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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後果殘忍

為什麼說可憐?可憐就是你所看見的全部都不真實,你卻偏偏活在那樣的不真實中,而且深信不疑,當你發現真相時,後果已經很殘忍。

為什麼說可怕?可怕是因為厲鬼帶給你的幻覺會很美好嗎?全部都是處處致命的幻覺,就比如我現在看見的,那些被厲鬼纏身的人,面目扭曲,表情猙獰,有些意志頑固的還在抵抗,有一些已經深陷幻境,竟然開始自殘,極其殘酷的自殘。

甚至我看見還有人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掙扎不已,這是突發性心梗的表現,被嚇到了極致,偏偏自身意志不夠堅強的話,就會出現類似心臟病發作的情況。

按說,僱傭軍的內心應該是極其強悍的,可是不到5分鐘,就出現了這種類似於人間地獄的景象,我不得不感慨,師父的憤怒已經透過他的行動表現了出來,他請的傢伙很厲害。

“是不是覺得很殘忍?”師父在我身邊對我說到。

“沒有原則的仁慈不是善,反倒是惡,徒添世間很多因果。師父,你的話我不敢忘。只不過這一幕確實有如地獄。”歲月帶給我的是成熟,若是再年輕個幾歲,說不定我又會衝動的不忍。

“心中裝著地獄,總有一天也會經歷地獄,這是他們的果,從他們對這些村民下手的一刻,地獄已經裝入了他們的心中。只是善之道,也是很難,既是發自本心純粹的善,卻也要是理智的善,原本就很矛盾,道永遠是一個微妙的平衡點,就如在茫茫宇宙尋找一顆中心的星球,道難得啊。”師父嘆到。

我不明白師父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為我講道,彷彿爭分奪秒一般,但是我還是認真的聽著,其實對於善的道理,用話只是簡單,不要為善而善,不要為補(彌補)而善,不能有目的,必須做到自然的如同吃飯一般,而這般領悟起來,卻是千般不得要領,師父難得在心境上點播,我也用心去悟。

加了一個理智在其中,我忽然有點領悟,簡單的說,就如吃飯這種平常之事,理智的吃,總是對身體有益處的,而不分青紅皂白的吃,卻會帶來一些因果。

就如一個膽結石的患者,非去多吃雞蛋不可,就會種下病更難愈的惡果。

我陷入沉思的時候,特種部隊的指揮官已經走了過來,對我師父說到:“人質已經解救完畢,那些人怎麼處理?是就地處決,還是?”

原來在那些人被厲鬼纏身的剎那,師父就已經吩咐部隊去解救人質,務必要快,畢竟這些人手持武器,在厲鬼纏身之下,難免做出瘋狂的舉動,萬一走火傷人,那就極其不好的結果。

大陣可以控制厲鬼,可不能控制人們恐懼中延伸的思想。

“繳了他們的武器,全部制服起來,留下一個小隊看管,通知相關部門來接手。”師父簡單的吩咐了一句。

“可是這樣會分散人手,而且比較耽誤時間啊。”指揮官如此說到,這些僱傭軍哪個身上是很乾淨的?特別是能被那個組織僱傭到的僱傭軍,更不可能是什麼正義之師!更別說,黑巖苗寨的人,他們更是這次被打擊的重點對象。

指揮官當然有疑問,此刻倒顯得我師父有些婦人之仁了!

“國家要給他們什麼刑罰,我不管!但是我不沾染這些因果。”師父轉身就走掉了,其實我看著師父的背影,心裡明白,他終究是不忍看著那麼多人命,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消失。

儘管,殺了這些人,也不算沾因果,畢竟是為救200多無辜的人,一因一果已經抵消。

我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所以,**是李道良的師父,李道良是**的徒弟,承的可不光是這道統。

特種部隊的基本裝備自然包括辟邪之物,他們有自己的專業素養,衝進去很快就收拾了這柵欄後根本沒有抵抗的雜牌部隊。

師父指揮著收了陣法,看了一眼天色,嘆息了一聲,說了一句出發!

有特種部隊開路,又有軍用摩托,我們的速度比那時我和曉芳一路行來快了很多,當我們趕到黑巖苗寨控制的最近一個村落時,還沒有到中午。

可我總覺得時間有些緊迫,不由得抱怨到:“師父,就算我們凌晨一點多出發,掩人耳目,按照那個組織的能力,最多多拖延一些時間,就得到了訊息。最好的情況,我們不過有25,6個小時的時間,為什麼不用飛機?”

