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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雕蟲小技

六姐聽到我的喊聲,臉色一變,回頭一看,有好幾只大蛾子不知道從哪裡飛了進來,我估計是從那旁邊的小窗戶吧,可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蛾子,我都認得,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些蛾子就是把我弄來當了幾天植物人的血線蛾。

估計是因為‘殺蟲藥’的關係,飛進來的4,5只蛾子,有三隻已經掉在了地上,不停的在掙扎,還有一隻飛的歪歪斜斜,只有其中一隻最大的,飛的還算正常。

六姐沉著臉,罵了一句:“雕蟲小技。”然後手一晃,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幾隻削的尖尖的竹針,夾在指間,然後手腕一翻,就甩了出去。

甩出去的三隻竹針,很是成功的就扎在了那兩隻飛蛾身上,立刻那兩隻飛蛾就跌倒在了地上,連掙扎都沒有,就一動不動了。

這一招看得我目瞪口呆,好厲害啊,弄得我都想大喊一句:“小李飛刀,例無虛發了。”

六姐拍拍手,說到:“這血線蛾是那個寨子的招牌蠱盅,毒到是挺毒的,不過放蠱之人的手段倒是一般了。”

說話間,她戴上手套,去撥弄幾隻血線蛾,卻不想,很驚奇的在血線蛾身上發現了一點兒東西。

她叫過我,我走過去一看,也發現了,原來每只血線蛾的身上都仔細的用線綁上了一個小紙團兒。

六姐覺得不可思議,叫我別動,而她則小心的把那些蛾子身上的紙團都取了下來,然後展開了那些小紙團兒

每張小紙團上的內容都一樣,不知道是誰,用鉛筆寫著幾乎讓我立刻發狂的一句話:你的倆兄弟。

並沒有說是哪倆兄弟,可是在YN,和蠱苗能扯上關係的,能被我當做兄弟的,只有三胖和雨,除了他們還有誰?

看到這句話,我根本不能冷靜下來,有些自我封閉的性格,讓我接觸的人並不多,所以在我心目中重要的人也不算太多,除了家人和師父,三胖和雨無疑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我幾乎不知道下一刻要幹什麼,抓狂的圍著桌子轉了兩圈以後,我立刻就要出門。

六姐一把拉住了我,問到:“出門之後你要做什麼?”

是啊,出門之後我要做什麼?我腦子裡亂麻麻的,我完全是憑著本能就想要出去做點什麼,總覺得出去以後就能靠他們近一點兒,總覺得我什麼都不做的話,我會瘋。

可是,出去之後往哪兒走,做什麼呢?

“道良,你冷靜一點兒,據我所知,血線蛾只有那個寨子才有,也只有那個寨子的人才有獨特的法門驅使,給你送信的是什麼人,你知道嗎?”六姐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焦急,顯然她很怕我衝動之下她阻攔不住。

可就算這樣,她還是保持著鎮定給我分析,的確,她的話很有道理,猶如一盆冰水潑在了燒得通紅的炭火上,讓我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不過,無論如何這張紙條也在我心裡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面對重要的人,誰能冷靜?誰又能淡定的賭博一定沒事兒?關心則亂啊。

坐在桌前,我的心情不是很好,煩悶之中我摸出了一支煙來叼著,六姐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溫柔的拿出一盒火柴,給我把煙點上了。

“道良啊,你的倆兄弟是誰?是不是有一個是胖胖的,憨憨的兄弟叫三胖,還有一個清秀的,笑起來有點兒吊兒郎當的,叫雨啊?”六姐在我身邊軟言細語的說到。

“就是他們,我和他們分開了兩年多吧,他們當初是被安排來了YN,是去你們寨子,我看那紙條,我直覺就是他們出事兒了。我…………”吐了一口煙,我有些心神不寧的說到。

六姐的分析不是全無道理,可我總覺得那張紙條上的話不是完全不可信,我不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還是強大的靈覺在自然的判斷,總之,我就算冷靜下來,心神還是很難平靜。

“如果是他們,那這張紙條上的內容我可以肯定是假的,那倆小夥子我很熟悉的,在我們寨子呆了兩年了,我雖然負責寨子的外部事物,很少回寨子,可這倆小夥子還是常常回來昆明玩兒,每次來玩都住在我這裡。上個月他們才來過呢!你說,他們怎麼可能出事兒?”六姐安撫著我,在這些事情上她沒必要騙我的。

“嗯。”我點點頭,努力壓抑著那股不安的感覺,只是問到:“六姐,我什麼時候可以去寨子?”

