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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苦瓜臉

吳老鬼原本蹲在老張的面前,正在興致勃勃的看著老張打理狍子,我衝它這一招手,它的臉立刻變成了‘苦瓜臉’,但立刻又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趕緊的飄了過來。

這老鬼,怕我!

“今天晚上就在這兒紮營吧,吃個飯,喝個熱水,這天色也就黑下來了,沒法趕路了,在老林子趕夜路危險。”老張抬起頭來說了一句。

我其實是明白,這要入深林子了,老張心裡到底有些不安,能在這熟悉的林子裡多呆一夜,也是好的,人都有這種鴕鳥心裡,我們何嘗又不是呢?於是,老張這麼一說,我們仨都飛快的點頭,道心哥示意我問吳老鬼話,而他去搭帳篷去了,曉芳幫忙,而我盯著吳老鬼看了半晌,一直盯的它臉都抽抽了,我才開口說到:“老吳,你覺得我們幾個人待你不實誠?”

“那哪能啊?道良小哥,你可不興那樣說的啊?這不是壞我名聲嗎?”吳老鬼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彷彿我再說下去,它能把心掏給我看看,到底真不真!

“可你為啥一開始不給我們說,這老林子裡有妖怪,非要人老陳說了,你才提起這茬,說是真的,真的?”我故意虎著臉問到,然後又趕緊補充了一句:“總之你這賊船我們也上了,這路還是得往裡趕,你知道啥,就趕緊說,要再瞞著啥,我們能轉身就走,你信不?”

聽我這番話,吳老鬼一副痛心的表情,看那樣子恨不得呼自己幾個大嘴巴,痛罵自己一句:“讓你多嘴,讓你嘴賤。”

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又受到了我的‘驚嚇’,這吳老鬼還是開口了:“其實,這林子裡到底有沒有妖怪,我沒親眼見過,只是今天老陳來說這番話,讓我想起了曾經跟著那個犢子進林子的事兒,是他領著我們一路走的,只是有好幾處地方,他都停了下來,一消失就是一整夜,一開始,我們沒問,後來吧,這次數多了,我大哥心裡就犯嘀咕,畢竟我們哥兒五個沒啥本事啊,單獨在林子裡過夜,能不害怕嗎?所以就問了。”

“那說啥了?”我開口問到,但心裡卻隱隱猜到了事情是咋回事兒,這一猜,就讓我心裡一下子震驚了起來,可事實是咋回事兒,到底是要吳老鬼說的。

“我大哥問了,那犢子也沒隱瞞,就告訴我們說,這老林子裡有妖怪,一到晚上就活躍,他出去其實是去找那些妖怪談判去了,讓它們別騷擾我們,要不聽的,就動手收拾一頓,總能聽話了,他就是這麼說的。當時,我們敬他是我們師父,心裡嘴裡都是佩服著他,這大本事兒,可哪知道這犢子”吳老鬼咬牙切齒的,接著又補了一句:“我知道的就是這些,妖怪我真沒見過,反正話都是他在說,誰知道那犢子是不是扯淡?”

我沒接話,反倒是安慰了吳老鬼兩句,可那老小子跟沒心沒肺似的,見我不逼問了,反倒安慰了它兩句,就又歡天喜地的去看老張打理狍子去了,我有時真懷疑,這吳老鬼真是把報仇這事兒放心上了?

可是,我沒告訴吳老鬼的是,他曾經那害他的便宜師父,有很大的可能,真沒扯淡,我心裡剛才就是那麼猜測的,他是晚上打妖怪去了,目的倒不是為了保護吳老鬼五個,可能是讓這些妖怪在他開墓的時候,別覬覦,先立個威啥的。

這麼一算起來,這中年道士的本事不小啊,至少我,還真沒啥辦法和妖怪去談判,打架,那個倒還可以拼拼,大懶虎這犢子還在睡覺,咋就沒一點兒回了老家的覺悟呢?改天,大耳光子把這傢伙叫醒!

只是,這麼想著,我自己暗暗吃了一驚,啥時候,我也一口一個犢子,大耳光子,這樣滿口東北話了呢?

想著,我就樂了,很是乾脆的陪著道心哥和曉芳一起整理起帳篷來了!

夜裡,篝火升起了,狍子皮被老張走了一趟,給人掛回樹上去了!

篝火之上,一口大鍋架著,是老張燉得狍子肉,他說老是吃烤的東西,容易上火,偶爾吃吃燉菜不上火,身子也暖!

帳篷就在我們身後搭著,是一個可以容納3,4個人的大帳篷,可是在這林子裡,晚上總是要守夜的,還是老規矩,老張前夜,我中夜,道心哥後夜。

這夜裡,一如既往的安靜,除了老林子裡偶爾傳來的不知名的東西的叫聲,剛才因為聽見妖怪而起伏的心情也已經平靜了下來,今夜,也應該和前幾夜一樣安靜的過完吧?

我抬頭看著那口鍋子裡冒出的熱氣兒,聞著那香味兒,心裡這樣想著。

在老林子的夜裡,時間過的總沒有個概念,這樣忙活著,剛靜下來一會兒,一彎清月就已經掛在了天空。

肉還在‘咕嚕咕嚕’的燉著,老張說狍子肉韌性兒大,得連湯帶水的得多燉會兒,說話的時候,他把那些‘下水’收拾了,找了幾節枯枝,把那些‘下水’穿上去,立在了火堆的旁邊。

我搞不懂這是在幹啥,就問老張:“這些下水不吃,扔了就好,立在旁邊是要幹啥?”

“敬山神,打了大一點兒的獵物,就不能吃獨食,這些內臟什麼的,是要敬山神的,有了感恩之心,敬了山神,山神也得護著咱們。”老張答得簡單。

可是,真有山神來吃嗎?我心裡犯著嘀咕,但對於別人的信仰,我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一行人安靜的守著火堆,隨意的聊著天,在喝了兩杯子熱水以後,狍子肉總算燉熟了,連湯帶水的盛在飯盒子裡,熱呼呼的趁熱就開吃,狍子肉嚼著韌性大,沒有什麼腥臊味兒,肉絲比一般的肉稍微粗一些,連湯帶水的吃著,異常的好吃,以至於在很多年後,我回想起這一頓燉狍子肉,都覺得這幾乎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肉之一。

吃過晚飯,收拾了一通,由老張先守著夜,我們三個就去帳篷裡休息了,畢竟出門在外,講究不得那麼多,曉芳也和我們擠在一個帳篷裡,心中清靜,其實倒不用特別在意形式的。

白天趕路很累,我以為我也會像往常一樣很快就陷入深睡眠,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心事,翻來覆去的,只是淺淺的睡了一會兒,就再也睡不著了,看了看時間,也才睡了兩個小時不到。

曉芳在帳篷的裡側睡的香甜,道心哥臉上蓋著一本書,已經發出了微微的鼾聲,養魂罐裡安靜,估計吳老鬼也休息了,我沒想著打擾他們,既然睡不著,我很乾脆的就走出了帳篷。

帳篷外,老張還守著火堆,一手拿著旱菸杆子,一手捏著一袋子酒,他很負責,沒有打盹,很是精神的守著周圍,偶爾喝一口酒,或者吸一口旱菸。

見我出來了,老張也沒多意外,朝著我笑了笑,我也笑了笑,在老張身旁那塊石頭上坐下了,老張把旱菸杆子遞給我,說到:“夜裡寒,抽口?”

