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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家的溫暖

“師父,這……?”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發問,好像到了今日一切都是捨不得。

“東西我已經叫人搬下山去,已經有助理先行一步,把一些東西帶到BJ那邊,今天我們就再在竹林小築住一夜吧。”師父淡淡的說到,眼神分外的平靜。

或許這種流離不羈的生活,師父已經習慣,我曾經聽他感慨過,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卻是他一生呆的最久的地方,也和我過了最平靜的一段歲月。

也許在於師父來說,平靜的歲月是一種很奢侈的東西,但是曾經擁有過,也就夠了,何必去執著的苦苦追尋,想著念著我要過平靜日子?

道法自然,一顆自然之心就在於,無論歲月給你的是什麼,你都坦然去接受,去經歷,去體會,而不是去逃避,強行的想著,自己必須過怎樣的日子。

放下我的行李,師父走過來,和我一起坐在了竹林小築的長廊前,曾經有很多個日子,我們就是這樣坐在長廊前,聽著這風吹竹葉的聲音,看著山下的山村嫋嫋的炊煙,直到夜色漫天。

“為啥還要住一晚?”我輕聲問到師父。

“為了你的告別,你小子的心性我最是瞭解,在離別,感情的事情上總是做不到乾脆,我又何必不成全你。”師父說到,習慣性的想要去端茶,卻發現哪裡還有什麼茶杯。

我沉默,師父是瞭解我的,我的確在很多事情上真的做不到乾脆利落。

輕嘆一聲,我的眼光落在這小小山谷的每一個地方,小瀑布下的水潭,潺潺的小溪,到春初已是嫩綠的草地,還有那清幽的竹林,每一個地方都是我的回憶,我在這裡笑過,鬧過,傷心過,疲憊過,它們陪伴著我走過了這段歲月……

“三娃兒,今天怕是沒辦法開伙了,餓著?還是我們厚臉皮去蹭飯吃?”師父忽然開口問到。

“廢話,當然是去蹭飯吃。”我大聲的說到,其實我是想再去看看這生我養我的地方。

“哈哈,我也是這麼想的,三娃兒,你還記得那次我們去蹭飯,吃的豇豆湯飯?我好想再吃一次。”師父笑著說到。

我咋可能會忘記?就是那一次,我聽到了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並為之惆悵了很久,那時年紀小,不懂得什麼情情愛愛,現在已經十五歲了,雖說沒有體會過情愛,倒也能咂摸出一絲滋味兒來了。

師父是個乾脆之人,既然做了決定,便和我大踏步的向山下走去,我們聊起了那個老奶奶,就在前些日子領藥打蟲時還見過,倒也算是鄉場裡一個長壽的老人了。

到了山下,再次回到我熟悉的小山村,我跟師父說想要回家去看看,已經過了很多年了,為免觸景生情,我總是不去我家的老房子,明天就要離開,無論如何我是想要去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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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和師父就走到了自家的院前,一把大鎖鎖住了大門,鎖上已經鏽跡斑斑。

我掏出一把摩挲的有些發亮的黃銅鑰匙,手忍不住有些顫抖的開啟了那把大鎖,鑰匙發亮,是因為常常把玩,鎖生鏽,是因為終究沒有勇氣去開啟那扇門。

足足搗鼓了一分鐘,我才開啟了大門,只因太久沒有動過那把鎖,繡的厲害,才如此吃力。

一開門,一股子生黴的灰塵味兒便撲鼻而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可是再一次看見這個熟悉的小院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心在顫抖。

此刻,它是我熟悉的小院,可它卻已經陌生,因為在這裡,已經沒有了我媽媽忙碌的身影,我爸爸開朗的笑聲,我和姐姐們瘋玩的模樣,它雜草萋萋,那麼淒涼。

我走過這小院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回憶,這裡銘刻著我和家人唯一能相守的童年歲月,它在我的心中不可磨滅。

廚房,曾經升騰的每一股炊煙都是家的溫暖,我彷彿看見媽媽在喊:“三娃兒,莫在院子裡瘋了,來洗手,準備吃飯了。”

廳堂,全家圍坐在一起吃飯的地方,也是冬夜守著火爐一起談笑的地方,我彷彿聽見爸爸在說:“三娃兒,你這個期末再給老子弄個倒數的成績,老子打不死你。”爸爸終究沒舍得打死我,但是我卻真的要離開了。

爸爸媽媽的房間,姐姐們的房間,我的小房間……我彷彿再次看見,大姐又捏我的臉蛋兒,二姐在旁邊笑眯眯的剝好一顆顆葡萄,塞進我的嘴裡。

這一路,佈滿了灰塵,蜘蛛網,撲面而來的是老舊而腐朽的氣息,可我看見的全是一幕幕的回憶。

我發瘋般的跑到院子裡,一路驚起了許多的不知名的蟲子,甚至還有一條草蛇,我都無心顧及,只是站在院子裡的井口發呆,井水沒有乾涸,向下望去,水質依舊清澈,這裡,這裡是唯一沒有變的地方。

