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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願與君同

人之一生,有眾之煩,或至會使自有死也,但有溫暖在左右,即可度之也!——華夏鼎世

這一夜,所有人都沒有睡,伴隨著整個東夷族的火光照耀,好像在向全世界宣佈,我們東夷族,為這個世界,立下了不朽之功。

此次宴會結束之後,華胥跟著燧人來到了燧人所在的山洞裡,想跟燧人好好的談談。

沒錯,燧人也想和華胥好好的談談,所以便讓所有人都出了山洞,還讓他們離遠一點。

眾人當然知道燧人要做什麼,所有都笑眯眯的離開了山洞,並且還離得很遠。

不過華胥的心思不在那種事情上面,因為知道此次來東夷族,要待很長的時間,所以那種事,是可以稍微的拖一拖的。

“燧人,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的事?”華胥本著先把正事給搞清楚了再搞那樣的事,可是燧人此刻的心,都在那種事上,還覺得那種事,就是正事。

“那肯定啊,當然想過,所以咱就不耽擱時間了,趕緊吧!”說著就要把華胥往石臺上按。

結果可想而知,華胥又是對燧人一頓胖揍,讓燧人徹底的對那種事死心,從而真正的想明白了,何為正事!

“你有什麼指示就明著說嘛,幹嘛在這個時候還這麼暴力,這對於你我的身心,都是不好的。再說了,都這個歲數了,搞一次少一次,哪裡知道哪天咱就去見閻王了。”燧人幾次想說一些狠話,但都被華胥現在的冷酷臉給硬生生的壓回去了。

“夫君,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咱都這麼久沒見了,那種事,我也是想做的。不過你得先把正事給搞明白,要不然我的心......”燧人從華胥的表情上,不僅僅看到了故意裝出來的冷酷。

燧人看此情形覺得可能有事,所以就疑問道:“這...我就不猜了。華胥!咱們老夫老妻的,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

華胥回憶了這回來的一路上,伯瑝等人跟自己說的一些事情。尤其是路過雷澤地域的邊緣的時候,說的一些事情。

“夫君,伏羲...很有可能真的不是你的孩子!”華胥知道,這不是一句話,而是晴天的雷電霹靂。

燧人在很早以前透過華胥懷孕的時間段就推斷伏羲可能不是自己的了,並且這個可能在燧人的心裡,也可以理解為肯定。這也是伏羲那‘悲慘’童年的主要原因所在。而現在,華胥又提起了這件事。聯想起華胥來時的路線,很有可能是繞著,甚至直接穿過雷澤地域。

一想到雷澤地域,燧人的心,又開始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雷...雷澤地域?”燧人試探性的問道。

華胥看著此時的燧人,弱弱的點了點頭。

這時的華胥,已經做了好燧人發火的準備了,所以低著頭,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不過讓華胥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等了又等,但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於是華胥抬起了頭,和燧人對上了眼。

燧人是用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眼神看著華胥的。

這種眼神,有悲傷,有憐憫,有氣憤,也有絕望......

但燧人畢竟是燧人,是那個愛華胥愛到骨子裡的燧人,所以即便在這種極度複雜的心情下,還是壓著所有的感情,說道:“我不懂你想說什麼,但是如果你這邊知道什麼的話,那麼能告訴我的,就告訴我吧。如果...不方便,我也不強迫你。如何?”

華胥說出了自己的想說了很久都沒說的話:“夫君,那個時候我去雷澤地域,其實是我們華胥氏的長老會共同決定的,因為他們說那裡有一種東西,能夠克你們燧人氏。所以那個時候我和族人去雷澤地域,是為了......”

燧人驚呆了,因為這個事情的結果便是,很有可能華胥在最初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並非自己死纏爛打這麼簡單!

“華胥,你直接說明白吧。放心,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小伏羲說的對,人這一生,本就是一場夢,只不過這夢...有些時候會有遺憾而已。”燧人給華胥的感覺,是那種心死的感覺。

華胥的心裡也難受了起來,知道自己如果說的明白,會讓愛了自己一輩子的燧人難受。但華胥也明白,如果不徹底說明白,那麼燧人會更難受。

山洞裡靜悄悄的,保護燧人的那些人,早已經被燧人趕了出去,而且不光走得很遠,還已經下定決心,要很久才回來。

華胥也是下定了決心,決定在現在,把所有的話都給說個明白:“不過夫君,你也別難過,我華胥不是那種肯被控制的人。雖然我們族裡有命令,讓我去雷澤地域去尋找那個東西。不過我也是遵命而已,但要是說我和你的結合,是出於利益關係,你會信嗎?”華胥見燧人的臉色好了很多,於是趁著這股勁頭接著說道:“咱們的結合,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結果,所以今天華胥氏雖然還保留著自己的名稱,但是我更願意別人叫我燧人氏之妻的。”燧人是真的太愛華胥了,就這麼幾句話,剛才還帶有絕望的燧人,一下子就振作了起來。

