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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成熟

我嘆息了一聲,這種無能為力,偏又滿腔熱血的感覺我體會的已經夠多,受到的教訓也算足夠!我不知道莫曉芳這算不算是在關心我,怕我衝動把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還是說她覺得我不靠譜,太衝動偏偏又缺乏足夠的能力

這個女人我猜不透,可是卻被她猜透的感覺讓我很難受,不過我覺得她猜透的也許只是三年前的我,不是現在的我,我開口說到:“你好像很瞭解那種痛苦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一直很瞭解,從出生開始就瞭解何止是我,寨子從某一年開始的世世代代都很瞭解”莫曉芳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我,雙眼只是望著前方,但是語氣中包含的情緒卻是千言萬語都不能形容出來,我能體會,然後跟著悲涼

一路無話,只有慧能這小子很活潑的看這看那,累了就賴我背上休息,那份依賴和信任讓我很感動

就如我一開始所說,我不明白慧能為什麼對我那麼依賴,可是我不能負了這份依賴,有些感情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很重了

曾經,我把這些很重的感情握在手裡,很怕失去,一旦觸動我就發狂,我依稀能記得我對師父吼出的那一句:“我,不放”

如今,也是一樣,我怕失去,可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發狂任『性』並不能阻止你重視的感情,重視的人不受傷害,也許事情只能變得更糟糕,好心難道就不會辦壞事兒嗎?就如天成哥給我的那一個狠狠的耳光!

其實,我學到了很多,就如,真的重視,真的在意,那就拼命的保護他們,但是保護的辦法有很多種

師父,我也不知道這樣,算是算是我成熟了一些,面對我的孩子氣,最縱容的一直是你,你常常說,男人不到30歲不能說成熟,如果在30歲以前就成熟了的男人,應該是被拔苗助長了的後果意思也就是經歷了太多痛苦,不得不成熟,可是心理上一定留下了大段的扭曲,這樣的過程是可惜的

可是你又是在盼望著我早些成熟吧?我能感覺你那種壓力,不得離開我,忍痛我對拔苗助長的無奈,或許你也有什麼身不由己的事兒?

沉默的行走中,我想了太多,最終視線汪在慧能搭在我肩膀上的小臉蛋兒上,我會保護慧能的,在某種情況下,慧能跟著我走這一趟,才算是最安全的吧

好像是心有靈犀似的,莫曉芳忽然對我說到:“李道良,你這次帶上慧能是很失敗的衝動,幾乎讓我差點錯誤了判斷了你”

我笑了笑,說到:“是嗎?你是不是因為我這次帶上了慧能,就以為我是要去大鬧黑巖苗寨,然後拯救人質?如果我是蘭博的話,我想我可以考慮這樣做”

“蘭博是誰?”莫曉芳不太瞭解的望著我

我忽然覺得很開心,原來‘淵博’如莫曉芳,她竟然不知道蘭博?她難道沒看過電影?我說到:“你沒看過電影嗎?不知道第一滴血裡的蘭博?一個很厲害的男人”

莫曉芳很淡然的說到:“我沒看過電影,在外面的日子,學習還來不及”

我忽然很衝動的問到:“那你想看電影嗎?”

“我也不知道,電影好看嗎?”難得莫曉芳會對一樣東西很好奇

可是這樣的莫曉芳就是讓我分外的動心,我忍不住開口說到:“以後,我帶你去看電影好不好?我還請你喝可樂,我請客,不要你花錢”

“翱”莫曉芳貌似有些小吃驚的啊了一聲,竟然沒有給我任何回答,轉身走到了前面去

我揹著慧能,對著莫曉芳的背影喊到:“莫曉芳,我帶上慧能不是衝動,是真的有原因,你相信我”

“你不用對我解釋什麼你師父也常常對我姑『奶』『奶』說,道家人行事隨『性』而為,不需要對別人解釋什麼,也不需要別人瞭解什麼,只要能對得起天地良心你們道家之人一個個自由散漫,沒有什麼責任心所以,你根本不用解釋”這是莫曉芳對我說話最長的一次,無奈是在說我師父和我們道家人的壞話

可我竟然辯駁不得,因為我師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揹著慧能,有些愣愣的站在山林中的小路上,心裡忽然想起了曉芬,對不起,曉芬,我也騙了你,可是有些事情,能對三胖,雨說,也不可以對你說

儘管,我知道你對我好,願意和我捨身犯險

可是,這一次,無論是你,還是你姐姐,我都沒有讓你們摻和進來的心思,要的只是你們帶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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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們在山林中穿行了將近10個小時,才來到最後一個村子,到了這裡,我都有一種錯覺,在想這個村子算不算中國最偏僻的村子了?