只有去到了寨子,見到了三胖和雨,我才能徹底的安心。

“哦,這個啊,因為收到你要來的訊息,寨子那邊的人幾乎每隔十天就會來幾個人到我這兒,上次來了該有6,7天了吧?不過他們的時間不定的,有時早點兒,有時晚點兒,不過要不了多久了,你就安心等著吧。”

說完這件事兒,我和六姐再隨便聊了兩句,就各自回房了,我們好像都刻意的在迴避一個話題,那就是到底是誰會用飛蛾傳書來通知我們這件事兒。

我不知道六姐迴避的原因是什麼,我只知道我迴避談這個的原因是我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我不懂蠱苗寨子之間的關係,只是以前聽聞曉芬那丫頭說過蠱苗之間有時會有秘密的交易會,如果他們認識那個魔鬼之寨的人,那不管是友好,忌諱,還是相互敵視,不敢輕舉妄動的關係,我都不希望因為我而發生什麼。

畢竟我,我的兩個朋友接二連三的麻煩別人寨子,已經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了,這天大的人情怕也是許給我師父,師叔們的面子,我個人根本沒辦法還情……

但到底是誰這樣給我傳書呢?那個寨子盯上了我,從他們的手段來看,不是‘友好’的盯上我,而是一種莫名的敵意,那那個寨子我又認識誰嗎?

我翻來覆去的想,也只有一個人,算不得那個寨子的人,高金村…………!可高金村憑什麼要給我報信,我不認為我和他關係好到了如此的地步,而且高金村是已經混入了那個魔鬼之寨嗎?

如果不是高金村,那又是誰?

一件一件的事情就像圓圓迷霧籠罩了我,讓我深陷在其中,根本搞不清楚方向在哪兒!師父,如果師父在……我想到這裡忽然就有些心酸,但又硬生生的打斷了自己這種心酸的感覺,已經快三年了,我怕是要戒掉依賴師父這個毛病了。

亂七八糟的想著心事兒,終於在深夜的時分我總算有了一絲睡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照例是六姐給我弄的早飯,是以前我沒見過的一種東西——餌塊,細細的切成絲兒,燙在雞湯裡,放了一點兒雲腿肉片兒,蔥花兒,看起來簡單又誘人。

我很好奇這餌塊,仔細的看了一番,這餌絲的看起來就像HB的米塊兒,只不過韌性更足一點兒,那濃郁的米香伴隨著雞湯在口中散開,好吃的讓人欲罷不能。

“這餌塊兒的吃法可多了,還可以炒著吃,拌著吃,是YN的一種美食呢,不比HB的小吃差吧?”六姐笑眯眯的問到。

我吃的滿口留香,停不下來,只能‘嗯嗯’的回應著,同時也佩服六姐,為啥她弄的東西,看似簡單,卻比有些大廚都弄得好吃呢?

吃過早飯,我要洗碗,卻被六姐堅決的拉住了,她溫和的說到:“我呢,一向不喜歡男人,漢子家家的幹些瑣碎的事兒,好好坐著,在內呢,女人伺候著,出外呢,男人就把天頂著。”

這話說的可真讓我舒服,身在現代這個社會,其實我沒什麼封建思想,什麼君子遠庖廚之類的,不過試問哪個男人心裡又沒有一點兒大男子主義的心理呢?六姐可真是極品!

或者說,苗女都是極品吧!怪不得外面的很多男人都垂涎於苗女的風情萬種,如此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想要?說起來,我還想起了曉芬給我說的一段兒關於蠱苗的趣事兒。

她說苗人發展蠱術,一是他們居住的地方多毒蟲瘴氣,如果不能被這些東西給滅族了,那麼只有駕馭這些東西。第二呢,是因為苗女多被外來男子垂涎,甚至強搶苗女,為了保護寨子裡的女性,也為了在這美麗又險惡的山水中生存下來,所以寨子裡有才華驚豔的族長,就發明了蠱術。

是啊,如此曼妙多情的苗女,是值得男人這樣竭盡心思去保護的,也值得外面的男人這樣瘋狂。

因為六姐不要我做事兒,我就傻呆呆的坐在花鋪子看她忙碌,有心去研習一下道術,卻發現心情不怎麼沉靜的下來。

看我坐的無聊,六姐在忙碌的空隙停了下來,對我說到:“出去逛逛吧?現在正是2月,去翠湖吧,有驚喜呢。”

翠湖,驚喜?我搞不懂會有什麼驚喜。

六姐神秘的笑笑,倒是不願意多解釋,而是手一翻,不知道從哪兒又把那只天牛變了出來,然後小心的放在了我的手中,說到:“總覺得你身邊不是很太平,帶著它,一有不對,就立刻回來,知道嗎?哦,也別超過晚飯時間回來啊,不然我會擔心你出事兒。”

