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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亂我如斯

剛剛拜訪過聞名天下的莫氏門人,親自試演了足以稱雄當世的精良兵器,他居然還能劈頭問出這種問題,我不由感興趣地多看了他一眼。然後在江原帶著探詢的深沉目光下摘掉斗篷,面容嚴肅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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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原等了一會,見我根本沒有搭理的意思,靜靜道:“為什麼不回答?”

我懶懶側過身:“無意義的問題,不予回答。”

江原很不客氣地扳過我身子:“此事攸關你命運,怎麼叫沒有意義?”

我不得不與他對視,皺了皺眉道:“那你說,我作為府中主簿,並且直接參與了軍機要事,天御府一敗塗地以後,我是不是能脫掉干係?你燕王殿下若是□□失敗,我是不是要作為黨羽被一併剷除?”

江原聽了輕輕一哼:“你不要信口敷衍。我不相信真到了戰敗的地步,你會安心等著坐牢殺頭!”

我笑道:“我與殿下同心同德,同進同退,你非但不高興,反而這樣懷疑屬下,怎不令人傷心欲絕。”

江原嘁道:“相信你,我還沒天真到這種地步。”

我嘴角一彎:“小臣同樣不天真,若是真的自有打算,怎麼能告訴你?說出來的話殿下還會給我機會麼?”

江原臉色沉了一沉:“這麼說,你確實別有打算。”

我鄭重地爬起身,面帶難色地看他:“本來不忍心打擊你,既然你一定要問,那我就只好說了。若是殿下一敗塗地,必然無力助我復仇,最好的辦法,就是取了你的人頭獻給北趙皇帝,然後我依靠北趙的力量重新獲得援助。你覺得這計策怎樣?”

江原點頭:“還不錯。不過你雖然有仇必報,卻好像不是恩將仇報的人。”

我微微一笑:“人心難測,殿下可不要太武斷。”

江原眼中透著些讓人摸不透的情緒:“有可能,不過這辦法有個漏洞,”說著隨手在我腰間一勾,將我牢牢攬在懷裡,嘴唇貼在我耳根處,語氣似笑非笑,“你不怕我將你反制,乘機對你做些事?那時我可不會手軟了。”

我用力將他推開,白他一眼:“早想到殿下卑鄙難纏,所以我自然不會傻到真的去做。”

江原輕輕挑眉:“這麼說還有高招?”

“算不得高明,既然奈何不了殿下本人,我只有在你戰敗時逃之夭夭了。”

“不報仇了?”

我長嘆一聲:“大勢已去,也是無可奈何,隨便找個山頭隱居算了。小臣陪不了你,殿下到時自求多福罷。”

江原挑釁地看我:“若是我將你看看得牢牢的,令你逃也逃不了呢?”

我收起原來的神情,切齒將枕頭砸在他身上:“這就是了!我自始至終就是連逃也逃不了!除了被你拖下水,還能怎麼辦!”

江原沒躲閃,盯著我看了一會,嘴角開始上挑。

我狐疑地瞪他:“你那表情什麼意思?抽筋了?”

江原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你的話有道理,雖然幾乎沒一句真話。”說著悠然在我身邊躺下,“將來的事不想也罷,再說也未必會敗麼。”

不知為何,我隱隱覺得他另有所指,卻習慣性地沒有深究。只將兩手枕在腦後,衝他揶揄笑道:“兵多糧足,武器精銳,朝野支援,將帥同心,外有南越結盟,內有韓王襄助,常理看來,幾乎可以穩操勝券。可是你非但沒有志得意滿,還能憂慮到最壞的結果,慎之又慎,謀定而後動,所謂將者戒驕戒躁,真被殿下發揮得淋漓盡致。”

江原反而斂了笑容,正色道:“我想得多,固然因為父皇的嚴令,使我不得不孤注一擲,還有一個原因卻是害怕失敗。”

我不由道:“誰不會害怕失敗?明知前路兇險,卻能一往無前,方是英雄本色!什麼都不怕不想的,那是莽夫罷?”

