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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水落石出

小輝帶著白樺去了一個位置相對隱秘的鋪子。事實上這樣的爛尾樓,在牆上寫有“違章建築,拆,拆,拆!”,卻依然被“釘子”們強行佔有,還做著一些不曾納稅的、不正經的生意,在白樺看來,是屹立在一幢幢巧奪天工的人類建築奇蹟身旁,滄桑和復古般的存在。它們見證了一座城池的興盛,以及人情的殉道。

小輝對一個滿臉大麻子的人說:“我要兩套。”

於是,大麻子從裡間弄出來兩個帆布軍旅包。小輝爽快地付了錢,拉開拉鍊,檢查了一下東西,面具,繩子,膠布,電棍等等。

白樺皺著眉頭說:“你好像很在行啊。”

小輝義正言辭地說:“今天總算要用在正義上了。”摸了摸肚子,又說:“我們先把飯給吃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動不了手,天黑了再行動。”

他們倆在一個街邊攤隨便吃了點東西,那油膩膩的東西吃得白樺肚子“咕咕”直叫。白樺說:“我整個消化系統都很差,最常見的毛病就是口腔潰瘍和拉肚子。”

小輝說:“我倆這麼站著也不是個事兒啊?要不現在先過去,踩踩點?”

白樺問:“遠不遠?”

小輝答:“反正閒得無聊,咱走過去唄。走過去差不多天黑了。”

白樺沒有提出異議。於是,兩人都揹著個大帆布軍綠包,大搖大擺、堂而皇之地走街過市,好不張揚。不過這正好合了一句兵法:最危險的,就是最安全的。都說“大隱隱於市”,別人一看這行頭,誰會以為他們要去幹什麼非法的勾當呢!指不定眼光差點兒,一瞧這麼有年代感的包包,八成以為是鄉巴佬進城。仔細想想,卻也經不起推敲。雖說農村富了,村長、支書的兒子們也身穿阿迪、腳踏耐克了,但不至於偽時尚到這份兒上吧?難道都是街頭行為藝術家麼?

還好的是,沒有人在意這兩個人想幹嘛。行人們對幾乎所有事情持漠不關心的態度,自顧自奔走。要想吸引行人們的眼球,除非脫了衣服在街上狂奔,或者在他們眼皮底下釀成一場車禍,甚至發生一場驚天動地的火災,才會讓行人們停下匆忙的腳步,與平生素未謀面的另一些看客一起,津津有味地品評發生在別人身上的災難。

然而,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既定的看客們都不停下腳步來看,只在震耳欲聾的春雷聲中驚慌地趕路,祈禱在細如針氈的春雨像潑硫酸一樣掉下來之前,能夠回到家中。

他倆顯然和路人們是不一樣的,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不緊不慢,意興闌珊地迎著拂面春風,向海邊走去。背上的作案工具相互撞擊,撞得“叮叮噹噹”的響。

小輝說:“我好想唱一首經典的歌,來表現我們現在的狀況。”

“什麼歌?”

“《好漢歌》。”

白樺“哈哈”笑了幾聲,說:“不如唱個《酒幹倘賣無》,多應景吶。”

“好傢伙!你有才。”

他們邊侃大山邊走,兩人好久沒有一起走過這麼遠的路了。什麼時候走過呢?白樺記起了小時候,還沒有電視機這種高階產品的存在,他和小輝走幾十裡的山路,為了看一場老式放映機在白布上投影的露天電影,儘管看完之後,根本不知道放了什麼內容。和那時候相比,相同的是,他們身心都無比的輕鬆;不同的是,目的完全不一樣了。

總算到了海邊,暮色四合,閃電的亮光劃過天空,把天空分成兩個不均等的部分。白樺用手比劃了一下,確定左邊天空的面積要大一些。海潮把鹹溼的空氣推到岸上來,白樺聞到了一股強烈的魚腥味兒。

