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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母怨

人群停了下來,烈周也站住了,我跟著回頭一看,此時從山上跑下來了幾個人,正站在離山腳不遠的地方,大聲的喝罵著烈周。

烈周站了出來,大聲的回敬到:“你們這些人,平日裡高高在上,此時也害得我黑巖差點滅族。我烈周帶著族人離開有什麼錯?我們不會再當你們的棋子,我們走!”

說完,烈周帶著族人頭也不回的走了,那幾個人也不敢下來,只是站在山坡上喝罵著,我心中本就鬱悶,看了一眼他們,吼了一句:“滾回山上去,等下我們自然會上來,要送死也不用那麼急吧?”

師父讚賞的看了我一眼,顯然這些人在耳邊呱嘈,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兒。

我們這邊人多勢眾,面對我一句毫不客氣的話,這幾個人也不敢反駁,惡狠狠的丟了一句,你們等著,便轉身就跑,那速度之快,猶如受驚的兔子。

看著他們,我沒有任何嘲笑的意思,這一路走來,不過是些‘開胃小菜’,我明白真正的大戰會發生在上山之後。

那邊,黑巖苗寨的人已經走遠,隨著他們的離去,一切恩怨已消,就算烈周曾帶著人來月堰苗寨圍寨,此刻也沒有人會再去刻意的計較。

畢竟,是兩方不同的勢力,烈周還是受到那些老妖怪的控制,沒有立場不那樣做。

而國家也從來沒有那麼殘忍的要對誰滅族,留一線生機,是老天爺一直以來的做法,也是老祖宗一直以來的說法,這個國家的帶領人,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這邊的恩怨已消,可那邊的大戰卻即將開始,我望了一眼山頂,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一絲緊張。

這邊李師叔已經在發藥丸,這是道家的一種藥丸,有點興奮提神的作用,當然沒有我那日服用的那丸那麼厲害,但也不是什麼毒品,這是完全的中藥,藥性也經過了一些中和,只是這方子複雜,有幾味藥也頗為珍貴,是以不能大量的煉製,但在這個節骨眼上用上,卻是必須的。

畢竟所有人都經過了一夜奔波,又要面對接下來的大戰,疲憊之師又怎麼能行?

藥丸當然有我的一份,我接過毫不猶豫的就服下了,等到藥性出來,怕還要一些時間,畢竟和我那日服用的丹丸不可比。

部隊被師父留在了這裡,他吩咐指揮官,把這座山牢牢的包圍起來,除了我們的人,不論是誰下山,都就地處決!

面對師父的決定,指揮官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去執行了,接下來的戰鬥,恐怕不是這普通的特種部隊能插手的,師父說過一句,我不太能完全明白的話。

他說一些戰鬥到了某種層次,是有一定的規矩的,部隊是萬萬不能插手其中。壞了這規矩,後果就是得罪了整個華夏隱藏的勢力!

所謂隱藏勢力,我倒是知道,就是一些身懷傳承的人,就比如說我,我師父也屬於其中。

到底是什麼規矩?我根本就不知道,但我曾經在李師叔的辦公室內,偶爾聽聞說起過一些,彷彿是幾位大人物制定出來的規則,具體的卻不太瞭解。

師父的話裡,倒是像在說,包括那個組織,也不能在規矩之外,包括國家的一些決定,也不能再規矩之外,就像黑巖苗寨這個事,只能我們行動失敗後,才能升級行動。

佈置好這一切,師父集中了人馬,這時才說了一句:“走吧,上山去吧。”

所有人都安靜的跟上,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是生是死,誰都不知道,但既然加入了這個部門,就要面對很多未知的危險,是每個上山之人的覺悟。

我騎馬走在師父的身邊,不由得說到:“師父,你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避開了一場戰鬥,你是怎麼算到烈週會屈服的?”

“我厲害?”師父搖搖頭否定了,他說到:“厲害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我們的老祖宗,當年和黑巖苗寨一場大戰之後,老祖宗就定下了以後幾百年的計謀,我是正好收穫了這個計謀的果實罷了。”

我愣住了,幾百年前就開始的計謀?

