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換了一套平常的黑色西裝，也給蘇賀拿去了一套。
隨後，他們就在死氣沉沉的忙碌中送走了那個人。
至於回家？
誰都沒心情，也沒空。
溫月白看著沙發上的人，無力應付他，轉頭上了樓。
喬斂右擔心溫月白，直接跟了上去。
客廳裡等著回應卻被無視的少年惡狠狠地嚼著薯片，看著電視屏幕上的獅子，哼了一聲。
臥室裡，溫月白靠在喬斂右的身懷裡，她說：“他們就那樣了嗎？”
喬斂右說：“世上無絕對。”
溫月白苦澀地想，那怎麼會有絕對死亡呢？
這真是諷刺。
溫月白說：“真累啊。”
喬斂右輕輕碰著她的頭髮：“睡吧，我在這裡。”
溫月白抬起頭看著他：“你也好幾天沒怎麼睡。”
“你睡著了我再睡。”喬斂右說，“這樣我會睡得很好。”
溫月白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閉上了眼睛。
他把好聽的話總是說的好平常，好像理所當然就該如此。
樓下沙發上的少年關了電視，有點鬱悶。
剛剛他們走進來，姐姐身上不是出門時候的那件裙子，真奇怪，這幾天他們為什麼沒回來呢？
本來以為他們一回來就會趕走他，但是他們好像已經累到懶得趕走他了。
是什麼能讓人疲憊到趕人離開都沒力氣了？！
少年有點擔心。
真的有點擔心。
畢竟這個姐姐，得之不易啊！
在超市裡遇到親人，千萬分之一的機率，他簡直感恩祖宗，姐姐絕對不能生病，不能出事——
少年起身拍拍手，拿起自己的錢包去了超市，買了很多蔬菜和肉回來，現在太晚了，打算明天做一頓好吃的給他們。
喬斂右和溫月白睡得很好。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他們醒過來，在房間裡聊了會兒天，沒注意時間，等到少年敲門叫他們出去吃飯的時候，他們都面面相覷，呆了。
“他怎麼還在這兒？”溫月白問。
喬斂右搖頭，放下手錶。
“他還做飯了？”溫月白起身。
喬斂右哭笑不得：“你這個弟弟好像有點意思。”
溫月白看了他一眼：“那你做他哥吧。”
喬斂右搖頭：“我沒那麼笨的弟弟。”
他不喜歡蠢人，更懶得看單純的蠢人。
前者是天生的，對於後者，可以但沒必要。
喬斂右和溫月白走出了臥室，站在走廊裡等著的少年回過了頭，看到他們就笑了。
“我做了飯菜，很好吃的……”
溫月白打斷他：“你不是說你的父親活不久了嗎？”
她一邊下樓，一邊沒什麼感情地告訴他：“現在你應該抓緊時間去陪你的父親，我沒心情應付你，你也別做傻事。”
溫月白突然回頭：“因為，無論你做什麼，怎麼討好我，我都不可能回去。”
少年似乎要說什麼，憋紅了臉，最後對溫月白罵了一句：“混蛋。”
溫月白心情複雜。
喬斂右掐住了少年的後頸，廢話不多說，抬腳就往門口走，儼然是丟垃圾的姿態。
少年意識到危險，立刻求饒：“我，我做了飯，讓我吃完這一頓，起碼！”
喬斂右冷漠地給了一個字：“滾。”
少年大喊：“我錯了！”用力掙扎，像要被謀殺一樣，喬斂右竟然真的被他歇斯底里地掙開了，隨後就被少年抱住了。
“別趕我走！！！”少年悲愴大喊。
喬斂右：“……”
溫月白看著他們，遲遲說出了三個字：“……有意思。”
喬斂右：“！！！”
他一腳踢開了少年，顧不得傷人了，卻本也沒想傷人，最後，只能說是，被逼的。
他黑著臉，轉頭看向溫月白。
溫月白看著喬斂右，似乎演上癮了，說：“負心漢。”
喬斂右：“？？？”
少年茫然地看著他們，最後反應過來跑到了樓上的客房，把自己反鎖在了門裡。
溫月白隨著他跑，也沒攔，餓了自然會出來，應該午飯還沒吃吧？等下午熬不住了出來找吃的，那時她想趕，還是能趕。
說實話，溫月白心情真的很複雜，面對那個弟弟。
她只想眼不見為淨……
但這原因她隱隱猜的到，她大概是怕自己，怕自己心軟。
所以乾脆就別見。
溫月白嘆了口氣，糟心啊，她拉著喬斂右走向了餐廳，說：“很生氣吧？他居然敢抱你，混蛋，我也很生氣，所以我們要吃他做的飯菜，而不給他吃，必須報復一下。”
喬斂右勾了勾唇，卻裝的嗤之以鼻：“我才沒那麼幼稚。”
溫月白瞪了他一眼，篤定道：“你就是那麼幼稚！”
喬斂右：“……你開心就好。”
坐下來動筷子之前，喬斂右突然蹙眉：“你們還沒血緣鑑定過，或許他是是壞人，這有毒怎麼辦？”
溫月白看著他：“你說呢？”
喬斂右道：“讓他下來試吃，然後……如果沒問題，讓他站在旁邊，看著我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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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月白挑了挑眉。
她沒說什麼，卻好像是預設。
喬斂右走上了樓，拿鑰匙開了客房的門，把少年拉了出來。
少年哀嚎：“我不走！這裡有我姐！”
溫月白有時候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冷，越來越無感，聽到這麼淒厲的聲音，她一點同情都沒有。
心軟？她可能高估自己了。
少年坐在了她的對面，四目相對，溫月白突然說：“一個冷漠的姐姐，你要來有什麼用？”
少年怔住，怎麼也沒想她這麼說，他反口就是一句：“那我還聒噪呢！”
溫月白淡淡地接：“所以我不要你啊。”
少年傷心了。
“人都有缺點……”他哼道，“人也都有優點，你好看有氣質看起來也很厲害，有這樣一個姐姐，我很驕傲。”
聞言，溫月白冷冷一笑。
她搖了搖頭：“膚淺。”
“原來你看中的就是這個。”溫月白涼涼地看著他，“那如果我不好看沒氣質看起來懦弱無能，你是不是就會覺得，你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姐姐？？”
少年拿起筷子，嘟囔道：“那我也會認你的，我會帶你回家，我會對你好。”
溫月白：“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親姐姐。”
少年又說：“姐，這就是血緣的厲害之處。”
溫月白倒成了什麼都不懂的人了。
“血緣……”她突然說，“我有一個兒子，他叫做承承。”
少年眼睛亮了：“我做舅舅了！”
溫月白接著說：“我只願意承認我跟他有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