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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大餡餅

皇太極在崇禎二年時候被打傷了元氣,今年高迎祥被打得傷筋動骨,暫時都沒有能力再鬧了,滿朝大臣又因為政變的事情被打殺一空,現在正是進行全面改革的最好時期,本來李雲崖還想再緩幾年,一方面自己的能力不足,另一方面他在朱由檢的心裡信任度還沒有達到足夠的高度。

過去他是從士大夫手裡面奪|權,這回是從朱由檢手裡奪|權,萬一朱由檢認為他要謀朝篡位,兩人翻臉,要大事不妙,李雲崖在空間裡裝了成堆的掌心|雷,還有好幾架火箭車跟野戰炮,每次進宮時候都小心翼翼,一旦朱由檢翻臉他搶先動手,如果真到了那種地步他絕不會束手待斃!

但是朱由檢沒有,不管他提出什麼主張,朱由檢都照單全收,這讓李雲崖心裡很有些慚愧,他告訴朱由檢:“我們要構建一個堅固穩定的政治架構,過去之所以每一個朝代都逃脫不了三百年滅亡的魔咒,已經證明了老舊的那一套是行不通,我們要弄一個更加完善的,咱們一起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朱由檢問:“你們封緣星上的國家都是這樣的嗎?”

李雲崖很肯定地回答:“是!”

李雲崖最先動的是國防部,他劃分了三大戰區,調盧象升到遼東做東北戰區總司令,總管一切軍務,不管政務,權利比原來的督師要小。調孫傳庭到山西做西北戰區總司令,把洪承疇調回來做公安部部長,孫傳庭打仗的能力一流,但是跟江南文壇牽扯太多,雖然在溫體仁政變期間鎮壓了不少叛亂和治安問題,但是手不夠狠,李雲崖把更加心狠手黑的洪承疇換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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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崖給三人都頒佈了任務,讓孫傳庭以破軍營為基礎在山西練兵,要在三年之內練最少八萬精兵。他把貪狼騎給盧象升派去帶往遼東,以壓制那幫驕兵悍將,要他按照經營的標準,把遼東軍包括關寧鐵騎在內的一切軍隊,全部打散重新整編,衛所土地重新丈量,嚴打軍中吃空餉等*問題,有一個查一個,不管是誰,從嚴從重,一打到底!

遼東軍雖然生猛,但也免不了有這個時代的種種陋習,甚至更加嚴重,吳襄、祖大壽等人自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國家省吃儉用擠出來的軍餉大部分都進了他們的腰包,過去怕他們造反投敵,還要指望他們對付滿清,所以不曾動他們,這回盧象升有一萬精銳的貪狼騎在手,他們即便造反也不怕了,盧象升到任之後,在數日之內捆了上千名軍官,全部重銬打入囚車,押往京城。

兵車剛發半日,接到朱由檢的聖旨,說這些人為國守門,於國有功,與當初京營情況不同,讓他酌情赦免,盧象升離京時候得了李雲崖的叮囑,將這幫人降職留用,有的降一級,有的降三級,有的一擼到底,沒收家產,再給李雲崖回書,並給朱由檢遞摺子,李雲崖從中甄別,跟朱由檢商量著將部分人調往西北到孫傳庭那裡聽用,以徹底解決遼東軍派系的尾大不掉之勢。

孫承宗前腳被召回京城,後腳遼東軍被拆散整編,老頭知道這位國師大人手腕很高,以為鳥盡弓藏,自己這麼一大把年紀也該退休回家,含飴弄孫了,不想李雲崖很快登門拜訪,跟他請教了一大堆關於軍事方面的問題,最後更是請他接掌國防部長一職:“本來老先生年事已高,也該讓先生回家享受天倫之樂,只是如今國家危急,百廢待興,我只能厚著臉皮來求老先生,再為大明奮鬥幾年,請先生萬勿推辭!”

孫承宗摸不準他的真實意圖,雖然李雲崖滿臉誠懇,情真意切,但在官場上廝混了一輩子的孫承宗仍然不敢隨便答應,不然的話說不定哪天腦袋也要搬家:“國師乃天人下凡,能使鬼神拉車,呼風喚雨,點石成金,老朽如今已經老眼昏花,這兩年一遇到陰天下雨,雙腿痠疼難忍,已經是半截要入土的了,便是想為國鞠躬盡瘁也是不能了,還請國師千萬莫要怪罪……”

李雲崖見請不動,回頭找朱由檢:“孫大人是國寶,咱們千萬得請他出來,有他執掌國防部,咱們才能放心地去做別的事情。”

於是第二天,兩人聯袂來找孫承宗,一聽說皇上來了,孫承宗趕忙出來把兩人迎接到屋裡,李雲崖跟朱由檢隔著一個矮幾坐在椅子上,朱由檢又說請孫承宗接掌國防部長的事情,李雲崖在旁邊幫腔:“我可跟皇上說好了,你這次如果還不肯,我們明天再來,當年劉玄德請諸葛亮三顧茅廬,老先生之於大明,堪比諸葛亮之於蜀漢,咱們也可以來個三顧、四顧,總要你出山方罷。”

