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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閣主現身

東十三街。

轟隆一聲,街邊一座酒樓轟然倒塌,激盪起漫天煙塵,一道白色身影狼狽竄出來,落在另一座樓閣勾角上,還沒等他喘口氣,那座倒塌的酒樓裡忽然出現一條高達十數米的赤紅色的尾巴,來勢洶洶的朝白色身影拍去,聲勢浩大連空氣都跟著顫抖。

白色身影正是白衣道士,也是天機閣的祁天師,他剛站穩身子,那條可惡的尾巴如附骨之疽貼了上來,他臉色變了幾變,捏了一個劍訣,指間劍射出一道劍氣,他也趁機飛身而起,落在街對岸的一座民屋頂上。

那條赤紅色的尾巴一擊不中,忽然從破碎的樓閣廢墟裡豎起,赫然是一條粗壯兩米的尾巴,尾巴上的鱗片零星分佈,有七八道傷口,其中兩三道傷口很深,正汨汨淌血無法自行癒合。

這是一條赤紅色的蛇尾。

蛇尾一甩,彈開了飛來的劍氣,在空中搖擺幾下,忽然一個猛子扎入地下,如魚入水,留下一個黑洞洞的大坑在地面。

白衣道士祁天師見狀,連忙展開身法,在建築群裡輾轉挪騰,不斷的變換位置,目光緊緊盯著地面。

先前的鬥法中,他成功的將那名如鐵塔般粗壯高大的壯漢逼得現出真身,才知道鐵塔壯漢原來是一條赤鱗火蟒修煉成精化作人形,以堪比修士四境的修為和他五境中階的修士修為打鬥,甚至隱隱超過他一截,這令白衣道士在懊惱之餘也憤憤不平,妖獸的先天條件太好,肉身的防禦很強,堪稱銅筋鐵骨,平常的術法攻擊在對方身上,連防禦都破不了。

對方是妖獸,甚至是一名妖獸強者,可以倚仗強大的肉身和防禦來戰鬥,白衣道士身為修士卻不行,先天身體條件不如妖獸,修士依靠的是後天修行的功法,和汲取天地元氣化作自身真元來進行戰鬥,當汲取的速度低於消耗的速度時,弊端就顯現出來。

指間劍是絕學,威力驚人,殺傷力也驚人,所以儘管這條赤鱗火蟒防禦強悍,但他將身上堅硬如鎧甲的鱗片大部分給了那名馬尾辮的少女防身之後,本身剩下的鱗片已沒有多少,才會被白衣道士以指間劍擊中,受了不輕的傷。

堅硬平整的青石板鋪就的路面如浪潮般起伏,彷彿如同春雨過後,地裡的蚯蚓紛紛蠕動鑽出地面一般,堅實的路面在赤鱗火蟒的疾速遊走中,像一窪溼滑的泥地,不斷下陷,街道上的房屋紛紛倒塌。

東十三街的百姓早在一人一妖獸鬥法之初,在有心人的連恐帶嚇下,離開的乾脆之極,除了極少數視財如命的貪財鬼以及腿腳不便行將就木的耄耋老人,被永遠的掩埋在塵土裡。

金錢重要,還是生命重要?大部分尚有理智的人都會選擇後者。

惜財如命的鐵公雞自然不算在此數里,所以結局便註定被鬥法波及而長眠不醒。

東十三街被毀了一半。

少女渾身被赤紅色的的鱗片鎧甲覆蓋,只留下鼻尖下方的氣孔以供呼吸,以及雙目處無鱗片以便觀察,她臉上寫滿擔憂和不安,她無法使喚身上的蛇鱗,這些赤紅色鱗片上附有鐵塔壯漢的一絲神念,他依靠這一縷神念控制著鱗片向東十三街外移動,任憑少女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直至移到他覺得相對安全的地帶後,才放下心來專心對敵白衣道士。

白衣道士身形陡然拔高,依靠體內並不算多的真元支撐著身體懸浮在空中,與地面距離幾近一里的這個高度是他在赤鱗火蟒發動數次攻擊之後,在腦海中估計出來的高度。

這個高度令白衣道士感到有些吃力,值得慶幸的是,赤鱗火蟒不會御氣飛行,這使得白衣道士可以在高處向赤鱗火蟒發動攻擊。

“劍雨!”

