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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驍騎破陣

南宮珏見陸騭跪坐在自己身前,雙手扶在自己肩頭,俏臉微微一紅,不著痕跡地躲了出來,咬著下唇,朗聲道:“騭公子且放寬心。我既已到此,須當為我爹爹報仇。這先鋒一職,我向梅大人討要便是。”陸騭一怔,方才回過神來,驚道:“你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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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珏最後這句話,在場眾人聽得真切,梅國禎固然一驚,那殷徹更又是羞愧,又是著急,連聲道:“這須是萬萬使不得!明日一戰,當是兇險之極,我便拼了這條性命沒有,也要破了那天殺的象兵,親口啖那楊慎賊子之肉。南宮姑娘本是軍帥僅存血脈,怎可親身涉險?”

南宮珏惱怒,跺腳道:“我替爹爹報仇,又與你何幹!你這性命,是我爹爹拼死救回來的,難不成還要再去送掉?”殷徹聽聞此言,面如死灰,默然呆立在當場。

梅國禎知道這南宮珏雖是將門虎女,武藝高強,又為父報仇心切,但這行軍打仗不是兒戲,先鋒軍統帥一職更是不可隨她這般胡來。微微皺眉,本想訓斥,轉念一想,又覺得甚不合適,只得轉過頭去,望著雁一先生,滿臉求助之色。

雁一先生自然知曉這南宮珏的身份,只是猜不出來陸騭怎生會與她相熟。他估摸著陸騭怕是勸她不住,只得嘆了口氣。緩緩道:“軍中無戲言。梅大人軍令既下,自然是無半分迴轉的可能。南宮姑娘且聽我一言,除卻殷徹將軍,這先鋒須做不得第二人選。”

他眼見南宮珏瞧著自己,神色不善,臉上淚痕猶未乾透,也不在意,又道:“我衛國國祚,從太祖成皇帝始,歷經四代,已近七十年。先帝時期,倒也是曾出過一位威風赫赫的女將軍來。南宮姑娘原是南宮懋羽將軍之女,沙場建功,本是應當。只是這先鋒之職著實不適合,我倒是另有一處安排,甚為緊要,不知南宮姑娘可願相助?”

南宮珏聽得雁一先生這般言語,當即盈盈拜倒,正色道:“既如此,敢不從命!還請先生示下。”雁一先生捻鬚頷首,又道:“殷將軍一擊得手,賊軍勢必向後撤入密林之中。林中混戰,勝負須一時難分,那賊酋楊慎生性狡詐,自是會將本部人馬隱匿起來,伺機而動。若是被他尋得破綻,我軍便怕是要糟。在此懇請南宮姑娘親率一軍策應戰場,務必要確定那楊慎藏身之處,報與我中軍主力。發現賊酋行蹤,須萬萬不可輕動!切記切記。”

南宮珏領命,雁一先生仍不放心,又叫陸騭過來,好生囑咐,方才重新坐下,朝著梅國禎點了點頭。

梅國禎心中一舒,站起身來,向帳中一眾人等躬身行禮,鄭重道:“如此甚好。諸位將軍,破賊便在明日,本御史惟望諸位奮勇殺敵,盡皆凱旋。共勉!”

次日拂曉,殷徹藉著日出前的微光,遠遠凝望著前方叛軍大營。在他身後是戰意盎然的三千驍騎,這已是會稽駐軍最後僅剩的騎兵部隊。

月餘之前,在離此地不遠的險谷,會稽駐軍折了七八千人,三軍主帥南宮懋羽更是殞命於此。殷徹和南宮懋羽相識多年,二人感情極好,如今卻是天人永隔。思及此處,殷徹紅了雙眼,伸出右手,向前一揮,三千驍騎人銜枚,馬裹蹄,緩緩向前挺進,除了地面傳來隱隱的震顫,四周安靜得可怕。