我也不推辭,接過來就抽了一口,結果抽的太狠,連聲咳嗽了好幾聲兒,就和那時候,師父逗我,讓我抽旱菸時一樣,我還是抽不了。

老張也不介意,就是連聲笑,把酒袋子遞給了我,我喝了一大口,身子一暖,守著火堆,倒也不覺得這外面有多冷了。

在清冷的夜色下,我就這樣隨意的和老張聊著天,卻不想吳老鬼過了不久,也飄了出來,它這鬼就是這樣,聽不得別人聊天,一聽了,就忍不住來湊熱鬧。

有吳老鬼在的時候,永遠是不寂寞的,它太能吹,吹得我和老張一直笑,時間倒也好打發。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我的睏意稍微有點兒上湧,看了看時間,離我守夜的時候,差不多還有一個小時,我剛想說去睡會兒,卻不知道怎麼的,一下子身上就起了一竄雞皮疙瘩。

這絕對是我的靈覺感應到了什麼,我太清楚這種感覺,忍不住就開始四下張望,卻發現舉目四望都是黑沉沉的老林子,哪有什麼異動?回頭一看,吳老鬼臉色也不對勁兒,或者是怕驚到老張,吳老鬼悄悄的給我比著手勢,意思是那邊,那邊不對勁兒。

我這才想起,如果論起靈覺預感方面的本事,吳老鬼比我強悍,難道不對勁兒的地方是從那邊來的?我只是單純的起雞皮疙瘩,但我沒感覺到什麼危險,所以我不懂聲色,一邊有意無意的和老張扯淡,一邊用眼神兒注意著那邊。

沒有腳步聲,沒有任何的預兆,一直注意著那邊的我,猛的就看見,從那邊林子裡走出一個身影,穿著一身大紅袍子,再清楚不過的身影。

老張為我們選的紮營地兒是在一個背風的小山坡上,稀稀疏疏幾顆樹,下面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楚,我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個身影,那個身影卻至始至終沒看我一眼,就是這麼一步一步的走著,而且就是朝我們這方走來。

我故意喊了一聲老張,老張朝我這邊望了一眼,以他的目力,這麼近的距離,加上顯眼的大紅袍子,怎麼著他也能看見下方的身影了,可是他愣是沒反應,反倒是問我:“啥事兒?”

我沒話找話的應付了一句:“朝那邊走就是深林子了吧?就是想問問。”

“嗯吶。”老張應了一句,或者是有些困了,加上我在外面,他心神放鬆,在應了一句以後,就在火邊有些眯眼的打起盹子。

我明白是咋回事兒了,那個身影絕對不是人,我修了那麼多年,靈覺預感比普通人強太多了,就算不開天眼,那個靈體要是夠強,就能影響到我,讓我‘看’見。

至於吳老鬼更不用說,它本身就是鬼魂,咋能看不見?

只是我沒感覺到敵意,趁著老張忽然打盹,我對吳老鬼示意稍安勿躁,卻好笑的發現,吳老鬼早就躲在我身後發抖了,這個傢伙,自己本身就是鬼,怕個什麼勁兒啊?

懶得去理吳老鬼,我從老張手裡拿過酒袋子,一口一口的喝著,順便給自己點了一根兒煙,這也算是一種放鬆,然後就這麼看著那個紅袍身影一步步的走進。

只是它越是走進,我越是覺得不對勁兒,因為夜色我看不清楚它的臉,但是我分明能看見它身上穿著的是一身官袍,我歷史學的不好,認不出來這該是哪個朝代的官袍,是幾品官袍,代表著什麼,心裡還在暗自猜測,莫非是一個死了都還想著做官兒的執念鬼魂?

可是下一刻,在它離我還有十米距離不到的時候,它剛好抬了一下臉,我就徹底震驚了,那是什麼啊?!靛青的一張臉,兩顆大獠牙,火紅的頭髮,支楞在那頂顯得有些滑稽的官帽之外,異常的猙獰!

但是因為它臉上的線條又異常的剛硬,反倒又顯出了幾分憨厚,仔細一看又不是那麼嚇人了。

可無論如何,這絕對是我認知以外的東西,我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了下來,也沒做啥敵意的舉動,只因為我相信自己的靈覺,我真就沒感覺到它的敵意。

吳老鬼早就抖的不成樣子,看那聲音離我們不到5米了,它聲音發顫的小聲說到:“沒沒見過啥官袍是是這樣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說起來吳老鬼就是個古人啊,它對這些的認知肯定比我深,我才想起去仔細打量一下它的官袍,卻發現那個身影已經走到了我們跟前,也不過來,就蹲在老張支著‘下水’的地方,一手抓出一個‘虛影’,開始大吃大嚼起來,吃相看得人心底發顫。

內臟藏五行精氣,要說生物的陽氣,當然是藏在內腑裡,不然陽氣外洩那還了得?除非是陽氣重的人,自然的外洩,還有退避惡鬼冤魂的效果。

我太明白了,那身影抓出來的其實是一團內腑裡還沒散盡的陽氣,精氣,只是也不知道是啥惡趣味,非得化成這血淋淋的吃相,吸一口,吸走了不就成了嗎?

但此刻,我的心也徹底的放鬆了下來,明白這個身影是個什麼東西了,看它吃老張的貢品,看它穿的那身官袍,正中印著山紋,我就知道了,這傢伙是老張口中的山神!

是我剛才糊塗了,壓根兒沒想起這一茬,想想吧,佛寺裡那些山魈山神,誰不是這模樣?道觀裡要拜守山之神,那些山神也大多是這模樣,長相兇惡!

人們常常分不清楚土地和山神,以為那矮個子白胡子老頭兒也是守山的,那才是個錯誤!

我沒想到我能看見一個‘小神’,所以腦子裡一時也反應不過來,我感覺不到它用多強悍,論實力,比起我遇見過的最強悍的敵人——小鬼,差多了,但人家好歹有個‘神位’,我敬一下也是應該的。

當下,我站起身來行了一個道家之禮,吳老鬼也是,山神見了,那眼神兒裡終於透出了一絲友好,但沒啥反應,仍然是大吃大嚼。

我拿起酒袋子,說到:“既然來了,哪有不以酒待客的,喝一杯吧。”

說話間,我把酒倒了一些在地上,老張彷彿越發的困頓,打盹兒竟然發出了鼾聲。

望著我倒在地上的酒,那山神竟然沒有去碰,它沒跟我說話,可我不知道為啥,就是能感覺到它的意思,大概就是你不是山裡人,我不喝你敬上的酒,你不在我的範圍之內,咱們互不欠人情,大概就是這意思。

這山神倒還有意思,很有節操的感覺,你不是我庇護的人,所以我不能佔你便宜。

話到這份兒上,我還能說啥?只能安靜下來,等它吃完走‘神’,但也就在這時,沒來由的,我就感覺到了心裡有一股子不滿,這不滿是從哪兒來的,我還沒回味過來,就聽見身體裡傳出了一聲‘虎嘯’,震耳欲聾,沒有憤怒,表達的只是不滿!

