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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陳橋兵變宋朝建立

趙匡胤心中暗喜,便集合三軍出了汴梁城向北進發。當大軍來到汴梁城北不遠的陳橋驛時,突然不走了,說是要休整一下(仗都沒打,修哪門子整?)。趙匡胤的幾個朋友石守信、王審琦、郭延贇、李處耘等人四處走動,交頭接耳不知說些什麼。軍中有個算命的八卦先生苗訓,在大庭廣眾之下,招呼趙匡胤的親信楚昭輔過來欣賞太陽。苗訓有些神神道道:“楚兄,你看到沒有,太陽下面還有一個太陽。啊呀,這真是天意啊,天意啊!”

楚昭輔心領神會,立刻大聲附和道:“真的耶!同志們快過來看啊,出稀罕事了!”眾人都過來瞧稀奇,不住咋舌。大夥開始議論開了:“這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天無二ri,要我們除掉了一個吧。”

“別胡說!”

“你怕什麼?你難道沒聽說點檢做天子的讖言嗎?”

“你是說趙太尉?”

趙匡胤的朋友開始串連煽動:“大行皇帝已崩,皇帝年少無知,就算我們在前線立了功,功勞肯定都被朝中大佬們給貪了去。我們當應天意順人心,先立趙將軍為皇帝,然後再北征不遲。”

大夥一聽,掌聲響起:“有理!”都押衙李處耘速裝模做樣的沉吟道:“這話是有理,但事機重大,關係九族生死,還得要請太尉示下。不過太尉要理軍務,怕沒閒暇來問此事,不如去找太尉弟供奉官匡義,請他代我等知會太尉。”李處耘找到趙光義和宋州掌書記趙普,趙光義做為此次兵變的幕前指揮,自然不能把事做的太過,露出馬腳來。

趙光義讓趙普跳出來唱黑臉,趙普心裡明鏡兒也似,說道:“此事還有何疑?世宗崩,少主立,國勢飄搖若海上孤舟。能扶大廈於將傾者,除了趙太尉,還有誰?請速還京,以成大事。”

三人正議間,眾將各持兵器擁入,大呼:“我們已經商議好了,奉趙太尉做天子!請供奉大人早下決斷。”這會該趙光義說話了,裝起好人來:“我兄不知此事,皆你等所為,不過天意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但萬事不可輕莽,更不可胡來。去找我哥哥吧。”

打雜的事情交給兄弟們去辦,趙匡胤絕不能出頭露面,被後人抓到把柄。趙匡胤跟沒事人一樣,晚上臨睡前喝了點小酒,然後美滋滋的睡去。等醒來,“驚異”的發現,他手下的那幫好漢身披重甲,各持利刃,把趙匡胤團團圍住,舉刃大喝:“幼主愚弱,縱然我等上刀山下火海,拼得一死,也不知我等辛苦,今請太尉自為天子!然後北征。”說罷,眾人山呼。

趙匡胤嚇的花枝亂顫(跟郭威一樣),連連擺手:“爾等胡鬧,再亂言者斬!”眾人哪信你這個,心中暗笑,有人當下就逞上一件黃袍,上前強行給趙匡胤穿上,然後跪地高呼萬歲。

整整十年了,郭威在澶州發動兵變時,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他手下的大將趙匡胤會照抄他的老文章,把他從漢朝手中奪來的天下輕而易舉的變成了趙家天下。

趙匡胤“yu哭無淚”,眾人再逼問一句:“給個痛快的,當,還是不當?!”看到這些人如此“兇狠”,趙匡胤連連點頭:“當,我當就是。”隨後趙匡胤下令:“擁護我做皇帝可以,但我醜話先亮出來:進京敢搶掠百姓、傷及宰相、危害太后幼主,我夷他九族!”眾人當然答應,這有什麼啊,趙匡胤當皇帝,自己就可以富貴終身,誰還會幹那傻事?

周朝大軍這時不再朝北行進,而是調轉頭來殺回汴梁。宰相範質和王溥剛下完早朝,還沒出宮,趙匡胤率軍入京的訊息就傳了過來。範質又悔又惱,急的快哭了。他動情的握住王溥的手說:“王大哥,怪我太大意了,結果惹出這場潑天大禍來!”王溥慘叫一聲:“範大哥,你掐痛我了。”範質一看,王溥手上多了幾個血印子,羞愧不已。

負責守衛汴梁城的侍衛馬步軍副都指揮使韓通是柴榮的親信,聽說趙匡胤要回來做皇帝,哪裡肯依。奔回府中,告之妻小城中發生兵變,然後準備指揮禁軍防禦。但這時趙匡胤手下大將王彥升已經率小股部隊闖進了汴梁,王彥升入城第一件事就是殺入韓府,將準備調動禁軍的韓通及其妻小一併殺死。韓通是陳橋兵變周宋禪代之際唯一殉於柴家的將軍,看來柴榮真的沒白疼他。