“那接下來呢?”燧人也想趁著自己現在的勁頭,把好聽的和不好聽的,都給聽一下。

華胥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究竟是不是事實:“華胥氏畢竟是我的母氏啊,是生我養我的氏族,所以即便當初已經和你結合在一起,異常恩愛了,但還是接受了族裡的命令。而就在那次的雷澤地域,我便出了一些變故。”

燧人開始緊張了起來。

“那變故我也不清楚,這你是知道的,但是我的身體出了問題,這點你或許猜過,可你肯定沒有什麼證據。而我,在暈倒的過程中,便已經有了一定的感覺了。”燧人知道華胥暈倒過,但不知道華胥也知道自己暈倒過。

“我能明顯的感覺出來,我被侵犯了!”

這才是晴天霹靂,而這正正的,打在了燧人的頭上。

燧人的臉色難看至極,最後又哭出了聲來。而燧人自己都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哭究竟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華胥。

華胥是有多久沒有見過燧人哭了,所以當然緊張了起來:“夫君,你得振作,雖然我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是都過去這麼久了,我也不是有意的,所以能不能......”

燧人也只是淡淡的問了句:“為什麼不早說?都這個歲數了,你現在告訴我,難道就不怕我連這個山洞都出不去嗎?”

華胥聽出了一絲死亡的感覺,所以趕緊說道:“不是不早說,是自打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雷澤地域。即便後來有了伏羲,又有了女媧,我們族裡的人下了好幾次命令,我都沒去。我說我現在已經是燧人氏的人了,那麼華胥氏,當然也要跟著我,一起併入燧人氏,再這麼搞下去,是要分裂的。但我也管不了那些跟著我父親打天下的長老們,所以只能對他們說的話,也僅僅是聽一聽而已了。可是就在前些日子,我來這裡的路上,還是路過那雷澤地域了。”

“你進去了?”燧人以為華胥進去了,所以生怕華胥在這個年級,再遇到年輕時候的那種事情。

華胥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不過即便是離著那裡遠遠的,我也能感覺得出來年輕時候在那裡暈之前的感覺。就是那種渾身難受,沒走一步都感覺要睡著的感覺。哦,對了,我還聽到了打雷聲。但那裡的天,沒有任何問題。”

晴天打雷?

燧人陷入了沉思,把華胥說的話,重新的總結了起來。

華胥在和自己結合之後,深愛著自己,並且認為族裡的雷澤地域的探查不僅是對華胥氏好,間接的,也是為了燧人氏。於是華胥和幾個精明的族人便去雷澤地域打算探查一番。可是那地方太過玄乎,華胥和那幾個精明的族人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不約而同的受到了一定的‘攻擊’。而其結果便是,所有人都暈死過,只是時間長度不太一樣而已。

“華胥,傷害...你的那個人,是那個地界的統治者雷神嗎?”燧人終於把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給問了出來。

華胥知道燧人能問出這樣的話來,一定是下定了決心,一定是心都死了好幾次了,才會這麼做的。

看著燧人的臉,還是被自己打過的臉,感覺燧人了老了很多,還是那種鬢鬢老矣的感覺。然後華胥看到了奇怪的一幕——燧人的髮鬢,已經白了......

不對,華胥記得很清楚,在廣場上‘揍’燧人的時候,自己使用了女人打架的特有招式——揪頭髮。這燧人的頭髮在那時就已經被自己弄得很亂了,這還是去帝俊的山洞裡之後,女媧幫燧人弄好了頭髮。而那時,燧人的頭髮,還是烏黑烏黑的。

想到這裡,華胥的心裡有了一種感覺,那就是燧人的頭髮,是在進了這個山洞,也就是這段時間,開始變白的。

華胥的心,顫抖了起來。

“怎麼不說話?難道...是我的感覺錯了嗎?”燧人的心裡,還保留著一絲絲的餘地,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是的,但我不確定!”華胥的回覆,徹底的摧毀了燧人心裡的防線,但是一個我不確定,也算是給了燧人能活下去的希望。

“這話...怎麼說呢?”燧人見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也就乾脆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因為這些事情,也早早的在自己的心裡算是清楚了。

差的,只是華胥自己說出來而已。

華胥也覺得,話也說到了這個地步,與其一點一點的說出來,還不如把所有知道的,即便不確定的,都說出來,這樣到了最終,也好有個徹底的解決。

而且這個時候的華胥,已經下定了一個決心,那就是如果燧人因為自己的這些事而放棄餘生,選擇離開這個世界,那麼自己...也會陪著的!

