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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心理建設

“我這次呢,要帶你去一個人的莊子裡,能溫養靈魂的草藥還是比較珍貴的,一個方子呢,就是透過合理的調配調和,發揮出它們的最大作用,就好比你吃一顆草藥,只能發揮出1的作用,透過方子製成藥丸子呢,就能發揮出10的作用,這就是三天能治好你傷勢的最大依仗!”一邊說,艾薇兒大姐頭一邊叼起了一根煙,我們這樣的形象走在深夜的路上,她像個放高利貸的大姐大,我像是一個為了逃債躲到醫院,還是被‘揪出來’的倒黴蛋兒,所幸人不多。

這樣的道理很淺顯,誰都懂,可是我搞不清楚,艾薇兒大姐頭究竟是要對我說什麼,我還沒來得及發問,她又繼續說到:“重點就是,無論是什麼樣子的方子,也離不開那些基本的藥草,我要帶你去的莊子,那個莊子的主人是個收集狂,就是收集藥草,對藥方,製藥也頗有研究,他是世界上我所知的最厲害的醫字脈的人,去那裡,可以第一時間為你拿到藥丸!當然,假以時日,讓李先亦那個小家夥成長起來,也未必沒有超越的機會,不過這只是如果,那幾個小家夥不聽話,踏踏實實的路不肯走,偏偏去走最飄渺虛無的路,還說是因為感”

說到這裡,艾薇兒大姐頭忽然住口不說了,而是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說實話一路上我覺得艾薇兒大姐頭蠻‘話癆’的,為何到關鍵時候又不說了呢?

而且為什麼要招計程車,不是說背我去的嗎?反正我搞不懂她,也懶得去問,想知道的關鍵資訊,也不敢去問,我說過,我有些怕艾薇兒大姐頭。

在計程車上,艾薇兒大姐頭隨意說了一個偏僻之極的地兒,然後讓計程車出發了,好在我所在的醫院也是很偏僻的,所以那個地方也不算遠,難得的是遇見計程車。

彷彿是剛才那段話勾起了艾薇兒大姐頭的心事,她在車上反而閉口不言了,一直到車子到了目的地,她也沒有說話。

到了目的地後,艾薇兒大姐頭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她是越走越偏僻,我一肚子問題,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因為我知道她不會害我,相反是‘寵溺’我們老李一脈的,所以我跟的無比放心。

到了一個漆黑的地方,艾薇兒大姐頭忽然停住了,說到:“那就這裡吧?”

這裡是那個莊子?我剛想發問,卻覺得後腦一陣疼痛,接著就人事不省了,她不會害我啊?那她是在幹嘛?這是我的最後一個念頭。

接著,我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了,可是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我悠悠醒轉過後,我看見我身處的環境,我差點瘋了,三觀盡毀,我是被艾薇兒大姐頭揹著的,可是我在天上——天上!

此時是深夜,儘管夜的黑沉影響了我的視線,可是我眼皮子底下那些連綿起伏的山脈暗影我自認為是不會看錯的,抬頭仰望,覺得月亮和星辰離我是如此之近,對的,我就是在天上!

一時間,我沉默了,可是這種沉默伴隨著是全身輕微的顫抖,包括面部的肌肉也在顫抖,這是一種激動到極限卻偏偏說不出話來的表現!

一直以為,能夠自由翱翔於藍天,就是人類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人類不停在付出努力,直至後來各種飛行器具的誕生,才讓人類的這個夢想從某一種程度上實現了。

但是,這種輔助的飛行,和自身身體的飛行感覺還是完全不同的,這也可以說是不大不小的遺憾,在今天,我雖然是被艾薇兒大姐頭揹著,但事實上這種體驗已經完全不同。

於天際的飛行,那是一種身心放開的感覺,那是一種會讓人從遠古到現在都會興奮的感覺——自由!

對的,就是無窮無盡的自由感,去掉了束縛的感覺,而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不過,這只是我現在感覺的一方面,更多的,我還是覺得我的三觀被摧毀了,儘管我此時是在天際之上,我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我甚至以為艾薇兒大姐頭使用了什麼法門,讓我陷入了某種幻境。

這樣的想法讓我不自覺的咬了一下舌頭,如果是靈魂的狀態,我不會有疼痛的感覺,但事實上我痛了,舌尖生疼!事實證明,我的身體是在天上的,不然就是艾薇兒大姐頭的幻境太厲害,厲害到已經能模擬五感,可那是真正的神仙才能做到得事情!

察覺到了我醒了,艾薇兒大姐頭忽然開口有些困難的說了一句話:“我功力不濟,不能在這種時候與你說太多,你就保持安靜吧。”

所以,我就真的只能保持安靜,可是我憋得難受!

我努力的說服自己,去接受這個事實,就比如我師父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道家沒落,在輝煌的年代,其實很多大能之士,都能在天空翱翔,也能縮地成寸,在那個時代的人們見識只怕比我們這個時代的人要多得多。

在那個時代,人心相對純淨,資源相對豐富,天地也相對乾淨,人們很多都是有堅定的信仰的,道家很多大能之人不必太過避世,卻尋求安靜與情景,所以在那個時代也是一個神話傳說輩出的時代,奇人異事在民間多有出現的年代。

從古時流傳下來的,不論是《山海經》,還是《搜神記》等等,那裡面奇異的事情也就多了,飛天算什麼?我深呼吸著,這樣想著再說了,不論是東西方,這地球任何一個角落,說起大能之人,說起神仙,首先的一點就是飛天嗎?真正意義上的飛天!這你不能說,是人類想象力的巧合吧?

我是一個道士,我自問見識不算淺薄,連空間的忽然交錯我都見過了,可此時我還是在不停的做著自我的心理建設,畢竟我學道的過程也是伴隨著在學校學習科學的過程,我長大在吸收知識的過程,就是自我矛盾的過程,師父常常在我耳邊說的話,就是要互相印證,而不是互相排斥。

就是這樣做了,那種難受的矛盾之感才慢慢消失,但此刻,就是一個在天上的事實擺在我的面前,我也無論如何做不好自己的心理建設,老是想得是一條物理定律——萬有引力定律要擺脫引力,需要強大的制動力,就比如說飛機,熱氣球,前者是依靠自身強大的動力,後者是依靠契合自然界的某些定律,轉化成動力,擺脫這種引力!

人,怎麼可能做到?

