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說乖就是真的乖啊，喬斂右立刻就躺下去了。
溫月白滿意地把頭靠在他的膀子上，看著他說：“我看你最近神經有點高度緊張啊？”
喬斂右：“……沒有啊，我一直都這樣。”
靠，怎麼看出來的？！
難道他的演技下降了！
溫月白說：“真的有。”
“好，你說有就有。”喬斂右眨眨眼睛，決定認下，“我會儘快調整好自己的……”
溫月白看他態度那麼好，卻怎麼看都覺得不太真實，忍不住搖了搖頭：“你放心吧，我不會出門的，你在的時候，還是你不在家裡，我呢，都會為了孩子，不出門半步，不讓你擔心，好不好？”
喬斂右片刻寂靜後，點了點頭：“溫月白，我承認，我有點害怕。”
溫月白安靜地聽著。
“我的情緒影響到你了，對不起。”他低頭看著她，眼裡的內疚，令溫月白也覺得難受。
“我只是擔心你。”溫月白說。
“我也擔心你。”喬斂右無奈道，“你看，其實你也不輕鬆。”
溫月白笑了。
她抬手揪了揪他的臉，說：“我們這個孩子啊，還沒出生就得到那麼多的愛了，他啊……”
溫月白眼底有淚：“比我們幸運多了。”
喬斂右無聲地抱緊了她。
“你跟我講講你小的時候吧。”
溫月白突然說，“我想聽。”
“好。”喬斂右蹭了蹭她的頭髮，“其實我小時候也沒什麼好提的，並不精彩，投胎是門技術，我投的這一家，怎麼說呢，挺好，從小我有意識就被叫少爺，不到十八歲，我就已經差不多走遍國內國外了，對經濟我沒什麼壓力，可我十八歲那年，我選擇成為普通人，因為十五歲那年我失去了我的母親，十八歲那年我爸再娶，而後我成為普通人，丟下一切，開計程車五個月不到，被我爸丟到了你在的城市裡，然後，愛上了你，再然後又被他一句話給拎回去了，總結了我的前半生，我爸在一天，我就是他半個兒子，半個傀儡。”
“很多人懷念從前，我不懷念，比起從前，我更喜歡現在，我更期待未來。”
喬斂右說：“有人把人生比做開往目的地的列車，可他們怎麼就不想想，人生真的像列車一樣平穩前行嗎。”
“起起伏伏，每次起來的時候都覺得不會掉下去了，掉下去了以後又覺得再也起不來了，可總是起起伏伏起起……”
他笑一笑：“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沒有例外可言。”
命運之神不會忽略任何一個人，不嘗人之八苦，何以得死。
可在他覺得自己對生死都已經釋然的時候，上帝又會給他開一個玩笑。
喬斂右看著溫月白，他現在，比誰都怕死。
因為他知道溫月白有多決絕，這個女人真的不會獨活的，哪怕有了孩子。
她太烈了，她就像一匹烈馬。
他真的開始怕受傷了。
也更厭倦家族裡的那些勾心鬥角……
“溫月白。”
溫月白抬起頭說：“我在。”
喬斂右看著她，神情似乎有難言之隱。
溫月白說：“你說，想說什麼都可以，我在聽。”
喬斂右點點頭：“我家裡的四叔總想把我拉下去，他最近越來越不安分了，可我爸答應過他不會動他，我就一直忍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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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月白擔心地看著他：“你的手臂……傷是誰落下的？！”
“就是他派人做的。”
溫月白臉色微微難看。
喬斂右嘆了口氣：“他一年到頭都在找機會激怒我，偏偏我爸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就對他挺仁慈，死前叫我無論如何別動他。”
溫月白冷冷地說：“他故意傷人，可以去坐牢了。”
喬斂右微頓：“然後他就會提醒我，別忘了我爸說過什麼話。”
溫月白蹙眉：“為什麼？”
“不知道。”喬斂右搖了搖頭，“想不通。”
溫月白苦笑：“我要更擔心了。”
“我怕他會找你麻煩。”喬斂右目光深沉，“可我不能等到他真的找你麻煩的時候，那時候對我來說，就晚了，但是現在動他，又……”
“你很為難。”溫月白握住他的手抬眸看著他，“那就順其自然。”
喬斂右：“順其自然？”
溫月白點頭：“等他自取滅亡也不錯。”
“自取滅亡……”喬斂右意味深長地咀嚼著四個字，看著溫月白的眼裡，有星星點點的柔光。
突然，他的手機落在床頭櫃上震動起來。
喬斂右拿過來，看到來點人竟然是衛婭，他條件反射看向了溫月白。
溫月白靠他靠的近，不用費力，抬了抬眼皮也就看到了，淡聲道：“接啊。”
喬斂右：“……”他怎麼那麼怕的？！
咳。
他嗯了一聲，故作鎮定地接了電話，隨後立刻開了擴音，求生欲極度強烈。
溫月白若有若無地笑了一聲，聽到衛婭在電話裡說：“喬，我發燒了，你能來看看我嗎？”
溫月白靜住。
那麼柔弱的聲音……
她看著喬斂右，喬斂右眼裡閃過一絲猶豫，他看著溫月白，對電話裡的人說：“好。”
溫月白眉目不動。
衛婭笑出了聲：“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不會奢望什麼，只是生病了，就想你來看看我，就看看我，我就很開心。”
“好好養病。”喬斂右說，“我這裡有點事。”
“好。”衛婭掛掉了電話。
溫月白目光複雜地看著喬斂右，問了一句：“你明知道她喜歡你，卻縱容著她靠近你。”
“不。”喬斂右說：“是我這五年對虧了她，如果沒有她，我可能根本撐不到……”
溫月白起身，“我懂了，你去吧。”
她站在了窗戶邊兒，聲音冷淡得可怕：“喬斂右，我希望你明白，我絕對不是那種眼裡能容得下沙子的人，如果以後，你們真的發生了什麼，那麼我退出。”
喬斂右好像沒聽見一樣，看著她的背影，直接解釋：“……剛回來的時候，我心裡都是你，我心理出了問題，人生好像在你那兒被叫停了，狀態非常差，對什麼提不起來勁兒，我爸就給我請了心理醫生，就是衛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