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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破死局豁然開朗

這兩月之間, 阿秀的傷漸漸養好, 他們所在的這村落偏僻,村民多數淳樸善良,正值村裡唯一的教書先生離開, 阿秀便頂替了他教教小孩子,餘下時間便勤修內功。

阿秀只怕行蹤敗露, 因此小心為上,對外只叫幼春做男孩打扮, 且說是自己弟弟。因為他們兩個實在出色的很, 幼春倒也罷了,年紀尚小……阿秀這樣年紀的還未娶親,一時成了四裡八鄉未婚姑娘的春閨夢裡人, 但凡出外, 圍觀的大閨女小媳婦成群結隊,縱然是在私塾教學, 還時不時地有人前往窺探, 暗送秋波。

而且自打兩個留在此地之後,兩月之間,明裡暗裡來說親的也有十幾回,因此幼春才暗暗生了氣。此番同阿秀挑明了,聽阿秀說了心底的話, 幼春才也消了芥蒂。

兩個相偎相依,幼春便問道:“大人,我們以後不能再回京城了麼?”阿秀說道:“怎麼, 春兒想回去了?”幼春嘆了口氣,說道:“我不想回去,不喜歡……”忽地想到景風,便把臉貼在阿秀胸前,說道:“你說呢?”

阿秀伸手摸摸她的頭髮,道:“我聽春兒的。”幼春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才道:“景風叔……他不願意我嫁給你。”心裡很是難過,又道,“你父親……也是不願意的。大人,嗯,秀之,我們不回去了,好麼?”

阿秀低低一笑,說道:“嗯,你說怎樣就怎樣。”幼春仍舊難過,低聲說道:“可是,我知道你素來是想當丞相的……為了我……”咬著唇說不下去。

阿秀低頭望著她,說道:“為何又這麼說?倘若為了當丞相便不能再同你相見,那我不當也罷了。”幼春伸手抱著他,身子微微發抖,阿秀想了想,低低地又問道:“春兒,那天晚上你從倚風殿上跳下來,究竟是太信我呢,還是……”

話未說完,幼春向前一撲,抱得阿秀更緊,阿秀見她如此,心裡便明白幾分,不由地又是甜蜜,又是苦澀,說道:“傻孩子……就算你當時真的……我難道就會忘了你,再好端端地當什麼勞什子丞相麼?”

幼春忍不住落下淚來,說道:“秀之……”阿秀說道:“你不願意回去,我們就不回去,嗯,我的傷已經好了,我會儘快找出解除功禁的法子,然後跟春兒成親,到時候就沒人來上門說親啦……”

幼春眼中淚還在,卻忍不住笑出來,抬頭來飛快地在阿秀臉上親了一親,才又縮在他懷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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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將幼春抱了,看她在自己懷中笑的甜美,他卻轉頭看向別處,雙眉之間略帶一絲憂慮。

阿秀並未同幼春說的是:他找不到可以解決自身功禁的法子。當初得知幼春身份未曾當即將她帶走的原因,也正是如此……不料權宜之計也不管用,最終終於按捺不住同唐相翻臉。白元蛟詐他之時,阿秀所說的那一句“就算活著也……”未曾說完,那句話的意思只他自己知道。沒有唐家之人相助,憑他一己之力是絕對不可能突破功禁的,總不能讓幼春……一輩子守活寡。因此阿秀心底擔憂。

可是好歹也要試上一試的,這兩個月來,阿秀日夜潛思,也想了諸多法子,有些無用,有些適得其反,有的還在嘗試。

只是不能同幼春說而已。

這日阿秀正在學堂裡教小孩們背書,外頭忽然急匆匆有人趕來送信,說道:“唐大哥,不好了,你們家小哥跟人打起來了。”

阿秀大驚,一個箭步衝出去,問道:“在哪?”

那人說道:“在集市上,我見勢頭不妙就趕緊來跟你報信了,快去看看罷,那幫人不好惹,小哥一人恐怕吃虧。”

阿秀跺跺腳,那人還在著急說,眼前人影一晃,已經不見了阿秀,那人大驚,扭頭看時候,卻只見門口一道青衣影子閃過,不由地張口結舌,半晌沒回過神來。

阿秀身形如風,急急向著集市上而去,心裡擔驚受怕,很是憂心幼春吃虧,匆匆趕到,見面前騷亂還未平,阿秀便知道是此地了,急忙分開人群衝進去,卻見地上躺著兩個人,旁邊一個捂著胳膊躍躍欲試,中間幼春以一敵二,打的不慌不忙。