師父望了我一眼,淡淡的說到:“你會跳傘嗎?還是想在天上給人當靶子?另外,就算你跳下來了,能精確的跳到指定地點嗎?還是說,一跳下來,就給人等在地上捉去了?如果這是人人都可以的,國家也就不需要專門培養傘兵了,在這樣的行動裡可不是兒戲!那些特種兵倒是會,他們早早的跳下來了,我們卻沒及時趕到,你覺得後果是什麼,別看他們全副武裝,但只要躲在暗處的大巫一個大型巫術”

我冷汗流了下來,想起了剛才那個部隊的下場,的確,對付大的軍團,這些大巫或者沒有辦法,但是這200人的部隊,他們倒是可以做到的。

也就是在說話間,我和師父已經走近了村落,在村外,那些特種部隊已經非常專業的佔據了村子的各個點,沒有一個人可以逃出來。

進村的事情,自然是我們這些專業人士處理。

這倒不是針對那些村民,真正的針對是村民肚子裡的東西,那些幼蟲!在行動中,有任務就是這個,不能放過一隻幼蟲!

我和曉芳曾經來過這村子,當時就很奇怪這些村民的狀態,留下了不少疑惑,師父卻對我全部講清楚了,這些村名就是幼蟲的‘飼料’,用自己的壽命飼養這些幼蟲。

好在這種幼蟲卵是難得的,母蟲產下很多卵,都不見得有幾隻這種‘蟲王’,大多是些血線蛾啊,或者一些奇怪的蟲子!

是的,他們稱這種幼蟲為蟲王,也就是母蟲真正的‘繼承者’,這些蟲王還是蟲卵時,就被放入人的身體裡培養,可恨的是,一個人的壽命精血往往還不能支撐一顆卵孵化,需要好幾個人才能做到如此。

當然,遇見壽命長的,精血旺的可以縮短這一過程。

幾百年來,黑巖苗寨的蟲卵也累積的夠多,所以這些村子裡,幾乎每一個成年人身體裡都被種上了蟲卵。至於孩子倒是可以免災,因為這蟲卵很奇怪,不到14歲的孩子,它吸收不了任何東西,反而會因為沒有‘營養’的時間過長而‘沉睡’,再次等待孵化,怕又要多消耗幾個人。

這就是黑巖苗寨畜生不如的地方!當師父告訴我這一切時,我真的感覺一腔怒氣都無處發洩,真的很想找個黑巖苗寨的人來狠狠的揍一頓。

我,師父,慧大爺,李師叔,道心哥,我們五人走在最前面,不到一會兒就走進了完全被特種部隊控制的村落。

整個村落靜悄悄的。

我很奇怪,為什麼會那麼安靜,以前這個村子的人雖然懶散,顯得少了生氣,但也不至於安靜到如此的地步啊?

可是,下一刻,答案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此時,上午11點過27分。

因為走過進村那個拐角,我就看見了一地屍體,一地蒼老的屍體,彷彿死亡的全部都是老年人!

我自問走過這二十幾年的歲月,大場面看了不少,但看見這些橫七豎八的屍體時,我整個還是忍不住顫抖,胃也開始抽搐!我是人,第一次看見那麼多同類的屍體,我不可能無動於衷。

終於,我蹲在地上,忍不住——吐了!

和我同樣狼狽的還有道心哥,當然他比我好一些,始終他是學醫的人。

好容易平靜了下來,我才領悟到,什麼殭屍,乾屍,鬼怪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活生生的屍體,臉上還殘留著死前情緒的屍體,那是同類間割不斷的共鳴。

我站了起來,特種部隊的指揮官此時也衝進了村子,他先是吃驚加憤怒的望了望這一地的屍體,接下來才深呼吸了一下,對我師父彙報到在布控的其中一個點,發現大量的潛逃痕跡,已經指揮部分部隊追了上去。

這很明顯,我們突破的太快,這些人是匆匆逃跑的,所以痕跡明顯,當然也沒有跑多遠。

而部隊之所以沒發現村子裡的情況,是因為他們要第一時間佔據要地布控,還沒有進入村子。

師父揚了揚眉毛,說到:“都追上去吧,我們隨後就到,這個村子恐怕沒有活口了。”師父平靜之下的憤怒,我感覺得到,這個憤怒遠遠大於剛才在柵欄那邊的憤怒,師父只是在壓抑而已。

我看見他的手都在顫抖。

此時,李師叔已經檢查完那些屍體,站起來對師父說到:“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蟲子全部被取走,另外還有這個,慧大師,這個,我請求你,多超度一下吧。”

說話的時候,李師叔的眼眶紅了,師父曾說過,在他們幾個師兄弟中,最心軟的就是這學醫的李師叔,我很奇怪,李師叔為何如此傷感?

