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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靈魂沸騰

可是那樣的鬼市我是真的不能參加嗎?感謝馮衛!那哥兒我是一定要參加了。

我在心裡暗暗較勁,表面卻裝出一副遺憾的樣子,然後問到:“前輩,你說崑崙之後,那一定是存在於圈中的吧,我怎麼一個都沒看見?”

“哎,我剛才說過,覬覦他們的‘各路神仙’是極多的,你別看現在這個世界已經走向了另外一個發展方向,但事實上,某些老怪是絕對存在的,只不過它們若想藏起來,豈是你們在世人可以找到的?況且,你們在世人中一樣也有老怪的!由此,你說崑崙之後為什麼不出現?況且,那個時候現身的崑崙人都是神秘莫測,不能判斷身份的,何況崑崙之後呢?”骷髏官兒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卻心中恍然,怪不得師父不讓我和圈子裡的人接觸,原來也有這一層的原因在其中啊。想起來,我和道心哥冒冒失失的來參加鬼市也算冒險,好在我剛才機靈。

況且師父他們一脈大多依託國家,這其中問題倒也是不大。

不過,總得來說,這個骷髏官兒還真是給了我極其有用的東西,解開了我心中很多謎題,也對未來的方向有了一個把握!崑崙授業,這個詞語是多麼的震撼,我身為一個道家人,怎麼可能不心生嚮往?

至此,我對崑崙的那種特殊感情,除了因為師父他們以外,又多了一層別的東西,那就是對道的嚮往。

如果沒有堅定的道心和目標,又何以在茫茫大道上堅持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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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交易是愉快的,我付出了一個極為能承受的代價,得到了如此重要的訊息,怎麼可能不愉快呢?

倒是道心哥,卻鬼市轉悠了一圈,一無所獲,那倒不是沒有靈藥,而是所付出的代價都太大,為輔藥付出這樣的代價不值得,道心哥的打算是,反正都要去東北老林子轉悠一大圈,到時候去採些藥也不是不現實的。

何況,鬼市結束以後,道心哥就要開始供養老鬼,那老鬼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竟然來了個慷慨大方,它今天遇見道心哥以後,竟然對道心哥說,以後也不是不可以指點道心哥一些別的秘寶,秘藥的所在。

我和道心哥蹲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我叼著煙,他叼著菸斗,就這樣交流著各自的所得,不是我們防備陳星,而是這些事情無論哪一件都是驚世駭俗,還是保守秘密的好。

在道心哥說完以後,我也把我得到的訊息給道心哥說了一遍,他激動的整個人都在顫抖,他聽到後,只是對我說了一句話:“李道良,我不管你小子用什麼手段,哪怕是仙人偷桃這種招數,你都要把馮衛打贏了。”

“我知道,咱們山字脈也不是沒有秘法,到時候,就算用秘法,我也要讓中茅術發揮出一個極大的威力,你放心好了。”我眯著眼睛說到,但我沒告訴道心哥,秘法都需要代價,這個代價我絕對會付。

而道心哥對山字脈不算多瞭解,但對我是極其放心的,他叼著菸斗只是低沉的說了一句:“真有趣,咱們師祖絕對是崑崙人,我判斷不錯的話,咱們就是崑崙之後,真是有趣啊!咱們師父竟然半句都沒給咱們透露!”

最後一場鬼市,我和道心哥都覺得沒有參加的必要了,我們怕最後一場神秘莫測的鬼市需要的又是一個天價,到時候就算有名額都參加不了,這主辦鬼市的兩個組織死要錢的德性,是很不讓人放心的。所以,能省一個是一個吧!

雖說是要省,可是在吃的方面我們確實扛不住了,那50塊錢吃不飽的飯盒,吃多幾次還不如弄個500塊錢的4菜一湯管飽呢,明天下午我有一場大戰,那吃得又豈能虧待自己?師父一直教育我,吃飽了才有氣力幹活!

這一天來鬼市在真的是休閒的一天,沒啥事兒,還能吃得好,睡得香。

但愉快的時間總是短暫,一天的時間晃眼就過,很快就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我和馮衛約定一戰的時間。

按照規矩,我和馮衛一樣的要去寫一個類似於生死同意書的申請書,為了保險起見,這份申請書我寫得分外的詳細,包括馮衛只能用一招,而我無限制。不能危及我性命什麼的都寫得清清楚楚。

那馮衛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就龍飛鳳舞的簽上了他的大名,摁上了他的手印,看他的樣子,他是信心十足,根本不在於這些細枝末節。

馮衛簽字摁手印以後,我也跟著簽字摁上了手印,接下來就是明暗兩個組織的事兒了,我們只需要等待鬥法的開始。

一個小時以後,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鬥法也就正式開始了。

我來到所謂的鬥法場,依舊是上次那個空地,可是圍觀的人群比上次還多了一些,畢竟是鬼市最後一天,很多人已經完成或者放棄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兒,按規矩必須要等到鬼市結束才能出去,當然也就樂得看這個熱鬧。

我暗想,明暗組織要不要分我一些門票,賭盤提成什麼的啊,要不是我這個事兒精,他們絕對沒這麼一筆意外的收入。

鬥法場的這塊空地很大,馮衛站在大概離我100米遠的地方,依舊是一身黑袍,揹著雙手一副高人的風範,直到一個黑衣人宣佈鬥法開始,他依舊沒有搶先出手。

畢竟他臉皮再厚,也不能厚到這種程度,對一個小輩搶先出手。

但我卻管不了那麼多了,這一次我確定是要用中茅之術,而中茅之術施術時間頗長,而且在這之前,我還要使用一個秘術,你保持你的高人風範,而我下一刻就閉上眼睛,掐了一個特殊的手訣。

這是我們老李一脈,施術特別短的一個秘術,能夠在瞬間燃燒你的靈魂力和功力,讓你施展術法的威力特別大,但我曾經說過只要是秘術就有一定的代價,施展這個術法之後,我的靈魂會在十天內內都陷入一種虛弱的狀態。

這個就解釋為,在十天內,我會從一個道士變為一個普通人,再也施展不出任何術法。

而更可怕的是,這個術法一旦施展,就沒有回頭路,在你沒結束術法之前,它會一直燃燒你的靈魂力和功力,靈魂力和功力沒有了,你就需要獻祭壽元之類的東西了。

這一戰,我只能贏,不能輸,所以,這種充滿了弊端的秘術我不得不動用。

在馮衛那邊,看見我出手了,他終於也出手了,他說過只用一招,所以我根本也不指望他這一招能有多仁慈,況且邪道中人的招數,你能指望會留餘地嗎?