面對我的錯愕,師父只是淡淡的解釋:“早在明朝的之時,我道家先輩與黑巖苗寨大戰,就已經察覺這蟲子的會帶來怎樣的危害,無奈黑巖苗寨的底牌太大,在當時並不敢不計代價的消滅幾隻母蟲。所以,先輩們在幾百年前就為我道家後人定下了計謀,對黑巖苗寨必須挑起內訌,插入奸細,分而化之,並取得我們想要的訊息。另外不惜代價守護幾個白苗寨子。你看我今天三言兩語就化解了這場危機,其實是因為這件事,從幾百年前就開始謀劃了,嫁入黑巖的白苗女子,歷代黑巖苗寨的監管人,無一不是在做這件事。否則,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能那麼順利抓到在外行騙的黑巖人?又憑什麼能得到黑巖埋在外面的棋子的一些線索,然後憑藉這些線索,再配合現代的科技手段,確定名單?“”

原來,是幾百年前我道家的先輩早已留下的局?今天確如師父所言,只是收割!這樣感慨這些道家先輩確實大能之人,難怪歷代都有道家的高人,能輔佐帝王,謀取江山,這等心計,這等手段實在是高人一等,竟然用時間來下了一盤大棋。

想到這裡,我心潮激盪,不禁問到:“師父,我們道家的先輩究竟是什麼樣的風采?你和他們比起來本事如何?“”看

這也不能怪我,我一直不知道道家人在謀劃什麼,總是和帝王,特別是開國帝王走得很近,偏偏卻低調的緊,偶爾從歷史記錄裡能看到一點點他們的身影,事蹟卻是少見,事後也不見得會浮出水面,謀個大權在握,富貴逼人。所以,他們究竟是何風采的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什麼樣的風采?應該就是我師父那樣的風采吧!”師父說這話時,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接著他說到:“我的本事,和他們比起來,就如螢火之於皓月,根本不值一提。”

師父在他們面前,就如螢火?這我可不相信,如果真是螢火,那當年十個‘皓月’攻打黑巖苗寨都是慘勝,我們不是送死去嗎?

師父彷彿看出了我所想,白了我一眼,然後才說到:“道家到如今算是沒落,黑巖苗寨也未必不是沒落,這幾百年來,在我們隱蔽而刻意的引導下,他們的巫術,蠱術都已經沒落,一切都圍繞著那幾隻母蟲。你以為他們除了那幾個老妖怪,還有幾分本事?而現在剩下的老妖怪,也不是當年的老妖怪,蟲子不是完全體,那些老妖怪終究是要死的。而且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蟲子的最終秘密”

師父的話說到最後,漸漸的變得小聲了起來,我以為我對蟲子已經是非常瞭解了,卻不想還有個最終秘密,我剛想問個清楚,卻聽見前方大喊小心,然後就聽見一片人仰馬嘶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這才清楚,前面的人因為急忙的勒馬,才造成了這樣的場景,一時顯得非常狼狽,但是他們為什麼會忽然勒馬呢?

接下來,我看見了畢生難忘的場景!

血線蛾,鋪天蓋地的血線蛾從四面八方朝我們飛來,從天空,從林子裡,從草叢裡,滿滿的都是血線蛾,它們扇動著翅膀,遮天蔽日,讓我們連前方的天空都看不清楚了。

而它們飛動時,揚起的粉塵,讓這座山的半山腰,就像起了一陣沙塵暴。

難道這就是信裡所說的陷阱?黑巖苗寨在這半山腰早就‘埋伏’了幾乎是全寨的血線蛾?!

這些血線蛾飛行的速度不算快,但在四面八方的包圍之下,我們也無路可逃,看那速度只需要五分鐘不到,我們就會被這些蛾子包圍。

在當年,一隻血線蛾都讓我完全沒有知覺,足足昏迷了幾天,如今,如此多的血線蛾,又要怎麼應付?

我眼尖,早在這些遮天蔽日的血線蛾後面,看見了十幾個身影,正站在制高點,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們,不用說,這些都是黑巖苗寨的蠱苗,不然如此多的血線蛾要怎麼控制?

“幸好沒帶軍隊上來,否則這部隊怕是要全軍覆沒了。”一個無所謂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回頭一看,不是關喜哥是誰?

難得這傢伙有那麼強悍的心理素質,面對鋪天蓋地的血線蛾,竟然還能感慨這個,要知道跑開血線蛾那可怕的麻痺屬性不說,就是它那樣子也夠猙獰了,一隻都嚇人,何況鋪天蓋地那麼多隻?

