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訓練延後半小時。”
李森在戰隊群裡發出這段話之後，關掉手機，轉身在電腦上點開了金鑫剛才發過來的藍色連結。
V站的頁面躍入眼中，他抬手點下播放，影片隨即開始播放。
鏡頭一陣晃動，隨後一名頭上戴著貼吧著名“滑稽表情”面具的男子出現在畫面中，音箱裡響起一道彆扭的聲音，李森眉頭微微皺起。
這是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看來影片主有點謹慎啊……
“大家好！愛公正，愛較真，我是老羅。
“如大家所知，我本人也是個電競愛好者，而在眾多遊戲專案裡，我比較喜愛的是絕地求生這款遊戲，也是PCL的忠實觀眾。
“就在這個月六號，也就是上個星期天，我無意間在賽後採訪中聽到這麼一段話——”
影片放到這裡，畫面上出現了上週週末容淇岸接受主持人小倩採訪時的那一幕。
小倩：“假想練習？這還是頭一次聽說！什麼獨門秘籍？可以和我們大家分享一下嗎？”
容淇岸：“主要是要記住每把槍子彈飛行的感覺，它們各自飛行有多快，到什麼距離開始下降……記住這些感覺，然後在腦內不斷回放。”
小倩：“哇，聽起來好玄妙的感覺！你是怎麼悟出來這些練法的？”
容淇岸：“怎麼悟出來的？當年被關在戒網癮學校裡，摸不到電腦，沒辦法，只能每天在腦袋裡這樣空想。”
“啪”的一聲暫停音效，影片主那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先給各位新來的朋友介紹一下，畫面裡這名年輕男子是華國絕地求生聯賽NPC俱樂部的容淇岸選手，遊戲ID為KK。
“NPC俱樂部是這個賽季剛殺進職業聯賽的新隊，但KK——也就是容淇岸選手的個人風格，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他的一手拉栓狙絕活，可以說是百里穿楊，極具觀賞性。
“而這樣的一名選手，在接受採訪時卻表示，自己槍法好，是因為曾經被送去過戒網癮學校，這就引發了我的好奇心。
“畢竟我嘛，聽說人家靠自己某種沒聽聞過的方式變強了，自然會想去試一試。
“所以我透過幾位哥們，採訪到了他在NPC訓練營時期的隊友，先大致問了一下他是否真的有這個經歷。
“不過這次詢問，並沒能得到答案。
“他訓練營時期的隊友表示，容淇岸在入選NPC的PDL隊伍之前，一直表現得從不和人接觸，基本上連話都不說的那種，甚至遊戲裡連報點都不報。
“而為了確認這個說法，我找到NPC俱樂部官方帳號的錄播影片，翻看了前幾個月他們青訓營隨機直播的影片，終於！在翻到六月二十五日的影片時，發現了容淇岸選手的訓練錄影。
畫面再次變動，這次是虎鯨平臺之前和NPC訓練營官方賬號簽訂的直播錄影，容淇岸的ID在螢幕左下角被影片主用紅框圈了出來。
這部分主要是訓練賽的畫面，時間並不長，影片主還特意快進了一下，隨後說道：
“這天一共六場訓練賽，我用自己的硬幣擔保，容淇岸選手在這之中是真的一句話也沒說！而且絕對不是裝置問題，因為他的隊友是明確詢問過他為什麼不講話的。
“這還是讓我非常訝異的，因為但凡玩過吃雞這款遊戲的玩家，應該都能理解溝通交流對比賽的重要性。”
“由此我就產生了一個更大的疑問：他之前也是這樣的嗎？
“於是我再次找到我的哥們，想方設法，終於採訪到了容淇岸選手曾經的同學，而這次採訪，確立了我一定要做這期影片出來的決心！
“容淇岸的同學表示，他在高中二年級休學之前，性格其實是比較開朗的，和朋友同學一起玩遊戲，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閉麥不講話的情況。
“而且不止如此，他的老同學還表示，容淇岸以前其實是一名小有名氣的吃雞主播，並且為我發來了他的直播錄影。”
影片畫面變動，這次螢幕右下角出現了容淇岸的面孔，音箱裡傳出熟悉的聲音，李森手指輕輕顫動。
“誒~！皮！讓你跟我皮！頭沒了吧？”
“這圈我和你們打賭，就這塊石頭背後，絕對有個人！看我這顆雷啊！沒收穫的話，我給你們表演個倒立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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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開心的笑容，爽朗的語氣，自己和容淇岸接觸了這麼久，一次也沒見到過啊……
容淇岸早期的直播影片到此戛然而止，影片主的“滑稽面具”再次出現在螢幕上：
“這是容淇岸一八年的樣子，而之前是容淇岸今年的樣，相信各位觀眾都和我一樣，心裡畫了個大大的問號吧？究竟是什麼，讓一個人性格大變呢？
“那麼根據他的老同學提供的線索，我們得知，這一切都是在他被送進一家名為‘楊威鴻’的戒網癮中心後才發生的。
“於是我們再次在網上搜尋相關的新聞，沒想到這一搜，問題就大了！”
螢幕閃動，數張打著馬賽克的網頁截圖接連顯示在畫面中，視屏頂部則有“暫停觀看”四個大字，底部則還有一行“相關網頁地址見評論區”。
不過李森沒有按下暫停，他大致知道這段會是什麼內容，抬手飛快地拖動了一下進度條，看到影片主再次出現，這才繼續播放起來。
“老羅我實在沒有想到，在二零二一年的現在，華國大地上還能發生這樣視法律如無物、駭人聽聞的事件！
“不過問題已經明朗，於是我到‘企業查’網站上，找到了這家名為‘楊威鴻教育培訓中心’的‘學校’，看看它背後都是何方神聖？”
影片內容再次變動，李森曾經瀏覽過的那個頁面顯現出來。
“如各位所見，這家培訓中心的法人代表是楊威鴻，我上網搜了一下，他的簡歷如下……
“而為這家中心注資的，是一家名為‘棟彩投資’的公司，而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叫張英卓。
“張英卓是何許人呢？”
影片播到這，成彩教育的Logo第一次出現在螢幕中，影片主的聲音則略顯激昂：
“張英卓，是成彩教育集團的高管！”
隨後，影片主又七七八八地介紹了一下成彩教育在國內課外教育市場上的地位，李森面無表情地看完這段，直到影片主的鳴謝字幕滾動完之後，跳出“彩蛋”字樣時，他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彩蛋：成彩教育集團董事長兼CEO——成磐。
“成磐之子——成非捷，遊戲ID：Shinji；隸屬俱樂部：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