還是師父比較瞭解李師叔,朝著李師叔手指的地方走去,我連忙跟上,可我還沒有走到,就聽見走到的師父罵了一句:“他娘的!”

我很少見到師父如此失態,趕緊快走了兩步,跟上前去,眼前看到的場景讓我一下子憤怒的把拳頭重重的錘在了牆上,我的眼圈也紅了,因為這些牆遮擋之後的地方,竟然全部是小孩子的屍體。

我還看見那個幾張熟悉的臉,那是我和曉芳第一晚投宿的人家,那不和的夫妻的孩子,那個小丫頭也在,我還記得她乖巧的樣子,感嘆著能多吃幾個土豆真好,我還記得她心疼母親,卻被推開無辜的樣子。

她媽曾經感慨都是豬仔,可是……可是我此刻多希望她活著,哪怕是豬仔一般的活著都好啊,因為活著能等到我們來救她!

我牙關緊要,孩子何罪!況且他們也還不到能被這些喪心病狂的傢伙當做飼料的年紀,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竟然用亂槍打死了這些孩子。

“他們可以放走這些孩子的。”站在我旁邊的是道心哥,他此刻正用一張潔白的手帕輕擦眼角,換做平日,我少不得會笑笑他,愛乾淨到像女人,但此時我笑不出來。

“阿彌陀佛,貧僧就算耽誤一些時間,也會好好超度這些孩子。你們快去追上那批人吧,他們罪不可恕,貧僧不開殺戒,但不介意看著你們大開殺戒。”慧大爺如此說到。

此時,我覺得這個不怎麼嚴格遵守規矩的老和尚可愛極了,他這樣有悲有喜,遠遠所謂無悲無喜的高境界可愛多了。

原本慧大爺來這裡,可不是像上次那樣是來超度的,但他還是做了,甚至不惜耽誤一些時間。而我們則趕快的配合部隊追了上去。

師父嫌摩托車慢,不如馬匹,到了這種時候,他直接牽過一匹馬,率先第一個就追了上去,這些馬是我們管距離這裡最近的村子借的,馬倒不少,畢竟馬是這些村子主要的運輸工具。

看見師父快馬加鞭的跑在了前面,我趕緊也牽過一匹馬跟上了,緊跟著我們的是一些特種兵,還有另外幾個親眼目睹了這幕慘景的道士,包括關喜哥。

面對這種慘景,只要是有血性的人,就沒有不憤怒的,我一腔怒火,馬兒在鞭子的催打下,跑得呼呼生風,那颳得臉都生疼的風,只是把我心中這把怒火吹得越來越旺!

“老子得拼命,老子總算能體會戰場上拼命的人是什麼感覺了!”關喜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快馬加鞭跑到了我的身邊,幾乎是怒吼著對我說到。

“是啊,老子要拼命!”我回敬他的是同樣的話。

我們的血,此刻是沸騰的。

馬兒在我們不要命的鞭笞下,幾乎是跑到了極限,甚至有的馬兒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看見了前方人的身影。

那是一群帶著武器的人,其中有黑巖苗寨的人,有僱傭軍,還有一部分那個組織的人,不要問我為什麼分辨的出來,因為只有那個傻缺組織才會在衣服的顯眼位置,弄上一個同樣傻缺兮兮的似笑非笑的臉。

師父此刻還在馬上,卻已經雙手掐訣,我一眼就認出了師父所掐之訣,那是一種爭強術法威力的手訣,用出來損耗會比較大,可見師父已經憤怒到了什麼程度。

師父要施展的術法同樣應該是那種平時他不會用,也比較禁止我用的陰毒術法吧。

我哪裡管得到那麼多,同樣開始掐訣,腦子裡的憤怒燒得我已經忘記了自身的安危,根本無視前面是一群帶著武器的人,我一個運氣不好,一顆子彈都能打死我。

“莫雨青,助我!”師父大喝了一聲就開始行咒,策馬的速度也慢了起來。

這時,我才注意到莫雨青奶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上來,面對師父的喝聲,莫雨青奶奶二話不說,反手一隻巨大無比的蜂子就飛了出來,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蜂,到底是屬於蜜蜂,還是馬蜂,還是其它什麼的

一隻,再一隻,再一隻,莫雨青奶奶一口氣放出了7只這樣的巨蜂,然後開始吹奏起奇怪的嗡鳴聲,配合她的是那些巨蜂也開始四下飛舞,發出同樣的嗡鳴聲,也開始飛舞出特殊的8字。

這時,前面已經有人注意到了我們,特別是注意到了莫雨青奶奶,其中有一個人大吼到:“快打死那個老太婆,她是月堰苗寨的蠱女,她放出了蜂王,身上有壓制群蜂的蜂後,不出片刻,整片山上的馬蜂都會被她引來!”