這大懶虎是啥時候醒的,它在不滿個啥?這犢子一醒來,就給我找不自在是不?因為我們曾經‘合魂’戰鬥過,所以它的情緒對我影響是很大的,打個比喻來說,曾經它對我的影響是百分之十,現在起碼佔到百分之四十!

不過它醒來了,我也正好探查它的情況,在小鬼破碎的時候,吞噬了那麼多‘能量’,又恢復了什麼。不過,要先給‘山神’道個歉。

我這樣想著,不想這傢伙又沉沉的睡去了,抬頭一看‘山神’,竟然流露出了一種惶恐的表情,它在惶恐什麼?我還沒反應過來,它竟然從剛才倒酒的地方,手一抓,出現了一個酒杯的虛影,裡面慢慢的是酒,它竟然畢恭畢敬的喝了下來。

接著,我又感覺到了它的一層意思,不知道是您來此,現在知道了,這酒我必須得喝!我庇護這山林,也庇護這山林萬物,庇護這山之子,遇見了誰人迷路,總是會給予指引,但能做的也只是這些了,萬物的廝殺,是自然之道,本就不在我職責的範圍,但喝了您的酒,我只能說,快快離開這裡,等一下會有爭鬥,言盡於此。

面對突如其來的這層意思,我一時間有點兒發愣,到底誰是您?莫非是指的大懶虎?這裡安靜,到底又有什麼爭鬥?很危險?

我剛待再問,卻不想那山神已經快速的離開,越走這身影越淡,漸漸的,竟然像融入了大山裡一樣!

我忽然想起了老陳上午給咱們說的事兒,這裡會有‘立棍兒’之爭,心裡就像開了竅似的,忽然一股子危險的感覺就從我的心裡炸開了,炸得我全身連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也就在這時,老張忽然從打盹中清醒了過來,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還有些迷瞪瞪的說到:“我咋就打起盹兒來了,哈哈,也不知道是不是山神來過了?我跟你們說啊,咱老林子有一個傳說,山神不想和世人衝撞,它得守著規矩,不能輕易的露面兒,所以,人們上供了貢品,遇見它偶爾要來吃貢品,總是會讓人打盹兒避開,哈哈這傳說可流傳了很久很久啊。”

老張是用開玩笑的語氣來說的,顯然,他是敬畏著老祖宗留下來的一些傳說,但骨子裡並不能完全的相信,但是我震驚的看了老張一眼,這老張他是完全說對了。

看著我這眼神兒,老張是被完全的驚了一把,忽然開口到:“道良,你這麼望著我,是個啥意思?”

我已經來不及解釋什麼了,而且也不想給老張解釋這個,說到底,老張是個守著平凡過日子的普通人,太多的知道這些,不見得是好事兒,我只能開口催促到:“老張,咱們得走,這裡等一下會很危險!老吳,去把曉芳和道心哥叫醒。”

我的聲音有一些驚慌,到底是我陌生的環境,到底我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兇猛的野獸,能不驚慌嗎?

吳老鬼顯然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應了一聲,趕緊的飄進帳篷裡,去叫道心哥和曉芳起來了,倒是老張眉頭一皺,拉著我說到:“道良,你在慌啥?這山坡是背風坡,咱們的氣味傳不遠就安全,這夜裡生著火,不敢輕易熄了,火就是咱們的守門神啊,而且這大夜裡是要去哪兒?很危險的,往前就是深林子了。”

我來不及解釋,也沒辦法解釋,難道跟老張說,是山神說的?

這時,曉芳和道心哥已經醒來了,正從帳篷裡有些迷糊的鑽出來,而我還在組織詞語,想著怎麼給老張解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突兀的,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長長的‘嚎叫’聲,聲音悠遠而張揚!

老張的臉色忽然的就變了,順著那聲音望去,在不遠處的山坡上,清月下,一頭壯碩的跟小牛犢子一樣大的身影正在對月嚎叫,看著那道影子,老張顫聲說到:“糟糕,狼,狼王,妖狼!單打獨鬥要過不了,得招來一群狼來。”

我知道草原狼會成群結隊,這老林子裡因為人的過度採伐和騷擾,成群的狼已經是越來越少了,沒想到這林子裡依然有成群的狼!

“它們應該在深林子裡的。”老張聲音顫抖的補充了一句,然後說到:“東西先都不要了,爬樹,先到樹上去,跑不了了,它在挑釁這裡的‘棍兒’,等一下就會打起來,而且看樣子,就會在這附近開打,指不定已經聞著咱們的味兒了!”

“跑不了嗎?”我沒在林子裡生活過,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心裡也是沒主意,亂的緊,忍不住問了一句。

“順著你的味兒追,你還能跑過野獸?不管誰打贏了,總得開個殺戒,再立個威,咱們人不大不小的,不就是最好的物件嗎?先上樹吧!東西別忙著收拾了!”老張越說越快,背起他的獵槍,繫好他腰間的袋子,就連聲的催促我們。

吳老鬼也在一旁乾著急,它沒有啥危險,但我們有危險,它的希望也沒了,現在一切只能跟著老張行動!

老張不遲疑,做好這一切,轉身就走,我們緊緊的跟在老張身後,在雪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可能因為著急,慌亂,我們四人都在雪地裡摔了好幾個跟斗!

老張在找著樹,回頭看一眼狼王,已經沒在那山坡上立著了,估計是已經衝來了這裡,但這黑沉沉的林子,哪兒能看見它的身影,但是這狼王未免太過‘風騷’,一路跑,一路叫聲不斷。

這情況絕對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聽見另外一邊的林子裡有了動靜,非常大聲渾厚的吼叫聲,有點兒像狗叫,但又不完全是,至少比狗叫的有威嚴多了,我打著電筒,看見那一片林子裡,樹上的雪都在‘簌簌’的往下落,可見那聲音是有多麼的震撼。

“糟糕,那人熊醒了,狗日的,這傢伙我就知道不會消停,就這棵樹,上樹吧!”老張吼了一聲,然後自己首先爬了上去,怕我們誤會他自私,他說了一句:“我先上去,好接應你們,冬天的樹不好爬,爬你們城裡人爬不上來!”

我們的揹包裡有釘鞋,可是且不說來不及拿行李,就算拿了,也來不及換鞋子了,或者是活該我們倒黴,我發現兩邊的動靜都是朝著咱們呆的地方來的!

可老張真是靈活啊,‘蹭蹭蹭’的幾下就爬上了這棵大樹,坐在了一顆粗壯的枝椏上,一把把繩子扔了下來,吼到:“先讓姑娘上來。”

曉芳爬樹,顯然是不行的,老張拉,我和道心哥在下面推,好容易才把她弄上了樹!

