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被嚇得躲在他爺後頭了，滿臉的“感謝我爺不殺之恩”。
老杜一看都打成這樣了，他也不好再計較他變成禿頭了。
他想想又覺得挺樂呵：“嘿，我們鎮上從來沒有那麼多小禿頭。以前長蝨子的時候我鼓勵大夥兒剃光頭他們都不剃……”
沉清秋尷尬地道：“很快就會長出來的。”
老杜摸了摸頭，道：“嘿還別說，確實挺舒服。”
沉清秋把臉扭到了一邊。
看了這麼多個光頭，老杜最醜。
看他一眼，突然覺得張大山的光頭也秀色可餐了起來。
今晚可能不用閉眼了。
老杜心情好了，跟沉清秋說了一下道路那個事兒。
沉清秋對此是一早就下定了決心。
“要真的有問題，必須得全修，這筆錢不能省。追責的事情還放在後頭。”
老杜罵了一聲髒話：“可花了我們不老少錢，這才幾年啊。”
關鍵每年還給錢進行維護的。
錢都不知道被誰撈了。
“慢慢吵”，沉清秋給老杜續了點酸角汁，“拿了咱的錢，這事兒得給我們辦好。”
老杜愣了愣：“還讓他們做？”
“找別人不得多花錢。”
老杜其實都想認了這個虧了，換別人把道路修修好。
沉清秋冷笑了一聲：“想白佔我們張家屯便宜那不能夠，我打算吵他們個終身保修。”
老杜大吃一驚：“這也能訛得回來。”
沉清秋端起酸角汁喝了一口：“自己送把柄到我手上，不幹就去坐牢。”
現在看來吃了他們的公款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沉清秋已經成功打過黃斌的官司了，現在名聲在外。
她真的能讓對方把牢底坐穿！
老杜又摸了摸他的禿頭，末了還拍了拍，發出響亮的兩聲。
沉清秋：“！”
他對他新產生的習慣性動作渾然未覺，還挺開心的。
“要是能這麼弄最好，省一大筆錢，我還不生氣。”
老杜坐了一會兒就領著石頭走了。
主要是他本來也是來找張大山算賬的，但是張大山還沒回來。
加上張小實一直在裡面撅著，石頭被嚇得要死，一直催他快點走。
生怕走慢一點他也被張小魚罰在裡面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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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大半夜的才回來，而且沒有上炕睡覺，先去了書房連夜整理資料。
沉清秋睡了一個囫圇覺爬了起來，給他端了一杯茶到書房。
“怎麼說？”
張大山道：“從材料到施工的過程肯定都是有問題的，現在還不確定是豆腐渣工程，但是肯定偷工減料了。”
他跟了一路，一直在觀察那些鑑定人員的反應。
雖然他不是專業的道路人員，但看那些人的表情他就知道在哪個部分出了問題。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今晚寫下來，明天參照鑑定人員給出的報告對比一下。
沉清秋趴在他肩上：“快搞完了嗎？”
張大山低著頭繼續忙：“還要一會兒，你先去睡。”
沉清秋醒都醒了，見他不理她，乾脆就開始擼他的頭。
張大山：“……”
“你說頭髮怎麼長得比鬍子慢呢？”
張大山道：“長啥長，我覺得光頭挺好的，回頭長出來了，你再幫我刮一刮。”
沉清秋臉色一變：“你開玩笑的吧？！”
“誰跟你開玩笑，我說認真的。”
末了他還抓著她的手親了一口，才低頭繼續忙碌。
沉清秋終於翻臉了：“你要是決心當個禿子了，以後就別上我的炕了。”
張大山放下筆，嚴肅地看著她：“你果然嫌我了。”
沉清秋裝了幾天了，死鴨子嘴硬。
張大山也看出來了，就使勁折騰她，看她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沉清秋現在也有點破罐子破摔。
她沒法忍受張大山一直當禿子！
“對，我就是嫌你了！你今天也別回來睡了！”
張大山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認真的？”
沉清秋瞪大眼睛：“認真的。”
“不讓我回去睡，那我睡哪兒？”
“家裡屋多，你愛睡哪兒睡哪兒。”
張大山道：“那睡書房怎麼樣？”
沉清秋覺得他的眼神變得有點深。
總覺得哪裡有坑？
但她還是道：“嗯！你今晚就睡書房吧。”
張大山把她抱起來，按住她的腰的手瞬間就燙了。
“行，那就睡書房。”
沉清秋：“？”
眼看他把她抱了起來往書桌上放。
沉清秋急眼了，忙不迭地伸手去推他：“不行不行，我是說你住書房，不是我！”
張大山本來是鬧她的，看她小爪子在那撲騰，又給她按下去，還覺得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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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沉清秋情急之下說了一句……
“張大山，你知不知道你的禿頭在反光！”
張大山眼睛一眯，啞聲道：“不知道，你再好好看看。”
沉清秋剛才還能擰兩下，突然就擰不動了！
遙想當年也有在廚房、柴房之類的地方發瘋的時候。
突然想起以前的細節……
沉清秋小聲道：“去，去把燈關了。”
張大山：“不。”
“去關了！萬一有人知道我們在這兒來敲門咋辦。”
張大山直接笑倒在她身上。
隔天一早葛副縣長就給老杜打來了電話。
因為沉清秋的電話沒人接……
葛副縣長問了一下道路坍塌的事情。
老杜也說不明白，這件事主要是沉清秋負責的，她和張大山對接方便。
但是跟葛副縣長肯定不能這麼說。
“鑑定員還沒出報告，不過豆腐渣工程跑不了。”
葛副縣長挺生氣的：“你們那車進車出的，道路建設一定要抓好。”
今天一早，葛副縣長已經聽了一大波嘲諷。
那些得了紅眼病的人都在說，張家屯修路修得早有什麼用，這才幾年就塌了，路都壞了。
還不如哪哪個鎮，剛修好路，啥事兒也沒耽誤。
葛副縣長聽了肯定不舒服，畢竟他天天開會都在講“要想富先修路”，並且頻繁用張家屯做例子。
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老杜道：“是，等鑑定員的報告出來我們一定好好修。”
天真的老杜還以為葛副縣長在意的只是路。
結果被罵了一頓。
……
沉清秋打著哈欠來上班了，剛進辦公室就看到一臉委屈的老杜。
他說：“道路出問題又不是我們的錯，是縣城來的工程隊啊。”
而且之前附近一帶都沒有修路的，連個借鑑經驗的都沒有。
老杜這才知道修路還能有豆腐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