我這個秘術是屬於施術時間特別短的,咒語也特別短,只是在短短的半分鐘內,我的秘術就已完成,在我睜開眼睛的瞬間,我感覺整個身體就如被投進了一炸彈一般,無聲的‘轟鳴’一聲,然後那種屬於靈魂沸騰的奇特感覺一下子遍佈在了我的全身。

當我抬頭時,我的臉出現了一種奇異的潮紅,就如同喝酒上臉了一般。

在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精氣神前所未有的強大,如果說以前的中茅術,我可以發揮出師祖一成的實力,在施展秘術以後,我有把握能發揮師祖三成的實力。

而在施展中茅術以前,我看了一眼馮衛那邊的情況,他已經出招了,在普通人看來,他就是劃破了左手的大拇指,然後伸出手一臉痛苦的站在那裡,但我在鬥法天眼開這種情況下,看見了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在天眼下,我看見在馮衛的左手上分明纏繞著一個蛇形的魔頭,在啃噬馮衛的靈魂力和血氣!

這馮衛果然陰毒,他說只出一招,而且這場戰鬥我勝利的條件就是能傷到他就行了,果然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度大方,他用魔頭這種東西,我不滅魔頭,我根本就傷不了他。

是的,魔頭不會傷及我的性命,但魔頭可以生生的把我變成瘋子或者白痴!這是一種比厲鬼還可怕的東西。

何謂魔頭?這是正道道士絕對不會飼養的東西,因為反噬力驚人,使用的代價也非常大,或是需要吞噬你的靈魂力,或是需要吞噬你的精血,更甚者是要吞噬你的生命力

在平日裡,你也不能輕鬆了,要時時刻刻用你的血氣供養。

魔頭的種類千奇百怪,形成也各有不同,最一般的情況,就是弄到各種充滿負面情緒的殘缺靈體,相互吞噬而成!

純粹的魔頭很少,很多魔頭就是一種負面情緒的集中體,而且飽含最是汙穢的陰氣,試想這樣的東西對於人的影響是多麼的大?

這種東西是害人,陰人,甚至無聲無息弄死人的最好助力,只有真正的小鬼可以超越它!

但真正的小鬼代價太大,中間有一道秘術,就是馮衛這種功力的人來施展,也不見得能成功,所以小鬼是極其稀少的,要是今天馮衛放出來的不是一個魔頭,而是一個小鬼,那我少不得要祭上壽元了。

只是看了那麼一眼,我就閉上了眼睛,應對之策已經浮現在心底,畢竟魔頭的祭祀是需要一點兒時間的,我不能判斷馮衛的魔頭是哪一種魔頭,但絕對不是那種威力很小,只是纏上你讓你倒黴一段日子那種魔頭!

厲害的魔頭,可以瞬間就讓你的心靈,大腦被負面情緒充滿,然後陷入瘋狂,而且這還不算,它還會趁機吞噬你的靈魂力,生命力諸如此類的。

那就是最高等的魔頭了,但馮衛這個蛇形魔頭的主靈應該是動物靈體,遠遠還達不到最高級的魔頭。

馮衛還在以身飼魔,這確實是對付我最有把握的一招,而我此刻從隨身的揹包裡摸出了一張藍色的破邪符放置在了胸口,魔頭說到底只是一股邪氣的集合,用破邪符當然是有效果的。

只不過,馮衛看我的動作,一絲冷笑掛在了臉上,彷彿我用破邪符來保護自己,對付魔頭只是一個笑話。

他哪裡知道,我只是要拖延時間罷了。

下一刻,我再也不管馮衛的一切行動,再一次閉上眼睛,陷入了深度的存思,開始施展中茅之術,無論如何這中茅之術的施術時間是很長的,術成我才有贏得把握!

一切都分外的順利,隱隱的,我又感應到了那股熟悉的力量,這一次我燃燒了靈魂力和功力,就連中茅之術的施術時間都變得短了些許,但願這一次在我靈魂力的支援下,能夠超常的發揮出師祖的實力。

在存思的世界裡,一切都是絕對安靜的,但在我耳邊分明聽見人群中已經響起了震天的喧譁聲和噓聲,我無法去傾聽他們到底在喧譁些什麼,但我能感覺到我的周圍一下子陰冷了起來,與此同時,一個怪異的‘咕咕咕’的聲音開始在場地中響起……

不用說,那個聲音絕對是魔頭發出來的,我保持著自己的狀態不受干擾,全身心的繼續著中茅之術,而在下一刻,在震耳欲聾的驚呼聲中,一股冰冷陰暗的氣場猛地撞到了我的身上。%

只是一瞬間,我的身體就如墜冰窖,各種焦躁,仇恨,說不上來的負面情緒瞬間就快在我心裡爆炸,此刻我正是中茅術關鍵的地方,那就是接引力量入體,這樣的遭遇差點讓我的術法中斷。

但幸運的是我在施展中茅之術前,特意觀察了一下馮衛施術的情況,提前做了一些準備,在胸口放上了一張破邪符,在個魔頭侵擾我的時候,破邪符也發揮了作用,我感覺胸口始終有一股清涼的氣場,保衛著我的神智根本不會被動搖。

這個時候急躁不得,雖然我知道一張藍色的破邪符也支撐不了多久的時間,那個清涼的氣場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但我還是保持著十二分精力的集中,讓那股力量慢慢的充斥我的身體。

如果是急躁了,一股腦的任由那股力量貫穿身體,是要傷及靈魂本質的。

“纏,纏到他認輸為止!”終於,馮衛囂張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因為此時那張藍色的破邪符終於失去了效果,我感覺到那股清涼的,護住身體的氣場已經破碎。

馮衛是何等人物,當然也透過和他性命相連的魔頭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開口吼出了這句囂張的話語,就是要提醒我認輸,另外,魔頭本就是一種負面情緒的氣場集合,這種話就好比一個導火索,想徹底的讓我神智瘋狂起來,直至崩潰。

在那一瞬間,我的確是瘋狂了,我睜開眼睛看到了第一個場景就是,那個蛇形的魔頭從我腳底而上,纏繞著我的身體,一直到胸口的位置,而魔頭那特有的充滿了邪惡意味的一雙眼睛正盯著我。

在那個時候,我有一種提刀殺了馮衛的衝動,越是想剋制越是剋制不住,越來越想把這個念頭變成真的行動。%

就在我的意志要完全崩潰的時候,一股中正圓和的靈魂力瞬間佈滿了我的身體,而我自己本身的靈魂被擠到了靈臺,是的,在藍色破邪符破碎的時候,我的中茅之術是完成了的。

只是力量有個一兩秒的適應期,而那魔頭果真厲害,只是這一兩秒,就差點讓我崩潰!

