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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醫學家

“見到了這些,你從此會不會從一個科學家,變成一個迷信的人?”我開玩笑的說到,想起那個恐怖的無聲世界,我需要輕鬆一點兒的氣氛,來緩解內心的壓力,儘管到了此地,我們的一切都很順利。

“不會,神經病也屬於科學的範疇,不是嗎?我不保證,我剛才看見的東西,就是神經病人所看見的世界,這有研究價值。也許,以後我能成為醫學家。”天成哥其實偶爾很幽默的。

“走吧,我們進村。好消息是我們走到了這裡,壞消息是,到那條河,你的目的地,需要穿越這個村子。”我想笑,可最後的表情卻皺著眉頭,我沒法控制。

可也就在這時,天成哥叫住了我,他說到:“三娃,我們在這裡坐會兒,好不好?”

“天成哥,你是還沒恢復過來嗎?休息一下也好,但是師父說了,在村子裡不能逗留太久,到了晚上可翻不過去這山。”面對天成哥的要求,我也沒多想。

天成哥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神情有些閃躲,難道是害怕?想到這一點,我能理解,畢竟是個普通人嘛,於是我坐到了天成哥的身邊,準備安慰安慰他。

誰知剛坐下,天成哥就開口跟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三娃,導引十九法很有效果,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堅持練習。”

這話要放平時沒什麼問題,可是在這種地方說這話?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沉悶,難道天成哥真準備在這裡不顧一切?我開口說到:“天成哥,我是帶你進來看看,你別真的為了這事兒不要命了,你要想想嫂子,想想…………”

我是想勸天成哥,而天成哥卻一巴掌拍到了我肩膀上,用眼神阻止了我繼續說下去,然後很認真的跟我說到:“三娃,你現在別說話,聽我說好不好?”

說話間,天成哥看了一下時間。

我沒在意這個細節,而是依言沉默了,天成哥有話要說,就讓他說吧,只是我也不知道為啥,一種強烈的,不對勁兒的感覺在心中升騰,怎麼也阻止不了。

“三娃,我們是在82年認識的吧?想想,到現在8年了,這其中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算下來也不過一個星期左右。但友情並不能用時間來衡量,有的人,你和他相處十年,也算不上朋友。有的人,你和他相處了一分鐘,就可以決定,這人是一生的朋友!三娃,你是我一生的朋友。”

天成哥很少說那麼動情的話,聽得我心裡也一熱,剛想開口說點兒什麼,天成哥卻摸出一支煙,塞到了我的嘴裡,自己也點上了一支。

他態度很強硬的說到:“什麼都不要說,聽我說。”說完,他點上煙,幫我也點上,接著說到:“抽一支煙,五分鐘。這五分鐘,我情願把今生的感情都傾瀉完。”

“三娃,你嫂子是個好姑娘,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愛她,保護她,我想和她有個孩子,有個幸福的家庭,可是在一個男人的生命中,總有一些事情要大過一些感情。這些事情可以是理想,也可以是一件刻在你骨子裡,必須去完成的事。”天成哥說著忽然眼眶就紅了。

我拿煙的手有些顫抖,我強忍著讓自己先別說話,聽天成哥說完。

“三娃,朋友是什麼?我自己沒辦法定義,不管以後你我身處在何種環境,做著什麼,我對你的友情都不會變。或者,有一天,你不把我當朋友了,甚至把我當成仇人,我也把你當朋友。”天成哥說到這裡,我發現他掉了一滴眼淚,只是他沒去擦掉。

“三娃,我這一生其實很孤獨。可以說,我最放鬆的日子有兩段,第一段,是和你,和曉芬,和三胖在竹林小築的日子。第二段,是遇見可心,我們戀愛的日子。另外,我這一生,還有一段最重要的日子,就是和我老師在一起的日子,他是我老師,也是我的父親,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就如你和你師父之間的感情。你永遠要記得這句話,說不定,你記得了,也就理解我了。”天成哥說到這裡,已經是淚流滿面,這時候,他也終於擦去了臉頰上的淚水。