我是最後一個上去的,我還在爬的時候,就聽見吳老鬼多嘴的喊了一句:“完了,來了。”

驚得我差點兒掉下來,卻被老張拽著的繩子生生拉住了,我抬頭一看老張為了拉我,身子都差點掉了下來,曉芳和道心哥都懶得訓斥吳老鬼了,而吳老鬼不好意思的朝著我一直作揖。

出了一身汗,我終於上了樹,高高的離地能有五米多,我們分別坐在幾根大枝椏上面,這時,我才能靜下心來看周圍,手電不敢打了,太明顯。

只是,不打手電,也不影響我看見一對小燈泡似的綠眼睛就出現在離我們不到50米的地方,這裡的樹稀疏,藉著月光我能看見,這頭狼到底有多大,剛才遠遠的意味它是小牛犢子,是小看了它!

我忽然想小霍了,我想告訴他,我看見一狼,比你召喚而來的‘妖狼’大多了。

一想起這種情形,我就身上就起雞皮疙瘩,可是最高的地兒是留給曉芳的,再往上也是不現實的,因為找不到能承受人重量的大枝椏了,也就只有這麼將就著。

老張就在我旁邊,和我一起跨坐在同一個枝椏,我聽見他在往他的單筒獵槍裡壓子彈,也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這麼大的狼老張也是看在眼裡,心裡同樣不比我平靜多少,我聽見他唸叨著:“這犢子,長那麼大的個兒,怕也是一個妖怪了,這是啥年頭啊,什麼牛鬼蛇神都往外跑,我真是‘運氣’好,大半輩子都沒遇見過的事兒,今天晚上算是遇周全了。但是大爺我不怕,說不怕,就真的不怕。”

我能理解老張的碎碎念,畢竟這麼兇猛的野獸,他覺得我們也是幫不上忙的,只能他來護我們周全,他這麼唸叨著,也是緩解壓力。

可是,我看見老張的單筒獵槍,心裡多少還是能放鬆,說到:“老張啊,這不有槍嗎?我們怕啥?”

“這槍威力到底是有限的,裝彈填彈也麻煩,狼崽子速度快,一槍打不中就麻煩了,還怕它招小狼崽子,那咱們就得困死在這樹上了。那熊瞎子也不見得好收拾,身上的皮兒厚著呢,沒打中要害,十槍都不見得能把它打死了,畢竟這槍打獵,最大的依靠還是鐵砂的威力,如果我十槍都沒能打死它,它那力氣,你信不信,已經能把咱們從樹上撞下來了,只求咱們運氣能好點兒,它們鬥完誰贏了都是重傷,幾槍能驚退贏了的傢伙。”老張因為有些緊張,反覆的擦拭著手中的單筒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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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聽完老張的話,忍不住在這枝椏上試了試,並不認為我能坐得有多穩,畢竟冬天上面還殘留著雪跡的枝椏滑溜溜的。

“要是有一張三石弓就好了,開弓,射中要害,不管是狼崽子還是熊瞎子都得交代嘍!可惜,這年頭,能拉開三石弓的人怕是不多。”老張嘆息了一聲,握著獵槍不說話了,人在陷入困境的時候,總是會想如果。

我心裡飛快的盤算著對策,可惜,對猛獸有威脅的大術,無論是落雷術,還是火龍術都得踏步罡,我總不能再這枝椏踏吧?表演雜技都不帶這麼表演的。

倒是道心哥忽然說了一句:“別急,實在不行了,我有辦法。”

曉芳的聲音也從上面傳來,說到:“我也是有辦法的。”

我相信道心哥,也相信曉芳,雖然我沒見過道心哥的手段,但曉芳的手段我還能不清楚?想想,如果她要對付這些猛獸,還真的有譜,當下我就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倒是老張有些不相信的問我:“嬌滴滴的大姑娘也能行?”

“她開口,就一定是行的。”我認真的對老張說到。

老張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但是皺著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了,他信我。

而吳老鬼聽見道心哥曉芳這麼說,已經是沒心沒肺的眉開眼笑了,在樹上亂飄著,說到:“那還急個啥?咱也看看這立棍兒的龍爭虎鬥唄?”

它這麼一說,我們才把心思放在了這片樹木稀疏算是空地兒的地方,那頭大狼顯然是已經注意到了我們,朝著我們這邊看了好幾眼,可是,它也並不靠近我們,只是優雅的在雪地裡來回的走著,或者偶爾的站住——長嘯!

它是當得起優雅兩個字的,一舉一動都有著王者的風範,在月光下,在夜裡的北風中,它身上長長的皮毛隨風飛舞著,我注意到了這頭狼的毛色極淡極淡,人們都說大灰狼,大灰

狼,可這傢伙該叫啥?淺灰狼?或者灰白狼?

“在這老林子裡有個傳說,這狼崽子的年紀越大,毛色也就越淡,要變成了白毛大狼,那就是要成精了,要白毛又變成了金毛大狼,那就是天狼了!根本惹不得,見著都要跪下,能不能放你一條性命,得看它的心情。”老張在我耳邊說到。

可是這話剛落音,從那邊的林子裡就傳來了一陣兒極大的動靜,就像大地在震動一般,而那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一時間聲音大到我們之間都不能互相說話了,因為聽不清。

我知道這是那頭大熊忽然奔跑才弄出來的動靜,可是感覺著自己身下的樹都在震顫,我心中震撼,那該是多大一頭熊,才能在柔軟的雪地裡發出這樣的動靜?以至於還沒跑到地兒,就能影響到我們?

但最緊張的不該是我們,在這時,我們聽見了一聲長長的狼嚎之聲,那頭剛才還優雅至極的大狼,忽然伏低了身子,雙眼緊緊的盯著發出極大動靜的林子,然後開始低低的吼叫,在清冷的月光下,呲牙咧嘴,我能看見它森冷的牙齒。

震動聲不斷的傳來,在大到了一個極致以後,反而靜了下來,我們呆著的那顆樹也不再往下‘簌簌’的落雪了,可是只是安靜了不到了半分鐘,一聲震天動地,充滿威嚴的吼叫傳來,伴隨著這聲吼叫,我瞪大了眼睛,我發誓如果不是我事先就知道,這裡的‘棍兒’是一頭大熊,我百分之百會以為自己是在非洲草原,看見的是一頭半大的大象!

絲毫不誇張,這頭老張口裡的人熊就是有這麼大,而且毛色是一種怪異的介於灰黃和金黃之間的顏色,看著這毛色,我忍不住問老張:“老張,可是有天熊的說法?”

老張估計也是第一次真正的看見這頭人熊,有些呆愣愣的說到:“沒這說法,可是,這是外圍的林子,咋會有這種傢伙?怪不得死在它手底下的都是好手。”

我們沒說話了,我想不僅是老張,連我們都見多了怪事兒,恐怖之事的人,都完全沒想到這老林子的外圍就藏有這些傢伙,實在太讓人震撼。

面對人熊示威一般的吼叫,那頭妖狼也毫不示弱,收起了準備爭鬥的姿態,忽然也對著人熊大聲的長嘯起來,我其實忽然能理解,這是兩個傢伙的第一次交鋒,都想在氣勢上把對方壓倒。

這樣吼叫持續了快一分鐘,這林中除了飛鳥被驚起,‘撲稜稜’的拍打著翅膀的聲音,竟然是一片安靜,估計立棍兒之爭,所有的動物都選擇迴避或者躲藏去了。

這樣震耳欲聾的吼叫終於完事兒了,我的耳朵被震得生疼,可是我也分明感覺到那熊瞎子有意無意的朝著我們這裡‘看’了幾眼。

熊瞎子,熊瞎子!熊瞎子怎麼能看見我們?它的鼻子雖然比視力好使很多,但也不能和狼鼻子狗鼻子比,我們坐在離它還是有距離的樹上,它是怎麼能發現我們的?這事兒還真是妖異!