說完,我還聽到這個人大罵到:“怎麼她會有蜂王!還那麼多?”

這群人中原來有一個蠱苗啊!師父已經在行咒,根本不可能分心指揮,我大喊到:“掩護莫雨青奶奶,把她圍在中間,快!”

這些特種戰士,才不愧為真正的士兵,立刻衝上了前去,快速圍住了莫雨青奶奶,其中一人把莫雨青他娘的身子按低了下去。

前面那些人已經開始在馬上斷斷續續的朝著這邊開槍,這些特種兵們也毫不客氣的給予還擊。

說起裝備,這些散兵們的裝備不算差,但也不能同特種部隊相比,為了避免出現太多傷亡,特種部隊的士兵們在開槍的同時,也投出了煙幕彈。

“退,退出這些人手雷的範圍。”指揮官的作用在此時也顯現了出來。

雖然,一切措施都做的很及時,但此時卻已經出現了傷亡,當然那邊的人更慘一些。

也就在此時,山間想起了大片的嗡嗡嗡的聲音,我被一個特種兵幾乎是帶著馬後退,也忍不住抬頭一看,從遠處升起了一小片黑雲,快速的朝著這邊飛來。

都是蜂類動物之間充滿了奇特的感應和交流,具體的我不懂,可此時我卻看見了,那小一片黑雲,是由鋪天蓋地的馬蜂組成!

這些東西才不是幾顆子彈可以收拾的傢伙,被它們盯上了,你就算是個神槍手,也沒辦法開槍了,因為你全身上下,它無所不叮!

“哈哈哈……”我幾乎是咬著牙狂笑了幾聲,下一刻,我毫不猶豫的掐了一個跟師父一樣的手訣,媽的,老子要用最惡毒的詛咒術!

此刻混戰,時間指向了中午12點41分。

馬蜂群很快就飛到了那群人所在的地方,如果說被厲鬼纏身是一出從內心感覺到恐怖的慘劇,那麼被蜂群攻擊就是視覺上恐怖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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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煙霧彈的散去,那群人的慘象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他們大概有三十四人,每個人身上都密密麻麻的佈滿了不下上百隻馬蜂,還有馬蜂在源源不斷的加入,這樣被覆蓋著,你除了能認出是一個人形,根本就看不出那個人具體的樣子。“”

慘嚎聲響成一片,有人耐不住馬蜂刺帶來的痛癢,一抓臉,竟然會抓下一大團血肉,還不自知,看起來真的是慘絕人寰。

這是我第一次對蠱苗的攻擊力產生出一個直觀的認知,如果他們願意加入部隊,在部隊的掩護下,一個人的戰鬥力,我想不會下於一個連。

或許我的說法有些誇張,畢竟一個寨子裡像莫雨青奶奶這樣的蠱女又有多少呢?面對這副慘劇,我沒有心軟,想著那些小孩子的臉,我反而有一種異樣的痛快。

師父已經停止了唸咒,他無奈的對莫雨青奶奶說到:“我讓你助我,你卻如此用力過度,看起來已經沒有我什麼事兒了。“”看

“想手刃這些人的,可不止是你。”莫雨青奶奶看都沒看我師父一眼,只是盯著那群人的所在,如此說到。

我也停止了術法,師父那邊都沒什麼事兒了,何況是我?關喜哥立馬於我身邊,說到:“不痛快,真是一點都不痛快,這些狗雜種,我還指望一個個的把他們揍到半死之後,才殺掉呢!”

