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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見鍾情

“真的很難選擇啊,關凌很好,很好”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道心哥。

“怎麼?是後悔插入別人的完美愛情了?”我問到。

“沒有啊,陳星第一眼見我心跳,我第一眼見她,何嘗不是有特別的感覺?若不是如此,就算她再優秀,我愛上她也不會那麼快吧?”

“真沒道理,還兩個人同時一見鍾情呢!”我說到,可是心裡卻老是想著曉芳,想著那一句,相識非偶然,一見已相牽,我自己又何嘗不是?

“沒道理也好,有道理也罷,她已經走啦。”

“那下輩子還想遇見她嗎?還是把機會讓給關銳?”

“能一見鍾情的人,是多少世的累積啊,我和陳星才是下輩子要在一起的人,我不會讓給任何人。我我只想早一點見到她,給她關銳給她的溫暖。”道心哥認真的說到。

我詫異的望著道心哥,而道心哥卻認真的對我說了四個字:“只多不少!”

上午10點,我來到了劉師傅的家裡,在今天我是答應幫他施展秘術的。

道心哥留在了賓館,或許他沒有什麼心情去遊玩,但還是答應我等到慧能醒來,帶他到處去逛逛,我想慧能是佛門弟子,修心的境界應該比我都高了不止一籌,但願藉著遊玩之名,慧能能跟道心哥帶來安慰,撫慰一下道心哥內心的傷痛。

在那棟小樓裡,關來娣的家人一早就在那裡了,關來娣也在其中顯得有些傻乎乎的坐著,至於劉師傅我是第一次看見他下樓,見我來了,他柔聲說到:“來娣,道良,跟我上樓去吧。”

關愣子一聽,一疊聲的催促著關來娣快點上去,他應該知道了,這一上去,是兩年見不到女兒,可他那樣子,根本就不在乎,因為劉師傅是承諾事情成功之後會給他們五十萬,他等著要錢。

而那個婦人的眼睛紅彤彤的,顯然她是捨不得和擔心關來娣的。

至於另外的幾個小孩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沉默著走在了前面,說實話,我根本不想多看關愣子一眼,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討打的人,我怕我剋制不住想抽他一頓的衝動。

關來娣在劉師傅叫她以後,有些呆的‘哦’了一聲,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她站起來,竟然沒有在關愣子的催促中慌著上樓,而是把每個妹妹都摟了一下,說了一句:“姐姐不在,你們要聽媽的話啊。”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關來娣表達自己的心中的意思,那一瞬間,我有些恍惚,覺得關來娣或者不傻?但誰知道呢?

關來娣跟在我和劉師傅的身後,有些怯怯的,然後我們進到了劉師傅女兒的房間,這是關來娣第一次來這裡,而我是第二次。

劉師傅的女兒在房間裡沒有發出任何的聲息,估計劉師傅在事前已經做了處理,而房間除了那一張床,傢俱早已被搬空,難道是如此虛弱的劉師傅做的?我搖搖頭,沒有就這個問題多想。

整個房間裡畫著一個巨大的陣法,幾乎佔滿了房間的所有位置,而劉師傅已經佈置好了法壇,法壇就在陣法的中央,這是一個複雜的大術,開壇佈陣就必須的。

因為此術是逆天之術,上表天聽是一定的,光是這個過程就會耗費很久的時間。

關來娣怯怯的站在房間裡,劉師傅對關來娣說到:“去那邊躺下吧,不要害怕,你會逐漸的睡去,當你醒來時,你還是你。”

關來娣乖巧的沒有多問,而是依言去到劉師傅女兒躺那張床上去躺下了,或者她是忍不住好奇,側頭看了一眼,然後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驚恐,然後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始終沒有叫出來。

這女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好,至少我第一次看見,是狼狽到吐,可她只是驚恐的捂住了嘴。

劉師傅嘆息了一聲,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瓶,那個小瓶我認識,就是上次讓他女兒陷入昏睡的那個藥瓶子,他走過去,而關來娣低聲說了幾句,然後也把小瓶放在了關來娣的鼻子邊上,只過了一小會兒,關來娣就陷入了沉睡。

做完這一切,劉師傅暫時離開了這間房間,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之後,拿了兩套道袍,兩頂混元巾,兩雙十方鞋,對我說到:“換上吧,這屬於大術,至少衣著上也得正式。”

其實,說起來,我和劉師傅都不是什麼大脈正統,在穿著上沒有那麼講究,混元巾是道家九巾之首,但多半是全真道士穿戴,我們嚴格說起來,其實應該算做茅山道士,該穿戴的是莊子巾,但這是為了正式穿著,對上天的尊重,倒也沒那麼講究。

這兩身衣服很是普通,不像師父留給我的一套衣服,上面暗含法陣,對施術有所輔助。

穿戴完畢以後,劉師傅開始了漫長的上表天聽,透過一次次的禱告,祈求得到上天的同意,其實秘術是開始繞開這一過程的,秘術有很多種,說起來就是暫時‘欺瞞’天聽天視的,但劉師傅說過,為他女兒,要把此術的影響縮減在最小,不準備繞過這一步。

但最多,他也就能上表九次,九次若然不果,他也只能忍著因果,進行這一套秘法。

上表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這過程中我也不敢有絲毫不敬,老實端正的站在法壇之後,靜靜的等待。

天道給予的什麼結果,會透過手中的聖碑得到答案,而所謂聖碑是兩個月牙形的角制物,它透露的資訊不會太多,只會透過吉凶告知答案。

一連七次,劉師傅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兇,這是天道不允的表現,在第八次的時候,劉師傅雙膝下跪,在唸完禱文以後,動情的說到:“我只求上天能成全我兩年父愛,我願一人揹負十世因果。”

一人揹負十世因果?我心裡一驚,而劉師傅又一次摔出了聖碑,這一次得到的答案,終於是可行了。

接下來就是正式的施術,這種術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偷樑換柱般的邪術,具體的過程我不願意詳細的去回憶,而大概就是先用秘法喊出兩個生魂,一個生魂收於劉師傅事先準備的陰器,而另一個生魂則佔據關來娣的身體。