沒有歇斯底里的大喝,白衣道士在空中雙唇微啟,輕輕吐出兩個字,指間劍驟然爆發出一團堪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劍芒,劍芒離開他的手指緩緩飄向上空,像一顆墜落的流星,開始高速墜落,至半空中時猛然炸裂,化作萬千把白色的飛劍,鋪天蓋地的落向東十三街那條不斷起伏的地面。

噗,噗,噗……

地面被劍雨擊穿,成千上萬個劍孔把地面透成篩子,從遠處望去,整個東十三一半以上的街道建築化作廢墟。 幾道血柱從地面噴出,深沉而痛苦的哀嚎聲從地下傳出來。白衣道士冷笑,動作毫不含糊,再次捏了個劍訣,射出一道劍芒,這道劍芒彷彿連通天地,如一道天雷落在那幾道血柱噴湧之處。

“不要……”遠處的少女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跪坐在地,淚流滿面。

那道劍芒太過驚天動地,隱隱挾帶著滾滾天雷,劍芒上的毀滅性的氣息令少女感到一陣絕望。

一道更大的血柱泉湧噴出,將周圍的街面染成一片血色,一聲痛苦的嘶吼從地底傳來,一顆碩大的蛇頭從地底拱出,張著血盆大口,巨大而鋒利的獠牙暴露在空氣中,血腥味四處瀰漫開來。

赤鱗火蟒痛苦的翻滾著巨大的蛇身,那條粗兩米長五十米的蛇身上,一個血洞從蛇背穿入,貫穿蛇腹,令人觸目驚心。

雙目被鮮血瀰漫,赤鱗火蟒憤恨的望向天空高處那道令人憤怒的白色身影,殺機湧動,它痛苦不堪的扭動著身軀,龐大的蛇身將街旁的建築一路碾壓,蛇尾胡亂擺動,摧毀一棟又一棟民屋。

蛇頭狠狠撞上一棟紅磚青瓦的高樓,貫穿而過,蛇尾一甩,一棟民屋被攔腰截斷,徑直朝白衣道士飛去。

白衣道士冷哼,剛才那一劍,已經成功重傷了赤鱗火蟒,望著緩緩飛來的半棟民屋,他反手揮出一道劍芒,劍芒將民屋劈成兩半,白衣道士府身一衝,身子像炮彈一樣射向赤鱗火蟒。

必須要在赤鱗火蟒重傷之際殺掉它,此時的白衣道士體內的真元已經快要接近枯竭,剛才那聲勢浩大的一劍幾乎抽走了他體內所有的真元。

真元消耗太快,他的真元已經不足以支撐他長時間在半空懸浮,動作必須快速,否則以赤鱗火蟒可怕的肉身自愈能力,若是被它恢復過來,就會錯失斬殺赤鱗火蟒的良機。

趁它病要它命。

白衣道士的指間劍刺在蛇身上,沒有意料中的刺入蛇身內,而是被擋住了。

打蛇打七寸,他的指間劍刺入的位置正是赤鱗火蟒的七寸,意外的是,赤鱗火蟒不是普通的蛇,它是妖獸,早已開了靈智,它的七寸之處被一層厚厚的堅硬鱗片覆蓋,即便是指間劍這樣絕強的手段,還是無法破開鱗片的防禦。

赤鱗火蟒蛇首一扭,張開蛇嘴噴出一道火焰。

“妖火!”

白衣道士大驚,瞳孔驟然收縮,連忙施展身法避開,他的身子瘋狂後退,不斷在房屋間騰挪,待到停下身形時,他發現手臂上的衣袖被那炙熱的溫度融化,他裸露在外的兩條手臂被燙的通紅,陣陣灼燒之感傳來,令白衣道士陣陣心驚。

妖火一出,周圍的空氣溫度驟然上升至一個可怕的高度。

白衣道士的白色長衫被妖火隔空灼燒出無數個破洞,那裸露出來的肌膚有些焦黑,令他愈發顯得狼狽。

太意外,這頭妖獸竟然修煉出了妖火。

這名白衣道士深知妖火的可怕,殊不知這妖火並非真正的妖火,而是赤鱗火蟒的本命真火,比起普通妖獸的尋常妖火更是炙熱數倍,先前的戰鬥太過激烈,赤鱗火蟒無暇顧及其他,一時間忘記了釋放本命真火。這頭來自南海疆域的妖獸,乃是十大妖獸強者之一,它的真實實力堪比人間修士四境通玄巔峰,原本能憑藉強悍的肉身防禦和一身不俗的修為與白衣道士戰個平手,誰知白衣道士突然使出指尖劍這樣的殺招,令它一時不防身受重傷。

