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總，要不要幫忙？”
邱筱菲停止掙扎，沒好氣地斜眼瞪著吉安諾，聲音沙啞：“你再說一句試試。”
吉安諾很識趣的沒有想要惹怒邱筱菲的意思，他將她重新抱起來放回沙發上，並在她身後塞了兩個靠墊，讓她能儘量感到舒服和放鬆一些。
“先休息一下，廚房在煮紅薑茶，馬上就好。”吉安諾起身返回廚房。
邱筱菲終於找到了解開毯子的要點，看到自己第二次被剝得只剩貼身內衣的景象，她只能翻翻白眼，抖著毯子把自己再包得嚴實一點，就當自己穿著比基尼剛從海里爬出來。
吉安諾從碗櫃裡找出邱筱菲吃面時才會用到的大碗，把煮好的紅薑茶倒了一整碗，用一朵小風託著飄在他身邊，走回沙發前，小心地放在茶几上，再放下一隻勺子。
“喝了薑茶就去洗個熱水澡，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一小時後我再回來看你？”
“不準用魔法進門。”邱筱菲警告道。
“我保證會按門鈴。”吉安諾有些痞痞地歪歪嘴角，手指畫了個虛圈，他人就整個消失了。
這一下終於是親眼目睹吉安諾的魔法能力，邱筱菲瞠目結舌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個王八羔子！”邱筱菲發洩地罵了一句，過了一會兒她自己又洩了氣，會魔法的吉安諾，再加上他的計算機教育背景，她請不起這人工貴到離譜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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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筱菲無力地躺在沙發上聞著紅薑茶的香味閉目養神，也可能她小眯了幾分鐘的瞌睡，因為當她再次恢復清醒意識時，薑茶都不燙了。
豪氣地一口氣喝下這一大碗薑茶，邱筱菲帶著一身微汗披著毯子去洗澡，在溫度適宜的熱水下面呆了挺長時間，確保身上都回暖了，她才關上熱水。
換上舒適柔軟的家居服，在開始吹頭髮前，邱筱菲先用手機給尼斯垂特發了簡訊，告訴他自己回來的訊息，但今天不再去公司。
尼斯垂特很快回了簡訊，請邱筱菲好好休息，公司的事不用操心，一切都按部就班，晚飯後會給她做個簡報。
邱筱菲放下手機，拿起吹風機，剛將髮尾吹至不會滴水就聽到外面門鈴響起，吉安諾如約沒有用魔法玩突然驚喜。
放下吹風機，毛巾包著未幹的頭髮，邱筱菲跑去客廳開門放人進來。
吉安諾穿了一身淡色的衣服，寬鬆的T恤和褲子，俏皮狡黠又帶點討好意味的微笑，頭髮好像被大風吹過似的翹起幾根呆毛，但是最吸引邱筱菲目光的是他兩隻手裡提著的外賣袋子。
“你居然還上了趟街？”邱筱菲隨手關上大門，跟在吉安諾身後到餐廳去，看著他從袋子裡拿出一樣樣裝好的食物。
“戰鬥是很耗體力的，又講究耐力，打一場下來，消耗的熱量不比專業運動員少多少。”吉安諾一副專家的口吻，換來邱筱菲白眼一個，但隨即她就享受到了魔法服務，吉安諾把她的頭髮完全弄幹了，只是揮一揮手那麼簡單的動作而已。
看在這個有錢都難買到的服務上面，邱筱菲立刻決定不計較之前任何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食物都是一次性紙碗裝的，蓋子上寫著只有賣家才懂的記號，吉安諾一個個揭去蓋子，露出裡面的內容。
聞著有些久違的熟悉香氣，邱筱菲覺得自己大概也餓了，她可是一樣也消耗了極大體力呢。
“這難道是海貝的粥？卡貝還有店賣這個？”餐桌上兩碗香噴噴但不知道是什麼貝殼的肉粥，因為都切碎了，但分量很多。
