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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明月夜阿秀功成

四野無聲, 只有風吹山巒, 樹木簌簌,頭頂明月相照,眼前火光跳躍, 幼春依偎阿秀懷中,只覺得此刻安穩喜樂, 更勝先前,喃喃念了幾句之後, 正欲閉眸睡了, 卻聽阿秀急急一聲,幼春驚了驚,急忙問道:“大人, 怎麼了?”

阿秀眸中火光簇簇, 按捺胸口情緒,說道:“春兒……你、你可記得張天師教你背的全文?”

幼春聽他問的是這個, 就放下心來, 不以為意說道:“我也不知……過了好久了,好似有些地方忘了也不一定……”朦朧抬眼看天,天幕黑藍,繁星燦爛,睏倦一陣陣襲來, 便靠在阿秀胸前,仍想睡去。

阿秀哪裡肯叫她睡,伸手抓了她肩頭搖一搖, 說道:“春兒,等會再睡。”

幼春皺眉睜開眼睛,茫然看著阿秀,問道:“還有什麼事?”

阿秀遲疑片刻,說道:“春兒,你試著想想,把張天師教你背的全文……背給我聽好不好?”

幼春眨眨眼,問道:“為何?那個好沒意思的……又這樣晚了,還是先睡……明天再背好麼?”她白日走的累了,又貪圖此刻的安穩喜樂,眼巴巴看著阿秀一會兒,就又撲在他胸口欲睡。

阿秀猶豫片刻,抱著她肩膀,終於說道:“春兒乖……先待會再睡好麼?你好生想想,背給我聽……這個……這個我很想聽的……春兒……”他雖然心急如焚,但卻不想強逼幼春,只在她耳邊低低地求。幼春哪裡知道他的用意,打了個哈欠,說道:“大人為何要聽這個,好沒趣,我怕我揹著揹著,也就睡著了。”

阿秀啼笑皆非,然而此刻卻又不能同她直說,便低頭在她臉上親了口,說道:“你乖乖聽話,背好了,我自有獎勵。”

幼春一怔,這才有幾分興趣,人也漸漸清醒了些,伸手揉揉眼睛,說道:“真的?什麼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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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將她的臉抬起,在那粉嫩的唇上輕輕吻過,低聲說道:“先不跟春兒說……日後就知道了。”

幼春雖然不懂其中意思,卻被阿秀這般口氣說的心動,嘟起嘴來說道:“那好罷……大人別忘了。”說著,忍不住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阿秀將幼春攬在懷中,看著她嬌態,忍不住便微笑,敞開衣襟將她包住。

幼春凝神想了一會兒,就說道:“那我說啦……隔得太久,幾乎都忘了,會說的慢些,你不要著急喲。”阿秀只點頭。幼春這才張口,說道:“如是我聞時,佛告須菩提……默視法界中,四生三有備,六根六塵連,五蘊並三途……”

背到此處,便又打了個哈欠,看阿秀一眼,卻見他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幼春心頭一怔,就也有了幾分凝重,接著說道:“造化生成理,從微而至著。一言透天機,漸進細尋思:宇宙有至理,難以耳目契。凡可參悟者,即屬於元氣,氣無理不運,理無氣莫著。交併為一致,分之莫可離……”她嗚裡哇啦背到此處,到底覺得不耐煩,偷眼看阿秀,遲疑說道:“大人,你還要聽麼?”

阿秀此刻凝眉沉思,聞言點頭,說道:“春兒,你繼續說。”

幼春嘆一口氣,很是無法,只好繼續說道:“流行無間滯,萬物依為命。穿金與透石,水火可與並。並行不相害。理與氣即是……”如此想一陣說一陣,一直背到“具此幻化質,總是氣之餘。本來非我有,解散還太虛”才停下,轉頭看向阿秀,很是苦惱,苦著臉說道:“大人,我背完了。”不知他究竟想要如何。

阿秀將幼春緊緊抱在懷中,起初還面無表情,漸漸地便透出一絲喜悅來,說道:“好春兒,真能幹!”低頭在幼春的臉上頻頻親了幾口,幼春本正背誦的焦躁,見阿秀這般高興,心頭才也高興起來,說道:“大人,你喜歡聽這個麼?這又何用?”

阿秀說道:“這個極有用的。”一時之間情難自已,想了想,又說道:“寶貝兒,再給我背一遍,可好?”幼春嚇了一跳,問道:“還要麼?”