“全部憑住呼吸,助我行風之術!慧天,你助莫雨青去滅了那些蠱苗。”坐以待斃,可不是我師父的作風,他立刻大聲的指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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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就盤坐在地上,而得命於他的大家,立刻按照一定的方位,各司其職的坐了下來,如果從天空俯瞰,就可看見,除了一些不是道家之人的奇人異士被保護在中間,剩下的道家之人,所坐的位置隱約形成了一個不太規則的圓形,如果在中間以線條串聯起來,會發現像極了某種符文。

上古符文異常神奇,人們可能看見不會認識這是一個什麼字,但就是有熟悉的感覺。

而那符文的中央,赫然就是我師父。

這種符文之陣,是道家陣法的基本知識,我當然也知道,在大家各自按方位坐好以後,我也找了一個對應的位置坐下了。

這種陣法不是佈置型的陣法,而是合擊陣法的一種,所謂合擊,並不一定是指組合起來打人什麼的,有時集多人之力於一人身上,也統稱為合擊陣法。

而道家自古就有五行之術,金木水火土,接引五行是再基本不過的術法,厲害一點兒,也不過是綜合性的,變異性的五行法,就如雷,風

可這雖然是基礎術法,但不同的應用,需要的個人能力確實天差地別,最普通的應用,就如畫一張火符,稍有功力的道士都能完成,這樣的火符只不過封印了一點個人的精神力在其中,能溝動一點天地之火,就如燒殭屍時,加入一張火符,火勢會變得更旺,因為蘊含了一點兒純粹的天地之火,會把殭屍燒滅的更加徹底。

但高階的,直接憑空生火,引火而來,在百年前就已經無法有人能單獨做到了,至少在這世間行走的道士,已經無法單獨做到了,那些隱世不出的高人那是無可揣測的。

至於更高階,純粹的引天火之術,那只有在傳說才存在了。

相對來說,因為雷原本就是掌管世間刑罰之力,做為道士反倒是更容易借力的一種自然之力,但所引之雷都和真正的天雷有巨大的區別。

這是師父第一次在我面前施展大五行之術,可光憑他一個人也絕對沒法完成,只能藉助眾人之力,就如我在荒村藉助大家的力量,用招魂幡招趙軍之魂一般。

坐定之後,我屏住了呼***神力全集中了在師父的身上,不敢有絲毫的分神,在思維沉澱以後,我能感覺一種很奇妙的,不可捕捉的力量,就如同流水一般流向了師父的方向。

天地在此刻彷彿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師父那抑揚頓挫的行咒之聲,和腳踏步罡的腳步聲!隨著師父行咒之聲越來越快,我漸漸的感覺有些吃不消了,屬於自己靈魂方面那種玄奧的力量,彷彿被開了一個大口子,如決堤之水一般的朝著師父湧去。

照這樣下去,不出兩分鍾,我就會被抽乾,如同上次吃了‘興奮劑’,壓榨了靈魂力量一般的昏倒,但師父的行咒很快就接近了尾聲,隨著步罡最後一步的落下,師父大喊了幾聲:“風來,風來”

四周很平靜,血線蛾已經把我們徹底包圍,可是風,風在哪裡呢?

我的內心一下子苦澀起來,我們已經陷入了血線蛾的包圍,如果這風之術失敗,在血線蛾的重重包圍下,我們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把希望寄在慧大爺和莫雨青奶奶那邊顯然也不現實,畢竟是他們兩個人對上十幾個蠱苗啊!

不能坐以待斃,這就是我的全部想法,風之術不行,雷術總是可以消滅一些血線蛾的吧,這樣想著,我長身而起,正準備施術,卻被一個人一把拉住。

我一看,不是我師父,又是誰?他此刻望著我說到:“臭小子,你就那麼不相信師父?想抄《道德經》了是不是?”

熟悉的話語,讓我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起來,我開口辯解到:“師父,我……”我想說我不是不相信師父,只是五行之術,畢竟是藉助天地之力,難度頗大,不能成功也是意料之中,卻不想話還沒說完,一陣狂風的呼嘯之聲,從山坡之上滾滾而來。

在下一刻,這裡就開始狂風四起,呼嘯而過的大風,把這些血線蛾立刻吹得東倒西歪,莫說飛行,就連停在空中都困難,原本在空氣中佈滿了血線蛾翅膀上的粉塵,在此刻,也被大風吹開。

隨著狂風而來的,是滾滾的烏雲,這倒不是師父施展術法的結果,而是風吹來了雲,雲堆堆積造成的結果。

風不止,而云卻越積越厚,只是瞬間的功夫,豆大的雨點就開始徐徐落下,接著開始成片的落下,不消片刻,就在這片山坡上形成了茫茫的雨幕,覆蓋了這一片山坡。

狂風伴隨著暴雨,讓這些血線蛾避無可避,在狂風中被吹得四散不說,又被豆大的雨點打在翅膀上,一隻只匍匐在地上,再也不成威脅。

隨著暴雨的落下,連天空中的粉塵也被洗刷的乾乾淨淨,再次恢復了清明。

每一個人都有些疲勞,李師叔再次發了一丸藥丸給我們,大戰之際,誰敢不保持最佳的狀態?我吞下藥丸,痛快的哈哈大笑,可有一個人卻比我更張狂,那是關喜哥。

他狂喜的吼到:“古有周瑜借東風,今天李大爺借狂風,都是一樣的痛快,一樣的英雄了得啊!”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著關喜哥說到:“借東風的不是諸葛亮?周瑜不是被氣死那個?”

