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花的話,阿兵當即一愣。
腎也能種的麼?
真當種苞谷呢?
然而阿花很認真的說:“我奶奶是村裡的赤腳醫生,她什麼病都會治,你跟我去看看嘛。”
阿兵陷入了遲疑。
要試試麼?
這還用想,當然要試試啊!
既然阿花能靠著垃圾桶裡撿來的針線止住他的大出血,那她奶奶豈不是得更厲害,說不定真有辦法呢?!
想到這裡,阿兵當即答應下來。
……
兩個小時後。
阿兵就坐在了越野車裡,踏上了前往天水村的路程。
他坐的是後排,阿花就在他旁邊。
不放心他的秦嵐則是坐到了副駕位置上,開車的是她請來的司機,並且前後還有兩輛車,裡面坐的是小區保安,吳隊就在領頭的那輛車上。
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這個小區前保安隊長無比愧疚,此番也來一路送阿兵前去治病。
天水村很遠,遠在一千公裡之外。
三輛越野車跟在大巴車隊後面,先是在高速上疾馳,然後又在省道上疾馳,然後又在縣道上疾馳,然後又在村裡的小路上疾馳,然後又在泥巴路上疾馳。
最後,路沒了,疾馳不動了,全體下來走路。
還很虛弱的阿兵仍舊拄著輸液杆,被阿花扶著在山路上慢慢走著。
他們前面的天水村村民們排成一條長龍,同樣走的很慢,似乎對回到自己這窮山惡水的老家很是不滿。
唯一高興的可能只有秦嵐,她在一群黑衣保安的拱衛下悠然自得的爬著山,時不時還停下來拍照,全當旅遊了。
翻過一座山,又越過一條河,跋涉了整整三個小時,終於見到了山坳裡的一個小村。
一行人進到村裡,這裡的落後的程度遠超阿兵的想象,連電線杆都見不到一個。
回到村裡,那些被範建騙出去打工的村民便各自回家。
可剛一回去,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隨即在各家響起:
“死婆娘,咋個年都沒過就回來了,還打的空手?!”
“今年咋個回來的這麼早哦,衣服都沒給娃娃買一件?”
“錢沒掙到回來做啥子!”
聽到這些打罵聲,阿兵忍不住一愣,有些懷疑自己決定遣散這些人是不是正確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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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一群保安包圍著,繼續往山裡面走去,沿途那些天水村的本地人全都用敵視又好奇的目光盯著他們這一群城裡人。
頂著他們的目光,阿兵一行繼續前行,終是在山路盡頭,看到了一間極小的院子。
灰濛濛的天空下,破舊院子就跟山村老屍裡的場景一般,看著就有些瘮人。
特別是那黑黢黢的門洞,裡面似乎藏著無盡的恐怖。
而就在那門洞邊上,一位老得起褶子的婆婆,就坐在一張小板凳上,手裡鼓搗著什麼草藥。
“婆婆,我回來老!”
方一到院子邊上,阿花就像長期被壓抑後終於釋放一般,三步並做兩步衝過去,撲到了婆婆懷裡。
婆婆睜開渾濁的眼睛:“花花回來了啊,哎喲,你範叔叔呢,他沒跟你一起啊?”
說起範建,阿花輕嘆了一聲,拉著老人家的手:“婆婆,範建不是好人,他是騙我們出去打黑工的,他現在被警察抓了。”
老人家似乎有些驚奇:“咋個可能哦,跟到他打工回來的人,每年要帶那麼多東西回來,他還給村子裡的人都要發紅包,咋個不是好人呢?”
路上已經被秦嵐和阿兵開了心智的阿花嘆氣道:“我們掙四千,範建就要偷偷扣三千,他都是騙我們的,而且他還打我。”
說到這個,阿花把自己的衣袖擼起來,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傷痕。
看到這個,花婆婆的身子猛地一顫:
“哎喲我的花花啊,哪個把你打得這麼造孽哦!”