在胡思亂想中,我的心情極度的不平靜,已經忘記了去體驗飛行的感覺,在做好了強大的心理建設以後,我這時才能靜心,去感覺我是怎麼飛行的,可靜下心來一感覺,我才發現不完全是速度,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其實就好比是在天空中跳躍,而不是直線的飛行

說起來很是懸乎的感覺,恐怕很多人都不能理解這種體驗,而我再次細細的去感覺了一下,可以這樣說,在我能看見周圍景物的時候,我感覺到的是艾薇兒大姐頭是一種類似於在滑翔的感覺,就是一件物體在以極快的速度賓士以後,由於慣性還會衝出去一段距離,然後滑動著,速度慢慢減慢。

在我不能看見周圍景物的時候,剛才就是一個瞬間的作用力加諸在了我們身上,然後在瞬間我們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了一大段距離,我有一種感覺,是由於這種過程速度太快,以至於我看不清楚周圍的景物。

可是我從小到大學到的科學知識告訴我,當速度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產生極大的阻力,如果是速度到了極大的程度,人應該會被阻力弄到四分五裂吧,怎麼可能承受得起?

我迷糊了,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就比如說我以前的道術,我總是能找到一點兒科學解釋去印證它,免得讓自己生活在痛苦中,包括最玄乎的步罡,我也可以認為那是一種特殊的步伐,引發天地的共鳴,就好比最簡單的電路,按照一定的排列,就能通電,而口訣和存思,則就是人以萬物之靈的身份,引來天地的能力,這就好比自身是一個開關。

修道就是修天地法則,自身能溶於天地,就必須一顆心能遵循道法自然,畢竟天地的法則就蘊含在自然的意境中,越是接近自然,也就是越是溶於天地,那麼也就越是能充當這個開關的作用。

自己就是天地,天地的一部分是自己!

我太明白這些道理,可是飛行,飛行是什麼,我難以再去解釋這種感覺了!

我分不清楚這是夢幻還是現實,我漸漸的只是在這月夜星空之下,感覺自己成了風,在自由的飄蕩,我想大喊,就算只是做夢,我忽然很留戀這種感覺!

怪不得世人都道神仙好,神仙是真的好啊

不過,有一些感覺,你即使再留戀,也是會結束的,就比如此刻艾薇兒大姐頭又處於了我說的那種滑翔狀態以後,她開始慢慢的降落了,在我的眼底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在深夜裡蟲鳴獸吼不斷,在清冷的月光下,一顆顆老樹投下一片片暗影,看起來讓人心裡有些發滲可是艾薇兒大姐頭竟然就在這樣的地方緩緩的落下了。

我兀自回不過神來,我甚至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只覺得林中多是一些腐朽之氣,腳下的樹葉由於堆積的太多,踩下去竟然有一種陷腳的感覺,滑膩膩的,想是下面的樹葉已經腐爛了。

我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可是艾薇兒大姐頭根本不容我問,大聲吼到:“臭小子,還賴在我背上做什麼,你那麼大一塊兒,以為我揹著很輕鬆,是嗎?”

我一下子不好意思了,畢竟不管艾薇兒大姐頭的身份是什麼,我一個大男人,掛在一個‘嬌小’的女人身上,總不是那麼好看的,我訕訕的吐了一下舌頭,趕緊從艾薇兒大姐頭的背上下來了。

吐舌頭的樣子剛好被艾薇兒大姐頭看見,她竟然流露出無奈的樣子說到:“老李一脈的男人,個個都是傻孩子,你看你多大的人了,還吐舌頭!說好聽點兒是童真之心,說不好聽點兒,是智商有問題。”

說話間,她忽然一翻手,我還來不及反應,又一顆藥丸被強制性的塞進了我的嘴裡,她自己也吃了一顆,她說到:“這裡是充滿了瘴氣的,這顆藥丸是避瘴的丹藥,我雖然不怕,但是吸進了身體,總是不好的,還要費一番手腳去清除,你等我一會兒,我要打坐一會兒,剛才太費勁了,等一下還要背你回去。”

說完,艾薇兒大姐頭亞也不關我的意見,逮著我的衣領,竟然就把我往樹上拖,她力氣很大,又靈活的像一隻猴子,竟然三兩下,就把我掛在兩支寬大的樹杈間,讓我在那裡坐著,至於她自己,很神奇的爬到了樹頂,坐在一根看起來很‘瘦弱’的枝條間,對著月亮開始打坐。

我無奈的呻吟了一聲,我想和這個艾薇兒大姐頭在一起,三觀什麼的,科學理念什麼的,我還是不要了吧。

其實我不是對大姐頭能坐在細小的樹枝上打坐而感覺到驚訝,畢竟她都能飛了?這個又算什麼?再說,我聽慧能跟我說過一個大和尚的事,那個大和尚不會什麼玄學的,純粹就是武功高強,也會失傳的輕功,可以以腳踩竹枝而不墜,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輕功,要配合一口內息,而不是現在人理解裡那種粗陋的輕功,在身上綁沙袋什麼的

輕功尚且能如此,大姐頭這樣的行為我是不覺得有什麼的。

真正讓我感覺毀三觀的,她竟然對著月華直接回覆自己的力量,是的,月華的力量是天地間難得的純淨的陰性力量,對恢復靈魂力之類的有極大的好處!可是人如何敢直接吸收月華?畢竟人又不是動物!

我曾經很早就被師父告知過一個理論,陰陽需調和,互相纏繞著強大,如若失衡,就會出現我小時候那種情況,靈魂力強大,靈覺強大,陽不關陰!

貌似是為了契合自己的靈魂,人類的身體或者身體能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最‘弱’的!所以,人的陽身再如何強大,也不至於出現陽身壓迫靈魂的情況,因為超越不了某種界限!除非用道家或者其它流派的方式強大肉身,而不修內裡,或者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為何動物可以直接吸收月華,那是因為它們的陽身承受的住!人們都知道一個道理,同樣的體格下,動物天生身體就是強過人類的,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

艾薇兒大姐頭的行為無疑是打破我從小的觀念,或者說她的身體已經強悍到可以直接吸收月華壯大靈魂,而能承受的地步了!

一切都很安靜,我懶洋洋的靠在樹上,望著星空,發現在這充滿了蟲鳴獸吼的林間,仰望天空,心靈上反而充滿了一種難得的靜謐,一種思想上的悠遠,可是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我這種難得的心境就被打破了,望著眼前直想大罵:“去特麼的悠遠,靜謐!”