孫承宗感動得老淚縱橫,跪下來向朱由檢叩拜:“老朽如何能比得上諸葛孔明?承蒙皇上和國師不棄,老朽為國盡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朱由檢和李雲崖雙雙過來把他攙扶起來,終於說動孫承宗答應了,回去之後,兩人商議著,封孫承宗為高陽侯,太子太師,賜蟒袍玉帶,孫承宗已經快七十歲了,在這年頭已經極高壽了,國防部長做完也該回家養老了,他一生為大明朝做的貢獻也夠多,給這樣的封賞也說得過去,孫承宗知道以後,又親自進宮謝恩,老頭會來事,過年時候還派長孫來給李雲崖送年禮。

李雲崖知道這個時候最忌諱猜忌,他要讓朱由檢相信他,自己做的一切都沒有半點私心,都是為了國家好,所以不管做什麼都把朱由檢帶上,讓朱由檢對於建設國家有參與感,等將來國家好了他也有榮譽感。

朱由檢將錦衣衛和東廠裁撤掉,讓孫承宗在國防部下面設國安局,專門負責皇帝和重要官員的安保工作,內閣的部長和副部長級別幹部,出門都由國安局派人保護。

朱由檢派人從武當派弄來一群高手,其中有個少年叫王徵南,年紀雖小,但武藝頗精,人也機靈,朱由檢讓他在自己身邊做貼身護衛。

兩人一起設計各部門的職責和權利,在這過程當中,朱由檢發現李雲崖懂得的真多,連一戶農家每年花多少錢,一畝地產多少糧都知道,很多東西都讓他覺得大開眼界,原來政府跟百姓之間的關係是這樣的,下邊的人如何逃稅漏稅,蕃臺和臬臺之間是如何相互勾結,軍官又是如何抽取軍餉……原本他兩眼一抹黑,根本毫無頭緒的奏摺,到了李雲崖這裡,隨便幾句話能解決。

他開始逐漸相信李雲崖的話:一個生長在深宮裡的人,是沒辦法治理好這樣一個龐大的國家的,自己把權利都握在手裡,不但自己活的累,國家也會被自己搞糟,歷史上國家興盛的朝代,很多時候都是名相掌權,皇上垂拱而治的時候,遠有商鞅變法,近有張居正改革……

其實最打動他的,是李雲崖說的這樣一番話:“你不想跟我出去走走?以後我要造鐵殼的超級大船,比皇極殿還要大上許多倍!出海去朝鮮,去日本,去琉球,去爪哇,去印度,去非洲。去看黑人,看白人,吃香蕉、吃椰子、吃菠蘿!難道你願意一輩子待在紫禁城裡?不只是你,將來你的兒子,你的孫子,要麼被圈禁在紫禁城裡,要麼被圈禁在封地,跟住監牢有什麼不同?”

聽李雲崖說起海外風情,朱由檢十分心動:“只是歷來一國之君不能輕動……”

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誰不願意出去走走?當年正德皇帝呆不住,偷著跑出紫禁城到長城外面去跟蒙古人打仗,後來寧王造反把他高興壞了,非要御駕親征不可,剛走到半路,寧王被王守仁擒住,正德皇帝讓王守仁趕緊把寧王放了,他要再打一次,臣子們都批判正德荒唐,實際上也正是從另一個方面反映出了作為皇帝的無奈。

“所以你要放權,你不能什麼權利都抓著,那樣你會把自己圈禁在紫禁城裡,把自己活活累死,國家也會每況愈下,你放下的越多,得到的也越多。”

朱由檢無法接受:“那我將帝位傳給別人,豈不是更好?”

李雲崖樂了:“你是怕臣子們造反嗎?你千防萬防,還不是有溫體仁造你的反?你權利越大,他們越會造你的反,你如果給內閣總理足夠多的權利,他們都去爭相當總理了,誰還冒著被抄家滅族的危險要當皇上?況且,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國防部還在你手裡,還有監察部,專門考核監督百官的,有這兩個部門在你手裡,你還怕什麼?”

朱由檢沉思許久,最後點頭道:“我明白了,書上寫在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前,漢朝都是以黃老之道治國,要皇帝無為而治,你是道家人,可是這個意思?”

“是這個意思!”李雲崖見朱由檢自己找到聖賢經典依據,意外地高興,“有時候無為比有為更好,你聽我的,五年之後,不出十年,我保證帶你出海,去看十來丈長的大魚!”

“十來丈長?可是《莊子》上說的鯤?我們要去北海嗎?”

“不只是北海,到時候我們哪裡都可以去的!而且那東西在各個海域都有,還有好多好多的有趣的東西,你都看過一遍,才不枉了此生,否則只待在紫禁城裡一輩子,國家還是千瘡百孔一團糟,那又有什麼趣味!”

李雲崖沒事給朱由檢講海外的事情,潛移默化地影響,朱由檢聽得十分著迷,有時候真的恨不能立刻去看看李雲崖說的那種比皇極殿還要高的鹿,還有傳說中的狻猊,肚子上有肉袋的大老鼠,新設立的部門,在兩人的努力之下,逐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