江原笑:“就像那個狼崽子裴潛?”

“不用你對我挑的人指手畫腳。”我撐起半個身子,“裴潛的能力,我心中有數!”

“是麼?”江原笑得十分不屑,伸手將我拉回枕上,“說到這個,你要不要改天親自去驗證一下?順便看看軍中的訓練情況。”

“當然要去!”我立刻接話,又冷冷看他一眼,“還說不是挖我牆角?當著裴潛說他是可造之材,背後貶得一無是處。”

江原仍是那般不屑:“他有什麼值得我費心的?如此激勵誇獎都沒見起色,怕是連你身邊的一個護衛也做不了。”

“閉嘴,我敢說不出五年,裴潛定能成為棟梁之才。”

“但願如此。”江原翻過身。

“別碰我。”我一把卸掉他有意無意摟過來的手臂,背過身去。

“嗯。”江原口裡應著,卻又立刻環到我胸前,彷彿漫不經心道,“就這樣可好?”

我掙脫不得,只能冷聲警告:“放開!”

江原輕聲一笑,手卻往下移了幾分:“你若是心無旁騖,又為什麼計較這個?還是說你止不住心動神搖,所以怕我觸碰?”

我冷冷道:“我心裡卻沒什麼,只怕殿下心思歪在別處,止不住自己心神搖晃。”

江原語氣輕佻:“我便是止不住又如何?大不了請你陪我一夜銷-魂。”

我怒急反而冷笑:“可以,不過先準備好你的人頭當本錢。”

江原輕笑:“若真的拿我人頭相抵,那不如多做幾次,反正也是死麼。”動作卻沒停,忽然撫摸到我身下,“嘴裡說得兇,你這裡這樣又算什麼?”

我惱憤不已,以往怎麼也說不出口的話順嘴溜了出來:“正常反應,怎樣?這樣亂挑亂撥,木頭也會受不了。滾開!”

江原卻沒滾,反而將我抱緊了些。我感覺到他貼著我後背的肩頭在微微聳動,怒道:“你笑什麼?”

“我以為……”江原止住笑,停了停才道,“沒什麼……既已如此,做了罷,這樣不難受麼?”

我逮住機會狠踹一腳,從他懷裡擺脫出來,面色陰沉地準備往車下跳。

江原忙伸手將我拉住,狡黠笑道:“別這樣,說笑而已。”

可恨!我兩手扒在車窗上,回頭瞥他一眼:“江原,我臉皮不如你,內力不如你,若要認真計較,又會顯得氣量狹小。可是,總有一天我恢復內力,絕饒不了你。”

江原直起身,默默看了我一會,忽然道:“你這樣不累麼?”

我一時不知何意,呆了呆:“什麼?”

江原伸手搭在我肩上,另一只手卻捏住我頭上髮簪,輕輕一抽,長髮立時散落腰際。

“你?”我驚愕地抬手挽住頭髮,江原已捧住我的臉吻了上來。沒有停留,沒有喘息的機會,急雨般落下,颶風般掃蕩,頃刻間天翻地覆。我的思想在混沌中亂成一團,怎麼也抓不住近在咫尺的那絲理智,兩手在空中亂抓了一陣,卻用力抱住了江原的後背。

江原同樣用力抱緊我,卻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是反反覆覆纏攪,直攪得我呼吸粗重,臉頰火熱,視野一片朦朧。這時,他突然停下,用一種說不清的眼神看我,聲音很輕,卻一字字傳來:“凌悅,你為什麼連自己都騙?”