因為從這裡到外面最近的一個小鎮,起碼要步行一整天,然後還要騎馬,坐車的,想想就覺得封閉的可怕

不過,一想,我國的無人區都那麼多,這村子也算不得最偏僻,至少這裡只是原生態,道路還算上難行,如果國家有心修路的話,這裡一樣會慢慢被染上現代的痕跡

畢竟這裡的自然資源並不差,難道是國家有心‘遺忘’這裡?

這個村的情況和上一個我們路過的村子,情況差不多,一樣的貧窮,或許更貧窮一些,因為在這個村,茅草房都少見,多是樹皮房子

相比於上個村,這個村子裡的人更加的慵懶,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我和莫曉芳行走在這個村子裡,發現幾乎整個村的人都無所事事,只是扎堆的在一起打牌,發呆

在上個村,我們至少能看見疏於打理的土地,在這個村,我們連疏於打理的土地都沒看見

在我有心的觀察下,我發現整個村子很奇怪,年齡呈現了兩極分化,村裡除了大量的‘老人’,就是大量的孩子,這些孩子估計也是受了大人們態度的影響,一個個都缺乏孩子們該有的精氣神兒,連瘋鬧都很少

甚至有孩子就睡在村裡的土路上,也沒有人去管

如果這是現代,我也許會認為這是一個‘留守村’,因為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可是那是90年代,還根本沒有這個概念,我清楚的知道,這些所謂的老人,可能年紀年輕的‘嚇人’!

我和曉芳來到村子的時候,經過了十個小時在山林間的跋涉,到的時候已經是快下午5點,接近晚飯的時間了。

和上一個村子不同,這個村子到了這個時候,我看見依然沒有任何人有生火做飯的意思,有些小孩兒喊餓,直接就被大人一巴掌的拍了回去。

我在想找個什麼地方借宿,這種事情總不好女孩子出面,剛想上前搭話,卻發現有個村民從村口走來,一邊走一邊喊到:“寨子來人發糧了,去領糧啊,快點兒,晚了領不到了啊。”

什麼意思?寨子來人發糧食?我和莫曉芳對望了一眼,兩人的意思都很一致,那就是去看看。

隨著那個村民的喊叫,剛才還死氣沉沉的村子一下子變得沸騰起來,原本懶洋洋的人們忽然就活泛了起來,離我最近的是一個正在玩牌賭博的村民,他聽見這喊聲,牌也不玩了,直接一扔,就站了起來,吼到:“我就說該到派糧的時候了,老子今天要煮一斤肉骨頭來啃,吃個過癮。”

說話間,我發現他拼命的咽口水,然後馬不停蹄的朝著一個村口奔去,人們也都是朝著那個方向去,估計也就是在那裡發糧吧。

我和莫曉芳幾乎是默契的就跟上了那個人,這村子怪異,村民們不大理人,我們跟著,想必他也不會在意。

越是走到村口,人就越多,我簡直不敢想象,這麼貧困的一個小村,目測竟然有1,2000人那麼多,估計還不止,此時他們都圍繞在村口,等待領所謂的糧食。

我和莫曉芳混雜在人群中,也沒人搭理我們,但是因為人群圍繞的太多,我也看不見裡面的情形,我牽著慧能,剛想和莫曉芳說,我們找個高點兒的地方,看看裡面咋回事兒?

卻不想那個剛才說要啃一斤肉骨頭的村民拉住了我,他問我:“兄弟,外面來的?”

我很吃驚的望著他,聽他的口音根本就不是湘西口音,反倒是純正蘇北話,因為我和王師叔曾經在那邊晃盪過,聽過那邊的口音。

但是,這些村子的水很深,不用莫曉芳提醒,我自己也能感覺出來了,所以在一切不甚明朗之前,我也不想去惹是生非,多打聽什麼。於是只是點點頭,說到:“嗯,剛才外面來的。”

“那給根兒煙抽抽吧?”那人望著我,咧開嘴笑著開始討煙了,同樣是一口黑黃的牙齒,這讓我想起了來順。

我沒多說,遞了一根兒煙給他,他貪婪的放在鼻子上聞了又聞,然後望著我說到:“反正你還有一包,多給幾根唄。”

