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拿住了手機，按了快撥，電話打給了霍音。
然後閉上了眼睛。
胸膛的血，沾染他的白色襯衫，他的神情卻不見半點疼痛，而是放鬆的，完全放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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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結束了，那一刻，他好高興。
他可以輕鬆地，帶著霍音，奔赴未來了。
他們的手機開通了許可權，能定位到對方。
霍音衝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了樓深暈厥的那張臉上滿面淚水，喬貝一樣已經不知所覺了，臉上的神情卻恰恰相反，特別安然。
看到地上的那兩把槍，霍音腿都被嚇軟了。
但是他衝過去跪在了喬貝面前，把喬貝抱住了。
衝進來的醫療隊看到霍音的眼神那麼空，都被嚇到了。
喬貝在電話裡說，帶醫生過來。
就暈了過去。
霍音這一路，慌極了，怕極了。
他到這一刻，慌張恐懼反而離遠了，只剩下空了。
看著不省人事的喬貝，只剩下空了。
霍音呆呆地守著喬貝，除了手術的時候他沒能走進去，其他時候，霍音都一刻不分地等著喬貝。
醫生過來說樓深沒死。
霍音知道喬貝下手有分寸，不會讓樓深死，所以，他並不多詫異這個結果。
相反的，喬貝受的傷卻比樓深重。
只差分毫，那顆子彈就穿透喬貝的心臟。
霍音說：“知道了，你出去吧。”
聽到關門後，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紅了眼，他說：“哥，我後悔了，我不該動他。哥，他是個瘋子，我……怕了他了。”
霍音流下眼淚：“我傷他多少，他就傷你多少，我怎麼能不怕？！我就沒見過誰愛一個人，是這麼愛的，他怎麼捨得？他太狠了。”
樓深醒比喬貝早，樓深沒來看喬貝，而是出了院，把擁有的一切都放手了。
放棄一切，回到最初空無一物的那天，他站在了醫院門口，他盯著樓上的那個特區病房的視窗，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把手上的尾戒拿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喬貝，這是你送我的戒指，你不記得了。”
他轉身走了。
人來人往，腳步踢踏，那枚尾戒就像他曾經的主人一樣，兜兜轉轉後，消失在了角落裡。
喬貝在一個星期後才遲遲醒過來。
霍音這段時間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了，喬貝不打招呼地醒過來，被他看到這個樣子，他還下意識地偏了下頭：“我回去收拾一下再來。”
轉身的時候，喬貝用僅有的力氣拉住了他的手。
喬貝說：“我嚇到你了。”
不說倒沒什麼。
說了才讓人傷心。
霍音不爭氣地難過起來：“你明知道會嚇到我，還做讓我害怕的事，萬一你出了意外，我怎麼辦？”
“是——”他笑，“我還有兩個哥哥呢……可是我失去了你啊，我怎麼還敢見他們？！”
“告訴他們你為了給我收拾我闖的禍命都搭進去了？我怎麼還有臉！”
喬貝嘆了口氣，說：“你先坐下來，咱們好好聊聊。”
霍音說：“我不想用這個樣子跟你聊。”
喬貝放開他：“好，那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