“搞快,我給你塗點藥。”
說著她隨手從後面一個罐子裡就抹出一些草綠色的藥膏,就著口水就往阿花的手臂上小心的塗著。
阿花掉了一會兒眼淚,這才指著後面的人:“婆婆,是這些哥哥姐姐把我送回來的,他們都是好人。”
花婆婆這才抬起眼,看著院子邊站著的一大群人,一時有些驚愕。
秦嵐捅了捅阿兵,後者會意,提著準備好的好幾盒禮物上前:
“花婆婆,你好,我們是阿花的同事。”
見到阿兵,花婆婆眯著眼睛打量了幾眼:“這個小夥子長的才高哦,但是為啥子臉色不太好呢?”
阿花趕緊在旁邊,給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婆婆,阿兵就是被範建害的,他被人捅了一刀,腰子都少了一個,這次特地來找你治病。”
“之前範建打我打的兇,都是他在幫我出頭,不然我可能要被範建打死在城裡頭。”
聽到這話,花婆婆心情複雜,有些激動的握住了阿兵的手:
“小夥子,謝謝你了啊。”
“你把衣服撩開,我摸一下你的傷口呢?”
阿兵照做了,掀開自己的衣服。
看起來蒼老無比的花婆婆,用手摁了摁他的左腰,臉上瞬間出現惋惜之色。
她似乎不需要任何儀器檢測,光憑手摸,就能察覺出阿兵體內的一切情況。
並且她不光摸阿兵的腰子,手還特意在他腹部摸了摸。
那裡,可是寶珠存在的位置。
摸到那裡時,花婆婆原本有些慈祥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精光。
不過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替阿兵蓋好了衣服才道:
“小夥子,你救了我花花的命,我幫你補個腰子,進來嘛。”
說完,她就起身朝著那黑洞洞的門裡走去,示意阿兵跟上。
阿兵有些遲疑:“這……這要搞多久?”
“要不了多久,兩三個小時就行了。”
阿兵心裡一驚,這麼快?
在巨大的好奇心中,他跟著花婆婆進了屋子。
門外的吳隊等人看著他,卻是有點不敢跟進去,那門洞像是要吃人。
他們就在外面守候,而阿兵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重到嗆鼻的藥味兒。
等到眼睛適應裡面的光線後,他發現花婆婆的小屋內,竟堆滿了無數藥材。
不僅有草藥,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獸骨,木頭,甚至還有些肉乎乎的玩意兒。
屋內角落裡的爐膛閃著微光,上面的砂鍋正冒著白汽。
“小夥子,你躺到嘛,我馬上給你弄。”
花婆婆招呼著阿兵,讓他在一張黑乎乎的床上躺下。
不知道為什麼,阿兵突然有點慌,不知道這老太婆要對自己做什麼。
他忍不住問道:“花婆婆,你準備怎麼治療我?”
揹著他在藥材堆裡扒拉的花婆婆笑了笑:“腎沒了嘛,肯定是讓它再長出來一個就行了,而且正好有重新長的機會,我讓你長一個更好的五形腎。”
什麼玩意兒五形腎?阿兵越聽越慌。
而旁邊的阿花注意到他的表情,安慰他:“阿兵你不要怕,我婆婆厲害的很,村裡頭有人手腳沒了,她都能讓別人再長出來。”
阿兵一聽,心想這麼神奇,花婆婆到底怎麼治?
正在這時,花婆婆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藥材,笑著轉過身。
她手裡拿著的,是一個有點像靈芝的玩意兒,不過卻是軟軟的,是肉質的,聞其味道,之前像是一直泡在什麼藥酒裡,還令其保持著新鮮。
“這是什麼……”阿兵忍不住問。
黑暗中,花婆婆笑著說:“這是村裡王寡婦的胎盤。”
“一般缺手斷腳,都用胎盤治最好。”
聽到那玩意兒竟然是陳年老胎盤,阿兵哇的一聲,差點當場吐出來。
而邊上的阿花趕緊拍著他的背,安慰道:
“你不要怕,我婆婆厲害的很,她最喜歡用胎盤治病了。”
“村裡的人都說她是神醫,而且都不叫她花婆婆,一般都叫她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