我終於忍不住了,大聲說到:“天成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天成哥卻根本不回答我,而是從脖子上取下了一根鏈子,鏈子上有一個類似於小盒子的吊墜,他把鏈子塞給我,說到:“裡面是我和可心的合照,幫我交給她。”

“天成哥,走,我們回去,我這次不是帶你來送死的。”我激動了,我總感覺天成哥在說遺言似的。

“我不是來送死的,我不會死,我還有許多事要做。”天成哥說話間,後退了兩步,而我懵懵懂懂的,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三娃,再見。”天成哥說完這一句之後,忽然轉身就跑。

我一下子有些愣,跑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我握緊手中的鏈子,下意識的就追了上去,吼到:“天成哥,裡面很危險,你不要去。”

天成哥頭也不會,喊到:“三娃,你不要跟上來了,我不會有危險,你回去吧。從現在開始,我真的不想面對你了。”

什麼意思?我的大腦一團亂,可是我不可能回去,這個村子那麼危險,我把天成哥弄丟了,我回去要怎麼給大家交代?怎麼給嫂子交代?

卻不想天成哥越跑越快,很快就跑進了村子,跑到一個拐角就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天成哥咋會跑這麼快?我以前就沒發現過他有這本事,我咬著要快速的追過去,可就在這時,村口忽然出現一個人,就那麼站在那裡,攔住了我的路。

於此同時,天空中響起一陣轟鳴的聲音,由遠及近,我抬頭一看,遠處竟然飛來一架直升機。

直升機!怎麼可能有直升機的?什麼時候,這裡能亂飛直升機了?又怎麼飛到這個村子來了?

攔住我的又是誰?是人還是鬼?

我不顧一切的衝過去,下一刻我就知道了,那人是人,他伸手,用快的不可思議的動作抓住了我,說到:“老李的徒孫?滾回去!”

然後手一掀,就把我推到在了地上,好大的力氣!

而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間,我再次看見了天成哥,就在那個轉角的空地,有三兩個人圍著他,天成哥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天成哥被人逮住了?這是我的瞬間的想法,他們是什麼人?要逮天成哥去做什麼?

沒有答案,可這並不妨礙我暴怒的站起來,朝著那個人衝過去,然後揮拳朝那個人打去,吼到:“滾開,你們要幹啥?”

那人輕鬆的躲開了我的拳頭,一把扯掉上衣,說到:“老李的徒孫,還是山字脈的傳人?呵呵,那麼我們比劃一下吧,是要比劃拳腳,還是要比劃道術呢?”

我的眼睛陡然瞪大了,因為在那個人的身上,我看見了一個紋身,那紋身非常的怪異,是一張很生動的,抽象的臉,那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副看透了的悲憫,一副嘲笑的世人的冷漠。

這個紋身我印象太深刻,想忘記都不能,因為我看過它的簡化版,曾經就在餓鬼墓!那個神秘的標誌,一張像人,又像魔鬼的臉。

我的心跳很快,他們是誰?什麼人?他們好像很厲害,他們很清楚我的一切。

可是天成哥!

我顧不得那麼多了,男人之間,要比劃,當然是拳腳最乾脆,我不知道所謂武林高手是什麼概念,可是我從小練習,和三五個人打架,還不怕。

沒有說話,我再次揮拳而上,和那人打了起來。

不得不說,他的拳腳把式非常的到位,力氣也極大,每一拳打在我身上,閃避不開,而且非常的痛。

可我也瘋狂了,閃避不開,那也就不閃了,我只想衝過去,帶天成哥回來。

於是肘擊,拳腳,我無所不用其及,一副拼命的架勢!