“三娃兒,走罷。”師父在大門口站著,始終不曾開口,到了此刻,看見我呆呆的望著井水發呆,卻終於提醒我該走了。

我沒有哭,甚至我的悲傷也已經淡去,這些回憶是我的,我擁有過,它是我生命不可剔除的部分,我有什麼好背上的,長長的路,我們曾經相伴一起走過。

“師父,等一下。”我大聲的喊到,然後撿起了一塊兒小石頭,在院子的牆上使勁全身力氣,反覆的刻畫出了一行字。

爸媽,姐姐,我愛你們,在心裡,我們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李道良。

“師父,這三胖家有好大的櫻桃樹,小時候每年結果的時候我們都要去糟蹋一番。”走過村裡的每一處,我總是忍不住跟師父說起一段往事,這時,正好經過三胖家。

“哦?明天走,不和三胖說說?”師父笑眯眯的問到。

我沉默了一下,說到:“你說我和三胖以後總會再見,就不說了。”

“好。”

“師父,這劉春燕不在呢,這個寒假也沒看見她,聽說縣中補課補得早。”

“以後劉春燕再給你寫信,你收不到了哦。”

“你咋曉得劉春燕給我寫信的?”

“三胖說的。”

“他娘的!”

“師父,小時候我掰包穀,就愛來這片兒田,這家種的包穀最好吃。”

“師父,這個水溝,我小時候最愛在這裡泡水……”

“師父,我在這片兒小竹林裡打過架,是放學後約好單挑的……”

在一幕幕的回憶面前,我和師父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鄉場,師父問我:“要不要到學校去看看?”

“學校就不去了,現在也沒什麼人,像學校這種地方,總是要有人,才屬於一個回憶的地方。”

“那好,咱們去蹭飯吧。”

還是那個老太太家,這一次,正巧趕上中午的時候,她們一家四代同堂的吃著飯,很平常,但是氣氛格外的溫馨,我和師父兩個不速之客也受到了熱情的招待,因為上次打蟲藥的事兒,鄉場的人記得師父。

特別是老太太還唸叨著:“你來我家吃過飯,我還不曉得你是個郎中喂。”

飯是簡單的四季豆燜飯,裡面加上些土豆,細小的臘肉,非常香,幾個小菜,簡單卻勝在新鮮,吃的人連舌頭都想吞下去。

我大口大口的吃著飯,那老太太忍不住說到:“娃兒喂,你慢點兒,你爺爺上次不是說你有啥子噴飯病啊?”

“咳……”我一口飯就噴出來了,這老太太記性咋這好,連我師父胡扯的事兒都能記得,幸好我及時轉頭,不然得噴別人一桌子了。

那老太太擔心了,喊自己媳婦趕緊的給我倒水,還一邊唸叨著:“看嘛,看嘛,犯病了,幸好你爺爺是個郎中哦。”

我‘怨恨’的望了李老頭兒一眼,他大口大口的吃飯,一副不關我事兒的樣子。

那時的詞彙不吩咐,要換現在,我一定會‘拍案而起’,指著師父大罵一句,你妹的噴飯病!

這頓飯吃得非常開心,連我心中的離愁別緒都沖淡了不少,老太太還給我們講起一件兒新鮮事兒,說是鄉里前天來了兩個人,很富貴的樣子,還是鄉領導陪著的,說是要找人。

“找哪個?”我師父問到。

“我也不曉得,不過看樣子好像沒找到,鄉裡頭那些領導曉得啥子嘛?要問我們這些老人家才曉得,不過我想肯定會來問我們的。”那老太太得意洋洋的說到,那樣子就等著別人上門來問似的。

離開老太太家,我和師父就在鄉場裡轉悠,我說:“師父,去餓鬼墓那裡看看吧,那邊的事兒解決了,我還是想去看看,九死一生的地方啊。”

“也行,過幾天,考古隊就來了,我還等著一些資料到時候給我,墓裡的一件兒東西被帶走了,那個很重要,我們去轉轉吧。”

說著,我們師徒二人就朝著餓鬼墓的方向走去,趕巧不巧的,就遇見了鄉裡面的領導。

一行幾個人,陪著一對好像是夫妻的人,正在往餓鬼墓那個地方走,一邊走,一邊還在說著什麼。

那鄉長知道我師父身份不凡,自然是要熱情的打招呼的,見到我們兩個,那鄉長就過來了,一邊熱情的握住了我師父的手,一邊說到:“李師父,真巧,還正好有事兒想找你,就不知道哪裡找啊。”