這裡的人都這樣?我有些無語,拿出煙,倒了半包給他,不是我捨不得多給,而是我發現周圍已經有一些村民注意到了這裡,確切的說是注意到了這些煙,我不想太惹眼。

那人收了煙,美滋滋的點了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大口,這才說到:“你別覺得我臉皮厚,過幾年,你一樣是這樣。你一男人,死了之後,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可憐這如花似玉,嬌滴滴的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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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自然是莫曉芳,我淡淡的敷衍了一句,表面上很平靜,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我聽他話的意思,好像他根本不是本地人,而且之前根本不是生活在這裡的。

我之前聽他說蘇北口音,還原想是不是他父母親人中有蘇北人,現在看來根本他自己就是個蘇北人。

見我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這人還較上勁兒了,說到:“老子可是見過世面的,在外面的時候,不比你吃的差,穿的差……”可說到這裡,他又一副頗為害怕的樣子,看了我一眼,見我依舊平靜,才松了一口氣兒,說到:“算了,反正過段時間,你也就這樣了,你當老子吹牛吧。”

我呵呵笑了一聲,也不答話,心裡卻堅信了這件事兒,這個村民不是原住民,甚至很多村民都不是原住民,我原以為他們是懶散,冷漠,看到我們才無動於衷,看來這事情根本還另有隱情。

那就是,這村子也許並不缺乏外來客!從這個蘇北男人說話說多了的顧忌樣子來看,他們一定還受到過什麼警告。

但是我能怎樣?現在我能做的也只是儘量平靜,因為我現在也解決不了什麼。

和我有著同樣心思的人,自然也有莫曉芳,她也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可是她貼著我站著,我分明感覺到她聽到那人說過幾年,你也是一樣的時候,身子顫抖了一下。

可能在這件事兒上,她比我還不冷靜!

我一把把莫曉芳拉出人群,然後小聲對她說到:“不然今天我們就跟著這些人去寨子吧,先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還分發糧食,很慈悲的樣子。”

莫曉芳平靜的反問了我一句:“這算慈悲嗎?”

我默然,不過她倒沒反對我們去看看那個寨子的人在搞什麼,任由我走在前面,帶著她找到了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站定以後,莫曉芳對我說到:“今晚就在這村子住吧,對於黑巖苗寨來說,貿然跟著他們的人進寨子,可是一大忌諱,我們沒必要挑釁他們。”

我還真不知道有這個規矩,看來有一個‘懂行’的人在身邊就是好,原本只是八分的危險,要是因為自己的貿然變成九分的危險,確實划不來。

可是這寨子的人又在忌諱什麼?我望了一眼莫曉芳,她隨口就說到:“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們苗人的寨子大多有忌諱,各有不同,我不可能每一個都知道原因,何況是黑巖苗寨這種寨子。”

也好,我相信我們這樣一路行來,經過兩個屬於他們的村子,黑巖苗寨的人未必就不知道我們來了。

看他們要玩什麼花樣吧,據我所知,莫曉芳說她每五年就要來一次這個寨子,他們應該不會撕破臉吧?只要不撕破臉,我也樂得裝糊塗,什麼畫印記啊,血線蛾啊,我統統裝作不知道。

也只有這樣,才有周旋的餘地。

當下,我們也不再說話,只是站在這個制高點看著下方的人群,由於站得高,目光很容易就穿透了人群,看見了人群當中的情形。

人群當中最顯眼的是十輛牛車,車上堆滿了東西,其中有7輛牛車上裝著的是一個又一個的麻布口袋,從開啟的口袋來看,裡面是大量的土豆,另外還有少量顏色不同的口袋,裡面裝著的是大米。

至於另外三輛牛車上面堆著一些動物的屍體,有鹿,有豬,有羊,還有一些牛肉。

這十輛牛車,就由十幾個裝著黑色苗服的男人趕來了這裡,這些男人遠遠看去,都能感覺到他們很壯實,面對著圍繞在他們面前的村民,他們那種高高在上,不屑的樣子很是明顯。

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想掩飾。

“圍著幹什麼?你們這些豬玀,趕緊的排好隊,大爺我辦完事兒,還趕著回寨子,靠近你們這些豬玀住的地方,我都能感覺到一股臭味兒,多一分鍾我都不想呆。”一個貌似是那些苗人中,為首的漢子對著這些村民大聲的呼喝著。言語中竭盡侮辱之能,但這些村民就像沒聽見一樣,麻木的站著。

而在這時候,甚至還有人出來主動的維持秩序,讓人們排好隊,我注意到那個維持秩序的人,就是那個進村喊發糧了的村民。

我和莫曉芬站的地方雖然高,但由於村民太多,附近還是有一些村民的,我分明聽見有人小聲議論:“這個馬偉又在拍馬屁,想多分一斤肉了吧?”

