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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成蝶篇 050 玄凝宮密談

華京皇城,玄凝宮密室。

蕩魔宮長老徐惠陵,皇家總管孔祥洲,大公子陳函林以及先帝遺孀華妃皆聚於此。

經過一段時間修養,華妃娘娘基本上從那次驚嚇中恢復過來。對於一介女流而言,先帝的死法著實嚇人了些,不過有了徐惠陵的幫助,華妃恢復得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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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下山之日起,徐惠陵便開始秘密操縱整個殘局。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先是先帝遇刺身亡,緊接著便是四公子神秘失蹤。那日青瓦塔一戰,一切本都在徐惠陵的掌握之中,可誰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城門外的不速之客瞬間便使他計劃好的一切付之東流。

太突然了。即使身為當今世上修為最深的人之一,徐惠陵也無法在這樣的衝擊中獨善其身。他一直在懷疑,甚至可以篤定:這些事件看似虛無縹緲,背後實則有一雙看不見的黑手操控。如果這個揣測成立,徐惠陵想,那便表示有一場遠遠超出他預期的陰謀正在悄悄醞釀。

撲朔迷離,這不是個好消息。

“娘娘——”沉默良久後,徐惠陵率先發聲。四人合圍而坐,燭光舞動雀躍。“是時候了,不知您是否考慮清楚了?”

華妃嘆息一聲,緩緩點了點頭。她大病初愈,面色瞧上去還很憔悴。她身穿一件素白棉衣,肩上搭了條上好貂裘。天氣陰寒,她需要保暖。“先生儘管說了便是。”她低聲慢語,聽上去像極了盛夏的蚊蟲之鳴。“我這條命都是您救回來的。說起那些個邪祟,奴家作為區區女流,自然怕得緊。可是先帝待我不薄,如今阿么(華妃乳名)既然死裡逃生,便自當要替先帝基業出一份力。”

徐惠陵聽之,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倒是不需娘娘做什麼危險的活計。”青鋒道人撫髯道:“將你捲入這場浩劫,貧道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不過先帝之死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皇宮之中耳目眾多,此事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為了大沛基業著想,有些事非要娘娘出面不可。”

“先生儘管吩咐,奴家照辦不誤。”

徐惠陵看看華妃,又瞧瞧大公子陳函林,臉色有些古怪。“人人都知道先帝最寵愛你。”他對華妃說,“除了照例登朝議事,他老人家幾乎整天都待在你的寢宮。如果我們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推函林上位,便必須將先帝死亡的場所安排在你的玄凝宮。”

華妃面色鐵青,並未言語。

“姓柳的已經死去,想必除了在座的各位,宮中已經無人知曉先帝駕崩一事。那兩位不速之客替我惹了許多大麻煩,可唯獨這一點我倒要好好謝謝他們。現在我唯一擔心的,便是那姓柳的背後是否還有別人暗箱操作。不過事到如今,這種擔憂顯然是徒勞的。不管我們是否願意,函林都不能繼續假扮皇帝了。萬一要是叫人看出破綻,他便會與先帝之死染上千絲萬縷的聯絡,到時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大公子陳函林聽了,大有如釋重負之感。“那依老

師的意思……”

“先帝年事已高,活著的時候便患有風溼病。”徐惠陵搓著下巴道:“當下季節天寒地凍,乃是風溼患者最忌諱的季節。若是以此為藉口宣揚出去,想必不會引起他人懷疑。”

“那就這麼辦?”聽了這個建議,陳函林覺得問題不大。

“方法沒什麼問題。”青鋒道人回答:“但在放出訊息前,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何事?”大公子不解道。

“先生說的應該是立儲一事。”一直沉默的孔祥洲低聲道。

“知我者,祥洲也。”徐惠陵輕輕一笑。“不錯,我說的正是立儲。函林在眾皇子中排行老大,理應繼承先帝基業。不過為了避免引人非議,形式工程還是要做的。我可不希望在函林登基後,還受到某些人等的詬病。”

“可是……老師……”陳函林眉頭緊鎖,吱吱嗚嗚道:“此事豈不是應了您當初的預料?立儲乃是國之大事,皇族中人誰都不可缺席。眼下先帝已去,我若以真實身份前往,又由誰來假扮先帝?還有,我四弟也失了蹤跡,立儲之時他若不在場,難免不叫人生疑啊!”