我被擠到靈臺的靈魂在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有一些暗暗的後怕。

“哼!”一聲不大的聲音響起,是我的身體發出的,但這時候已經不是我了,而是我的師祖。

我不知道施展了秘術加持的中茅之術到底會強大到什麼地步,只是在下一刻,讓我震驚的事情就發生了,我的身體竟然發出了一種強烈的正氣氣場,生生的彈開了魔頭。

氣場外放?!彈開幾乎凝結為實質的魔頭?這是何等的功力!

場中的人安靜了,馮衛的臉色也變了,他一時搞不清楚,我到底做了什麼,而那個我怎麼可能給馮衛解釋,只是說到:“這世間到底是如何邪惡之人,才會飼養魔頭這種純粹的腌臢之物,看來今天少不得要除魔衛道了。”

這句話一落下,在場所有的人更是摸不著頭腦,我何以會用這種口氣說話,而馮衛則直接吼到:“李道良,你在搞什麼鬼,虛張聲勢嗎?”

說話間,他掐起了一個手訣,那個被我氣場彈開的魔頭怪叫著又朝我撲來。

他驅使魔頭原本就在一招的範圍內,根本算不得違規,除非他放出新的魔頭,或者施展別的術法,我躲在靈臺看見魔頭飛舞而來,暗想這可能有點兒難以對付,畢竟魔頭這種東西是最難消滅的一種東西,如果馮衛靠魔頭纏住我,我中茅之術時間一結束……

但事實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太低估我的師祖了,望著飛撲而來的魔頭,師祖反手從我的布包裡摸出了桃木劍,桃木劍的劍刃劃過我的中指,一滴鮮紅的中指血流到了桃木劍上,然後被塗抹在了劍刃下。

下一刻,老李一手持劍,一手掐了一個劍指,同時飛快的念了幾句咒語,就在魔頭快要撲到我身上的時候,老李大喝了一聲‘斬’,這桃木劍就帶著不可阻擋的威勢斬向了魔頭

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人稱最難纏,最難被消滅的魔頭竟然在一斬之下,就被徹底徹底的消滅了,原本與魔頭心神相連的馮衛‘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就跟一場鬧劇似的,人們原以為會是龍爭虎鬥,就如和林良辰打那場一樣曲折的爭鬥,竟然這麼簡單,就是一斬,就斬滅了魔頭,就已經傷了馮衛。

到這個時候,我才真正的理解了什麼叫做高手過程,只是瞬間的事情。

原本的中茅之術,我在靈臺對施術的所有概念是一無所知的,可這一次,我分明得到了一些資訊,剛才那看似簡單的一斬,其實是凝聚了全身的陽氣,加持在了桃木劍上,然後咒語配合功力加持其上,才形成了那驚天的一斬。

如果是我這種菜鳥來施展,什麼凝聚陽氣啊,加持功力啊,就要囉囉嗦嗦的準備半天,而我師祖做這一切,只是一念而已,幾乎是心到術到。

“馮衛,你輸了。”在馮衛吐出一口鮮血過後,場外作為裁判的黑衣人忽然大聲宣佈到。

這一場決鬥畢竟和生死戰不同,只要一方不認輸,戰鬥就可以持續到一方身死為止,按照契約上的說明,戰鬥到了如此地步,馮衛確實是輸了。

馮衛瘋狂的大笑,然後抹幹了嘴角的血跡,對我喊到:“小子,我太小看你了,竟然自己給設定了一個一招的套子鑽了進去,但我勸你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個名額你在拿的時候最好考慮一下,是不是燙手。”

這根本就是赤赤的裸裸的在威脅我,我靈魂獻祭,動用中茅之術,借由師祖斬出驚天一劍,你一句話就想耍賴,不給名額?怕是沒有那麼便宜的好事兒吧。

我沒有回答馮衛,先是收了中茅之術,接著收了秘術,忍著從靈魂深處傳來的虛弱對馮衛說到:“是的,冤家宜解不宜結,可是也要看那個冤家是誰!你太小看我,而我是太看得起你,你根本不配讓我施展這個術法,真是太高看你了。所以,我高看的人我根本不在乎他會不會成為我的冤家,你想賴掉名額沒有可能!”

我的話剛落音,場外響起了一片噓聲,顯然是針對馮衛的,他的為人確實不要臉到了極致。

馮衛哼了一聲,對我說到:“好吧,我是勸過你了,你一定要拿這個名額,就拿去吧。但你別怪我沒提醒你,在以後小心自己的小命。”

“不勞你操心。”我淡然的說到。

——……

這是一場奇怪的決鬥,遠遠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精彩,甚至很多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什麼,我就能莫名其妙的斬滅魔頭。

但是你不能否認圈子裡高人是很多的,還是有很多人判斷出來,我可能施展了請神術,或者茅術這種對靈覺要求到幾乎苛刻的大術,所以實力得以瞬間的提升。

顧朝聞就是其中一個人,在這天鬥法結束以後的晚上,顧朝聞竟然找到了我們宿舍。

他見我面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小家夥,我勸你還是別要馮衛那個名額,那一場鬼市也不見得是你能夠涉足交易的,又何必把自己以為的安危壓上去?”

面對顧朝聞的到來,原本我們就夠驚奇了,何況他竟然還開口給我說這個。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顧朝聞,第一,我和他不熟,我弄不清楚他的來意。第二,他幫過我,我要開口直接生硬的拒絕他,我覺得不好意思。

他倒也不介意,很是直接的在我床上坐下了,我看見他的手劃過我的床單,床單上直接就是一個灰撲撲的巴掌印,這老頭兒到底是有多不愛乾淨?