“是啊,每次要發糧的時候,都是他在村口等著,又是通知,又是幫那些大爺維護秩序,為的不就是肉嗎?我覺得自己夠沒骨氣了,但是他女兒……”說到這裡,那個村民閉口不言了。

我忽然覺得他們也不是完全的沒骨氣,只是他們很害怕,害怕的在壓抑著什麼。

分糧的過程沒有什麼看頭,只是看著下方緩緩移動的人群,我總覺得心有淒涼,當人被當成畜牲圈養起來,麻木的活著,那活著也真的只是活著而已了。

我不想再看,招呼了一聲莫曉芳,牽著慧能就準備回到村裡,只是在我轉頭的剎那,我看見那個為首的苗人漢子正遠遠的望著我這邊,我知道他是在看我們,只是奇怪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看著。

隔的太遠,我看不清他的目光,但是這種時候,我不想節外生枝,也只是面色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就轉身走了。

莫曉芳走在我的身後,輕聲的說了句:“怕是我們去到了第一個村子時,他們就知道我們來了。”

我點點頭,可那又如何?既然要面對,我就再也沒想過逃避,知道與不知道也改變不了我現在的處境。

當夜,我和莫曉芬依然是花錢在這個村子住下了,只不過,出於一種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心理,我多給了一些錢,讓原本住在這裡的一家人去別人和別人擠擠。

我想這是一種逃避,是眼睜睜的看著身為同類的別人,成為了‘畜牲’,卻幫不上忙,就不願意面對的逃避。

奇怪的是,莫曉芳也默許了我這種行為,或者她比我體會的更深,她不是說過嗎?從出生就能體會。

第二天,我們隨意吃了點兒東西,一早就出發了,按照莫曉芬的說法,不出意外,我們再走5個小時,就會去到黑巖苗寨。

走出村口的時候,莫曉芳叫住了我:“李道良。”

“嗯?”

“原本這些村子以前是沒有那麼多人的,尤其是沒有那麼多小孩。”

我心裡沒由來的一陣煩躁,然後手一揮,說到:“我都知道,我還知道,黑巖苗寨的人在外面非常努力的掙錢。他們——罪該萬死。”

“是的,但如果這個罪該萬死的人握著一個炸彈呢?”莫曉芳淡淡的說到。

“呵,那就讓他們逍遙一陣子,總有一天,這個炸彈會被拿下來的。”我恨恨的說到。

“如果真的可以,那我們也算解脫了。”莫曉芳輕聲說了一句,就不再言語。

其實,這一路路過村落,加上高金村隱約給我說的線索,我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就是傻子了,這些村民分明就是黑巖苗寨故意圈養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目的的工具。

至於那些孩子,我的心裡也隱約有了一個答案,那些孩子大多數根本不是村民親生的,那他們哪兒來的?這個答案很可怕,他們是被黑巖苗寨的人買來或者是拐來的。

怪不得他們的人在外面拼命的撈錢,原來要做那麼多見不得人的勾當,要圈養那麼多在他們眼裡的‘畜牲’。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不知道,可那也不重要了,因為他們的所做的確已經是罪該萬死了,我很少去惡意的猜測一群人,因為一群人中總有好人。

可是這些黑苗,我已經不能壓抑對他們整個寨子的惡意,我甚至不覺得他們中有任何人是無辜。

和莫曉芳的對話,我們都沒講得太過明了,太過明了難免唏噓,彼此的意思能懂就是了,莫曉芳告訴我抱著炸彈的意思,無非也就是在提醒我,這個寨子有讓人忌諱的地方。

我沒問是什麼,要是可以,我相信莫曉芳會直接跟我說的,而且我也早有心理準備,因為我曾經和師叔們談過一次,他們就告訴過我那個寨子輕易動不得。

否則,以他們那些狂妄的行徑,國家的槍口怕是早已對準了他們!

在這樣沉重的事實面前,我和莫曉芳都沒有了談話的興致,慧能不明白為什麼我們那麼悶悶的,可他也懂事的沒有鬧騰。

關於這些,我是不打算和慧能說的,他才12歲而已,在我12歲的時候,被師父保護的很好,他肯定不願意我過早的去接觸這些殘酷。

這時的路已經好走很多,至少和那些不成路的山路比起來,這條寬闊的土路已經上升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我們沉默的前行了大概一個小時,就聽見前面傳來了陣陣的馬蹄聲。

前面是個大拐角,我也不知道來人是誰,可也懶得猜測,在這裡,除了那些黑苗會來,還有誰?

