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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血染草原 一

為了運走這批龐大的軍事物資,科薩人出動了兩百多頭牛和五百多人的科薩戰士,組成了一個龐大的運輸隊。

因為牲畜貿易一直是開普地區的經濟支柱,所以科薩人很喜歡牧養牛、羊等牲畜,對於馬這種遊牧民族最喜歡的蓄力反而飼養的不多。所以除了騎兵部隊,整個運輸隊中幾乎全都是運載量大,但速度較為緩慢的牛。這樣一來,整支隊伍的速度便變得十分緩慢,遠看著如同出來郊遊打獵般。

威克漢姆優哉遊哉地騎著白色的駿馬,在隊伍裡晃盪,順便觀察一下那些科薩騎兵的素質怎麼樣。

那些科薩騎兵不僅馬術十分精湛,而且馬上箭術也非常了得,來如風去如影,充分體現了輕騎兵高速機動的優勢。只是這支騎兵的紀律十分散漫,組織能力也不是很好,對於騎兵戰術以及陣型這些東西,完全是一點都不懂。這樣的部隊,就算士兵再悍勇也掩蓋不了其為一盤散沙的事實。

威克漢姆暗自搖了搖頭,怪不得荷蘭人連正規軍都每出動,光靠農場主組織起來的布林民團,能將科薩人打得節節敗退,退到大魚河以外的地區。實在是雙方的軍隊,在組織和指揮上就差了不止一個時代。

見威克漢姆看著飛奔的科薩騎兵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薩維達王子便騎著馬靠了過來:“威克漢姆先生,這些都是我們科薩人最善戰的騎兵部隊。他們身體十分健壯,馬術也十分了得,都是不怕死的勇士。”

薩維達王子的語氣裡有著掩飾不住的驕傲,他們薩維家族之所以能在派系林立的科薩部落聯盟裡,佔據部落酋長的位置,靠的就是這支戰力非凡的騎兵。這支部隊也是科薩人敢於向荷蘭人叫板的本錢。

威克漢姆不可置否,這樣的騎兵和中國、阿拉伯封建時代的騎兵部隊都不能比,更何況組織性最強、最善於衝鋒的波蘭翼騎兵?科薩人的騎兵也就能在剛步入鐵器時代的非洲大陸裝裝樣,拉出去就完全不夠看。

薩維達王子雖然號稱是科薩部落裡的最聰明的人,但是沒有到過世界其它地方的他,註定其眼界不會有多廣闊。為了照顧薩維達的自尊心,威克漢姆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說道:“這些騎兵都是善戰的勇士,但如果能夠組織起有效的進攻隊形,那麼這支部隊會更加強大。”

薩維達王子聽了威克漢姆的話,眼前不由得一亮。其實他對威克漢姆口中的戰術以及軍隊建制非常感興趣,如果能將這些東西學到手的話,到時候他們科薩人就能將荷蘭人給趕出大魚河流域了!

薩維達王子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向威克漢姆說道:“傑夫先生已經說過,威克漢姆先生是一名優秀的軍官,我對此也深感贊同。不知道威克漢姆先生有沒有興趣,向我們的科薩勇士傳授一些陣型戰法?”

“啥?讓我練騎兵?”,威克漢姆有些呆呆地看著薩維達,半晌才回過神來:“對於王子殿下的請求,我只能說抱歉了。雖然在英格蘭的的時候我經常騎馬出去打獵,可是我只是一名步兵軍官,對於騎兵訓練完全沒有接觸過。”

見威克漢姆的表情不似作偽,薩維達王子的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不得不轉移了話題,對已剛才的話再也沒有提過。就這樣,整支隊伍在南非高原上的稀樹草原上行進了整整三天,終於到了大魚河畔。眼看就快要到科薩人的地盤了,負責押送和警戒的科薩騎兵也放鬆了下來,派出騎兵偵察的頻率也低了下來。

就在所有的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一聲槍響,鮮紅色的血液便濺到了威克漢姆一臉。威克漢姆一把抹掉臉上猩紅色的溫熱血液,轉頭一看,才發現旁邊一個高大的科薩騎士,已經跌落了馬下,胸口上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

這段時間來的軍旅生活,讓威克漢姆的反應速度快了不少。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條件反射地趴在了馬背上,以防被人打了黑槍。薩維達王子也嚇了一跳,用土語大聲地呵斥著,總算是讓炸了鍋的運輸隊冷靜了下來。只是又一聲槍響,整個科薩人的隊伍便再度變得混亂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威克漢姆突然感覺到了大地有種震顫的感覺,這和當初在迦納遇到莫西騎兵時候的情形一模一樣!再聯絡到剛才那精準的一槍,威克漢姆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可以肯定這一定是布林民團的騎兵!