“農產品批發市場旁邊的那家老商場，附屬的美食廣場，裡面一百多家餐飲店，家家有獨家秘方，又挨著大市場，每天食材都是最新鮮的，這家粥店據說天天要賣兩千碗。我排了十分鐘的隊。”
“我居然都不知道還有這麼美妙的地方~”邱筱菲興趣昂然地衝進廚房拿了筷子和勺子，兩人隔著餐桌面對面坐下開始享用。
“因為沒人帶你去。”除了粥，還有別的配菜，有醃製的泡菜，也有烤得金黃酥脆多汁美味的各種肉排。
邱筱菲吃了一個碗裡的炸雞胸肉，灑的辣味調料，越吃越覺得這味道最近好像聞到過。
“我知道了，昨天你就去這家店買的烤雞，吃完了還不擦乾淨手。”
吉安諾聳聳眉毛，毫無被戳穿的愧意，甚至是一副得瑟相，因為他在邱筱菲面前再沒有了要小心隱瞞魔法能力的心理壓力：“等得太無聊了嘛。其實應該慶幸，我是在山上吃的，要是我在家裡吃完了洗乾淨手再過去，那可就……，再說了，這不說明當時你是清醒的，不是幻象嘛。”
“當時我要真的陷在幻象裡了，是不是真就死定了？”
“我若沒及時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唔，我現在能坐在這裡，還真要多謝你啊。日後我可以大方的跟人炫耀，我從兩次幻霧裡生存了下來。”
“呃，這個嘛，只炫耀第一次就可以了，還要加上雙蘿樹種的字眼。連續兩次幻霧，擺明了是有問題嘛，普通人都不相信的。”
“那多無趣。”
“如果不想被抓去什麼研究所當實驗物件的話，最好是保密，回地球也不能說，除非你日後再也不來了。”
“越說越可怕了啊。”
“幻霧從來不會連續兩次出現，這本身就是一起值得研究的事件，第一次沒事還能用雙蘿樹種掩飾過去，第二次連普通人都會開始質疑哪有這麼好運。身為親歷其中的當事人，肯定會有人發請柬來請你喝茶詳述經過。”
“然後順便把你暴露一下？”
“哦，那倒不用替我操心了，你前腳走，我後腳就消失，就算掘地三千尺都別想找我出來。”
“真不公平。”
“誰叫你是外星人呢。”
“哼哼。”邱筱菲不予一般見識地皺皺鼻子，“現在能夠解釋幻霧成因了吧？”
“這個是魔法界的事，我解釋不了，我只能算是活捉了一隻大妖怪，但下次碰到合適的氣象條件，幻霧還是會再次出現。大自然的事想靠科學給個完全合理的解釋，反正至今還辦不到。”
“那妖怪長什麼樣？給我看看？”
“這不行，那妖怪沒實體，現在是被捕靈師的網子罩住的，一旦拿出來，釋放的魔力會引來正經的魔法師，你想跟他們打交道嗎？”
“不，不必了，沒有好茶水招待他們。”邱筱菲立刻打消了荒唐的念頭。
“想看也不是不行，只要呆在安全的地方。”吉安諾又開始設陷阱逗邱筱菲。
“這附近有嗎？”
“附近沒有，要去設定了限魔裝置的封閉的空間。”
“聽上去很麻煩。”
“自己弄一個全新的限魔室當然代價高昂，可要是去一個經營良久的拍賣行，那就跟旅遊一樣。”
“哎呦，你的重點在這等著呢。”
“你答應的，我抓妖怪，你賣掉它。我很樂意告訴你地址。”
“國內？”
“國外。”
“接壤？”
“跨洲。”
“不要！太遠了！”
“你訂立了魔法契約的，要完成它。”
“我上你當了。”
“這個不在契約索賠條款裡，我活捉了它，剩下的事都是你的。”
“我被你坑了。你利用危機坑我。”
“我這叫提供多項選擇，哪來的坑，我從不坑人。”
“對，你不坑人，你專挖陷阱誘人下套。”
“哪有，我是守法公民，向來都是別人坑我，我從不坑人。”
“騙人。”
“我只是個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弱勢人群，不要把我想象得有太大能量。”
“哼，你揹著我肯定沒少運用你的能量。我開始懷疑以前你單獨出去辦的事，是不是都是用魔法代勞的。”
“哇噢，長途旅行的話，魔法的確方便嘛。”
“這麼說，跨洲旅行也沒問題？”
“這是你決定去賣掉妖怪的另一種答覆嗎？”
“不要太得意忘形，這只是探討一下，我對魔法一竅不通，純粹是一個文盲對魔法的一點好奇心而已。”