“啥事兒?”我師父打量著那兩個陌生人,有些不明就裡。

那兩個人,穿著什麼的,都很時髦,男的斯文儒雅,女的頗有氣質,一看就是大門大戶的人家,而且是大城市的,那男的緊緊的抱著懷裡一個黑色的皮包。

“我來介紹一下再說……”那鄉長開始熱情的介紹。

在介紹完畢以後,我們才知道,這兩個人,真的是一對夫妻,從臺灣來的,那個時候從臺灣過來一次是非常不容易的,他們是來找人的,找不到人,找後代也行。

只不過,他們前天來的,到現在也還沒找到人,或者什麼後代,有些焦急,讓我師父幫忙,是因為鄉場上過世的人,以前大多葬在那個竹林,後來轉移了,是我師父負責的。

他們是想打聽打聽,那片兒墳地裡,有沒有埋葬過他們要找的人。

聽完介紹後,師父問到:“你們要找誰?”

那男的非常誠懇的和我師父握了一下手,說到:“我是來完成我他娘的願望的,我們想找一個叫李鳳仙的人,她以前是非常出名的戲角,但聽說後來回到了這個小村子。”

“李鳳仙?!”我和師父同時驚呼出聲到,那段悲涼的愛情故事,我們是沒有忘記的。

“怎麼?李師傅認識李鳳仙?她在哪裡?可以帶我們去嗎?”那臺灣人激動了,一下子緊緊的抓住了我師父的手。

還是他的妻子,提醒了他的失態,他才不好意思的解釋到:“李師傅,李鳳仙對我奶奶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不瞞您說,我奶奶到死都不快樂,她唯一的願望……”

那男人說不下去了,我師父則望著他說到:“你奶奶是不是叫於小紅?她去世了?她在臺灣?”

師父曾經得到過於小紅的照片,並依照著於小紅的樣子扎了紙人,燒給李鳳仙,可是他也得知,後來全國就找不到於小紅這個人了,原來去了臺灣。

“你怎麼知道的?”那臺灣男人吃驚了。

“算了,跟我來吧。”師父長嘆了一聲。

這晚了整整八年啊,可是這李鳳仙終究還是等到了於小紅……

悽悽孤墳,幾柱清香,告慰的,到底是活著的人,還是死去的人?

我望著在墳前悲慼的男人,心裡也不免生出一種世事無常的感慨。

原來那男人緊緊抱著的黑色皮包裡,裝的竟然是於小紅的骨灰罐子,在傷心了過後,那男人望著我和師父說到:“你們知道我奶奶和李鳳仙的故事嗎?”

我師父點點頭,說到:“我知道。”

“我也是奶奶在十二年前要過世的時候才聽說了這段故事,我奶奶是個很好的人,也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我很尊敬她,我也尊敬她的感情。她死後唯一的願望,就是我們能帶著她來找李鳳仙,活著,就見見,如果去了,她希望能和李鳳仙葬在一起。但是,我們不知道……只是我奶奶很堅定,她說一定能葬在一起的。”那男人有些顧忌的說到。

我明白他的顧忌,他不知道李鳳仙最後的結局,他在顧忌萬一李鳳仙有了家人,和奶奶葬在一起,不是很壞規矩嗎?這個是很忌諱的,他也不明白奶奶為什麼如此倔強,也如此堅信。

我師父回頭讓鄉領導們先回去,有些事情在那個年代還是不能說的太多,然後在鄉領導他們回去以後,我師父開口告訴了他們,李鳳仙的結局。

那兩夫妻同時聽得淚流滿面,也同時深深的朝著李鳳仙的墳前,鞠了幾躬。

“我說奶奶為什麼一直不快樂,她說給她平靜的生活,換個方式護著她,她們…………”那男人說不下去了,那女人也在旁邊抹著眼淚。

“老公,奶奶和鳳仙奶奶下一世,一定會在一起的。”女人安慰到。

“嗯,一定可以的。”那男人也堅信的說到。

有個念想也好,我師父根本沒告訴他們,其實李鳳仙化身厲鬼,早已因果纏身,一旦了願,就已魂飛魄散了,哪裡還有下一世,這個世界,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也根本找不到李鳳仙的蹤跡了。

八年,只是晚了八年,李鳳仙沒等到八年以後,於小紅回來長伴於她,這世間的因果為什麼會如此苦澀?