這中間最關鍵的地方就是喊魂術,畢竟是喊出生魂,而不是亡魂,容不得一絲紕漏。

當初陳星的亡魂在這裡,劉師傅是萬萬不敢施展此術的,因為陳星的亡魂會不由自主的被叫來,這樣會引發混亂,簡單的說,雖然屋裡的大陣就遮蔽亡魂的一些作用,但是那麼近的距離之下,劉師傅不敢打賭。

而且這個術法還有更多的忌諱,就比如度就是十分重要的,度過了,一個清醒的人的靈魂都會被喊出來,而昏睡著的人的靈魂則會被震傷,度小了,則根本喊不出來生魂,而我的靈覺,就好比一把尺子,一直在幫劉師傅丈量著這個度。

我曾說過,這是一場大術,我說來簡單,但這其中動用的術法就很多了,只是不能詳說,在這場大術完畢以後,已經從上午十點,到了晚上八點,整整10個小時。

成術以後,劉師傅整個人就像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全身汗水淋淋,顯得分外虛弱。

而我一直使用著最高的靈覺,整個人也頭痛欲裂。

只是過了一小會兒,躺在床上的關來娣醒來了,她坐了起來,臉上再也沒有那種呆呼呼的表情,眼神也不再是愣愣的了,雖然她的五官沒有變,但這些神態已經證明,此刻關來娣已經被換了一個靈魂,她現在真正的身份是劉師傅的女兒。

劉師傅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激動,而床邊上坐著的那個關來娣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的開始活動自己的身體,摸自己的臉,甚至不在乎我一個男人在房間裡,掀開衣服就看自己的身體,弄得我只好轉過頭去。

就這樣,她激動了好一會兒,忽然動情的對劉師傅說到:“爸,這是你做的嗎?我以後可以這樣活著了嗎?”

劉師傅欣慰的點了點頭。

“真好,真好!”劉師傅的女兒一下子跳了起來,甚至難掩情緒的激動,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她大聲的說到:“我要吃很多好吃的,我要像電視裡的女孩子穿漂亮的衣服,我要去旅遊,我要”

劉師傅帶著笑容,都一一的應承著!

而我看著狀若瘋狂的劉師傅的女兒,心裡不禁想到,健康是福,可能只有失去過的人才知道它的珍貴,很多人對自己的命運怨天尤人,可他們哪裡知道,自己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就是最大的福分?

看看劉師傅女兒的興奮吧,她此刻忽然擁有了健康的幸福哪裡是別的幸福能替代的?這是最大的幸福!

但我心裡也隱隱有些擔憂,我發現劉師傅至始至終沒有說過兩年的事情?

此時,劉師傅的女兒已經結束了最初的興奮,有些厭惡的指著床上自己那具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機的身體說到:“把這個處理了。”

那聲音沒帶一絲感情。

這樣的女兒可能讓劉師傅有些尷尬,望向我的眼神是讓我理解。

我當然可以理解那具身體給她帶來了多少的痛苦,也明白這種忽然健康了的感覺,就如一個在監獄裡長期服刑被釋放出來了的犯人一樣,肯定是有一種極度的興奮。

我無權去指責別人對自己曾經身體的態度,雖然這個說法有些怪異。

“沒事兒的。”我理解的對劉師傅說到。

劉師傅帶著一些歉意對我說:“去那間屋子等我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對你交代。”

“嗯。”我點點頭,轉身欲走,卻不想被佔據了關來娣身體的劉師傅女兒叫住了。

她眉眼間帶著一些飛揚得意的問我:“我這裡沒有鏡子,你跟我說,這張臉好看嗎?我還沒有談過戀愛,可羨慕電視上那情情愛愛的了,你談過戀愛嗎?”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尷尬,什麼意思?

劉師傅的老臉掛不住,覺得他女兒對一個年輕的,陌生的男人說這種充滿暗示性的話,是他的思想有些不能接受的,他忍不住呵斥到:“說什麼呢?不要說了,爸爸希望你穩重一些!””“

我可以理解劉師傅女兒那種感覺,一旦擁有了健康,就感覺自己全世界都擁有了,我儘量禮貌的說到:“這張臉很清秀的。”

可是劉師傅的女兒或許沒有被劉師傅用這樣嚴厲的口吻教訓過,一下子就發怒了,她用尖厲的聲音吼到:“不是我要活的,是你強逼著我活下去,現在我好了,我忍受了那麼多年,我想要說什麼,做什麼,我就要由著自己,大不了你弄死我啊!”

這顯然是一種壓抑的過後的瘋狂,我覺得劉師傅挺尷尬的,乾脆轉身走了出去。

只是在走出去的時候,我依然聽見那尖厲的聲音在說話:“這穿的是什麼啊,給我錢,我要買漂亮的衣服”

我不想再聽下去,其實我知道她可憐,她以前的那種痛苦絕對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所以我讓自己不要討厭她此刻的張狂,因為她現在也可憐,她父親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換來的不過是她兩年正常女孩兒的生活。

坐在那間陰暗的小屋,我捏了捏額角,這樣能稍微緩解一些頭疼,接著,我點上了一支煙,有些感慨,很多人都以為自己的生活平凡,可回頭看來,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個故事,正是由這些平凡最終構成了不平凡。

時間在流逝,歷史在前進,我們現在的生活,放在五百年以前,就可以讓古人驚呼,這是神仙般的生活吧?

那五百年後呢?能不能有玄學發揚光大的一天?也讓今人驚呼,那個時候的人們的心就純淨瀟灑的如神仙一般?

吐出一口煙,我就笑了,我承認,我想多了。

我整整等了劉師傅十分鐘,他才出現,他女兒的恢復雖然鬧出了一點點不愉快,可我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劉師傅彷彿精神都好了很多,頗有一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狀態。

“讓你見笑了,珍夢有些失態了,我剛才讓她下去,假裝了一下關來娣,給關家人打了一個招呼,說是兩年之內就跟著我了,讓他們別掛心。不過,那關愣子不在乎,一疊聲的催我拿錢,要現錢,給銀行卡都不行,倒是那婦人,還一副放了心的樣子。”劉師傅一說就是一大堆,顯然他此刻的心情也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

珍夢?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劉師傅女兒的名字,珍貴的夢想嗎?我從來不懷疑劉師傅對他女兒的愛,我問到:“為什麼不給你女兒說只有兩年的時間呢?”

