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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鼎記_第五十八章 風起雲湧

“今晚你去全有客棧,了結夏祥性命,此事就會一了百了。”高見元回身望了貢院一眼,頗有不滿地說道,“文尚書如此優柔寡斷,三王爺竟會將科舉如此重要的事情託付與他,真是所託非人。出了這檔子事情,既不敢直接拿下夏祥提審,又不同意殺了夏祥滅口,難不成非要等到驚動了皇上?蠢不可及!”

“是,太尉。”燕豪早就想殺夏祥而後快了,只是三王爺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要對夏祥動手,如今是夏祥自尋死路,就別怪他不客氣了,“夏祥活不到明日一早。”

高見元對燕豪從無二話地執行他的命令很是滿意:“王爺託咱們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走,找個地方喝幾杯,放鬆一下。記住了,晚上動手的時候,一定要乾脆利落,不要留下馬腳。”

“太尉放心,夏祥今晚會死得很安詳,就像得了急病猝死一般,就算是上京府最有名的仵作也查不出死因。”燕豪不只是武功高強,名列大夏十大高手之列,且用毒用藥手法之高,也是個中翹楚。他有上千種可以殺人於無形的手腕,殺死一個區區夏祥,不過是舉手之勞。

“王爺為何不親自前來貢院和文昌舉說個清楚?非要我二人前來。我二人是武夫,並不擅長和文尚書此等文縐縐的人打交道。要派,也應該派熊始望前來才對。”高見元很是不解三王爺用意,“見王和慶王都出面了,三王爺親自前來,也不為過。為何三王爺不親自出面?方才被見王好一頓羞辱,氣煞我也。”

熊始望是吏部侍郎,吏部在三王爺管轄之內,熊始望又和文昌舉交好,在高見元看來,由熊始望出面,比他和燕豪出面強上百倍。同時他也覺得,三王爺不必再畏首畏尾,大張旗鼓來貢院過問黑榜一事,也不算什麼。

“王爺深謀遠慮,非我等所能揣測。我等只管聽命行事便是。”燕豪並不回應高見元的埋怨,其實他心中對三王爺的用意清楚得很。

方才在貢院之內,慶王對他和高見元的到來視而不見,倒是見王一見他二人便嘲諷幾句,還說三王爺手也伸得太長了,不但想管轄貢院,居然還派了兩個管事來過問貢院之事,真是託大得很。

高見元雖品軼不高,大小也是星王府的親兵首領,是響噹噹的七品武將,怎能以管事來相比?管事是下人。不過見王的囂張京城皆知,又是王爺之尊,別看小了三王爺一輩,卻和三王爺平起平坐,是以高見元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反駁。

相比見王的直接,燕豪反倒更覺得慶王才是深不可測之人。原先他也以為慶王醉心於書畫沉迷於佛道,不問世事,要做一個方外之人,一見之下才知道,慶王名在方外人在世間,行事老練而滴水不漏,和老謀深算的景王相比,他不但有年齡上的優勢,又有虛名在外,再有如此圓潤而遊刃有餘的處事之道,他才是三王爺奪嫡的最大變數!

三王爺之所以不親自前來,一是顧忌李鼎善,二是在意名聲。三王爺和李鼎善的過節,京城高官人人皆知。只是夏祥是李鼎善學生一事,所知者不多。若是三王爺親自出面,一旦讓人知道了夏祥是李鼎善的學生,會坐實三王爺公報私仇之名,再加上夏祥是考子,滿朝大員都是讀書人出身,都無法容忍科場舞弊之事。三王爺不想因小失大,因拿下一個夏祥而落一個大大的惡名。

只不過夏祥挑釁在先,不甘落榜,非要張貼黑榜將事情鬧大,終於惹怒了三王爺,三王爺才收起惜才之心,動了殺機。之前他想勸說三王爺儘早除掉夏祥,以免養虎為患,最終讓夏祥坐大成為第二個李鼎善。結果三王爺不聽,一是愛惜自己名聲,不想引起天下士子的不滿;二是憐惜夏祥之才,認為夏祥和李鼎善不同,也許夏祥並不知道李鼎善是何許人也,只從李鼎善之處學到了學識,並不一定和李鼎善人品相同立場相近。

後來三王爺還是聽取了文昌舉之話,今年大比拿下夏祥功名,以免夏祥高中之後,節外生枝。也是因為三王爺得知了李鼎善人在京城,居然和景王來往過密。若以三王爺以前的為人,為了杜絕後患,早就將夏祥殺死了事。每到大比之年,因病因勞累過度而死去的士子,都有數人之多,夏祥意外死掉,也不算什麼大事。只不過三王爺為將來繼承皇位之後廣納賢才的長遠計,才不忍殺掉夏祥,想留他為國效力。