六姐的關心就是這樣,不會太過熱情,但就是恰到好處的讓人心底覺得舒服,我心裡感動,可是又有些毛毛的,我壓根不知道怎麼控制這只蟲子。

六姐在我衣袖處不知道抹了一些什麼液體,總之弄上了之後,那只天牛就乖乖的呆在我的袖口裡三寸,動也不動了。

“嗯,這樣就好了,就算你把它捏死,它也會呆在那裡的,除非有什麼情況出現。那如果有什麼情況出現呢,你就把這個捏破抹在手裡,它就暫時不會飛走了,然後你再把它裝進這裡裡面就好了。”說話時,六姐的手只是輕輕的舞動了一下,一支細竹筒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又有了六姐是叮當貓的感覺,自己在心裡不好意思了一下。

但說實話,這個其實算不得什麼,真正讓我感覺到蠱苗厲害的地方在於,除了她們對各種昆蟲,植物的瞭解,還在於他們的一雙手,很神奇的一雙手,動作快而精準,這純粹是技巧性的東西,沒有十年的苦功,根本做不到爐火純青。

這手上的功夫厲害了,投擲一點兒暗器,倒也算簡單的事兒,畢竟有時候下蠱也是要靠投擲的功夫,那股子巧勁兒是相通的。

所以,六姐那一手‘飛刀’絕跡也是理所當然的。

‘天牛’老老實實的趴在了我的袖子裡,如果不可以去想,當真也不妨礙什麼,我對昆明這座城市原本就有好感,能夠出去逛逛,心情自然開朗了一些。

剛走出兩步,六姐又叫住了,然後往我手裡塞了一把錢,也不知道是多少,估計怕我面子掛不住,她笑著說到:“道良啊,這花鋪子生意好,你也見著了,所以六姐要盡點兒地主之誼,讓你遊一下昆明。”

這話說的讓人心裡很舒服燙貼,可是我跟著王師叔廝混了兩年,加上之前父母給的錢和和三胖一起賺的錢,我還真的不怎麼缺錢,堅決拒絕了六姐的好意,我就這樣出門了。

出門稍微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翠湖原來是一個公園,在昆明,只要是當地人,無一不知,無一不曉,只是打聽了一下,我就沒費什麼功夫的找到了翠湖公園。

這個公園很美,圍繞著大大的翠湖,修煉了很多亭臺樓閣,伴隨絲絲垂柳,在喧譁的城市中當真算得上是一處勝地,讓人流連。

可這遠遠夠不上說是驚喜,這裡的驚喜在於那湖中鋪天蓋地而來的紅嘴鷗,我以為只有海邊才能看見海鷗之類的東西,沒想到在一個內陸城市竟然也可以看到這樣的景象,上萬只的紅嘴鷗光是散散翅膀,就是足以讓人震撼的壯觀。

那些紅嘴鷗也不怕人,有人帶了東西來喂它們,它們就毫不客氣的停在人身上,吃的悠閒自得。

這一幕讓我看的十分有趣,六姐說的驚喜果真是驚喜,就在我樂呵呵的在翠湖流連忘返的時候,一隻小手扯住了我,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只有7,8歲大的小姑娘,正拉著我,而不遠處她父母正笑吟吟的看著。

我不知道這小姑娘為什麼拉住我,於是摸了摸這小姑娘的頭髮,用普通話問到:“小妹妹,什麼事兒啊?”

“叔叔,這是另外一個叔叔要我給你呢的東西。”小姑娘說的昆明話,但是不難聽懂,說完,這小姑娘就揚起手中的一封信,遞給了我。

我一下愣住了,怎麼會有這麼‘狗血’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可這一切又不能不問,我心想一個小女孩兒又能知道什麼呢?於是牽了她的手,朝她父母走去,然後道了謝,才問到:“請問兩位,你們有沒有看見,是個什麼樣的人讓你女兒給我送信呢?有沒有什麼特徵啊?”

這對夫妻倒是熱心人,見我發問,那男的就用普通話回到:“看見了,剛開始我還以為那男的是人販子呢。結果就是要我女兒幫送信。要說那男的有什麼特徵,這還真不好說,就一臉大鬍子,認不出來啊,個兒大概有1米75左右吧。”

那男的努力的回憶著對我說到,那女的也插口說動:“就是,一臉大鬍子就是最大的特徵,穿的衣服記不住了,你在周圍看看吧,一臉大鬍子還是挺好認的。”

我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對那對夫妻說了一聲謝謝就離開了,離開的路上,我一直仔細的觀察著,發現這周圍根本就沒看見什麼大鬍子的人。

這樣的感覺讓我窒息,以前我經歷了再多,都是擺在明面上,至少我知根知底的事兒,再不濟我也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換句話來說,一切的主動權都在我自己的手裡!可這件事兒,除了CD那件事是個意外,一切感覺自己都好像很被動,被一雙無形的手推動著在走,這有濃濃的陰謀的味道,像一張大網,已經在收網,鋪天蓋地的,根本逃不出去,怎麼不讓人感到窒息。

我不想在這湧動的人群裡看信,我怕信上又是什麼讓我抓狂的訊息,因為我自身其實容易衝動,不是那麼淡定的人,抓狂之下,誰知道會不會又做什麼傻事兒?