劉師傅楞了一下,然後才嘆息著說到:“第一,她才能正常的享受生活,我不想說出這個真相打擊她。第二,這第二嘛你知道的,這麼多年陰暗壓抑的生活,珍夢這孩子,有一點,有一點”

劉師傅有些說不下去了,畢竟是他的女兒,我猜測他不想用偏激極端這樣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女兒,為了不讓劉師傅尷尬,我揮揮手說到:“好了,劉師傅,你不用說了,我能理解。”

面對我這種態度,劉師傅感激的笑笑,然後很認真的對我說到:“但是你放心,兩年後,我會帶著她一起走的,我會完成這個術法,只是”劉師傅拿出那個極品的陰器遞給了我,然後望著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收下了那個裝著關來娣魂魄的極品陰器,說到:“這也是我的因果,這個我會好好收著,守著!兩年後,關來娣的回魂就交給我吧。”

“謝謝你,我將盡我所能的幫助你,真的。”劉師傅第一次用感激的眼神望著我,他是在承諾在崑崙一事上,他會不遺餘力的幫助我。

或許比他事先承諾我的更多!

“劉師傅,謝謝你。”這也是我真誠的說的,其實我在想,如果不是劉師傅有他女兒這個牽掛,他會不會也踏上尋找崑崙之路呢?畢竟他也是崑崙之後,而且不像我們一脈,到了我們這一代,所有的訊息都被嚴格的封鎖了。

“不要謝我,你這個小子讓我喜歡。三天,三天後的上午我在這裡等你,好嗎?我需要整理一些資料給你,這是其一,其二,你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就比如明天要去銀行取錢給關家,他們要現金。還有就是我女兒的身體”

是的,取錢給關家倒也罷了,劉珍夢以前的身體確實是個麻煩,不過劉師傅在此經營那麼多年,他的人脈關系也是可怕的,我相信他是有辦法的。

按說,事情到了這裡就算完了,可我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我忍不住對劉師傅說到:“劉師傅,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拿五十萬出來,是真的全部給關愣子嗎?我不喜歡他!你知道這件事情付出代價的是關來娣。”

“我的錢不算多,但也不少,幾百萬總是有的,對於這次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小氣,其實我是預備了一百萬,這50萬是給關家的,他們要怎麼用,我其實管不了,我只是悄悄吩咐了那婦人,我會把大部分給她,讓她留著為孩子打算,她聽與不聽,這個”劉師傅輕聲的說到。

我明白,有一種人,你只能這樣形容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畢竟是自己的命運,旁人是毫無辦法的!

“至於另外那五十萬,等兩年後,我會給關來娣!或許,給她更多也說不定。在某種意義上,她也算我半個女兒了。”劉師傅這樣對我說到。

我點頭,這樣的處理方式是最好的。

“道良,關來娣有些傻,她的命格和我女兒何其相似,我看到她,就如看見我的女兒,我希望你能照顧她,在以後!”劉師傅認真的對我說到。

我站起來,也對劉師傅說到:“其實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從某種意義上,我也欠了她兩年的生命,為了我自己的私心,想找到師父,我們三天後見吧。”

走出了劉師傅的家,已經是夜裡九點了,這個時間原本應該是漫天星光的,可惜,我已經忘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城市裡已經不容易看見星星了。

開車行駛在大街上,那種屬於夏季的特有的燥熱氣息撲面而來,我卻沒有使用空調,只是放下車窗,任憑這熱風拂面,在街上那麼多三三兩兩的行人,每個人的背後又是一些什麼樣的故事?

紅塵練心,這幾天經歷的別人的故事太多,讓人留戀紅塵的時候,又感慨紅塵的苦澀。

可最應不捨是人間,我的心境從來都只有這樣的高度,我只是覺得無論有多少的苦澀,當人間的萬家燈火亮起的時候,這些點點的溫暖,就會撫平我內心的傷痛,那些燈火,就是人間溫暖的最好證明。

我願一世能獲得那樣平凡的幸福,在燈火的背後,是我師父和父母的晚年喜樂平安,我與我的妻子恩愛平淡

三天的時間我都在陪伴著慧能,這小子從學校出來,也少了兩位老師的限制就跟出籠的小鳥兒一樣,飛得那叫一個歡快,每天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纏著我給他買衣服。……

買衣服給慧能我肯定不會捨不得,但我們每次都會爭吵,我實在是對那些大褲襠,大褲腳的褲子欣賞無能,也對那些花花綠綠的衣衫鞋子本能的排斥,可最終輸得一定是我,我經不起那小子磨。

在這三天,道心哥也恢復了正常,溫文爾雅的笑容又重新掛在了他的臉上,他很平靜,但話很少,只是不再喝酒,我沒有去問他是真的放下,還是假的放下,我知道一些傷痛需要時間。

第三天的早晨我要去劉師傅那裡,慧能要道心哥帶著他去逛街,這小子比女人還愛逛街,然後他們倆就坐了我的車。

在車上,我們商量著吃什麼早飯,因為慧能是吃素的,原本說好的豆漿,油條,只是路過一條街道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家早早開門的蛋糕店,估計正在烤制蛋糕,香氣竟然瀰漫了半條街道。

我停車在街邊,對慧能說到:“等著,哥去給你買個蛋糕吃。”在我的記憶中,慧能最愛吃的就是蛋糕,不過那麼多年,我已經忘了這件事情,今天蛋糕的香味又讓我想起了這一茬。

可我的話剛落音,我就後悔了,我一下子想起在那個時候,有個小家夥哭著對我說,他再也不吃蛋糕了。

難道是時間過得太久,我已經忘記了那麼多具體的傷痛,心裡只剩下找師父這個念頭了嗎?