讓夏祥落榜,三年之後再考,到時三王爺不出意外已然登上了大寶,夏祥高中之後,便是三王爺的門生和臣子。三王爺如此煞費苦心,誰知夏祥不知好歹。

三王爺不派熊始望前來,而派他和高見元面見文昌舉,也是三王爺情知事情已然驚動了見王和慶王,再也

無法從容收場,熊始望來或不來,於事無補。他和高見元就不同了,在交代了文昌舉如何善後之後,再暗中出手除掉夏祥,事情就可以不著痕跡地揭過了。文昌舉在試卷上做好手腳,夏祥再一死,死無對證,夏祥縱有天大冤屈,也只能到陰曹地府去哭訴了。

可惜的是,高見元白跟了三王爺這麼多年,連三王爺的心思都猜不透,真是笨得要命。燕豪心中冷笑,早晚有一天,他可以替代高見元,成為三王爺最為倚重的心腹。

高見元並沒有留意燕豪俯首聽命之下一雙精光閃動和不甘的雙眼,他居高臨下地看了燕豪一眼,淡淡地說道:“話是如此,總要多想想王爺的心思,總歸是好事,也好更盡心盡力為王爺辦事。”

“是,太尉所言極是。”燕豪畢恭畢敬地答道,“不如我二人就去全有客棧附近稍事休息,等天黑之後,再對夏祥下手……”

“如此甚好。”高見元點頭贊成,隨後二人策馬離去。

走出很遠,燕豪還不停回頭張望,見葉時勝矗立在貢院門口,如同一座鐵塔一般,不由得搖了搖頭。葉時勝欠三王爺一個人情,今日之事,算是還清了。都怪夏祥,一張黑榜,竟然惹出如此大的亂子,害得三王爺不得不請動了葉時勝。若是葉時勝的人情用在了別的大事上,該有多好。

二人走後不久,慶王和見王一前一後出了貢院,文昌舉、高亥、陳封等人恭敬地送了出來。慶王上馬之後,還不忘衝文昌舉幾人揮手示意,見王卻是縱馬離去,看也不再多看幾人一眼。

送走慶王和見王,文昌舉長舒了一口氣,又和葉時勝寒暄幾句,才和高亥、陳封回到了貢院。在貢院的議事大堂坐定,文昌舉威嚴地掃了高亥、陳封和章則是一眼,不容置疑地說道:“方才慶王殿下和見王殿下吩咐,此事到此為止,不許再對外聲張。若是讓本官知道誰走漏的風聲,哼哼,莫怪慶王殿下……咳咳,和見王殿下輕饒不了。”

高亥連連稱是:“謹遵文尚書之言。”

陳封和章則是也紛紛點頭。

“黑榜之事,就此揭過不提,今日就到這裡,先各自回去,明日一早放榜。”文昌舉起身,幾人也同時站起,叉手作禮之後,分別離去。

文昌舉最後一個離開,臨走時,他再次向葉時勝表了謝意:“有勞殿帥了。今晚守護貢院,防止奸人作亂,茲事體大。”

本來守護貢院之事,並不需要葉時勝親自出面,不過葉時勝既然答應了三王爺,就要說到做到。他是一個恪守承諾之人,他欠三王爺一個人情,是人情,就要還。

文昌舉坐上馬車,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剛進門坐下,茶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聽到下人稟報有客來訪。本不想見客,一聽是連若涵,忙讓管家請了進來。

連若涵見過文昌舉後,只和文昌舉說了幾句話就告辭而去。出了文府大門,她對令兒說道:“傳信回去,文昌舉已是棄子。”

令兒無比訝然:“啊,小娘子,因為一個夏祥而捨棄了文尚書,是不是太草率了?”

連若涵輕輕搖頭:“並非是為了夏祥,而是文昌舉到了此時此刻還認為事情已到此為止,不會再有後續了。他竟是真聽信了慶王之話,如此短見,不是被人利用,就是被人當成棄子,不堪大用。倒也多虧了夏祥,一張黑榜就讓文昌舉亂了方寸,以前還真是太高看了他……”

連若涵回去的路上,正好途經曹府。巧的是,她正好看見曹用果出曹府,上了一輛馬車朝南駛去。連若涵想了一想,說道:“令兒,派人跟上曹用果,看他去了哪裡。今晚,京城怕是有許多人難以入睡。”

令兒派了常書欣尾隨在曹用果身後,常書欣跟隨連若涵多年,既有一身不錯的武功,為人又忠誠可靠,而且長得其貌不揚,扔到人群之中,不會有人注意,正是跟蹤尾隨的最佳人選。

常書欣悄無聲息地跟在曹用果馬車後面,穿街走巷,看到曹用果來到一座府邸之中。遞上名帖之後不久,管家來迎。在裡面待了半個時辰有餘,曹用果出來之時,主人親自出門相送,和曹用果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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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常書欣也認識,正是禮部侍郎高亥。

常書欣回去告訴了連若涵,連若涵沉思良久,忽然嫣然一笑:“夏郎君真是大才,此事若有高亥從中策應,必定大成。”

是夜,上京城中各方風動,無數馬車來往於各大高官府邸之間。也虧了大夏並不宵禁,夜間通行自如,否則如此之多的高官出動,必定要忙壞衛護京城治安的兵士。

是夜,李鼎善、宋超度在景王府中密談許

久。李鼎善和宋超度索性住在了王府之中,沒有回去。李鼎善還好,反正他在京城是居無定所,宋超度卻極少在外過夜。

是夜,曹用果回到曹府,和曹姝璃、曹殊雋在書房談了半晌。聽了曹用果之話,曹姝璃滿心歡喜和期待,曹殊雋七分欣喜之外又有三分失落,說道:“怎麼又讓夏郎君言中了?高亥真是一個見風使舵的小人!”