這一切,只因為我靠著的樹杈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來了一條五彩斑斕的大蛇,半截身子纏繞在樹幹上,半截身子纏繞在樹杈上,頭部呈詭異的姿勢昂揚著,也朝月華的方向

它離我只有一米不到的距離!

是的,不一定所有無毒蛇的頭都不是三角形的,可是五彩斑斕應該是毒蛇?可是毒蛇能長那麼大?我已經無言了,此刻我已經懶得去想邏輯的問題,只是祈禱著它不要忽然想起來了,覺得我礙眼,然後轉頭給我一口!

我戰戰兢兢的,卻發現樹下也有些不對勁兒,我小心翼翼的低頭看了看,然後又差點從樹上掉了下去,莫非艾薇兒大姐頭在玩弄我?把我弄進了動物園?

雖然夜色深沉,唯有月華星光可做照明,我是看不太真切,可是至少不影響我看見樹下‘身影’湧動,莫名其妙的來了十幾只動物,貌似是黃鼠狼,狐狸什麼的,還盤踞著大蛇,比樹上這一條還要大!但是它們只是圍繞著樹,並不敢怎麼樣,樹上就只有那條五彩斑斕的大蛇牢牢的佔據著位置!

貌似它比較厲害?它是老大?它的花紋實在駭人,可我還有心情這樣想,因為有過接觸蛇靈的經驗,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它一點兒,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可是才靠近一點兒,我忽然就感受到了這樣的資訊,很抽象的,沒有具體文字的,但是能理解意思的——別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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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因為靈魂虛弱,根本不存在靈覺這個問題,它卻能傳遞信息給我,唯一的解釋就是它夠強大!至少也是踏上了修行之路的動物

艾薇兒大姐頭估計是一個比我還能招事兒的人吧?隨便選棵樹,不僅來了個動物聚會,甚至還來了一條蛇靈,我無奈了,不用安謐了,也不用悠遠了,知道那蛇靈對我沒有惡意,只是叫我別打擾,我乾脆懶洋洋的靠著樹,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我抽菸行不行?抽菸不打擾蛇靈您老人家吧?

可是煙還沒抽完一般,眼前的黑影一閃,艾薇兒大姐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在了我的面前,從我嘴裡搶過了那半截煙,狠狠的吸了一口,面帶厭惡的說到:“最討厭打坐行功了,累死老孃了。”

打坐很累?這不過才半個多小時而已啊?可是我不敢問。

更神奇的是,艾薇兒大姐頭也注意到了樹下樹上的情況,隨意的揮手喊到:“散了,散了”那些動物就真的都一鬨而散了,包括那條盤踞在樹上的大蛇。

“就好比你看電視不是一件辛苦的事兒,甚至是一件享樂的事兒,但是讓你連續很久的時間都不停的看電視,你會討要它的!打坐也是如此,真麻煩!”說話間,艾薇兒大姐頭揪著我的衣領,就這樣不管我的感受,直接拉著我跳到了地上。

儘管藉著艾薇兒大姐頭的力,從好幾米的高度跳下來,我還能承受,不過還是打了一個趔趄,幸好腳底下都是厚厚的一層樹葉,倒也沒怎麼樣,剛站直了身體,艾薇兒大姐頭已經走在了前面,她喊到:“跟著我的腳步,一步也不能錯,這裡是一個法陣。”

我哪裡敢怠慢,馬上集中精神跟了上去,不過萬變不離其宗,這種在法陣中踩得步伐都是基本的踩陣步伐,除了關鍵地方的變化,所以我一點兒也不吃力,甚至還能和艾薇兒大姐頭說話:“艾薇兒姐,這些動物是咋回事兒呢?”

“艾薇兒姐?哈哈哈這個稱呼好,我就是那麼年輕。”艾薇兒大姐頭根本就抓錯我的話裡的重點,我明明是在問問題,她卻只看重一個艾薇兒姐,我還在無奈的時候,她竟然回答了:“你知道道家的功夫主要是行氣,內練一口純淨的內氣,外吸天地的純淨靈氣,我是在吸收啦,可是你也知道吸收總是會引起周圍的一些氣場變化的,就比如你吃東西,先要把你要吃的東西集中擺在一起吧?我一小心聚集的太多,這些傢伙也就跟著來開飯了。”

道理倒是很簡單,我也能理解,畢竟動物也比人類敏感,只不過還是覺得又毀了我一次三觀,那到底是要多強悍,才能引起這樣的反應啊?

可是還是有一句話說的好,站在什麼位置看見什麼風景,而人類的桎梏卻又偏偏在於太過於相信自己已知的東西,看見的東西,固執於自己所站的位置,不相信別人看見的風景,因為對於自己來說那是未見的!這就是對於未知的,或者未見過的,總是抱著一種鴕鳥心態,要不然就視而不見,要不然就想方設法說服自己那是在扯淡,從某一方面來說,連想象力的翅膀都被束縛在了一個地方,也就是思想被束縛在了一個地方!

思想都未能及的地方,你又指望真實的自己能走多遠?

我發現我也有這樣的心態,自己所學,師父所教就已經固定了我的見識,艾薇兒大姐頭的一連番行為讓我一次又一次的大驚小怪,甚至於不接受,更別提自己想象能到那個境界了,這樣還真不好,弄不好就會如江正濤所說,會產生一種強烈的自我否定!

也難怪艾薇兒大姐頭會說江正濤固步自封,墨守成規!或者艾薇兒大姐頭是在告訴我一種接受的自然之心?我未到,我未見,不代表我的思想不能觸及?不能給自己一個目標?

沉默了許久,我忽然開口問到:“艾薇兒姐,到底要多久的修行,才能到你這個地步,而飛行又是怎麼一回事兒?你說吧,我能接受!”

我以為艾薇兒大姐頭不會回答我的問題,她卻很直接跟我說到:“你以為人是什麼?人是萬物之靈,人若能潛心修行,耗費的時間不會是你想象的那麼久,壽命是人的桎梏,命運是人的桎梏,而人最大的桎梏卻是自己不安分的內心,你懂了嗎?”