可是,它根本也不在乎我們,在吼叫了以後,它一步一步的朝著那頭妖狼走了過去,那妖狼面對體積上比它有優勢的人熊也不退縮,也一步一步的朝著人熊走去。

在相互之間差不多還有五米遠距離的時候,兩個傢伙忽然就停下了,開始打著圈圈來回的踱步,當然打圈圈的主要是那頭妖狼,而人熊只是不停的轉著身子防備著那頭妖狼。

兩個傢伙就跟高手過招一般的,竟然對持了快兩分鍾都沒有開打。

可是,下一刻,毫無預兆的,那頭妖狼忽然一躍而起,朝著人熊的身子狠狠的咬去,低調卻陰險。

而那人熊也忽然人立而起,面對忽然撲過來的妖狼,狠狠的舉起了它的熊掌!

這是一場我無法形容的爭鬥,熊的力量,狼的速度,生生的給我展示了一場‘野獸’的動作大片,也讓我深刻的認識到了,人類如果不是有智慧,身上帶著那麼一點兒上天賜予的靈氣,該拿什麼和這些野獸爭?

我相信,如果是我和它們其中的任何一個搏鬥,走不過兩下,絕對就是一口被咬死,或者一巴掌被拍死的命!

妖狼狡猾靈活,這樣的爭鬥不過5分鐘,竟然生生的咬到了人熊幾口,所以,從現在來看,人熊比較狼狽,身上掛彩了好幾處,畢竟論起靈活它是遠遠的比不過妖狼。

我以為人熊會輸,我小聲的對老張說到:“看來咱們最後要面對的可能是狼崽子。”

老張搖頭,說到:“我覺著咱最後要面對是人熊才對。”

“為啥?”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吳老鬼突兀的插了一句話進來,把老張嚇得差點從樹上滑下去,忍不住狠狠啐了吳老鬼一口,說到:“別沒頭沒腦的插話,要不是你沒身子,我非削你一頓不可。”

吳老鬼訕訕的笑,它有時是挺討厭,但你除了罵它幾句,對它卻不能真的討厭,因為有時它又挺可愛,所以,老張罵了一句,也不和它計較,但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老張發脾氣,可見他有多緊張,頓了一會兒,老張才對吳老鬼解釋到:“那狼崽子是靈活,所以咬了人熊好幾口,但它打敗人熊的機會也就在前面幾分鐘了,很簡單,因為狼崽子和老虎啊,豹子啊這類的傢伙是一個貨色,耐力體力是不能和人熊比的,在這前幾分鐘它沒能咬到人熊的要害,它也就沒機會了。”

生怕我們不相信似的,老張指著人熊說到:“你們看,雖然人熊掛了彩,樣子比較狼狽,但事實上你看它流了多少血?又影響到了什麼行動?不礙大事兒的,可你覺得那妖狼挨的住人熊一巴掌嗎?我看一巴掌都挨不住!只是我沒弄懂,這人熊這麼厲害的傢伙,把外圍林子裡來當啥‘棍兒’,沒道理啊。”

我覺得老張的話在理,畢竟作為一個山裡人,對於野獸的爭鬥他看得比我們明白,另外,老張的最後一個疑問我也有,為啥這厲害人熊會跑外圍林子裡來?我深信對於野獸來說,最危險的事兒不是遇見了更厲害的野獸,而是和 人相處,這機變百出,還會使用‘工具’的人,要真是下定了決心收拾它,它是跑不掉的。

它得感謝現在國家對動物的保護政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它們的搏鬥還在繼續,這樣我很是吃驚,按說高手過招,其實只是分秒之間的事兒,野獸之間的搏鬥通常也不會持續太久,看這兩個傢伙,竟然整整打了快十分鐘。

但事實上也正如老張所說,這頭妖狼越來越體力不支的樣子,動作遠遠沒有一開始那麼靈活,其實說起野獸,它們對危險的預感更強烈,對實力的預估也會很準確,我有些搞不明白,是什麼樣的事情來支撐著這條妖狼,執著的去挑戰人熊!難道真如老陳所說,是因為裡面的傢伙不安分,到外面來安家了嗎?但為啥偏偏找上實力強勁的人熊?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老張忽然低呼了一聲:“快了,這狼崽要完蛋了。”

隨著老張的低呼聲,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正好就看見,人熊像忽然爆發了一般,讓出了身子給妖狼咬,但在那一瞬間,它卻閃電般的狠狠的排出了它的熊掌!

好狠,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招數,怎麼是一頭野獸可以用出來的‘戰略’?!

妖狼來不及躲閃了,這一巴掌是絕對躲不掉了,更讓人驚奇的是,這人熊的巴掌是朝著這妖狼的腰上拍去的,我這個只是跟師父廝混著打了幾年獵的人都知道一個常識,狼是銅頭鐵尾豆腐腰,可這好歹是人總結出來的,野獸怎麼可能知道?

我知道就如老張所說,妖狼完了,可是我也低估了狼這種動物的狡猾和野獸的求生本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那妖狼竟然果斷的松了口,朝著其它的方向幾乎是拼盡全力的縮了一下。

‘噗’的一身,人熊的半邊巴掌幾乎是貼著妖狼的腦袋擦過,雖然沒有打正了,打實了,可是就那麼一下,妖狼竟然被狠狠的扇開了去7,8米遠,然後重重的摔落在雪地裡,愣是好半天站不起來。

藉著月光,我看見有鮮血從妖狼的眼眶,鼻子,耳朵裡流出,我光是想象一下,身上就起雞皮疙瘩,這特麼絕對是高強度的腦震盪的感覺啊!

幸好只是半邊巴掌擦過,要這一巴掌落實了,什麼銅頭之類的都可以滾一邊去,哪怕是個合金頭也得給你拍碎了。

人熊是勝利者,它當然不會仁慈的放過妖狼,看見妖狼倒地不起,速度極快的衝了過去,它當然要抓住好不容易得來的優勢,真正的奠定這場勝利!

接下來應該是屠殺吧?我這樣想著,可憐這條妖狼還沒來得及召喚它的狼崽子,不過這樣也好,面對一頭單獨的人熊,總比我們面對一群狼崽子好,從長遠來說,這裡的獵人,靠山吃飯的山裡人,也不希望這裡會出現一群狼,一個單獨的人熊,雖然兇猛,但只要避開了,還是說不上有什麼危險。

彷彿是塵埃落定了,我這樣想著,面對衝過來的人熊,妖狼咬牙站了起來,低吼著不肯屈服的面對著人熊,或者說此時它的狀態是逃也逃不掉,只能拼了。

但,能拼得過嗎?明眼人心裡都有答案,我們都是那麼以為的,可能再過兩分鍾,我們得面對人熊了。

可是,老林子裡的一切事情,你可以按照它的規則來行事,來求生。但你永遠不要妄想以為你能猜透這裡的一切,事實證明,我們每個人都以為的結果錯了,而且還錯的離譜。

“呵呵呵呵”就在人熊離妖狼還有2米遠的時候,從山頭上傳來了一陣兒笑聲,這笑聲說不出的邪氣,說不出的讓人心裡不舒服,在這深寂的老林子的夜裡,是那麼的清晰,也那麼的刺耳,可以說硬生生的給我笑出了一身兒雞皮疙瘩!