果然,我還沒來得及收回這句話,就聽見慧能平靜的聲音從車子後座傳來:“哥,我不吃,我一聞那味兒,我就想哭。”

我沉默著啟動了車子,一時間,車上的三人都有些傷感,彷彿又回到了五年多以前的竹林小築,我們失聲痛哭,沉浸在悲傷中的歲月。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道心哥,他對慧能說了一句:“其實也不關蛋糕的事兒,想吃就吃吧。你是佛門中人,修心的要求比我們這些道家人更嚴格,不要因此有了執念。”

慧能說到:“我也知道不關蛋糕的事兒,可我怕我吃了蛋糕以後,回頭一看,又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

我至始至終沒有說話,這心傷真的會牽連到許多事情,就如這麼多年,我一次也不敢回竹林小築。

————……——————

我再一次來到了劉師傅這裡,至於道心哥和慧能已經去逛街了,畢竟時間過了那麼久,我們已經學會了,每當難過的時候,就立刻調整自己的心情。

整棟樓裡只有劉師傅一個人,我坐下之後,出於關心問了一句:“劉師傅,事情都搞定了嗎?你女兒呢?”

“事情解決了,至於珍夢逛街去了,這些天她總是閒不住,她覺得這房子太壓抑了,問著我買房子呢,說是想住在繁華的地方。”劉師傅無奈的笑著說。

“那你買嗎?”我很好奇,只有兩年的時間,劉師傅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買啊,只要她開心,只要我能承擔,我就會為她做。”說起這件事,劉師傅的眼神中盡是柔和的寵溺,我相信劉珍夢要星星,劉師傅要是能辦法,都會去為她摘。

可是這樣的寵溺,好嗎?我微微皺眉,可我不能對別人的家事指手畫腳的。

頓了一下,我問到:“劉師傅,現在可以給我講講崑崙的事情了嗎?”

劉師傅笑著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本子,遞給了我,說到:“在講崑崙的事情之前,我要先給你這個,這是我這幾天整理出來的,你師父的人脈關系,仔細看了又看,應該是沒有什麼遺漏了。”

我拿過本子,翻開了一頁,在這上面確實是很詳細的訊息,不僅提供了人名,年紀,住哪裡,還有與我師父關係的描述,這的確是對我很有幫助的。

但是這裡不是詳細看這個的地方,我只大略掃了一頁,就把本子放下了。

而劉師傅則給我解釋到:“這裡面有好幾個人都不好找到,他們的層次在我們修者界,應該都能稱呼為地仙了。可能你真的要去到崑崙,最重要的線索在他們身上。”

“那你給我的線索呢?你不說你的線索才能登上崑崙之路嗎?”我有些疑惑。

“那是當然,我不會欺騙你。只不過,我的這條線索,不確定性太多,要辦到也很難,如果有一天這條線索,你追尋無果,你可以試試這些人脈。”劉師傅如此對我說到。

“我會的。”其實如果可以,我是不想去找這些本子上的人的,畢竟他們都是我師父認識的人,我不想去麻煩他們,這其中的原因,一是為了維護師父的面子,畢竟徒弟找自己的熟人朋友幫忙算怎麼回事兒?第二是為了保密師父失蹤的事兒,畢竟崑崙之後這個名頭在圈內太危險。

“那好吧,我就先給你說八個字,這八個字就是我給你說的最重要的線索,那就是欲尋崑崙,先找蓬萊。”劉師傅很是嚴肅的對我說出了這八個字,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我瞪大了眼睛,我認為劉師傅是在開玩笑,一個崑崙就已經夠讓人頭疼了,怎麼蓬萊也冒出來了?蓬萊不是傳說中的仙島嗎?我在哪兒找去?

我的表情顯然出賣了我,劉師傅嘆息一聲說到:“別被傳中迷惑了雙眼,有時傳說剝開了外皮,也不是那麼神奇的!我祖上曾經就說過,要回崑崙,最捷徑的辦法就是如此,先找到蓬萊吧。”

“可是蓬萊我要怎麼找?”是的,我也贊成不要被傳說迷住了雙眼,崑崙既然都有可能存在,蓬萊又有什麼不可以存在的?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對蓬萊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瞭解,比對崑崙還不如。

“具體是這樣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那麼一個傳說,我們國家發現了好幾次神秘的浮島,可是用先進的科學儀器卻又探測不到!它們偶爾會出現,但消失的也突然,原本這個訊息是絕密的,之所以有幾次會流傳出來成為傳說,是因為它們被普通人看見了,訊息也就流傳出來了。”劉師傅淡定的跟我說到。

那個時候的網路是才興起不久的時候,資訊遠遠沒有現代那麼發達,傳說的流傳度也很地域侷限,顯然這些傳說我是沒有聽說過的,只是我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如果說浮島的話,它和飄渺虛無的崑崙比起來,確實要現實的多,我不確定的開口問到:“劉師傅,你的意思是說……?”

“對,我的意思很明顯,不要被傳說矇蔽了雙眼,那浮島就是蓬萊。”劉師傅堅定的對我說到。

“可是,我該如何去尋找那些浮島?你又怎麼能如此的肯定?”我微微皺著眉頭問到。

“我能如此肯定,是我的父親告訴我的,這是我們家世代流傳下來的秘密,因為我告訴過你,我們祖上是崑崙人,這個訊息的源頭就是來自於他。至於如何尋找浮島,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你,你恐怕要在江河湖海上耗費半生的時間了,可能會沒結果,可能幸運的話,幾年你就可以有結果了。”劉師傅如此對我說到。

“但問題是,全世界那麼廣闊的海洋,那麼多河流,我總要具體的有個線索吧?”我皺眉說到。

“當然,我不會讓你那麼盲目的去尋找,線索我也會給你。”劉師傅微笑著對我說到。

不得不承認,劉師傅這裡得到的線索,是那麼多年以來,我得到的最有意義的線索,我終於為未來的崑崙之路,找到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劉師傅不是一個含糊的人,說是要給我提供線索,便馬上有所行動,他從抽屜裡掏出了一張地圖,擺在了我的面前。

我其實比較疑惑劉師傅的抽屜會不會就跟那些苗女似的,是叮當貓的抽屜,怎麼什麼東西都有?但目光卻被那張地圖所吸引了,我很想知道那是一張什麼樣的秘密地圖。

但是我只看了一眼,便對那張地圖沒有了興趣,那只是一張很普通的世界地圖,如果說有什麼特點,無非就是它鋪開比一般的地圖大上那麼一些,上面的標識更容易看得清楚一些。

劉師傅在我面前擺一張世界地圖是個什麼意思?

