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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話 不見

“何事?”

葉連翹眉心一攢,忙端了碗溫水與他:“別慌,慢慢說。”

衛策原本也要上前來拽住夏青一問究竟,見狀,卻是抱著胳膊退了回去。

他媳婦從來就不是那起遇事容易發慌的性子,有她問話,自己大可以站在一邊看看情形再說。

葉冬葵卻是三兩步從堂屋裡搶了出來,沒頭沒腦地就要擼袖子:“怎地,敢是有人去鋪子上鬧事不成?嚯,我就知,這府城也不是個清淨地!待我去瞧瞧,哪個不長眼的,見我妹一個女人守鋪,便打量著她家裡無人了?”

“好了。”

葉連翹搖搖頭,回身看他一眼:“不會有人去鋪子上鬧事的,再說……”

目光落到衛策身上:“即便是有,也還用不著你這當哥的替我出頭。”

葉冬葵一怔,隨即便明白過來。

可不是嗎?誰個不要命,會跑去府衙捕頭家裡的鋪子鬧事?怕是嫌命長!

“那……是怎麼了?為何鬧起來?”

他有點遲疑地問。

這當口,夏青將那一碗溫水喝了個底朝天,總算喘勻氣息,擺擺手:“不是的,事兒的確是出在咱們鋪子不假,只不過,是那位姓柴的公子,同蔣家姑娘的丫頭,鬧得雞飛狗跳的……”

葉連翹一陣頭疼,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她才離開不到半個時辰啊,料想應當不會出岔子,誰知偏就這麼巧,那柴北一大清早地又跑了去?

“到底怎麼回事?”

想到蔣覓雲礙著那疤不願意見人,她心裡便也有點擔憂起來:“按說,蔣姑娘同她的丫頭,該是留在隔間,不會輕易出來才對。”

“是啊。”

夏青一個勁兒點頭:“東家您離開後,蔣姑娘的確一直留在隔間裡不曾出來,還讓阿杏取了賬本,一個人默默地算,半點聲氣兒不出。可誰知,您才走了沒一頓飯工夫,柴公子便興興頭頭來了,還、還帶了一大筐好木炭……”

“木炭?”

葉連翹挑挑眉,有點明白了:“你接著說。”

“柴公子說,每次來鋪子上,都不見東家您生火盆,臘月裡,天兒實在冷得緊,也不知您是不是儉省,不願意在這上頭花錢,所以,他就冒昧給您送來一筐。是他自家用的木炭,燒起來煙沒那麼大,能比外頭買的強些。”

夏青一張臉愁得能擰出苦汁子來,將柴北的話,一個字不敢差地複述一遍:“柴公子又說,東家您可不能在這上頭省,您同他都是在藥材堆裡打滾的,心裡最清楚,女子受不得寒涼。且來咱家鋪子上的也大都是女人,大冬天的,倘若進了門,發現咱店裡冷得叫人打顫兒,興許往後就不肯來了!他便叫人立刻把火盆子生起來,還滿口稱得好半天才能暖和起來,正說著,那蔣姑娘的丫頭,就……”

講到這兒,他哆嗦了一下,彷彿心有餘悸。

“別大喘氣,一下子說完。”

葉連翹皺著眉看他,低聲催促。

“那蔣姑娘的丫頭,突然從裡頭隔間衝出來,一腳把火盆子給踹翻啦,差點燒著早間柳記送來的藥材,唬得我……然後,可不就鬧起來了?我出門前,還吵吵得不可開交,那場面真是……東家,您趕緊回去瞧哇!”

夏青總算把事情說完,顛顛兒地自己跑去堂屋又斟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

葉連翹輕輕地嘆了口氣。

蔣覓雲不喜被旁人瞧見自己,這幾個月以來,每每入了不老堂的門,便始終留在小隔間裡,絕不往外多踏一步,就連她家的馬車,也是將她送到之後便立刻離開,等時辰差不多了再來接,為的就是不想讓太多人曉得她在不老堂醫治疤痕。

柴北最近常在鋪子上出入,竟從沒與蔣覓雲打過照面,甚至壓根兒不知,很多時候他在與葉連翹說話時,裡邊兒隔間裡還有個姑娘。

他不知道蔣覓雲的存在,也就更不知道她不見火星兒的規矩,送炭來實是好意,這事兒,還真怪不得他。

只不過,到底還是鬧了起來,這爛攤子,也就只能葉連翹來收拾了。

葉冬葵等人不明就裡,卻也大概聽明白了,稍稍放心了一點,問葉連翹:“這意思,不是有人去找你們的茬兒?”