阿秀見狀,一驚之下才差點笑出聲來,幼春正凝神相對,目光一轉看見阿秀到場,不由地心頭微微慌張,那兩個人見狀便搶上前來要抓住幼春這個破綻動手,電光火石之間,阿秀踏前一步,雙手向前一探,將兩人頸間一抓,手指在背心大穴上各自一拂,那兩人手足痠軟,動彈不得,阿秀彷彿捉小雞一般,向著旁邊一扔,那兩個如死豬一般倒在地上不能動彈,此刻旁邊手傷了那人見狀,立刻跑了個無影無蹤。

幼春才紅著臉過來,叫道:“哥……哥。”

阿秀說道:“怎跟人動手?”幼春說道:“是他們欺負人!”此刻,旁邊便有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抱著個五六歲的孩子出來,說道:“是……是他們幾個地痞欺負小老兒,這位小哥路見不平才出面的。”

幼春說道:“這位爺爺已經很可憐了,他們還要來收他的錢,沒有錢給,把攤子都給掀翻了,還打人。”說著,就氣憤地望著地上四個地痞。

那四人之中,兩人被阿秀點了穴道無法動彈,其他兩人卻是被幼春傷了,此刻便爬起來,一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另外一個卻是囂張慣了的,便叫道:“哪裡來的野小子,敢傷大爺們,等會兒衙差便到了,有你們的好看!”

幼春大怒,說道:“衙差到了,也是捉拿你們,你倒還囂張起來了。”那人得意笑道:“我們老大的跟縣老爺稱兄道弟,難道還會來捉自家人?小子,你就等著罷!”

幼春氣的眼睛都紅了,望向阿秀,說道:“你看看!真是可恨!”

阿秀伸手摸摸她的頭,愛撫說道:“這幅嘴臉倒的確可恨了些,不過這些地頭蛇之類,到處都有的……你也知道,不必同他們鬥氣。”幼春咬了咬唇,說道:“那總不能坐視不理。”阿秀說道:“這是當然了。”微微一笑,低聲問道:“乖,別氣,交給我。”

片刻果然衙差來到,阿秀將那領頭的捕頭一拉,說道:“借一步說話。”那捕頭還想質問,阿秀手在他腕上一捏,那捕頭只覺得如鐵鉗夾住了手腕一般,心頭大驚,知道遇上高手,急忙變了臉色,乖乖同阿秀到了邊兒上,也不知阿秀說了些什麼,那捕頭漸漸地竟點頭哈腰起來,片刻回來,將衙差們一招呼,押著那幾個地痞便迴轉衙門,阿秀就同幼春低聲囑咐說道:“春兒,回去好生收拾東西,我去一趟,回來咱們就走了。”幼春甚驚,問道:“是我……壞事了麼?”阿秀說道:“你做的這是好事,不是壞事。”笑笑地摸摸她的頭,轉身便自去了。

幼春心中驚疑不定,把身上的銀兩掏出來,給了那被欺負的老者,叫他好好地照顧自己跟小童,老者千恩萬謝,自不必提。

幼春才狠狠心回到家裡去,果然就草草收拾了些東西,不足一個時辰之後阿秀回來,見幼春坐立不安等著,便過來將她攬入懷中,說道:“你放心,事情辦妥了,那幫人以後不敢再在市井裡胡作非為。”

幼春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便問道:“真的麼?可是為何我們要走呢?”阿秀說道:“可還記得蔣中則麼?”幼春一怔,旋即說道:“記得,當初破鷹巖的時候……”阿秀笑道:“正是他了,自破了鷹巖之後,我便調他到了燕州做守將,此地正屬於燕州管轄之下,我報了他的名,那縣官嚇得幾乎昏死過去……我又以密信傳知蔣中則,讓他留心轄下之事,因此這縣官不管怎樣,總不會再跟那些地痞蛇鼠一窩了,但凡他敢動,蔣中則不會放過他,——你可放心了麼?”