只不過過了一分鐘,我們倆個就分開了,各自都氣喘吁吁,其實打架可不是一件可以持續的事兒,非常消耗體力,他不見得能打贏我,可我也奈何不了他。

“滾開。”我低聲的說到。

他望著我,說到:“來,比比道術,你要贏了我,我就讓你過去。山字脈的傳人,老李的徒孫,我很有興趣呢。”

-.

比道術?這人為什麼要如此的糾纏我比道術?他一再強調,我是老李的徒孫,山字脈的傳人,什麼意思?

我的心跳很快,汗水大顆大顆的落下,喘息也很重,我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這人,這是我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他。

他很年輕,樣子非常的清秀,清秀到像個女的,不知道是因為敵意,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我總覺得他太清秀了,以至於有一種陰柔的感覺,給我的印象就是這人心機很深沉,絕對不容易看透。

他要和我比道術,可不是徵求我的意見,在話剛說話,他就已經開始邁開腳步,踩著奇異的步伐,走動起來!

步罡!在野外,不設法壇,不在夜晚,就踏步罡?!

要知道步罡之法必須在荒郊野外,漫天星光下才能開踏,這是最基本的原則,否則步罡絕對不會產生效果。如若不然,就只能選擇在淨室踏步罡,而設法壇,則是尊神,免遭反噬,這人是怎麼回事兒?

我看他腳下所踏罡步,類似於八卦鬥罡,卻又不完全是,至少在我所學的步罡法中,他這種步子我沒有見過。

配合他步子的,是他嘴裡的唸唸有詞,我聽不清楚他的咒語,我也不可能聽得清楚,畢竟任何的咒語都是不傳之秘,但那節奏,根本不是踏步罡所需的咒語。

忽然,我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曾經師父給我提過——咒術!

其實道家的符咒仔細分解,符為一術,咒為一術,發揚他的開山祖師是張道陵,可是它並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是傳承改編於古老的巫術。

咒術和咒語完全是兩個概念,咒語是施法之時所需的配合口訣,而咒術則可直接施術於人。

我一開始就誤會了,眼前這人根本不是在踏步罡,而是要直接對我施展咒術。

咒術的種類繁多,效果各有不同,就連單一的詛咒之術,分支都有百種之多,如果不知道具體的詛咒之術的咒語,解咒很是麻煩。

我不敢多想了,我看見他的表情已經起了巨大的變化,眼神開始變得猙獰,開始咬牙切齒,這是必然的,要想咒術的咒力強悍,必須全身心的投入,配合所施的咒術。

看他這表情,我知道,他在對我施展詛咒之術,一旦咒成,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下場。

我拿什麼和他鬥?我不能丟了老李,我師父,山字脈的臉!這個想法讓我瘋狂。

好吧,我最大的優勢就是靈覺強大,那就下茅之術吧。我連請神術都不用了。

畢竟請神術和上中下三茅之術,論威力一定是三茅之術較大,因為三茅之術是上身,是借用請來的東西的力量,能借多少看個人的能力。而請神術限制很大,一般都是請來的東西在旁輔助,是人神共通之力。

這種細微的區別,一比較,卻是天差地別。

看來我骨子裡是瘋狂的吧,這是我在施術之前最後的一個念頭,在下一刻,我就毫不猶豫的掐起手訣,念起咒語,全神貫注的開始進行下茅之術。

這個術法,是必須心無旁騖的用靈覺開始溝通,我只是在恍惚間看見那人表情變了,可我已經顧不上了。

配合著咒語,我恍惚感受到自己來到了黃泉地獄,一個個兇悍的鬼神在我腦中一一浮現,我要強大的,我要最強大的!

下茅之術就是請鬼,越強大的鬼,越是難以溝通承受,而你的靈覺越強大,你就越能找到強大的,並且承受它們的力量。

恍惚中,像是過了很多年,一生!恍惚中,又只是一秒。

下一刻,一股陰冷的能量彷彿從天而降,這不是屬於身體的能量,這是屬於靈魂的能量,同時一股冰冷,好戰,暴戾的情緒也在我的心中炸開。

我睜開雙眼的剎那,感覺自己就像有無窮的底氣和功力可以和眼前之人對鬥!