我頹然將全身倚在車壁上,按住胸口,慢慢下滑,心裡似乎通了底,軟弱得沒有一絲力氣。垂下眼眸,卻無力撥開擋住視線的層層髮絲,咬咬牙,用自己都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你上了我罷,這樣,我就不會對你有好感了。”

轔轔作響的車輪聲似乎消失了,周圍突然變得靜寂無比,我只聽見自己細碎的呼吸聲,伴著胸口傳來的沉重心跳,一下一下,縮得越來越緊。

江原一動不動地靠在車窗邊,初升的陽光漸漸透進來,一縷微光照亮了他輪廓分明的俊朗臉龐。可他只是一直看著我,始終沒有出聲。

我咬住下唇,半閉了閉眼,輕聲道:“怎麼不動手,你不是一直想的麼?”

江原還是那般靠在窗邊,表情異常平靜,同樣低聲回我:“你不是一直反抗的麼?不妨繼續下去。”

我睜開眼看他,淺淺談淡地笑了:“繼續,騙誰呢?讓你像看戲一樣,看我自己騙自己?”

江原深黑色的眸子不易察覺地閃動了一下,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了眼。他轉頭看向窗外,聲調平板得有些刻意:“我以為即使被我察覺,你也會抵死不承認,然後繼續與我周旋到底。”

“我也這麼以為過,可是卻越來越不自信。”我輕吸一口氣,有些自嘲地低笑,“不承認又怎樣?你已經都知道了。最可笑的是……我怎麼也找不到恨你的理由,甚至還不斷覺得你對我好……”

江原手臂抬起,似乎想伸手抓住什麼,卻又有些遲疑。手指停留在半空,許久,輕嘆一聲,在我額前落下,緩緩摩挲著我的頭髮,低聲道:“用你真實的感覺面對我,有這樣難受麼?”

我偏過臉,盡力避開他的視線:“不知道,可能覺得無法接受,比過去以為你拿我當玩物更難接受。”晃了晃頭,躲過他類似寵溺孩子般的輕撫,怔怔地看著某處,“我犯糊塗了,怎麼對你說這些……”

江原盯著我問:“後悔了?”

我又晃晃頭,抬手扶住前額,卻不小心對上他明顯曖昧的眼神,略微呆了呆,只說了一個“我……”,身體忽然失去平衡。剛弄清怎麼回事,已被江原拉進了懷裡。我急忙抬頭,溫熱的雙唇恰在這時覆上來,他掰起我的臉,舌尖滑過微張的齒間,開始深深糾纏。

我不由微微喘息,回手抓緊了他的手臂。江原托起我不住下滑的身子,在他胸前抱住,輕吮我脖根處。我全身猛地一僵:“別……別碰!”

“嗯?”

我閉上眼:“你……繼續……”

江原吻著吻著,便將我放倒。我緊閉著眼,全身緊繃,耳中忽然聽見他低道:“凌悅,你睜開眼。”

“不。”

“別弄得像上刑場。”

“少廢話。”

“看著我,你不親眼看著,怎麼能消除對我的好感?”

我睜開眼,發現江原的臉距離我面前不到半尺,眸子晶亮,眼角彎彎。心裡一沉:“我這般好笑?”

江原輕搖了下頭,伸手拉開了我的衣物,修長的指尖碰到我胸口肌膚,微微有些發涼,我不覺輕顫了一下。江原手指輕滑進來,黑色夜行衣隨之褪落身側,再過一會,脊背一陣涼意,我半裸了上身被他重新抱住。江原在我腰背間輕按,趁我一挺身將下裳脫落,我渾身一抖,只覺一陣寒氣襲來,全身暴露在清冷的空氣中,臉上卻火辣辣地燒起來。

我閉緊了眼,也摸索著去解江原的衣帶,卻被他抓住手腕:“不用你忙。”

我牙關緊顫,權當作沒聽見,甩開他的手,繼續解。剛拉開他的上衣,又被捉住,江原聲音有些低沉:“我說了,不用你。”