所以,深吸了一口氣,我用勉強還剩下的理智把信塞進了褲兜裡。

發生了這麼一件事兒,我也沒有了遊玩的心思,而是選擇直接回了花鋪。

回到了花鋪,正是下午2點時分,這個時候是生意清淡的時刻,六姐倚在門口,笑吟吟的,一邊嗑著瓜子兒,一邊也不知道在和周圍的老闆們說著什麼,只是那一舉一動自然的風情,讓那些男老闆的目光都不那麼單純,而老闆娘們的眼神中自然的都會流露出一點點戒備。

我想,要不是六姐為人處事的手段到了一定的境界,只怕在這裡很難立足。

見我那麼早就回來了,六姐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就收斂了,然後轉頭對那些圍繞在她身邊吹牛說話的老闆們說到:“大家不好意思呢,我表弟回來了,就不和大家說了啊。”

我知道六姐說我是她表弟也是為了避嫌,這些細節,人精似的六姐不可能不注意。

我跨進花鋪以後,直接就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六姐也跟了上來,估計不太好進我的房間,只是靠在門口問到:“道良,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這個,幫我看看”我有些疲累的從褲兜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六姐。

六姐有些奇怪的接過信,沒有慌著開啟,而是疑惑的問我:“這是什麼?怎麼來的?”

我摸出煙叼著,淡淡的說到:“很明顯啊,一封信啊。走在翠湖公園,一小女孩兒給我的,說是別人讓她帶給我的,一個長著大鬍子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誰,也沒看見。”

說這話的時候,我自己都能聽出自己的那股疲憊之意,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師父在身邊的日子,我總是那麼容易疲憊。

六姐估計感覺到了我的疲憊,也感覺到了我把信給她看的用意,所以也就沒問什麼了,而是當著我的面,直接拆開了信。

裡面只有薄薄的一頁紙,上面的內容估計也不長,至少六姐很快就看完了信,看完之後,六姐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然後問到:“你能認得這筆跡嗎?”

我接過那封信,只看了一眼,就說到:“不認識。”

因為信上的筆跡歪歪扭扭,明顯是刻意這樣寫,不想讓人認出什麼來。

見我說不認識,六姐微微一笑,說到:“自己看看信吧,因為信上寫的東西,必須你自己看看。沒想到,電影上才有的情節,也能發生你身上呢。”

我聽聞六姐這樣說,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信上,但願不要看見讓我控制不住情緒的內容。

可是有時現實往往和人的願望就是相悖的,我越是不希望看見讓自己心驚肉跳的內容,可那內容就越讓我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就寥寥的幾句話。

李道良:

我希望你能聽我勸解,遠離是非,不要插手關於某個寨子的任何事情,走,走的越遠越好。

另外,你兩個兄弟的事情,我會儘量幫助。

最後,你肩膀上的蠱蟲,相信另外一個寨子能幫忙解決。

就這樣,信上就這麼幾句話,包含的內容卻很多,一是警告我不要去碰那個寨子,一個是側面的告訴我三胖和雨確實出事兒了。

這信給我的感覺非常的奇怪,總感覺這人想儘量表現的和我陌生,可又不是陌生人那種,最離譜的是他好像有些熟悉我!

難道真的是高金村,我默默的把信紙揉成了一團,然後用打火機燒了。

六姐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直到信紙燃成了灰燼,空氣中飄起了嫋嫋的輕煙,她才開口問到:“你有什麼想法?”

我掐滅了菸蒂,說到:“還能有什麼想法?先去寨子,看看三胖和雨,才能確定一些事情吧。就算被這人說中了什麼,我也不能被一個連是誰都不知道的人左右吧?”

六姐有些吃驚的看著我,問到:“道良,這一次怎麼那麼冷靜?”

我苦笑著,舉起雙手給六姐看,六姐這時才注意到,我的雙手一直在發抖,她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過了半天才說到:“原來你這麼在意你的朋友。”

“是在意!所以,六姐,我不是不衝動,而是衝動了也沒辦法,一想起三胖他們危險,我都忍不住發抖。我心裡很著急,可這件事讓我覺得最憤怒的地方在於我什麼都不知道,很被動,被牽著鼻子走。其實,看了這封信,我心裡發著火,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去看看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的寨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了!”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到。

是的,有時候,年輕人的心思就是那麼沒道理,被逼到極限了,也就不考慮後果了,我到底不是一個冷靜而理智的人,剛才那種淡定也只能維持一瞬間,在下一刻,怒火就差點兒把我燒灼了。

六姐一聽我這樣,神色忽然就變了,她走進屋子,強行搬過我的身子,讓我望著她,她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對我說到:“道良,不管你有多大的怒火,別去惹那個寨子,別去。如果惹到了那個寨子,對國家都是一種災難。”

