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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感激涕零

劉渙師徒在靜能的帶領下來到後堂飯廳,虛相早已等候多時,見得有人進來,朝靜能打個招呼以後,便指引二人坐下。

這晚餐也很簡單,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素齋”,但見得一方桌子之上,放著一個陶盆,內中盛有稀得不能再稀的白米粥,白飯與清水涇渭分明;陶盆邊上有放有一個大土碗,碗中有醬黑色的事物,像似醃製的蘿蔔條;除此之外放有碗筷兩雙,便再無其他,顯得寒酸之極。

劉渙其實早做好了心理準備,而今見得具體事物,心中反差卻不大。反而是劉渙的師父有些惱火,他往杌凳上隨意一坐,對虛相道:“虛相大師,你就是這般接待好友的麼?”

虛相呵呵一笑,也不言語,只顧著數他的佛珠,意思是說,他這裡就只有這等食物,愛吃不吃,隨你的便。

大漢見得虛相這般表情,溫怒道:“我說虛相,莫非你不知道我的胃口麼和喜好麼?”

虛相仍舊笑而不答。

劉渙心想,只怕自己這師父任俠仗義,一生都在刀尖上舔血,行走江湖,必定餐餐都是大魚大肉,這等清淡寒酸的食物,他如何能夠下嚥。以他對虛相的稱呼,已經由“虛相大師”變成了“虛相”,看來確實對這食物很不滿意。

劉渙起身謝過虛相,又為師父乘上“稀飯”,遞給他一雙筷子,道:“師父,大師一番好意,豈有不笑納之理!”

大漢推開劉渙的筷子,怒道:“徒兒,少給他掛什麼高帽子,這禿驢其實富有得很,偏偏這般招待我們師徒二人,他是小家子氣,是吝嗇的和尚地主!”

虛相一聽老友叫自己“吝嗇的和尚地主”,當下面色有些尷尬,終於緩緩開口,道:“阿彌陀佛,魏施主、魏大俠,貧僧這等小廟,能拿得出手的,便只有這等齋飯了,你何必為難於我!”

大漢哈哈一笑,道:“算了吧,老禿驢,別人不知道,我卻不知道你麼,你有錢得很呢。虧得老子不遠萬水千山來看你,你卻這般招待我,沒酒沒肉,老子如何吃法,你到說說!”

虛相聞言一驚,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施主與貧僧卻是好友無疑,但貧僧乃出家修佛之人,自當戒葷戒酒,謹守定律,你說的這些,鄙處一概沒有啊!”

大漢一聽不樂意了,拍案而起,怒道:“你少來,老子警告你,要我不睡覺、不休息、不想女人都可以,但要我不吃肉不喝酒,卻是比殺頭還難,莫非你不知道老子的脾氣麼?老子不管,今日你若不招待好我師徒二人,後果自負……”

他故意把那“後果自負”四個字說的尤為突出,氣勢凜凜。

劉渙見狀,這二人有是要打架的趨勢,當下覺得自己的師父太過分了,但此刻寄人籬下,也不好多說,只是呆呆地看著二人。

誰知,那虛相見大漢犯渾,又聽得“後果自負”四字,當下也不言語,盡然乾咳數聲,擠眉弄眼起來,也不曉得他和大漢打的什麼啞謎!

大漢冷哼一聲,道:“說吧,如何安頓?”

虛相小聲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認識你真是貧僧最大的罪過了,也罷也罷,你這活佛、你這菩薩,貧僧是怕了你了。但葷菜沒有,酒水有一些,是平常間我用來做藥的,伙房中有村民奉貢佛祖的大米一袋,還有春夏時採集的幹竹筍一袋,要想吃飽,你自己動手!”

大漢一聽,頓覺得滿意了不少,可那最後一句“你自己動手”,實在是難為他了,他道:“好禿驢,你不會叫你那徒兒來做麼?”

劉渙打斷道:“師父師父,萬萬不可再為難虛相大師了,大師此番已是仁至義盡,我們當知好歹才是。徒兒也曾做過一些家務活,師父稍等片刻,等徒兒做一頓素齋給您吃吧,權當是借花獻佛,先孝敬師父今日傳道收徒之恩!”