我有一些懂了,艾薇兒大姐頭是在告訴我,人的修行也許不是人們所想像的,動輒成百上千年,不是那樣的,雖然人的壽命有限,是桎梏,可是修行可以打破這種桎梏,但是命運裡該有的劫難呢?或者修者也可以打破,但這不是一定的事情,最後那一點不安分的內心才是最重要的,修行需要忍受的不只是寂寞,還有長時間的把精力都集中在這一件事上,就如師父給我說的一個典故,曾經他認識一個人,三年在山中,未曾說過一句話。

這是要心性有多堅定,對萬事萬物有多大的放下的心才能做到?畢竟修行這件事,也充滿了不確定性,不是說擺了一塊蛋糕在你前面,你走過去了,就一定能吃到。

艾薇兒大姐頭寥寥幾句話,就已經道盡了修行的真諦,什麼事情永遠都不是你想著會怎麼樣,你就一定會做到的,師父說過情關難過,世間羈絆太多,是我修行的最大阻礙,何嘗又不是如此,為了守在親人身邊,為了朋友的事,甚至是為了心中的執念,我又放了多少心在修心之上呢?

我發現艾薇兒大姐頭是一個不喜歡問別人有什麼感悟的人,估計比起我師父,她更加灑脫,她點到,你有什麼感悟,那是你的事,她根本不會加以評論,所以她說完這段話以後,我沉默了那麼久,她竟然就這麼默默的,沒說半句,過了良久,她才說到:“至於飛行,其實要解釋起來也不複雜,兩個方便,用你儘量能接受的科學角度來告訴你吧,地球是有巨大的磁場的,它也不是一開始就如此,而是被整個宇宙磁化的,然後這種磁場在宇宙中無處不在,所以星球才能按照固定的軌道執行,它和飛行的聯絡就在於天道之下,只有是磁場,它就必須遵循所謂的磁場法則!”

“磁場法則是什麼?最簡單的,就是同級相斥,異級相吸,磁場從現代的理論上來說,磁力是永遠不做功的,所以不能用來製造能源,但事實上是什麼呢?我們修者可以利用它!把兩塊磁鐵放在一起,是同級的話,是不是就互相排斥開來了,現在從第二個方面說吧。”艾薇兒大姐頭簡單的說到。

“飛行一事,從修者這方面來說,就是精神力作用於地球本身的磁場,而任何的力量都會產生一個場,自身的精神力越強大,所產生的場力量也就越強大,任何的場都是帶著一頂的磁性的,就好比你對他人的影響也可以理解為互相吸引或者互相排斥,這樣你懂我的意思了嗎?其實我的飛行最主要的利用的是排斥力,當然這其中也不是這麼簡單的,還涉及到對風力的順應與親和,還有自身功力對自我的保護。你的境界不到,你只要理解這些就可以了。”

關於飛行的事情,艾薇兒大姐頭就是如是對我說的,但是自身的飛行和帶著一個人飛行,所需要的能力,就算我沒接觸過,也知道是千差萬別,說到底艾薇兒大姐頭只是想告訴我,什麼事情都是不離修者的本質——靈魂力,因為靈魂力的強大才能衍生出精神力。

精氣神,畢竟是包含在一個人的靈魂裡

“這個世界,重肉身而輕靈魂,重物質而輕精神,走偏路了,也是無奈的,或者人類這一個族群也可以看做是一個人,一個人走在未知的路上,誰也不能保證他所走過的每一條路都是正確的,總是會碰壁了,或者走到偏路的盡頭,才會又重新走到正確的路上來,其實,說到底,我們還是應該樂觀的。”艾薇兒大姐頭忽然說了這麼一段話,讓我又是沉默良久。

和艾薇兒大姐頭接觸了那麼幾次,我這時才發現,原來艾薇兒大姐頭真的不是表面那個樣子,她和我師父一樣,只是習慣用放縱不羈的表象來掩飾一切了,原來她是那麼的有知識,也有思想,可惜這些東西的確是不需要時時表現的。

……————

我沒有想到陣法的盡頭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地方,說是一個莊子,它真的就是一個莊子,一個到處都是桃樹的莊子,很難想象這樣一個莊子竟然會隱藏在密林中,這倒是讓人感覺到很神奇。

但是,到如今,就算我身為一個道士,也必須承認道家的本事是不可揣摩的,那是一種追尋天地本質的本事,那如果是那樣,又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兒不會發生呢?

“這裡的主人是很喜歡桃花源這個傳說嗎?”望著滿山坡的桃樹,我這樣問到艾薇兒姐,在陰暗的密林穿梭以後,能忽然出現這麼大一片桃樹林,真的是賞心悅目的事情。

更神奇的在於,前一刻你還以為在無盡的密林裡,只是稍微一個轉角,幾步的距離,你就能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了。

此時,正是六月,桃子掛果在樹上,結得正好,看著又紅又大的桃子,我忽然就覺得嘴裡乾渴,很想摘一個來吃,可是又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這裡的主人有什麼怪毛病,萬一他很討厭這樣呢?

“這個你倒是說對了,這個莊子的主人這一生唯一的愛好和執念就是收集各種草藥,另外,他的理想就是有一個世外桃源能讓他和他的愛好存在在那裡,不被外人打擾就行了。”艾薇兒姐隨意的回答著我,忽然又說了一句:“你想吃桃子就摘來吃吧,你能吃多少?我帶來的朋友,他是不會介意吃幾個桃子的。”

艾薇兒姐這麼一說,我還客氣什麼,趕緊摘下了一個大桃子,隨意的在衣服上擦了兩下,‘咔嚓’一下,就咬了一大塊下來,真的是又脆又甜,好吃的我眼睛都眯起來了,連桃汁從嘴角流下,都捨不得擦一把,又趕緊咬了第二口!

“怎麼樣,小子,精心培育,用的全部是天然手法培育的桃子是否好吃?”就在我吃桃子吃的異常開心的時候,一個聲音冷不丁的就插了進來,我嚇一跳,手裡的桃子差點沒掉下去,可我東張西望,也沒見到人在哪裡?

我嘴裡包著桃肉,嘟嘟囔囔的說不出什麼來,倒是艾薇兒姐朝著一個方向大大咧咧的說到:“你這傢伙,怎麼還是老樣子走路沒聲兒啊?怎麼,知道我要來,特意出門迎接?”

“你們入了我的陣法,我要不知道有人來了,顯得我這個主人就太沒用了。”這句話說完後,我終於看見艾薇兒姐所望的方向,從桃樹背後走出一個人來。

聽他的聲音是有幾分蒼老,滄桑的意思在裡面的,卻不想從桃樹背後走出來的卻是一個年輕男子,在月光下,他身著一件白色的長袍,長髮隨意的用一根繩子綁在腦後,樣子顯得很是豐神俊朗。

怎麼會有這樣一個男子?這樣的人不是應該出現在古代的小說裡嗎?這一身打扮也太那啥但是,我還是很想說我華夏的漢服的確還是很好看的。

只是艾薇兒姐認識的人怎麼都是一些‘老妖怪?我不認為這樣的男子會很年輕,但是,這是‘天山童姥’流水線,還帶批發生產的?

