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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欲速則不達

“臣覺得吳大人說的在理,讓國師拖著病體前往前線,只恐欲速則不達啊。”一位大臣站出來複議吳鈺賢。

“臣覺得,可以讓國師即刻出發,在路上養病,等人到了西境,病也無甚大礙了,可為一舉兩得。”有人站出來說道。

“大王,臣以為……”

“大王,臣複議……”

“大王,臣……”

“大王……”

大殿上群臣你來我往的爭討,好不熱鬧,偏燕王與羽菲都不做聲。

燕王一臉陰沉的看著殿中的臣子們,只覺得被吵的腦仁生疼,怒氣從心窩裡一點一點的蒸騰出來,面上便彷彿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烏雲一般。

羽菲低垂著頭,髮絲垂下掩住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她這樣垂著頭一動不動,卻氣勢斐然,沒有半點卑怯之態。

“夠了!”燕王大喝一聲,伸手重重的拍一下明黃的扶手,於是萬籟俱寂,上一刻還吵鬧非凡的大殿一時間落針可聞。

“羽卿,你覺得呢?”燕王陰沉沉的看向羽菲。

羽菲捻著手指,斂了面上的似笑非笑,抬頭是滿面的冷漠,“臣一切聽大王安排。”

這事只能由群臣來決定結果,她與燕王,都最好不要做決定。

若是她說,立即出發,圖謀西境兵權,意圖謀反,病癒後出發,便是妄視國危,不忠不義。

可若是燕王,立即出發,是不體恤臣子,失了仁德之名,病癒後出發,是枉顧百姓,為一人之故至西境萬千百姓與戰火之中,依然有辱仁德。

羽菲對此倒是無畏,只不過,想看看燕王究竟是何態度罷了。

“寡人自結識羽卿一來,羽卿便是心繫天下,宅心仁厚之輩,如今楚國鐵騎踏破我燕國江山,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寡人未見其景,便覺心中悲痛異常,想來羽卿與寡人,所感無異。”燕王一雙眼睛只盯著羽菲,語氣裡掩藏著深深地惡意。

“這天下與百姓都是大王的,臣既然為大王效忠,必當思大王所思,憂大王所憂。”羽菲一臉平靜的回到。

“既然羽卿如此為寡人著想,原為寡人分憂,此番西境之亂,便勞煩羽卿了。”燕王很滿意一般,面上帶了三分笑意。

言下之意,要羽菲立即出發,去西境戍關。

此言一出,涼了多少人的心。

羽菲依舊垂著眸子,拱手作揖,“能為大王分憂,臣之大幸。”

“退朝吧。”燕王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瀟灑的一揮衣袖,起身離去。

“恭送大王!”於是眾位朝臣躬著身子拖長了聲音送走燕王。

羽菲與眾人一般,拱手作揖,姿態神色都並無不妥,與往常一般的清冷疏遠,等燕王離開大殿後,才直起身子,一手負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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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繼楠轉身出去的時候看了羽菲一眼,只是羽菲看著燕王離去的方向出神,沒有發覺,洛繼楠腳步頓了頓,便往殿外走去。

吳鈺賢從他身後追上來,眉目含笑,“看起來,是只不錯的獒。”

“怕只怕,被逼成一直見血的狼。”洛繼楠面容嚴肅的說,仔細看,那尚且清明的瞳孔中,還有絲絲狠厲。

“咱們可是老對頭了,你可別,火上澆油。”吳鈺賢皺一皺眉,有些不安的說道。

“放心,只要她一天安心的做獒,我便一天不會動她。”洛繼楠冷哼一聲。

“呵,只怕還沒把她逼成狼,燕國,就變天嘍。”吳鈺賢搖搖頭,大步越過洛繼楠,腳下生風的離開了。

洛繼楠抬頭看看天,嘆一口氣,埋頭往外走去,嘴中低聲呢喃,“變天是肯定的了,就看,是變成皎皎明月夜,還是狂風驟雨時了。”