衛策則從中抓住重點,皺眉道:“怎麼那姓柴的,三天兩頭都往鋪子上去?還送炭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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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連翹哭笑不得,回頭笑睨他一眼:“你就別添亂了好嗎?何必扯這不相干的……這事兒不是作耍的,我得趕緊去鋪子上看看情況,你們都只管把心放回腔子裡,哥和嫂子且好生歇歇,阿策也回衙門吧,我自己能處理。”

說罷,將兀自惴惴不安的萬氏往屋裡送了送,隨著夏青立刻往通達巷而去。

……

夏青雖然為人少言寡語得近乎木訥,倒也有點心眼兒,頭先見鋪子裡鬧騰起來,他急著去找葉連翹,臨離開前,卻也沒忘記將門板上了一半,外邊兒路人縱使聽見些許動靜,也瞧不清裡頭究竟發生什麼。

葉連翹一路匆匆地隨他趕到不老堂門口,一腳踏入去,便不由得抽了口氣。

還真是……鬧騰得很盡興啊。

蔣覓雲並不在外面大堂,彷彿是由她的丫頭以及阿杏陪著,仍舊留在裡邊隔間,一個青衫使女叉著腰站在屋子當間兒,臉通紅,阿蓮在一旁戰戰兢兢地死拽著她,模樣像是隨時都要落淚。

柴北和他的小廝們沒有離開,坐在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前,臉色很不好看。他腳邊不遠處,是一隻倒扣的火盆,木炭黑灰鋪了一地,青石地面幾乎看不出本來顏色,他的衣襬,不可避免也沾上些許。

說起來,鋪子裡並未受甚麼損失,場面也不算太亂,可這氣氛嘛,就實在是冷到底了。

瞧見葉連翹進來,柴北先就站起身,衝她一拱手:“衛夫人,真個抱歉,在下……”

話未說完,那青衫使女已掙開阿蓮的手,撲了過來,將葉連翹袖子一扯,抽噎道:“衛夫人,是我闖了禍,不敢求您原諒,往後也不敢再來見您了。只是我家姑娘,還請您……”

“剛才不是很惡的嗎你?”

跟著柴北的一個年輕小廝氣呼呼高聲道:“這會子灑貓尿給誰看?倘傷了我家公子,你死十次也賠不起,如何?瞧見衛夫人回來了,你才曉得怕?”

“住嘴!”

柴北回身呵斥一聲,望向葉連翹:“衛夫人,我心裡清楚此事與你無干,斷不會糊里糊塗向你要交代,說來,也怪我太莽撞。嗐,今日這一場鬧,來得不明不白,我猜逢,你當是已從夏青口中得知事情始末,我卻還一頭霧水,你可否,告知我個中緣由?”

葉連翹與他對視一眼,先安撫地拍拍身畔那扯著她不放的青衫使女,意在叫她放心,然後方才擰眉道:“並沒有甚麼緣故,柴公子你一片好心送木炭來,該是我謝你才對。我不燒火盆,亦不是因為儉省,只是有這麼個習慣,上午不喜鋪子裡有火氣,所以……”

“衛夫人是在敷衍我?”

柴北聞言,便輕輕一笑:“那青衫丫頭又不是你鋪子上的人,我打發人燒火盆,你的夥計們尚且沒來攔著,與她有甚干係?若不是她突然衝出來,我還不知,原來你鋪子上是有客的。”

“我不是敷衍。”

葉連翹眉頭皺得愈發緊:“凡事總有個因由,卻並非全都能說與他人聽……”

正在這時,蔣覓雲的聲音,從裡頭隔間傳了出來。

“算了,你編的謊,連你自己都哄不過,何必?”

嗓音柔軟,語氣平穩,彷彿當中還帶了一絲譏諷笑意。

柴北一個怔忡,不自主,抬眼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這把嗓子,他方才也聽見過。

其時,他的小廝正蹲在地下點火盆,那股子暖烘烘的氣息剛剛浮出,裡頭隔間,便飄出來一個女聲。

“你,去把那火盆給我踹了。”

她說道,下一刻,那青衫使女便風風火火撲出來,果真一腳將那火盆踹到半空中。

柴北非常驚詫,這才知不老堂裡,除開三個夥計之外,竟然還另有人存在。再細想一層,這些日子,他有時上午跑來不老堂,葉連翹即使同他在大堂說話閒聊,也會時不時地往裡邊隔間去瞧瞧——難不成,她其實一直都在?

頓了頓,裡面蔣覓雲再度出聲:“那位公子,火盆是我讓踹的,不讓點火盆,也是我的主意,與衛夫人無關,你若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可去城中蔣家,自會有人與你說分明。”

“我們可不曉得什麼蔣家不蔣家!”

柴北的小廝敞著喉嚨嚷:“憑你是誰,還是先想想,得罪了京城柴家,後果你擔不擔得起吧!”

“我說話不管用了?”

柴北回頭,甩了那小廝一記眼刀,思忖片刻,向著隔間方向施了一禮:“若真個如此,便是柴某不知姑娘的規矩,冒犯了姑娘,願意當面與姑娘賠不是。”

隔間裡有片刻安靜,葉連翹趕忙搖搖頭:“原本是個誤會,說清楚了也就罷了……”

幾乎是同時,蔣覓雲也緩緩開了口。

“你要賠不是,便備禮往蔣家去,我不見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