大漢道:“徒兒不可,我雖不讀聖賢書,但也曉得君子遠庖廚的道理,你堂堂男兒,將來是要出將入相的人物,怎能去做這低三下四的活路。”

劉渙道:“師父勿憂,聖人自有此言卻屬事實,但不可妄斷,你且聽徒兒道來。”於是乎劉渙將“孟子”和“齊宣王”的對話一一所給大漢聽,大漢聽得痴迷,後有所感悟。

大漢嘆道:“那齊宣王真是膿包一個,因為他親眼看到了牛即將被殺的樣子,而沒有親眼看到羊即將被殺的樣子。“眼不見為淨”,所以便君子遠庖廚,他這是誤解了孟聖人的意思呢。”

劉渙道:“對了對了,師父,這般簡易的道理,你一聽便知,偏偏那齊宣王和孟子卻要以此來說些大道理,真是膚淺而幼稚,依我看來,那聖人也不見得有多深的水平,那齊宣王也如師父所言,真是個草包。若師父生在那般年代,必定能做個比齊宣王更厲害的王侯,就算不做王侯,卻也是個聖人無疑!”

大漢聽得劉渙變相誇耀自己,微微一笑,道:“也罷也罷,此刻天色尚且早些,你去做吧。”

劉渙卻朝虛相行了一禮,使出眼色,意思是說叫虛相不要對劉渙的“見地”和“胡說八道”一般見識,他是為了“忽悠”自己的師父,不得已而為之的。他道:“虛相大師,小子有個不情之情,還望大師成全!”

虛相先是讀懂了劉渙的眼神,心中長嘆一聲,暗道,“今日若沒有劉渙解圍,真不知道這魏混球要鬧到什麼地步。哎,這姓魏的也是,偏偏對這吃飯喝酒百般在意,向來如此,是狗改不了****的德行!”他道:“小哥兒但有請求,便請說來就是,貧僧若不答應你的請求,只怕你那凶神惡煞的師父非把我給活寡了!”

劉渙一陣尷尬,道:“大師,我師父性情耿直,難免有些執拗,你又與他是多年好友,見識非凡,何必再斤斤計較呢,小子這廂代師父給你配個不是了……小子的請求也很簡單,就是煩勞大師吩咐一聲,去把鵝湖村的張老丈人請來,我想借大師的齋飯,答謝張老丈人的救命之恩。”

虛相聽聞,道:“阿彌陀佛,小哥兒哪裡的話,貧僧與你師父拌嘴,都是當不得真的,我哪裡有怪怨他的意思。至於你所求之事,卻也好辦,你稍後片刻,我這便喚人請張老丈人來……”

劉渙一一答禮,又朝師父意味深長地使了個眼色,便轉身朝伙房去了……

待到劉渙的腳步聲消失不見,大漢小聲道:“怎麼,試探出什麼了麼?我這徒兒秉性到底是好的,我看啊,是你多慮了!”

虛相也小聲道:“老魏啊,你這徒兒秉性倒是不壞,只是過於聰慧,你看他處理你我的爭執不偏不倚,話語得當,還借花獻佛,想一舉答謝了張老丈人的恩情,以及你的收徒之恩呢,這一舉兩得的美事,偏偏又要當著我這東道主的面來進行,正是那一石三雕的好計策啊……假以時日,此子定不是你能駕馭得住的。”

大漢道:“哎,老朋友,瞧你說的,我壓根也沒想要駕馭他啊……你說,你我適才的假戲是不是被他勘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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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相道:“恩,這個不一定,就這一點,我也看不出來,哎……真是老了,也不曉得這小兒郎到底是哪個菩薩派來的奇葩,偏偏要紮根盛開在我這小廟之中……”