關喜哥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說到:“演義的那些玩意兒你也信?真正行大巫之術,借東風的是周郎,他可沒有被氣死。”

是這樣的?我無言以對,有種三觀被顛覆的感覺,這時師父走到了我面前說到:“借東風確實不是諸葛亮,但也不見得是那周瑜,當時東風颳起是確有其事,具體是誰,尚無定論。但諸葛卻是我道家傳人,我道家千古奇書金篆玉函,可是那諸葛亮……”

師父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打斷,是慧大爺,他說到:“額在霧達辛苦打架,你在制大(這裡)講歷史,好你個**咧!借東風關你道傢什莫(什麼)事?那明明是行的巫術。”

師父似乎心情很好,不想與慧大爺爭辯,只是哈哈大笑,而我第一次看見慧大爺這副形象,僧袍半系在腰間,露出了他的上半身。

雖說看得出來歲月的痕跡,可是那一身肌肉根本掩飾不了,原來慧大爺是個肌肉男?我的臉有些抽搐。

更誇張的是,慧大爺的胸口紋著一個凶神惡煞的羅漢,我對佛家所知不多,也不知道是哪個羅漢,總之紋得失栩栩如生,那怒目圓睜的樣子,讓你看一眼,就覺得快被那怒火焚燒。

我一下子明白了,蹭蹭的跑到慧大爺的跟前,畢恭畢敬的問到:“慧大爺,你年輕時候在香港呆過吧?”

“莫有咧,咋問額這個?”

“沒有?慧大爺,你騙我,你年輕時候絕對去香港混過黑社會!應該是金牌打手吧?”我認真的問到。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笑了,包括剛剛回來的莫雨青奶奶,都微微笑了一下,而我則被慧大爺一巴掌打在腦袋上,半天都回不過神。

狂風,暴雨,一群在風雨中大笑,面對即將到來的生死之戰大笑的人,這是我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的畫面。

當雨停之時,陽光從烏雲中倔犟的掙脫出來,發出溫暖光芒之時,我們終於來到了山頂,黑巖苗寨的寨子口就近在眼前。

在一路上,我們得知慧大爺和莫雨青奶奶已經消滅了那十幾個蠱苗,只不過下殺手的是莫雨青奶奶,慧大爺雖然是一個不太守規矩的大和尚,可有些規矩他卻是半分不會逾越。

那十幾個蠱苗只是小嘍囉,慧大爺和莫雨青奶奶聯手對付之下當然沒有什麼問題,但問題是,我們後來才得知,他們根本不是什麼操控血線蛾群的人,只是帶著一種特殊的藥物,防止狂躁的血線蛾群飛進寨子,操縱血線蛾群的人早就已經退回了寨子。

這樣看來,當時如果風之術沒有施展成功的話,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站在寨子口,望著這安靜到詭異的寨子,我們誰都沒有先邁一步,踏入這個寨子。

我曾經來過這裡,那時‘迎接’我的人可算是‘聲勢浩大’,進了寨子之後,雖然人比不上月堰苗寨那麼多,卻也是處處有人煙,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哪像現在,房屋猶在,卻是人去樓空,整個寨子一眼看去,就像一個死城,彷彿黑巖的歷史走到這裡就戛然而止。

看著這景象,每一個人心中都不免升騰起了一股淒涼之感。

但這又如何,每個人都知道,這只是表面,這座空寨到底隱藏了多少危險,沒一個人心中有底,畢竟相關部門曾經方言,對這裡是進行了水陸空三線封鎖,黑巖苗寨的人跑不出去,那也只能被困在這裡。

他們不可能坐以待斃的留一座空寨,束手就擒的等著我們的。

“李大爺,我們進去吧。”關喜哥是一個耐不住的人,在他看來,遲早一戰,也就不要耽誤時間了。

師父看了看錶,此時已經是下午5點17分,而我們完成任務的時限最多不超過凌晨三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師父點了點頭,揹著雙手,第一個邁開步子,朝著寨子走去。