我動作一滯,心裡隱隱泛上些不好的預感,還沒作出反應,身子向後仰倒,江原將我推倒在被褥上。他一隻手勾住我的腰,不住親吻我的臉頰,半露的胸膛緊貼在我胸口上,柔韌而滑膩。我躺在他身下,僵硬得像塊木板。

江原緩緩下移,我更加緊張,顫聲道:“停……”話未說完,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他的手放開又握緊,我全身已不受控制地在江原懷裡顫動,手指更是抖得握不住任何東西,只徒勞地抵在他身上。

眼簾微啟,明知道江原的眉眼就在面前,望出去卻像蒙了一層輕霧,迷迷茫茫,又像隔了萬重煙雲,遙不可及。我努力望著他,朦朦朧朧想到一些事情,模糊覺得我哪裡錯了,卻又在這無力控制的反應操縱下,無法想得更多。

恍惚間,身子一輕,我抬眼看見車外金光耀眼,無法形容的感覺潮水般湧起,又漸漸退去。有什麼傾瀉而出,全身像被抽空了一般,本來便有些失力的身體更加疲軟,江原及時將我抱住,拾起身下的中衣裹在我身上。我任他抱著,沒有動彈,只是仰面看著車窗裡一角天空,直到聽見他低聲喚我。

我緩緩看他一眼,咬唇道:“為什麼?”

江原低聲道:“你以為對我有了好感之後,還會像以前一樣覺得我是羞辱玩弄你麼?”

“我問你為什麼!”

“你想想自己剛才的反應,如果做過之後,你還是沒法恨我呢?”

我停了許久沒說話,最後道:“這是我的事。”

江原表情平靜:“對,你的事,既然是你的事,我為什麼要幫你?你以為我要的只是你的身體麼?”

我不由變了臉色:“江原,你存心耍我。”

江原皺了皺眉,卻又朝我一笑:“凌悅,我承認你大多時候很聰明,可是有時候又特別傻。你之前的躲避,是從內心裡怕自己情-欲難禁,而不是因為討厭我,可這個改變你自己卻不知道。你對我有好感,只會更喜歡與我接觸,又怎麼能因此斷了念頭?”

我十分想否認,出口時卻只是將原先的話又問了一遍:“既然你這麼確定,為何又不敢做?”

“我不是不敢。” 江原微動了下唇角,似乎是想笑,表情做出來之後,卻像帶了抹無奈。他為我拉攏中衣,繫好衣帶,又伸手攏了攏我的頭髮,低聲道:“因為你還不懂。”

我怔怔看他,想不出話來回應,過了一會,才輕笑道:“既然這樣,有什麼辦法。反正我一直都是這樣,自以為清醒,其實比誰都失敗,總是這樣。”

“不是這樣,”江原立刻道,“你只是把很多東西看得太重了,如果試著放下,許多事都會不一樣。”

我笑:“是麼?”慢慢坐起身,勉強裝作若無其事,“快到了,我還是先從偏門進去,這樣被人看見成何體統?”

江原說:“不用。”看我一眼,突然緊緊將我抱住,急促地低聲道:“凌悅,你答應我,以後心裡的事不要再瞞我,不要逃避,就這樣坦坦率率與我相處。南越的事你可以放在心底,我不干涉你,也不會利用你。暫且忘了各自的身世背景,不管我們以後怎樣,從現在試著接受我,可以麼?”

我有些緩不過神,靜靜聽著,搖了下頭,又點頭,再搖頭。

江原扣住我雙肩晃了幾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我仰頭看他:“嗯。”

“你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我蹙眉想了想:“我是男人……”

“我也是,那又怎樣?”

我遲疑地望他:“這樣,合適麼?從沒想過對男人……”

“哪裡不合適?”江原的語氣帶了些挑釁,“怕了,不敢面對我,又想縮回你的烏龜殼裡躲著?”

“沒有!”

“那麼是不相信我?”

