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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嗜血的破曉

人生四季,我獨愛深秋,也唯有深秋,才能在收穫果實的時候得到安寧,若能死於深秋,那自然福不可言。

對於玉章的閱讀和理解進入一個相當枯燥的階段,上古文字較為雜亂,有些表意,有些表形,加之每個諸侯國特有的文化傳統,使得我對文字的推證和理解極為困難。孤竹國是公元前三千多年的國度,基本與漢字可追溯的最長年限基本持平(還有一說是漢字可追溯到公元前七千多年),作為一種極為古老的表意文字,墨書中的文法和構詞有時候顯得極為晦澀而怪異。譬如“血滿乾坤”,我所難以理解的是難不成真的要我以填滿乾坤的血去修行此書中術?那是萬萬不能的,即便屠便萬千生靈,也湊不夠這填滿乾坤的血。《墨書》之安全,就算專業的古文獻專家拿去也未必看得懂,彷彿天書一般。

唯一的解釋,便是我理解錯了。我並未真正讀懂這本滿是邪性的古書,畢竟它記載著來自另一個世界最邪惡的術法,足以滅國毀城。但就我看懂的部分而言,其中至少有部分觀點足以讓顛倒眾生。《墨書》曾言,遠在這個世界形成只見,本來世界上有數萬塊大陸,有一眼望之不盡的青色海洋,海洋和陸地永遠隔絕,每一塊大陸上的人永不相見。每一塊大陸都有特有的神明眷顧,有些邪性,有些正義,有些是蛇,有些是虎,有些是人類從未見過的怪物,如常年蟄居於深海的九頭蒼龍。

最早的時候,人類敬畏於每塊大陸的神明,獻祭於神明,以求取庇護,正如同今日我們向黑社會交保護費而使得他們不來添麻煩一樣。

“這看似一種共生,實則是一種敲詐。”

羊歡一手端著茶杯,一邊來回在房間踱步看著盤坐的我和墨雲興,一臉得意地說道。

“確實如此,這些都是當代文獻中從無記載的東西。”小雅說道。

墨雲興第一次喝茶,對這種味道愛不釋口,短短半小時內他幾乎喝掉整整1.5L的茶水,還依然意猶未盡,端起茶杯如同渴飲甘泉一般咕嚕直下。

“這真好喝,暢快淋漓!”墨雲興大呼道。

羊歡和小雅站在一旁,幾乎笑出聲來,這從從未喝過茶的人第一次喝茶的感覺。小雅提著茶壺不斷為墨雲興倒水,墨雲興並不客氣,一切甘之如飴。

“再來!”

墨雲興大呼道。

“愛茶之人,生性大多淡雅,但他卻格外好爽,真是有意思。”

羊歡看著眼前的場景,走到我身邊幫我整理書本和道具,一臉打趣地說道。

“後來呢?”羊歡問道。

“後來這種共生關係破裂了。”我輕輕說道。

“這種關係持續了數千年甚至更久,怎麼會突然破裂?”小雅問道。

我抬起頭,看著窗外的遠山和白林,片刻沉思。這世上有太多沒有答案的問題,有太多沒有結局的小說,或許遺憾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變故。”我靜靜說道。

“哦,那到底是和變故?”羊歡問道。

“這些大陸最終還是透過各種方式聯絡上了,人們逐漸往來甚至於建立起共同的組織和國度。直到最終有人站出來要求停止這種毫無意義地獻祭,此舉觸怒那些已被供奉多

年的神靈,由此爆發了一場規模浩大曠日持久的人神大戰。”

我看著其餘三人,內心依舊波濤洶湧,這種書本即便是小說,我也不得不佩服古人這奇絕的構思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如果書中所言皆是真實,那只能說我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還少之又少。

“這種感覺怎麼有點像因偷吃蘋果上帝將亞當和夏娃逐出伊甸園呢?”

“我也覺得像極了!”小雅說道。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

最幸福莫過於無知,最安寧莫過於懵懂,那創始之初的年月裡,人類便是人類,沒有智慧、沒有經驗、沒有慾望,這樣生生死死下去,又未嘗不是一種別樣的幸福。

“那後來怎樣了,贏了嗎?”羊歡問道。

“贏了,但人類同樣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無數先賢犧牲自己才得以封印那些所謂的神明,將他們驅逐到另一個空間——那也正是墨隆後來發現的空間。”

“這些所謂的神明,其實大多皆是遠古的兇靈罷了,他們歷史悠久,力量強大,且慾念極深。並非我們墨族人不能供奉,而是他們要得太多,我們根本供奉不起。”

墨雲興再次提起一個大大太空杯,一飲而盡後說道。

“從那以後,這這世界便開啟一個由人類主宰的時代,人們開始組建村落和城市,開始發展貿易和國家,最後進入奴隸社會直到如今。”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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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墨書是?”羊歡問道。

