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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緣天賜【12】

突然,一陣眩風襲來,夙孤冷只覺眼前一道黑影一閃,胸膛猝然遭擊,使他狼狽地破欄躍下。

君子言只覺身體被人凌空抱走,下一刻已陷入昏暗。

破欄聲響震膜刺耳,將在樓下把守的安公公驚得臉色蒼白。

當看清那人竟是當今天子之時霍然一驚,接著扯喉大喝:“來人,皇上遇襲啦,快來護駕……將軍夫人被人擄走了,快追……快喧太醫,快喧太醫……”

掐脖子一樣尖細的聲音在夜裡刺耳的起伏響起,驚得人心惶惶。

頓時,百米外把守的御錦衛個個聞聲前來,不多時已將夙孤冷抬上樓閣。

此時,夙孤冷傷得非輕,後腦因被白玉壺砸中滲血不止,胸中一掌,更是幾乎將他的五臟六俯打得移位。

半盞茶後,夙孤冷已被太醫包紮完畢,意識清醒後,第一個反應便是揪著安公公厲聲問道:“將軍夫人呢?”似夜的黑眸溢滿陰鷙,咬字間無不彰顯著尊者不可侵犯的霸氣。

安公公臉色唰白,十二年服侍對這樣的眼神並不陌生,身子抖如落葉:“啟稟皇上,御錦衛已然派人去追查,如今將軍夫人不知被何人擄走,下落不明。”

聞言,手猝然一鬆,夙孤冷矅石般的瞳眸驚膛收縮,寒冽的氣流直襲胸腔霎時化作一聲戾吼:“滾,給朕滾出來搜人,找不出將軍夫人和刺客,個個提頭來見朕。”暴戾的聲線在清芸閣響徹雲宵,震得人心惶恐。

安公公與御賜衛統領臉色唰地蒼白若紙,天子的那一戾吼,將二人的肝險些震裂。

明黃袖下的雙拳緊握,想起今晚她飲過的‘赤酒’,天子狠侫的墨眸痛苦緊閡,從未有過的悔意與妒恨襲身卷然。

那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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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熱得她如處火海!

身體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地與意識脫離,體內那一層又一層的燥熱如猛獸一般襲然而來,如洪浪狂勇,如激流猛烈,讓人迷失,沉淪。

儘管此時的她知道正被人密不透風地抱在懷裡,然,夜裡的寒風仍然似刃般透骨,絲毫不能軀走她體內愈發造次的燥熱。

“好熱!”懷裡的女子不依的低喃出聲,遊絲的聲線嫵媚誘人,在男子耳邊挑撥起他最敏感的脆弱,使他的身體頓時如石僵硬,額頭更是泌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全身熱汗爆溢,幾乎將她和他的衣衫浸透。

男子抱住她腰身的手一緊,溢滿情潮的眸光透著不捨、心疼與悔恨滲雜,內心五味雜陳,俯身在她耳邊道了一聲:“對不起!”

灼燙的熱氣讓君子言受不住磨人的撓癢,緋紅若李的臉已豔赤得幾乎能滴出血來,不安地低吟幾聲,薄弱盡無的理智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靠近任何男子。伸手推拒的將他推開,不安的掙扎著,朱赤的菱唇微張:“放,放開我。”泉眸微睜,長長的睫羽輕顫,泛著汗水艱難撐開,卻只能看見一輪半殘若玦的寒月,虛浮的感覺愈來愈濃,讓她幾乎沉溺。

身體突然被人平躺放下,發現身下盡是冰涼的竹榻時,君子言身心警覺一僵,以為是夙孤冷,不安地撐眸欲逃,惶然若跌:“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我求你……”

煞絕,救我,為什麼你都不出現。

粗重的喘息隨著吐吶不停變腔,眼前一片漆黑,她根本看不清這房間的輪廓,惶然摸索間,手伸到一個靠角的地方,將自己不安地縮成一團,捂著不停被燥流撐到幾乎爆裂的心脈屏息,張口咬住手背,死死咬住,不讓自己發住那羞媚的聲音,咬到血腥滲透鼻息她都不願鬆口。

淚不停從緊閡的睫羽,她的絕在哪?