“如果心性不夠堅定,最好別用下茅之術,鬼之一物,畢竟屬於陰冷的能量,所帶情緒也是負面。中茅,上茅之術,所請之人,之神能量正面,可偏偏難度太高,由於修行之人的天塹。這是上天安排的矛盾嗎?”師父的話猶在耳邊,我還能稍許理智的想起,可是我壓抑不了心中的衝動,要毀滅眼前的這個人。

他的詛咒之術已經快要完成,不知道怎麼解咒的我沒辦法防禦,那就只有趕在他完成之前進攻。

下一刻,一個手訣捏起,這個手訣捏去,先天八卦訣。

這個手訣暗通八卦鏡,配合功力,有擋煞,擋陰,擋咒之效,鏡子原本就有反射的功能,他要詛咒我是吧?那麼就全部還給他!

原本,以我的功力,要掐那麼複雜的手訣是力有不逮的,可是動用下茅之術之後,這個手訣掐動的行雲流水,隨著配合咒語的念動,我自己都能感覺功力聚集在手訣之上。

此時那人的詛咒之術已經完成,隨和最後一個音節的落下,他停止了步罡,大吼了一聲:“八卦訣?我看你擋不擋的住。”

他的話剛落音,我就感覺一股惡毒的能量包圍了我,這咒術好強大,在這個陰冷的村子,施展詛咒之術,到還真的得天獨厚。

我大吼了一聲,手訣聚攏胸前,神智也出現了瞬間的恍惚,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幹什麼,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看見那人全身發顫,似乎像是瘧疾發作一樣。

擋回去了?可我剛才也…………

那人快速的拍打自己身上的幾處穴竅,開始唸唸有詞,他是施咒之人,當然能夠解咒,這一下可不能弄死他,我的臉上出現一個嘲諷的笑容,那就繼續。

下一刻,我的心又忽然顫抖了一下,我要幹什麼?我要弄死他?

可這個想法只是出現了一瞬間,我下一刻已經掐起了新的手訣,五雷訣之——天雷訣。不讓開,那就等著當白痴吧。

我在心中瘋狂的吶喊著。

然後,手訣已經開始瘋狂的掐動,五雷訣已經屬於最高級的手訣,而五雷中,天雷訣又是其中最強大的手訣,一般的手訣都是針對邪惡,妖孽,但是天雷訣卻能打進陽身,直接傷到人的魂魄。

這天雷訣師父掐動起來都有難度,而我此時狀若瘋狂,只想把天成哥帶回去,也只想把眼前這個人除去,其它的我一律顧不上,也管不得。

直升飛機的速度很快,只是這一會兒功夫,就已經飛到了小村上空,開始緩緩降落。

那人看我掐動的手訣,神色開始驚慌,我惡狠狠的盯著他,只是笑,兇狠的笑,我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可我從那人的眼神中可以感覺到,那一定很猙獰。

“哼,好一個天才的徒孫,小小年紀,下茅之術,不簡單啊。“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我不知道是誰,也不想知道是誰。我只是在艱難的掐動手訣,我感覺這個手訣需要的力量,連我靈魂都快撕裂,我必須全神貫注的完成它。

“還不給我滾!”忽然那蒼老的聲音變幻了語調,如天雷滾滾般的聲音一下子全部集中在了我身上。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感覺到一個人的聲音集中在自己身上,而在下一刻,我就感覺到身體一陣抽空,彷彿什麼東西被強行踢出了我的身體,那是……

那是我請來的下茅之鬼,我感覺到它離開了我。也就在這一瞬間,我的大腦開始變成漿糊一般,從靈魂深處傳來的虛弱感讓我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從來沒有如此虛弱過啊,我的臉貼著地,雙眼無神,而在這時,我聽見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老不修是什麼?就是專門欺負小輩的人。”

師父!