想到這裡我乾脆停了下來,該來的逃不掉,不如索性在這裡等著,莫曉芳貌似也抱著同樣的心思,和我一起站在了路邊,沉默的等著。

這些日子的相處,我發現我和她其實很有默契,可惜是一起有默契的去面對殘酷。

很快,在馬蹄踏出的塵土飛揚中,我們就看見了來人,確切的說,是來了5,6個人,全是黑苗的男人,他們騎在馬上就有一種飛揚跋扈的感覺,那種高高在上的意味,根本不加掩飾。

我倒是很奇怪,是什麼給了他們如此的自信,認為他們黑苗人是這樣的高高在上?

‘籲’一頭高大的黑馬在我面前停下了,停下的瞬間,我當然免不了被濺了一身的塵土,可換來只是馬上那人‘哈哈’的大笑聲。

我懶得抬頭看他,這個寨子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不值得我用‘仰視’這個動作。

隨著那匹黑馬的停下,所有的馬匹都停在了我們面前,伴隨著一句:“沒想到,你會提前來。”我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苗人漢子從馬上跳了下來,站在了莫曉芳的面前。

可惜莫曉芳根本就不看他一眼。

這時,馬上所有的漢子都下馬了,紛紛站在了那個高大苗人的背後,這時,傻子也能知道,那個高大苗人肯定是他們的頭兒,或者說在寨子裡的身份不凡了。

面對著莫曉芳的冷漠,那為首的苗人似乎有些惱怒,他手持馬鞭,用馬鞭托起了莫曉芳的下巴,說到:“一個五年,再一個五年,你能拖幾個五年?蠱神在上,我和你早已註定是命運的安排,你能來黑巖苗寨,是你的幸運,你能成為我補周的女人,更是你的幸運。”

他的女人?我的心忽然抽搐了一下!我也不能忍耐這個補周對莫曉芳輕佻的動作,乾脆一把拉過了莫曉芳,讓她站在我的身後,然後平靜的那補周說到:“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教養?”

那個補周原本就被莫曉芳冷淡的態度弄得有一些惱怒,他更沒想到我會一把拉開莫曉芳,接著再挑釁他。

這傢伙太過目中無人,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注意到我,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我也毫不客氣的打量他。

這個男人很高大,甚至和我差不多高,要知道,黑苗的男人一般都是壯實,個子高的可不多。至於樣子長得比一般的黑苗男人英俊一些,但同時也比他們更彪悍兇狠,彷彿彪悍和兇狠是這個寨子的男人與生俱來的特點,在外面遇見過的阿波如是,分糧的苗人漢子如是,眼前的這個補周也是這樣。

打量了半天,這個補周忽然望著我笑了,露出一口感覺有些兇狠的白牙,然後說到:“你就是那個李道良吧?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對我說話?”

也在這個時候,莫曉芳忽然拉住我的衣袖,我一回頭,看見她對我搖頭,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太過得罪於這個補周,可她哪裡懂得男人,在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對那個補周示弱,我平靜的望著補周,說到:“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敢對我這樣說話?”

“放肆……”

“你竟敢如此對我們的小王子說話。”

“你是什麼東西?”

呵,真是好笑,一個苗寨裡的男人敢自稱王子?那苗寨裡的族長是什麼?國王?

面對我毫不客氣‘回敬’,補周忽然就開始哈哈大笑,笑過之後,他忽然就目光兇狠的盯著我,一揚手,就一鞭子朝我抽來。

我粹不及防,被他那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手臂上,頓時手臂上的那一片皮膚就開始火辣辣的痛疼,這疼痛灼熱的就像一杯烈酒,引爆了我心中原本就很旺盛的怒火。

當下,我也顧不得什麼了,打架,我還沒怕過誰!

趁那個補周還沒把鞭子收回去的時候,我一把逮住了鞭子,然後一個用勁,就把補周拉到了我的面前,想也不想的,一頭就朝補周的頭狠狠的撞去。

從小習武,我深知‘頭槌’的威力,只要咬緊牙關,一口氣沉下去,不著急呼吸,頭槌撞擊所帶來的眩暈很快就會過去,而補周顯然不懂這個,被我這一撞,一下子就有點暈乎乎的了。

原本就是一腔怒火,我想也不想的,繼續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補周那囂張的臉上,然後又是一腳,蹬得補周一下子就彎下了腰。

那些苗人怎容我如此打他們的‘王子’,一下子都圍了過來,原本在看熱鬧的慧能,一見要以多欺少,立刻拉了個架子,作勢就要幫我打架。

難道慧大爺還教了慧能‘少林功夫’?可無論技巧多麼華麗,小孩子能有幾分力氣?我當然不能讓慧能吃這個虧,我大喊到:“補周,你要是條漢子,就和我單挑。”