趁著妖火燃燒火光衝天的機會,白衣道士閃身躲進一間酒樓裡,急忙取出一枚丹藥往嘴裡塞,丹藥滑入腹中,他默默運轉真元,全力消化這枚丹藥。

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異常灼熱,酒樓彷彿著火一般,牆壁變得通紅,連空氣都開始冒出絲絲白煙。

白衣道士一驚,連忙停止消化真元,施展身法,化作一道白煙飛出去。

轟隆一聲!

酒樓的木質牆體再也承受不住那熾熱的高溫,轟然倒塌。

白衣道士飛出去,赤鱗火蟒心有所感,猛然一轉蛇首,張嘴又噴出一道更為猛烈的本命真火,那火連空氣都燃的劈啪作響,威力恐怖。白衣道士不敢硬接,拼命催動真元,身形拔地而起,陡然化作一道白光升空。

一抹白色光芒在白衣道士的指尖凝成。

赤鱗火蟒一擊不中,惱羞成怒,口中狂噴本命真火,街道頓時陷入一片火海裡,房屋倒塌聲不絕於耳。

它是真怒,本來就無心招惹人間界,一再退讓換來的結果便是那名臭道士的得寸進尺,尤其是對丫頭的無恥偷襲。

先生囑咐過,此番進入人間世界歷練,旨在體會人間之美好,不可主動招惹,亦不得主動招惹人間世界的朝廷官府和修士,不可無端生事。他和丫頭離開南海疆域入世以來,謹遵先生教誨,一路遊山玩水好不自在,遇到人間世界的朝廷兵馬或者府衙中人,他們都主動避開。

丫頭自幼在南海疆域成長,從未出過南海,對外面的世界充滿憧憬,纏著先生嚷著要出去,先生被她吵的耳朵快要起繭子了,才無可奈何的答應了她的要求。進入人間世界後,丫頭對一切充滿好奇,開心的忘乎所以,連他都要被丫頭的歡喜情緒感染到。

只是,令人想不通的是,丫頭明明有著極高的修行天賦,先生偏偏不讓丫頭修行,只讓丫頭跟在身邊學習醫道一術,嚴令眾人不得私自教授丫頭修行,如若有誰不聽禁令,偷偷傳授丫頭修行功法,他老人家會親自出手。

先生的修為有多高,赤鱗火蟒不清楚,他只清楚一件事情,南海疆域的妖獸在先生出現之前,只是一群只知憑著妖獸本能進行爭奪食物的妖獸,先生來了以後,無數妖獸得到先生點化,開啟靈智,踏上修行之路。

提起先生,赤鱗火蟒心中只有無限的感激和道不盡的崇拜。

火光衝天,赤鱗火蟒巨大的身軀在火光中扭轉前行,直到眼前的一切建築物變成一片紅色的火海後,它才將目光恨恨投向高空中的白衣道士。

“咳……咳……”火勢漸小,赤鱗火蟒的身軀暴露出來,高空中的白衣道士氣勢一餒,險些墜落,他原本就真元消耗過大,剛才憑著那枚丹藥的藥力,硬生生支撐到火勢減小。

“孽畜,給道爺納命來。”

一聲大喝,白衣道士指尖的白芒沒入赤鱗火蟒巨大的蛇身中。

赤鱗火蟒吃痛,蛇身一扭,企圖將白衣道士壓在身下碾成肉餅,白衣道士手掌向前一遞,拍在蛇身上,身子卻藉著反震的力量飛出赤鱗火蟒的攻擊範圍。

赤鱗火蟒大怒,蛇尾擺動,掃向白衣道士,帶起的罡風將白衣道士的衣衫割裂,白衣道士一驚,急忙催動術法,再一次向後退去,但速度終究慢了半拍,被蛇尾掃中,一聲悶哼,他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赤鱗火蟒甩尾之力有如萬鈞重,他的胸口塌陷了一塊,肋骨斷了三根,疼的他快要窒息。

蛇頭人立而起,赤鱗火蟒眼中冒著仇恨的火光,它吐血長信,往天長吼,蛇身一動,蛇口大張,向不遠處的白衣道士咬去。

強行提起一口真氣,白衣道士飛速在身上點穴,以真元之力封鎖住自己胸口處的經脈,吐出一口濃郁的鮮血,在那張血盆大口離自己數步距離時,就地一滾,躲避過去。

赤鱗火蟒一咬不中,更加懊惱憤怒,它吐出嘴裡的碎石,朝地上的白衣道士撞去。

機會來了!