在距離敵營僅有百十步的地方,楊慎的崗哨終於發現了敵襲。殷徹緩緩拔出佩劍,縱馬狂奔,三千驍騎緊隨其後,須臾便已衝開營柵。這三千驍騎就如惡鬼出世一般,見人即一刀砍殺過去,下手均是極狠。伴隨著呼喊聲、慘叫聲,僅僅是一炷香的時間,楊慎前軍大營守備告急。

緊急軍情傳至中軍大帳,楊慎手提鬼頭大刀,端坐在帥位,冷笑一聲,對身邊眾人道:“這殷徹想是糊塗了,險谷之敗,葬送了他七八千人,還折了主帥,今日竟然又欲前來送死。傳令南中象兵列陣迎敵便是,勿需驚慌。”左右得令,立時便去。

楊慎又端起身前酒樽,一飲而盡,側耳傾聽賬外聲音。過得許久,楊慎凝神皺眉道:“這便奇了,你們可曾聽見爆竹的聲音?”

在場眾人甚覺奇怪,只道是楊慎聽得不真切,哪有拿爆竹上陣的道理?正疑慮間,帳門猛然大開,一員叛軍小校衝將進來,伏在地上,只見他驚懼萬分,全身不住戰慄,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楊慎見他如此,不耐煩起來,搶上前去一腳踹倒那小校,厲聲喝道:“你作死麼?”

那叛軍小校被楊慎一腳踹得七葷八素,在地上連翻幾個跟頭,這才緩過勁來,表情駭然,雙手一齊比劃,才道出個大概來。

原來,這南中象兵方列好陣勢,卻只見得殷徹領著驍騎衝將過來,這會稽軍馬盡皆佩戴木製面具,遠遠瞧過去,面具上面似乎有畫,只是看不真切。那象兵統領原本不信邪,當即指揮象群衝陣,卻萬料不到這殷徹領著百餘騎衝在最前,這百餘騎均裝備了火槍,邊衝邊射,雖說這火槍命中率極低,但也著實驚嚇到了象群。

須知這大象原是群居動物,感情甚是豐富,乍然受此驚嚇,早已無心作戰,紛紛調轉龐大身軀,盡皆逃命。這一番混亂,南中象兵登時陣腳大亂,倉皇之中又有無數士卒被座下大象甩在地上,直踏得粉身碎骨。前軍大營經這象陣一衝,哪裡還保得住?更要命的是,眼見象群在前,殷徹驍騎在後,只怕是立時便要衝擊這中軍陣營了。

楊慎只聽得額頭青筋直冒,雙眼竟似欲噴出火來。回身取過鬼頭大刀,喝令眾人道:“既如此,傳令下去,全軍後撤,務必引殷徹進入密林。”

他又轉念一想,對身邊一人道:“劉將軍!你且領後軍和敵軍在林中周旋,待我尋得破綻,一齊圍殺。”那劉將軍名喚劉鼇,瞧上去約莫四十來歲,是一名黑瘦男子。他點點頭,也不答話,取了佩刀,便走了出去。

楊慎計較得清楚,這密林作戰,勝負尚猶未可知。如若劉鼇勝了,自然甚好;如若敵軍尚有後手,說不得便要這劉鼇作這替死鬼,萬幸自己本部人馬實力尚存,天可憐見,讓我尋得敵軍破綻,便可立時反撲。思及至此,楊慎悄無聲息,率了本部人馬,向密林深處緩緩移動過去。

會稽軍中軍陣中,雁一先生撥轉馬頭,對梅國禎拱手道:“梅大人,殷將軍得手了。眼下,他仍需替我們拖住賊軍主力,到得我中軍衝擊楊慎本部之時方可。”梅國禎微微點頭,又凝重道:“雁一先生,此番林中作戰,未可知先生勝算幾成?”雁一先生捻鬚一笑,朗聲道:“如若南宮姑娘尋得那楊慎藏匿之處,倒是真有九成勝算。”

梅國禎思忖良久,方才猶疑道:“這南宮姑娘復仇心切,若是未尋得那楊慎也就罷了,只怕是真尋得了楊慎,南宮姑娘執意手刃仇人,正面拼命,以南宮姑娘那點人馬,又怎生是楊慎本部人馬的對手?”