那些科薩騎兵雖然組織性差了一點,但是實戰經驗非常豐富,很快便明白這次遇到了老對手布林民團。在薩維達的指揮下,科薩騎兵紛紛策馬朝西南方向的小山丘狂奔而去,想要利用那個小山丘躲避布爾人的射擊。

只是幾個瞬息的時間,西南方向的小山丘上便陸續露出了一個個騎兵的影子,這些騎兵腳穿馬靴,帶著圓邊的帽子,一手勒著韁繩,一手持著短卡賓槍,正朝科薩人衝過來。那如血殘陽的光芒灑在了這些騎士的身上,如同一個個沐浴在聖光裡的天國騎士,挺著鋒利的騎槍悍不畏死地朝異教徒衝去。

“該死!還是那些白種豬!威克漢姆先生,你自己要小心!”薩維達低聲用土語咒罵了幾聲,隨即拔出一把鋒利的彎刀,帶著自己的侍衛朝布爾人迎了過去。科薩人崇拜強者,在這個節骨眼上,薩維達當然不能在自己的屬下面前犯了慫,不然以後這名聲就臭了。

威克漢姆看著跟在薩維達王子身後向前衝鋒的科薩奇兵,不禁搖了搖頭。這些科薩騎兵一點章法都沒有,就這樣亂糟糟地衝過去,和保持著嚴密隊形的布林騎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以想象裝備著卡賓槍的布林民團,一個衝鋒下來,會給科薩人造成多大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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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威克漢姆的猜想一點也沒錯,布林騎兵的馬術不輸於科薩人,他們在雙腿夾·緊馬腹,在告訴衝鋒的過程中,還能紛紛開槍射擊。只是一輪射擊之後,科薩騎兵這邊就已經倒下了二十幾個人。

一些摔落下馬的科薩騎兵,很快被前仆後繼的同伴們給踩成了一堆肉泥。在高速衝鋒中,跌落下馬的騎兵相當於宣判了死刑,不是死於馬蹄之下,就是被摔斷頸椎。不過科薩人沒有被這些傷亡給嚇倒,反而更加興奮地迎了上去,盡顯班圖黑人好戰的習性。

不過布林騎兵並沒有和科薩人貼身肉搏的打算,他們很快調整了陣型,從一字陣轉變成了人字陣型,從科薩人的兩翼略了過去!一邊策馬狂奔的布林騎兵,一邊拔出馬鞍袋子裡的短手銃,劈頭蓋臉地就朝科薩人一頓猛射!

科薩騎士們也不甘落後,彎弓搭箭向科薩人敵方射去了精準的箭支。這可是一項高難度的技術活,當年的蒙古人就是憑藉著這一絕技,橫掃了歐亞大陸。只不過這樣的騎射技術可不好培養,需要從小就和騎馬射箭這些事情打交道,不到十年的時間,是成不了一個合格弓騎兵的。

而是用卡賓槍的歐洲龍騎兵就不一樣了,只要馬術還過得去就能組建這樣的部隊,直接就省去了箭術這一道工序。這對於常年在草上上放牧的布爾人來說,簡直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電光火石之間,雙方都倒下了十來個人,兩邊都沒佔到什麼便宜。布林騎兵很快脫離戰線,放慢馬速開始重新裝填彈藥,這種戰法類似“放風箏”,並不和敵人做近距離接觸,而是利用遠端攻擊手段不斷打擊敵方。

運輸隊這邊留守的科薩步兵,此時正神情緊張地盯著停下來的布林騎兵,這些物資對於整個科薩部落來說非常重要,容不得半點閃失。

龐大的運輸隊伍很快引起了布爾人的注意,因為布爾人的民團實行的是兵民結合的體制,戰利品所得基本都歸參戰的士兵所有。雖然不知道這些輜重是什麼東西,但貪婪的布爾人怎麼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彈藥裝填完畢後,這支兩百人不到的布林騎兵很快就兵分兩路,一路直奔薩維達率領的騎兵主力,另外一部分則朝運輸隊撲過來。

見呼嘯而來的布林騎兵,威克漢姆的手心有些冒汗,這邊的留守的部隊基本都是步兵,還只是裝備了長矛和大盾的冷兵器步兵,在使用卡賓槍的騎兵面前,簡直就是戰鬥力不足五的渣渣。

面對氣勢洶洶的布林騎兵,科薩步兵並沒有結成剋制騎兵的長矛方陣,而是不知所謂地舉著長矛,吶喊著朝騎兵撲了過去。威克漢姆心中大急,大聲呼喊著讓科薩步兵保持陣型,可惜沒有人能聽懂威克漢姆說的英語。

結果不言而喻,那五十餘騎布林騎兵在進入射程之後紛紛向密集衝鋒的科薩步兵開火,卡賓槍在加上短火銃的火力打擊,只是五六秒的時間這邊便倒下了三十來個人。布爾人在打空火·槍之後,紛紛拔出馬刀,開始圍著科薩步兵玩起了“捲心菜”戰術。

所謂“捲心菜”戰術,就是騎兵利用高速機動的優勢,不斷在步兵的外圍徘徊,就如同剝捲心菜般地一層一層地消耗對手的兵力,直到對方受不了崩潰為止。薩維達王子很快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只是他的兩百騎兵此時也脫不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