伏在地上的白衣道士眼中閃過一絲冷漠,他一蹬地面,身子貼著地面滑至赤鱗火蟒的腹部,指間劍刺出,精準的刺入一處沒有鱗片的腹部。

劍身一寸一寸的刺入,直沒至劍柄,白衣道士雙手抓住劍柄,用力往下一拉,將蛇腹劃開一條豁口,蛇血瓢潑而下,將他淋成一個血人。

赤鱗火蟒驚怒,斷腸從腹部掉出來,它仰天長嘯,聲音巨大震的周圍的地面都在晃動,它沒有想到白衣道士這麼狡猾,竟使出這麼陰損的招,它瘋狂而胡亂的甩動著尾巴,向白衣道士狠狠甩去。

此時白衣道士真元已耗盡,指間劍自行消失,他從蛇身上掉落,最後的一口真氣沒能讓他完全躲過赤鱗火蟒那排山倒海般的甩尾,腹部被蛇尾末端掃中,蛇尾的鱗片突然豎起,變成數十把鋒利的鱗刃,將他的腹部橫著劃開,腸子瞬間流出來,胸口處也被劃傷,皮開肉綻,隱約可見森森白骨,他重重摔落在遠處的地面上,奄奄一息。

嘴角勾勒出一道陰謀得逞的弧線:師兄,靠你了,你再不趕過來,師弟的傷就白受了,這場架也白打了,這可是千年難遇的機會。

但願那道劍意能撐到師兄趕來!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白衣道士眼前一黑,頭軟綿綿的垂下,徹底暈厥過去。

就在剛才,白衣道士藉著指間劍刺入赤鱗火蟒的瞬間,一道細線卻狡猾的劍意被他強行打入赤鱗火蟒的蛇身裡。

赤鱗火蟒一擊得手,目光落在地上暈厥的白衣道士臉上,怒氣更盛,蛇尾一擺朝白衣道士遊動過去,它同樣傷的很重,腹部那道豁口令它的行動變得緩慢,斷腸的劇痛令它幾欲崩潰,腦海中不時閃動著的念頭支撐著它,必須要把這個可惡的假道士殺掉,並且帶著丫頭快速離開。

二人鬥法動靜的太大,時間拖得越久久越對它不利,容易引來城內守軍,和隱藏在城內的人間修士,以及白衣道士一夥的道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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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鱗火蟒蠕動著重傷的身子,一點一點的向白衣道士挪去。

驀地,赤鱗火蟒身子一僵,接著開始痛苦的扭動,打滾,渾身不停的顫抖,那巨大的蛇身不斷縮小,最後顯化成鐵塔壯漢的人形,雙手不停的撕扯著心口,發出聲聲痛苦的嘶吼。

他的臉色慘敗,腹部有一道傷口,右胸處有一個拳頭般大小的血洞貫穿前胸後背,從洞口望去內臟一覽無餘,肚子上掛著一截斷腸。

有一道陰森劍意在他的體內,順著經脈侵入心臟,像一柄尖銳鋒利的片刀,不斷的破壞著他的五臟六腑,肆意毀滅著他的生機。

“哇噗……”

一口鮮血吐出,夾雜著內臟碎塊,鐵塔壯漢倒在地上不停抽搐,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渾身提不起半點力氣,瞳孔渙散,生機逐漸流逝。

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他艱難的朝少女的方向望去,眼神裡深深的歉意和愧疚,最後頭一歪,生死不明。

遠處,少女身上的赤紅色鱗片忽然脫落,她先是一愣,緊接著想起了什麼,俏臉在一瞬間血色全失,眼神裡變得恐懼,瘦小的身軀不受控制開始顫抖。

“不!”