雁一先生臉上神色甚是輕鬆,他望著梅國禎,正色道:“梅大人需放寬心便是。這南宮姑娘身邊,不是還有個騭公子麼。我江東陸府,若是連區區這般戰局都把控不得,豈不是墜了威名?”梅國禎點頭稱是,心中卻仍是忐忑。

陸騭順手挽了挽韁繩,抬頭望著眼前這片密林,只覺得這片林子鬱鬱蔥蔥、萬木蔥籠,參天大樹甚多,眼見這些樹冠早就遮蔽住了太陽,其時已近正午時分,放眼望去,這陽光竟透不出一點縫隙出來。

南宮珏翻身下馬,靜靜地站立在他身邊。二人身後,赫然便是一小隊斥候輕騎。這支斥候小隊零零散散,佈置得極是分散。一群鳥兒從樹冠上掠過,嘰嘰喳喳,甚是吵鬧。陸騭仔細辨認著這些鳥兒的數量,口中不覺喃喃自語起來。

南宮珏見他這般,心下暗暗著惱,嗔道:“騭公子,雁一先生交代下來的事情尚未辦妥,你倒有心思在這裡賞甚麼鳥。”陸騭聽聞南宮珏言語擠兌自己,也不以為意,抬手指著面前這片林子,道:“殷徹將軍是從那邊方向進的林子,既是如此,按理說,這邊方向,當是沒人才對。是也不是?”

南宮珏下意識點點頭,仍是不解,疑惑道:“騭公子,那你的意思是?”陸騭雙目中精光一泛,沉聲道:“鳥不歸林,定然是有軍隊藏匿於此。”南宮珏心中一凜,驚呼一聲,搶上馬背。陸騭眼明手快,伸手過去,拉住了那馬的嚼子。

南宮珏眼見陸騭拉住自己坐騎,當真又急又氣,輕叱一聲,扯出馬鞭來,沉聲喝道:“撒手!”見陸騭不肯,南宮珏發起狠來,手持馬鞭朝著陸騭面門劈頭蓋臉抽將過去,心道我且不信你還不躲?哪裡知道這陸騭當真不躲不閃,硬生生便吃了這一記皮鞭,他原本面目俊美,臉上挨了這一鞭子,立時深深現出一條血印子來,形狀甚是可怖。南宮珏不曾想他竟然當真不躲不閃,心下立時懊悔起來,卻又不肯當面認錯,愣得半晌,才頓足道:“你怎麼不躲?”

陸騭緩緩搖頭,神情凝重,正色道:“南宮姑娘,若是陸某適才任由姑娘縱馬離去,敢問姑娘需作何打算?”南宮珏適才甫聞得那賊子楊慎本部便藏匿於此,情急之下,當真便欲縱馬過去,好手刃這殺父仇敵,眼下經陸騭這麼一阻,自己倒是冷靜了不少。

她原本就不是無理取鬧之人,自然也是分得清孰輕孰重。南宮珏收回馬鞭,神色黯然,萬分歉然道:“騭公子,適才是南宮珏無理,我亦知曉這沙場鐵血,須容不得半分個人情感。此番回見梅大人,南宮珏自當領罪受罰。只是不知騭公子臉上這傷勢要緊不要緊?”

陸騭聽得南宮珏這般言語,神色一鬆,擺手淡淡道:“無妨。南宮姑娘既願以大局為重,陸某這頓鞭子,倒也便是吃得。這領罪受罰,姑娘須休要再作提起。”他撥轉馬頭,朝著南宮珏微微一笑,朗聲道:“咱們這便回去,須稟明梅大人知曉這賊子藏身之地。”

南宮珏點點頭,正欲撥馬起行,卻聽得陸騭沉聲道:“這當口,似乎是有朋友來了。”她順著陸騭眼光方向望去,這林中煙塵喧囂,擴散開來。再凝神細辨,竟是一隊人馬向著這邊疾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