她們可以同葬一穴了,可惜,再也沒有那個會在墳上唱戲的靈魂,對著悽悽夜色,唱著:“良辰美景奈何天……”

多年以後,我偶然聽見一首叫《葬心》的曲子,當那纏綿悱惻,悽清冷淡的歌詞唱起:“蝴蝶兒飛去,心亦不在,悽清長夜,誰來拭淚滿腮。是貪戀點兒依賴,貪一點兒愛……”我就會想起李鳳仙和於小紅的故事。

那一句,人言匯成愁海,辛酸難捱,是如此的深刻,可也道不盡也世間的因果糾纏。

終於,我和師父離開了,那一個早晨,同樣是下著綿密的春雨。

沒有人相送,也沒有人知道,我和師父就這樣離開了,這片兒村子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也許他們會記得我和師父的存在,也許過了段日子也就淡忘了。

可是,我卻不能忘記,因為這裡是我的根。

在很多年以後,我聽三胖說起,他曾很沒出息的在鄉場的車站蹲著大哭,只因為他在我和師父離開的那天跑上山去,就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了,他跑到車站,已經是晚上,他抱了一點點希望能看見我們,可是晚上空無一人的車站,哪裡還有我們的影子?

“三娃兒,你個他娘的,當時走也不和我說聲,我以為我不在乎分開的,可他娘的還是沒出息的哭了,我到車站的時候,你在幹啥?”這是三胖給我說起的一段話。

可我已經不太記得那個時候我具體在幹嘛了,我就記得,在火車上的一個下午,師父忽然跟我說:“三娃兒,火車開出HB了。”

我一下子,滿心的淒涼,終於,我還是離開了。

這是一間煙霧繚繞的房間,雜亂的對著架子鼓,吉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衣服……

牆上貼著各種明星的畫像,有的我認識,有的外國人我不認識,總之貼上就是了。

地上幾乎不能站人,空酒瓶兒,菸頭,各種包裝袋,把這裡成功的變成了垃圾場。

我叼著煙,懶洋洋的靠在那堆架子鼓上,望著窗外的陽光斜斜的照進這間昏暗的房間,眼神迷離,我不適應BJ,6年了,我還是不適應這個城市!

我不適應這個城市的早飯,我這一輩子都喝不了那鹹豆汁兒,我不想再看見焦圈兒,麻醬餅兒這樣的東西,儘管它們也是好吃的。

我想念HB紅彤彤的牛肉麵,我做夢都想在早上醒來時,能吃上一碗。

我也不適應這個城市的氣候,第一個冬天,出門的時候,我差點冷瘋了,把自己包的像個粽子,我還是冷。

我想念HB那陰雨綿綿的冬天,儘管我不知道那有什麼值得想念的。

很大的城市,很多的人,冬天藏白菜,帶著京腔兒的普通話,一切都那麼的陌生,6年了,我還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我像一個異類,在這裡還是常常說著HB話,不是我有多麼懷念家鄉,而是因為我的普通話成為我來這個城市最初的阻礙,我對說它有心理陰影,我不愛說,一說就嗓子發緊。

在竹林小築的日子,我師父就有意的教我說著帶京腔兒的普通話,可是那濃重的HB口音,是骨子裡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改變?

所以,到新學校的第一天,我就被狠狠的嘲笑,那個時候的我是那麼的無助,忍耐,退讓…………

我讀的學校是一個幾乎不對外的學校,也可以說是子弟校,裡面的學生幾乎都是些有背景的人,我最初也不知道師父為啥會把我弄去那個學校,到後來我才知道,他的選擇也是無奈,因為到了BJ,他就開始為某些事情忙碌,只能給我找一個最方便的學校。

再後來……

煙霧瀰漫了我的眼睛,我終於回憶起了再後來,師父的長期不在,學校裡同學的壓力,終於讓我爆發了,我開始變得憤怒,開始打架,開始和學校的所謂的‘刺頭兒’‘頑主兒’混在一起…………

因為從小練武,我的身手不錯,我幾乎打遍了學校,打遍了周圍的衚衕,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開始墮落。

師父一開始不知道我的這些變化,他只知道我的成績一落千丈,費盡力氣我才考入一所三流的大學,然後被迫復讀,師父也被迫守了我一年,終於進了一個還像樣子的BJ的大學。

可就在那一年,我19歲,正該有大劫的時候,在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晚,我和幾個哥們兒喝酒,然後鬧事,惹了大事兒,被幾十個人追打,我差點被打死在街頭!

在醫院裡,師父和我有了如下的對話。

“你咋會變成這個樣子?”

“師父,你說過,那是命,命該如此。”

“好,既然是命,你就走下去,我看你到底能讓我多失望。”

“讓人失望的是你,你帶我來BJ,然後你三天兩頭看不見人影,我多少年沒見著我爸媽了,我一年就只能見兩次我姐,現在我住院,他們知道?師父,是你變了!”

