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夏黎展露的這一手，直接打了好幾方人的臉。
不僅陳覺臉疼，褚向陽也驚呆的瞪著他。
——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夏黎不該顏面掃地，灰溜溜的離開節目組嗎？
——臺下的人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一曲過後，場上鴉雀無聲，甚至所有人都在回味，沒能立即緩過神來。
聶煙率先站起來鼓了掌，滿眼驚豔。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天啊，趕緊出道！”
“嗚嗚嗚，我是來選偶像的，我不是來當人粉絲的。”
“好聽，又有趣又好聽！”
聶煙連忙問：“這首曲子是你自己寫的？”
夏黎：“嗯。”
聶煙：“還別說，其他人唱這首，都不可能唱出裡面的精髓！”
陳覺臉色鐵青，可不是嗎？
他初次拿到曲子的時候，便覺得好聽是好聽，卻也到不了驚豔的效果。他理所應當的認為，況且還是由夏黎那個新人擔任c位，效果肯定更差了。
如果不是這樣，陳覺也不會在表演之前，就斷定他們比不過褚向陽。
沒想到……
陳覺隱晦的將眼神放到了夏黎身上，有了他和周洛書的加入，這首曲子才算‘活’起來了。
原來真的有人嗓音和唱功都能特別成這樣。
光是一首歌，就讓所有人刮目相看了！
聶煙察覺到了陳覺的眼神，若有所指：“你在你們團，完全看不出是新人，反倒訓練時間最長那個，出錯最多。”
陳覺渾身僵硬，訓練時間最長的那個，可不就是指的他麼？
三天前經紀人說要換表演節目的時候，陳覺就百般不樂意。
可那個舞蹈的許多動作必須由周洛書完成，那個時候周洛書又不願意參加，他只得被迫放棄了‘優秀’的東西，轉而選擇一個劣質的表演。
陳覺學得最不上心，練習得最短。
這些評委是什麼人？
混跡在娛樂圈，一眼便把他給看穿了。
陳覺燥得臉頰通紅，臉都丟完了。他硬著頭皮回覆道：“煙姐，我的專長在舞蹈，唱歌方面的確……”
聶煙皺眉：“我看到你的練習時常也六年了吧，功底還比不上三天的夏黎？”
這樣的對話，無疑把陳覺放在油鍋上煎。
陳覺回答得越發艱難，呼吸急促：“是我們臨時換了表演節目，這首歌我就只有三天熟悉時間……”
聶煙犀利的問：“四個人，那為什麼偏偏只有你出那麼多錯？”
如果齊鈺和他一樣出錯，陳覺還有藉口，可現在真是被壓得抬不起頭來。
陳覺幾乎快要站不穩，晃眼間看到底下的人已經笑出聲來了。
為什麼……
他覺得放棄周洛書為主的舞蹈，從而選擇劣質的東西，就是白用功。
可現在所有人的表現都在告訴他，自己就是個天大的傻逼，那首歌根本就不劣質！！！
陳覺這才回過神來，他恐怕放棄的是爆火出圈的一次機會。
真是蠢貨！
陳覺自己也忍不住辱罵自己了。
拿珍珠當魚目，他才是有眼無珠的那個人。
他身體搖晃了兩下，覺得雙腿都是軟的。如果節目播出之後，臭的只怕不是夏黎的名聲，反倒是他自己！
聶煙也沒有咄咄逼人，便點到即止了，畢竟需要注意的又不是陳覺。
剛才驚豔全場的夏黎，多麼好的素材！
聶煙越看越喜歡，剛想開口，一直沉默的程明寒便優先說了話：“你才訓練三天就被星娛拉出來了，你很厲害？”
這話裡怎麼有火-藥-味呢？
眾人恍然大悟，程明寒可是陸見深出道前的團員，雖然他們並沒有以組合的形式出道，但讓程明寒擔任這擋節目的發起人，不就是原配看新歡的眼神嗎？
尤其是有實力的人，那簡直就是陸見深的團員候選人！
底下某個人小聲的對隊友說：“喲喲喲，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旁邊的隊友翻了個白眼：“還幸災樂禍呢，你能得到這樣的針對嗎？”
某人：“……”
轉念一想，好像不能。
程明寒：“怎麼不回答？”
夏黎苦思冥想，他來這裡，除了封堯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不是為了爆紅。
“我在想，到底該怎麼回答，才能證明我沒有你們想象得厲害，只是條鹹魚。”
