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端起的酒杯不過是辛酸的道具而已,與之擦肩而過的美麗如何婆娑婀娜。端座於花下,伸手去接飄逸的花瓣,拈在手中,掬其沁涼與幽香,看那破蛹成蝶覆成繭的又是如何開懷?無人能邂逅難遊走於這世道,只記得曾經邂逅迷離,終究只成夢境。
是誰的錯?
納妃的一個月後,宮中又多了一樁興喜之事。柳氏王妃有喜了,恰恰常洛即將分娩,便是在這些日頭了。
常洛與剎兒每日的用食都是皇后親信安排,然皇后的親信在這司木宮無非是為監視我或防瑤絲與剎兒,皇后對她的疑心是還有偎懼的。
皇上已下旨,待常洛分娩後便回營,續負八十萬調領之責。這提早的旨懿是皇后暗示我,瑤絲禍患難留,即使不出事端她也會拈造以絕後患。而真正她看好的不是一品王妃剎兒,而是三品王妃常洛。封剎兒為上無非是安慰她,要她知道她對她是信任的。這般女子,親妹妹都可利用,誰能敵?無疑是天下第一國母,縱然也會面私利也無可挑剔。
推開瑤絲房門,她正在鏡前,她驚喜不已,忙對鏡理妝。也不曾記得回皇宮我有踏進過她房門,常洛有孕也只是皇上旨懿要常去關心看望。然而,我在乎這三個女人。
“奴婢見過碩王。”
她微微屈躬,有八分是妖媚,之後,她自然的靠在我胸前,可惜,我未有情態,早無感情。
“瑤絲,本王什麼都給不了你,你何必死守本王身邊自討無趣?”
“無趣也罷,能留碩王身邊奴婢便無悔此生。”
“即刻會有人護送你回江淮,回你的江湖,或是到那找個好歸宿,那裡有千千萬萬的好男人在愛慕你。”
她猛的推開我淚流滿面,又是當日的邪惡。
“有了柳剎,我與常洛便是多餘了,只是常洛有了機會為你傳宗接代,兩個女人有張相似的臉,不過是柳剎罷了,是不是,你一直愛的是柳剎,我與常洛只是個替身,明明是常洛在先卻是三品王妃。你在江淮早就認識了柳剎,且愛上了她,她獨身千里來向你求救,你又能為她違逆皇后,這豈是一般感情所能邂逅。”
這話,多像是宮延女子的爭寵,我是王,不是皇,只是她的結論錯了。
“不錯,如你所說。”
“天下人都說碩王為碩王后的死甘願沉淪,原來碩王也是個薄情的男子。”
“那又如何,馬上回江淮。”
“不……”她淚流時的吶喊太尖銳。
正時,奪門而入的是那些廚子,皇后親信。他們先是對我恭敬參拜,之後便不由我分說的逮捕瑤絲,她拼命反抗,破窗而出,廚子們也窮追而去。
而我,卻不懂得阻止?今日瑤絲的的反抗依如當年冉瀾在小余手中無力反駁。皇后的親信自然武藝高強,瑤絲太自不量力。起先廚子們還有遷讓,之後瑤絲被步步逼至石壁下。瞬間,她被安壓跪在我跟前。
“放開。”我命令他們道,卻他們相視過後低下頭恕難從的樣子。
“放開。”我嚴厲的再次命令道,“小小御廚還如此猖狂,這皇宮還有何王法。”雖然我知道他們絕非是簡單御廚。
他們見我果真怒了,才緩緩放開,卻時,“碩王好生仁慈。”
她又步步靠近我,是在相逼,她的訊息如此靈通,可見了她心計。
“瑤絲幾經造事,本宮著實不容。”她低眉淡笑,魄力更威。
仰頭該欷覷,明顯,她對我有不忍,卻依舊是堅定或固執的面容。
“娘娘還是寬恕處理。”關憫見此懂形見跪下求情。
她嘴角暗笑,她會聽關憫勸告的。
“從輕處理又何妨,打入冷宮。”
冷宮?瑤絲不會自身自滅她也可被慘害死。
“臣認為瑤絲只是個待妾,不如促出宮去讓她自生。”
她森笑一聲,“好啊,既然碩求情。”
“謝皇后天恩,”
夜已凝黑,我早命人備好馬車,持著我的金牌出宮,不料果真在黑暗中另一人馬追之而去。卻我已將瑤絲打暈,另派馬車送入西及,讓所派送的人從此安居護瑤絲一生。皇后,你的心狠手辣不願放過她這閔兇的女子。你所追蹤的馬車是空的。這招調虎離山之計如何?
終於,常洛撕破嗓子的慘叫,我只能有房外逡巡,回想揆兒的出生,我便是就在冉瀾身邊緊握她的手,而她也是順利產出揆兒的。今日的慘叫與當日在靚宮所聽一樣。女人,可是註定要歷經生死?