“我沒說。”

江原眯起眼:“只不過讓你坦率一些,卻猶豫得像個婦道人家。”

我冷下臉:“我答應你,但你行為不要太過分。”

江原輕輕一笑:“好,你只記得不要食言。”他放開我,將那件厚斗篷裹在我身上,“今天不要回弘文館了,直接跟我回寢殿。”

“憑什麼?”

江原食指在我下巴上一刮,笑道:“眼神迷離,臉紅得像胭脂,你怎麼回去?我寢殿前有直通門外的甬道,可以將車一路趕到門前。”

我臉上立刻燒起一片火,又不好發作,哼了一聲,兜頭拱進棉被裡。

車子搖搖晃晃,渾身疲倦不堪,不久我便開始迷迷糊糊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王府,只模糊覺得有人將我抱起,後來的事就一點都不記得了。

再醒來時我躺在一間臥室裡,室內漆黑,只在窗欞透進些許光亮,勉強可以辨認出房中擺設。竟然又天黑了!我坐起身,卻立刻凍得一陣激靈,這才發現渾身光溜溜空無一物。我愣了一刻,縮回去,突然覺得十分不對勁。我居然不是枕在枕頭上,而是……

慢慢往旁邊瞄了一眼,忍不住青筋暴起:“你怎麼在這裡!”

江原半眯著睡眼,伸手把錦被拉到我肩上:“躺好,別著涼。”順手把我攬進他懷裡,輕薄的絲絹裡衣在我身上輕磨來去。

我抽了抽嘴角,用力推他:“滾開!”

江原懶懶道:“這是我的床。”

“那我怎麼在這裡!”我昏了頭,問出一個傻問題。

江原笑出聲:“當然是我抱你來的。”

我壓住怒氣,撿緊要的問:“我的衣服呢?”

“洗完澡後讓人一塊拿去洗了。”江原口氣隨意。

“洗澡?”我大驚,“我怎麼不記得?”

江原一笑:“你累得睡著了,我將你從車上抱進來,順便點了一支甜香催你安睡。”

我嘴唇抖動:“我睡著了,那澡是誰洗的?”

“我把你放在床上,越看越忍不住,就又給你脫了,結果弄得你身上到處都是,只好幫你洗乾淨。嗯……”他假裝思考一下,“洗過之後發現抱起來感覺更好,沒舍得給你穿衣服。”

我面紅耳赤,顫聲道:“你你你……禽獸!”

江原異常邪氣地一笑:“你還說我,卻不知道自己的反應怎樣銷-魂,叫得我差點沒了理智。”

“……”我把指甲掐進手心裡,覺得腦門在不斷充-血。

“不用不好意思,反正剛碰過,再碰一下又何妨?”江原單手勾在我腰間,將下巴蹭到我肩上,“而且我也不是禽獸,因為怕你承受不住,都忍住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面……當時我握著你的腰想,這麼細,要是進去了會不會折斷?”

“你你你閉嘴!”我全身發顫,吼了一聲坐起身,“給我衣服,我要走!”

江原詫異:“夜深人靜,各殿都閉了院門,你哪裡去?”

“去哪裡也不呆在這裡!”

“你又怕了。”

“我沒有怕!”

“你早上剛說要接受我。”

“你也答應了不會過分!”

“我過分了麼?”

“你!”我氣直了眼,胡亂扒開被子,四處找衣服。

誰知剛爬出被子就被江原拖回來,我賭氣般掙開,他更用力地將我抱住,低聲道:“你執意要走,我就只好將你點昏了,要是一個忍不住……”

我伸出去的手臂硬硬僵住:“卑鄙!”

江原輕笑著將我抱回懷裡,若無其事道:“你不是要看士兵操練麼?明日命他們演習戰陣之法,我正可帶你過去。”

我裝作沒聽見,臉朝牆壁,不一會鼾聲大作。

江原悠悠然在我身後抱怨:“自己睡了一天,半夜攪得人不得安寧,最後竟敢比我還早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