噗。
別人在跟你針鋒相對，你竟然只想鹹魚？
聶煙沒敢看程明寒的臉色，只覺得這孩子有點意思。
程明寒完全不介意，反而笑著看向夏黎：“你都聽說了吧，我和陸見深有些交情，我在他那邊聽說過你。”
此話一出，周洛書的眼神瞬間就不對勁了，一直緊盯著程明寒，薄唇緊抿，渾身都散發著冷氣。
夏黎哪兒知道這些關係，他是懶，連陳覺的針對都懶得理。
但一遇到狗前任的事，那股懶勁兒就完全消失，渾身散發著求生欲三個大字。
夏黎立馬警惕了起來：“我和陸見深不熟。”
程明寒覺得有趣，本想再問一問。
第一期節目播出之後，那個傢伙絕逼會趕過來，夏黎不是在這兒嗎？
可周洛書一直盯著他，那眼神直教人發憷。
程明寒硬著頭皮：“我聽他提起你的時候，說你以前的打扮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這熟稔的口吻，讓周洛書終於忍不住開口。
周洛書冷哼一聲：“他一直生活在國外，只有高中三年因為母親的原因回國，喜歡點兒不一樣的東西很正常。”
周洛書的手搭在了夏黎肩膀：“你說是吧？”
夏黎：“……”
鬼知道老子又經歷了什麼修羅場！
程明寒微怔：“你們……關係很好？”
周洛書：“當然，至少比陸見深和他關係好。”
程明寒再傻，也知道周洛書和夏黎關係匪淺：“難怪你願意把c位給他……”
這話道出，他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這意思不就代表夏黎的c位名不正言不順了嗎？
周洛書擰眉，拖長了聲音：“他是靠實力。”
程明寒：“……”
聶煙瞧這現狀，就知道周洛書護短。她立馬便接了話，笑呵呵的說：“夏黎之前生活在國外，什麼叫喜歡的東西特別一點兒啊？比如呢？”
夏黎回想片刻：“比如……爆炸頭，黃毛？”
眾人：“……”
場面一片寂靜，頓時就爆發出笑聲。
“哈哈哈哈哈，這形容的不是殺馬特嗎？！”
“夏黎太逗了，自爆黑歷史啊！”
聶煙憋了好久，憋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才忍住沒笑出聲。這好歹是人家的沉痛歷史，不能笑！
聶煙：“你高中就這打扮？”
夏黎點頭：“現在也想。”
聶煙：“那你怎麼不這麼搞了？”
夏黎一臉忍痛：“曬不黑了，皮都曬傷了都曬不黑。”
又有人沒能忍住：“哈哈哈哈哈哈，他竟然覺得皮膚黝黑好看！這什麼異常審美！”
“那我練到八塊腹肌，在夏黎眼裡不就是頂尖美男了嗎！”
夏黎茫然的掃視眾人：“？”
就連剛才隱隱有幾分發怒的周洛書，也在死死壓制上揚的嘴角。
他的審美倒是一直很正常，高中喜歡上夏黎真的全憑勇氣，他一度每晚都做噩夢，生怕夏黎來個強人鎖男，把他硬來了。
因此，再次見到‘正常打扮’的夏黎，他給周洛書的驚豔絕對是所有人當中最深的。
周洛書甚至被這病弱的樣子給欺騙，好幾次產生了該死的憐惜欲。
聶煙清了清嗓子，乾咳了一聲：“你們表演結束了，我和幾個導師商量一下你們的評分。”
再這麼下去，怕整個場子都要變成相聲現場。
夏黎低聲詢問：“我哪裡說錯了嗎？”
齊鈺：“哥哥誒，你可千萬別開口了，這麼驚豔一大美人，開口全沒了。”
夏黎認認真真的嘆氣：“我還想練回去呢。”
就是這幾年在國外生了個病，做了個手術，修養期腹肌全沒了。
聶煙耳尖的聽到了這一句話，正在初評級的她止不住笑出聲：“他說他還想練回去！！！”
眾人一通鬨笑：“這麼病懨懨的樣子，我真想不到夏黎練回去會是什麼樣子。”
“肌、肌肉蘿莉？”
“哈哈哈哈哈哈，有點那意思！”
齊鈺忍笑忍得快要吐血，單手搭在夏黎肩膀上，微微彎下腰：“求求大爺你別開口了！我嚴重懷疑你要把我笑死！”
夏黎：“……”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最終由聶煙宣佈了成績。
“a吧，一定是a。”
“導師們又沒讓夏黎個人表演，不一定！”
聶煙看著這成績，也是十分為難。她抬眸看了眼導演張溪，瞧見他的表情後，便只得硬著頭皮宣佈。
在開始錄製之前，張溪就已經交代過，宇華要打壓夏黎。