但我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什麼焦急,因為我相信劉師傅不會做莫名其妙的事兒,他一直是一個挺有效率的人。

果然,慢慢的擺好地圖以後,劉師傅從桌上的筆筒上拿出了一支紅筆,開始在地圖的一個又一個地方畫起了圓圈。

很快,一張地圖就被他勾勒了二十幾個地方。

不過紅圈有所不同,有些是單重的紅圈,有些是雙重的紅圈。

畫完了以後,劉師傅仔細盯著看了半天,才滿意的放下筆,指著其中一個雙重紅圈對我說到:“這雙重紅圈代表浮島曾經出現過的地方。你仔細看看吧!”

我一眼看去,在地圖上雙重紅圈標識的地方有十幾處之多,而且並一定是在華夏的海域內,世界大部分的地區的海域都有出現,只不過集中出現在東亞,特別是華夏的會比較多。

我仔細看了很久,才抬頭對劉師傅說到:“劉師傅,這其中沒有什麼規律啊,除了在華夏出現的特別多。但為什麼世界各地都會有,蓬萊仙島可是我們國家的傳說啊。”

“你的眼光不能那麼侷限,或許我們中國叫它蓬萊仙島,國外另有說法呢?你知道16世紀末,西方開始了大航海的時代,你如果有興趣,可以找找海盜的後裔,或者找找那些航海先驅們的後裔,聽聽他們的說法,聽聽他們祖上傳下來的故事?”劉師傅微笑著對我說到。

此時,我對這個風乾橘子皮一般的笑容已經沒有半分的抗拒了,我很習慣。

劉師傅的話讓我摸著下巴開始思考,好像很有趣的樣子,我在此刻忽然有一種覺得自己生命的時間不夠用的感覺,其實我哪有時間去收集這些資料。

劉師傅單手敲著桌面,然後說到:“我們劉家自從得到崑崙傳承後,也曾有過輝煌的時候,在那個時候家裡人丁不薄,有先祖熱衷於修煉的資源和能帶來方便的權力,自然是往國家靠攏,也有先祖如閒雲野鶴一般,一生在求道的時候,也盡力去追求一些存在的證明,你要知道華夏為東方大陸的代表,華夏有崑崙,而西方不是也有亞特蘭蒂斯嗎?”

“你的意思是?”在那一瞬間,我發誓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我的意思很簡單,這些浮島出現過的地點,就是我家世代先祖得到的秘密的,可靠的資料。其實我家族對很多神秘的事件,都有一些秘密的資料。無奈你也知道盛極而衰這個道理,我家的人丁越來越淡薄,到了現在,這個曾經在隱秘的世界裡輝煌過的劉家,還有兩年的存在時間了,我常常在想,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家是違背了崑崙傳道的本意,才落得個家族凋零嗎?”劉師傅的語氣有些傷感,這是我第一次發現他除了他女兒之外,還有在意的事情。

同時,我也為這一支崑崙之後感到傷感,兩年後,劉師傅會和他的女兒同時‘而去’,那個時候也就宣告了這個家族的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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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我們沉默無語,劉師傅的眼神中先是傷感,而後竟然漸漸平靜,他說到:“罷了,盛衰豈由人,終究不過是浮華一夢,生前的羈絆!不得大道,縱有千般好,也是徒添傷感”

我不知道如何評論,只是低頭沉默,劉師傅說的有些消極,可也說出了一個真理,身死之後,生前百般風光,也是南柯一夢,終於與自己再無關係,除非能跳出輪迴。

雖然一直有輪迴一說,做為靈體的終點,但事實上,沒去走過一遭,始終心底還是沒譜的,誰知道輪迴又是不是一種迴歸,或者說靈體的重新組合呢?人到底是沒安全感的東西,也包括我,我一直以來,對地府一說根本就是不信,而輪迴到底具體是一種怎麼樣的形式,我也充滿了猜測。

可此刻顯然不是思考這麼深沉的問題的時刻,劉師傅對我說到:“其實在同一個地方出現的機率,比在一個新的地方出現的機率要小的多,之所以給你標識出這個紅圈,只是想讓你注意一點規律,這也是沒有規律的規律了。”

這種暗示已經非常明顯,我抬頭說到:“我明白了,在哪個地方出現的特別多,就特別值得我一去,這是一個機率的問題,對吧?”

“就是這個道理,但這只是其中的一環,另外一環就要關係到一些民間的傳說了。”劉師傅的手指還是不停的再敲打著桌面,神情平淡的說到。

而我洗耳恭聽。

“這裡,這裡,這裡”劉師傅一連指了幾個地圖上的單層紅圈,然後又指了地圖上的另外一個雙層紅圈,對我說到:“這裡對應這裡,這裡對應這裡”

指完地圖,劉師傅抬頭對我說到:“我的意思是從這些河道對應的海域,出現的機率相對較大,你看出來沒有。”

“什麼意思?”在沒弄懂單層紅圈代表的意思時,我確實不明白劉師傅表明的是一個什麼樣的規律。

他指的河道和海域範圍太廣,就比如黃河,長江,印度河,亞馬遜流域全部被他點明了。

“沒懂也很正常,我們來說回剛才提到的民間傳說吧!這個民間傳說就是——走蛟!”劉師傅慢條斯理的說到。

“這哪裡是傳說?”我驚呼到,其實我沒有見過走蛟,可是我不止一次見過蛇靈,特別是小時候那一次見過的蛇靈,那靈性我簡直無法形容。

那一次,我師父甚至親自給它封正!

我師父不會騙我,我堅信是有走蛟那麼一回事兒。

“呵呵,於你我來說,當然不是傳說,我口中這個‘傳說’的意義,不是神話神話傳說的意思,而是指的在民間,世世代代,見識過走蛟的人不少,於是成了口口相傳的說法,我是這個意思!當然民間的傳� �,多有一些添油加醋之意,但事情的本質是不會變的。”劉師傅淡然的說到。

“事情的本質是什麼?”我覺得我今天的反應慢極了,就是不懂劉師傅的意思。

“傻小子,事情的本質就是蛇化蛟入江河,蛟入海化龍,你懂我的意思了嗎?”劉師傅雙目精光閃過,這估計就是秘密最核心的部分了。

說完,他不再多說話,而是頗為悠閒的抿了一口茶,有一種讓我自己領悟的意思。

我看著地圖,腦中翻騰著劉師傅告訴我的那句話,蛟如海化龍,龍?華夏國的神龍?