六姐一向是一個圓滑卻讓人感覺到舒服的女人,我從來沒見過她用這樣的神情和語氣跟我說話,嚴肅中還流露出一絲畏懼。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六姐說到:“我不會亂來的,六姐,可是我被他們盯上了,不是說我不去惹他們,他們急不惹我了,這事兒我沒辦法置身事外。”

“別盯上了可以躲,但你主動去惹他們後果就是不一樣的。”六姐對我說到。

“可我已經惹了,那個阿波,你知道嗎?如果是你和李師叔他們聯絡,你就應該知道……”

“我知道,出去做這種事的都是小角色,他們不會太在意,而且那個阿波也沒怎樣!這些都不至於讓他們破壞一些規則去玩,其實,我覺得那信上勸你的是對的。”六姐忽然這樣說到。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有些頹廢,如若師父,師父在呢?他是不是也要我畏畏縮縮去做人,什麼都拋在一旁,只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可惜,師父不在,而六姐也是真的關心我,才會這樣勸解我。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對六姐說:“師叔他們也給我講規則,你也和我講規則,我是真的很好奇,有什麼樣的規則?六姐,那個寨子盯上了我,你總要和我講講那個寨子吧?”

六姐沉默了一會兒,說到:“有些規則不是你現在的層次能接觸到的,我只能說,那規則是國家束縛一些事情定下的,或者說是一些國家的有大能之人定下的。他們的目的倒不是為了保家衛國,他們只是為了普通人的普通生活而定下來的,這個和國家為了穩定的目的不謀而合。所以就形成了一些不可觸犯的規則。”

我沉默,我忽然發現我真的不太瞭解這個世界,但是和別人不一樣,越是長大,我的好奇心就消磨的越多,我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想瞭解。

六姐繼續說到:“也不止我們國家吧,這個世界也總有些奇人異士,都是有約束的。總之,那個寨子也在約束之下,如果說你要我和你講那個寨子,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那是一群瘋子,約束對於他們來說不是那麼大。或者他們有依仗也說不定。你可以和講道理的高人鬥,你可以和妖魔鬼怪鬥,因為就算妖魔鬼怪,也不是完全無原因的害人,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可是你不要和瘋子鬥,因為瘋子一發瘋,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以後,六姐深深的看著我,我吐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快死在沙灘上的魚那麼無助,所有人都讓我躲著,包括我的師叔們。

我頹廢的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心裡只是記掛著雨和三胖的安危,也越發的覺得這件事情我看不透了。

六姐也跟著嘆息了一聲,說到:“安心的在昆明呆兩天,過兩天,寨子的人就來了,你去那裡之後,有曉芬,你的朋友他們在,你的心情應該會好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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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怎麼樣,這樣事情讓我沒有了初來昆明時的那種興奮了,由於心事太重,連六姐做的好吃的飯菜我都覺得索然無味。

原本我對六姐她們藏蠱的方式很好奇,可到現在也沒那心思去問了。

我不太說話,也不太出去,整天在屋子裡發呆,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難過什麼,就這樣發呆,感覺整個人都要生黴了。

在很久以後我才明白,一個人最難受的狀態並不是很難過的狀態,而是心事很重的狀態,那種沉沉的壓抑,一想起有這樣那樣的事的煩悶,才會把一個人壓垮。

至少和那種狀態比起來,能哭也算一種幸福。

那個時候的我,就處於那種狀態,其實有些危險,因為時間一久了,人不是瘋狂就是頹廢了。但好在,這樣的狀態很快被打破了,寨子的來人沒讓我等太久,僅僅兩天之後,就到了昆明。

來的人是一男兩女,當他們出現在花鋪的時候,六姐彷彿松了一口氣,因為連六姐也感覺到了我的壓抑。

他們來的時候,我照例在屋子裡發呆,是六姐把他們帶到我屋子裡的。

我這才注意到來人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腦子有些木然,盯著來人看了半天,在腦中都沒反應過來別人長什麼樣子,直到其中一個女孩兒跳出來說到:“你就是李道良啊?”

我才反應過來,看清楚了這個女孩兒,清清秀秀,斯斯文文,帶著苗人姑娘特有的白淨,這樣充滿朝氣的站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副很認識我的樣子,我下意識的點點頭,說到:“嗯,我就是李道良,你是?”

“我叫李園兒,小名圓圓。是和奶奶,還有湯湯一起來接你的人。”

湯圓組合?