是誰?不僅是我驚疑不定,道心哥,老張也是一樣,就連一向鎮定的曉芳也從樹上傳來了一聲驚疑不定的‘咦’聲,這個突兀出現的東西是什麼?按說,只能人才會這樣的笑,可是目睹,聽說了這麼多的我們,還真不敢肯定的把這突兀出現的傢伙定義在人的範圍內。

人熊生生的站住了,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能從它的身上感覺到一絲畏懼,我看不清楚它的眼神,可我總彷彿看見它是流露出了一種恐懼的眼神,它也同我們一樣,開始驚疑不定的四處張望,身子竟然在慢慢的往後退。

“在那兒,在那兒!是個啥玩意兒啊?”吳老鬼罕有的沒有東飄西蕩,而是站定在我和老張的身旁,聲音裡也帶著一絲恐懼。

一種進入老林子以來,從未有過的危險感覺在我心底炸開,比‘山神’提醒我這裡會有一場爭鬥,我所爆發出來的危機感還要厲害。

我能感覺我全身寒毛立起,身子都變得有些僵硬,我隨著吳老鬼所指的方向看去,我看見了一個身著花花綠綠的布段兒,把自己包得很嚴實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那是我們的營地!

白衣服,裹得嚴實,毛腿,尾巴,我的頭皮都在發麻,我忽然就想起了老陳所說的話,當時我不信,覺著化形的藥物我還真沒見過,我以為那是師父口中給我講的他的故事,師祖的故事裡才有的事兒!

我還真遇見了?雖然不遠處那身影穿的是花花綠綠的布段兒,可我不認為扯下來,我看見的不是一番恐怖的場景,很難接受一個人長著一個野獸的腦袋,也很難接受一個人頭下面是野獸的身體,想象一下就是極其恐怖的事情。

時間彷彿靜止了,我分明聽見妖狼開始得意的咆哮,只是那聲音虛弱,剛才那一巴掌的威力估計還沒消散。

接著,我還看見,人熊竟然轉身就跑,樣子比被妖狼咬了幾大口的時候還要狼狽的多。

“呵呵呵呵”山坡上笑聲兒不停!

人熊跑了,那妖狼靠著突然出現的‘神秘’傢伙奇蹟般的取得了勝利,而那‘神秘’的傢伙就站在我們的營地,形式變得詭異而不明朗起來。

我的手心出了汗,我不相信連妖狼和人熊都發現了我們,那個‘神秘’傢伙會沒發現我們,我唯一的希望在於聽它的笑聲,是個女的,或者是個母的,不說所有的雌性都比雄性心軟嗎?能不能心軟的放過我們?

可是同時我自己也承認,我這個想法夠扯淡的,什麼女的,母的,我是被逼到有多無奈才這麼想啊?

事實上,我心底已經決定了,如果情況實在糟糕,我會下去的,如果真是妖物,我堂堂老李一脈的山字脈傳人還能怕了它去?

我試著溝通大懶虎,得到的是它依然在沉睡的感覺,我沒有強行的去喚醒它,只因為這麼一溝通,我就心知肚明,大懶虎還在‘消化’當中,消化著上次它吞噬小鬼所得的能量,如果召喚它出現作戰,相當於是前功盡棄,好處就沒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大懶虎,大懶虎是我,不管我承不承認,在我生命中,大懶虎的重要性都無與倫比,我沒理由不為它好,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喚醒它的。

情況有些僵持,那妖狼還要恢復著,可那‘神秘’人物已經停止了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大笑,做出了更匪夷所思的動作,它竟然幾步走到了老張獻祭給山神的下水面前,隨意的撈起了一塊兒,背過身去,從身體的動作上來看,它是在吃那些東西,可是彷彿是很難吃似的,很快,我看見它又吐了出來。

接著,它進了我們的帳篷!

我這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很多重要的裝備都在帳篷裡,這他娘的不會是要斷人後路吧?

林子裡出乎意料的安靜,安靜到我能聽見那妖狼的喘息聲兒,也能聽見我手腕上帶著的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我們都沒有什麼舉動,只是等待著,等待著或許會有的決鬥。

過了好一會兒,那花花綠綠的身影出來了,出乎意料的是,我沒有看它帶著我們的行李,手上拿著的我很乾脆的打亮了手電,反正已經發現了我們,我覺得也沒必要躲躲閃閃,想看清楚它手上拿著的是個什麼東西。

可是,一看我就後悔了,臉也紅了,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罵自己一句,讓你手賤!

因為那家夥手上拿著的竟然是曉芳的貼身衣物,說明白點兒,就是內衣,內褲什麼的,在電筒燈光的映照下分外的明顯,這下弄得大家都尷尬了,老張埋頭咳嗽了一聲兒,道心哥哼哼唧唧的,估計是憋笑給憋的。

我聽見曉芳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我知道這個一向冷靜淡定的丫頭動怒了。

我趕緊的關了手電,心想著讓小爺出醜,等下看小爺是拿雷劈你呢,還是拿雷劈你呢?可是,那‘神秘’身影全身包紮的嚴嚴實實,我也不知道它是否滿意於曉芳的內衣,只是覺著它彷彿是很歡快的轉身,然後走了!

就這麼走了?這事兒,我腦子反應不過來了,它巴巴的趕來,難道不是為了救那只妖狼,是為了偷曉芳的內衣,這事兒說的過去嗎?

可是這煞星走了是高興還來不及的事情,我也不能強留著它,然後扇它倆大耳刮子,罵它:“我叫你偷內衣,我叫你偷內衣!”

它走了,還站在雪地裡的妖狼擺出了一副恭敬的模樣,雖然我不知道狼恭敬具體是怎麼表現,但看著妖狼,我覺得是個人都能感覺出來的它的恭敬。

這就是前前後後不到十分鐘的事情,但那身影一消失,那妖狼就開始仰天長嘯,估計是恢復過來了!而這一次,也不太可能有人熊來收拾它了。

它一叫,老張就低呼了一聲:“完了,這聲音是在呼喚狼崽子!”

我一想起那密密麻麻的狼群,頭皮就發麻,因為我見過一次,那是在和魯智強決鬥的時候,小霍曾經召喚一次狼群,我毫不懷疑,它們出現了,我們幾個人要不了幾分鐘就會被它們撕裂,畢竟我們不是魯智強一行人那種怪物,是殭屍之身!

想到這個,我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到:“那咋整?”