羽菲站在遠處望著燕王離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麼,眸色裡幾度掙扎,終歸平靜。

羽菲是最後一個走出王宮的,楚豪青雲朝言都在等她,目光掃過,羽菲見到一個雙手攏在袖子裡的小童。

“怎麼這樣慢?”楚豪嘆息一聲,走上前為她整理披風。

“出了一回神,便遲了一步。”羽菲眼中填上幾縷溫柔,輕聲回道。

“恩。”楚豪點點頭,然後指向那個小童,“大哥派來的。”

“先生,我家公子請您往翰林院一敘。”小童上前兩步,對著羽菲拜下,不慌不忙的說道,稚嫩的童聲卻滿是嚴肅。

“好。”羽菲點一點頭,又轉向楚豪,“楚郎,你先回去吧。”

“恩。”楚豪點點頭,上馬離去。

“猴魁,”羽菲撩袍坐在洛銘墨面前,淺閉著雙眸輕輕翕動鼻翼,沙啞的聲音帶著些愜意,低頭看過洛銘墨手中茶壺裡的茶色的茶葉,微微頷首,“刀槍雲集,龍飛鳳舞,好茶。”

洛銘墨淺笑不語,傾腕給羽菲斟上一杯,留白三分,抬手示意羽菲品嚐。

羽菲單手拿起杯子,在鼻尖嗅上一圈,才含進口中,緩緩嚥下,眉目間說不出的泰然豁達。

洛銘墨有時也看不懂羽菲,這個自詡修羅地獄中爬出來的女子,自名為鬼,卻只思報恩,滿身殺戮,卻能識寡茶滋味。

矛盾又糾結的人。

“如何?”洛銘墨見羽菲久久不言語,於是含笑問道。

“幽香撲鼻,醇厚爽口,回味無窮。”羽菲微微眯了眼睛,將手中的茶盞放下。

洛銘墨垂眸,不再言語,只是一杯一杯的給羽菲斟茶。

羽菲也不催促,泰然的坐在洛銘墨面前,一杯一杯的細品。

茶的味道鮮有濃重甘醇的,縱然羽菲更喜歡辛辣激盪的烈酒,但這並不妨礙她同樣欣賞茶的韻味,經過烹製的葉子,在滾水的滌盪下詮釋出一種悠遠的意境,叫人欲罷不能,而隨著一遍遍的沖泡,茶味變得越發寡淡,卻也更加韻味悠遠。

“頭泡香高,二泡味濃,三泡四泡幽香猶存。”洛銘墨看著寡淡的茶色,淺闔著眸子,輕聲說道。

“大公子有什麼事,可以說了吧。”羽菲雙手撐在膝蓋上,脊背筆直,這是軍營中的將士們慣有的坐姿,雙腿開的厲害,以便落下鎧甲,時日長久,即便穿著錦袍,也會不自覺的擺出這樣的坐姿,形如洛銘桑楚豪,落座之時,基本都是如此坐姿。若羽菲作為女子,這樣坐顯得粗魯無禮,但她一向男裝在身,這樣坐,倒是氣勢十足。

“難得有人願意陪我烹茶。”洛銘墨失笑搖頭,語氣卻並沒有多少失望。

“大公子若想說太子之事,羽某恐怕無能為力。”羽菲垂眸看著桌上的茶盞,“如今的燕國,只有太子一個人可以繼承大統了。”

“此事,太子自己心中也是明白的,只是不願面對罷了,左右大王還願意折騰,不如讓他且偷浮生。”洛銘墨揚手將茶壺中的殘渣倒出,垂著眸子說道。

“羽某不日便要西征,不在歸德,自然也就威脅不到洛家地位了。”羽菲抬起眼眸看洛銘墨。

洛銘墨依舊垂著眸子擺弄茶具,“如今桑兒在軍中打拼的有模有樣,父親心中甚慰,只等父親到了年紀,便要乞骨還鄉,坐享天倫了。”