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中,少女爬起來,不顧一切朝鐵塔壯漢衝去,將他從廢墟中抱出來,顫抖著手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把乳白色的丹藥,捏開鐵塔壯漢的嘴巴全部塞進去。

少女淚流滿面,傷心欲絕:“嗚嗚……阿爹你不要死,阿爹,求求你不要死,都怪我……阿爹……你醒醒……阿爹……你快醒過來看我一眼……”

目光落在鐵塔壯漢的傷口上,少女觸目驚心,她的心更碎了。她一面胡亂的按住鐵塔壯漢的傷口,一面又將那段斷腸塞回鐵塔壯漢的肚子裡,雙手沾滿鮮血。

“冷靜……李嬌奴……你要冷靜……你一定要救活阿爹……”少女忽然驚醒,擦掉眼淚,她逼迫自己冷靜,雙手連連在鐵塔壯漢的穴道上拍打,每一掌拍下去,都會有一股真元被拍進鐵塔壯漢的身體裡,漸漸的鐵塔壯漢的血流止住了。

少女又掏出一個金色瓷瓶,倒出僅有的一粒如鴿子蛋般大小的金色丹藥塞入鐵塔壯漢口裡,雙掌抵住鐵塔壯漢心臟,將自己的真元渡過去。

誰知,少女的真元一進入鐵塔壯漢的心臟,立即遭到一股莫名的力量阻礙,那股力量像一頭隱藏的惡狼,不斷撕扯破壞少女渡進去的真元。

“這是……”少女收回雙手,瞬間反應過來:“這股氣息不是阿爹的……是那個臭道士的……怎麼辦,阿爹要死了!”

少女忽然深吸一口氣,再次將掌心抵在鐵塔壯漢的後心,一道意念隨著真元進入鐵塔壯漢體內,果然“看”到了一道青色的氣息擋在阿爹的心臟前,瘋狂的破壞著自己先前渡入的真元,少女頓時大怒,真元噴薄而出,兩股力量在鐵塔壯漢的心臟處廝殺。

當控制著真元將白衣道士留在鐵塔壯漢體內的那股青色氣息殺滅時,少女汗如雨下,她的雙手微微顫抖,這是透支了真元的表現。

少女不敢有片刻的休憩,鐵塔壯漢的傷勢刻不容緩,她顧不得自己身體狀況,連忙施展醫術進行治療,系列的動作下來,終於遏制住鐵塔壯漢不斷流逝的生機,做完這一切少女渾身溼透,彷彿從水裡撈出來一般,體力透支,軟綿綿趴在鐵塔壯漢身上。

……

……

東十三街歸於平靜。

一隊百人規模的城內守軍出現在街口,小心翼翼的向街中心靠攏過去。

嗒嗒,嗒嗒。

急促卻不顯慌亂的腳步聲傳來,一面紅色旌旗出現在街角,旌旗上一個黑色的虎字,迎風獵獵作響。

百人小隊的隊率看到那面旌旗,臉色變了變:“神機營!”

身邊的親信湊上來,壓低聲音道:“隊率,神機營來了,咱撤嗎?”

隊率罵道:“廢話。通知大夥,撤。”

三千神機營將士,身穿黑色玄甲,像一股黑色洪流湧進東十三街,為首的將軍站在被毀掉的街道上,心中深深被震撼,這真的是妖獸的破壞力嗎?

大戰過後,整條東十三街化為廢墟,這等破壞力實屬罕見,當年那場妖獸禍亂,將軍親眼看到了妖獸強大的體魄和破壞力,但和今日相比,小巫見大巫,當年的破壞規模雖然很大,但妖獸數量太多,才會造成那般景象。

今日僅僅一頭妖獸,就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壞。

“搜。”將軍一揮手,三千黑色玄甲頓時化整為零,一絲不苟的執行軍令。

“報,啟稟將軍,街道已搜查,未發妖獸痕跡,街中有一男子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片刻後,一名將士跑來彙報搜尋結果。

“再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妖獸找出來。”將軍下令。

“啟稟將軍,發現一名少女和一名重傷男子。”又一名將士跑來。

“將軍,街道已搜查完畢,廢墟中除發現三人外,地面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一名禆將抱拳道。

將軍沉聲道:“帶路。”