“墨書便是人類後世兒孫透過特有的方式與那些被封印的兇靈所溝通所記錄的話語,其中包含邪術105種,其中一種我們見識過,那便是柳生一郎和墨隆所使用的靈蟲術。”我說道。

“那東西確實令人後怕。”

羊歡瞬間臉色凝重起來,死地王陵的戰鬥是我這一生所經歷的最為兇險的一場戰鬥,我不但徹底淪為邊緣人,更是有可能成為隨時被犧牲的物件。正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弱小和無助,我的戰鬥方式應付不了術法強大的敵人,陽熱再盛,也頂不過那些自遠古傳來的陰寒。

“那術法方面呢,有沒有特別有趣的?”羊歡問道。

“這倒不少,但是我暫時不能說。”

“這是為什麼?”小雅問道。

“誠如墨先生所言,書中術法多為邪術,盡一切可能挑撥人的慾念,讓人深陷其中,欲罷不能。常人尋得此書,必然遵照書中所言全力修行,直至完全墮落再無可挽回的餘地,就像墨隆那般。”

我說完之後,羊歡一聲長嘆。至於那些陰暗邪惡的術法,還是不提為罷。若不是我活得夠久,見慣的風風雨雨夠多,對人對事瞭解夠深,說不定我也會跟墨隆一樣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很多時候我便是如此這般同羊歡和小雅簡單聚下,大家都有事要忙,不敢輕易懈怠。羊歡還需繼續修學,小雅還需潛心研究卜算之術,在沒有師傅指引的情況下能達到如此程度,小雅天資之高讓人敬佩,而墨雲興則時常放下箭袋,一個人在周邊的街道散步。而我更多的時候則用於思考和閱讀,我看《墨書》,看《術法精要》,認真地做筆記思考,寫下感悟,我想留下一點東西,交給後輩中正直的人。

我為這筆記取了

一個還算文藝的名字——《山居雨錄》。這並不能毀天滅地,也不足以稱霸江湖,但對於一個人修心修性,卻有一定幫助。

樹欲靜而風不止,隨著平凡的日子逐漸過去,我心中焦躁不安越發明顯,有時甚至半夜驚醒,仔細回想卻又不知所謂何事。深夜,一陣稀疏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我翻身坐起準備上前,才發現墨雲興早已站在門口,一臉悠然。

“別急,我倒是想看看這都是什麼人。”

墨雲興並不急躁,他直直地看著遠處。在大巫陣不遠處,一陣陣透著怪異的微風吹過。

“那是在試探,看來是真有人想要刺殺我們。”墨雲興說道。

“這是自然,別忘了玉章還在這裡。”我說道。

“那為什麼那個叫徐立之的人不親自來。”

我輕輕一笑,拍了拍墨雲興的肩膀。

“早晚的事,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我說道。

“為什麼?”

“他跟我一樣,在等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

“你這麼說話,我恨不能理解。”墨雲興呼道。

“無妨,現在這些事無非是用來噁心我們罷了。”

話語之間,一陣強風吹過,吹起山坡上的石塊和雜草。大巫陣隱藏於地下,而且佈陣的方式並非尋常的方式,通常難以發覺。

“快看!”墨雲興說道。

只見強風之中,一雙血色的雙手從風中伸出,直直地伸入地下,隨即一個全身赤裸,滿是血色的女人再從強風之中滲出,直至整個人鑽入山坡地下,如同一根紅色的蚯蚓在黑暗中游走一般。血色女人進入地下之後,強風散去,一切再度歸於平靜。

“那是什麼?”墨雲興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得出來應該是南洋的一種邪術。”

“南洋?”

“就是百越、象郡以南,靠海的那片區域,今日已有數十個國家,那邊的人精通各類邪術,總是令人防不勝防。”

“原來如此,還真有人繼承墨隆的衣缽?”墨雲興挑起眉頭打趣問道。

“現在全世界有六十億人,排隊等著繼承墨隆衣缽的人那可是數不勝數。”我打趣回道。

“那這麼怎麼辦?”墨雲興問道。

我拿出一根墨雲興的箭頭,在箭頭之上塗抹上我供奉於神前的香灰。

“南洋邪術大多陰邪,這神前香灰多屬陽剛,正好互相剋制。”

我話語剛落,墨雲興拉弓便射,只聽見數米開外地下傳來一聲悶響。墨雲興輕輕一掌挑起,只見方才那滿是血色的女人此刻已化為一灘血水,快速地溶解於土壤之中,引得周圍的土壤逐漸變紅,散發出一陣陣令人難忍的惡臭。

“這地方不能住了。”我沉沉說道。

“為何?”墨雲興問道。

“這是南洋血咒,很是陰毒,血色範圍之內,水源盡數汙染,人若不走,勢必日漸衰弱直至衰竭而死。”我說道。

墨雲興嚴肅地看著眼前逐漸染紅的土地,輕嘆一聲。

近處,破曉的第一縷光線從東方市射入,金黃中帶著血紅,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