經過了兩天的時間,我才終於來到了曉芬所在的寨子,從地圖上來,她們寨子所在離昆明並不遠,處於雲貴川三地的交界,可這裡幾乎是蒼茫的群山,地勢險峻,常人來尋,根本不可能找到。

最後的路程沒有任何的代步工具,我們全憑雙腿來走,這時我也才真正體會望山跑死馬是個什麼意思,看那山頭明明不遠,直線距離也許不過兩裡路,可要這樣翻山而走,就要好幾個小時。

我從小和師父住在竹林小築,走山路倒也沒有什麼,可和湯湯,圓圓,甚至和圓圓的奶奶比起來,我都比不過,這陡峭險峻的山路,在他們走來,如履平地。

圓圓一路倒是走的很開心,她跟我說這樣的路走多了,就會習慣了,她還抱怨我,如果不是我來了,她能和湯湯在昆明多玩幾天呢,因為我來了,這才到就要急急的回寨子。

圓圓是個活潑的姑娘,言談笑語中自有一股飛揚的,苗女特有的野性又陽光的感覺,相比於圓圓,湯湯就要穩重的多了,他不太說話,常常就是微笑著看著圓圓,而且一路上都在尋找,偶爾揀點兒蘑菇,偶爾抓個蟲子……

一個白天的時間我們根本不可能趕到寨子,所以晚上是在山中露宿的,他們好像已經很習慣了這樣,一切都很有條不紊。

圓圓生火,湯湯麻利的在火堆旁用枯枝堆了四張簡易的床,而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圓圓奶奶則是在我們露宿之地的周圍,灑上了很多的藥粉。

一路上,因為忙著趕路,我並沒有和湯圓組合有太多的交流,直到佈置好簡單的露宿之地以後,我才得以和他們好好談談。

在談話中,我得知了湯湯的漢名叫李楊,在寨子裡的男孩中,也就他和曉芳,曉芬兩姐妹的關係是最好了,而圓圓之所以漢名會叫李園兒,則是因為她生出來的時候胖乎乎的,像個雪白的肉糰子,所以就叫李園兒了。

圓圓的奶奶在火堆旁打著盹兒,我們三個年輕人交流起來倒也沒有什麼隔閡,在期間,我終於忍不住問起了三胖和雨,圓圓很快的就告訴我他們在寨子裡好好的。

這個答案讓我長舒了一口氣,一開始我根本不敢問,就怕聽見什麼可怕的結果,可他們沒事兒,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喜悅了起來。

如果他們沒事兒,那麼所謂的飛蛾傳書啊,小孩兒送信啊,估計這一切都是騙我去那個寨子,激我的一種手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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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露宿那一晚,是湯湯親自做的晚飯,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他一路上挑挑揀揀是為了什麼,原來就是為了我們的晚飯。

那些野蘑菇當然是煮成了香濃的蘑菇肉湯,可是湯裡的肉竟然是湯湯從竹子根裡挖出來的大老鼠,湯湯說這叫竹鼠,味道非常的鮮美。

而菜更然我覺得匪夷所思,竟然還是從竹子裡找出來的,胖胖軟軟黃色的蟲子,洗乾淨後,放火旁烘烤,一會兒竹蟲稍微烤乾了一些之後,湯湯直接就掏出一個小鍋子,翻炒起來。

沒有什麼調味料,就簡單的鹽,花椒,爆炒到比較焦脆的樣子之後,湯湯就給我們一人分了一些,飯碗就是洗乾淨的芭蕉葉。

我面對這些老鼠啊,蟲子啊,完全不知道如何下口,可是肚子又很餓,一下子竟然陷入了兩難,只好啃著沒什麼滋味的幹餅子。

圓圓盯著我,一副很鄙視,都懶得和你多說的樣子,湯湯只是憨憨的笑著不說話,倒是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圓圓奶奶舀了一勺子湯給我,說到:“小後生,幹餅子很難嚥呢,喝口湯吧。”

我不好意思拒絕老人家,只得接過湯勺喝了一口,結果那湯一入口,我就快流淚了,是美味的讓我想流淚,我沒想到這湯這麼的鮮美!

野蘑菇本身的鮮美滋味兒完全融入了湯中,竹鼠肉完全沒有任何的怪味,反而是一種很清爽的肉味,完全沒有豬肉的臊,羊肉的羶,牛肉的腥……有的反而是一種類似於竹子的清香味。

好好喝的湯!我這時完全顧不得什麼了,開始大口大口的喝湯,吃竹鼠肉,因為對這個湯的震撼,連帶著那看起來很那啥的蟲子,我也吃了!