小輝打亮手電,說:“那家夥的父母是本本分分的漁民,不過已經被這個不孝子氣死了。死了倒也乾淨,早死少受些氣。我結交他的時候,來過他家一次,那時候,他的父親已經下不來床,生活不能自理了。”

他們沿著漁村中的細砂路走,蕨蘚類的植物從腳上掠過,引起一陣怪異的瘙癢,很像蚊蟲叮咬。在離一座木屋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來,關了手電,背上的作案工具“晃鐺”響了一聲。

瞧了瞧四周,四周漆黑不見。小輝聽了聽動靜,低聲說:“你聽,在呢。”

白樺把耳朵對準木屋的方向,手貼著耳朵,握成能聚聲的海螺的形狀,仔細一聽。木屋裡傳來一男一女交媾的**,此起彼伏,像兩個鐵匠敲打一塊新鮮出爐的金屬,你敲一下,響一聲,我敲一下,又響一聲。

小輝說:“要不等等?等那女的走了再進去?”

白樺說:“誰知道那女的走不走?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進吧。”

小輝說:“這樣吧,我來安排行動。我先假裝說我是‘耗子’,‘耗子’是他一哥們兒的諢名。他一開門,咱倆立馬衝進去,大喝一聲‘掃黃打非,趴下’,他們一趴下,你擺平一個,我擺平一個。”

白樺鄙視地看了小輝一眼,由於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他說:“嗯,好辦法。不過我覺得多此一舉。”

小輝說:“我從小想當警察啊,讓我過一次乾癮吧。”

白樺懶得說話了,重新開啟手電,戴上面具,一手提著包包,一手提著電棍,朝木屋靜悄悄地走了過去。到了門口,關上手電。

他們一人站住門的一邊。小輝尖著嗓子喊:“‘黃鼠狼’!我‘耗子’,快開開門。”

屋內的**聲停止了。女人驚叫了一聲,顯然是被“黃鼠狼”用手捂住了嘴巴,半聲清脆,半聲悶響。接著是一陣躁動,然後屋內開了電燈。

屋內傳出回應:“你不是‘耗子’!‘耗子’犯了事,剛被抓進去了!快說,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小輝對白樺說:“好久沒跟組織聯絡,不瞭解情況了。”

白樺才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呢,使勁全身力氣踹門,門板整個兒脫落了。見“黃鼠狼”只穿了一條內褲,手裡握著根魚叉,站在床邊上。女人赤身**,慌忙拉過被子掩住身體,失聲尖叫。

這尖叫惹得白樺勃然大怒,一個箭步躥到“黃鼠狼”的面前,一棍子打在他腦門上。“黃鼠狼”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電傻了。身體抖了幾下,癱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女人的尖叫到此時才停止,持續時間大約破了吉尼斯紀錄。

小輝說:“爺還沒開胡呢,戰鬥就結束了。不行,爺得過過癮,就拿你祭我的刀吧。”

“黃鼠狼”眼神空洞,口吐白沫地說:“別,別,別碰她。”

小輝朝女人走過去,邊走邊陰笑,又惹起了一次重新整理吉尼斯紀錄的尖叫。等她叫完,小輝說:“乖啊,別叫了,沒人聽得見的。就一下下,不會很痛的哦。”輕輕觸了女人的身體一下,立即把她電暈了過去。

“黃鼠狼”咬牙切齒,目露兇光,衝小輝喊道:“老子叫你別碰她!”

白樺冷笑了一聲,摘下面具,說:“原來你也懂感情?那你碰我的女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的女人也可能會這樣?”白樺突然像打了雞血,復仇的怒火燒到了頭頂,扯住‘黃鼠狼’油膩不堪的頭髮,對著牆壁一陣猛錘、猛搗。等小輝拉開他的時候,“黃鼠狼”鼻樑骨斷成兩截,掉了幾顆玉米似的黃牙,頭上的血流得睜不開眼,已經面目全非了。

白樺還沒打夠,黃鼠狼連聲告饒:“兄弟,大哥,我要死了!疼!我要看醫生!快送我去醫院吧!嗚嗚嗚,我真的要死了!不知道哪兒得罪了您嘞?您發發善心,放過我吧!好痛!不行了,不行了!”