“走吧,你就當他是一個古代人,他是接受不了現代社會的。他年輕,是因為他會養生駐顏,而且吃穿用住,無一不講究天然和搭配,和我的情況是不一樣的。”說話間,艾薇兒姐已經朝著那個男子走去,而我也傻乎乎的跟了上去。

和你的情況不一樣,那麼艾薇兒姐,你又是個什麼情況?

以我的眼界,地位和所在的‘位置’,我是不可能弄懂艾薇兒姐是一個什麼狀況的,她也是不會告訴我。

所以此時我只是有些拘謹的呆在屋子裡,老實的坐在凳子上,一個人等待著,感覺自己不是太受那個叫王風的男子歡迎。

是的,那個穿著漢服的男子就叫王風,很是簡單樸實的一個名字,就如他這間草舍,也就如他這間草舍的傢什佈置,簡單樸實卻又別有韻味。

王風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不耐,除了在我背誦方子的時候,他明顯動容了一下,其餘的時候都是這種淡淡的不耐,在我說完方子以後,王風只是說了一句:“我去莊子裡的藥方看看我的藥,是否能完整的配出這個方子上所說的補靈丸,你就在這裡等待吧,不要跟上來。”

是的,我就被‘排斥’在外了,而艾薇兒姐跟上去了。

來這間草舍,王風給艾薇兒姐倒了一杯香茶,自然也是沒我的份,只是在艾薇兒姐跟著王風去藥房之前,悄悄的跟我說了一句:“這茶你要口渴,可以喝幾口,但記得給我留點兒啊。”

這句話彷彿也是引起了王風的不快,他漠然的看了我一眼,終究還是沒有計較,轉身離去了。

不受主人‘歡迎’,所以我也值得這樣有些拘謹的呆在屋子裡,草舍大門敞開著,也不知道從哪兒竄來一隻看起來靈性十足的兔子,在門外伸出半個腦袋,充滿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我。

我因為無聊,對著兔子‘呲牙咧嘴’的笑了一下,那兔子就跟受驚了似的,一下子縮回了腦袋,過了一小會兒,又伸出半隻腦袋來打量我,著實可愛的緊,於是乎我開口說到:“小兔兔,過來,給哥哥抱一下。”

結果,那兔子跟被人‘調戲’了似的,一個轉身,風似的,一蹦一跳的跑了,留下我,有些無語加冷汗的坐在屋子裡,暗想:“‘神仙’家的兔子果然都是與眾不同的,我很猥褻嗎?我是猥褻了一隻兔子嗎?或者,王風的真實身份是‘嫦娥’,投錯了胎,然後那只兔子是玉兔?他怕被別人看出身份,所以把月宮裡的桂花樹變成了桃樹?那說不定我出去看看,能看見一個女版吳剛在砍桃樹?”

至於為什麼是女版吳剛,這個嫦娥都是男的了,吳剛當然就要變成女的。

我忽然發現自己有夠扯淡的,想是被艾薇兒姐刺激了大半夜,對什麼神話傳說都敏感了,扯淡的胡思亂想了一陣子,我就開始打量這個草舍,說實在的,這裡簡單明瞭,一眼就能看個透徹,除了能看出這裡的傢俱是純手工,純天然的,也就沒什麼好看的。

為這個屋子增加一絲韻味的,是懸於明堂之中的一幅山水圖,沒有署名,也不知道是誰所畫,我這人沒什麼藝術細胞,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幅畫畫得非常好,好在哪裡我有說不出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個人覺得我不能細看那幅山水圖,有一種隱約覺得個人能力不夠的想法。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想法,我把視線從山水圖上移開,然後端起了桌上的蓋碗茶,心說這是什麼茶水,艾薇兒姐還不捨得我全部喝完的樣子,卻不知道剛一揭開蓋子,一股子襲人的香氣就撲面而來,怪不得人們要說花香襲人,茶本內斂,茶香能張揚到這個地步,說明這茶的本質會更讓人沉醉。

只是這股子香氣,就讓我忽然覺得多年前我喝到過的母樹大紅袍都被比下去了,難得的是那股子茶香裡帶著一種異樣的清涼,讓人一聞,連大腦都清明了幾分的感覺。

我不自覺的低頭一看,卻在杯子裡遍尋不著茶葉的痕跡,想是一壺中倒了一杯出來吧,而且這茶湯呈一種奇異的嫩綠色,看起來十分喜人,憑我有限的對茶的認識,想了幾種綠茶,都想不出來什麼茶葉能泡出這種奇異的嫩綠色的茶湯。

想那麼多不如喝一口,想著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茶湯一入口,接觸舌頭的第一時間,先是無味,這讓我詫異,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這茶只是聞著香,但接下來舌頭上劃過一絲微微的苦澀,然後在口腔中氤氳開來,可是不到一秒,卻讓我領略了一把什麼叫震撼,如果非要我用詞語來形容,那就是——爆炸!

對的,一股子清香讓人在粹不及防的情況下就爆炸開來,不止在口腔,還是鼻腔裡,瞬間就爆開了一股子清香,這骨子清香很難形容,清雅卻帶著花香的意味,讓人沉醉,更神奇的是這裡面始終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清涼蘊含其中,感覺連我受傷以來,一直都有 的疲憊感都消失了一點點。

難道這茶還有養神,滋潤靈魂的功效?簡直不可想象!

我呆在屋子裡無聊的時光,因為這杯茶而生動了起來,每隔一小會兒,我總是忍不住品茗一番,享受那種清香的爆炸,時光彷彿也變得輕慢飄逸了起來,我忽然有一種我願長居草廬中,過一種夜來茶伴賞清月的生活。

就在一杯香茶快要見底的時候,艾薇兒姐忽然回來了,看著我捧著茶杯傻愣愣的樣子,她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小子,你是把這杯神仙醉喝完了吧,就不指望你能給我留一點兒。”

“神仙醉?這是酒嗎?”我沒想到手中的茶,竟然有這麼一個名字,難道這不該是酒名嗎?