不給夏黎solo時間，也恰恰是這個原因。
導師共有五人，其餘三個都只打算給c，讓他淹沒在人群之中。
至於今天的表現，大機率會被張溪惡意剪輯，觀眾連見到的機會都沒有。
聶煙站起身，一手捏著話筒，一手捏著卡片。
“周洛書：a。”
下面迸發出驚人的歡呼聲，周洛書果然a了！
就算沒展現個人舞蹈能力，但他是公認的實力最強，聶煙和他認識，想必也知道這件事。
看來夏黎也一定是a！
“齊鈺：b。”
齊鈺點了點頭，他還沒展現出自己全部的實力，這樣的成績也在預料之中。
“陳覺：d。”
陳覺臉色僵硬，隊伍裡自己成績最差，他的眼神不由帶上幾分怨恨，卻礙於在鏡頭之下，死死的低著頭。
只是自己這麼出糗，一部分原因已經怪罪到夏黎身上。
他始終還沒忘記，宇華的人要對夏黎下手。
只要夏黎能臭，死了也算是有個墊背的。
底下卻議論紛紛：“果然是個d，剛才表演就他最差。”
“我上去也比他好啊！多好一首歌，真浪費。”
“真是毀了表演，如果不是夏黎和周洛書太惹眼了，把他的錯蓋過去了，真會害得他們輸給褚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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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覺捏緊了手，指甲都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這些話便猶如炮/彈般向他襲來。
終於等到宣佈夏黎的時間了，聶煙語氣微頓，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幾秒。
那短暫的停頓時間，像是在暗示著什麼似的。
聶煙：“夏黎……”
舞臺下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著成績宣佈。
導師卻個個心虛，不敢撐這一票不說，還只敢打壓。
聶煙輕輕到處：“初評級結果：b。”
導師中三分紛紛望向聶煙，詫異至極，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楊宣雪：“聶煙，你……！”
聶煙笑著問：“這是他該得的，宣雪有什麼想說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楊宣雪只能坐下，渾身僵硬的說道：“煙姐，我們剛才不是討論好了嗎？這個結果都是我們認同的。”
不認同也不行啊！
這裡面資歷最老的就屬她聶煙了！
其他三人只能啞巴吃黃連，默默把苦吞到了肚子裡。這事兒暫且先不說，等會兒張導那邊她就交代不了！
眾人迸發出歡呼：“夏黎這個b級，遲早會升到a，這肯定是節目組套路！我打賭一包辣條！”
“不行，我現在就已經開始期待了！這期節目播出之後，觀眾該多期待啊！”
夏黎這次得了a還好說，偏偏是個b級，肯定有許多人為他不平，為他心疼，有可能比他這個a級還惹眼了。
星娛四人團朝聶煙道謝之後，便先暫時坐回去。
錄製一直持續到晚上，眾人已是疲倦之極。
夏黎的身體尚未痊癒，錄製太久額頭開始燙人。
還好節目組貼心，早就已經分配好了房間，只待眾人入住即可。
在這之前夏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反正都是四人間，就算不幸撞上週洛書，只要不單獨相處，他也不會做什麼的。
他走到了二樓最靠裡面的那間房，人流越來越少，看來都已經住進去了。
夏黎將手放到了門把手上，轉開了宿舍門。
……室友果然是狗前任。
夏黎將門關好，淡定的走了進去：“其他兩個人呢？就只有你先到了？”
“被分配到這個房間的只有我們兩個。”
周洛書雙手抱臂的坐在床上，微微眯起眼，語氣危險而曖昧，“今天除了你，沒有人會來。”
夏黎：“……”
逃生通道呢！
等會兒，他剛才好像主動把門給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