幼春拍手說道:“大人,你好厲害。”阿秀笑道:“厲害什麼……只不過如此一來,我們的行蹤卻要暴露了,雖然不怕蔣中則主動告知別人,但訊息指不定會從哪裡走漏,因此我們要離開此地了。”幼春在此處住了兩月,已經有些感情,但是不得不離開,也只好說道:“嗯,走也好,自此不會有人再要給你說親了。”阿秀哈哈大笑,將她用力一抱,兩人出了門,向著大路而去。

如此行了有五六天光景,也不知走出了多遠,每日置身在綠水青山環繞之中,兩人說說笑笑,倒更親密。

這日走了會兒,阿秀便說道:“先在此處安歇片刻,再上路罷。”幼春其實也並未覺得怎樣累,看阿秀臉色有些不對,便說道:“好的,秀之你要不要吃些東西?”阿秀勉強一笑,說道:“不餓,倒是有些口渴,方才經過前邊,似聽到水聲……”幼春急忙說道:“那我去取水來。”說罷,便拿了水葫蘆,蹦蹦跳跳而去。

幼春走了不到一刻鍾,果然見一條長河如碧玉一般,幼春大喜,跑過去看,卻見河水清澈,有游魚自在遊弋其中,可見水質極好。幼春將葫蘆灌滿了,本想趕緊回去,看了看湖水裡頭自己的倒影,臉容有些汗津津地,又貪圖這水清,就又掬了兩把將臉洗了洗乾淨,伸出舌頭喝了口,果然水也很甜。

幼春高興起來,舉著水葫蘆往回跑,跑到原地,卻不見阿秀影子,幼春叫了兩聲,不見阿秀答應,幼春著急起來,在周圍找了找,卻仍沒找到人,幼春不由地慌了,連聲大叫,見林子邊一塊大石聳立,大石旁邊衣角隱隱,她心頭一動急忙跑過去,轉過大石,頓時驚了,卻見阿秀歪倒在地上,嘴角隱隱地一絲血痕,雙眸緊閉,也不知是死是活。

幼春抱著阿秀,六神無主,渾身冰涼,伸手探探他的鼻息,只覺得一息尚存,才勉強鎮定下來,想了想,便去把水葫蘆拿來,給阿秀灌了些水下去,冰涼的水在臉上流過,阿秀緩緩醒來,幼春見他醒了,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裡頭,只想大哭一場,卻又不敢驚到他,就問道:“秀之,你怎麼了?”

阿秀睜眼望著幼春,見她咬著唇瞪大眼睛,一副強忍的模樣,心頭一酸,說道:“我,我無事的,春兒,不必擔心。”

幼春哪裡會不擔心,將他抱住了,兩人雙雙坐在地上,阿秀此刻渾身無力,就由得她,幼春強忍不安,說道:“你到底怎麼了,同我說實話好麼?”阿秀見事已至此,也無法隱瞞了,便只好說明實情。

原來阿秀這兩月之間苦思冥想解除功禁法子,卻始終不得其法,有些甚至對身體大大有礙,幸而阿秀謹慎,不會一味地硬衝,一察覺不好立刻收手,才未受大害。

但這門功夫的玄妙便在此,若是不得當的話,所有自作主張的試探法子,都會成為反噬己身的兇險之舉,阿秀雖然明知如此,但也顧不得這些了,今日便是真氣反噬,一時之間撐不住……本是想打發幼春出去不叫她看到擔心,卻沒想到竟低估了這真氣反噬之能,竟然昏了過去。

幼春聽了之後,又驚又怕,卻又有些慶幸,便抱著阿秀說道:“既然如此,你不要再去練這門功夫了好不好?不用練,也不用想著解除功禁什麼的了。”阿秀皺眉說道:“這怎麼可以,不然的話……”

幼春急忙說道:“怎麼不可以?我們還可以成親的,我還在你的身邊,你也在我的身邊,又有什麼?”阿秀見她說的明白,卻一聲嘆息,道:“春兒,我不能……”幼春說道:“不解除的話,就不能近女色就是了,大不了以後我們就也這樣,反正我不會離開大人的……”說著,就緊緊地將阿秀抱了,說道:“我不許你再練了,萬一你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後悔也來不及,秀之,你答應我好麼?”

阿秀垂眸,不知如何說是好,半晌才輕輕一嘆。

當夜,兩人就在此處歇了,幼春去撿了許多枯乾木柴把火燒起來,又拿了乾糧出來烤了吃,兩人在火堆邊上相互依偎,幼春起初還有些悲傷,然而阿秀懷中暖暖地,很快便有些睏倦,正半睡半醒之中,聽阿秀悄然說道:“早知如此,或許我不該將你自宮中帶出來。”

幼春身子一顫,就醒了過來,說道:“你說什麼?”阿秀沒想到她還未睡,急忙就轉過頭去,幼春說道:“你後悔了麼?”阿秀說道:“春兒,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我是恨我自己……誤了你的終身。”

幼春又氣又急,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你敢再說一次!若是再說這些,我就當你是後悔同我在一起了。”阿秀說道:“春兒,你現在還小,不知……將來,我怕你會後悔。”

幼春很是氣憤,定定地望著阿秀看了許久,才爬起來,說道:“你要是再這樣說,我現在就走,再也不見你了!”想想,到底怕他趁機讓自己走了,就補充說道:“這山裡好多虎狼的,我就讓他們吃了,也不用你操心了!”