“神仙喝了都會沉醉其中,取個神仙醉有錯嗎?關於這茶的事兒,我就不與你多講了,總之算你小子有福氣,在靈魂受創的情況下,能喝這麼一杯茶,雖說一杯對你的傷是無能為力的,但如果你可以長年累月的喝下來,那麼”艾薇兒這樣說到,可是還沒說完,她就拍著胸口,一副罪大惡極的樣子,拍著胸口說到:“我怎麼能說出那麼罪惡奢侈的話,讓這小子長年累月的喝神仙醉?王風知道肯定會和我決鬥的。”

“是啊,肯定會決鬥!我覺得他不是很歡迎我的樣子,這茶也是給你喝的。”艾薇兒姐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順著調侃了一句,不過我也不是太在意,畢竟我也不能要求一個陌生人對我一見之下,就熱情如火,對吧?

可是艾薇兒姐一聽這話,卻是走過來,在我額頭上點了一下,說到:“你懂個屁!王風性子清冷,對人際關係有一種,額,有一種‘潔癖’,第一次見你,能不對你橫眉冷對,已經算是給我面子了。而他看出你靈魂受創,我又關心,故意借我之名,倒了一杯神仙醉給你,不然你以為就憑我一句話,讓你喝,他就能給你喝了?他如果討厭你,不歡迎你,我不喝,要讓給你喝的情況下,他是情願倒掉,也不會讓你動分毫的。”

“這樣啊?跟曉芳的性子倒有幾分相似啊?”我摸著下巴說到,說起來,這個王風和曉芳比起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莫非曉芳以後到了一定的年紀,性子也會變成這個樣子?所謂人際關係‘潔癖’?

我胡思亂想著,艾薇兒姐很沒形象的坐在椅子上說到:“這次呢,算你幸運,王風這裡的藥材是齊全的,存量還不少,能配出好幾十味這方子上的補靈丸,等一下,他會為你把脈,看看你需要多少補靈丸才能恢復,然後就贈與你多少,算是報答你給方子的恩情,他這人不愛欠別人的。”

一聽艾薇兒姐這話我急了,因為這個方子我得到的主要原因可不是因為我,而是為了給元龍大哥滋養靈魂的,我不由得聲音有些大的說到:“艾薇兒姐,我能不能多要一些藥丸?如果不能,那我就少吃一些,情願不是完全的恢復,因為這方子主要是給另外一個人的,我不能當這種小人!”

“哦,有這種事兒?”艾薇兒姐詫異的望了我一眼。

“是啊,這方子是”此時我也顧不得許多了,把這方子背後的故事大概給艾薇兒姐講述了一次,聽完後,艾薇兒姐有些焦躁的抓了抓頭髮,說到:“王風不給面子的時候,就是我也說服不了他,元龍這孩子還是不錯的,元老頭兒怎麼會流落到那個空間?哎,不說這些了,只能到時候王風配完藥丸再說吧,他這人的性子不好把握,一個念頭他也許會毫不猶豫的把所有的藥丸都給你,又或許一怒之下,扔了藥丸也不給,大不了說一句,這方子我以後再不會動用,到時候再說吧。”

說話間,艾薇兒姐又焦躁的抓了一下頭髮,那樣子比男人還男人,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艾薇兒姐一拍桌子,對著我吼到:“看什麼看,老孃內心可是溫潤如玉的!”

我不敢說話了,可是艾薇兒姐,溫潤如玉也是形容男人的啊?

事情比我想象的順利,但是時間也比艾薇兒姐預估的要晚一些,直到東方的天際出現了一絲魚肚白,王風才從所謂的藥方出來,手裡多了幾個瓷瓶子,讓我恍然置身於武俠小說中,一位大俠拿出一個瓷瓶,說到:“哈哈哈,這就是解藥。”

我承認我是扯淡了點兒,可是我卻時刻不敢忘元龍大哥的事,在王風要為我把脈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對著王風深深的彎腰作揖,我可能做不到跪下,但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

王風不語,也不表態,而我卻也顧不得那麼多,把關於元龍大哥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末了我說到:“如果可以,我不求完全恢復,我也不要什麼天分天才,只要留下數量夠我治療一下,能讓我繼續修道的藥丸也就夠了,剩下的我要全部給元龍大哥,不會讓你為難。”

王風神情未變,只是開口問到:“你那朋友傷勢的具體情況你說一下吧。”

我趕緊把元龍大哥的具體情況說了,就比如他當時受傷的詳細情況,昏迷沉睡了多久,如何醒來,醒來又是多久才恢復正常的行動能力

王風沉吟了一會兒,說到:“到底沒有親自把脈,太過具體的,不敢妄言。不過,你說的這些情況我也能大致判斷一下了,他的情況比你的情況要好上一些,你若不是天生靈魂強大,身為天師,上世累積夠多,這一次事後,你就算因為靈魂力枯竭,而導致魂飛魄散也是可能的。”

王風這話說的我一頭冷汗,魂飛魄散,這個簡直無法想象,倒是艾薇兒姐一副很怕的樣子,但是過了一會兒又哼了一聲,說到:“那個傢伙也沒少做狂放的事情,要惹到了,逆天也不是不行,他不至於看著這小子魂飛魄散的。”

王風少有的詫異了一下,問到:“哪個傢伙那麼狂?”

“這個世界除了李一光,還有誰那麼狂?”艾薇兒姐神情有些煩躁的說到。

“他是?”王風眉毛微微一揚,指著我問到,這兩人真是的,當著我就開始討論我的身份問題,還真是當我不存在啊。

“徒孫。”艾薇兒姐好像提起我師祖就忍不住煩悶,又摸出一支煙叼在嘴角,卻不想王風一把就奪下了她的煙,說到:“對不起,我的屋子不接受這個氣味。”

艾薇兒姐如同爆發了一般,‘霍’一聲的站起來罵到:“王風,你這磨磨唧唧,有潔癖,龜毛的男人,你咋不去當個女人?”

王風若無其事的把幾個瓶子全部方子我面前,說到:“這裡有56顆我配置好的藥丸,全部給你了吧,於我來說,藥石之力終是外物,況且我已有了方子,這方子上的藥材也不是太過難尋,就是年份要求的久了一些。你需要連服二十三丸,才能完全恢復,至於你的朋友,粗略判斷了一下,十三丸也就夠了。我但願你不要為了快速的進境,多服此方,就如我所說,藥石之力終究不是上流,況且你也還年輕。”

我心中感激,深覺這王風文質,儒雅,剛想說出感謝的話,卻不想這王風單手一叉腰,指著艾薇兒姐說到:“莫春妮,你這神經大條,粗魯,不愛乾淨的女人,怎麼不去當個男人?你好意思說我?你又逞強了,是不是為了顯得你很有面子,你故意不提老李?”