我知道苗人都是高傲的,特別是這些黑苗人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肯定不會讓人去侮辱他們近乎變天的高傲。

果然,原本被我剛才三拳兩腳打的有些暈乎乎的補周,一聽我這話就大喊了一句:“都給我住手,我要和他單挑。”

吼完這句話,他望著我,說到:“只有我們苗族才有勇敢,驕傲的戰士,沒想到一個漢人倒也有幾分力氣,來吧。”

說完,他虎吼著朝我衝來,我懶得和他廢話,老子從小練武是假的?面對著衝過來的補周,我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

事實證明,補周是不可能打過我的,不到兩分鍾,這傢伙就被我抽得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過,他是比普通人要強壯了許多,普通人要被我這樣揍,早躺地上去了,難得他還能好好的站著。

估計是被我打出了怒火,補周大吼了一聲,下一刻他一把扯掉他的頭巾,然後一翻手,一條長得恐怖之極的蟲子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這條蟲子長得像蠶,可是五色斑斕,還有一對透明的翅膀,和誇張到不合比例的前鍔,我知道苗疆有一種出名的蠱,叫金蠶蠱,可這只是一種統稱,事實上指的是,他們培養的各種類似於蠶的,功效,毒性各不相同的蠱蟲。

當然,不上檔次的只能叫做蟲蠱,或者蠶蠱,只有到了一定的檔次,才能被稱之為金蠶蠱。

這種蠱蟲非常特殊,是苗疆的不傳之秘,一般培養出來一條,都多用於本命蠱,它們絕對不是蠶,倒像是各種蟲子的拼接,集於大成!

在我眼前的這一條,應該就是一種金蠶蠱!

打不贏就開始動用蠱術了嗎?我冷笑了一聲,卻不想莫曉芳站了出來,對補周喝到:“補周,你若要鬥蠱,那就讓我和你來吧!”

補周只是目光兇狠的望著我,對我喝到:“你要承認你是一個縮在女人背後的軟蛋,我就收了這蠱。哈哈哈哈”

這哪裡是我個人的問題!你是欺負我道家鬥不過你苗蠱嗎?要拼著兩敗俱傷,誰也不會怕了誰!

師父一向不允許我用道術爭強鬥狠,從小到大教與我的法術也只中正平和大氣的法術,從不是與人爭鬥的法術,這三年師父離開了我,一切典籍隨我翻閱,所以我對很多法術瞭解了不少,確實也能施展不少,這補周要如此與我鬥狠,辱我道家無力,那就讓他見識見識吧。

我一把拉開莫曉芳,說到:“不要忘了我是這一脈堂堂山字脈傳人,與人鬥法,不會假借他人之手。”

說完我凜然不懼的站在場中,一個法訣掐好,以一指點眉心,一指朝著補周,根本不去管他手中那蟲子,腦中存思,開始唸唸有詞起來。

我施展的是一種咒術,再說明白一點兒是一種詛咒術,道家的詛咒術非常的神奇,但大致也可以分為兩種,一種不見其人,只知人生辰八字,出生地點,就可施展的。

一種就是面對面可以施展的詛咒術,只要一腔心思全部繫於你要詛咒那人身上,那麼咒術就會在那個你所想的人身上起效。

這種面對面的詛咒威力可大可小,還可以藉助各種符,法器,我雖衝動,但也不想一上來就殺死補周,我也沒殺過人,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所以就這樣直接施法了。

隨著我快速的念動咒語,周圍開始起風,那是煞氣,陰氣聚集在我身邊的表現,在任何地方都有煞氣和陰氣,只是很陽氣,和氣形成了一種平衡,或者被壓制,普通人才感覺不到,詛咒術無非就是用道士特有的功力聚攏它們,然後用念力驅使它們,作用於人。

這種法術,由靈覺強大的人來施展,效果尤其快,

補周不明白我在說什麼,他當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斃,苗疆下蠱方式萬千,最高級的無疑就是意念控蠱,但這不是人人可以做到,因為那對念力的要求到了一個極其強大的地步,那是需要巫蠱同修的,這和道家念力其實是相通的,畢竟道術也發展於巫術。

另外一種情況是以精血飼養的本命蠱,會和主人有那麼一絲聯絡,會接受主人反覆不停集中於身上的念力。

我不知道補周是什麼情況,但我看見補周沒有任何動作的,只是精神集中那蟲子身上,反覆在嘴裡念著什麼,那蟲子竟然就直直就朝著我飛來,速度極快,

我周圍纏繞著陣陣陰風,從遠處望去就像在我身邊起了一陣兒一陣兒常見的那種小旋風,總之詭異的讓那些苗人瞪大了眼睛。

也是由於這些小旋風,那蟲子被吹的有些歪歪扭扭,我哪裡顧得上那蟲子,在所有陰氣,煞氣都聚合好的那一剎那,我大喊了一聲‘聚’,那些陰氣,煞氣都一下子聚攏在了我的身體。

詛咒術原本就要帶有本人的意願附著於上,所以聚攏的無意識的陰氣,煞氣也要在施術之人本人身體裡過一圈,附著本人的意願,再施於人!