街道化為廢墟,能跑之人早已跑光,跑不掉的已被埋在廢墟下,唯獨三人是昏迷在街面的,當將軍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時,他果斷下令:“拿下。”

身後親衛領命,率一隊親衛衝上去,將少女與鐵塔壯漢五花大綁。

“另外的人呢?”將軍問身旁親衛。

“請將軍移步。”

“帶路。”將軍一揮手,跟隨將士來到白衣道士跟前,當他看到一身是血,一身襤褸的白衣道士時,亦大手一揮:“拿下。”

將士領命上前,正欲將白衣道士捆起來,隱約見看到破舊的血衣胸口繡著一朵雲彩,雲彩裡繡著一個天字時,急忙稟報:“將軍,請看……”

“怎麼?”將軍大步向前,準備呵斥將士為何不遵軍令時,他的目光順著將士的手指來到白衣道士的胸前的繡字,登時表情變得凝重:“天機閣的天師?”

“快,將天師抬出去,當心點。”將軍一招手,命人將白衣道士抬出廢墟:“速去請醫官,天師傷勢過重,必須馬上救治。”

傳令官轉身離去,將軍又道:“丁墨,你執我令牌,速去天機閣請閣主移駕,這位天師傷勢太重,軍中醫官恐怕無法救治。”

“遵命。”親衛丁墨轉身欲離去。

“不用那麼麻煩,我已經來了。”一陣輕風吹起,將軍身邊突然出現兩人,正是天機閣閣主秀中樓和婢女柳兒。

秀中樓一襲白衣,手執紙扇,風度翩翩,一雙眉眼清秀,一頭長髮隨意束起,頗為灑脫。

婢女柳兒一身綠衣,乖巧的立在秀中樓身後,將他襯托的越發超然脫俗。

將軍面露恭敬,抱拳:“天師。”

當年那場妖獸禍亂,正是秀閣主帶領一眾弟子及時趕到,力挽狂瀾,斬殺無數妖獸,拯救了萬陽城的萬千百姓,將軍是當年那場禍亂的目擊者和參與者,親眼見過秀天師是如何消滅妖獸的,他對秀中樓發自內心的尊重,眼神甚至有些狂熱和崇拜。

秀中樓擺擺手:“將軍客氣,我師弟怎麼樣了?”

中年將軍神色一黯,搖頭道:“這位天師傷勢過重,氣若游絲,請閣主速出手醫治。”

秀中樓連忙上前檢視白衣道士傷勢,臉色逐漸變得凝重,並指為劍,飛快在白衣道士胸前穴道點著,在控制住流血後,雙掌連連拍打,旋即收回雙掌,朝柳兒伸手道:“柳兒,斷續丹。”

柳兒取出一枚丹藥,頓時芳香四溢,連不懂丹藥的將軍都感受到這枚丹藥的不凡之處。

斷續丹蘊含強大的生命力,具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彌足珍貴,整個天機閣擁有數量不超過五枚,乃是秀中樓專門用於救命的丹藥。

白衣道士服下後,生機逐漸恢復,臉色漸漸出現一抹紅暈。

秀中樓將神識探入白衣道士體內,發現師弟傷的比想象中還要重,連忙分出數道真元,渡給白衣道士。

足足兩柱香的時間,白衣道士呼吸才逐漸趨於平穩,面色紅潤,秀中樓才撤回雙掌,抬手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那頭妖獸呢?”秀中樓起身,回過身來問萬泉將軍。

將軍面露愧色,道:“本將無能,沒能及時趕到……妖獸尚未發現……”

“不。”秀中樓擺手:“妖獸就在那。”

順著秀中樓手指的方向,將軍有些不相信的問道:“閣主,這……少女?”

秀中樓搖了搖手指頭,指向昏迷的鐵塔壯漢:“她不是,他才是。”

將軍對秀中樓的話深信不疑,他喃喃道:“原來他才是妖獸。閣主,這少女……”

“少女是人,不是妖獸。”秀中樓打斷將軍的話,道:“原本師弟使出風雲劍時,想著就算那頭妖獸再強大,師弟也能夠拿下,卻沒想到竟是兩敗俱傷的局面。柳兒,通知其他人過來把祁師弟接回閣中,我去看看那頭妖獸是何方神聖。”

柳兒乖巧道:“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