他的語氣有些蕭索,對著眾人說了一句:“進去吧。”

那感覺倒不像是一場大戰,反而是進到一個讓人無奈的地方。

我緊緊的跟在了師父的身後,也一起走進了黑巖苗寨,我原以為一進寨子,肯定就會有什麼變故,卻不想這裡安靜的很,沒有發生任何變故。

那些族人留下的雞鴨等家畜都還在,偶爾會有一聲計較,偶爾也有狗兒叫一聲,雙眼溼漉漉的,彷彿在詢問離去的主人去了哪裡。

師父揹著雙手帶著我們在寨子裡走了一圈,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可也沒看見任何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疑惑,這黑巖苗寨玩的是哪一出?

就算是躲起來,也分明是躲不過啊,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如今唯有一戰,才能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而在場的誰都知道,這寨子只是表面的,真正的玄機藏在地上,師父看了一眼四周,說到:“走吧,去那裡,我們直接下去吧,他們是不肯在地上跟我們一戰的。”

我想起了高金村曾經帶我進過的洞口,莫非是從那裡下去?那麼多人去爬那個洞?應該不會吧?

很快,師父就用行動給予了我答案,顯然不是,他帶著我們走向的是另外一條路,師父邊走邊說到:“這入口,在外人中,恐怕也只有我一個人知曉,為了保密,我連相關部門都沒有彙報過。特別是當這個寨子和那個組織牽扯上關係以後!”

師父邊走邊解釋到,我說我當時給李師叔彙報地下的一切時,他會那麼驚奇呢,原來師父一直都是知情卻按兵不動呢,直到行動開始,師父才把所知的彙報給了相關部門吧?

這樣想著,我們已經走到了一塊類似於空地的地方,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空地的另外一方,躲在屋子背後,只是一閃而過。

他二話不說,朝著我們這邊就開了一槍,子彈打在我們的腳邊,倒也沒有真的傷了誰,可這是怎麼回事兒?師父不是說過,這樣層次的戰鬥因為特殊的束縛,已經不涉及到現代的力量了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氣氛有些沉默,沒有人說話,師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腳下,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什麼,而關喜哥這個脾氣火爆的傢伙卻衝了出來,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槍,吼到:“不講規矩的傢伙,以為老子不會用槍嗎?”

那人影此時只是深深的朝我們這邊望了一眼,轉身就走,對於關喜哥的動作幾乎是無視。……

而師父卻一把抓住了關喜哥的手腕,搖頭表示關喜哥不要衝動,關喜哥罵罵咧咧的收了槍,倒也沒有執拗,而我從始到終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很想看清楚那個人,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他帶著口罩,帽簷拉的很低,身上穿著一件很大的衣服,顯得很臃腫,個子貌似有些高,但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腳下搞假,部門的特工都有一套易容的功夫,這些只是淺顯的知識。

所以,隔著遠距離看見的一切根本沒有參考價值。

我很想弄清楚他是誰,於是問師父:“為什麼不追上去?”

師父沉默了片刻,才指著地上說到:“等我透過這片空地,他可以從容的走掉10次8次了。”

這片空地是個地形比較特殊的地方,左邊是懸崖,而右邊是人工堆砌大石牆,根本就是繞不過去的地方,因為牆後同樣也是懸崖。

我們的目的地在空地之後,所以我們必須透過這片空地,師父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我疑惑的皺著眉,隨著師父所指的地方看去,發現地上有淺淺的血跡,像是匆匆掩蓋過,但終究留下的痕跡。

這是什麼?由於年齡的關係,我的見識淺薄,不懂地上的血跡代表了什麼,師父沒有說話。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來一位頭髮幾乎全白的老頭兒,他望了一眼地上的痕跡,對師父說到:“是那個巫術?老李,這不好辦啊!”

師父這時才抬起頭來說到:“來人就是為了提醒我們這個陷阱,讓我們不要輕易的闖入,在沒準備的情況下,就是你我進入這裡,一不小心也會有性命之憂。這是他們為了拖延時間弄的,不好辦也要闖過去啊。”

“也罷,這次為了搶時間,部門精英盡出,這個巫術陣也不是不可闖。老李,就由你給大家說一下,安排一下吧。”說完,那個白髮老者就退到了人群之中,不再言語,很低調的樣子。

不過,聽聞他的話,我倒是小小的震驚了一下,這次行動是部門精英盡出?這真讓我想不到,就如那白髮老者,一路上不言不語,師父在言談間,竟然把他提到了和自己一般的高度,簡直不可想象。

這讓我不自禁的望了一眼身後的人,很多人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看起來普普通通,平平靜靜的站在人群中,他們又是什麼人?