衣帶漸寬的聲響在屋裡響起,如破竹之聲襲向君子言,更是讓她神經緊崩,下一刻,僅存一線理智的身體已惶然慌逃,身體重重摔在地上,痛並沒有讓她清醒,反而如萬千螻蟻啃咬著她全身的感官,生起層層軀趕不去的酥麻。

男子焦慮的聲音入膜,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他將她重新抱在竹塌,將她扭動掙扎的身子按住,貼在她耳畔說著什麼。

可是,她聽不清,只覺得一陣翁翁作響,手一碰到他光赤的胸膛,陽剛的氣息在她鼻息撩然,讓她絕望,崩潰,最後化作一聲泣乞:“別碰我,我求你,我求唔……”

男子剛硬有力的舌霸道急切地攻挌城池,將她死死按住,時而心疼地輕啄,時而狂野的侵略,時而又近乎愧疚一般憫誠密吻。

手臂將她緊緊鉗制在懷,似是只有這樣,他和她才不會分開,才能真正做到抵死纏綿,置死不渝。

厚實的手在她纖細的背安撫著,吻不捨地移到她的耳墜,醇厚的聲線再次在她耳邊輕聲低喃,如美酒飄香,誘人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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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言漸漸停止反抗,似是認命,似是慶幸,眼角的淚落下,攜吻纏綿,不可自拔。

肌膚相貼,如遇泉露,食髓知味!

君子言蹙緊眉頭,雙手緊攀著他的肩膛,被窒息的吻侵染得近乎斷氣,被緊貼的紅唇不安的絲絲吟溢,撩撥著男子最脆弱的自制力,使他的氣息愈發紛亂。

衣帶漸寬,一件一件褪去,兩人的身體如火般灼燙,一當緊貼相擁,便似狂燃的火勢一發不可收拾,越燒越旺。

纏帶解下,青絲如瀑三千,髮絲纏繞,肢體相纏,如一個拴死解不開的結,註定這一生都掙脫不了宿命的安排!

當緊密結合之時,兩人不禁抑脖的低哼出聲,酥麻的感覺如網般將他們包圍,心裡的蔓藤狂繞相纏,若可以,只願能到地老天荒。

君子言指甲鉗進男子紮實的肌膚,只覺虛浮的感覺已被這真實的痛如浪驅逐,眸中淚意狂湧,失聲媚喚出一直心心掛念的名字。

男子身形一僵,乾澀的瞳眸湧出熱淚,滴墜在她緋紅的臉頰滑入髮間,下一刻已俯下身用窒息迫切,複雜難辨的吻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是真實的,一聲聲喚著她的名字,與她氣息紛亂,沉溺,浮沉。

希望經過這一晚,他希望能在她身體留下自己一生都抹滅不了的烙印。

漆黑的屋子看不清任何陳設輪廓,藉著窗格殘月的寒光依稀得見,冰涼的竹木榻上重影相疊,汗流淋璃,柔膩的媚吟與粗重的喘息旖旎成歌,在這緊閡門抵的竹屋裡起伏層疊,一夜未歇!

竹屋外,青鬱的竹林變得殘竹斑駁,地上跪膝著一名男子,他握緊手中刀刃,淚墜泥土,心中一派蒼涼。

*

破曉時分,一點耀眼殘紅自東方徐徐攀升,浸染魚肚白的天色,灼輝灑遍,萬物甦醒!

屋裡,陳設簡潔,擺設精緻,幾乎全用竹木所建,竹凳、竹桌、竹櫃、竹塌。

泛著清雅竹香的屋裡,空氣還殘留著昨夜瘋狂纏-綿的味道,曖昧瀲灩,旖旎糜噬。

竹塌上,女子趴塌斜躺,已被男子取水擦拭身上歡愛的汗漬,換上屬於他的裡衣,寬廣的裡衣穿在她身上將此時緋紅安逸的清顏映襯得慵懶恬靜,衣勝如雪,顏若桃李,紅唇淺揚,眉宇平舒,張揚著嫵媚誘人的味道。

左臂被碎瓷刺到的傷已被男子細心包紮,無骨柔荑與他十指緊扣,不時被他伸到唇端啄吻,如似珍彌般心疼。

手作梳撫順著君子言的綢墨青絲,男子孤深若潭的眸光盈滿濃烈的愛意。

順著她趴臥的姿熱俯下身將正在溺睡的她輕柔地壓在身下,看著兩人緊握的手指,輕吻著她緋豔的臉頰,嘴角輕勾,揚起一抹患得患失的弧度,眸底溢起一層黯然。

這樣,就夠了!他只要她在身邊,其它的,都不重要!