“好吧，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和求知慾，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只要我想出門，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真便利。”
“當然。”
“所以，你真的是太爺爺輩的人吧？”
“你看過身份證的，那是太爺爺輩的出生年月嗎？”
“那可難說，你連警察局內網都能混進去。”
“那是在我學到了計算機技術之後才有的能力，在之前我也只會正常操作。”
“好吧，那麼在之前，你是怎麼生活的？”
“不告訴你。”
“保密牆豎在這裡了是吧。”
“反正你都推測出來了，我只能跟外星人工作，那麼在外星殖民者到來之前，我那一族過的是什麼日子不難想象。”
“所以，的確是比比人保護了你們一族不至消亡，甚至他們可能保護了更多的民族，我記得契約上被逐出祖地禁止從事祖業強制改行的民族有不少個，比比算是生存前景比較好的一個。”
“五千年前的時代，哪有現在豐富的商品供應，僅僅生活必須的調味料都少得可憐，糖是高檔奢侈品，甜點這種東西只有有錢人和貴族才享受得起，甜點師是很受尊敬的職業。那樣的歷史現實情況下，誰會跟梅倫斯蒂女神的代理人比比族過不去呢，打敗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全部的糖料供應，不是要斬盡殺絕，不然也不會允許他們在全國各地自由遷徙。”
“那麼，為了完成每年的產量，比比人的種植園裡需要大量的勞工，很簡單的一個推理，都是戰敗方，自由民肯定不會自降身份去給比比人做工人，你們這些被剝奪了生存機會的各族人民就成了最好的選擇。怪不得查不到當年各族的歷史軌跡，從來都是籠統的一句話帶過，戰亂和傳統觀念讓你們從歷史上消失。但是五千年來只能從事這一份職業，比比人內心不煩悶嗎？尤其是殖民者到來之後，開始了工業革命，誕生了數不清的新興行業，而他們卻依然只能日復一日的做著五千多年前就被限定死的工作。”
“巴波亞是一位偉大的帝王，站在當時的年代來說，的確如此。”吉安諾儘管內心五味雜陳，不過倒也實事求是。
“我想我大概明白比比人從事奴隸貿易的原因了。他們不能做的事，都由奴隸代勞，規避了契約中的限制條款。而那些各自掌握有獨特技術的民族也得以繼續從事祖業，幫助比比人在這個世界上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同時他們也存活下來。這是一個共贏的生存模式。你們能活到今天真不容易。”
“我不會告訴你比比人在這中間的功勞，我不會告訴你的，你不要奢望能從我嘴裡聽到一個字。琺姆更不會告訴你。”對邱筱菲的推理，吉安諾不正面回應，甚至有點像耍無賴一樣。
“好吧，我無意打聽，只要側面能證實我的猜測，我就很心滿意足了。”邱筱菲笑得像是贏了一局比賽，大口吃光她碗裡的粥，然後專心進攻那些美味的肉排。
吉安諾也埋頭進食，幸好他準備了一個更迂迴的備用方案來說服邱筱菲同意再進行一次跨洲的國際旅遊，不然這價值數億的獵物拿在手上不能變現，他虧大了。
兩人都暫時安靜了幾分鐘，熱呼呼的食物要趕緊吃掉，涼了口味就變了。
邱筱菲先放下餐具，把剩下的幾塊肉排全掃到吉安諾的碗裡，她起身去廚房燒水泡茶，在拿茶杯準備茶包時，吉安諾帶著吃乾淨的餐盒和筷子勺走進廚房，垃圾扔掉，餐具全部洗乾淨放回原處，就像幾個月前他還在這裡上班時天天都做的那樣。
這麼一番收拾完畢，水也燒開了，一人端杯熱茶回到客廳沙發處，吉安諾掏出一包邱筱菲沒見過的堅果擱在茶几上，然後開啟電視調到的本地新聞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