這算是雙方都做了用生命做賭注的事情,所以不管燧人也好,還是華胥也罷,說的都非常的清楚,哪些是確定的,哪些是不確定的。

“那日雷聲特別密集,我與族人分散後,其實想過要先離開那裡的。但是畢竟我做過華胥氏的族長,這些族人,也跟我的孩子一樣,我怎麼可以放棄他們?於是我硬著頭皮,不惜用自殘的方式來使自己的頭腦清醒。不過人算還是不如天算,我最終還是在一片樹林裡暈倒了。但那個時候我還是有點感覺的,至少眼睛可以眯著,耳朵是可以聽得清楚。而就在我漸漸的,徹底的閉上了眼睛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說道——姑娘莫著急,我來救你!後面的事情,我是記得不太清楚,就好像是做夢一般,夢到跟我說話的那個人,一直在跟我道歉,說他來的匆忙,沒有計算這雷還能打這麼久,所以自己也要被這雷聲控制,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了。”接下來華胥的說法就更是露骨,基本就是自己憑藉著僅有的那一點點感覺,來確定自己確實和那個自稱被控制的男人,做了男女的那些事。

燧人徹底的明白了,這中間發生的一切。雖然早就心裡有了答案,但聽到華胥說道和其他男人進行特殊的事情,心裡還是如同針刺一般。

“你...怎麼確定,那個男人,不是有意這麼做的?”燧人不知怎麼的,在針如刺心一段時間後,好像是漸漸的接受了這一個結果。

“這...我不確定!”華胥沒有撒謊,因為就是不確定。

華胥看著燧人那低頭不語的樣子,知道自己這些事情徹底的傷害了燧人那最後的自尊,讓這個寵愛了自已一輩子的男人,沒有辦法抬頭看自己,哪怕是一眼。

“是雷神那家夥嗎?”燧人的內心,在做最後的掙扎,因為現在的燧人,在接受了這樣一個結果的同時,想到了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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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胥是何等瞭解燧人啊,光聽燧人那有氣無力的問話便知道,燧人此刻的心態,已經瀕臨崩潰的狀態了。

華胥保住了燧人,生怕燧人做傻事,然後才頂著自己內心裡全部的壓力說道:“我雖然不確定,但等我起來的時候,已經聽不到雷神了,我的族人也已經在我身邊。我問過他們發生了什麼,他們也不說。我不知道我沒想醒過來之前樣子,是不是那種時候後的樣子。或許,那個人已經幫我弄好了吧。我的族人們都說他們是被人救起來的,而那些救他們的人自稱是雷澤氏,說他們的首領雷神,便是來這個樹林救人的,所以雖然不確定那個人是誰,但多少應該和雷澤氏有一定的關係。”

說完後,華胥也不管燧人怎麼想的,就是死死的抱著燧人。

燧人能試得出來華胥是用盡了氣力在抱著自己的。

華胥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現在自己的舉動,才徹底的讓燧人放棄了自殺的決定。

正在這個時候,燧人和華胥聽到了山洞的外面有人進來,雖然腳步很輕,但對於常年生活在北邊的人們來講,在細微的腳步聲,都會在地上傳來回應。

出於條件反射,燧人和華胥立馬做出了防備的姿態,雖然這是在東夷族裡,自己的孩子也成了東夷族的首領。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二人都打算用暴力解決問題。

還不止一個人,是好幾個人,都是輕微的腳步聲,不過都很慢,而且最終還停在了某個地方不動了。

就在雙方都對峙好一段時間後,那些人中的一位才說道:“燧人前輩,你倆好了沒啊!這天氣變冷了,我們在外邊時間太久,受不了啊!”

燧人和華胥都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剛才被自己二人趕出去的那些保護自己的東夷族人。於是二人用了一個字,徹底的趕走了這些人——滾!

那些人沒有辦法,也只能躲到其他的山洞裡面,憑著想想,說一些人都想聽的事情。

不過經過這些人的一鬧,使得原本已經死心的兩個人,有感覺活著真好!

燧人作為男人,在經過短暫的思考後,還是說出了讓華胥願意用餘生來感謝燧人的話:“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伏羲都是我的孩子,除非你們不認我。至於那雷神,姑且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但我在我的餘生裡,我必須去雷澤地域見他一面,讓他親口承認。”

華胥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回覆,所以就用了一個女人最應該對待男人的方式:“放心,等這些日子過去,我和你一起去。我就不信,咱們燧人氏加上伏羲現在所在的東夷族,還攻不進那雷澤地域!是在不行,加上父親的有巢氏,和我本家的華胥氏,再拉上咱們的那個後代神農氏,如果這樣都不行的話,那咱倆就找個沒人的懸崖,死了算了。”

一個男人最需要女人做的,就是無條件的跟著自己,僅此而已。

燧人不想再說別的了,只是說了句——睡覺!

等到很久以後,神農受伏羲之命來找燧人和華胥的時候,才發現了一個特別‘恐怖’的事情。

在這不長的時間裡,而且還是在休息的過程中,燧人和華胥的頭髮,都變成白色的了。

徹頭徹尾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