沒想到這竹蟲是那麼的好吃,爆炒的焦脆可口不說,本身還自帶著一股子類似奶油的味道,加上湯湯椒鹽味兒的調味,吃著簡直是香的不得了。

原本我對於湯圓組合的印象不算太深,可這一頓飯那麼特別,那麼美味,我想不記住他們都難了,我忽然想起道心哥對湯圓組合的評價,一下子覺得非常貼切。

看我愛吃,他們三人都笑吟吟的讓我吃,這是苗人好客的本色,結果我一個人吃了那麼多,都不好意思了。

圓圓得意的跟我說到:“就算把我家湯湯丟在這大山裡,我家湯湯都不會餓死,這大山裡的美味多著呢,以後你就會見識到。”

在山中露宿,這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體驗,我自己都沒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很壓抑,心事很重的我,在這樣一個晚上,睡在這樣一張有些硌人的木柴床上,會睡的那麼香甜,一夜無夢。

第二日,又行走了大半天,我們終於到達了那個曉芬所在的寨子,在來之前,圓圓就已經告訴了我,每個苗寨其實都有自己的名字,像她們的寨子,就叫月堰苗寨。

之所以起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個寨子的下方有一灣湖水,每逢雨季總是會漲起大水,淹沒一些房屋田地,所以寨子裡的苗人就下定決心要征服這灣湖水,就休起了堰壩,修成改造以後,這灣湖水從空中俯瞰的樣子就像一彎月亮。

所以,這個寨子就叫月堰苗寨了。

這個傳說已經很古老,圓圓說已經可以追溯到明朝了,也就是說他們寨子至少明朝時候就在這裡,已經祖祖輩輩生活了很多代。

原本月堰苗寨是一個躲避戰亂,幾乎與世隔絕的生苗寨,不與外人接觸,可是在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們寨子也背上了某些責任,所以他們的寨子還是隱秘的,可是人卻不再與世隔絕,而是重新在這世間行走。

原來我一直都覺得奇怪,為什麼連圓圓她奶奶都會漢話,一口普通話說的非常順溜,隨著圓圓的解說,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寨子的小孩兒都在外面接受非常好的教育,國家給予補貼,但關於寨子的事情自然是絕口不提的。

至於老人們從小也接受了很多高等的教育,圓圓告訴我這是從明末開始就從未間斷的。

這一切,讓我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的感覺,這個寨子地處偏僻,人們卻不是他人所想的與世隔絕的未開化之人,反而個個都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甚至 國家也扶植,這是什麼道理?

有什麼秘密在其中嗎?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月堰苗寨已經近在眼前,當看見這個苗寨的第一眼,我的內心就震撼了。

這個寨子坐落在群山之間,從高到低的吊腳樓層層的排列著,配上山裡特有的霧氣,一眼看去就像仙境,在寨子坐落的那座山下,是一片兒平緩的地帶,確切的說,是與另外一座山相對形成的山谷。

山谷平緩,上面有著片片的良田,還有一片兒青翠的小草原,一灣跟彎月一眼的湖水就鑲嵌在其間,碧波盪漾。

我們站在這一座山頭,那苗寨彷彿伸手就可以觸控,也不知道是哪個美麗的苗女在寨子裡放聲歌唱,那清亮婉轉的歌聲聲聲傳入了我的耳中,配合著這美景,讓我的整個心靈都感覺快要融化。

月堰苗寨,好美!

興許是眼前的美景刺激了我,我在下山的路上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衝向月堰苗寨,只要下了這座山,再走過那個平坦的小山谷,月堰苗寨就到了。

湯湯圓圓倒是很開心我看見他們的寨子那麼喜歡,陪著我一起加快了速度,最奇怪的是圓圓的奶奶,看她不疾不徐的,竟然也能跟上我們的腳步。

下山的路走的很快,只是幾十分鍾我們就到了那個小山谷,好美麗的山谷,那層層的綠草就如一層絨毯似的,讓人直想在上面打滾,撲鼻的青草香夾雜著花香,讓人心曠神怡。

雖說是早春,這裡也已經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在草坪不遠的地方就是月堰湖,站在這裡就可以看見湖邊那古老的堤壩,人工開鑿的痕跡經過了歲月的洗禮,蘊含了一種說不出的滄桑之感。

而在湖的另一邊,是一片延伸的草坪,在草坪和湖水之間,有一座竹木結構的亭子坐落在水邊,亭子的四周都搭著淺白色的輕紗,風一吹,輕紗揚起,那一刻,讓人感到如夢似幻。

“這是曉芳姐姐最喜歡的亭子呢,是她自己也參與了其中,親手建的。”糰子很是得意的跟我說到。

莫曉芳?很奇特的一個女子嗎?不管是曉芬,還是圓圓都是如此的推崇她!我不太瞭解女人,可讀了那麼久的書,特別是大學,也接觸過不少女人,我覺得女人之間是很難形成一種推崇與被推崇的關係的,除非是地位相差太多。

可這莫曉芳,我忽然對她有點好奇了起來……

說不盡這一路的美景,這裡帶給我了太多的驚喜,剛才光被寨子的美所震撼,忽略了一些東西,這時經過圓圓的提醒,才發現湖邊所對的山坡上,竟然有一片兒楓葉林,現在是早春,還不是楓葉紅的季節,也難怪我沒注意到。

我在想,如果是秋天,這湖邊該是怎樣的一幅美景?應該不會輸於九寨溝了吧?

