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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就叫愛的悲歌吧

冷峻的少年一個星期沒來上課了。白樺每天帶著自己譜成的曲子,每天都是遺憾。問其他同學,都沒人知道他為什麼不來上課,因為,他從不跟別人交往。

問了班主任,才知道這孩子有強迫症。性格孤僻,即使和別人交往,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符不符合交際禮儀。所以那天,在所有人眼中的頂撞,其實這個孩子是不能察覺出來的,沒有分辨行為是否荒謬的能力。

白樺知道這一點後,心中很慚愧。從班主任口中打聽到了孩子的去向,原來,他被送往一所僻靜的療養院接受治療了。

上完課後,回到家,和小嫻吃著飯,把前後的因由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小嫻聽完,幽幽地嘆息了幾聲,說:“那我們去探望一下他唄。”

“我正有此意。”白樺把手形彎得像梳子一樣,溫柔地弄了弄小嫻的劉海。小嫻縮著脖子,眯著眼睛,像一隻曬著太陽的、慵懶的貓。

他們手挽著手,走到鬧市區中,在一家水果店旁停下。攤位上的中年婦女腰間掛著一個黑色的大錢包,大著嗓門兒喊道:“這位老闆!您要買點什麼?”

他倆相視一笑。

“問我的老闆,我聽她的。”白樺說。

那中年婦女把目光轉向小嫻,陪笑道:“老闆的老闆,那就是大老闆!大老闆,您看買點什麼?別小瞧我們一個路邊水果攤,什麼熱帶的、寒帶的,什麼地裡的、海邊的,要啥有啥,應有盡有!”

小嫻臉上掛著不信任的笑容。想她家裡的條件,有什麼水果是她沒吃過的?

白樺打趣地問:“有天上的和海里的嗎?”

那婦女把嘴向旁邊一努,他們倆順勢一瞧,旁邊店子的門口掛著個牌子,牌子上寫著“各種鮮活點殺”。

小嫻說:“白樺同志,請你嚴肅一點,別那麼老不正經的。現在是給你的愛徒選水果,好嗎?”

他咧著嘴,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看小嫻好像挺在行地選購了起來,他半信半疑地一瞧,心中笑道:什麼嘛!光挑大個兒的撿,果然是富貴人家的女孩兒,雖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她能做得一手好菜了,卻連菜都沒去買過。但他並不揭穿她。

小嫻得意洋洋地選完,問:“可以刷卡嗎?”一句話惹得周圍的人全像看保護動物一樣看她。她絲毫沒察覺到,一摸口袋,對白樺嚷嚷道:“哎,我那時候從家裡出來,什麼都沒帶,回來,還是用走的。”

白樺額頭冒了一滴冷汗,真想立馬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他扔了張五十塊的錢給那婦女,接過水果,拉著小嫻就走了。小嫻在後面跟著他,還笑得興高采烈的。聽到婦女從背後喊道:“老闆就是老闆!真慷慨!”

坐了兩三個小時的大巴,一多半時間是山路。車沿著彎彎曲曲的公路,盤旋著山而上。雖然有美好的風景,但小嫻暈車,靠在白樺的懷裡,一隻手捂著嘴巴,皺著秀眉,表情很痛苦。

他單臂抱著小嫻,在她的背上來回地輕撫,她示意他停止。暈車的時候,人好像忽然就變得很脆弱了,連個風吹草動都經受不起,其實,輕撫一個暈車的人的背,看似是愛的體現,實際上是很愚蠢的。

總算要捱到頭了,從山林間的雲霧中,看到療養院的輪廓從若隱若現,變得清晰、明朗了。

前邊座位的人都下光了,他小心翼翼地攙著她走下車去,生怕他一個不適宜的舉動,就會讓小嫻吐出來。在門口呆了十來分鐘,還好,小嫻總算沒那麼難受了。

他們向保安說明來意後,被允許了進入。又到諮詢點查詢了一下資訊,然後向後面的住宿區走去。

走在路上,看見很多穿著藍白條紋衫的、接受治療的患者,年齡都在四、五十歲左右。患者們精神矍鑠、容光煥發,打籃球,打乒乓球,打羽毛球,做著不同的有氧運動。看來,這一家療養院的水平很不錯,他替天才少年松了口氣。

到門口,白樺敲了敲門。等了半晌,沒人開門,便打開門一瞧。少年躺在床上,投入地看著一本封面精緻的讀物。

少年見門開啟了,看見是他們進來,露出一個驚詫的表情,本以為是去給他拿飯的母親。

小嫻伸出手去,想和他握手。結果,少年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也不伸手,彷彿那目光穿透了她,看的是她的身後。

白樺說:“小牧同學,你好些了沒?什麼時候能回來上課呢?老師還想聽你彈鋼琴呢。”

小嫻歪著腦袋,說:“小牧,我叫陳小嫻,你可以叫我‘小嫻姐姐’,我是你白老師的女朋友。”

少年依舊沉默不語。

“這是老師寫的,一直想送給你,但你好多天不來上課了。”白樺把水果放到旁邊的桌上,從包裡拿出他的作品,遞給小牧,接著說:“我喜歡你在音樂上的天賦。這作品沒花多少時間,但是傾注了老師的心血,既然送給你了,你給起個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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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中年女人,手裡拿著一盒飯。說是中年,又保養得很好,她看著白樺和小嫻,問:“你們是?”

“我是小牧的音樂老師,這個是我女朋友。”

“有勞您費心了。這個孩子…哎,在他小的時候,他外公很寵愛他,他睡覺都是跟著外公一起睡的。有天早上醒了,他催外公起床,外公不答話,仔細一看,外公雙眼緊閉、七竅流血,死在了他的身旁!他受了驚嚇,再也不跟人說話,日積月累,患了強迫症和孤獨症。”小牧的母親把飯端到他面前,像對待一個三歲的小孩一樣,一口一口地喂他吃。

小嫻和白樺牽著的手,不自覺地牽得更緊了。

小牧搖了搖頭,不再吃了,拿起樂譜翻看。

“小牧有過人的音樂天賦,等他病好了,好好學習,將來肯定是個很有出息的人。”白樺說。

小牧的母親倒像是習以為常地聽到這樣的誇讚,淡淡地說:“他七歲,他的父親就教他識譜了。十歲,我教他彈鋼琴,這孩子像生來就會一樣,音樂上悟性特別高,什麼東西,只要教一遍,立刻就心領神會,很快我就沒什麼可教他的了。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很大程度上,是他當音樂家的父親造成的。當然,我也有過失。”

白樺看了看手錶,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小牧,你好好養病,等你回來的時候,我還要聽你彈鋼琴呢。你要是願意,老師要和你合作一首,來個四手聯彈。”

他們和小牧的母親道了再見,起身欲往外走。

“叫‘愛的悲歌’吧。”小牧開口,聲音低沉地說。

他們全都驚訝地看著小牧,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嗯,‘愛的悲歌’。好,就叫它‘愛的悲歌’。”

窗外,天色昏暗,朔風颳得緊,梧桐樹葉紛紛地掉下來,不久就要下雨了。他倆趕在下雨之前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