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興和耶律隆右一起來到騎馬來到澶州城下,大叫開門。
宋軍見只有他們兩人,稟告李繼隆後,開啟城門。
兩人下馬入城,接受搜查之後,先去拜見李繼隆。
兩人把前來的意思說了一下,李繼隆立刻派人告知了寇準。
寇準則立刻把遼國使者的來意告訴了宋真宗。
宋真宗一聽大喜,自己之前一直擔心此次北上,遭遇什麼不測。
但是自己御駕親征的時候,讓雍王趙元份留守東京汴梁。
當時王趙元份問道:“如果陛下回不來咋辦?”
宋真宗無奈回答:“那就你當皇帝吧。”
如今遼國有議和的意思,也就是說這仗有可能不打了,這自然再好不過。
於是宋真宗召集來各位將官,齊聚州衙大堂,以此來迎接遼國使者。
之所以如此隆重,宋真宗也是想就此議和。
可惜看到蕭太后索要關南之地,不由心下遲疑。
其他條件都好商量,割地實在太丟人了。
李興和韓業說過遼營發生的事情之後,道:“如今兩國關係極為微妙,一個小小從舉動,就可直接影響到大局走向,請朝廷務必要斟酌而行!”
韓業道:“李兄放心,你所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如實轉告李繼隆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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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興拱手施禮,轉身離開。
韓業回到客棧,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如果此時宋真宗果真有魄力,一舉拿下遼軍。
不僅可以一雪前恥,還可以奪回幽雲之地。
但是天命難違啊!一切都是冥冥中的註定。
思慮之下,韓業昏昏睡去。
第二日一早,韓業吃過早飯,先去面見李繼隆,把李興所言告訴他。
李繼隆道:“這些我也曾想過,上次讓你帶過去呈送給官家的密信,也是此意。”
“可惜寇大人把密信呈給官家後,官家一直沒有表態。”
“如今李興也如此說,我先把這話告訴寇大人,他現在很受官家倚重,言語更有分量。”
韓業離開後,便來到北城門口與曹利用匯合。
兩人各騎一匹馬,和耶律隆右以及李興一起前來遼營。
這一趟倒是波瀾不驚,兩人順利來到遼營。
統帥蕭撻凜死了,遼聖宗雖然年紀不小,但是母親蕭太后是實際的掌權人,大事情還需要她來定奪。
故而這次前來,曹利用和韓業主要面見的人是蕭太后。
只見蕭太后和宰相韓德讓以及群臣同坐一輛車上,只有前行、後行之別,禮儀很簡單。
她命人在車下設立座位,然後在韓業和曹利用面前架起來一個木板,擺上食物,邊吃邊談。
曹利用轉達了宋真宗的意思,蕭太后則是寸步不讓,雙方分歧很多。
由於彼此都是用契丹語交流,韓業一點聽不懂。
閒著沒事,那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吧!
契丹人本是草原上的民族,木板上的食物中,烤熟的牛羊肉自然少不了。
這麼多美食擺在眼前,聞著就留口水。
韓業一開始還不好意思,後來發現雙方光顧著爭論,也沒人注意自己。
那就開吃吧!
韓業抓起一個大塊肉,放進嘴裡就嚼了起來!
真香啊!
一旦開了胃,那就好辦多了!
韓業大吃大喝起來。
等到他吃飽喝足,雙方仍舊還在爭辯。
他看了一會兒,只見曹利用面對蕭太后、韓德讓等人咄咄逼人的氣勢,絲毫不亂,據理力爭。
雖然具體聽不懂他們的說話內容,但是氣勢還是可以感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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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來充當曹大人的保鏢的。
當前看來,曹大人也沒啥危險。
畢竟是宋國使者,遼國人還指望他給咱宋真宗回話呢!
韓業看了一會兒,頗感無聊,眼皮發睏。
他張大嘴打了個哈欠,突然感到一股氣流從口中湧出,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這一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韓業頗為尷尬,笑著指了指眼前的牛羊肉,道:“果然是人間美味!”
這一個意外,也讓雙方有了一個平復情緒的時間段。
蕭太后看到曹利用寸步不讓,於是也不再強求。
他現場手寫了一封書信,讓耶律隆右與曹利用一起回宋營,面見宋真宗,再次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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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曹利用和韓業,協同耶律隆右以及李興,再次來到澶州城中。
宋真宗看到蕭太后書札,知道對方依舊對關南之地念念不忘,頗為為難。
他把寇準叫過來一塊商量。
此時李繼隆已經把韓業所講的話告訴了寇準。
寇準心如明鏡,這不過是蕭太后摸準了宋廷上下官員日久以來對遼國的畏懼之心。
故而那怕是自己身處險境,蕭太后也要嚇唬一下官家。
於是他對宋真宗道:“割地萬萬不可,幽雲之地本是中原屏障,後周好不容易奪回來關南之地,豈可輕易再送他人?!”
“當年太祖太宗為收復幽雲之地,屢次與遼國交戰,但是均功敗垂成,但關南之地始終在朝廷手中。”
“後來兩國各守邊界,如果陛下要將前朝收復之地在雙手交給遼國,恐怕將來無法面對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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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遼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主動講和,竟然還敢如此囂張。”
“陛下一旦答應,遼國只會更加得寸進尺,那時節,遼國恐怕垂涎的不僅僅是關南之地了!”
這話讓宋真宗心頭一震,更加堅定了不割讓土地的決心。
“如果可以講和,哪怕是給遼國一些財物也可以!”宋真宗嘆息道。
“陛下,財物乃是我大宋子民血汗所得,遼國侵犯我邊境,傷害我大宋百姓,豈可將國家財富窮己資敵?!”寇準道。
“依照寇卿家之見,我們應該如何做?”宋真宗問道。
“如今遼國統帥意外身亡,士氣低落,另外其大軍糧草已經被燒,其所剩糧草不多,數萬大軍日耗千萬,恐難久支。”
“只要我們拒絕和談,在澶州城中堅守不出。”
“遼軍攻城不下,糧草不多,必將進退兩難,我等令周邊城池堅壁清野,並命冀州、深州、瀛洲等地宋軍不斷出兵襲擾,斷其糧道。”
“當前楊延昭等諸將已經深入遼國境內,斷其歸路,令遼國難以出兵救援。”
“如此,不出數日,遼兵必然不戰自潰。”
“到時候我大軍追亡逐北,一舉可收復燕雲之地,長城之北將不復有王庭。此乃漢武唐宗之偉業,願陛下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