帶著讚歎的心,我一路走著,當走到那田邊的時候,一路上就陸陸續續的有了人,在勞作忙碌著,畢竟早春是農忙的時節。

人們都熱情的跟湯湯圓圓打著招呼,也會很敬畏的給圓圓奶奶問好,至於對我,一般都是很好奇的打量,但是沒有什麼戒備的眼神。

估計這個寨子的蠱苗高手大有人在,我這樣一個小子,不值得他們去戒備什麼。

可當圓圓給人介紹我是莫雨青奶奶的客人時,人們看我的眼光就不同了,多少開始帶著一些親切了,我好奇而小聲的問到:“莫雨青奶奶在你們寨子地位很高嗎?我不懂苗寨的地位之分,但我知道大巫很了不起,莫雨青奶奶是大巫嗎?”

圓圓‘撲哧’一聲就笑了,說到:“別的我不知道,可我們寨子的大巫和族長都是男的,莫雨青奶奶是蠱女,男的承巫,女的承蠱,這是我們寨子的規矩啊。嗯,蠱女的地位,就相當於是聖女吧。”

聖女,這個詞兒弄的我暈頭轉向,很想想象一群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還會接受聖女什麼的說法,好在他們也不叫什麼聖女,只是叫蠱女,也就是寨子裡用蠱最為厲害的女人。

至於巫術?我更好奇,其實道家的很多傳承來自傳說時代的大巫,但那個時代是否存在卻值得商酌,畢竟連夏朝的存在,世界都沒有給予承認,而那個時代的傳承幾乎已經斷掉。

師父曾經有一次興起,和我談起過道家其實就是上古大巫傳承的一個分支,只不過道家繼承的比較多,而且有了一定的發展,所以在我國的歷史中,道術才能大放光彩,壓過一些原始的巫術。

但事實上,對世界的影響來說,巫術更加的深遠,就比如南洋的各種奇術,就屬於巫術,就比如西方,一樣的有巫術。

可無論怎麼樣,我是沒有見過真正的巫術的,我對巫術很好奇,我沒有想到月堰苗寨竟然還有古老原始巫術的傳承。

和圓圓邊走邊談,我們很快就到了寨子所在的山腳下,站在那層層疊疊吊腳樓自下而上,一條古老的青石板路夾雜其中,我有一種仰望仙境的感覺。

“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圓圓很是熱情的說到。

“見誰?我可不可以先見見我的朋友?”我始終有些擔心三胖和雨。

“嗯,會見到的,不過你要先撥蠱才好,不是嗎?”圓圓神色平靜的跟我說到。

說起這個,我才想起我肩膀裡的血肉還有一條蠱蟲,因為六姐用藥把它麻痺了,讓我這幾天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

客隨主便,這個寨子畢竟我是客人,也不好刻意再去強求什麼,三胖和雨要好好的在這裡,我總能見到他們的嗎?這樣想著,我就跟隨圓圓走了,至於湯湯則和圓圓奶奶在半途就轉到了另外一條路上,說是先回家。

上山的路曲曲折折,我一邊走一邊看,倒也不覺得很累,因為我發現這個寨子其實也很熱鬧,不是我想象的聚居地那麼簡單,因為在樓與樓之間有很多空出來的小街道,在這些小街道上也有一些小小的商店,賣些小零食啊,香菸什麼的,而且還有小飯館,喝茶的地方,生意居然還不錯。

是啊,整個寨子的人都是出去接受過教育的,現代的風氣怎麼也會吹來這個寨子。

“我們的寨子很不錯吧?別看我們深居在山裡,可我們寨子有5000多人呢,基本上人們出去了之後,都會再回來。”圓圓很是開心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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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再回來?外面可是花花世界啊!難道捨不得這裡的美麗?”我隨口問到,畢竟很多事情不能以己度人,像我就情願找個這樣的地方,和家人朋友過一輩子,可不是人人都是這樣的。

圓圓的神色不經意的黯淡了一下,可終究什麼也沒說。

我覺得有些蹊蹺,可是別人寨子的事兒,我又怎麼好多問?

圓圓要帶我見的人,居住的地方,幾乎是寨子的最頂端,那一片地方是整個寨子的聖地,是寨子裡很重要的人才能居住,除了那一片兒,其它地方倒也隨意。

我估計圓圓是要帶我去見一個老太太,畢竟六姐說過我肩膀上的蠱蟲不簡單,她都沒有把握去拔蠱,那麼也只有經驗豐富的人才能下手了。

那經驗豐富的人,不是老太太又是什麼?

寨子比我看見的還要大,就如你遠景看一樣東西,和你身在其中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我沒想到順著這好走的青石路這麼走上寨子的頂端,都走了快四十分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