“我日,王風,我不愛提老李,你難道不知道?還有我現在叫艾薇兒,別提春妮這名字,你是想強調我的名字老土嗎?我自己就能搞定的事兒,我幹嘛要提他的名頭?怎樣?你再愛戴他,你也是一個男人,莫非你還能變做女人嫁給他?”

“莫春妮,你這個女人簡直無法理喻,什麼事兒都能被你說的齷齪,我是不愛欺負你,和一個女人打架,雖然說起來,你算什麼女人?”

“打就打,你還能搞性別歧視?你這種表面文雅,實則膚淺的半男人!”

“什麼是半男人?”

“就是說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半女人,一半男人,真漢子應該陽剛,充滿氣概,你這種就只能算半男人!”

“莫春妮,我和你拼了。”

我無語的看著這兩人爭吵一直到現在,說著說著就要打起來了,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能不作為了,雖然在我眼裡,他們兩個吵架,彷彿是性別真的互換了似的,他們雙方都說的挺有道理,可是這話我不能說啊,對了,我終於知道了艾薇兒姐的名字,原來叫莫春妮

等等,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必須站出來,於是我站到中間,誠惶誠恐的說到:“兩位前輩,請你們”

可是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們倆同時推了一把,然後同時指著我吼到:“閉嘴!”

接著,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

在上午8點多的時候,我被艾薇兒姐又再次背了回來,當然‘降落’的地點,也是在荒無人跡的郊外僻靜處,畢竟是白天,艾薇兒姐多了許多顧忌,飛行的高度比夜晚高,降落的速度也比夜晚快了許多,按照她的說法,是用了一定的秘法。

降落的地方畢竟是僻靜處,我和艾薇兒姐還要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有人煙的地方,尋找能回去的交通工具,在這之前,我給醫院裡的三胖打了個電話,報了一聲平安,並告知有點事兒,耽誤了點兒時間。

弄完這一切,我默默的走在艾薇兒姐的身後,我不敢看艾薇兒姐的臉,走上路上也神情怪異,憋得很難受。

就這樣默默的走了幾步,艾薇兒姐忽然轉頭過來看著我,神情詭異的問我:“你是不是很想笑?”

“沒有,我真的沒有,哈哈不是,我剛才背就癢癢,所以哈哈哈笑了。”實話說,這樣對著艾薇兒姐的臉真是‘折磨’啊,無可置疑,艾薇兒姐是‘漂亮’的,但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頂著兩個熊貓眼,頭髮亂七八糟的,口紅也花了,時尚的襯衣也被扯落了一截袖子,那樣子確實

但是這個不是搞笑的關鍵點兒,關鍵點兒是我一聯想到王風的形象,原本飄逸,儒雅,豐神俊朗的他一頭長髮被艾薇兒姐抓成了‘女瘋子’,一身瀟灑的白衣被艾薇兒姐撈成了‘丐幫’幫服,還充滿了腳印,臉上交錯著爪印的樣子,再結合那一場趕超巷子裡大媽打架高等水平的‘驚天動地’的大戰,我真的忍不住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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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謂的神仙打架?我再也憋不住,乾脆在早晨的太陽底下放聲大笑,再憋我覺得我會‘死’掉的,我終於暢快的笑了出來,然後然後就是我被艾薇兒姐揍了一頓!

在路邊等了很久,才終於有一輛計程車願意搭載我和艾薇兒姐,估計是因為我們這副形象,就跟小偷被逮住然後被打了一頓之後的讓人嫌棄。

在車上,好心的司機大哥開口了:“我說小夥子,你再急,也不能對你媳婦兒動手啊,是吧?哎那小媳婦兒,我也得說說你,女人也不該動手的,我看你老公比你傷得嚴重啊,你說小夫妻有啥事兒,不能好好說嗎?還得打成這個樣子?是要離婚嗎?”

我坐在後座,差點兒昏倒,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不過透過車前鏡,我看見我確實比艾薇兒姐傷的嚴重,因為我的臉上竟然還有一個清晰的鞋印,媽的,你和王風打架,小爺我是躺槍!躺槍!

至於艾薇兒姐,很是‘爽快’的給了那個司機大哥一巴掌,說到:“老孃當他奶奶都嫌年輕了,什麼夫妻!你是想找打嗎?”

那司機挨了一巴掌,原本想發脾氣,但礙於艾薇兒姐那逼人的氣勢,根本不敢說話了,直到下車的時候,他才拉著我小聲說到:“小夥子,聽哥一句勸,就你那媳婦兒,真得離婚!”

這話剛好被艾薇兒姐聽見,那司機一縮脖子,趕緊踩了油門,絕塵而去,留下艾薇兒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結果我屁股又光榮的挨了一腳。

其實,雖然捱打了,我也很開心,在艾薇兒姐身上我找到一種和師父相處的感覺,可事實上,這樣的快樂能維持多久?艾薇兒姐是很快就要離開的,她的行蹤難尋,不見得比在崑崙找我師父簡單。

而現實中,從今天開始算起,還有三個白天,兩個晚上,和c公司的決鬥就要開始了。

“藥丸用溫水化開,每隔3小時服用一次,你一天服用的極限是5顆,那還是在你靈魂受創的情況下,才能如此服用。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水滿則溢,在你靈魂恢復了以後,三天服用半顆,才不會浪費藥力。”王風的話猶在耳邊,只是想起他說這話時的形象,一絲笑意還是忍不住掛在了我的嘴邊。

那是他剛剛和艾薇兒姐大戰了一場之後,頂著一頭‘女瘋子’似的亂髮跟我說的。

我不太願意去想關於王風,艾薇兒姐甚至是顏逸的事情,我總覺得我和他們不是屬於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所在的高度,看見的世界,並不是此時的我能理解的,人不能固步自封,堅持自己所看見的才是世界的全部,但也不能好高騖遠,眼高手低妄想一步登天去融入不屬於自己的世界,這不踏實!

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走的。

想到這裡,我端起水杯,喝下了水杯裡的半杯褐色液體,該是服藥的時間了,因為我的手機鬧鈴響了,這一次的醫治我無比認真,都只為了即將到來的大戰!