師父沉默了,他最終對我說了一句:“三娃兒,路是你自己走的,不管命運該是怎樣,你難道忘記了本心?我不介意,你在特殊的時期,有特殊的心態,我只是介意,你終究不能理解,是環境改變本心,還是本心看透環境。我護不了你一輩子,還是你準備依賴我一輩子?我唯一能感到欣慰就是,玄學你還沒丟下,你還是學的很認真,每日該做的‘功課’還是做。”

那番話說完以後,我流淚了,那是我來到BJ以後,第一次流淚,我軟弱的對師父說到:“師父,我們回去吧,我們回竹林小築去,我不想呆在這裡了。”

可是師父只對我說了一句話:“三娃兒,你永遠不能逃避。”

就在我陷入回憶的時候,我嘴上的煙被一下子拿掉了,然後一個狼嚎似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可你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楊景童,你丫閉嘴吧,你要再唱,你信不信我抽你?”我實在受不了這狼嚎似的聲音,忍不住揉了揉發痛的額角,出聲警告到。

楊景童是我在BJ最好的哥們兒,我們一起打架,一起逗女孩兒,一起抽菸,一起喝酒,這間房子,就是我和他租來的,現在組織了幾個人,一起搗鼓所謂的‘搖滾’。

這小子是當官的兒子,初三高中和我在一起胡混還不夠,大學還硬找關係,和我混進了一個大學。

“得了,李道良,還是你丫閉嘴吧,你一說BJ話,我就恨不得掐死你啊,那個調調兒,母豬都被你嚇醒了。”這小子一直就這樣,特愛和我貧,我也不說話,抓起地上一件兒也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兒,跳起來就朝著他追去。

他乾嚎了一聲兒,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要論打架,他可打不贏我,就是和我瘋鬧,這小子都不敢。

追到衚衕裡,我們兩個‘異類青年’照樣被衚衕裡的大媽用鄙視的眼光打量了一陣兒,沒辦法,長到頸窩子裡的長髮,一件破軍裝披在身上,長短腳的褲腳,不被鄙視才怪。

我們不鬧了,畢竟在這一片兒還是得注意影響,雖然是四合院兒,我們那鬼哭狼嚎似的練歌聲兒,早就被周圍厭煩加嫌棄了,再鬧,估計得被趕走了。

楊景童一把攬住我,說到:“李道良,咱們不和這些沒見識的婦女認真昂,她們知道個屁,這叫崔健範兒。”

是的,86年的工體表演,我們想辦法去看了,並深深的折服於崔健,這身兒打扮就是模仿他在工體唱一無所有時的範兒。

回到屋裡,楊景童把他帶過來的髒兮兮的包往我面前一放,神秘的跟我說到:“好東西,倒出來看看。”

我‘嘩啦’一下就給倒出來了,裡面滿滿的全是磁帶,我驚喜的一盒盒的看,楊景童在旁邊得意的說到:“香港弄回來的好東西,最新的,這個,beyond的,就這盒兒《秘密警察》,這裡面有首歌兒叫《大地》,你聽聽看。”

我拿起磁帶,迫不及待的就開啟,塞進了屋子裡的錄音機裡面,直接的快進,放到了《大地》這首歌,就聽見一種完全不同的音樂從錄音機裡放出來。

“在那些蒼翠的路上,歷遍了多少創傷,在那張蒼老的面上……”我看著磁帶盒兒上附帶的歌單兒,不知不覺的聽得入神,楊景童在旁邊跟我說到:“哥們兒,不錯吧?”

“好聽,可這唱的是啥話啊?”

“土了吧?這是粵語,知道不?粵語!”

“你會這啥粵語?”

“那不廢話嗎?哥兒我是什麼人物?粵語算個屁!得,再聽聽這個,《再見理想》,也不錯的。”楊景童又開始吹牛,而就在我們兩個說話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撞開了,一個人匆匆忙忙的衝了進來。

楊景童抬頭一看,衝進來的也是我們的一哥們兒,一起搞樂隊的,他張口就說到:“你被母豬追啊?瞧你丫跑得那勁兒,跟個孫子似的。”

楊景童這嘴巴一直就是那麼討厭,那哥們兒也不理楊景童,隨手抓起一個杯子,也不看裡面有沒有菸灰,‘咕咚咕咚’就灌下去一大口,然後說到:“李道良,你快點兒回去,我看見你師父回來了,指不定等會兒就要去學校逮你。”

我一下就站了起來,我今天是曠課,被逮著了,我得捱揍。

,……,

我匆忙的跑出房間,卻被楊景童一把給拉了回來:“別,你小子可別這麼回去,不然我們都得捱揍。”