“你說的這些我早有準備。”青鋒道人成竹在胸道:“我無旗門中能人輩出。先前叫你假扮先帝,實在是情況緊急,不得已而為之。眼下最要緊的關頭已然過去,所以你也不要過於慌張。我手底有一對兄弟,江湖人稱‘千面戲子’。他們的本領大得很呢!可以變作任意一人的模樣,從樣貌到舉止,簡直可以用‘以假亂真’來形容。立儲之時,他們二人會分飾先帝以及四公子,屆時你只需本色登場,其他的全權交給貧道便可。”

“如此甚好……”聽完此番陳述,陳函林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娘娘——”沉默片刻後,徐惠陵轉而面向華妃。“先帝駕崩一事,需在您的寢宮上演,屆時還需要您犧牲一下色相。”

華妃略有猶豫,倒也點頭應允下來。

“各位——”他繼續道:“立儲後第三日子夜,你們要各司其職。屆時,祥洲要將先帝的屍身準備妥當。函林則要假扮先帝進入華妃寢宮。半個時辰之後,華妃須半裸著身子衝出寢宮大聲呼救。趁此機會,祥洲與函林要將先帝的屍身擺在榻上。老夫已暗置了御醫,待一切準備妥當,他便會前去診斷。只要中途不出什麼意外,‘先帝因風寒而駕崩’的訊息很快便會傳遍皇城內外。”

眾人聽之,皆鄭重點了點頭。

……

眾人散去後,密室中只留徐惠陵與孔祥洲二人。

一切看似已經安排妥當,可青鋒道人的臉色仍舊陰陰鬱郁,不苟言笑。

“先生可是在擔憂那梁忠德?”孔祥洲換上一根蠟燭,室內立馬亮堂了些。

“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你。”徐惠陵苦澀一笑,近來諸事操勞,他比以往瞧上去憔悴了不少。“偌大個皇宮,唯有此人我觀之不透。按照咱們修道一脈的

常理看,這便證明此人法力不在我之下。他身為樞密院首腦,雖說從未正面與我們產生過矛盾,但枕邊躺了這麼個存在,卻如何叫人安心入眠呢?”

“先生說的是。”孔祥洲表示同意,“此人來歷不明,好像是從地底下咕嚕一聲鑽出來,緊接著便坐上了樞密使的高座。先帝在時,滿朝文武便屬他最受器重。可自先帝駕崩以來,他卻猶如雲霧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此等現象,著實有些古怪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青鋒道人正襟危坐,自言自語道。他面向雀躍的燭光,盯著耀眼的焰心陷入沉思。

“黃雀之後,往往還有獵人的箭矢。”良久之後,他低聲道。

……

大沛境內,靈州某地,兩個身影正在彌散著瘴氣的密林中快速穿行。

這二人身手矯健,一看便知有高超武藝在身。走在前頭的乃是個身材精瘦的漢子,身著黑色錦衣,頭戴破舊斗笠,帽簷下垂遮了半張臉,只留花白短鬚在外,由此可以判斷,此人年齡應該在五十上下;在他之後,一個身材稍高,年齡稍幼的漢子緊緊跟隨。與前者相比,這人要胖上不少,儘管他有束身黑衣加持,圓滾滾的肚皮卻是無論如何藏不妥當的。此人面色紅潤,皮膚煞白,高眉骨,小眼睛,嘴唇猩紅像是剛剛飲了鮮血。

他倆默不作聲,只顧在林間小徑上極速穿行。天色將晚,林中迷霧更甚,估摸著再有一個時辰,他倆便會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四周除了碗口粗西的黑色松樹,便只有捉摸不透的白霧和形狀各異的石頭。抬頭望去,深灰色的松針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蒼白的天際隔離在外。遠處常有不知名的怪鳥啼鳴,其聲之悲泣、之淒涼,皆為世間少有。即使作為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兄弟二人聽了,也不免覺得脊柱發涼。

“哥,還有多遠能走出去?”後邊的胖子擦擦汗漬,抬頭望天,卻叫松針遮了視線。

“今晚八成要在這裡過夜了。”前頭的精瘦男子停下來,摘去斗笠,露出一張乾癟蠟黃的臉。“這片林子綿延百里,很少有人會選擇這條路。若不是徐先生喊得緊,我們大可以從青鬼山那邊繞過去。”

“來都來了,抱怨也沒用。”胖子示意兄長繼續前行,經過一天奔走,他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背。“眼下最要緊的是找一塊合適的所在,趕了這麼久的路,咱們亟需補充一下體力。再說了,在這種鬼地方過夜,誰曉得半夜會竄出什麼鬼東西來?”

“閉上你的鳥嘴。”前面的漢子重新戴上斗笠,天色越來越暗,他試探性地朝前遠眺,可除了迷霧和樹幹便別無他物。“再走走看吧,咱們的乾糧還夠撐幾日。至於在何處過夜,這事只能聽天由命了。實在不行,你我兄弟便只能輪流守夜了。莫慌,你可以先睡會兒,我來守上半夜。”

後邊的胖子聽了,滿意地咧開嘴笑。可不等他發出聲音,便兀地感到一陣眩暈,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