阿秀雖然聰明,卻不能如幼春一般做到過目不忘,何況是這樣高深難懂的禪宗經文?阿秀一求再求,幼春只好慢慢地又給他背了一遍,阿秀從頭到尾想了想,雖然具體字句不記得,但因他所練的功夫跟這經文有異曲同工之妙,因此不由地把自己難懂的那些訣竅緊要之處同經文裡的內容也契合起來,自然是更順暢百倍的。

阿秀從頭至尾想了一遍,見幼春著實困了,便不攔阻她,幼春見他終於不再叫自己背誦,就放心地伏在他胸口睡了。阿秀等幼春睡熟這段,心中便又連過了幾遍,此刻抱著幼春,雖然不敢運功,但已經覺得身體隱隱地有些變化,一直等幼春睡得沉了,阿秀才一手抱著她,一手解開自己外衣鋪在地上,把幼春放在上頭,又拿衣裳細細地蓋了她的身子,自己到了旁邊,盤膝打坐,默默運功起來。

第二日幼春醒來,見火堆已經熄滅,旁邊阿秀端然坐著,也緩緩睜開眼睛,幼春見他臉上帶著一絲倦容,便有些擔心,急忙爬起來問說道:“大人,你怎麼啦?”

阿秀說道:“沒事,不必擔心,春兒,我口渴了,你再去幫我取些水來。”

幼春本能地答應一聲,要起身的時候忽地一怔,扭頭就看阿秀,說道:“大人,你不會是又要支開我罷?”阿秀見她學乖了,便一笑,想了想,便也不打算瞞著她,就說道:“春兒你過來。”幼春走到他的身邊,阿秀將她抱入懷中,低頭親吻她的頭髮,說道:“春兒,我昨晚上參透了若干破解功禁的訣竅,一時貪功好進,一夜運功,因此有些勞累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只是,我運功這段時候,不能被人打擾,春兒你就替我守在這周圍,不過別靠近過來也別同我說話兒,行麼?”

幼春想了想,說道:“唔,昨晚你叫我背的那個,難道跟此有關?只是……你會不會再吐血?如果還會的話,就不要練了好不好?”

阿秀說道:“你乖,絕不會再吐血的,你就在周圍看著,我若有不妥,你自也能見到的。”幼春憂心忡忡,阿秀又勸慰了她幾句,她也無法,才撅著嘴走開一邊去。

阿秀從早上便開始運功,慢慢地將到了中午頭,幼春遠遠地看著,開始還擔驚受怕,漸漸地見他毫無異狀,才也放了心,到了晌午,也覺得自己肚子餓了,便自包袱裡泛出一個乾硬了的饃饃,咬了一口,卻不好吃。

幼春出了會兒神,見自己距離前頭的長河不過百步,就想過去捉兩條魚,怎奈又不敢離開阿秀,正猶豫間,卻見阿秀身形一動,幼春急忙從地上跳起來跑過去,將到阿秀身邊,正巧見他睜開眼睛,面色雖然更見憔悴,但是雙眸卻比之先前越發見了神采。

幼春問道:“怎樣怎樣?有無不妥?”伸手就摸阿秀的臉。

阿秀一笑,將臉在她手心一蹭,說道:“極好的,並無不妥,嗯……春兒餓了麼?”幼春手中正握著那饃饃,見狀就遞給阿秀,說道:“大人你也餓了麼,你吃罷,我正想去捉兩條魚來烤。”阿秀顧盼左右,說道:“不如我去林子裡打兩隻兔子……”幼春嚇了一跳,說道:“那不用了……我去捉魚罷,你暫時不要運功,等我捉魚上來再繼續,好麼?”阿秀只好答應。

當下幼春歡歡喜喜下水去捉魚,此地水質清甜,魚兒肥美,幼春潛水又是極好,極快的捉了兩條大魚上來,也顧不上衣裳溼淋淋地,就拎著到阿秀跟前邀功。

阿秀正也生了火,見幼春拎了魚回來,果然將她大大誇獎一頓,親自動手將魚烤好了,原來阿秀深知幼春的廚藝極是恐怖的,因此這段日子以來,都是他親自操勞。幼春本也不知……只是有此她做好了飯菜給阿秀吃,阿秀吃的面不改色,她一吃之下卻都吐了,才知道自己不是做飯菜的料,因此也都交給阿秀。此刻便規規矩矩坐在邊上等候。

阿秀把魚架在火堆上,回頭看幼春,見她身上溼淋淋地,心頭不免一動,說道:“春兒,快把這身衣裳換了。”幼春說道:“一會兒就幹了。”阿秀說道:“會著涼的,快換了。”幼春很是為難,忸怩說道:“這裡不方便的。”阿秀咳嗽一聲,說道:“你到火堆這邊來,我不看就是了。”幼春臉上發紅,說道:“我不要。”阿秀見她不聽,就將人捉過來,說道:“難道要我幫你不成?”幼春大驚,叫道:“不要,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阿秀哈哈大笑,只是覺察幼春溼漉漉的身子在懷中扭動,已經是少女的身體,跟先前頗為不同,感受也分外真切,阿秀不由心底一蕩,卻不敢造次,急忙將她放開。