趙匡胤“聽說”韓通殉周,“痛心”不已,怒責王彥升,並下令追贈韓通是中書令。但趙匡胤後來到開寶寺,看到韓通畫像,讓人摘掉,該扔哪扔哪去。

趙匡胤由三軍擁戴進城,登上明德門,趙匡胤覺得這時穿黃袍不妥,便脫了下來。還沒喝口水,手下的弟兄們就把宰相範質、王溥給押了過來,趙匡胤知道範質名望隆重,不敢越次,衝著範質就是一通狂嚎:“我對不起世宗皇帝啊!我本意並非如此,都是他們逼我的啊,冤枉啊!”範質認識趙匡胤也十多年了,知道這人野心不小,也不信他這個。旁邊的都虞候羅彥瑰見範質沒動靜,挺劍指範質,喝道:“拜!”範質等人怕死,只好對這位趙皇帝行了三跪九叩大禮,以定君臣之分。

宮中的小皇帝柴宗訓也知道前線譁變,叛軍入宮,但他懂得什麼?早就由翰林學士承旨陶穀闖進宮來,逼迫小符太后和小皇帝寫下禪讓詔書,詔曰:“天生蒸民,樹之司牧,二帝推公而禪位,三王乘時以革命,其極一也。予末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國命有歸。諮爾歸德軍節度使、殿前都點檢趙,稟上聖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高祖,格於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納麓,東征西怨,厥績懋焉。天地鬼神享於有德,謳謠獄訟附於至仁,應天順民,法堯禪舜,如釋重負,予其作賓,嗚呼欽哉!祗畏天命。”

好一個”如釋重負”,這樣的“重負”天下人誰不想要?上古堯舜禪代,被後世傳為美談,但自漢魏以降,所謂“禪代”無不血流成河,屍骨遍地,或如張愛玲所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子,上面爬滿了蝨子。”當歷史撕開這襲美麗的袍子時,所看到的只有鮮血和白骨,還有虛偽和無恥,人xing的惡,在“禪代”中顯露無遺,為了權力,在歷史的天空中用鮮血塗抹出一道彩虹,縱使這道彩虹無比奪目,終歸是假的。

趙匡胤見事情辦的非常圓滿,心滿意足的做起了宋朝第一代祖宗。

五代後周恭帝柴宗訓顯德七年正月初五ri,即公元960年2月4ri,後周世宗柴榮最器重的大將軍趙匡胤先生假惺惺的臨御崇元殿,被服冠冕,在大殿之上接受以範質為首的文武跪拜三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建國號為“大宋”,改周顯德七年為宋建隆元年。

趙匡胤自正月初三ri“北征”,到初五ri建宋,僅僅兩天!

在中國歷史上,建國最為迅速的無過於隋文帝楊堅和宋太祖趙匡胤,極為巧合的是,他們取代的都是周朝,而且都是原先即將統一的大皇帝突然壯年病逝,留下**孤兒,楊某人和趙某人得天時,俟機取人國家。如此成事,讓人極不心服,但卻無可奈何,這就是歷史。

趙匡胤奉幼主柴宗訓為鄭王,小符太后為周太後,遷西宮居住。宋開寶六年(公元973年)三月,周遜帝柴宗訓死於房州(今湖北房縣),年十九歲,死因不明。

趙匡胤大發慈悲,悼朝十ri,素服發哀,葬柴榮慶陵之側,諡為周恭皇帝。宋乾德二年(公元964年)十月,柴榮六子柴熙謹卒,柴榮五子柴熙讓、七子柴熙誨,不智所終。

不知道趙匡胤在讀唐人駱賓王那篇著名的《討武氏檄》中:“言猶在耳,忠豈忘心!一抔之土未幹,六尺之孤何託?”時,會做何感想?

至此,五代歷史正式結束,宋朝建立。從公元907年朱溫廢唐建梁到公元960年趙匡胤廢周建宋,前後歷經五十三年。

當天夜裡,趙匡胤就入住了原後周的皇宮內院。對他來說,這是一個絕對神秘且陌生的地方,無法猜度這**他睡得怎麼樣。不過,他肯定會遇到剛剛入葬兩個月的柴榮的鬼魂。

深宮空曠,寒雲漠漠,趙匡胤與柴榮的鬼魂冷冷相對。雙方都沒有什麼愧疚,或者什麼憤怒。誰欠誰的嗎?誰背叛了誰嗎?都談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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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外人,也沒有所謂的道德約束時,人們才可以真切地面對自己的內心——誰規定的這座錦繡江山一定就是誰家誰姓的?