忽然,我一下子明白了,這個想法頓時讓我激動不已,忍不住一拍桌子,大聲吼到:“劉師傅,我明白了!”

劉師傅笑了,望著我說到:“明白了,說來聽聽啊?”

“龍是存在的,曾經有一個國寶級的天才科學家(天成哥)曾經給我透露過,在有那一點兒標本,而歷史上龍的傳說一直就沒有聽過!但就是如此,我和師父也曾討論過一些歷史的事件,能具體存在被人發現的,一般都是蛟,而非龍,真龍到哪裡去了?它們為什麼要入海?它們其實一直都在吧,為什麼我們看不見,因為有一個所在——崑崙,而崑崙按照我得到的線索,它或者是與我們重疊著的所在!龍化龍,上蓬萊,再!”我激動的語無倫次,大聲的說到,也不知道劉師傅有沒有聽懂。

劉師傅點頭說到:“就是這個意思!但是你的想法不要侷限於龍,龍是華夏的圖騰,但不代表,正果只有它能享受!”

此刻我內心充滿了激動,面對劉師傅的說法,我直接催促著問到:“劉師傅,你能說具體一點嗎?”

“很簡單,江河中的老怪不少,找到它們也是有線索的,畢竟等一次成功的走蛟太難太難啊!我給你勾勒出來的地點,都是極有可能藏有老怪的地點。.這些老怪潛心修行,也不是說它們就快得果,簡單的說到了一定的層次,就不會呆在這個地方啦,極有可能就會去到蓬萊,而這份地圖上所標註的這些老怪,時間是快到了,懂了嗎?”劉師傅認真的說到。

我當然懂,那麼些年,我終於得到了一份堪稱珍貴的線索,劉師傅不必明說什麼,我就知道那些單層的紅圈背後所蘊含的價值!

看我興奮的樣子,劉師傅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才說到:“小子,你也別太興奮,你要知道一件事情,老怪也代表著危險,懂嗎?所以,我才提前跟你說,如果這條線索不行,就動用你師父的人脈吧!畢竟去到崑崙也不是只有一個辦法,有些傳說很讓人震驚的。”

危險,我自然知道,老怪們哪有那麼好將與的,但我好奇什麼樣的傳說讓人震驚?

劉師傅早在和我一問一答中培養了默契,看見我詢問的眼神就直接解釋到:“得到承認的崑崙之後,能自由的再回崑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限制我不知道,但圈子裡是有那麼極隱秘的傳說。”

這個回答和我在鬼市得到的一些答案不謀而合,難道我師祖?我沒有繼續猜測,人最怕的就是得不到證實的猜測,那對人生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而在這之後,我又和劉師傅閒聊了幾句,無非就是問他崑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會在哪裡?

關於這個,好像無所不知的劉師傅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和我討論了半天,我們竟然一致認為崑崙的所在應該是像容身之所那樣的所在。

和劉師傅的談話無疑是愉快的,我們從上午一直談論到了午飯時間,他給我講了不少圈子裡的事兒,關於我惹上馮衛,他也表示了憂心。.

他告訴我馮衛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如果有必要最好動用一下我師父的人脈。

我光棍氣質發作,倒不是很在意,對劉師傅說,如果我應付不了再說吧,道士之間無非就是鬥法,如果不能正式鬥法,就是拼手段,拼秘術,我自問這方面還不會輸給他。

難不成他會瘋到拿一支槍來開槍殺我?就算他在華夏有這個能為他收拾殘局的人脈,但也絕對不會這樣做,這樣做臉就丟到祖宗那裡去了!不要以為修邪道的就不在意名聲,他們或許可以卑鄙,就是不能壞了傳承的名聲。

叫了外賣,和劉師傅算是開心的吃過以後,我就懷揣著這份珍貴的地圖和人脈冊子,離開劉師傅的家。

只是離開的時候,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這棟小樓,夾雜在漂亮的樓房中,顯得有些醜陋,尷尬的小樓,我第一次見到它是在1990年。

這是我第二次和它的交集!

第三次呢?小樓的主人還會不會在?那個可怕的兩年之約……有些傷感,我終究沒敢想下去,在午後灼熱的陽光下,戴上了墨鏡,快步的離開。

——……

我的人生終究是奔波而忙碌的,在我得到線索的那一天,就把線索立刻與道心哥分享了,而道心哥則馬上打電話把道明哥硬生生的叫來了。

道明哥來以後,道心哥一把就把地圖扔給了道明哥,說到:“測個吉凶,算個路線,小事兒一樁吧?”

這倒把道明哥弄得莫名其妙,忙問這是怎麼回事兒?

慧能在旁邊吃著素餡兒的包子,聽道明哥問咋回事兒,一口就吞下了半拉包子,然後手一拍,嘴裡含糊不清的說到:“我來說!”

這小子就愛演講!

在慧能繪聲繪色的敘述下,道明哥很快就鬧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一向穩重的他竟然也激動了起來,只要他還不是傻子,就該明白這條線索有多麼珍貴。

他收起那份地圖,說到:“這地圖我來保管了,要得到百分之百的吉凶,甚至算出哪一條路對我們最有利,這可不是小事兒一樁,是大事兒,和沒常識的人說這個,真是讓我頭疼。”

顯然,我這嚴肅的大師兄是憤慨道心哥剛才的輕描淡寫,道心哥才不敢和威嚴味兒十足的道明哥爭辯,趕緊雙手抱拳,對道明哥搖了搖說到:“哥,我錯了還不行嗎?這份地圖你和道珍,道情共同研究吧,你們都有一些卜算啊,看風水,定運程的本事兒,我和道良就不插手了。”

“嗯,這就是我想的。”道明哥對這句話倒是滿意,但很快他就提出了他的看法,生生的難住了我們:“這出海可不是想出就出的,這中間有許多事兒要弄清楚,可能還需要人脈才能弄下來!況且,還需要很多的錢支援我們的行動,想想吧,要咋解決?”