這就是非常危險的過程,要求念力強大,能附著,壓制並驅使這些負面氣場。

可於我來說,還不算太困難,當感覺到身體一冷,我已經快速的開始附著念力,存思把所有的詛咒寄託於眉心,大喊了一聲‘著’,然後收攏抵住眉心的手指,揚起指著補周的另一只手指,整個施術過程順利的完成。

但此時那只蟲子已經飛到了我的面門,我那一瞬間,所有的想法都只是用道家獨門的吼功能不能把這只蟲子震死,可根本就來不及,那只蟲子竟然朝著我的耳朵,用它那大的驚人的前鍔給我狠狠來了那麼一下。

幾乎是同時,我和補周都狂吼了一聲,一起倒下。

那蟲子咬在耳朵上的感覺是劇痛,那種痛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以至於我痛到根本站不住,至於有毒沒毒,我現在還不知道。

但補周能好到哪裡去?我下的詛咒是虛弱,不解咒他根本沒辦法站起來!說起來很神奇,其實也不過是道家存思集中念力控制氣場的一種表現。

因為陰氣,煞氣原本就是對人體有害的,表現的十分復雜,接觸多了,生病,虛弱,精神萎靡,脾氣暴躁,或者頹廢輕生各種表現不一而足,而我用念力只是強調了某一方面的作用,意思是把效果集中在某一方面,那麼被咒之人就會在某一方面表現的特別明顯。

所以,所中的詛咒不管是什麼,表現的是什麼症狀!都是被負面氣場纏身而已,再厲害的一點兒無非就是請鬼纏身,或者配合巫毒。

補周站不起來,我同樣是倒地不起,我感覺自己中招那只耳朵沒了知覺,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這時,莫曉芳靜靜的走到了我面前,抱起了我的頭,放於她的膝上,開始查探起我的傷勢。

那邊的補周怒火沖天的吼到:“你怎麼可以讓別的男人靠在你身上,你要付出代價,你寨子的人要付出代價。”無奈他全身虛弱,這吼出來的聲音,就跟小狗在哼哼一般。

至於其他人,紛紛朝我們三個聚攏,有一個漢子,抽出一把雪亮的彎刀,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對著我吼到:“你對我們補周王子做了什麼,去救他,否則你會生不如死。”

莫曉芳抬頭望著那個人,淡淡的說了一句:“閉嘴。”

我以為那個人要和莫曉芳暴跳如雷,卻不想被莫曉芳呵斥了一聲之後,竟然只是訕訕的不敢說話

莫曉芳不再理會那人,而是從行李裡拿出兩件衣服墊在我頭下,然後靠的舒服了一點兒,才站起來,這一舉動又惹得補周一陣 兒‘狗哼哼’

我心裡暢快,望著藍天,自在的很,你的女人?是你一廂情願的吧?

我沒有敢奢望那個冰冷的莫曉芳是我的,可是我卻清楚的知道,我絕對不消她是別人的這種心理真奇怪,我卻一點也不覺得不對,但也不想深究是為什麼,我怕相處讓我‘驚懼’的答案

莫曉芳默默的走到了補周身邊,說到:“如果由我來解你這五色蠶的蠱,無疑是折了你的面子,他中蠱,你中咒,你們互解吧”

補周惡狠狠的‘呸’了一聲,說到:“老子不怕,就這樣耗著吧,誰怕誰?”

莫曉芳嘆息一聲,說到:“補周,以我對你的瞭解,你若有敢殺了他的權力,你絕對會這麼做的,既然不敢,何必好勇鬥狠有勇無謀的男人又有什麼可愛之處?”

說完,莫曉芳不再和補周多說,而是轉身回來,拉過慧能,逗他:“小圓蛋兒,你還會少林功夫呢?”

