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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成蝶篇 059 盛春迎大典

二月二,龍抬頭。

這一日,晴空萬里,春風和煦。華京城內外煥然一新,百姓則是萬人空巷。這是個特別的日子,換做平時,皇宮門庭是絕不會對尋常百姓開放的。不過鑑於今日乃是空前盛大的立儲大典,遂有一紙詔書從天而降:特許百姓入城圍觀,並大赦天下。

上午辰時,文武百官與盛大儀仗隊便已在大乾殿前彙集。待到了巳時,他們便會形成浩浩湯湯的巨流,開往城東皇陵祭天拜祖。祭天是一樁大事,絲毫馬虎不得。儘管操持朝綱的往往是人,人們卻不得不承認,把“天意”握在手中會使一切都變得容易許多。天生天子,天子牧民。泱泱神州內,凡是皇家權貴,無人會懷疑“上天”之於統治的意義。

大乾殿乃是皇城之中最為宏偉的主殿,它高九十九尺,亦寬九十九尺,朱牆黃宇,金碧輝煌。殿門常年緊鎖,唯有大典將至時才會開啟。屆時,皇帝會著九尊黃袍從殿中走出,並配以龍歌鳳舞。大典這便算開始了。

殿堂之前,乃是廣闊無比的雄武廣場。這廣場之寬敞,可同時容納萬人彙集。平日裡這裡了無人煙,若是有人膽敢闖入,那可是犯了殺頭大罪的。只有極少的時候這裡才會開放:一則皇族盛典;二則揮師壯行。曾幾何時,太祖皇帝便是在此號令雄師,而後北擊衝賊,這才徹底坐穩了大沛江山。算起來,這雄渾壯闊的雄武廣場,已經太久未有渾厚軍威飄出了。

大乾殿之前,由近及遠分別候著皇室宗親和各色人臣。距殿門最近的自然是宣武皇后。眼下她正身著金縷鳳袍,頭戴沉重鳳冠,坐在金珠玉綾車上等候。周遭十數人等均是她的隨從。

皇后之末,便是各位公子公主及封疆諸侯。大公子陳函林位列前端。只見他身著八龍白袍,頭戴銀鱗玉冠,胯下乃是一匹雪白無瑕的高大駿馬。這駿馬產自極北之地,腳力驚人,可日行千里,喚名“照夜玉麒麟”。屆時,他會乘坐此馬上前聽封,寓意馬到成功,借力化龍。

陳函林身後,便是他的叔伯以及諸位兄弟姐妹。七位叔伯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大明王陳恪林以及鎮南王陳順。此二人均長了一張苦瓜臉,真可謂“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若不是一胖一瘦的身材將這倆人區別開來,普通人還真難以從這兩張毫無差異的臉上看出端倪。前不久,一場山洪摧毀了進京的道路,陳順苦苦等待之際,卻意外碰到了自己一奶同胞的親兄弟,不得不說,這打孃胎裡來的緣分還真是割不斷理還亂。

再向外去,便是陳函林的四位胞弟。二公主陳汝心妝容精緻,身著大紅綾羅錦群,這等時候仍不忘攜帶男傭陪伴左右;三公主陳嘉亭亭而立,身著淡綠羅裙,清新淡雅,身旁穿金絲黑衣的男子便是她的丈夫;四公子陳寧河雙足並未落地,而是斜躺在由四位奴僕肩扛的金席上,用蔑視一切的眼神冷眼旁觀;四位公子中,當屬五公子陳林祥最為開心。作為眾皇子中最小的那位,他尚且年幼的心靈對一切

都充滿了探索慾望。

皇室宗親隊伍再向外去,便是文武百官以及龐大的儀仗隊。當然除了這些人,廣場上還彙集了數量頗多的軍士。這些軍士身披亮銀寶甲,手執銳利尖槍,均為精挑細選的精銳,共計五千之眾。立儲大典期間,滿朝文武的安危便完全交託他們了。

巳時一到,笙歌準時起奏。悠揚的樂曲節奏中,大乾宮的殿門緩緩開啟。

“陛下駕到!”伴隨著大內太監的一聲吶喊,宣告著儀式正式開始。

當是時,百官跪拜,百姓伏地,鞭炮齊鳴,鑼鼓震天。儀仗隊轉個方向,宛若徐徐前行的洪流,浩浩蕩蕩朝東郊皇陵進發。待儀仗隊開出廣場,五千軍士隨即合圍百官長隊以及皇室宗親。如此一來,若有人想要趁亂作祟,就必須先推倒這棟金銀打造的堅壁。

隊伍一直從太華街延伸到厚德巷,足有萬人之眾。沿街百姓集結成群,手執剛折的桃花不住揮灑,將寬闊的過道點綴的分外秀美。人們呼喊著,鼓舞著,不得不說,陳靖庭總體來說算得上個好皇帝。在他執政的幾十年中,鮮有征戰,百姓生活得也算富足。如今大公子陳函林即將登上太子大位。這根本就是人心所向,試問誰不曉得陳函林之儒雅賢能?早在立儲訊息剛剛穿透厚實的城牆,坊間民意便悄悄凝結成一曲無聲的頌歌,如今已經人盡皆知了。