我所有的哥們兒都怕我師父,哪個沒被他抽過?我這個樣子是不能回去,還崔健範兒呢,讓我師父看見,他得把我打成豬頭範兒,連帶著楊景童他們也得倒黴。

“x,我還真忘記這一茬了,快,趕緊的,給我找衣服出來啊。”不得不說,BJ對我的影響還是深遠的,不知不覺我還是會蹦出一兩句BJ話,儘管我比較抗拒。

楊景童和另外一個哥們,趕緊手忙腳亂的在這垃圾堆裡翻出幾件兒合適的衣服給我,讓我去換上。

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褲,外頭套一件藍色的毛衣,我換好衣服就趕緊出來了,楊景童忙著幫我整理衣領,他是真心急,他可不想被我師父找個藉口一起揍,我師父要揍他,他爺爺都沒辦法保他,只得挨著,這些‘乖乖’衣服,就是為了應急情況準備的。

另外一個哥們好笑的抱著肩膀,叼根兒煙,看著我和楊景童在那裡手忙腳亂的,忍不住說到:“我x,我不看不下去了,楊景童,我不騙你,你丫就跟李道良的小媳婦兒似的。”

楊景童回頭指著他說到:“你丫閉嘴啊,哥兒我現在沒空和你扯,你是不是皮子也癢了,想愛李爺揍?”

“得……”那哥們兒臉色一下就白了,趕緊的和楊景童一起來幫我打理,誰不怕我師父啊?

總算衣服弄的周正了,楊景童吹了聲兒口哨,說到:“挺像那麼回事兒的。”說完,又把他的眼鏡取下來,給我架眼睛上了,然後嚎到:“李道良,去吧,你這樣可以去勾引學校裡的學生妹子了,不,女老師都可以,去吧,哈哈……”

我懶得和他扯,直接問他:“頭髮呢?頭髮咋辦?”

楊景童把我扯到院子裡,直接冷水給我澆頭上,然後又扯回房間,直接給我梳了個偏分,然後說到:“長是長了點兒,將就!去吧,哥們兒,應付完你師父,記得帶兩個學生妹妹回來。”

“你給老子滾!”我笑罵了一句,然後衝出了院子!

我瘋了似的蹬著腳踏車,終於在20分鐘以內趕到了熟悉的衚衕,我和師父就住這衚衕裡的一個四合院裡,單獨住著,也算師父的特殊待遇吧。

也就是因為這樣,屋裡沒人,特別明顯,我得趕在師父出來找我之前回去。

到了胡同口兒,我沒忙著進去,而是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然後擦了擦一頭的熱汗,再推著腳踏車走進了衚衕。

衚衕裡的七大姑八大姨跟見鬼似的看著我,但是又有一種深深瞭然的眼神,她們早就熟悉這一套了,每當我裝的斯斯文文的時候,準是我爺爺(她們以為師父是我爺爺)回來的時候。

我目不斜視,一本正經,在心裡卻罵著,這些大媽,應該不會給我師父告狀吧?

到了門前,我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院子門,推著腳踏車進去了,一進去就看見我師父坐在院子裡,旁邊一個小几,上面是杯蓋碗兒茶,閉著眼睛正在養神。

我在心裡預演了一遍,然後開始大聲的,‘驚喜’的喊到:“師父,您回來了?”

我師父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望著我,說到:“喲,近視了啊?我記得我教過你保護眼睛的法子啊,咋就近視了呢?”

我一把把眼鏡摘下,心裡罵了楊景童一百遍,我說我蹬車的時候,老要摔筋斗呢,原來忘了眼睛上架了副眼鏡兒,好在楊景童就是淺度近視,不然還不得摔死我?

“師父,最近學習任務重,看書多了些,這眼睛就有點兒近視了。”我訕訕的笑著,解釋到。

“真的?”師父揚了揚眉毛。

“真的。”我鄭重其事的說到。

“那好,你就一直戴著吧。”師父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一聽,就想去撞牆,剛才心裡有事兒,還沒查覺到啥,可這下讓我不近視的人戴著個近視眼鏡兒,不得愁死我啊?

“師父,我這假性近視,一直戴著不好,我”一陣風吹過,我頭皮被凍的一陣兒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換誰受得了啊,冷水潑上去,又騎車出一頭熱汗,這風一吹……

師父望了我一眼,直接就打斷了我的話,說了句:“搬張椅子過來,坐我身邊來。”

我唯唯諾諾的照做了,師父又閉上了眼睛,說到:“把我教你的十五個手訣的配合口訣給我背出來,還有手訣的結法,給我結一次。”

我就知道,師父回來第一件事情,絕對是考校我的功課,好在我再混,這些東西總是不會落下的,立刻一本正經的照師父的吩咐去做了。

就這樣一問一答,兩個多小時過去了。

師父抿了口茶,最後評論了一句:“強差人意,還不算太熟悉。這段日子,也不知道你荒廢了練功沒有,理論上的東西總是理論上的,去吧,畫張最簡單的辟邪符,我看看。”