按照王風的說法,3天,我不過也只能服用15顆藥丸,可以恢復我巔峰狀態時8成的力量,因為藥丸都有一個奇特的特性,第一顆時效果最好,往後就漸漸的減弱,這是人的身體該死的抗藥性。

“8成,8成也不錯,只要能讓我手刃魯凡民那個混蛋。”放下水杯,我靠在椅背上小寐,原本在沒服藥之前,按照那所特殊醫院的說法,我必須睡足14個小時以上,那虛弱的靈魂才能維持我每天的行動,才能承受我‘活著’的壓力,從服藥的第一次開始,這個情況就有所改善,只是到現在才第三顆藥丸,昏昏欲睡還是免不了的。

“很疲憊,是不是?”坐在我身邊的是江正濤,他竟然親自帶我去行動的集合地,這倒讓我受寵若驚。

“也不是很疲憊,我想多服幾次藥以後,情況就會好很多的。”我平靜的說到。

“在車上睡一會兒吧,你昨晚跟著大姐頭去辦事兒,弄到天亮才回來,接著就聯絡我,要去參與行動,你才受了傷,不能這麼折騰啊?”江正濤對我的語氣,竟然帶上了幾分關心,這算是難得呢?還是難得?總之,我有幾分感動。

是啊,我回到醫院給大家打了一個招呼,只休息了幾分鐘,就執意的讓艾薇兒姐聯絡了江正濤,說是自己要迴歸行動當中,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阻止,除了艾薇兒姐,她手一揮就說到:“那是他的念頭,修者不能念頭不通,心氣不順的,隨他意吧,那是他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念,隨他。你們今天陪我一天吧,我就喜歡跟你們這些小輩多親近,親近。”

怪不得是和我師祖有關係的女人,身上這麼看這麼帶著我們老李一脈人的氣息,灑脫,自然,又有些自我,加上一點兒放縱,就是因為艾薇兒姐,我省去了不少麻煩的解釋,得以順利的出來了。

只是出門之前,艾薇兒姐還是叫住了我,她是這樣對我說的:“小子,今日一別,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你,我只希望你別再給我惹麻煩,不管你是要去捅破天,還是要在地上鑽個洞,只要你能活著,順利的成長起來就行,其它的我沒抱任何希望。”

“啥意思?”說實在的,我當時沒懂艾薇兒姐那番話的意思,啥叫不抱任何希望?我很差勁兒嗎?

卻不想艾薇兒姐聽我那樣一問,立刻就暴怒的衝過來,指著我額頭就是一點兒,大吼到:“難道我還能抱希望求你們這一脈的人回報什麼嗎?一個個的全是失蹤狂!滾蛋,立刻的”

一個個的全是失蹤狂,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或許吧,真的是這樣。

“不休息,想什麼呢?”江正濤冷不丁的問到。

“也沒想什麼,可也不想休息,雖然知道這樣不好,可是還是想撐著,不想要日夜顛倒罷了,我們聊聊天吧?”我說的是實話,畢竟馬上就要大戰,保持充分的狀態才是最好的,我不認為日夜顛倒,白天休息會比晚上休息來得好,只要是道家人懂一些養生的都知道這個基本道理。

聽見我這樣說,江正濤倒是沒有出言反對什麼了,但說起要聊天,他反而沉默了,江正濤原本就是一個不多話的人,威嚴有餘,親和不足,至於艾薇兒姐對他的評價,我倒是沒有感覺到多少。

而面對他,要我主動去說起什麼話題,我也是難以做到的,畢竟我在他面前多多少少有一些拘謹,在沉默了許久,我挖空心思找話題時,江正濤終於開口了:“你在密室裡,鎮壓了那個小鬼殭屍,那個秘法我看不透,有猜測,卻不敢相信,不如你自己說吧?”

“那個?其實那個我想你一定能認出來吧?是天地禹步。”畢竟禹步不是什麼秘密,步伐之類的基本踏法,雖說不是能流傳開的事情,但道家的哪一脈沒有自己的典藏?區別只是在於能不能把它踏出來而已。

“果真”江正濤的神情有些木然,但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驚奇,我說的不錯,他早就猜測出是禹步了,可是他為什麼不敢相信呢?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什麼,江正濤就自顧自的說到:“道良啊,你們老李一脈在圈子內是奇特的一脈,可以這麼說,你們的成長過程是隔絕了整個圈子的,或者說是因為你們的行事準則,根本不以圈子裡的準則或者世人的準則為標準,你們只以自己的心為標準。是不是這樣,所以從老李開始,一直到你們這年輕的一代,都認為融入其實是沒必要的?”

這段話什麼意思?我微微皺眉沒有懂,不過他說的卻是有幾分道理,我們老李一脈確實是這樣的,所以我們年輕一代出世的時候,一個個跟‘白痴’似的什麼都不懂。

可是,我隱約能明白我們這一脈為什麼要這樣做的原因,因為不先入為主的在心靈上刻畫上什麼準則,只是單純的讓你成長的過程中體會善惡是非,你的心才是最好的準則,這樣不入世的態度去成長,才能最為純淨。

但我沒有對江正濤的話做出評價,我知道江正濤一定還有話要說,果然,在我的沉默中,江正濤開口了:“或許就是因為你們不入世,也許你們做出了驚天動地的行為,你們也不自知,因為你們沒有一個標準去衡量你們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你們只是一群只知道不停前進,依自己的心做事的人吧?其實,廢話了那麼多,我只是想說,你可知道踏出禹步是多麼驚世駭俗的一件事?那是天下步罡的總領!我不敢相信,是因為你這麼年輕,怎麼就踏出了禹步?”

踏出禹步有那麼厲害?我自己真的就如江正濤所說,完全不自知,不過這確實不是我的功勞,按說自己的功法底牌是忌諱,但我覺得這件事我不應該騙江正濤,我開口說到:“說起來,那禹步不是我踏出的,而是我動用中茅之術,請來了師祖,踏出的禹步。”

“中茅之術?傳說中的老李?”我的說法沒有減輕江正濤的震驚,我反倒是聽見了他吸進了絲絲涼氣的聲音!

可是這一次他卻沒做出任何的評價,只是在靜默了很久之後,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到:“看著你,總讓我想起你師父年輕的時候,他也是一樣的吧,做出了很多奇蹟般的事情,卻認為是平淡的,理所當然的。你師祖的名頭也是因為你師父他們而綻放,總是有很多人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老怪物’才能培養出這麼一群‘小怪物’啊?後來後來呵”江正濤忽然閉口不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