常洛的難產引來了皇后,她匆猝從我身旁而過,對我的參拜都未注意,可見了她的心切。
房內更是慘叫欲破蒼天了,牙婆子出房跪趴在我跟前。
“王爺,王妃……快不行了……”宮女說著身子不停的顫抖。
與當日一樣,兩命難保。
眾人回頭見我衝進房來。床上是灘紅的血。難道,我又該害一無辜?剎兒緊抓我的手,看常洛伸手艱難的向我,剎兒便將我推前。
“常洛,昔日是本王不加強珍惜。”我此時的心在痛。
“不,碩王,今生與你曾經過便不枉此生,僅管那歲月太短暫,從此往後,常洛願碩王與……九公主能……”
“常洛……”
她已暈死過去,之後便不再醒來?這個時候暈死的女人,九死一生。突然,皇后猛一回頭。
“剎兒,剎兒有孕在身,不便見光,關憫,送九公主出司木宮遠離雜鬧。”
半時辰過後,常洛終於醒來,皇后一旁安慰、激勵。
接著,是新生兒的聲音。
“恭喜碩王爺喜得郡主。”牙婆們終於松了口氣,因為柳索之時,她已下令,若有萬一,她們都得格殺或遂出宮。她對生命如此嚴厲,以致於慈善的皇后也下死令。
皇后抱著孩子過來交給我,“大皇兄可要為郡主取個好名字。”她笑得嫵媚讓我很是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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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兒,也翎兒,皇后可喜歡?”
“這便該問你的妃子了。”她莞笑婢婷的說。
我抱著孩子走到床前,常洛息弱的雙瞳看我是深情,她的心如此易滿足,我取的名字她當然會喜歡。而皇后為上,這名字自然該是由她取,卻我知她要我取的用意也就不必推辭。而她不過是要我撫慰常洛罷了。
沒想到,冉瀾死後,我還可有我自己的孩子,卻我還能再有。
然而,今日我再次見了她的笑也是真摯的,卻依然不同剎兒笑的真純。這笑,不斜城,不傾國,只能富麗山河。而我的笑也難得有了謫美新喜。
笑過之後,她令我隨她至後花園,這兒逸靜。
“剎兒近來如何?”
“很好。”我冷淡的回答,難知她是何用意。
“這些日子為常洛與剎兒都能安心靜養起見,本宮打算讓剎兒先住楨移宮。”她見我的冷漠有些妥協了。
她又續說,“七皇姐難產剎兒就在隔壁,常洛難產她就在身旁,卻是更加鋒銳的芒光。”
我這才覺悟她的用心良苦。
“皇后相信端雲之預言,剎兒日後會相剋無數?”
“信與不信防著固然為妙,況事實中與她有牽繫便不得不讓人深思狹想。留剎兒於楨移宮情非得以,望大皇兄待常洛身子好些早日回營,以固我山河,也防剎兒多心,杜絕不必麻煩。”
她話說致此我只能遵旨連連。
“皇后,若剎兒成魔造事,下場是否比瑤絲更慘,如冉瀾?”
她遙著頭說,“不,冉瀾本宮已寬恕,剎兒若將造事,後果是不容她有緩刻的反旋之地。”
我知道,因為她怕剎兒,她怕剎兒所有的智慧她難對付。對了,同樣她是女人,為何她……
“皇后乃一國之母,國事固然分憂,卻太子之後,皇后可再要子嗣。”
她清淡一笑,“先前的大殿下,今日的碩王,不枉民眾擁戴,既然大皇兄能如此在乎皇朝,從此往後輔國教子。”
她迴避我的話題,“皇后,臣懇請皇后再要子嗣。”
她長嘆一聲後矯首蒼芎,“本宮無法再育。”
“不可能。”這一聲我說得好無禮,卻也是因太過心急。她仰首的悲傷,跚然幾步欲走。
“皇后……”我窮追在她後。
她回眸,“大膽碩王,好生無禮。”
“臣早該萬死了,卻依然想知道皇后是為何。”
“劍穿肚腹能挽回性命已是上蒼憐憫。”
我惶然跪在她身後,又是我。
她回身纖手觸我的肩,扶我起來的那一刻她臉上已無悲感,而是莫名其妙的心慰。她的美,不是絕倫,而是無倫。
“誰都不怪,為何要去怪?徜若日後大皇兄能振奮,本宮便別無憂心了,即使,即使是與剎兒**的婚姻。”這話,如翼薄冰。
而她說的是**的婚姻,不是**的情。
“可你會利用剎兒。”我肆逆的說。
“護你,是因日後你能輔助社稷,剎兒相剋無數是端雲斷言定真切。如今本宮與孃親為敵著實是拋韓非國利益在自私的為探鴻國,柳氏皇朝數千年的強盛,本宮不忍它因紅顏而落伍。”
她如此處心機慮為天下,為何我還要執迷不悟?縱然我知道她這樣做有因為凡楊。
“夜深了,臣恭送皇后。”
她與關憫越遠去的背影,如此讓人心如刀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