大隊很快開至東郊皇陵。春意踏來,皇陵早已悄悄換上一套淡綠色的新衣衫。在進入園林之前,先要穿過一棟牌樓。那牌樓高大巍峨,完全由金鳴山運來的青石打造,此物便是皇陵入口。在中庭匾額之上,太祖皇帝當年親筆書寫的“東郊皇陵”四個大字仍舊熠熠生輝。過了青石牌樓,每隔九百步便會遇上一尊石像。那石像乃是個背駝石碑的大龜,喚作“霸下”。它背上的石碑記載了入葬此地之人的生平事跡,大到千古一帝,小到無名嬪妃,只要有資格入葬皇陵,石碑上頭便會有記載。由於埋葬之人過多,石像的數量如今已增加至五尊。

待經過五尊霸下石像,眾人總算是來到了先皇園林。駐足望去,只看得到光禿禿的山丘和剛剛復甦的漫山綠意,除此之外便再無它物。眼前的這幢巨大山包便是太祖皇帝永眠之所,它之後的無數小山丘也都各有其主,長眠著曾經顯赫一時的厲害人物。而皇陵之所以不留一門一碑在外,自然有他的道理。這些山丘看似平淡無奇,實則暗藏玄機。它由當時之風水高人所設計,入口極其隱秘,而就算某人有幸找到了入口,遍佈陵墓內部的機關也會讓他有去無回。所以,即使皇陵平素並無一人看管,數百年來也不曾失去過一件隨葬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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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樂之聲逐漸消散,待皇帝的金車駛入太祖墓丘,山腳下早已擺好了祭祀大鼎以及豬牛羊馬等生殺祭品。打凌虛山遠道而來的黃眉老道咿咿呀呀擺開陣仗,他身披道家黃袍,手執銅鈴跟桃劍,眼下正唸唸有詞地為皇帝驅趕邪祟。儀式最後,只見他呷了一口糯米酒,噗嗤一聲噴在桃木劍上,而後大喝一聲“開”,那猩紅

木劍便莫名燃燒起來。諸位大臣看了,無不拍案叫絕。不過此等蹩腳小術在沒入人群的徐惠陵看來,不過是江湖術士用以撐起腰包的障眼法。

“妖邪遁逃”之後,祭祖儀式正式開始。悠揚莊重的樂曲中,老皇帝陳靖庭漫步而來。在宣武皇后的攙扶下,這位虛弱的老人正一步步接近他即將長眠的所在。三月未出現在公眾面前,這位裝束華麗的皇帝早已不是人們記憶中的模樣。眼前的他孱弱不堪,瘦骨嶙峋,滿頭白發幾乎脫落殆盡。至此百官們終於相信了坊間的傳言:立儲並非本意,而是趕鴨子上架,不得已而為之。

陳靖庭插了祖香,拜了列祖列祖,羸弱的身體便已支撐不住。侍者將之攙扶而下後,主持事宜便由皇家總管孔祥洲代行。

“嫡長子聽宣!”身著盛裝的孔祥洲高聲言語,由於設計巧妙,不需太用力,他的聲音便能傳播到極遠的地方。

“兒陳函林在!”馬蹄之聲清脆,繁密人群中,俊男亮馬甚是扎眼。陳函林騎行上前,神情莊重,儀態肅穆。

“列祖列祖在上!”孔祥洲張開蠶絲絹綾,開始宣讀皇帝親筆諭旨。“大沛君位至愚孫陳靖庭手中,已是第二十又八次。愚孫在位期間,謹遵祖宗教誨,布善天下,慎用神權。四十載來,民生蔥榮,國庫富盈,軍威強盛,誠不愧對於列祖列祖。然人之不能長生,愚孫操持國事四十載,如今已白髮蒼蒼體虛病繁。念此,恐是餘日無多。孫念及大沛基業,於今日立儲長子陳函林,孫去後,他可憑帝印登上皇位,以保吾祖基業永續代傳!”

孔祥洲念罷,百官跪拜,萬民臣服。至此,立儲儀式基本結束。

陳函林下馬接過諭旨及帝賜御印,將之高高舉起,下方諸臣見了,均齊聲高喊“龍脈永傳,恭迎太子”八個大字。人海之中,徐惠陵與樞密使者梁忠德均在暗中注視著大明王與鎮南王,萬千人中,只有此二人悶悶不樂。

……

“恭喜先生,賀喜先生。”歸去途中,一襲黑衣的梁忠德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突然出現在徐惠陵身旁。

“你我素不相識,您恐怕是認錯人了……”喬裝成年輕侍者的徐惠陵慌亂推脫,動作卻莫名地僵硬。

“跟那兩位專業人士比起來,先生偽裝的功夫可真是蹩腳呢,”梁忠德一面往前走,一面戲耍著自己的山羊鬍。“您不必這樣防著我,今日大典平安無事難道還不能證明我的清白嗎?你我都很清楚,徐先生,若是我偏要在盛典上搞些么蛾子出來,恐怕是您,也無力阻止啊。”

“有話還請直說,”眼看隱瞞不了,徐惠陵便不再徒勞。“你究竟是什麼人?潛入大沛皇宮又所謂何事?”

古怪男子報以古怪的微笑。

“抱歉,先生,”他十分謙卑地說:“鑑於某些原因,我還不能在這等時候顯露自己的身份。您呢,只需知道,我們雖談不上朋友,卻也絕非敵人。”

語罷,梁忠德便沒入人群,很快便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