好在我不是有潔癖的道心哥,否則一定會抓狂。

我和道心哥面對顧老頭兒的到來和問題有些沉默,反倒是陳星甜甜的叫了一句:“顧爺爺。”

顧老頭兒笑呵呵的答應了陳星,然後對我和道心哥說到:“你們以為我是擔心你們倆小子嗎?我擔心的是陳星這丫頭,她和你們是一起的,馮衛是看在眼裡的。馮衛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你們也不用去懷疑他的能量,你們懂我的意思嗎?為了一個對你們作用不大的名額,得罪他其實沒意思。”

其實我懂,顧老頭兒藉著關心陳星之名,是在提醒我們,得罪了馮衛以後的日子怕是有些難過,以顧老頭兒的地位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師門的變故?我們其實是沒有人照應的小輩,他怕我們因此得罪馮衛,莫名其妙的死掉就冤枉了。

可我要怎麼回答他?和那骷髏官兒交談之後,我更不可能說出崑崙一事了,這個名額也對我們重要無比,反倒是這時,陳星對顧老頭兒說到:“顧爺爺我才不怕呢,你別藉著我的名頭去提醒他們倆,想那馮衛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看他們自己的選擇啊。”

陳星這丫頭直接就把問題給捅到了臺面上,我也懶得逃避了,乾脆一咬牙直接對顧老頭兒說到:“顧爺爺,名額我真的放棄不了,況且馮衛擺明了看上我的東西,就算我躲過一次,也難保還能躲過第二次,乾脆就這樣吧。”

我這樣說,無疑是把我們這一脈擺在了一個很危險的位置,日後,很有可能就是我們5個抗拒一個組織,但是又怕什麼?老李一脈對欺負上門的人從來沒有退讓的道理,師父他們那時不也是自己成長起來的嗎?

面對我的回答,道心哥微微一笑,顯然他是贊同我的做法的,倒是顧老頭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到:“小家夥,今天下午決鬥之時,你用的是茅術還是請神術?”

“茅術。”我回答到。

“天賦不錯,靈覺強大!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既然你堅持要去那鬼市,我也沒辦法,該勸慰的我已經勸慰了,在鬼市我尚能照應你,日後希望你自己小心。”說著顧老頭兒就已經站起來,準備離去了。

我對這個老頭兒的印象不錯,見他要離去,還是很禮貌的送他,走到門口時,顧老頭兒對我說了一句話:“小子,我還能做的就是提醒你一句,馮衛這人雖說是個小人,但是驕傲張狂的可怕,加上他覬覦你的東西,一開始對付你可能不會假手於人。你如果能在這個時間內,徹底的解決這個麻煩,倒也是一個辦法。我們正道修者,雖說心懷大義,但不代表是心軟之人,難不成斬妖除魔時也要去心軟麼?你小子就是太過心軟。”

說完,顧老頭兒就走了,我明白他的意思,畢竟我和林良辰的鬥法他也是看在眼裡的,他是在數落我太心軟,往往把自己陷入了一個被動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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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提醒我,面對馮衛,絕對要果斷的解決事情。

顧老頭兒的到來只是一個小插曲,我們對此並沒有過多的議論什麼,在今天晚上12點還有一場鬼市,但也在今天晚上12點,大門就會開啟,讓人離去了。

11點多一些的時候,很多人就已經收拾好行李在等待大門開啟了,參加一次鬼市的費用不菲,只有極少的人才會三次都參加,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的人不少。

12點多一些,原本還很熱鬧的營地,不到十分鐘就變得有些冷清了,該走的已經走了,剩下的就去參加最後一場鬼市了,剩下疏疏落落的幾個人,彷彿前幾天的熱鬧就跟做夢似的。

我無聊的站在門口四處打望,心裡盤算著這凌晨兩點的最後一場鬼市,馮衛輸給了我一個名額,但自始至終沒有人來告訴我這最後一場鬼市該如何參加,難不成是要走到普通鬼市那裡去嗎?

就在我在想著這個的時候,我遠遠的看見一個黑衣人朝我走來,莫非就是來找我的?

果不其然,他走在我面前就停下來,帶著客套而禮貌的語氣問到:“李道良先生,您得到了一個秘市的名額,請問是您親自去參加,還是……?”

“我親自去參加。”我打斷了他的話,這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結果,最好這些事都一個人出面,怕得就是有心人發現,我們老李一脈都在打聽崑崙。

“那好,那請您現在就和我走吧。”那黑衣人禮貌的說到。

我有些詫異,凌晨兩點召開的鬼市,現在就出發?但是我也沒有多問,讓那黑衣人稍等,進屋去和道心哥,陳星打了一個招呼後,就同黑衣人一起出發了。

一路上,我和那黑衣人都很沉默,他只管帶路,我就只管跟著,我曾經說過這個山谷就像一顆淚滴型,鬼市就在比較深入的地方,而這個黑衣人卻帶著我一直在山谷的邊緣走。

這樣走無疑是最耗費時間的一種走法,可是我不好多問,一直這樣沉默的走了一個多小時候以後,那黑衣人跟我說:“到了?”

這就到了?我心生疑惑,這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人為建築物,靠著一面山坡,到處都是黑沉沉的,他怎麼就跟我說到了呢?

我沒急著發問,只是四處觀察著,可是那黑衣人卻拿出了在當時算是很先進的對講機裝置,說了一句:“出來接客人。”然後就對我說了一句:“我沒權力一直留在這兒,祝您交易順利。”

說完,就轉身離去了,我也沒有多問什麼,從他拿對講機我就知道了,這所謂的秘密鬼市一定就隱藏在這附近,只是這句出來接客人,讓我一頭的冷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拉來‘逛窯子’了呢。

就這樣原地等待了不到3分鐘的樣子,我聽見山坡那邊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待我回頭看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又竄出來一個黑衣人。

這也是一個話不多的傢伙,找到我之後,帶著我直接就朝山坡上爬去,我跟在他的背後,一直到走進了一個山洞的入口,我才終於知道了這秘密鬼市在哪裡!