這個部門屬於絕密部門,就算你身處這個部門,也不可能知道部門供職人的詳細資料,說不定在其中工作一生,所識的也只是寥寥的,幾個自己的戰友,而部門的任務也絕不互通,各司其職,一個任務,除了任務的執行人和少數的幾個人,你別想整個部門都會知道。

這是一個秘中秘的部門,師父倒是少有的幾個許可權較高的人。

這就是我對這個部門的淺顯瞭解,就當我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師父說話了:“這裡經過了大型巫術中的血祭之法……”

很快,師父就把這裡淺顯的講解了一遍,我也很快理解了,原來偏向黑暗向的巫術,威力越大,就越是需要獻祭,師父透過特殊的方法辨認,這裡竟然被獻祭了嬰靈之血!

什麼是嬰靈之血?那就是肚子裡已經成熟的孩子,等到臨產的那一天,在羊水破後,胎兒已經準備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被人隔著母腹,用長針活活扎死在母親腹中,一共要扎很多針,扎死之後才生生刨開母親的腹部,取出這個嬰兒。

然後,這個嬰兒的血就叫嬰靈之血。

那是世界上怨氣最重的血之一,先不說在最有希望,只差一點點就被斷絕了生機的怨氣,就說那活活很多針的折磨,已經異常的恐怖。常常被取出的嬰靈,無不是圓睜著雙眼,呲牙咧嘴,就算膽子最大的人,看一眼都會終生留下陰影。

這種血輕易不會拿出來獻祭,就連最狠毒的巫師,都不會輕易動用,這個巫術就算不被反噬,在施術之時,都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這種巫術惡毒狠辣,可以說和真正的養小鬼之術一樣,是齊名世界的逆天之術

而用這種血召喚出來的東西,往往不收穫足夠的鮮血,是不會滾回地獄的。

師父沉重的講解,無疑讓每個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有個穿著很普通的人問我師父:“那到底召喚的是什麼?”

我也很好奇,召喚是什麼?

師父說到:“召喚的是什麼,很難百分之百肯定。但既然用上的是嬰靈之血,也不是全無線索,這血召喚的很有可能是‘怨母’,嬰靈之血越是怨氣沖天,怨母之魂也就越是兇厲可怕,這種鬼魂基本上已經超脫了鬼魂的限制,連一半的小神,小仙都要退避三舍。”說到這裡,師父嘆息了一聲,說到:“永遠也不要小看,活生生的失去孩子的母親的怨氣。”

這時,那個白髮老人也出來說了一句:“一般,這種巫術會母嬰同死,殺死嬰兒後,再殺死母親。一對怨氣沖天的母子,再難化解,只有足夠多的鮮血才能平息她們的怨氣,讓他們魂飛魄散,除此之外……”

那個出來發問的人臉色已經有些蒼白,問到:“除此之外要怎樣?”

師父長嘆了一聲:“高僧可度怨靈,這是少數不可度化的厲害傢伙,除此之外,只能活生生的滅掉她!這次的佈置,真的可以稱之為陷阱,因為這裡本該怨氣沖天,有道家高人做法,遮蓋了這一切,因為這些細小的功夫,巫師是不可能做到的。若不是那個人提醒,我們差點就著道了,毫無準備的衝進這裡……”

師父說到這裡就閉口不言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後果能想象到,沒必要危言聳聽。該講解的師父已經講解,接下來,師父就開始分配一些事情,準備一些法器,告訴大家要怎麼做了。

對付怨母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群起而攻之,太多人衝進去,只是送菜的份,反而會成為拖累,因為怨母太過厲害,一不小心,就會被她的詛咒纏身,瞬間就會死亡,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師父點名了三個道家之人,在點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師父猶豫了一下,點到了我的名字,我這個人怕蟲子,卻獨獨不怕鬼之類的東西,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

師父彷彿有些歉疚,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私心,他對我說到:“道良,師父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讓你縮在後面,你也算有小成的人了,總是要衝鋒陷陣幾次的。”

我大大咧咧的說到:“放心吧,師父,我會照看好自己。你見過26歲的孩子嗎?”