這真的是問題的關鍵啊,道明哥的分析就如給我道心哥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讓迫不及待明天就想出發的我們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最後的結果是,我們把道珍與道情也招來了TJ,然後共同商討!

商討的結論則是——三年!各自負責出海的事宜或者賺錢的事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用三年來準備這些瑣事,但道心哥也提出了一件事:“我需要和道良去一趟東北老林子,那個很重要,剛才我也提到了參精的事兒,這個必須要去。”

道明哥一皺眉頭,問我們:“半年時間夠不夠?”

“差不多了吧?”道心哥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時間可以鬆動的,以後賺錢的大任還要我們兩個師妹扛起來,風水什麼的是很吃香的。”道明哥無奈的說到,唯今之計也只有這麼分配。

道珍扮了個鬼臉,說到:“好意思嗎?三個大男人竟然把賺錢的重任放在兩個女人身上。”

我們三個男人的臉皮也確實‘厚’,一個個都當沒聽見,倒是慧能這小子,一邊玩著手中的psp,一邊說到:“能者多勞,能者多勞!”

一聽這話,道情毫不客氣的走過去,對著慧能那已經不是圓蛋兒的臉掐了一把,弄得慧能‘委屈’的摸著臉說到:“額長大了,額是帥哥,請不要給帥哥小圓蛋兒一般的待遇,謝謝。”

這一番話弄得我們鬨堂大笑!

而在笑聲中,道心哥提醒我:“記得跟曉芬,嗯,還有曉芳說說這事兒,她們也沒有放下莫雨青他娘的,知道了嗎?”

曉芳?我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她了,可明明去年的冬天還一起看過電影啊!想著,我又一次快見到她了,我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但我勉強的維持著鎮定,很是淡定的對著道心哥點了點頭!

就如開始所說,我的人生是忙碌而奔波的,師兄妹們的TJ小聚,只是維持了兩天的時間,便匆匆的各奔東西,我們都有各自的很多事情需要完成。

我和道心哥也分別了,他有他的事要做,而我則是要去一趟月岩苗寨為艾琳聚魂!

最終,我帶著慧能踏上了去昆明的飛機,我甚至連回去一趟的時間都沒有,也不知道爸媽是否記掛我了,三胖這小子是否也在抱怨我還不回了!

我有一個壞毛病,走去一個地方,就會換一張手機卡,常常很多人都聯絡不到我。

我這一離開,就是那麼久,但願能趕在三胖的孩子出生前回去一趟!

在出發去月堰苗寨之前,我一直有一個念頭,猶豫但卻衝動,就是為艾琳重聚殘魂時,我要不要通知林良辰一聲?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個衝動,但我最終還是這樣做了。

我個人是沒有林良辰的聯繫方式的,我只能聯絡到肖道勇,當我提起我要林良辰的聯繫方式時,肖道勇明顯有些緊張,我能感覺到他怕我站在林良辰一方。

“其實你們組織的事,我沒有任何的興趣參與,我與你聯絡,也不代表屬於你的這一方。如果說你非要我說出一個和林良辰聯絡的原因,我只能告訴因為艾琳。”我是如此對肖道勇說的。

肖道勇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把林良辰的聯繫方式告訴了我。

我和林良辰的通話十分簡單,電話撥通之後,我很明了的對林良辰說到:“我是李道良,兩天以後的飛機會去昆明,估計到月堰苗寨會是5天以後,到時候我會為艾琳重聚殘魂。”

“我知道了,我還在醫院。”林良辰回答我的也很簡單。

就是兩句話,我們已經無話可說,各自都乾脆的結束通話了電話,他在醫院,估計是上次和我鬥法的燒傷還沒有好,但這話的意思是拒絕嗎?我懶得多想,我只是握著那包在黑布裡的指骨,默默的在心裡對艾琳說到:“我已盡力!””“

我和慧能到達昆明的時候,是六姐來接的我們。

那麼多年不見,六姐依然風情依舊,眉眼間成熟女人的味道更重。

見到我和慧能,六姐微微一笑,既不過分熱情,也絕對讓人感覺不到疏遠,她妥帖的挽住我和慧能,說到:“今天我早早關了花鋪,家裡備了幾個小菜,很久不見,你們嚐嚐我的手藝退步沒有?”

六姐就是這樣,一言一行都讓人感覺甚是舒服,到了她的小店,一切依舊,六姐給我夾了一片兒火腿,又給慧能夾了一塊兒糯米藕,笑笑的解釋:“人總是懷舊的,這店子我還真捨不得變。”

懷舊?那一年的我生命漂泊,一個人茫然無措的來到YN時,就是住在六姐這裡,竟然從她這裡得到了淡淡的溫暖,我忘不了那個時候的妥帖熱食,乾淨床鋪,若說懷舊,那是人的共性,又豈止是她一個人?

我和慧能沒有急著出發,在六姐這裡住了一夜,我和六姐說話說到很晚,她有她的智慧和對人處事的從容,和她聊天,心靈上總是能得到寬慰。

我說起艾琳和林良辰的事情,也說起這一行的目的。

六姐聽後久久無語,最終只是說到:“有一種人,他是這樣的,在擁有的時候,他不知道有多重要,而總是要失去以後,他才發現自己曾經是多麼幸福。這樣的人呢,是自私的,為什麼?因為在他擁有的時候,他覺得是理所當然,失去的時候也就格外不能承受!這是心理落差吧。”

“你是在說林良辰嗎?”其實我相信林良辰的一份深情,如若不是如此,他不用冒險去取得一份指骨,招來艾琳的殘魂陪伴,我無意去評論他的行為是否極端,但他去月堰苗寨這樣做,總是冒險的,為一個人冒險,心中沒有深情,說不過去。

“呵呵,也不是林良辰吧。”六姐挽了挽耳邊垂落的髮絲,這一抹風情的動作一如當年,只不過我敏感的看見了六姐的魚尾紋,人,終究是會老的。

“每個人或許或多或少都會這樣吧,這叫一種對幸福的惰性,無論一開始是如何的誠惶誠恐,如何的珍惜,日子一久,變成了習慣,也就覺得應該。我在想,如果每一個人都記得最開始的那份珍惜,這世間的感情會多一些完美的。”六姐淡然的說到,她總是那麼深刻,可對自己也總是絕口不提,我知道六姐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但我真的沒興趣知道再多的故事,總覺得聽多了,心雜了,有時候就承受不來。

或許,這也就是師父為什麼說我心性有缺口,很難圓滿。

只不過,這句對幸福的惰性,我悄悄記在了心間,提醒自己時刻記得要珍惜。

月堰苗寨還是隱藏在深山裡,去的路經過了十年,也沒有任何的改變,那一年我是和湯湯圓圓一起上路,這一年,慧能走在我的前面,顯然比我有精神多了。

我自嘲的笑笑,32的年紀不會是老吧?