之後虛相吩咐靜能前去請鵝湖村的張老頭,當下和大漢一陣無話,只是呆呆地靜坐著,各懷心思。

卻說劉渙到得“廚房”,見一切廚具都是最簡易不過了,他點起蠟燭,藉助昏暗的燈光找到大米,又找到虛相所言的幹竹筍、一壺燒酒、還有就是一些配料……

可心中一陣計較,也不曉得這簡單的幾樣東西,能做些什麼出來。

思來想去,劉渙索性爆發到底,就著現成材料,做個幹筍黃燜米飯算了。

他先將幹筍放於鍋中,加上清水燒開,迅疾撈出來,放於一個土容器之中,等幹筍慢慢軟化。又把鐵鍋騰出來,開始悶米飯。

等到灶火熄滅,鐵鍋中不再有“吱吱”的響聲,米飯便也悶好了,他再將米飯撈出,放於一個簸箕之中。

之後便開始做幹筍,配上一些簡易的配料,蔥姜、八角,加水用大火燒開,再用小火慢燉,等到形成湯汁。他將湯汁全部取出來,只留下熟透的竹筍在鍋中。

開啟那壺燒酒,譁啦啦地往鐵鍋中注入酒水,使酒將已經熟透的竹筍湮沒,再把悶好的米飯倒上去,又在米飯上注入適才取出來的湯汁,讓湯汁均勻地灑落在米飯上,合上蓋子。

以小火慢煨,直到鍋中冒出酒和竹筍的香味來,才揭開蓋子,用飯勺攪勻,一道奇特的食物便算做成了。

他用一個木盆將幹筍燜飯全部盛起來,小心翼翼地抬到飯堂。

才見得除虛相和他師父以外,又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丈坐在桌旁,年紀五十開外,將近花甲之年,額頭上皺紋深深,想必定是虛相所言的張老頭無疑。

張老頭見劉渙抬著一盆米飯進來,也不起身,朝虛相道:“大師,這便是那日田埂裡的那個小哥兒麼?”

不待虛相回答,劉渙面朝張老頭,雙膝跪地,道:“小子幸得張大爺所救,感激不盡,前輩在上,請受小生一拜!”說完磕了一頭。

張老頭見狀,真是受寵若驚,這跪拜之禮向來不可亂行,他哪裡敢大意,當即起身扶起劉渙,道:“好孩子、好孩子,這如何使得,你能活命,那便是最好的了,老夫可受不起啊!”

劉渙謙遜道:“張爺爺,你是前輩高人,又是小生救命恩人,小生跪天地君親師,今日也跪你老一次,實在是無以為報了,小生歉疚得很!”

張老頭一聽,道:“好孩子,你真是知書達理,如此說來,你這一禮,老夫便欣然接受了!”

二人文縐縐的說了許多,還是被虛相打斷,叫大家進餐。

哪曉得,才回頭一看,那劉渙的師父早已忍受不住,正在大口大口地往嘴裡扒飯。他這舉動,為張老頭所不齒,按張老頭想來,“這等虯髯大漢,言談舉止之間,直來直往,毫無斯文,不時讓人生厭。那劉渙兒郎,必定是年幼膚淺,涉世不深,多半是被這大漢誘惑才拜他為師的,以後交接往來,可要勸勸那小兒郎,萬萬不得使他誤入歧途啊……”

虛相一陣尷尬,只是微笑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張老施主、小哥兒,這便不要客套了吧!”

劉渙聞言,迅疾取來碗筷,為張老頭盛了飯。一旁大吃的劉渙師父卻朝劉渙擠眉弄眼,道:“小子,少盛點,人家張老爺子也吃不了許多啊,你給師父留點……”說完又埋頭苦幹起來。

張老頭但聞得絲絲竹筍清香透著酒香味湧入鼻息之中,好不安逸。他推遲一番,也開始進食。吃著吃著的,對這頓食物讚不絕口。

一邊的虛相再也忍受不住,放下架子,容身到“群眾”中去。可畢竟動手晚了,那一大盆的米飯,已被劉渙師父解決得所剩無幾。

大漢打了一個飽嗝,道:“好徒兒,你這是怎麼做成的,以後可要好好孝敬為師啊!”

劉渙道:“師父若是喜歡,徒兒定然天天煮給你吃,至於這頓晚食,卻是簡單不過的,以後條件成熟,徒兒給你做更好的……”

張老頭也是吃得“嘖嘖”聲不斷,眉毛鬍子都翹了起來,他道:“小哥兒真是手巧,那村裡的女人若有你這般手藝,還不都進了皇宮,做了御廚!”

劉渙謙遜道:“張爺爺抬舉小生了,這點微末道行,哪裡能被官家看得進眼,等過幾日小子病好了,定然進村拜訪您老和那些叔伯嬸子們,也傳他們一些道門,好留住莊稼漢子的心!”

張老頭激動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小哥兒不可食言,老夫在鵝湖村等著你呢!”

劉渙道:“小子雖談不上一諾千金,但說過的話,卻要作數的,老爺子放心,除去這煮飯的些許技法以外,小子還研究出了幾套肥田壯苗、催動作物豐收的技法呢,到時候,若老爺子信得過晚生,小子也一一相授給莊稼漢子們。”

中華上下幾千年,都離不開農業,特別是劉渙所處的南宋時期,更是指望著農業的興旺發達。那張老頭聽聞劉渙有催動作物豐收的法門,當即心中感懷,老淚縱橫,只是躬身答禮,言語顫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