同樣,柴榮也不會對趙匡胤的手下留情而致謝,趙匡胤也曾殺人無數,他不殺柴榮的後人,並不是良心發現,而是為了他自己的統治……所以一切盡在不言中吧。如果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交談,相信也是平淡而真摯的。

畢竟曾經擺在柴榮面前的問題,現在又都同現在趙匡胤的面前,而且難度有過之而無不及。比如說柴榮只有外憂,而沒有內亂,可是今天趙匡胤加班加點、起早貪黑演的這出戏,到頭來很有可能只會變成他自誤自樂的一出小遊戲。

是皇帝了,可是誰承認呢?

不說此時都城之內有多少人是忠心擁戴,國內宛如諸侯的藩鎮們又有幾個肯於真心低頭?何況國境之外又有那麼多虎視眈眈的敵寇……唉,趙匡胤一定會在獨處的時候深深地嘆息――他第一次深切地感覺到,臥榻之外,皆他人家也……

於是,就從這**開始,趙匡胤心靈深處那團混沌不清的物質開始了衍生變化,他再不是以前那個人了。勇武、豪爽、披堅執銳爭戰以為樂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他現在考慮的只有一個終極問題,那就是怎樣才能鞏固他的皇權,進而去兼併天下。

其餘的,都無關緊要。

為了這個目的,趙匡胤要強制自己,必須變得更高更強;同樣的,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更要壓抑自己,很多不快樂、不願意去做的事,他也必須去完成。而且要快,快到必須從第二天就開始。

第二天,公元960年正月初五,趙匡胤正式登極坐殿,開工理事。首先大開庫房,搬出來無數的金銀財寶、黃白之物,這是事先答應給禁軍將士們的賞賜,必須立即兌現,不然小心大兵們自己出去再搶;之後又給所有參與演出的人員加官進爵,讓他們勞有所樂,且增強繼續為他勞動的信心及樂趣。

其中重要突出的幾個安排如下:

讓石守信接韓通的班,任侍衛司馬步軍副都指揮使;而韓通可以升官,雖然死了,也追任其為中書令,並以禮厚葬;至於侍衛司的原最高領導李重進,也水漲船高被升為中書令,變得和韓通平級,繼續留守駐地揚州,不必來朝。他的侍衛司工作嘛,就由韓令坤接替;趙匡胤本人的原職位殿前都點檢比較特殊,要由真正的親信,且有巨大號召力的人來做才行,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合適,那就是原來的副都點檢慕容延釗。

說起慕容延釗,真是讓趙匡胤又愛又怕,他既是趙匡胤的發小,從小“素以兄事”的親密戰友,但是其能力和威望也時刻讓趙匡胤小心提防。

不說別的,三天前大軍從都城開拔奔赴前線,據說是趙匡胤統兵八萬為中軍,慕容延釗為先鋒帶的兵是五萬,幾乎和趙匡胤兵力相當。這裡面就有玄機,因為事後證明,並沒有契丹兵聯合北漢入侵,那麼慕容延釗為什麼沒有出現在陳橋驛兵變現場?而且一直進兵,等到趙匡胤在今天第一次以皇帝身份登極坐殿升他的官時,他都已經帶兵到了河北真定!

不清楚慕容延釗知道自己被排除在圈子之外時的心情,不過自趙匡胤以下,趙宋江山所有的官家們都是小心jing細的,這一點,讓歷朝歷代所有的中國人都無可奈何,甚至悲憤扼腕。慕容延釗又怎能特殊例外?

其它的任命中比較突出的就是趙普和趙光義(從此,“匡”字成了專用禁忌,只許趙匡胤一人專用了)。趙普被提升為右諫議大夫、樞密直學士,從趙匡胤幕府的私人身份變成了國家正式的官員。而趙匡義更加一步登天,從內殿祗候、供奉官都知,被直接提升為禁軍殿前司都虞侯。

這裡需要指出,內殿祗候、供奉官都知,只是皇帝身邊一個稍有等級的侍候人的身份,談不到品級,更說不到身份。完全就是柴榮看在趙匡胤的面子上給他的一個小“恩蔭”,而且這個身份也絕對沒有隨軍出征的義務及資格。有資料顯示(北宋初名臣王禹《建隆遺事》及趙普的《飛龍記》,請記住王禹和他的書,後面我們會深談),趙光義根本就不在陳橋現場,當趙匡胤率三軍進入都城開封時,趙光義才率人“奔馬出迎”。

於是他在陳橋驛萬眾面前,攔住他哥哥的馬頭,說那句“請以剽劫為戒”的真實度就可想而知。但是他作為趙家除了趙匡胤本人之外,唯一的一位成年男xing(趙光美此時才10歲),他的升官已經是極有必要且理所當然的了。

除此之外,趙匡胤還宣佈把後周原有的朝臣們都原職留任,並派出使者向國內所有外鎮通告,不僅僅要說明自己已經當上了皇帝,更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除了皇帝換了之外,其實什麼都和往常一樣,大家都不必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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