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三天之內林一鳴不能拿到東西呢?”
等到出了醫院,夏芷默終於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
先前她沒有多言,一方面是不希望林一鳴以為自己心軟就使出拖延的手段,另一方面,林向楚這麼做究竟是為了誰,她也是心知肚明的。
“他會拿到的。”林向楚篤定。
膽敢心思這麼多,手段也不會少到哪裡去。
夏芷默低聲“嗯”了一聲,算是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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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夏芷默隔天收到林一鳴的訊息,說是林嫂已經醒了,只是精神狀態太差。
她有意想去醫院探視,卻被林向楚攔了下來。
“林嫂的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過兩天我陪你一道去。”林向楚有吩咐鄧安平去醫院瞭解林嫂的病情,所以並不擔心。
更重要的是,他遇上了些很是棘手的問題。
先前鄰市的發電站部分有做拆除和重組,本來進行的很是順利,可昨天竣工,竟然被質檢部門檢查出不合格的情況。
一大早他就收到訊息,得去處理。
“負責這個專案的經理在前一天辭職了。”鄧安平拿著所有的檔案資料遞給林向楚,順便有意無意提醒了一句。
“誰?趙樓?”
“對。先前我有按您的吩咐去抽查過,那時候是趙樓作陪的,都沒有什麼問題。根據鄰市的反饋,出現狀況的地方是最後施工的幾個部位。而且施工時間就在前兩天。”鄧安平說。
“前多少天?”
“這個沒辦法確認。”
林向楚擰起眉,手中的鋼筆在桌面上緩慢地敲擊,好一會,忽然問道:“你知道趙樓和夏氏關係如何?”
是懷疑趙樓和夏氏有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大-BODD會聯想到這方面上,鄧安平依舊畢恭畢敬地回答:“趙樓是我們公司的老人了。夏氏這幾年公司展開的挺大,肯定是有接觸,但真要說關係……明面上也只是一般。”
“林俊彥呢?”
“關係挺好。畢竟以前……”
以前林氏還是林俊彥掌管,那麼大的權利,巴結他的人肯定不少。
而趙樓能混到林氏的中流砥柱,和林俊彥的關係多吧差不到哪裡去。
林向楚點點頭:“能查到趙樓銀行卡的出入賬情況嗎?”
“能。”雖然有點難度。
林向楚點點頭,淡聲吩咐:“去查。這一個之內的都調出來。”
事發突然,必然是有人想對付他。
如果沒有夏子晴這一茬,他此刻應該懷疑的是林俊彥。
至於現在,這兩個人在他眼中都很是可疑。
鄧安平出去了,林向楚看了眼時間,已經臨近中午,給夏芷默撥了個電話。
等了片刻才被接起來,那頭卻是有些鬧哄哄的動靜。
“在外面?”
小姑娘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背景都是安安靜靜的,就算是偶爾在看電視電影,也沒有那麼雜亂的聲響。
“嗯……在外面,有點事兒。”聲音有點支吾。
林向楚挑眉:“什麼事?”
他隱隱約約聽到叫號的聲音。似乎……“你跑去醫院了?”
夏芷默一驚:“你怎麼知道?”
“去看林嫂?”
“不是。”夏芷默語氣帶著著急,在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忽然說,“大叔,我晚點再給你打電話。”
把電話掛了,這才攥住簡安的手,不安道:“安安,你真的決定了?”
“芷默,我想得夠清楚了。”簡安腦袋低垂,掌心蓋在小腹上,無奈地嘆氣,“這個孩子只是個意外而已。我……實在是沒有心理準備。”
她的例假遲來了大半個月才意識到不妥。
平安夜那晚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她喝得太多,已經記不清呂志文那天晚上究竟有沒有戴套。
懷著不可能那麼湊巧的心理暗示買了支驗孕棒,卻沒有料到,還真的中了彩票。
簡安苦笑:“他媽的,別人天天419都沒事,我就不小心來了那麼一發。老天這是玩兒我呢?”
“其實,也是說明你和呂志文有緣不是嗎?”夏芷默小聲反駁。
呂志文這個大二哈,雖然神經大條,有時候還有些脫線,但不得不說,從他和簡安相識到現在,他一直都有在認真對待和付出的。
從安居樂業的本市跑出來,為了和簡安相處還一頭扎進了報社。
如果可以,她很希望簡安能夠安定下來,而安定的物件則是呂志文。
簡安瞪大眼:“懷個孕就是有緣?只能說明我身體太好好嗎?要是換了個宮寒的小姑娘看看?來一百發都中不了。”
“可是……”
“你別勸我了。芷默。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這個孩子,我不能要。”
“39號,簡安!”病房門忽然開啟,有小護士站在走廊上大聲招呼。
簡安揚起胳膊:“這裡。”
“進來準備麻醉。”
“來了。”
簡安從椅子上站起身,夏芷默倏忽捏住她的手指:“安安。你真的……想清楚了?”
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懷了寶寶的關係,她在心疼簡安之餘,也萬分不捨她肚子裡還未成型的小寶寶。
想到孕育中的小生命即將變成一灘血水,她心裡就跟抽搐似的疼。
一隻手被緊握,簡安用騰出的手摸了摸夏芷默的腦袋:“芷默,我不是不知道呂志文對我的心思。”
“那你還……”
“可我還是怕。我覺得,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勇氣再去愛一個人了。我不想再拖著呂志文,他很好,可就是因為那麼好,我更捨不得讓他受傷。前段時間,我有試著給彼此機會,想試試看能不能接受他。”簡安嘴角含笑,墨黑的眸子裡,卻一點點泛起水汽。
夏芷默咬住嘴唇:“那你為什麼還……”
“可後來,我還是夢到了我前任。”眼眶徹底紅了,簡安抹了把眼睛,狠狠吸了吸鼻子,“醒來後,我一整天都是恍惚。”
“安安……”心臟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夏芷默忽然覺得自己對簡安的感情,根本沒有勸說的立場。
“我沒法騙自己了,我還是忘不了他。”簡安說,“即便他是個人渣。”
“嗯。”
“我也捨不得這個孩子。可如果我留下它,就是給了呂志文希望。芷默,我不能這麼自私。一邊心中惦記著別的男人,一邊手裡還另外拽著另外一個。這對呂志文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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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所有規勸的話語都被吞進了肚子,夏芷默鬆開手,將簡安眼底的水色揩去,輕輕笑了笑,“去吧,有什麼事,我和你一起扛。”
“好。”
“29號,簡安還在不在了?”裡頭的小護士再一次催促催促。
“我想喝雞湯,出來就想喝,給我定個外賣吧。”簡安往手術室那邊走,忽然回過頭,對著夏芷默笑了一下。
“濃濃的老母雞湯,我知道了。”夏芷默對她揮揮手,定好外送,看著螢幕上林向楚發來的資訊,卻沉默。
她來之前,是想給呂志文發個訊息的。
心情之迫切,以至於都已經編輯好了,在接到林向楚的電話時,要不是簡安在身側,也很想將事情告訴他。
可聽完簡安一席話,那些想要告知的心情卻淡了。
簡安有她自己的想法和人生,誰都干預和沒辦法插足。
而她,也只能看著她在這條路上披荊斬棘,幫不了任何。
只是可惜了呂志文。
夏芷默靠在椅背上,思緒不知亂到了哪裡。
鼻息之間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還有從手術間出來的女人的低聲的*。
她閉上眼,長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
一聲驚雷似的嗓音突然在她耳畔炸開。
“安安呢?她去哪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