老張拿出繩子來,說到:“儘量往高處爬,用繩子把自己綁在樹上!狼崽子太會跳了,不能讓它夠著我們,剩下就聽天由命吧,天亮的時候,我發個求救信號,會有人來救咱們的,但現在就別指望了,發了也不會有人看見,咱們這兒的人睡得早,起得早!”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老張說做也就開始做了,他讓我先往上爬,只是他不忘說一句:“如果是這樣的求救,少不得就會驚動有關部門,這老林子裡打獵什麼的,都會受到限制,更不會准許咱們往深處走,這是規矩,如果等著來救了,這個就”

“會有辦法的,你們先上來。”是曉芳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一邊把給自己綁著繩子,一邊對老張說到:“那就別發求救信號,她說有辦法,就是有辦法。”

那妖狼一直不停的在長嘯,而漸漸的山林裡已經有了回應它的呼叫,看這只狡猾的狼估計也知道我們不好對付,它自己又受了傷,所以它根本不急著靠近我們,而是把同夥召喚來了再說。

它狡猾,但從某一方面來說,也給了我們時間,讓我們爬到了更高的地方,雖然更高的地方,枝椏‘瘦弱’,但有繩子把我們綁在主幹上,倒也不怕掉下來。

著急的是吳老鬼,在我們忙活完以後,就在我的面前飄來飄去,急吼吼的說到:“小哥兒,小爺,你出手吧?”

我莫名其妙的問它:“出啥手?”

“就那只打老虎啊,你把那只大老虎給弄出來吧?它一叫,我的魂兒都快散了,那麼厲害的傢伙給弄出來吧?”吳老鬼神情焦急的說到。

我心裡明了了,當時不止我感覺到了‘山神’的那層意思,吳老鬼也感覺到了,它自然也就聽見了大懶虎的咆哮聲兒,所以才有那麼一說。

此時,老張已經疑惑的望著我了,不是我想對老張隱瞞,而是因為這事兒對於老張來說太莫名其妙,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我不能一股腦的去給他灌輸這個,徹底毀掉別人的三觀,所以我對著吳老鬼說到:“別胡說了,你是嚇糊塗了嗎?這次事情曉芳來處理。”

吳老鬼看著我的眼神兒,理解了我什麼意思,果然也不敢胡說了,但這時,我看見山頭那邊出現了一雙又一雙的綠眼睛,狼群終於來了

而那只可惡的妖狼,也選在這個時候,一步一步的走進了我們所在的大樹,情況變得危機了起來。

妖狼終於過來了,徘徊在樹下十米遠的範圍內,而且還狡猾的藏在另一棵樹後,仰頭打量著我們,我聽見老張低聲罵了一句:“這犢子,好像知道老子有槍似的,躲著呢!”

老張不說,我不覺得,老張這麼一說,我一琢磨,好像真的是這樣。

我們被困在樹上,不能輕舉妄動,而且還很幽默的跑林子裡來,把自己給綁在樹上了,可這麼想著,誰也笑不出來啊,因為狼群來了,狼群在靠近。

只是那麼僵持了二十幾分以後,我就看見至少二十幾頭狼朝著我們這邊奔來!這還不是全部,因為我看見後面還有源源不絕的狼,至於是多少,我心裡沒數。

“這些犢子!”老張舉起了一直跨在肩上的獵槍,看樣子也是被氣毒了。

曉芳很平靜,還是那一句:“我來吧。”

道心哥接了一句:“我會幫忙,只是這一出手,未免太造孽了,如果它們逼得太狠的話。”

我沒有說話,只是沉默。

會怎麼樣?我莫名的有一絲的緊張,在這時的我哪裡知道,我的老林子探險之旅,是要從這一夜才真正的拉開冒險的序幕,陷入莫名的事件之中,而這次事件的結果,是我完全預料不到的詭異!

這一番短暫的討論以我的沉默做為結束,倒是吳老鬼咬牙切齒的,雙手握拳的,一副它要上去拼命的樣子,無奈,做為一個鬼物,嚇嚇人,影響影響人的靈魂是可以的。

面對野獸這種血氣比人旺盛,心智未開,靈魂處於混沌狀態,所以也不怎麼受影響的存在來說,吳老鬼確實幫不上半分忙,也只得做出這兇狠狀,來幫我們加油打氣了。

那頭妖狼並不上前,反倒是那些狼崽子快速的在妖狼身前聚集著,低低的嘶吼,妖狼偶爾吼叫一聲兒,也不知道是在交流一些什麼,看樣子倒像是狼崽子在開會。

這情況倒是夠詭異的,但事實上也沒有詭異多久,不到兩分鍾的樣子,那群狼崽子就朝著我們這邊奔來,看樣子是真的準備把我們困在樹上了。

“這些犢子!”老張罵了一句,舉起單筒獵槍就要開槍,我是知道的,老張出發之前老大哥幫老張裝了50顆子彈,按照現在狼崽子的數量,如果老張能一張弄死一個的話,子彈倒也是夠的。

不過,這只是一個理想化的計算方法,而且老張一路上,給我們講過不少關於老林子的趣事兒,但也講過不少規矩,中間有一條特別要講究的,那就是不能幹‘絕戶’事兒,採藥要留根,獵殺動物不殺托兒帶口的,而且也不能成群的殺掉,那樣會觸怒山神的。

所以,且不說老張沒那手藝,能夠一槍打死一隻狼崽子,就算老張能殺,也不敢把這些狼崽子們全殺光了,他是山之子,他怕犯忌諱,他開槍的主要原因只不過是想殺雞儆猴,如果能打死一兩只,嚇退這些狼崽子就好了。

我們都瞭解老張的心思,他也怕我們一出手,就是一個絕戶計,畢竟道心哥那句會造孽嚇到他了所以,老張先開槍就猶如我們暗自約定的默契一般,看看能不能以最小的代價逼退狼群。

‘砰’一聲有些沉悶的槍聲在這林子中想起,老張終於開槍了,隨著槍聲的落下,我清楚的看見一頭幾乎是衝在最前方的狼崽子晃了幾晃,幾乎是應聲而倒。

反正也被發現了,我們幾個乾脆打亮了手電,查探具體的細節,我發現老張這一槍是正正的打在那頭狼崽子的眼眶裡,炸開的鐵砂幾乎炸爛了那頭狼崽子的半邊腦袋。

在如此黑的夜裡,在如此心理壓力極大的情況下,老張還有如此的槍法,實在不得不讓人讚歎,我忍不住對老張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可老張卻不怎麼在意,彷彿這只是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的事情。

他就被綁在我旁邊的那根枝椏之上,我清楚的看見他正緊張的盯著狼群的反映,因為太過於在意,連繼續壓子彈的手都有些顫抖。

事實上,槍聲,突兀倒下的狼崽子,讓狼群真的躊躇了,它們開始低低的咆哮著,雖然沒有退去的意思,可也止步不前。

這樣的情況讓老張面帶喜色,他舔著因為緊張有些乾燥的嘴唇,興奮的舉起槍瞄準著,說到:“這些狼崽子怕了,再來幾個,說不定還真能退去。”

