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猶如一個驚雷在顧影腦中炸響。
聲聲巨震之下，她才能無力地感覺到，她表現得冷漠無情都是裝的而已，實際上她的心，一點打擊都承受不起。
一顆沒有任何力量的心怎麼能去和一個瘋子抗衡？
“你瘋了嗎？”她失聲道，一句話暴露了她的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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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沒有人。”林兮雲失落地說，隨著離琛從公園後門進去。
“墓園，只有鬼，沒有人。”
“什麼時候你還開得起玩笑。”林兮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這地方你來過嗎？”
“沒，”林兮雲說，“離我家太遠了，我沒事來這裡幹嘛。”
離琛環視了一圈，已過午夜的公園，格外的寂靜。
樹影、石影，因為心境的緣故，看起來大有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的感覺，隱隱地就讓人覺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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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哪裡都是大海撈針啊，離琛暗自笑了，就算這公園也不是特別大，他又怎麼知道陳文新是在哪棵樹下看見顧影畫畫的。
林兮雲有點怕黑，老實巴交地跟在離琛身後。
“你呢?你來過沒有？”
“我？”離琛無所謂道，“我是哪都不會去的。”
“下班了幹什麼？”
“班？”說實話，離琛不是很能理解這個詞，對他來說，S-MR並不代表一個工作的地方，他也沒有固定去總部的時間，什麼時候有事，什麼時候去，再就是閒著的時候去檔案室翻翻資料。
翻翻資料，他也不清楚他想找的究竟是具體的什麼東西，只是看看幾十年間記錄的異獸。
“工作啊。”林兮雲說。
“不是工作，”離琛說，“那只是……我樂意而已。”
“真夠厲害的。”林兮雲撇撇嘴。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空氣中的氣息帶著溼潤的草香味，本來該是神情清爽的，但是讓林兮雲覺得毛骨悚然，許是她怕黑吧。
走著走著離琛突然停了，林兮雲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他的後背上。
她顧不上先揉揉撞地有點疼的腦袋，急忙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啊。”離琛奇怪地說，“走累了不想走了。”
“你——”林兮雲氣結，“知道知道撞得很疼啊。”
“知道，我知道我背疼，”離琛看著林兮雲要發火了，乾脆又澆了一把油，“沒人讓你站我後面啊。”
“我也樂意不行啊。”
“行，”離琛摸了摸鼻子，“那就不要怪我咯。”
“不跟你廢話。”
“要坐嗎？”離琛指了指前面的長凳，問道。
“有水怎麼坐？”
“有嗎？”離琛反問道。
林兮雲半信半疑地走過去，發現凳子上真是不沾水，“誇張了吧，”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蒸發也沒這麼快啊。”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離琛聳聳肩。
“是不是陳文新來過了的？”林兮雲激動起來，驚喜道，“你是不是發現了這個。”
“這你確實想多了。”離琛直接走過去坐下來，“別東想西想了，你想不出來的。”
“你不找了嗎？”林兮雲跟著坐在他旁邊，愣愣地問道。
“試問你有什麼線索嗎？”
“沒……”
“那就結了，不用把自己弄得很努力的樣子，其實一樣是什麼都沒幹，我呢，不需要心理安慰。”
“那就是，真的找不到了嗎?”
“不知道的事情就不用問了，你問了我也沒有答案。”
真是直接……林兮雲腹誹道。
離琛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起來，他猜不到陳文新被帶出去的目的是什麼，是幕後的人也按耐不住要提前收局了嗎？
這樣收局，能得到什麼？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該相信陳文新這個陌生人，如果他沒能抗住，那幕後的人也算是達到了一點目的了，如果扛住了……那他還是希望陳文新沒能看穿，起碼不至於被洩憤殺死。
林兮雲靜悄悄地打了個哈欠，她不想讓離琛聽見。
偏偏離琛的耳朵是，一點小動靜都逃不過去。
“困了？”
“沒呢。”話音剛落，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困了睡覺唄，露天睡也是可以的。”
林兮雲警惕地盯著他，離琛迎著她的眼神咧嘴笑開了，“我傾向於喜歡胸大的，不怎麼看得上平胸的。”
“滾！”林兮雲忿忿吼道。
“說句實話你還生氣了。”
“胸大一點都不好，光便宜你們男的了，好噁心。”再說自己好歹，也是B吧，哪裡平了，適可而止懂不懂，這樣對發育都好，穿衣服都方便，庸俗
她內心一頓吐槽，不覺沒有那麼緊張了。
“有幸一定要見見您的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
“前女友也行。”
“更加沒有。”
林兮雲吃了一驚，有點不相信地盯著他看，離琛毫不避諱地對著她，“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她訕訕道。
怎麼看這人都是，差不多二十三四的樣子，說沒談過戀愛她都有點不信。
於是她忍不住八卦了一句，“那你有喜歡的人吧。”
這個問題離琛沒有回答得那麼快，清冷的夜色中，他的臉也是沉寂的。
“有嗎？”
“有吧。”
有料了，林兮雲跟著問道，“那她喜歡你嗎？”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說有喜歡的人，她居然會有一點失落。
“我問廢話了，哈哈，顯然人家不喜歡你，要不然怎麼……”
“不，”離琛彷彿陷入了很長遠的回憶中，“只是……”
“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那怎麼不在一起？好作啊。”林兮雲嫌棄道。
“她已經不在了。”離琛淡淡道，十分平靜地說了出來。
“不在了，去世了？”話出口林兮雲覺得自己這次犯的傻比之前幾次加起來都大。
怎麼能問得這麼直白？
“嗯，去世了。”離琛毫不介意的樣子，自然地說道。
“對……對不起。”
“說對不起做什麼？”離琛偏頭掃了她一眼，“跟你又沒關係。”
是啊……沒關係。
她微微咬唇，剋制了之後想問的話，她覺得自己再問下去，她自己都想打自己了。
她想問，那時是因為她快死了，你們連交往的機會都給錯過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