羽菲抿起嘴唇,唇角崩成銳利筆直的一條線,看著洛銘墨,一言不發。

“先生還記得,為何來燕國麼。”洛銘墨沉默了半晌,放下手中的茶具,抬眸直視羽菲的眸子,輕聲問道,彷彿害怕驚走枝頭棲鳥。

“為報四哥庇護之恩。”羽菲沉默片刻後,看著洛銘墨的眸子回到。

“那如今呢?”洛銘墨再問。

“為報楚郎一世深情。”羽菲回的不假思索。

“那你今日,為何忍辱赴戰?”洛銘墨挑起眉毛,又問。

“為我羽菲不敗之名。”羽菲抬起下顎,滿目傲然。

“去留皆為己身,固然灑脫,可,狐宮弟子的初心呢?”洛銘墨目光緊緊地盯著羽菲的眼瞳,不錯過分毫的變化,羽菲面上的面具覆了大部分的表情,於是唯一可以讀出羽菲表情的,便是那雙清冷至極的

“大公子問我的初心。”羽菲極緩極緩的,在唇上綻出一朵極嘲諷的笑,“大公子可還記得自己的初心?”

洛銘墨長久的沉默,他自己的初心,恐怕在當年放走洛銘桑任其參軍的時候,便已經丟在茫茫時光中了吧,洛銘墨忽然覺得很嘲諷,像他這樣一個連自己的初心都早已丟棄的人,竟還在問旁人,初心為何物。

“也罷也罷,”洛銘墨搖頭,一瞬間竟覺得自己此時自詡豁達的心態,恍若七旬老翁知天命不可改後而生的無奈,“紛紛紅塵事,寥寥奈何心,萬法隨緣吧。”

“大公子,這世上有人安於天命,一生得過且過,有人無奈天命,一世淡泊無爭,可我羽菲,與閻王飲酒,同判官掙命,從不問天命為何,亦不思初心哪般,所行所言,皆為當下而已。”羽菲起身,理理衣袍,轉身離去。

初心?這世上幾人能一生記得自己的初心?說到底,什麼又是初心?

不過掙扎在滾滾塵世中的苦命之人罷了,談何初心呢?

第二日,大軍出征。

一萬將士在歸德城前集結,排列整齊,玄色的鎧甲在烈陽下泛著森森寒意。

燕王高坐在松木搭建的高臺上,明黃的綢幔垂下來,折射著刺目的光澤。

祭祀臺上烈火灼天,祭司穿著玄色的廣袖長袍,手持木劍,面帶鬼面,青面獠牙的木質面具綴著五色的羽毛和布帶,彷彿繽紛的頭髮。

身著白衣的巫女帶著白色的沒有任何紋路的面具,顯得極其詭異,兩人一組的抬著漆成硃紅的木質托盤,托盤上放著捆綁結實,割破聲帶的豬牛犧牲,她們熟稔而輕鬆的將這些東西放再祭祀臺四周矮了一層的案上,間距一致,朝向一致,然後抽出腰間的佩劍立在祭品的一旁,每個人都是一模一樣的衣裳髮飾,一模一樣的身高體型,加上別無二致的面具,誰也分不清這些巫女的不同,她們手持開過鋒的長劍間距相同的侍立在祭臺下,無聲而肅穆。

羽菲和楚豪並肩站在大軍之前,面容肅穆的看著祭臺上抬頭看著天空的祭司。

當灼烈的太陽移動到某個角度,大祭司突然抬手,手中猩紅的木劍挽了一個華麗的劍花。

或立或坐的排列在燕王高臺兩側的樂隊開始緩緩奏樂,先是編鐘悠遠的聲音緩緩而來,再是缶音泠泠而至,繼而絲絃鼓笙齊鳴,奏出悠遠肅穆的樂聲,在天地間迴盪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