我自然不敢怠慢,搬出桌子來,拿起符紙,平心靜氣兒的開始一板一眼的畫符,這樣的符確實是最簡單的,連接符煞都不用,只要能傳達功力於符上就行了,我現在的水平也就只有畫這樣的符。

符成之後,我的腦袋一陣暈,存思結功力於符紙上,實在是有些費力,我小時候也畫過辟邪符,只不過那時還不能稱之為完整的辟邪符,效果也只有使用的一瞬間,真正的辟邪符是可以再身上存放三年的。

待符紙乾透,我恭敬的遞給了師父,師父接過符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閉上眼,細細的感覺了一遍,說到:“功力還不到,不過這段時間你也算沒有偷懶。”

我終於放輕鬆了下來,看來今天的考驗是完成了,就在我慶幸過關的時候,我師父忽然開口說到:“這次,我出去了三個月,對不對?”

我點頭說到:“是三個月零八天。”

師父望著我,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不過很快又隨意了起來,說到:“聽說你弄出個了啥唱戲的班子,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吵的四鄰難安,是不是?”

終於還是被發現了,也不過才弄了4,5個月而已,但是面對師父,在大是大非上,我還是不敢放肆,只得說到:“師父,不是唱戲的班子,是搖滾,搖滾音樂。”

“不管啥滾吧,給我關了它,豎立你的心性兒,是在你小時候,我才做的事兒,可是是非的觀念,還是要你自己去體會,你的快樂,不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你懂了?我希望我下次不要再提醒你任何事!”師父嚴肅的說到。

“知道了。”我心裡捨不得,可是我必須得承認,師父說的對,儘管這些年我很叛逆,可是是非觀念還是清楚,每次我打架也沒有主動鬧事兒,是別人挑釁才會這樣,這得感謝師父在我小時候給我豎立的心性兒。

人在某個特殊的時期,也許會不服管束,師父在這種時期給了我最大的自由,紅塵練心,總是要去練的,誰都不能呵護誰一輩子。

“我也問過了,這段日子你沒打架,偶爾曠課,不過學科考試也算應付過去,還算老實,多的我就不說了,總之你自己的路,你自己把握好。這個週末,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吧。”師父說到。

和師父一起出去?這幾年來,這樣的事很少,師父很忙,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我只知道有限的幾次出去,都是他為我添置衣物什麼的,更多的情況是他給我一些錢,我自己買去。

“出去買東西?”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記得,那天收拾好一些,不是去買東西,而是去見一些人,你身為山字脈的傳人,到那一天,你絕對不能給我丟臉。”師父嚴肅的說到。

這個週末,已是4月的陽光很是有些燦爛,可我的心情卻不燦爛,從理髮店出來,我那心愛的長髮就沒了,變成了劉海長度不超過眉毛的短髮。

師父蹲在理髮店的牆根 兒,曬著太陽,在外面等我,路過的人一不小心,就會把他看成是一個進城的老農民,有個老太太還熱情的跟他打招呼,打聽他在鄉下的家裡有沒有正宗的土蜂蜜。

我走出理髮店,正巧看見這一茬,師父跟得救了似的過來拉著我,跟那老太太說:“你看,我是來看我大孫子的,不賣菜,不賣蜂蜜。”

應付走了老太太,師父拉著我打量了一番,點點頭說到:“嗯,順眼多了。”

然後我們往回走,剛走兩步,我師父又拉著我說:“得,今天挺重要的,再去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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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我又被師父拉回理髮點兒,把我摁椅子上,師父給別人說到:“給他上點兒髮蠟,梳個穩重點兒的分頭。”

不等我反對,他自己又往椅子上一躺,說:“先給我修面,然後把頭髮好好打理一下,嗯,給我弄個大背頭。”

我無語,甚至開始有些懷疑,今天晚上的聚會是相親晚會了。

楊景童那小子,就常常找個藉口,就在家裡弄個啥晚會,這些生活和平常老百姓的日子離得挺遠,是屬於另外一個階層的,特有的生活。

在那個圈子裡現時流行的,老百姓永遠要在五年以後,才可能在生活中接觸的到。

和師父在理髮店兒好好的打理了一番之後,我們就回去了,回去後,師父鄭重其事的穿上了一套中山裝,儘管那個時候,已經有更洋氣的西服開始流行了,師父卻拒絕接受。

只不過,師父是難得正經穿幾次,所以他僅有的兩套中山裝,都是特別定製的,給他做中山裝的人,也給很多領導人做。

他穿衣服的時候,我正在頭疼的挑衣服,沒和師父出去買過幾次衣服,我的衣服都是自己買的,所以……所以不好挑,因為在師父眼裡,可都是些不正經的衣服。

今天要出席的場合,既然如此正式,我雖然在這幾年有些叛逆,可我骨子裡卻不願意丟了師父的臉。

就在我還在找衣服的時候,師父已經到我房間來了,放下一個袋子,說:“穿這身兒吧,今天你小子可得給我穩住了。”

