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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最鋒利的矛和最堅強的盾

正睡得迷迷糊糊,他被人叫醒,說已經抓獲了犯罪嫌疑人,他將被無罪釋放。

他三步跨出刑拘室,腦袋昏沉沉地疼痛,和他那次嗑多了藥的感覺一樣。走廊裡的藏青色長椅上,坐著翹著二郎腿的、發呆的小輝。小輝見他出來了,慌忙站起來,說:“有人舉報了那幫兔崽子的行蹤,一個沒落下,全逮了個正著。我琢磨了一下整件事情,猜出了**分。先等等你女朋友,她去給你買吃的去了,閏胖子也在門口等著呢,咦?你腦袋怎麼了?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他擺了擺手,同時搖了搖頭,坐在長椅上,小輝遞了一支煙給他。他心想:我就是去買吃的,才給了阿九自盡的時機!一想,心裡湧起悲痛和悔恨,右手捂著臉,差點哭出聲來。

小輝比他快一步,先抽完煙,對他低聲說:“我在局子裡有熟人,打聽了一下小道消息,再加上我的推測,可以斷言:那幫兔崽子的行蹤,是阿九的情夫透露的。至於這件事的起因嘛……”

正說著,小嫻端著一桶“肯德基”,朝他們走了過來。她關切地撫摸他的臉頰,眼含淚光地問:“白樺哥哥,他們非法虐待你?他們要是敢這麼做,我絕不會讓他們好過!我陳小嫻說到做到!”

他咬著下嘴唇,微微把頭一搖,艱難地站起來,說:“小嫻,我想回家,帶我回家吧。”說完,全身虛脫,軟在她弱不禁風的胸懷裡,“肯德基”灑了一地。

“好,我們回家。”小嫻的淚水汨汨的順著眼角流下來,扶著虛弱的他,往外走。

到了門口,閏月從一輛駿馬黑的“奧迪”上下來,幫忙把他攙進車裡。

閏月不太熟練地打著方向盤,說:“阿九的葬禮在下個星期六,事情過去了,樺哥,別想太多,安安心心工作。我的專案找好了,過兩天就拉小輝入夥,你不用擔心他不務正業,整天到處鬼混了。”

小輝歪著嘴,俏皮地說:“喂,閏胖子!怎麼說話的呢?雖然你即將成為我的戰略合作伙伴,你也不能把我二十幾年的生活方式一票否決了吧?”

“二十幾年?你打孃胎裡就開始逛夜店了?”

白樺沒有心思說俏皮話,打斷他們的玩笑,說:“我怎麼能不想?難道你想讓我相信,發生在阿九身上的事情,只是她碰巧倒黴遇上了,不是一個處心積慮的陰謀麼?”

閏月把他知道的資訊,在腦子裡迅速轉了一圈,說:“警方已經介入了,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的。”

白樺冷笑道:“我不想質疑警方的辦案能力,單憑我對那些亡命之徒的瞭解,受了人指使,被抓後只字也不提的。”

小輝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說:“我本來不想說我的推測,想讓你安心休養,但你不是那種放得下的人。我猜,整件事情肯定和阿九的情夫有關,不然為什麼單單抓了阿九?就算與他沒有關係,說不定他有其他的情婦,其他情婦指使那幫兔崽子抓阿九,為了除掉一個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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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思索小輝的話。

小嫻的皮包裡,想起白樺的手機鈴聲,是好聽的《美麗心情》。小嫻用一隻手彆扭地開啟皮包,手機外顯屏上顯示著來電人“母親”。

白樺靠在小嫻的肩膀上,一隻手摟著她的脖子,一隻手握著她的手,抽不出手來接電話。小嫻把手機聽筒放到他的耳邊,話筒對準他的嘴巴。

他不自然地說:“喂?媽。”

“兒子,你近來好嗎?新工作還適應嗎?”

“嗯,挺好的。一切風平浪靜,踏踏實實地過著日子。”

“等你放大假的時候,帶著小嫻來家裡,媽給你們做頓好吃的。你爸在旁邊呢,跟他說兩句不?”

他猶豫了一下,答道:“我現在有事兒呢,不了。”

“哦,做事兒要緊,你趕緊做去。”

“再見,媽。”

“再見,工作別太累!晚上早點兒……”

母親還沒說完,聽筒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電話結束通話了。

車開到了家門口。他在小嫻的肩上多靠了一會兒,感覺恢復了不少體力,沒要他們攙,下車去。周圍有很多熟悉的、叫不出名字的面孔冷冷地看他,互相私語,指指點點。

閏月和小輝向白樺道了保重,開車走了,他們要去談專案的事情。

回到家,白樺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趴到床上。小嫻端來一盆熱水,用毛巾擦去他頭上的血漬,用棉棒蘸著福爾馬林,給他清洗傷口。他痛苦地呻吟,並不只是這外傷引起的,更多的是,失去摯愛的深悲巨痛宣洩出來的反應。

小嫻給他清洗完傷口,要去給他做飯。肚子明明餓得“咕咕”響,但他叫小嫻別做飯,翻身面對牆壁,很快入睡了。

睡到半夜,他做了一個關於阿九的、零碎的夢。夢中的阿九,開始是學生時代的樣子,後來是天真小女人的樣子,再後來是穿潛水服的樣子,最後是躺在血泊中、嘴角帶著血微笑的樣子。他像個不會游泳的落水少年,胡亂地揮動四肢,雙手碰醒了小嫻。

小嫻把他抱在懷裡,臂彎像母親一樣寬闊、溫暖;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額頭,使他戰戰兢兢的心,踏踏實實地放下來。小嫻說:“白樺哥哥,小嫻在呢,不要難過!她走了,我會陪著你的。”

他被她的體貼感動得無以復加,卻不說讚美的情話,自嘲地說:“做為一個經歷了許多風風雨雨的男人,我覺得自己真夠脆弱的。我保護不了阿九,將來如果遇上同樣的事情,又怎麼保護你呢?”

小嫻沒有作聲,只是把他抱得更緊了,把她的心貼在他的耳朵上,讓他感受她劇烈的心跳。

他的心室抽動了幾下,向他的大腦中樞傳遞了疼痛的資訊。強忍了一會兒,疼痛感慢慢消失了。他伏在她的胸脯上,攝取她心靈的溫度,像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對乳汁的渴望。他感到,她渾身散發著母性的氣息,勾出了他潛意識中深藏的戀母情結。他既吃驚,又迫切,這心靈的溫度能夠消除他的痛苦,懊悔,絕望,像一副能妙手回春的藥方,抵抗所有的、上帝使人從降生的一刻就擁有的負面情緒和消極感受。他貪婪地攫取這心靈的溫度,給自己療傷。

因為,他知道這心靈溫度的力量,它幾乎能超越一切了。不過,凡事都有個對立面,能與之抗衡的,也許只有一樣,這一樣叫什麼呢?它的名字叫《愛的悲歌》。一首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曲子,但在絕望的人的面前,它能摧毀希望,信念,美好。最鋒利的矛與最堅強的盾相碰,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也許只有上帝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