我對關喜哥這個人的印象不錯,聽聞他這樣說到,不禁笑了一下,說到:“這樣也好,有了莫雨青奶奶這一招,我們這邊的戰士可以少做一些犧牲。”

“戰鬥都是要死人的。”關喜哥嘴一撇,有些無奈的說到。

馬蜂群源源不絕,這些人根本避無可避,跑都跑不掉,最終一個個的都被馬蜂活活的蜇死,直到所有人都不能再動彈了,莫雨青奶奶才收了術,不知道用什麼法子驅散了馬蜂群。

她所掌握的這一門手段真的可以說得上是驚人,如果用來武裝部隊,有著這樣想法的人可不止我一個,面對指揮官炙熱的目光,莫雨青奶奶說到:“不要指望了,我這蜂蠱所需的蜂後是人工培育出來的,世間僅此一隻,如果它死了,不知道又要耗費多久的時間來培育。”

是啊,太過逆天的東西,這世間哪能存在太多?

一場大戰,竟然是莫雨青奶奶一個人發威,就這樣結束了,我們這邊傷了好幾個戰士,其中有一個運氣不好,被流彈打中腦袋,是當場身亡。

戰鬥都是要死人的,望著我們這邊犧牲的戰士,我的心裡有些悲哀,都是人,為什麼相互之間一定要有你死我活?可惜有些事情就算有答案,也是無法阻止的。

那邊有37個人,在馬蜂群下,幾乎無一倖免,我不想描述這些被馬蜂蜇死之人的慘狀,只是在心裡告慰著孩子們的亡魂,卻在有時,有人高喊到:“這裡還有一個人沒死。”

沒死的人很快就被弄明白了身邊,是一個黑巖苗寨的蠱苗,面對莫雨青奶奶這樣的蠱女,他幾乎毫無戰鬥之力,但他好歹是一個蠱苗,馬蜂也屬於昆蟲的一種,面對蟲子,一個蠱苗總是有一些自保的辦法的,他沒死也算正常。

當然,我們找的也就是他,果然在他身上,我們搜到了幼小的‘蟲王’,還有沒有孵化的‘蟲王卵’,加起來,數量有好幾百。

這好幾百的蟲子,耗費的,卻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生命。

“我沒有殺人,我一個人也沒殺,我就是跟著來收回蟲王和蟲王卵的,我願意投降,願意的,你們不要殺我。”那蠱苗不停的求情。

而我師父只是說了一句話:“掌握了那種惡魔蟲子的培育,進化法的蠱苗都沒有再存在的道理。”然後就轉身離去了。

師父轉身離去後不久,一聲清脆的槍鳴聲響起,那個蠱苗躲過了馬蜂群,但終究沒有躲過命運的審判,就如師父所說,掌握了這些的蠱苗都沒有再存在的道理,因為他們每個人身後站著的都是不知道多少活人的生命。

那個蠱苗的死,沒讓我的心起任何漣漪,我跟上了師父,而師父則和莫雨青奶奶說著話:“這些蟲子的數目對上了?”

“對上了。”莫雨青奶奶如此回答到,但聲音卻有些悽然。

接下來,就是長長的沉默,不知道內情的人也許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我卻對這簡單的兩句話裡包含裡的意思一清二楚。

國家一直都容忍黑巖苗寨的存在,但這種容忍確切點兒說,不是無視,而是‘緩兵之計’,表面上好像不理會黑巖苗寨的存在,實際上卻一直在對黑巖苗寨做各種的調查。

這種幼蟲,蟲卵存在多少,國家是有具體資料的,數目對上了,也就意味著,黑巖苗寨控制的村落,幾乎無一人生還!第一個村子的孩子都沒有放過,其它幾個村子的孩子,他們也不可能放過。

這件事其實在我心裡是有心理準備的,畢竟我們剛才到的村子是最外圍的村子,連他們都遭受到了毒手,其它村子能跑掉嗎?

但無論如何,我的心裡還有一絲僥倖,總想著,他們萬一是從外圍開始清剿呢?這種可能可笑的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但事實真的擺在眼前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失望,悲哀。

“師父,是不是我們害了他們?”如果我們不來進攻黑巖苗寨,這些孩子也就不會死,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冒出了這個想法。

師父默然,過了好半天才說到:“不是,因果,只講因與果,我們的進攻不過是加速了果,而非因。我明白你的難過,但你要記得,所謂大義有時是殘忍的,它在乎於大,知道嗎?”

師父的話說的不是太明白,可我能理解,在乎於大,有時就要放棄小,這個世間的事總是處處存在著缺憾,你只能選擇,儘管這種選擇你也不情願。

知道村落已被盡毀,這沿途也就沒有了什麼阻礙,休整了一下隊伍,我們就繼續出發了,只不過那血淋淋的現實,讓每個人心裡都憋著一口氣。

沿途非常安靜,安靜到有些詭異,連一個‘敵人’都沒有發現,偶爾路過一些村莊,還是會派人出查探一下,得到的結果卻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人生還。

部隊前進的速度不慢,倆個多小時以後,終於來到了黑巖苗寨山腳下的那條土路,我記得就是在這條路上,我第一次遇見了補周,還因為曉芳和他打了一架。

想到這裡,我有些恍惚,我對補周是討厭的,卻不覺得這個人有什麼大惡,難道這一次他也會死嗎?