原來這秘密鬼市就在一個天然的山洞中,在夜色下不大洞口掛了一大塊黑布,加上洞口還有植物做掩飾,要發現還真的不容易。

黑衣人帶著手電走在前方,我跟在後方,這個洞沒有任何的歪歪繞饒,就是一條直路,走了不到兩分鍾,那黑衣人對我說到:“客人,到了。”然後就轉身退守到洞口了。

而他帶我來得地方,應該是這個山洞面積最大的地方了,加上一些人工的開鑿,就像一個小型會場似的。

這一切原本平淡無奇,可是我看見眼前的場景,卻忍不住強烈的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為什麼?因為這裡並沒有任何是要交易的樣子,有的只是一張張的簡陋的床,或者說就是一張席地而鋪的席子,很多床上現在都或躺或坐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一個超大的集體宿舍。

這號稱最神秘的鬼市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我心生疑惑,往前走了一步,卻立即感覺到了一股異常強烈的陣法波動,強烈到我都有些恍惚,我是不是還在人間。

我對這個鬼市是完全茫然的,而那強烈的陣法波動更是‘嚇’到了我,一時間我覺得自己有點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樣,找個床去坐著。“本站域名就是全拼,請記住本站域名!”

可沒人理會我的茫然,也就在這時候,一個面容清俊的中年人朝著我走了過來,問到:“你是李道良吧?”

“我是,你是?”我可不記得有這麼一個熟人。

“顧朝聞是我師叔,特別指明要我在這個鬼市照應你一下,我叫谷心道,你若不介意叫我一聲心道兄即可。”那清俊的中年人笑著對我解釋到。

沒想到那顧老頭兒還真的挺照顧我的,當下我也再不推遲,雙手抱拳叫了一聲:“心道兄。”

谷心道微微一笑,算是應著了,然後低聲說了一句:“跟我來。”

我跟在谷心道的背後,走入了這個全是床的大廳,一路上我都小心翼翼,因為我敏感的察覺到了,能在這裡呆著的都是功力高強的人,至少不是我可以比擬的。

而在這一路上,不時的有人對著我投來目光,有的挺平和,有的卻極不友好,但是我本著低調的原則,只是低著頭跟著谷心道走。

一直到谷心道找到了兩張相鄰的空著的床,才停下了腳步,然後我們兩個各自在床上坐下,谷心道才小聲對我解釋到:“我在你旁邊,你到時候好跟著我,我也好照應一二。”

對這個鬼市我充滿了疑問,這時坐下以後,我才小聲的問到:“心道兄,你能不能詳細的和我說說這個鬼市,我是真的一無所知啊,而且在入門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強烈的陣法波動,就光那種波動都讓我心驚膽顫,那個”

谷心道沒讓我問完,就直接打斷了我,小聲說到:“這個陣法的事情你不要多問,這鬼市自古有之,這陣法就一代一代傳承下來了,關於這陣法的傳說很多,但最多的一個說法就是這陣法是神仙給的。”

“啊?”我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說真的,就算我相信有崑崙,認為那是一個神秘的傳道的地方,但我非常倔強的不相信有神仙,就算請神術我一直以來的理解都是請來了靈魂力強大的存在,至於上茅術,扯淡吧,誰見過那玩意兒?

彷彿是預料到了我的反應,谷心道很是平靜的說到:“你這樣也正常,畢竟你我都是修者,見識也算廣博,就沒有聽說過誰真的見到了真仙,或者見到的人也不會告訴我們吧。總之,這個陣法無須再議,一直都掌握在一個極為神秘的中立組織手上,這個組織就是每年的鬼市承辦組織,明面上則是正邪兩道的大組織分別輪流的承辦。不管他們怎麼辦,那個神秘組織會抽三成費用,當做這個陣法的費用。”

這倒真的是一段秘聞,可惜與我所求的事情關系不大,我也就當聽得有趣了,其餘倒是不怎麼在意。

至於這個鬼市,谷心道就給我說了兩句話:“你要問這個鬼市是怎麼回事兒,我也跟你講不清楚,但有兩句話我必須要和你說,第一,你若做不到魂魄離體,這個鬼市參加也了無意義。第二,這個鬼市之所以限制那麼高,那是因為在這個鬼市的交易之鬼,幾乎全是我道家的先輩,叫它們鬼修更合適。”

什麼,這個鬼市存在的全是道家的先輩?那這個鬼市存在的意義的確不一樣了,絕對夠得上稱之為秘市,但是我有些搞不懂為什麼參加個鬼市,要魂魄離體,可我還沒來得及發問,谷心道已經打斷了我的話:“你這兩天的鬥法我也看了,我相信魂魄暫時離體這種大多數圈內人都可以做到的事兒,你肯定沒有問題的。”

“是沒有問題,但”可惜我的話還沒有說話,就有一個黑衣人走到了前方,和別的黑衣人不同,這個黑衣人是連臉都遮住了,他一上臺所有人都默契的保持了安靜。

谷心道也是如此,弄得我也不好繼續發問了。

那個黑衣人一上前,沒有任何的廢話,直接就用一個無比蒼老的聲音說到:“秘室還有十分鐘就正式召開了,我說完話後,陣法就會啟動,你們也各自準備吧。”

說完這一句話以後,那黑衣人喊了一聲滅燈,然後整個山洞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接著我感覺到了比先前強烈十倍的陣法波動,那種波動讓我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我形容不出來,就彷彿自己是沉到了水裡,看見的一切都是折射的現象似的。

就在我沉迷於這種感覺的時候,我身邊響起了谷心道小聲的話語:“快點存思,讓魂魄離體,只有十分鐘準備時間,等一下山門關了,那你就白來了。”

山門?什麼山門?我根本就一無所知,但我知道谷心道不會無的放矢,於是趕緊默唸了一段靜心的口訣,片刻就陷入了存思的狀態。

之所以說圈內人大多能做到魂魄離體,很大一� ��原因就是圈內人已經習慣了深度的存思,而這魂魄離體很大一部分跟存思是有關係的,是一種大腦對身體對靈魂奇妙的掌控,沒經歷過的人很難去體會那種感覺。

不到十分鐘,我就已經做到了魂魄離體,我有些可惜,這準備的時間太過倉促,讓我綁一個繩結給身體也好啊,總覺得魂魄離體了,我不太放心。

“李道良,不必擔心你身體的事情,這個秘市是那個神秘組織直接監管的,不會允許出任何差錯。”聲音是谷心道的,忽然的這樣靈魂狀態的交流讓我嚇了一大跳。

畢竟和人說話不同,一旦脫離了肉身,那種交流是心靈上的,我還需要一點兒時間適應。

“原來是心道兄,嚇我一跳呢。心道兄,據我所知,這魂魄可不能離體太久,或是太遠,這樣交易我總有些擔心啊。”是啊,只有體驗過靈體狀態,才知道有一具肉身的好處,我發問的時候,看見這個山洞中幾乎大部分人已經完成了魂魄離體。