白樺一屁股坐到床上,捋了下他的頭髮,說:“放過你?不行!你今天得把命交代了。”

“黃鼠狼”一張猙獰的血臉上流下兩行淚水,把臉上的血沖淡了。不一會兒,尿了褲子,整個室內一陣惡臭。他說:“大哥!大爺!我究竟哪兒得罪您了?死也讓我死得明明白白啊。”

白樺說:“那就讓你死個明白。你為什麼跑出去躲了幾個月,總不會忘了原因吧?你們他媽一群畜生!”白樺怒火重燃,朝‘黃鼠狼’面上猛踹兩腳,踹得他完全沒個人樣了。

“黃鼠狼”緩了半天,緩過氣來,說:“我也是被逼無奈,被逼無奈。我膽兒小,不是受人指使的話,怎麼敢做這種事情?”

“你趕緊說,誰指使你的?”

“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嗎?饒我一命?”

“你還有什麼資格談價錢?你要搞清楚,你的命都握在我手上。你說不說?是不是也要對你的女人動點手腳,你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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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她不是我的女人,只是一個低賤的妓女而已,你放過她吧。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白樺看了一眼被電暈了的女人,腦中天旋地轉,驚得目瞪口呆。心想:是她!煙花巷的女孩兒!怎麼可能?

“黃鼠狼”說:“她真的是妓女,是我跑路的時候遇見的,她叫我帶她走。我想,我一輩子沒個女人看得起,終於也遇到一個了,哪怕妓女也好啊。想也沒想,就把她帶回來了。”

白樺目不轉睛地盯著“黃鼠狼”,說:“你先交待清楚,究竟誰指使你的。”

“黃鼠狼”嘆了口氣,血流到了嘴裡,但他整個臉上失去了知覺,感覺不到了。他說:“是老大攬下的活,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拿錢辦事,也不好多問什麼。我見過那個僱主一面,對她印象很深,是一個女人。人到中年了,卻還是很漂亮,保養得很好,跟二十幾歲的少婦似的。”

白樺聽到“保養得很好”,心裡“咯噔”一下,已經猜到是誰了。他腦子亂作一團,險些情緒失控,認為“黃鼠狼”在胡說,想衝上去再蹂躪他一頓。但是理智告訴他,一切是合理的。

煙花巷的女孩兒眼簾動了幾下,醒了過來。她看著白樺,一臉驚愕:“你,是你。”

白樺說:“對,是我。”

小輝壞笑道:“原來你小子在外邊流浪,也沒有多正經嘛。”

白樺不耐煩地說:“少廢話。‘黃鼠狼’是吧?你能不能指證那個指使你們的女人?你要是不能,我現在就結果了你,省得麻煩。”

“黃鼠狼”大驚失色:“能!能!能!我肯定指證那個女人。”

白樺冷笑道:“我饒你一命,但是你準備好去蹲監獄吧。指證了那個女人,你還能少判兩年。”

煙花巷的女孩兒問:“大哥,怎麼回事啊?”

白樺說:“你跟錯人了,他給不了你想要的。”他掏出錢包來,把錢包裡的錢全給了煙花巷的女孩兒,說:“你自己好自為之,不要再犯傻了。”

小輝把“黃鼠狼”雙手反綁,押著出門去,也算體驗了一把當警察的感覺。

白樺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煙花巷的女孩兒一眼。他覺得,有她在的地方,總有迷幻的、異世的色彩。

她說:“你還是不能帶我走嗎?”

白樺說:“不能。我結束了一段苦痛之後,要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