師父微微一笑,倒是放寬了心,不再說什麼了。其實我內心倒是很感動,師父這人其實是非常公道的一個人,要說他的私心真的很輕微,唯一能明顯的表現出來,就是在我的身上了,這種呵護我很珍惜,也貪心到一輩子不想放手。

選定了道家之人,師父又選定了佛家之人,出其意料的,師父並沒有選定慧大爺,反倒是點名了另外一個大和尚,這個大和尚三十來歲的樣子,有個很俗氣的法號,覺遠,但是賣相卻比慧大爺那個猥褻老頭兒好一百倍,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僧袍加身的樣子恭謹而莊重,神態間無一不流露出一股慈悲的味道。

慧大爺不滿的哼哼,說了一句:“李老頭兒,你是和額過不去嗎?不選額?倒是選了他,看重淫(人)家是名氣大的高僧嗎?也不知道比額徒弟如何?”

在華夏土地上,很多得道高僧的年紀往往不大,甚至年紀小小,這跟轉世投胎有一定的關係,慧大爺說這個大和尚名氣大,那一定也是年輕高僧中的一個了。

面對慧大爺的不滿,師父沒有爭辯什麼,難得慧大爺也很快住了嘴。

最後,師父才朝那群看似普通的人群中走去,這群人不屬於道僧,也不屬於蠱巫,是很特別的一群人,直到師父開口問他們一些話,他們的身份才讓我大吃一驚。

原來這些看似普通的人,竟然是傳說中有特異功能的人,我一聽就嚇了一跳。

原本我在進入這個部門的時候,就曾聽說,這個世界上確實有特異功能一說,但真正能得到一定應用的是很少的,我沒想到,我們這次行動來了足足七個。

而他們所謂的特異功能都很統一,那就是念力,這是一種最常見,也在人們中間流傳最廣的特異功能,在我看來這個特異功能有著強大的現實基礎,那就是精神力特別突出。

這是值得道家人羨慕的一點,因為精神力在道家的術法中有著太大的作用了,但是精神力天賦高,並不意味著修習道術的天分高,畢竟道術另外一個更重要的要求,是要靈覺強大,簡單說,就是溝通天地萬物的能力突出。

但這一次,部門中特意派了7個身具念力的人不是無的放矢,我深深的懷疑絕對是師父要求的。

師父對他們的提問很怪,每一個人師父都是問的一個問題:“你如果全力出手,不動用念力,就是對一個人進行精神上的壓迫,能把這個人壓迫到什麼程度?”

這問題普通人可回答不了,但這些人還真能給師父一個確切的答案,就比如把人逼瘋,讓人短時間內大腦完全空白之類的,反正不是我理解的範圍。

其中一個看似非常幼稚,臉上還寫著我是學生的小姑娘,回答最為驚人,她的回答是我能在一定的時間內完全的控制那個人,時間的長短在20分鐘和35分鐘之間。

面對這些人的回答,師父思量了一番,然後點頭說到,那也可以做到我要求的事了。

師父剛說完,那個學生小姑娘就問到:“這個巫術是一個佈置的,還是很多人佈置的?為什麼要我們那麼多人去破?”

師父微微一笑,看來這小姑娘還頗為爭強好勝,但這也是與眾不同人的通病,他回答到:“因為我們計較良心上的代價,有原則的底線,面對瘋狂,是比較吃力。況且,在兩人功力差不多的情況下,破術遠比施術難。就如進攻永遠比防守更耗費力量!”

小姑娘似懂非懂,但此時可不是和她講道理的時候,師父在選定人員以後,就告訴了所有人,我們要做什麼。

在這裡,蠱術是不太能幫上忙的,而這種已經是偏向頂級巫術的黑巫術,已經不是普通巫術能破的了,除非有同樣的頂級的白巫術可化解,但諷刺的,在歷史的長河裡,白巫術的發展永遠都不能喝黑巫術相比。< /p>

一番佈置工作花了十來分鐘,最後師父拿出了法器,那是一柄完全由銅錢組成的劍,對於鬼物的殺傷力,尤甚桃木劍,畢竟一根桃木的所含的陽氣,是遠遠比不過很多枚銅錢的,而師父這把劍上的銅錢,可不是普通的銅錢,它們從文物價值上來說不珍貴,卻是真正的萬人錢,也就是說,一枚銅錢至少經過了萬人之手,沾染的陽氣之盛,用來對付鬼物,已經可以說的上是有傷天和了。