我開啟袋子一看,裡面是一套淺灰色的中山裝,還搭有一件領口筆挺的白襯衣。

我說師父前幾天給我量尺寸呢,這套中山裝看著沒啥出奇的地方,一穿上身,才發現非常的妥帖,看著鏡子,四六分的分頭,配著這套中山裝,我顯得非常穩重,整個人也起碼成熟了五歲的樣子。

“把這個戴上。”我師父翻出了一件兒東西,遞給了我。

我看著差點暈過去,這不是楊景童拿給我的眼鏡嗎?咋師父還要我戴上。

“師父,我不近視啊?”我覺得還是說實話吧。

“我知道,讓你戴上你就戴上,你是山字脈的人,形象上就得給我爭光。”師父嚷嚷到。

到底啥事兒啊?我有些不情願的把眼鏡戴上了,一邊非常好奇師父到底為什麼,如此鄭重其事。

“嗯嗯,我的徒弟還不錯,能撐住門臉兒了。”看著我戴上眼鏡,師父終於滿意了,帶著我出發了。

坐在紅旗車上,我有些不適應,倒不是說不適應這車,因為我那幫哥們兒,誰還沒個車坐啊?我也常常坐,我不適應的是,師父竟然坐這車。

師父是有權力調動一輛紅旗車做為專車的,只是我們來BJ,這多少年了,他根本就沒有用過一次,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連車都那麼鄭重其事的。

師父坐在我旁邊,靠著椅背閉目養神,我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到:“師父,你要再不跟我說清楚,我絕對下車,不去了。”

師父睜開眼睛望了我一眼,沉默了好一陣兒,終於才說到:“今天是去見你的幾個師伯,還有你的師弟們,來BJ那麼多年了,我一直沒讓你見過,因為我自己也不見,可今天卻必須見見。”

我一愣,我只在小時候,師父講起師祖的時候,聽說過幾個師伯的事兒,那麼多年沒見過了,我都當他們是傳說了,沒想到,今天竟然要見,而且聽我師父那話的意思,他們就在BJ?

“師父,他們在BJ?你咋不說?我還有師弟?”我說不上什麼心情,同樣都屬於師祖一脈,我對他們有天生的親切感,可是從來沒見過,又感覺非常的陌生。我很期待,卻又有一種非常害怕的感覺,怕自己上不了檯面,丟了師父的臉。

我現在才明白,師父為什麼要我那麼鄭重其事了。

“你幾個師伯的弟子入門都比你早,按說該是你師兄,但是師祖有言,山字脈為長,所以說起來,你是師兄,大師兄!所以,你懂了?”師父淡淡的說了那麼一句,我陡然就覺得壓力倍增。

我不由得開口說到:“師父,那麼多年沒見了,為啥今天偏偏要見?”

“因為,二十年一聚,是你師祖定下來的規矩,這規矩,你師祖曾說過,雷打不動!”師父嚴肅的說到,只是眼中閃過了一絲落寞。

“師父,那平常的時間,師祖說過,不能見面嗎?”我好奇的問到。

“那倒不是,你不用多問,我不會說的。”師父靠著椅背,眼睛又閉上了,他最近常常就這樣,很疲憊的樣子。

我閉嘴了,我知道,這老頭兒要是不願意說,我問再多也是枉然。

車子朝著BJ的郊區開去,一路上,師父都比較沉默,當車子開到一個地方的時候,師父終於開口了,說到:“三娃兒,快到了。”

我也不知道為啥,一下就緊張了起來,在車裡坐的端端正正。

師父一笑,說到:“你也不用那麼緊張,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這一輩是我們這一輩的事兒,你們這一輩,卻也已經長大,畢竟同出一脈,好好處著,你是大師兄,我希望看見你們師兄弟和睦相處,那一份感情是很珍貴的,知道嗎?”

“嗯,嗯”我嗓子有點發緊,但一直點頭,其實我能不緊張嗎?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這是一個清幽的所在,周圍稀稀拉拉的全是二層的小樓。

司機下車,幫我和師父拉開了車門,我先下車,師父跟著下車,望了望周圍,師父忽然嘆息了一聲,然後跟我說到:“走吧。”

我沉默的,緊張的跟在師父後面,終於,到了一棟也不怎麼起眼的二層小樓面前,我師父停下了腳步,我一下子更加緊張了,就是這裡嗎?

師父轉頭看了我一眼,忽然一隻大手輕輕的就拍了拍我一直僵直的腰,眼神中全是溫和的鼓勵。

我感激的望了師父一眼,他那意思我懂,是表示對我有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