也許吧,這次不是要把黑巖苗寨連根拔起嗎?

在這一條土路上,也沒有什麼動靜,依舊是安靜的可怕,看不到一個黑巖苗寨的人,靜默的走了十幾分鍾,我們來到了黑巖苗寨所在的山腳下。

這一次,我們終於看見了黑巖苗寨的人,大量的人!

他們是守在上山路上的路口處的,在這裡佈置了大量的柵欄,而且還修建了大量的防禦工事,那副模樣,倒像是要死守寨子的樣子。

要知道,黑巖苗寨在山頂,卻到這山勢嚴峻的山頂就只有一條路,要想從其它的地方上山也不是不行,第一,除非你是登山專家,有專業的登山工具。第二,你耗得起這個世間。

在柵欄後,無疑就是黑巖苗寨的人,我在黑巖苗寨生活過一些日子,看著這些人的面孔,我隱隱都有些眼熟,他們是寨子裡的普通人。

在這裡,我沒有再看見僱傭兵的身影,也沒看見那個組織的人,所有的,都只是黑巖苗寨的人,領頭的正是烈周!

看到這幕場景,我師父騎馬走了出來。

此刻,是下午2點51分。

要說我對黑巖苗寨的人有什麼好感,那是不太可能的,畢竟這個寨子做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可我在黑巖苗寨生活了一段日子,那些普通黑苗人,我對他們並沒有什麼仇恨。

他們在整件事情上是否無辜,我並不知道,可在那些被困的日子裡,這些人的生活我是一清二楚的,和普通勤勞的老百姓沒有什麼不同,一樣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由於寨子本身缺少耕種的土地,以及本身閉塞,他們的日子可能更加辛苦一些,除了耕種一些薄地,飼養家畜,很多時候還要出去打獵。“”

對於我的存在,他們也沒有表現的多惡毒,混熟了之後,常常還是會給我一個微笑,用半生不熟的漢語招呼幾句。

對於師父站出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一千多個苗人,守在這裡,儘管手中有槍,也只是少數人,大多數人拿著的只是一些獵刀,棍子,就他們這樣的裝備和裝備精良的特種部隊開戰,就算是仗著地利,也是必死無疑。

在其中,我還看見了十幾歲的少年,臉上的稚氣都沒有退去。“”看

也就在這時,師父說話了:“烈周,你們寨子那些老妖怪怕是沒有料到我們那麼快就來了,倉促之下派你們來抵抗的吧?”

烈周望著我師父,眼中倒是沒有多少仇恨意思,有的只是無奈和一種豁出去了的表情,他單手緊握著腰間的大刀,我看得出來他很緊張。

在這個時候,我也看見了補周,他面色有些蒼白的站在烈周的身後,顯得有些害怕,一直以來補周都以為自己是一個王子,囂張而蠻橫,這種樣子倒是我第一次見到。

雖然我很討厭他,但是見到他這個樣子和即將面對的命運,我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爽快的感覺。

補周也看見了我,在沉默的對持中,他有些發抖的挪動了出來,對著我,小聲的說了一句:“如果我死了,你幫我跟曉芳說一聲,我不能娶她了,但還是喜歡她的。”說完後,脖子一縮,又退了回去。

這一幕原本是好笑的,可我笑不出來,我是徹底看出來了,這補周原來不是什麼膽大之人,可是在他心中的曉芳竟然給了大如此大的勇氣,敢在兩軍對持的當口,站出來說那麼一句話。

我沒有出言諷刺他什麼,而是面對著他希翼的目光,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也許你們不會死。”師父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切,忽然語出驚人。

我心中震驚,望向了師父,莫非師父還有保全這些普通人性命的辦法?和我同樣震驚的還有大多數人,但師父是這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這種時候並不會有人對師父的決定提出質疑。

烈周眼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但同時我從他臉上看到了希望,他也知道,師父說的只是也許,這背後一定有什麼條件,他看著師父,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師父彷彿是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身子前倚,半靠在馬脖子上說到:“這裡雖然偏僻的緊,但也不是什麼窮山惡水,與世隔絕之地,為什麼不跑?”