“哼……”我只聽見那人用冷哼聲回應了我師父,我艱難的回頭,只看見一行人遠遠的,很是著急的朝這邊走來。

他們剛剛從山腳下出來,離這裡大概又一裡路的距離。

接著,我聽見巨大的直升飛機的轟鳴聲,飛機已經降落,天成哥要被帶走了嗎?可惜我沒有一絲的力氣,我只是趴在地上,虛弱看著這一切。

我看著那個老人把那年輕人拉走,看著兩個人夾著天成哥,開始朝飛機上走。

“天成哥……”我艱難的喊了一句,可惜由於虛弱那聲音大小,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楚,何況在這巨大的轟鳴聲中。

“楊天成,你不要走,你可以什麼都不要,可是你不要我了嗎?不要我們的孩子了嗎?”一個帶著哭腔的尖厲女聲傳來,聲音是如此的大,如此的撕心裂肺,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在如此大的轟鳴聲中,竟然都能聽清楚,可見吶喊之人,是多麼的痛苦,是用怎麼樣的情緒在喊?

我一愣,我聽見了什麼?不要孩子了?天成哥自己要走?

嫂子有孩子了?天成哥…………我不敢往下想,我的心忽然開始刺痛,不,這不是真的。

虛弱中,我看見正要踏上飛機的天成哥身子一震,不由得的轉身,回頭,目光放向遠處,我知道他是在看嫂子。

可他旁邊那個人,也不知道跟他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拍了拍手中那個顯得很精緻的箱子,然後我就看見天成哥頭也不回的上了飛機。

天成哥…………我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還需要阻止自己去想嗎?這一切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我滿心的苦澀,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我看見那個和我鬥法的年輕人上了飛機,然後轉身,似乎是不甘心的望了我一眼,接著對我比了一個無比挑釁的手勢。

最後是那個老人登上了飛機,他回頭說了一句:“老李的徒孫,不錯,年紀輕輕,呵……”他說話的中氣十足,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到了我的耳朵,然後他進了機艙,有人關閉了飛機的門。

呵,我這叫不錯?他是什麼判斷標準?我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個菜鳥而已。

直升飛機開始緩緩離地,我看著,心如刀絞,不論怎樣,天成哥有句話說對了,有的人,你和他相處十年,也不是朋友,有的人,只是一分鐘,你也可以認定他是一輩子的朋友。

是的,我把你當一輩子的朋友,然後換來的就是欺騙嗎?

淚水滴落在了塵土裡,然後消失不見,天成哥的存在就像這滴淚水一樣嗎?消失在塵土裡,然後在某一天被陽光蒸發,也會在我心底蒸發嗎?

直升飛機已經上升的很快,轟鳴的聲音也漸漸小了,我不知道,在飛機上的天成哥,看著地上這些人可有流淚,可是傷心?

不,他是個瘋子,他不會的,他已經拋棄了我們,拋棄了一切。

想到這裡,我握緊了拳頭,我覺得那種異樣的難受根本揮之不去,我經歷過離別,生生的承受著對家人的思念,我以為這就是最苦的事情。

沒想到,還有更苦的事情,那就是背叛,這意味著一段真心的付出被踐踏,一段真摯的感情被拋棄,不論感情還是付出都是發自內心,發自靈魂的東西,背叛刺痛的是靈魂。

一聲嘆息在我耳邊響起,一雙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到:“要走的,誰也留不住。就如緣分散了,強留的,只是自己的執念。起來吧。”

是師父!