“見風使舵是人之常情,只是有人見風使舵的同時還落井下石,有人只是轉了方向。”曹姝璃很是樂見高亥被爹爹說服,願意為天下考子尤其是夏祥討還公道之舉。

曹用果微微一笑,一撫鬍鬚說道:“君子欺之以方,小人誘之以利。高亥雖是小人,若能在大是大非之上主持公道,也不失為君子之舉。”

是夜,三王爺在王府的後花園先是打了一套拳法,又舞了一套劍法,揮汗如雨。有人求見,他一律不見,閉門謝客。

夜深之後,又有客人來訪。三王爺不耐煩地說一概不見,下人卻說來人是五王爺雲王。三王爺一聽頓時眼前一亮,忙收拾停當,迎出門外。

門口站著長身而立一臉笑意的雲王。

三王爺和雲王見禮之後,有說有笑,肩並肩進了王府。

是夜,張厚和時兒回到客棧時,已是三更時分。時兒回房睡去,張厚敲開了沈包的房門。

沈包睡得正香,被張厚驚醒,不知何事,張厚示意他不要出聲。二人也沒點蠟燭,在黑暗中相對而坐。

張厚低低的聲音伴隨著窗外秋蟲的呢喃聲傳來,猶如深夜之中的囈語:“沈兄,我說你聽,你不要說話。我和時兒出去,本想拜訪三王爺,卻被拒之門外。又在貢院外面轉了一圈,遇到一個叫史一心的考子。史一心向我推崇慶王,說慶王殿下禮賢下士,為人和善,我便和史一心一起去了慶王府。本來不抱希望,不料通報了姓名之後,慶王殿下竟接見了我二人……”

“慶王殿下風采照人,我和史一心已經拜在慶王殿下門下。我還向慶王殿下推薦了沈兄,明日放榜之後,沈兄隨我去慶王府拜會慶王,可好?”

沈包實在忍不住了,小聲說道:“我等還要參加殿試,殿試過後,都是天子門生,怎能拜入慶王殿下門下?”

“皇上怕是不長久了……”張厚語氣沉重了幾分,“我等宜早做打算,莫等新皇繼位之後,沒有了好的位置。”

“容我想想。”沈包模稜兩可,並沒有直接給張厚一個明確的答覆。

是夜,夏祥早早睡下,睡得十分安穩踏實。對於明日放榜之事,夏祥也懶得再去多想,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事態最終會演變成何種態勢,他也無法預料,更無法控制。與其擔心無用,不如安然入睡,以待明日。

夏祥就是隨遇而安的性子,盡人事聽天命,在該付出的努力之後,又有應有的耐心和坦然。

蕭五和他同房,也睡得香甜。三更過後,二人翻了一個身,又沉沉睡去,誰也沒有發現窗外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是夜,幔陀住三樓,是最偏僻的角落,夏祥卻是在一樓,相距數十丈之遠。她行走江湖多年,養成了晚睡的習慣。三更過後,她睡意襲來,躺下便睡,卻怎麼也睡不踏實,心中反覆在想蕭五習武之事。

蕭五骨骼清奇,天賦異稟,是個習武奇才,以她的判斷,蕭五以前肯定學過武功,而且功力不弱,只是不知為何遺忘得乾乾淨淨。夏祥說出招勢名字,他便能使出,可見他只是遺忘了招勢,卻還記得招勢名字。

這是什麼怪病?幔陀想不通蕭五到底得了何病才變成現在的樣子,卻對蕭五更多了好奇和信心。她自小便是武學奇才,師父教她武功時就說她身具罕見的高手潛質,日後必有所成。她雖一心只想為父報仇,卻也有痴迷武學之心。遇到了心智單純的蕭五,她如伯樂發現千里馬一般欣喜,想要將一身本事傾囊傳授給蕭五,也不枉師父對她的一番教誨。

只不過越想越是不解,越是不解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是興奮,說不得蕭五想起了以前所學的武功,再和她所傳授的武功兩相結合,片刻之間就會成為大夏最頂尖的高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幔陀迷迷糊糊快要入睡之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輕微的“咔嚓”聲,聲音極其細小,若不是她聽力過人,根本就聽不到。就如老鼠撕咬東西,又好像是夜貓踩斷樹枝。她一激靈就清醒過來,瞬間抓劍在手,一閃身就來到了窗前,朝外面一看……

外面空空如也,院子空曠,樹葉搖動,月光灑落一地,哪裡有半點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