我一聽,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麻木,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莫曉芳這個女人,也會叫慧能為小圓蛋兒,聽著真是開心,她原本就遙遠的像懸崖峭壁上的孤蘭,讓人夠不著,這聲兒小圓蛋兒,無疑讓我覺得距離瞬間拉近了,就如同我找到了一條可攀那懸崖峭壁的路

面對我的笑聲,補周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或許他太過在意莫曉芳的話,最終,他接受了莫曉芳的建議

他用一種特殊藥粉給我解了蠱,我在稍微恢復一些之後,也用特殊的法門,聚陽氣破念力為他驅了咒

只不過大家都不要好過,解蠱之後,那劇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復,我很難受,至於補周,驅咒之後,畢竟是陰氣煞氣纏了身體,想要恢復也要慢慢調理,他依然虛弱疲累,比七八十歲的老頭差不了多少,大不了是可以自由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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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這個地步,算是了結了,但當真是了結嗎?不過是才開始而已

補周原本帶人趕馬而來,是為了迎接莫曉芳,鬧出那麼一超他心裡也不痛快,起身被人扶上馬後,他說到:“山路難行,為了接你,我特地帶了兩匹馬下來,你自己跟上來吧”

那語氣就像是給了莫曉芳多大的恩惠一樣,那意思擺明就是看你是我女人的份上,老子憐惜你

我在心裡‘呸’了一聲,誰求著你帶馬下來的?

補周也不看我一眼,自顧自的說完,就讓人騎馬在前,橋他的馬轉身走了,我看的心裡一陣樂呵,讓你得意,這下虛弱的連馬也騎不了吧?

補週一行人走了之後,給我們留下了兩匹馬,我先抱著慧能上馬,然後自己也騎了上去,坐好之後,我說到:“還算他有良心,給我也帶了一匹”

莫曉芳早已上馬等在我的前面,聽我這樣說,她淡淡的說到:“他不過是考慮到,只帶一匹,萬一我要和你同騎呢?”

我乾脆的閉嘴了,雖然只是短短的接觸,可我早已感覺到補周是一個霸道,小氣,佔有慾極強的人,他還真有可能那麼想

但我的心裡同時也很不舒服,為什麼補周說莫曉芳是他的女人,莫曉芳並不反駁呢?這中間有什麼隱情?

一路騎馬前行,想著這些我的心裡有些煩躁,我只管自己想的入神,直到我懷中的慧能驚呼了一聲,我才回過神來

這時,我抬頭一看,也快忍不住要驚呼出聲了,在我原以為的印象裡,黑巖苗寨那麼邪惡的寨子的所在地,應該是陰氣森森,窮山惡水的樣子

可哪想一條大道走完,竟然會直接到了一座孤山的腳下,這座孤山並不和其它的山相連,形成山脈,而是獨自屹立著,海拔高度遠遠的高於其它山

山勢陡峭,山上綠樹蔥蔥,山頂霧氣繚繞,倒還顯得有那麼一絲人間仙境的味道,只有一條青石板路很霸氣的鋪在山的中間,扶搖直上!

此時,補週一行人已經騎著馬往山上前行,莫曉芳也已經騎著馬踏上山路,望著這美麗的山景,我不禁感慨那麼美的地方,竟然住著那麼邪惡的寨子,然後也縱馬追上了莫曉芳,和她並肩前行

看到了山,我也沒看見黑巖苗寨,不過這裡綠樹蔥蔥,如果寨子隱藏在這山上倒也不容易發現,莫曉芳騎馬走在我的旁邊,忽然說到:“你和補周單挑,倒是有恃無恐啊”

我嘿嘿一笑,說到:“那是,他們要殺我早殺了,你以為這群人會怕世俗的法律嗎?我要在這寨子裡做人質,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日子,為避免被欺負的太慘,還不如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反正他們也不敢殺我”

莫曉芳輕哼了一聲,說到:“比起幾年前,你倒是沒那麼傻了,不過也越來越像你師父那樣無賴了”

“哈哈哈……”我開心的大笑,她知道什麼,我師父就是喜歡聽別人說他是無賴,他跟我說無賴不受氣,無賴可以佔便宜那就當個小無賴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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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站在黑巖苗寨的入口時,我完全的震驚了,我原本以為這個寨子是修建在山林裡的,卻不想整個寨子霸氣的修建在這山頂上,掩藏在這山頂的綠樹叢林之間,壯觀的讓人連感慨都覺得是多餘

這山頂處處是人工開鑿的痕跡,看得出來,這裡原本應該不會有那麼大一片平坦之地,是被人們世世代代改造成這樣的,就像是山頂上的一個小平原

寨子的一側對著我們沿山而上的青石板路,一側就是坡度陡峭的懸崖,這樣的寨子放在古代冷兵器時代,當真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就算是現代,也是一個不好拿下的軍事險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