另外兩個道士準備的法器也是至陽之物,總之面對怨母的怨氣,和嬰靈之血那種汙穢陰邪到極點的血,只能用大陽來壓陣了。

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只是扯開衣領,露出了虎爪,煞氣破萬氣,能跟百年虎爪比煞氣的東西可不多,管你陰氣怨氣,在煞氣面前都是要退避的,而那鬼物的怨氣也休想影響我,因為我已經含了一顆沉香珠子在嘴裡,那可是我師祖的愛物,祛邪闢穢,保持靈臺清明那可是再好不過。

我不知道虎爪裡的虎魂怎麼才能喚醒,如果能喚醒它的話,怕是怨母也能抵擋一陣子吧,畢竟那家夥還能和老村長糾纏來著…………

除了這兩件東西,我還有一枚李師叔送的銅錢,但那個和師父上次離開留給我的法器差不多,和這兩件比起來就算不了什麼了,畢竟師祖出品,必屬精品!

這樣想來,我身上的好東西還不少,至少大於一。

當所有人都準備好了之後,師父對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可以進入大陣了,畢竟我是天師命的靈體,說白了就是最容易勾引鬼物那種人,也是最容易感受鬼物那種人,由我來引出怨母是最合適不過。

畢竟,到了一定層次的鬼物已經有了天生的‘戰鬥本能’,一般人進去,說不定它會按兵不動,偏偏要等大部隊進去,然後偷襲什麼的,那樣我們的行動就會陷入被動,有我這種‘活靶子’在,能讓師父他們進入這個陷阱的瞬間,就能鎖定鬼母,也能爭取一定的施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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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這樣的安排是極其合理的,雖然對我這個徒弟忒狠了點兒。但換一個說法,如果不是我從小就佩戴虎爪,我很有可能就是個每天見鬼,過得不太愉快的人。

我捏著虎爪上的符,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踏進了這個充滿了殘忍才佈置的巫術陷阱。

此時,我的虎爪已經被一張特殊的符貼住,這張符可以短暫的封閉一切的氣場,包括我那虎爪的煞氣與靈氣,這張符的等級可不低,直接就是一張紫色的符。

說起來,我跨入大陣的心情是輕鬆的,我曾說過,我怕蟲子,卻不怕那些陰邪鬼物,而事實上,這幾步也走得很輕鬆。

第一步,風平浪靜,倒是在我身後響起了一片吐氣聲,那是人們見怨母沒出來,下意識放鬆的聲音,包括我的師父。

第二步,依舊雲淡風輕,周圍除了偶爾的雞鳴聲,連風都沒一絲。我回頭示意沒事兒,卻看見人們神色一變,我師父幾乎是脫口說到:“不要開天眼,那是嚴重的挑釁。”他反而成了最繃不住的一個。

儘管這話他在行動前,已經跟我說了好多次,面對沒有把握對付的鬼物,儘量不要開天眼,鬼物本能的怕被人察覺,開天眼是一種嚴重的挑釁,會讓你壓服不住的鬼物,特別是兇魂厲鬼對你不死不休。

而師父在這種時候,又忍不住提起,可見他有多麼緊張!

我搖搖頭,用眼神示意師父沒有事情。此時,我不能說話,說話會洩了一口集中的氣息,分散了精氣神,會對突發事件的反應能力不足,也同時弱了氣場。

師父示意我繼續,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就不要回頭提醒了,我點點頭,然後繼續朝前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一直走了很多步,都快走出這片空地了,都沒有任何的情況發生。

我不緊張,可是這樣的情況卻讓我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師父的符沒有用,沒有封住虎爪的氣息?或者是那個什麼怨母太聰明,還在按兵不動?

我不明就裡,可是師父沒有新的指示之前,我只能繼續在這片空地上轉悠,如果一直都沒事兒的話,師父就要重新考慮一下整件事了。

畢竟我這種特殊的命格,對於邪物陰魂來說,就如飢餓人眼中的蛋糕,根本沒理由不出現,除非根本不是鬼物,而是妖物。

就這樣,我一直快走到了空地的盡頭,在那裡有一棵大樹,過了那棵大樹,也就算走出空地了。

我繼續朝前走著,望著那棵大樹,一直不怎麼緊張,平靜的心裡隨著自己的腳步,卻忽然變得不安起來,我不知道我在不安什麼,只要師父沒說什麼,我就可以無視自己的不安,因為我是如此的信任師父。

漸漸的,我離那棵大樹越來越近,當還有三五步的距離時,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什麼東西捏住了一樣,一下子緊縮了起來,連氣都喘不過來,我終於撐不住,轉頭想對師父說一句不對勁兒……

但與此同時,我眼角的餘光忽然瞟見一件怪異的事情,我一下子變了臉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