剛才才說不會死,現在又問為什麼不跑,烈周顯然沒從師父跳躍性的思維中反應過來,他下意識的說到:“你們要對付我們寨子,我們是知道的。想跑也是想過的,但這出了這方圓百里的地方,全部都被部隊以各種名義包圍了起來,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

“你原來是知道的啊!”師父臉上帶著笑容,如此說到。

為了配合這次行動,國家早就布了天羅地網,就是要來個關門打狗,這寨子裡的人除非是一頭扎進山林,再不出來,否則絕對是一個人都跑不掉,但就算是扎進山林,在事後拉網式的搜捕中,也休想跑掉。

那個惡魔蟲的可怕,相關部門的人是知道的,這次行動根本不可能允許有一條漏網之魚,為整個國家的以後帶來不安定的因素。

“李師父,你一直是我們寨子的監管人,我自問對你還是有幾分敬重,你徒弟被奉命抓進我們寨子,我自問也是以禮相待,你是要在大戰前玩弄我烈周嗎?”烈周忽然不忿的開口。

“我沒有玩弄你的意思。”師父說話間,目光搜尋了一番,然後才說到:“烈周,你這個寨主也恁得可憐,帶下來的全是普通的族人,蠱苗,巫苗可是一個都沒有,是派你下來當炮灰了嗎?我想問你,這黑巖苗寨到底還是不是黑巖苗寨?它是你們黑廟的黑巖苗寨,還是變成了那些老妖怪和有心之人的利用工具?”

我曾經就聽聞曉芳說過,高金村也暗示過。黑巖苗寨其實內部不合,已經分為了兩部分,一部分是以烈周為主的普通苗人,一部分是那些老妖怪和蠱苗,巫師等等高層。

畢竟不死不是人人享得,無端淪為他人之下的利用工具,只要有些思想的人都會心生不忿吧。像別的生苗寨子,不論蠱苗,巫師都是守護寨子的所在,而從來不是高人一等的特權階級,寨子有難,首先站出來的就是這些人,而不是普通的族人,這黑巖苗寨倒好,普通的族人成了攔截我們的炮灰。

“李師父,你什麼意思就直接說吧。”聽聞我師父的話,烈周臉上的肌肉明顯抖動了一下,顯然師父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讓他的心情不是那麼平靜了。

“你們走吧,離開這裡,在外面自然有部隊等著你們。有罪之人,國家會給予懲罰,無罪的人,也會讓你們繼續生活下去,你們可以毗鄰月堰苗寨,建立你們新的寨子。國家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你們黑苗人滅族,烈周,你看如何?”師父認真的對烈周說到。

烈周表情一變,神情有些憤怒,他望著師父說到:“你要我烈周當叛族之人?”

“叛族?”師父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然後才手一指,指著山頂的方向說到:“我一直以為叛族的人是他們,怎麼成了你?我還想不明白,為什麼你要用全族人的性命來保衛叛徒!黑苗人在我眼裡,雖然是一族好戰,手段激烈的人,但從來也是光明正大的人,你自問,由於某種蟲子的出現,你們黑苗一族變成了什麼樣子?傳承的蠱術拋棄了,全部變成了圍繞那蟲子衍生的蠱術,巫術沒落了,一切的心思都在那個蟲子身上,你們還是黑苗人嗎?你們怕是變成了蟲子的奴隸!”

師父的每句話都擲地有聲,而烈周根本無從反駁,而寨子裡族長和某些老妖怪的矛盾也不是他這一代才存在的,說起來,已經有上百年了,師父的話無疑點燃了他心中的積怨。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對著他身後的族人說到:“李師父大家也不陌生,他的話大家也聽見了,是要留下來死戰,還是選擇李師父的辦法,大家給個意見吧,願意走的就舉起右手,如果是大多數人,我烈周就算揹著罵名也把大家帶出這裡。”

烈周的話剛落音,師父忽然就大聲吼到:“如果在這裡有一個人反抗,有一個子彈打出來,就絕對沒有再選擇的餘地。”

這話師父用上了吼功的一種,滾滾而來,充滿了壓抑的威懾力,讓聽見之人心中都不免顫抖,隨著師父的話音落下,特種部隊的士兵都無言的拉開了槍栓,‘跨啦’一聲聲槍栓開啟的聲音,帶來的壓力也不比師父的吼聲來得小。

師父就是要逼烈周選擇!他也怕這裡面有頑固分子,故意給他們壓力。

果然,在這種壓力下,有人開始舉起了右手,甚至有人吼到:“我死可以,可是 把我們的女人,孩子都趕下來,他們沒有把我們當成族人!”