我身為一個道士,暫時脫離了自己的肉身,就感覺卸下了自己最強有力的盔甲一般,讓人是如此的不適應。

“不會離開太久,也不會離開太遠吧?說不定等我們醒來時,也不過才過去幾分鐘,這裡的秘市從來就沒有召開超過十分鐘的。”谷心道有一種很奇怪的,不確定的語氣給我說到。

這弄得我又震驚了,還待再問,卻看見谷心道用一種狂熱的,炙熱的眼光看著山洞的前方,喃喃的說到:“快來了,快來了”

“什麼快來了?”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但目光卻轉向了和谷心道一個方向,在那個方向具體根本就沒發生什麼,如果說特別的話,就感覺有人在那裡弄了一層水幕,讓我看著那邊有些扭曲和不真切。

這不是這個陣法一開始運行時,我的感覺嗎?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谷心道卻回答了我一句話:“那是我一生中唯一認為是奇蹟的存在,是我一生中道心不移的最大動力。”

這麼誇張?我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和谷心道一同盯著山洞的前方,這個時候山洞的前方莫名的湧來了大量的霧氣,那霧氣來得太快,瞬間就密佈滿了整個山洞,把這個山洞搞得就跟仙境洞府似的。

也就在這時,一個隱約的輪廓初現了,我一下子呆立當場,我才知道谷心道的話一點都不誇張。

而我的思緒瞬間就回到了9年前,我和師父在TJ鬼市的那個夜晚,師父曾經這樣說到:“其實對於鬼市的理解有很多,在古時候,人們常常看見所謂的鬼市,在明面上給出的解釋是‘海市蜃樓’,我想海市蜃樓是有的,但事實上是否如此,還有待商酌。”

“師父,為什麼有待商酌啊?你的看法是啥?”

“我的看法?呵呵,也許是空間交錯吧。”

空間交錯?師父,你是否早就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也見識過了這裡的鬼市,才會對我有此一說。

此時,我整個人根本就沒辦法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我此時看見了什麼?我不敢確定自己所看見的,因為我不知道一個如此清晰的山門是如何冒出來的,至於山門後的東西被迷霧籠罩著,我根本看不清楚

所以,我只能聯想到海市蜃樓,卻又想到師父跟我說的話,海市蜃樓未必是真的海市蜃樓。

我在震驚中沒有辦法和任何人交流,我也理解了為什麼谷心道會告訴我這是他一生所見的唯一奇蹟!

“道良,道良。”谷心道的聲音不斷的迴盪在我的意識當中,我這才清醒過來。

畢竟是靈魂狀態,彼此之間根本沒辦法觸碰,他只得不停的叫我,我回過神來說到:“不好意思,心道兄,接二連三的鬥法讓我的靈魂力有些虛弱,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就讓反應變慢了。”

“呵呵,無妨,這個怕不是關鍵,關鍵的原因是因為你也覺得很震撼吧。我第一次也是如此啊。”谷心道倒是看出來了,我其實是在掩飾尷尬的情緒。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谷心道卻對我說到:“山門已現,咱們快進去吧,這個陣法維持的山門並不穩定,如果不抓緊時間進去,咱們這一趟就白來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那些漂浮的人影都按照一定的秩序進入了山門,當下我也不再囉嗦,懷著巨大的好奇心和谷心道一起進入了山門。

——————……———————

我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進入所謂的山門的感覺,我只是覺得在靠近那座山門時,感覺那座山門很是巍峨,很是龐大的樣子,在山門上掛著一個牌匾,也不知道是誰在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對普通人來說很生僻的小篆文。

我自小跟隨師父學習過不少古文字,這小篆文說實在的,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難以辨認的字,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四個字的意思——容身之所。

這讓我莫名其妙,小篆的歷史已經很古老,這個山門看起來也是很古老的樣式,按說上面的牌匾所寫之字應該古樸的山門名字,就比如這個山門總會讓我聯絡起的中國神話傳說裡的——南天門。

但寫個容身之所是什麼意思呢?

可是容不得我多想,在谷心道的催促下,我只能同他一起邁入了山門,我說過我無法形容跨過山門那個感覺,要簡單的說,就感覺好似陷入了一汪水中,整個視覺,整個意識都變得模糊一片。

特別是在這一個過程中,根本就沒有時間的概念,你彷彿陷入一種清醒的沉睡,或是昏迷中,似乎是一瞬間,似乎又是永恆。

我以為這樣的感覺根本就沒有結束的一刻,卻想到清醒就像瞬間的事情,當我整個完全清醒的時候,我甚至反應不過來怎麼回事兒,一股子巨大的生活氣息就朝我撲面而來。

我瞪大了眼睛,簡直不知道身處在什麼地方,何種時代——我看見了青磚紅瓦,祥和古鎮,一條乾淨的青石街道就在我的腳下。

這是古時的江南嗎?我發現這裡的天空青濛濛的,像隨時就會飄下一網濛濛的細雨。

但事實上這絕對不是江南,也不是任何我熟悉的歷史朝代,雖然我說不上對歷史多麼的精通,可我至少還能對華夏曾有過的歷史朝代那些很有特點的服飾穿著有認知。

我不能想象,在這麼一條街道中,有穿著唐朝服飾的人,有穿著明朝服飾的人,甚至還有穿著民國服飾的人,他們是如此和諧的交融在一起,在這條街道上隨意漫步,神態平和,甚至根本無視我這個外來之客。

雖然此時的我靈魂力已經在虛弱的狀態,但靈覺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它總是在的,我只是瞬間就非常敏感的感覺到這些在街上遊走的人們,個個都靈魂力不俗!

這讓我忽然想起谷心道對我說的,在這裡的‘人’都是我道家之人的靈魂!所以,他們有如此出色的靈魂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站在這條古樸的街道上,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甚至不知道我該往哪兒走,這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商鋪什麼的,街道的兩旁只是類似民居的建築物,而街道上游走的‘人們’又根本無視於我。

“道良,這裡就是鬼市,真正的鬼市!其餘的不過是簡單的人鬼交易,算不得是鬼市,不是真正圈內的核心人根本就不會想到真正鬼市或許根本就不是這世間,只有一些古文獻才有模糊的記載,卻被解讀為海市蜃樓,這倒是挺無奈的。”谷心道不知道怎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旁邊,看來他還比我晚進入一些時間。

關於這個,師父早在很多年前就和我討論過,在這裡我並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因為人們總是覺得眼見為實,但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雙眼的局限性,而在自己認知範圍以內的事兒,就算眼見了,能當做是幻覺的,就當做是幻覺。

不能當做是幻覺的,就去強行用科學來解釋,即使這個科學解釋缺乏足夠的論據,大多的論據都只是猜測!