估計這樣的情況老張也是第一次遇見,或者因為他關心則亂,所以忘記了計算一個情況,那就是頭狼的存在。

果然,狼群的躊躇不前,引起了妖狼的不滿,它在這種時候長嘯了幾聲,情況一下子來了一個大逆轉,剛才還在躊躇的狼群如同被激怒了一般,忽然加快了速度,如潮水般的朝著這棵樹湧來。

在這種情況下,老張也顧不得這許多了,連續開了7,8槍,又打死了3只狼崽子,可惜這一次連一點點效果都沒有了,狼群根本不在於死去的同伴,依舊不管不顧的朝著這邊衝刺。

老張的情緒有些激動,還想再上子彈,我卻一把拉住了老張,說到:“老張,不打死那只妖狼,是根本打不退狼群的,子彈留著些吧,咱們還要在老林子呆上一段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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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嘆息了一聲,放下了獵槍,說到:“我也知道,不把這

頭狼弄死了,這狼群根本就不會退去,這老林子裡狼群已經消失了幾十年了,我也是頭一次遇見,要是不能護你們周全,我”

我拍拍老張的肩膀,示意他別繼續說下去了,這種情況,人力是有限的,饒是老張槍法如神,在狼群如此快的速度下,還能7,8槍就打死3只狼崽子,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時,曉芳說話了,她問道心哥:“道心,你剛才說你的辦法造孽,我的辦法也不見得能仁慈到哪兒去,不如你說說你的辦法,我們看誰出手吧?”

曉芳說話的時候,我感覺我們所站的這顆大樹不停的開始搖晃,打著電筒,仔細往下一看,竟然是那些圍過來的狼崽子不顧一切的在撞樹,很神奇的是,它們非常有‘組織紀律’,一頭撞了,另外一頭接著上,這樣子是要把這樹給撞垮嗎?

這麼粗壯的大樹當然不是這些狼崽子們能撞垮的,就算是人熊來了也不行,這樣的撞法只是讓我們在樹上呆不住而已,就比如現在,如果不是繩子綁著我,我起碼摔下去好幾次了,而老張連槍都舉不穩了,更不要說瞄準開槍了。

關於狼群如何妖異的傳說,在我和王師叔走南闖北的時候,我聽了許多,更有甚者說它們有時簡直就像一支部隊,我覺得誇張了,可是如今遇見了,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誇張。

在這種情況下,道心哥語速非常快的對曉芳說到:“自古醫毒不分家,能活人命,按照對藥性的理解,自然也能輕易的要人命。從小師父教育,打架的事兒就讓山字脈的莽漢去,我們是文人,不能輕易出手,一出手那後果比山字脈的人打一百架都還嚴重!我是要用毒,我們事先就含著解藥在嘴巴裡,就沒事兒,可是一出手,這些狼崽子要死多少,我就不清楚了,而且這些狼崽子必須深埋,不然它們的肉要被別的傢伙吃了,這片老林子要死多少生靈我也不知道了,想想就覺得害怕,曉芳,曉芳大姐,你快動手吧!”

曉芳‘唔’了一聲,沒再多言,而是一翻手,一個竹筒就到了她的手裡,原本她出手是不用給我們解釋太多的,但她必須要給老張解釋:“我這裡是一筒毒蜂,寨子裡祖祖輩輩培育下來,比一般的毒蜂毒了好幾倍,一隻毒蜂只是蜇人蜇物一次,就得身亡,它們的毒會讓這些狼崽子發瘋,然後互相攻擊,能活下來幾隻,我也不知道!我這裡還有幾隻‘雄蜂’,毒性更烈,留著對付那頭妖狼吧。”

說話間,曉芳手再一翻,這次也不知道從哪兒變了一個做的精巧的葉兒哨在嘴裡,估計就是指揮蜂群的,她看著老張,老張的身子猶自的在搖擺不定,說到:“那敢情好,就這樣吧,至少不是絕戶計。”

可惜也仁慈不到哪裡去,我心裡補充了一句,可又有什麼辦法,你死我活的情況下,我們道家人沒有佛家人那麼高的覺悟,心中信奉的是自然之道,而自然之道,弱肉強食並不是錯誤,那是進化的道路。

道家人講究的只是心中無愧,做人有底線,不主動去種因得果而已,並非是忍讓之道。

所以和尚能當得起一句大師,道家人往往是渾人,多被稱為牛鼻子,也就這意思!

得到了老張的許可,曉芳自然就要出手,可是她剛要拔掉那竹筒的塞兒,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在那瞬間,我只是覺得一陣兒大風兒吹到了面上,只是覺得眼前黑了一下,就聽見曉芳驚呼了一聲,再一看,我心裡那個無語加氣憤啊,忍不住罵了一句:“哥們兒,你這時候來湊熱鬧幹啥?沒見著要出人命了嗎?”

此時,在樹下竟讓響起了‘嚓嚓’的聲音,我連看都懶得看,就知道是那些狼崽子在撞樹的同時,可是啃樹了。

樹木搖晃不穩,槍的威脅也自然解除了,我看見那頭妖狼得意的邁步而出,像一個就要勝利的將軍,這老林子是這種規矩嗎?——拉幫結派!

看著眼前的‘哥們兒’,我很難不產生這樣的想法!

望著眼前的‘哥們兒’,不僅是我,就連曉芳,道心哥,老張都愣住了,吳老鬼更是眨巴著眼睛,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不過它腦子也是不想事兒了,明白過來以後,咋咋呼呼的就飄那‘哥們兒’跟前了,說到:“大鳥兒,別去逮耗子玩去兒,這個竹筒子可不能隨便亂玩。”

是的,這哥們兒就是大鳥兒,最外圍林子裡的‘棍兒’,吳老鬼是個不想事兒的主,要腦子稍微靈光點兒,看我們的表情,也能猜到大鳥兒的身份,虧它還纏著老張問了那麼多關於這只大鳥兒的傳說。

面對吳老鬼的‘咋咋呼呼’,我分明看得清楚,那大鳥兒的臉上流露的竟然是一種‘無奈’的神情,老張則小心翼翼的喊到:“老吳,我勸你最好回來?”

“回來嘎哈?你是不知道,我以前還有個外號叫人見人愛風度翩翩玉面郎君,莫說是只鳥兒,就是螞蟻也得賣我一個面子。”吳老鬼傻呼呼的樣子,真讓我想呼它兩巴掌,把它呼清醒。

雖然我們每個人都搞不清楚狀況,搞不清楚這只大鳥兒為啥會飛到這片山林裡來,飛到我們跟前兒來,並且一下子奪了曉芳手中的竹筒,可再咋也比吳老鬼這個二貨強吧,竟然跑到一隻鳥兒面前去說它是玉面郎君,我不想承認我認識它。

老張聽聞吳老鬼的回答,臉開始抽抽了,樹在晃,老張臉抽動的頻率異常奇異的和樹晃動的節拍合在了一起,我承認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該笑了,可是還是忍不住大聲的笑了。

不止是我,道心哥也大笑,曉芳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兒輕笑,老張無奈,說了句:“你們這幫子人,可夠光棍兒的。”

老張還沒說完話呢,我就看見那只大鳥兒晃動了一下翅膀,莫名的起了一陣兒‘風’,竟然把吳老鬼這個靈體給吹的翻了一個跟斗,吹飛了五六米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