這時,我也才注意到,在人群的中間原來還圍著婦人與小孩,原來這棄子真的是棄得一絲不留,怪不得百年來,這個寨子中,矛盾會積壓的如此之深。

但換一個想法,如果有一個人觸控到了長生的門檻,那對那個人來說,除了長生也就沒什麼是重要的了,能利用的就利用,能拋棄的也就拋棄了。

這個人的喊聲,立刻引起了人們的共鳴,當下很多人都毫不猶豫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這時有人問到:“什麼有罪的,有罪的會死嗎?”

這一個問題,又使很多人猶豫了起來,原本兵不血刃,就可以解決的一場戰鬥,難道又要生出變故?

此時,是下午3點26分。

這個問題是不能迴避的,是人都會擔心,面對這樣的問題,師父的面色沒有任何的改變,反倒是冷哼了一聲,大聲說到:“有罪的人,就要接受懲罰,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你們寨子為了錢,出去招搖撞騙的人少了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你們寨子在外的騙子已經全部被抓住了,曾經出去騙人,已經回到的寨子的人,依然會受到懲罰。但是這個畢竟不關係到人命,所以沒有死罪,但是活罪難逃,依然會進監獄被關押的,你們自己決定吧。”

只要不會死,只是進監獄那就是還有希望的,國家有很多特殊隱蔽的監獄用來關押特殊的犯人,想必這寨子的人應該關押在那些地方,畢竟涉及到太多隱秘了。

只是在外的人都被抓了,我想起幾年前的往事,那個目光兇狠如狼的阿波竟然也被抓了?

這時,黑巖苗寨的人還在進行著所謂的舉手表決,我不禁小聲問師父:“那個阿波,師父,就是被我撞見騙局的那個阿波也被抓了?”

師父看了我一眼,搖頭說到:“因為牽涉到你,我特地去查了一下,這個人沒有被抓,而是在兩年前,自殺死了。那個時候,他正巧被堵在了一個小旅館,他毫不猶豫的就自殺了。很頑固的!”

他死了?我和那個人只是萍水相逢,匆忙看過一眼,卻沒想到這個目光如狼的年輕人竟然會那麼極端。

師父接著說到:“他的祖上,我也不太清楚是哪一輩,總之有一個人是老妖怪中的一個,他那麼頑固也是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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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還是老妖怪的子孫?我還真沒想到,但我還是不禁問到:“那時,還是隱忍不發的時候,這樣抓他們的人合適嗎?”

“如果沒有被揭穿,倒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被揭穿了,當然是抓的,當年的協定就是要黑巖苗寨的人偏安一隅,他們出來騙人,被逮住了小辮子,我們自然抓得,他們也沒話說。而你,等一下要小心被老妖怪盯上,這個寨子雖然閉塞,出外的族人他們不好聯絡,但他們和那個組織合作了,有心一問,還是能得到訊息。特別是這一次,那些老妖怪應該全部都‘起來’了。”師父小聲的對我說到。

我無言,所以說我命運多仄,那麼久遠的事情,也能成為我的一個因,看來命運從來不是跟我開玩笑呢,它是認真的在和我玩。

我和師父說話間,那邊寨子的人已經做出了決定,烈周大聲對我師父喊到:“李師父,我們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帶著寨子的人走,希望你能實現你的承諾,保我黑苗人的傳承。”

師父平靜的說到:“你去吧,黑苗傳承不會斷,你們不會被滅族。只要你們安心的呆在華夏這片土地上,不再有什麼不合適的想法,一切都不是問題。”

烈周倒也乾脆,行了一個苗人特有的禮,帶著族人就走了,部隊自動讓開了一條路,讓浩浩蕩蕩的人群經過,我也站在路邊,心下松了一口氣,一場血戰轉眼之間就被化解,總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補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他對我說到:“這下我要住到曉芳的附近了,我沒有犯過罪的!但是我決定不討厭你了,畢竟剛才你也沒有趁機報復我。我會和你公平的競爭曉芳的。”

他說完就走,這樣也好,我也覺得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我和曉芳的事情不足與外人道。但補周這樣的,也算是一種幸福吧,至少他可以放肆的去喜歡曉芳,就算最終沒得到,也強過我,生生的把自己的感情掐斷。

“烈周,你這個叛徒,你會付出代價的。”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山坡上傳來,在這安靜的時刻,顯得分外的刺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