阿秀見她這樣,掙扎著起來將她拉住,說道:“怎麼淨說些賭氣的話?”幼春忍不住,伸手揉著眼睛說:“你先說的,你非要讓我傷心不可麼?”阿秀說道:“我……我是怕你將來會後悔呀。”

幼春忍耐不住,放聲大哭,說道:“你現在都不信我,我寧肯現在就死掉,被虎狼吃了,你就信我不會後悔了。”阿秀見她這樣,又是心酸,又有些後悔,說道:“春兒別哭,都是我不好,春兒別生我氣了,好麼?”

阿秀極力安撫,幼春哭了一陣,吸吸鼻子停了,伸手自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來。阿秀低頭一看,笑笑說道:“是這個啊。”

幼春說道:“我在宮裡頭的時候,六叔……拿潛龍佩給我換掉,被我察覺,就偷偷地換回來了。”

阿秀挑了挑眉,微笑說道:“我的春兒好生聰明。”

幼春說道:“是大人給的,就給我什麼都不換。”

阿秀用力將她抱住,說道:“嗯,春兒於我來說,也是給什麼都不能換的。”

幼春將玉佩塞進領口裡,才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我是……”阿秀說道:“祥嘉……公主?”

幼春點頭,阿秀說道:“你可還記得張天師?”幼春一怔,說道:“記得……”阿秀說道:“便是他,我派人著了他多時,不料那幾日他到了京城,我們相見了,他說了幾句沒頭沒腦的話,又給了我一卷畫冊。”

幼春問道:“畫冊?”阿秀點頭,說道:“你猜畫冊上之人是誰?”幼春說道:“莫非……是我?”阿秀苦笑,說道:“枉我自以為聰明一世,卻不料被你一騙再騙。”

幼春臉紅,說道:“我哪裡騙過你來?”阿秀說道:“你騙我是男孩兒,又騙我是什麼書香門第的孩子……害我知道你是公主後,立刻冒險進宮探你……”

幼春心裡熱乎乎地,靠著阿秀說道:“還是都給你知道了。”阿秀笑著說道:“你啊……你便是我命中的魔星。”幼春嘻嘻一笑,伸手抓抓阿秀的胸,說道:“誰叫你當初對我壞的。”

阿秀便做無辜狀,說道:“有嗎?我記得我對你很好啊。”幼春說道:“哈哈,說謊,我都記得,你一開始對我極壞,總欺負我……”

兩個人對著火光,便相憶以往,無限甜蜜,過了會兒,幼春便有些睏倦,閉了閉眼睛,腦中卻有什麼飛舞盤旋,片刻,迷迷糊糊說道:“交併為一致,分之莫可離。”

阿秀正看著火光跳躍,聞言一怔,問道:“春兒,你說什麼?”

幼春打了個哈欠,迷糊睜開眼睛,說道:“我說什麼?啊……對了,是那個古怪的天師啦……”

阿秀好奇問道:“他怎麼了?”

幼春說道:“唔,不知道,當初他見了我,便朝我跪了,又叫我跟他背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都不懂得。”

阿秀皺了皺眉,說道:“都是些什麼?就是方才那些?”

幼春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說:“是啊,方才記起來兩句,你若不提他,我都忘了,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對了,‘流行無間滯,萬物依為命。穿金與透石,水火可與並。並行不相害……’,還有‘生處伏殺機,殺中有生意’……你說奇怪麼?我都不喜歡的,還有很長呢,好討厭……他偏叫我都記下來才肯放我。”

阿秀卻不回答,只是定定地望著那團火光跳躍,心中飛舞盤旋,唸叨的只是幼春方才說的這句話:“流行無間滯,萬物依為命……生處伏殺機,殺中有生意……”皺著眉反反覆覆地想,連幼春叫他都未曾聽到。

阿秀皺眉深思,死死盯著面前那團火,凝神將幼春說的幾句反覆唸叨了幾遍,漸漸地,心中好似也有一團火光跳躍飛舞,極快地衝到跟前,越來越明亮,一直到眼前豁然開朗!

阿秀身子一震,顫聲叫道:“春兒!”

幼春正全神貫注看他,聞言嚇了一跳,將滿心瞌睡都趕走了,急忙問道:“大人,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