我轉頭望著師父的臉,千言萬語都感覺無從說起,任由師父扶起我,卻又忍不住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鼻子一酸,抱著師父的腰,開始放聲痛哭。

這一次,23歲的我,又恍然回到了7,8歲的時候,那麼放肆的在師父面前,宣洩著自己的情緒,就跟一個小孩子似的。

“8年不見,你倒是越長越回去了。”一個好聽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那麼的熟悉。

我忍不住回頭一看,有些陌生,卻有那麼的熟悉,是她……是莫曉芬。

8年了,她早從當年那個小女孩變成了如花的少女,漂亮的讓人不敢逼視,簡直不敢想象,這就是當年賴著要我背的小女孩。

曉芬她到這裡來了?

我不好意思再哭了,一把抹掉眼淚,站了起來,望著莫曉芬,想說點什麼,卻說不出來。

這不像我和天成哥,我們都是男人,再見面會少一些拘謹,她是女孩子,在男女有別這件事兒上,註定我們再見面不可能太親密。

“老李,額就說三娃兒瓷馬二楞的,趕不上我徒弟機靈,你說咧?”很熟悉的HB口音,除了那個慧老頭兒還是誰?

“你給我閉嘴啊,這叫成長,你懂個屁。”師父毫不客氣的還擊。

可這一次慧大爺沒說啥,只是走過來,想習慣性的摸摸我的頭髮,無奈我已經長到了1米82,他沒我高,摸不到,最後只能拍了拍我肩膀,說到:“沒啥,萬事看開看淡。”

我心裡一陣感動,卻看見有一個有些痴痴傻傻的立在那裡,不是嫂子又是誰?

我的手伸進褲兜,摸到了那根鏈子,想要交給嫂子,卻不敢面對嫂子,要說錯,不是我的錯嗎?如果我不帶天成哥來這裡,天成哥就…………

但不容我多想了,我忽然感覺大腦一陣兒不清醒,思維也開始變得迷糊,然後我開始站立不穩,周圍也變得天旋地轉,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啊?

這是我最後的一個想法,下一刻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迷糊中,我最後聽見師父在對誰說:“他妄用下茅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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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很溫暖,也感覺很疲憊,我在努力的思考我在幹什麼,在哪裡,卻感覺自己的反應老是很慢的樣子,想了很久很久,我才想起我暈倒了。

然後呢?我又在哪裡?我想努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子很沉重。

這時,一隻手‘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我胸口,接著又‘啪啪啪’的連續拍在我臉上,接著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說到:“是不是想醒醒不了,額來幫你。”

什麼人啊,我心裡一陣兒無奈,不過他的方法確實很有效,迷迷糊糊中,我終於睜開了雙眼,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就看見一顆跟燈泡一樣亮的大光頭處在我的眼前。

接著,我看見一張跟大光頭一樣圓圓的臉蛋兒,而且還長著圓圓的眼睛,機靈十足的臉。

此時,這張的臉的主人,離我不到兩釐米,鼻子都快處我鼻子上了,眼睛裡帶著笑意看著我。

“額師父說,你是額沒見面的夥計,不,大哥,大哥你好啊。”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我一陣迷糊,感覺施展了下茅之術以後,我的思考能力都變弱了,也就在這時,師父和慧天走進了房間。

慧天一把就把那孩子擰開了,教訓到:“給額唸經去,別在這兒添亂。”

“額念了,念了好多遍了。”那小子全身都在扭動,抱著慧天的大腿撒嬌。

“額叫你年,你就念,少墨跡。”慧天眼睛一瞪,貌似兇狠的吼到。

這時,我反應再慢,這知道這個小光頭是誰了,這是慧大爺的徒弟啊。

師父朝我走來,說到:“醒了?沒變白痴?正常的?沒變瘋子?”

“嗯,沒變白痴,也沒有精神病發作。”我平靜的說到,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正是天成哥和嫂子的小房間,一想起天成哥,我的心裡有一陣兒刺痛。

相顧無言,房間裡的氣氛有一些沉重,那個圓圓的小子,被慧天拉出去,說是唸經去了,走的時候並輕輕帶上了門,我知道他是想留給我和師父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

師父點上了旱菸,最近這些日子,我發現師父抽旱菸的頻率明顯的變得極高,心事重重啊。

煙霧在房間裡升騰,我們師徒二人還是沉默,當一杆子旱菸快完的時候,師父忽然把煙桿遞給我,說到:“來一口兒?”