到了去月堰苗寨最後的路上,我再次看見那幅美景,每一次看見都會震撼,這一次同樣也不例外,只不過不同的是,在原來的那片平原以及平原旁邊的山坡上,又多出了許多吊腳樓,那是黑巖苗寨的新寨子吧?

一瞬間,有一種往事如煙的感覺。

“哥,你說這兩個寨子的人還會在山裡呆多久?”戴著墨鏡的潮流少年慧能望著對面的寨子,這樣問我。

“會慢慢走出去的,我聽你曉芬姐姐說,小的一代已經慢慢的在往外面送了,只不過她們或者已經老去的一代,總會安守在這個寨子裡的,你知道一個人的習慣尚且難以改變,何況是一個寨子祖祖輩輩的習慣?”我這樣對慧能解釋到。

“習慣有時候是一種束縛,偏偏卻是讓人最難察覺到的束縛。如果一個人能超越自己的習慣,他的心或者在那一刻就自由了,那也是一種心境。”慧能忽然對我說到。

我轉過頭去,望著打扮的像街頭小痞子的慧能,聽著他說出這麼一番深刻的話,總覺得有一種咖啡用來配包子的感覺,很不搭調,不過我還是揉了揉慧能的腦袋,對他說到:“你小子夠深刻的啊。”

慧能不滿他那麼大,我還摸他腦袋,在我的手底下扭來扭去的躲,接著說出了他的偉大願望:“什麼深刻不深刻的,我才不要當什麼深刻的人,我要當帥哥。”

“好吧,那你這輩子都無法超越我了。”我微笑著說到。

“得了吧,哥,你老了,你哪有我帥。”慧能不屑的撇撇嘴。

“你不懂男人的魅力是越成熟,越醇厚。我都懶得跟你解釋!”

“和一個小孩兒爭帥的人叫成熟?哥,你醒醒吧。”慧能做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額我發現我無言以對了,竟然說不贏這小子,那就動手吧,我想也不想的就掐了掐慧能的臉蛋

就這樣我和慧能一路笑鬧,走到了山腳下,卻不想再山腳下早已有人在等著我們,是林良辰還有他的幾個手下。

林良辰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很好,儘管穿著衣服,也能看出身上裹著繃帶,可他一如既往的張狂,見到我,取了下墨鏡,對我說到:“李道良,你打電話通知我,可我卻比你早到了半天!我的傷口很疼,這麼熱的天氣,如果引起什麼,你負責嗎?”

我平靜的看著林良辰,覺得這個人你越瞭解他,也就越難討厭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人其實很有小孩子的一面,只不過掩藏的很深。

“事關艾琳,你覺得你不該早到嗎?”這是我的回應。

林良辰戴上墨鏡,也看不出他的表情,過了很久他才說到:“我不管,總之我的病有任何的後果,下次鬥法,你要讓一招。”

其實驕傲如他,也不見得能承受我讓他一招,只不過他總是想表達他和我對立的一面。

為什麼要對立?一生的對手,就一定要對立嗎?我無奈的搖頭。

我們繞過黑巖苗寨,直接去的月堰苗寨,儘管我和黑巖苗寨算得上是恩怨已消,但我總覺得他們見到我,不見得會很愉快,畢竟,我是攻打他們寨子的人的其中一個,就算他們開始了新生活,這也是他們的選擇,可不見得就會因此忘記一些東西。

所以,讓他們在月堰苗寨旁邊生活,有監管,還是好的。

只有歲月才可以沉澱一切的東西,隨著兩個寨子相處久了,一切才會真正的重新開始。

進入寨子,我沒有先去見曉芳,總覺得在這個我們曾經熱戀的寨子見她,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我們剩下的是一場電影,和偶爾如朋友般的見面,從分開以後,我們再也沒在寨子裡見過。

而林良辰在這裡,當然是不受歡迎的好在一切有我的解釋。

在處理了一些瑣事以後,我決定在今天晚上11點以後,就為艾琳重聚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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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山坡背後,是月堰苗寨的祖墳所在,艾琳在當年為了愛情做了寨子裡的叛徒,可她又用生命證明了對寨子的愛,不管她生前是活在多麼掙扎的憂鬱裡,在林良辰和寨子之間是怎樣的難以選擇,她終究還是被葬在了這片祖墳地。

這或許是寨子給她的一個回答,不論你犯了怎樣的錯誤,只要你心裡還有寨子,你終歸也會回到寨子的懷抱。

山坡的地勢很高,山風凜冽,吹得我和林良辰亂髮飛揚,林良辰也不知道是出於怎麼樣的想法,儘管此時已經是深夜,他依然戴著墨鏡,這樣的人或許不喜歡別人窺視他的內心吧,一副小小的墨鏡倒能掩藏很多事情。

至於我,站在事先已經畫好的陣法裡,全心全意的為艾琳聚集著殘魂,做法的過程繁瑣費力,畢竟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重聚是何等艱難的事情?

我的靈覺終究幫助了我,這種聚殘魂的過程重要的是一個——尋字,靈覺強大,自然更容易感應艾琳的另外一分部殘魂,她不能去輪迴,魂魄自然是徘徊在葬身之地,這是唯一一點最讓人輕鬆的事情。

或許因為是殘魂,在我施法徹底釋放靈覺,找尋到艾琳的時候,在我的靈覺裡,她總是有些木然而呆滯,我在內心嘆息,沒想到快十年,我還會再次見到艾琳,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確實是有些傷感。

找尋到了艾琳,自然是點亮陣法裡的引魂燈,再用喊魂的辦法,把艾琳的殘魂聚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