真正科學能證實的事情,那就能透過科學的手段應用或者再現,有誰能在一定他們所謂的條件充分下,重現古文獻中記載的海市蜃樓嗎?要知道那些海市蜃樓可不是出現在沙漠或者海上,有時甚至是出現在人煙稠密的地方。

而能‘看見’的人應該是靈覺出色的人,這是我的一個猜測。

甚至我猜測,一些海市蜃樓根本不是鬼市,或者是……我不敢想象或者是什麼,我承認我的認知也是有限的。

由於不想和谷心道討論這個話題,我就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心道兄,為什麼這裡的‘人’根本就無視我們?那我們來這應該怎麼做?”

谷心道搖搖頭說到:“具體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這個鬼市是需要撞緣的,如果在這裡,能有人和你說話,那麼就是你的緣分到了,你就可以開始你的交易,或是選擇是否交易。”

“選擇是否交易?”我有些不解,按照谷心道這個說法,那麼這個鬼市的交易是難得的,為什麼還要選擇是否交易?

面對我的問題谷心道微微一笑,說到:“是啊,在這個鬼市,如果這樣的緣分到了,你得到任何的好處,或許都不需要代價,但如果緣分未到,偏偏你又有那麼一些機緣,遇見別人和你說話,那樣給予你的好處,可能要你付出巨大的代價。”

“唔……”我有些理解谷心道話裡的意思了。

“但這個鬼市這不是真的就如此交易,這裡其實很大的,在這裡有一個巨大的市場,那裡是正統交易的地方,但你也不要以為你能在這裡買到什麼東西。”谷心道熱情的為我介紹到。

我無法想象這句話背後所蘊含的意思,那代價是要有多大,所以才會讓人無法在這裡買到什麼東西。

一時間,我有些愣神,谷心道卻對我說到:“走吧,這裡其實很大的,你放眼四望,是不是看不見我們的人?”

我和谷心道也就這樣信步走在這青石街道上,正如他所說,在這裡除了我和他,的確看不見有和我們一起參加鬼市的人。

“正是因為我答應師叔要照看你,所以和你幾乎是同時跨入山門,所以我們就恰好來到了同一個地方。但參加這個鬼市的人,幾乎都有自己的秘密,在一般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選擇和別人共同進入鬼市的。”谷心道如此給我解釋到。

“這裡很大?這裡有多大?”映入我眼簾的是那古代江南小鎮的美景,在紅牆綠瓦間,時不時就會看見桃花,杏花三兩枝,拐過一條小巷,就會看見籠罩在薄薄霧氣中的清澈流水,緩緩在佈滿了青苔的河道中流過。

這一切美得讓人窒息,卻總是有一種虛幻而不真實的感覺,可它又是實在存在的。

我很想知道,這裡到底是有多大,是多大的一座江南城?

“有多大?”面對我的問題,谷心道的表情有些怪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到:“這裡有多大,沒人能說得清楚,以我的資格,來到這裡只有兩次,但之前聽過一些交流,那個……”

谷心道說到這裡,好像不知道要怎麼去說,但這卻把我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一連聲的催促到:“心道兄,你倒是快說啊,我這被弄得心癢癢的。%”

“我先前不知道怎麼形容,不如這樣給你說幾個事實,有人跨過了山門,所在是一片連綿的山脈之上,美景就如峨眉金頂,還有古時道士開壇傳道,所講之道,意義玄之又玄,讓人不得甚解,卻又心中恍然有所領悟,所得甚大。可有人跨過了山門,所在之地竟然是一片茫茫大漠,日升日落,也蘊含著天地道蘊還有很多事實,總之這裡是一個說不清楚的地方。”谷心道組織了很久的語言,才對我大概形容出這裡有多大。

我聽聞這些就震驚了,我個人其實因為師父失蹤,去追尋所謂的崑崙,讓我遍尋不見,在內心是排斥所謂的空間說的,無奈的是,我偏偏還要去力證它,去追尋它。

這一個鬼市,按照谷心道的說法,有如此廣袤的空間,難道是在和我證明空間說嗎?亦或者,這裡的存在是心有多大,空間就有多大?暗含佛家的至理,唯心的世界,蘊含在沙礫中,在一葉中,它大或者小,在於你的心,世界的心,然後你才會看見什麼?

可是我不想吐露這份心事,只是對谷心道說到:“你說的那些人都在這裡發現了道之存在,可是我們在這普通的小鎮中,卻沒怎麼發現呢?”

谷心道笑著望了我一眼,說到:“你且放下交易的事情,靜下心來體味這個小鎮,未嘗也不是沒有天地之道在其中。”

修心一向是我的弱點,師父說過那是我的性格導致牽掛羈絆太多,不果斷,也看不透,看谷心道的表情,在心道上,他比我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我就聽他所說,暫且放下了交易,放下了崑崙,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開始細細的體味這個小鎮,畢竟我是一個修者,是一個道士,我沒辦法不注重自己的道心,即使它圓滿的可能性很小。.

就這樣,我信步走在這個小鎮,時而停留,時而沉思,在這裡,我看見了平凡,看見了普通,看見了繁華熱鬧,看見了青燈寂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忽然發現,我看見了生活或者它是紅塵,當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體會它時,我發現人生所有的軌跡,最終真的只是在平凡中求得內心的寧靜。

就如與父母的親情,你要孝,才會內心寧靜。

就如與妻子的感情,你要愛,才會內心寧靜。

就如與朋友的感情,你要義,才會內心寧靜。

就如與兒女的感情,你要責任,才會內心寧靜。

所有的感情融合在一起,到最終無遺憾,無內疚,它們就會變成一種寧靜的情緒,充斥在你的內心,最終超脫,因為你不再揹負,你已經盡善盡美的做到,這才迴歸了一個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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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還有一種寧靜必須去做,那就是你對於整個人類的善,你不負人,你與人為善,你的內心自然是寧靜而圓滿的。

這才是紅塵練心,在感情中練歸本心的真諦,不沾因果,不負人,做好自己的每一個角色……

這樣的領悟讓我一下子呆住了,我一下子明白師父為什麼說我感情太重,難以道心圓滿了,因為感情深重,難免就有執念和貪慾,就如我對曉芳,我愛她,我就會執意的想和她在一起,就算我因為一些原因,不能和她相守,那也是違背我本意的,這樣就產生了牽掛和羈絆,一顆心根本就不灑脫,何以圓滿?