我接過,抽了一口,一股子火辣辣的氣息在肺部打轉兒,末了,卻有一點藥香回味口中,這是師父獨特的旱菸葉子,平常地方買不到。

不過,旱菸終究太烈,我不太習慣,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支香菸來點上。我,不也心事重重嗎?

“還在想楊天成的事兒?”師父終於開口了。

“是,我想知道全部。”我是真的想知道全部,天成哥最後轉身那一個背影,到現在還刺痛著我的心。

“這個,拿去看吧。”師父從懷裡掏出一件兒東西。

我接過,是一卷紙,展開,上面打著許多的訊息,不過是用專門的密碼寫的,下面則是翻譯。

“我們這裡不知道為啥,收不到電報,卻能發出去訊息,我沒想太細。”師父在旁邊解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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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懂,他是不敢想太細,太可怕!收不到訊息,卻能叫人來,就好像有一雙眼睛監視著我們,故意而為之。

仔細的看著那張紙的內容,我的臉色越變越難看,最後將這個交還給師父的時候,我的手又開始顫抖。

“明白了嗎?”師父問到。

“明白了。”我點頭。

上面是一個人和一個組織聯絡的對話,他們早已經勾結好了,也約定好了,最後一條是衛星電話聯絡。呵,衛星電話…………

那個人是天成哥,那個組織,我想起了那張魔鬼臉,原來是一個組織。

“師父,你是早就知道,還是……?”我的手捏到青筋鼓脹,心痛的無法呼吸,果然是一個陰謀,是欺騙啊。天成哥,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不想懷疑楊天成這孩子,這個訊息是莫雨青帶來的,還有這個證據……”師父望著我說到。

我痛苦的低頭抓緊了頭髮,半天才說出一句:“天成哥,天成哥他怎麼會這樣?”

“因為他心中有執念,為了這個執念,他已經瘋狂了。這個執念讓他的世界從此沒有是非黑白,沒有任何感情,從另一個角度上來,他的心境倒是高到了一個我們追尋的境界。可惜是因為執念而生,破滅的時候萬劫不復。這,就是歪門邪道。不過,也是他自己的道。”師父的話很深沉,對應著我的痛苦,師父很淡定,也很理智。

“師父,那個組織很強大嗎?我能不能把天成哥找回來?”我望著師父,眼中還抱有一絲希望。

“三娃兒,你23歲了,我一直希望的是你不再幼稚。強大?強大已經不足以形容了,可以說連國家都忌諱動手,知道為什麼嗎?盤根錯節的關係!只能慢慢的清理。你自己去想一下細節吧,可以毫無顧忌開進這裡的直升機,你當國家的領空防禦就那麼弱?直升機可以隨便開到什麼地方?還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師父說著,又甩出了一件兒東西。

那是一份檔案,上面寫著讓天成哥和可心嫂子來參加這個任務,負責調查什麼的命令。

“這是?”檔案沒有任何問題,簽名,蓋章都沒有問題。

“不懂嗎?這是真的,可也可以說是假的,因為檔案本身沒有任何問題,可發放這份檔案的人,和這個組織有染。我們得到的這個訊息至今都是秘密的,這次國家派人來,目的是為了讓我們防備楊天成,秘密的控制他,然後悄悄的,慢慢的清理,收網,想抓住這個組織背後的人。可是,楊天成他……”師父說到這裡一聲嘆息。

“師父,能和我講一下這個組織嗎?”我問到,因為我心裡也種下了一個執念,我想找到天成哥,問個清楚,我要瞭解這個組織。

“不能。”師父很直接的拒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