翠竹窗格,晨輝映射在同樣穿著白色裡衣的兩人身上,鍍射出一層幽澤。

“嗯——”身下的女子蹙眉輕吟,慵懶的鼻音甚是嬌媚誘人,如水的剪眸輕顫,半閉半閡的撐睜幾下,最後又似是耐不住身體所帶來的睏意,再一次層層睡去。

見她如此,男子眸中的寵溺更濃,勾揚的笑意濃陷。

將她如瀑三千青絲收攏一邊,瞬時,滿是紅痕的細玉鶴頸映入眼簾。

一向慍定的他忍不禁倒抽一氣,孤深的潭眸瞳色一暗,呼吸愈發急促,眸顫旖旎,乾啞的聲線泉潤清冷,泛著濃重情潮的輕輕一喚:“子言。”

“嗯?”君子言懶懶一應,全身的痠疼讓她沒有精力去考慮太多。

身上的重量壓下,飽滿踏實,隨著淡淡的藥香襲來,吻,已蜻蜓點水般落下,順著脖頸上移,直至她的耳墜,臉頰,瓊鼻,素鬢,讓她升起層層酥麻,意欲將她擾醒,又不捨得地控制力度地騷擾著。

最後,忍受不了乾渴的移至到她半張的菱唇,將她臉轉正,唇瓣相貼,氣息紛亂,不分彼此,與她十指相扣,反惻糾纏,視如瓊漿玉釀。

“唔……”蹙眉輕呤,女子終是禁不住騷擾醒了七八成。

疲憊的剪眸懶得睜開,紅唇淺揚,順著他的姿勢將趴臥的身子轉正,抽出與他十指緊扣的手指,伸到他的脖頸環住,素白的廣袖露出蓮臂,在晨暉泛著如玉的光澤,散發著誘人的芬芳氣息。

順著本能回吻,唇舌嘻戲,彼此勾纏吸吮,直到胸腔被充斥到漲痛窒息,男子才捨得分開那已被自己侵犯得通朱豔赤的紅唇。

這一刻,兩人鼻尖相抵,粗喘的氣息相互撩撥,帶著三分挑逗,七分情趣。

君子言旖旎生霧的眸慵懶睜開,當這張心心念念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瀲灩的剪眸不禁浮霧顫動,纖細修長的手指緩緩伸到他的臉棒住,與他四眸相對。

這張臉依然是同以往無異,微蹙的遠山清眉,傲挺的鼻峰,絕夭的桃唇,還有這雙總是帶著隱忍苦澀的眼,都是這般真實。

手指伸到他右頰,那道半寸長的箭疤已經結痂,這是他為自己擋箭時不慎留下的箭傷,雖已結痂,然,如今回想起她仍會覺得心顫害怕。

“男人臉上多道傷疤沒什麼的。”夙煞絕笑著攥住她的手輕啄一吻,眸中皆是濃濃的愛溺。

聞言,君子言喉嚨一哽,難言其辭,心鬱悶堵塞。

手,伸到他的裡衣,將素白勝雪的衣袂撐開,終於看到他左邊麥色胸膛的那塊箭疤。

指腹顫抖的覆上那塊駭人的箭疤,凹凸的觸感讓她全身生起陣陣顫然,手,再次被夙煞絕擒住。

君子言泛紅的眼瞬間奪眶湧淚,斥責:“那這一道呢?它差點要了你的命,如果再偏左一點你就會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知不知道,而留給活著的人,是一生的絕望,你懂嗎?”