我根本就不能明白,我愛她,僅此而已,也就夠了,其餘的都是形式。

我愛她,就是一種內心的寧靜,因為我的愛本就是真摯的,沒有負她也就夠了,在一起反倒是一種貪慾。

在這個小鎮,我竟然有了這樣的領悟,可是領悟是一回事兒,做到對這件事情的寧靜又是一回事。

在這裡,我看到了我心的差距,是的,就是一種差距。

看見我呆呆的站在那裡,谷心道笑著問我:“可是有所悟?”

我點點頭,說到:“是的,有所悟!忽然明白莊子為何會如此坦然的面對妻子的去世,因為他內心寧靜,已經無所負,緣散,又有什麼好看不開的?他沒負她在此生,過世也不用用一個葬禮來表達自己的牽掛與執念。”

谷心道忽然問我:“那你是否做得到?”

我搖頭,說到:“我,沒那麼灑脫。所以這也就是聖人與凡人心境上的區別。”

谷心道幽幽一嘆,對我說到:“走吧,我們已經快到那個市場了。”

我很震驚,說到:“這明明就是清淨小鎮,哪裡來得市場?”

“你以為呢?那些在山脈,在大漠中的人,又怎麼到的市場?這悟道的機會太珍貴,在這裡很神奇,就算邪道也有他們的道可悟,但是也就註定你只能呆一小段時間。高層的核心人物來這鬼市,有時也並不是為了交易,只是為了悟道。我來過一次,知道時間差不多了,所以告訴你一聲,我們快到市場了。”谷心道頗為神秘的對我說到。

我心中疑惑,也只能隨谷心道信布走去,走不了遠以後,在一條小巷的盡頭,出現了一道圓門,就像是一個普通園子的大門,但是那道門竟然和那進入的山門有著同樣的氣息。

我說不上來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但的確它就是有同樣的氣息。

我還沒來得及問什麼,谷心道已是說到:“應該就是那道門,過了那道門我們也就到市場了,看來,你我在這鬼市中皆是無緣之人,哎”

“為什麼這樣說?”我不解。

“進入市場,交易無果,也就會自動的出了這鬼市,再無機會回到這些地方。也就是說,撞見自己緣分的機會只有在去市場前的時間裡。在市場裡就是純粹的交易了,那裡就不存在撞緣一說了,所有東西都是明碼實價。”谷心道對我如此解釋到。

我哦了一聲,心中也稍覺遺憾,只能把崑崙的訊息寄託在那市場之中,畢竟這裡這麼神奇,我真的很有信心在這裡找到崑崙的訊息,儘管在這裡交易之前,那骷髏官兒給我潑了n盆冷水。

這條小巷很是冷清,但偶爾也有幾個對我們不聞不理的行人,我沒有那個信心我還能撞到什麼緣分,可是就在離那道圓門還有十米不到的距離時,一個老頭子和我擦肩而過了。

同樣是不聞不理的擦肩而過,我還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是我在這個小鎮裡遇見的很現代的一個人了,看他的穿著打扮,應該就是我師父那一輩的人,或許還早一些時候,畢竟還有一些民國的特徵,所以我看了他一眼。

然後我還是和谷心道朝著那扇圓門走去,可走了沒兩步,忽然我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那個小子,你站住吧。”

我心中忽然就驚喜非常,這裡的人是無視我們的,谷心道說過,若有人跟你說話,那麼就是緣分到了。

我一下子回頭,發現那老頭兒就在我身後看著我,表情隱約還有些激動。

而我也激動的問到:“先生,你可是在叫我?”

“對,叫的就是你,叫別人難道你能聽見?別叫什麼先生,聽著彆扭。叫我老道即可!”那老頭兒收起了激動的神色,淡定的對我說到。

“老道?”我在心裡默唸到,這裡存在的人幾乎都是道家人,叫個老道未免也太過籠統了。

見我停步,谷心道心中疑惑,畢竟我與那老道說話,他自然是聽不見的,不過他見到在那裡停步的老道,心中也明白了幾分,不由得激動的對我說到:“道良,你這小子真是幸運,別人來鬼市十次八次,也不見得能夠撞緣,第一次來就能撞緣的幾乎是寥寥無幾,沒想到你真撞到了。”

我內心也是激動,不由笑得開心,也不想虛偽的掩飾,對那老道說了一句:“老道爺,你稍等,我和朋友說幾句。”

那老道脾氣倒也平和,點點頭,揹著雙手,就在一旁等著。

而我對谷心道說到:“心道兄,那要勞煩你稍等我片刻了。”

谷心道倒也是個坦蕩君子,羨慕我的緣,卻也不妒忌,他對我說到:“等你恐怕是不行的。我是不知道這個鬼市是怎樣計算時間的。這樣說吧,如果我沒撞到緣分,發現去往市場的門,卻還是在此做停留,時間一到,我一樣會被踢出鬼市!我在這裡逗留是浪費時間,畢竟市場的好東西多著呢。我想去到市場,你也就不需要我的指點了,況且你撞到了緣分,在此停留,依然不會減少你可以呆在市場的時間,我就先行一步吧。”

我點點頭,說到:“也好,我就不耽誤心道兄的時間了,回頭我們出了鬼市再見。”

就這樣,我和谷心道做了一個道別,然後就朝老道走去,說到:“不知道老道爺叫住我有什麼事情?”

這也怪不得我嘴笨,我實在不知道撞到了緣分要怎麼交流,只得直來直去的詢問。

那老道走得是和我師父完全不一樣的路線,不是什麼猥瑣流,走得也不是顧朝聞那種路線,嗯,邋遢流!

他倒是生得高大,五官看起來頗有威嚴,整個人非常的有氣勢,如果非要比較,我倒是比較傷感的想起了我那已經過世的李師叔,他就是這種氣勢的人。

面對我的問題,那老道沉吟了一會兒,說到:“跟我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