當下阿秀便背轉了身子,幼春躲在他身後,果然把溼衣裳換下來,重新整理好之後,阿秀才回過身來,卻把幼春換下的溼衣裳拿那樹枝架起來,放在火堆旁邊烤乾。

不一會兒功夫,那兩尾魚也烤的熟了,自架子上嘶嘶地往下滴油,幼春看的垂涎,見那油脂滴落火上泛起火光,時不時尖叫。阿秀便將一條取了,讓幼春吃,又囑咐她小心魚刺,不料這邊的大魚骨刺是極少的,味道更是鮮美,幼春竟吃了大半個,阿秀也吃了一條,兩個人吃飽之後,阿秀便重新原地打坐,幼春仍舊轉到周圍去。

如此反覆,一直又到了金烏西墜,明月在天。幼春遠遠地望著阿秀坐著不動,他周身所在,隱隱地竟有一團白色的雲氣繚繞,幼春開始還沒在意,後來才發覺,情知必定是阿秀運功所致,她手託著腮怔怔地,心想:“就算是不破那什麼功禁,也不礙事的,我跟大人自能親親抱抱的,在一起誰也不能分開……何苦這樣辛勞兇險的呢?”想到此處,未免就嘆了口氣。

幼春正出神,隱隱地見阿秀所在之處背後,慢慢出現一物,幼春起初還以為是錯覺,後來卻逐漸看的真切,一時毛骨悚然,急忙自原地跳起來,衝著阿秀身邊跑去。

卻見自阿秀身後山崗上來的,竟是一隻黑乎乎的大黑熊,慢悠悠地向著這邊晃過來。

幼春心驚膽戰,本能地想叫阿秀,卻又記得阿秀同她說過的話,於是急忙閉嘴,儘量放輕了步子繞過阿秀身邊,擋在他身後不遠處,衝著那突如其來的黑熊揮舞手臂做威脅之意。

不料幼春這樣的舉動,反更引致了那熊向著這邊靠近而來,幼春慌張的很,見那熊越來越逼近,似乎能看到雪白鋒利的牙齒若隱若現,匆忙裡從旁邊抄起一根木棍,劈頭蓋臉打向那熊額頭上,那大熊被她激怒,頓時吼了一聲,掉轉頭衝她而來,幼春見它跟著自己,反倒是放了心,壓抑著尖叫,急忙轉身撒腿就跑,那大熊四肢著地,也跑的飛快,就跟著幼春追上去。

幼春一口氣跑的離阿秀有幾百步遠,那大熊的速度也不慢,幾度差點給他追上,都被幼春及時跳躍閃避開,眼見那熊越追越近,幼春咬了咬牙,縱身一跳爬到前頭森林邊兒的一棵樹上,與此同時那大熊人立而起,手掌向著這邊一揮,幼春覺得腿上一痛,心知是被大熊傷到了,但也顧不得遲疑,手腳並用地爬到樹枝上去,那大熊撲在樹身上,拼命拍掌搖樹,幼春在樹枝上被搖的頭暈腦脹,心想幸好這樹有了年頭,不然的話,定要給這畜生給晃倒了。

大熊晃了一會兒樹,氣咻咻地停了,人立起來做張望之態,幼春卻又怕它回身去找阿秀,看了一眼遠處阿秀還盤膝不動,她便伸手掰了一根小樹枝,用盡全力向著底下的大熊頭上扔去,大熊被她一刺激,重新跳起來,這回竟發了狂似的,爪子在樹上劃下好幾道深深的爪痕來,抓了一會兒,又拼命地以身向著樹身撞過來,撞得整棵樹如被狂風捲起一般,晃個不停。

幼春見惹得這畜生惱了,也暗自心驚,只死死地抱著樹不動,感覺身子如怒海中一葉扁舟相似,不知要被甩到何方去了,連手臂都漸漸地發麻了,只苦苦撐著,幼春心頭暗暗叫苦,望著底下大熊不時張開的血盆大口,嚇得閉上眼睛。

正在難以支撐之時,忽地聽得那大熊一聲吼叫,竟停了動作。幼春膽戰心驚地睜開眼睛,卻見那大熊人立而起,卻不是看著自己,而是向著阿秀的方向。

幼春一驚,正想要再引那熊回頭來,卻見遠處一道影子急速趕過來,月光之下,風馳電掣,快的叫人看不清行蹤,幼春呆呆地望了會兒,那影子閃到樹旁,人未到,一掌發出,只聽得那偌大的黑熊怒嚎一聲,整個卻被拍了出去,在地上連滾了幾下,終於打了個滾兒,昏頭昏腦爬起來,一邊哀嚎著一邊逃得無影無蹤。

幼春驚魂未定,卻見眼前人影一花,有人縱身上來,說道:“春兒鬆手。”幼春不由自主一鬆手,那人將她抱住,縱身落地,幼春仰頭一看,叫道:“大人!你……你……”阿秀笑影微微,一雙眼睛在月夜之中耀光溢彩,說道:“春兒……我……”剛要說,卻覺得手上溼溼地,低頭一看,見幼春腿上一道口子宛然,血淋淋地,阿秀又疼又怒,擰眉說道:“好個該死的畜生!待我去把它宰了給春兒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