現在回想起當時在崖邊的情景,她仍會寒身涼心,瑟瑟發顫,哪怕如今他真的已經在她面前,然那段涉臨崩潰的痛苦就像烙印一樣刻骨銘心,揮之不去。

夙煞絕潭眸一怔,因她的話驀然一震,吻住她眼角滑落的淚,含住吸吮,濃濃的鹹澀讓他心鈍一疼,似被冰錐砸中心窩,痛得如此深入骨髓。

臉埋進她的髮間,緊圈住她的腰身,沙啞的聲線暄示著一種迴歸:“與君世世為夫婦,又結來世未了因,我說過會回來與你行‘桃花之約,白首之諾’,我夙煞絕說到做到,絕不食言。”

這一生,他既然已經許了她,那她休想逃掉。

聞言,君子言無聲頷首,溫馴地埋入他厚實的懷裡,沒有察覺到夙煞絕眸底那抹愁澀的晦暗。

“你再睡一會,你累了,應該多多休息!”夙煞絕吻了她的額鬢,誘哄道。

君子言突然聞到一股奇香,覺得眼皮很重,撐著不願閉上卻最後仍是睡了過去,也許,她真的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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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晌午

竹榻的女子手一伸,手四下摸索,蹙眉深凝,側無旁人的空落讓她瞬時驚醒坐起,盯著只剩一人的房子怔然發呆。

心,如從高空墜落,摔得粉碎。

霎時,已不顧自己只著裡衣,愴然地赤腳落塌,開啟竹門朝外奔去,急喚道:“煞絕,煞絕——”

眼前一片翠綠青鬱,入眼的只有一片竹海,在初秋的風裡竹葉相撞,唰唰作響。

無人回應的陌生地方讓她緋紅的清顏頓然蒼白如紙,只覺瞬時全身透骨冰涼。

怎麼會?煞絕明明還在?

四下顧盼,眼前的一切除了青鬱翠綠一片之外再無他人,瞬時,腦中轟然一響,清透的泉眸惶然失焦,沒有注意到身後漸近的腳步聲。

下一刻,腰一緊,已被人攔腰抱起!

“啊——”君子言驚呼。

“怎麼光著腳就出來了?”將她攔腰抱起的男子謫雅翩然,俊世無雙,菸灰綢絲半束披肩,風采卓絕,豐神俊朗,右頰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卻仍不減他半分貴氣,孤幽深沉的潭眸此時正寵溺地看著懷裡的女子,蹙眉低斥。

“那你幹嘛突然不見人影?”君子言惱瞪,咬牙切齒,聲線沙啞,嬌媚餘韻尚在,孰不知自己此時‘瞪人’的眼神與‘勾引,拋媚眼’無異。

“我……人有三急嘛!”夙煞絕一窒,避開她‘凶神惡煞’的眸神,忍著下身的燥熱尷尬回道。

聞言,君子言本就緋韻未褪的臉更是變得若李豔嬈,心虛呶嘴道:“三急也能說話啊,方才我喊你時該應一聲才是啊!”

聽到耳邊細若遊絲的話,夙煞絕心湖如被輕羽滑過,一圈圈漣漪都是滿溢的幸福,俊臉愛溺地貼向她的額頭,輕聲低喃:“好,下一次,我們一起三急。”

霍然,君子言即刻抬眸瞪大眼睛看著笑得曖昧的夙煞絕,一陣驚悚。

若非她親耳所聽,親眼所見,她打死也不相信這種話也會從夙親王口中道出。

理智地避開他曖昧的目光,君子言正色道:“煞絕,你還沒告訴我你這些天的處境呢?為什麼那麼多天沒現身,為什麼會在夙孤冷對我用藥時突然出現?”雖然慶幸救她的人是他,但仍會好奇,這些天,他到底在哪?

聞言,夙煞絕笑意一僵,緘默不語地抱著她進屋置於竹塌,蹙眉深思地為她梳髮,每一梳都盛載著愧疚心疼。

君子言溫馴地任由他侍候自己,耐心等候答案。

簡約大方的新月綰在夙煞絕利索挽起,將她按向懷裡,眸色狠斂,蹙眉沉聲道:“這一次,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將你從我手中奪走,即使是夙孤冷我也絕不饒恕,你受的委屈我會全數為你討回來,給我一些時間,等處理完一些事情,我們馬上帶軒瀚離開京城去桃花谷歸隱。”

他累了,不想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他只想與心愛的女人行白首之約,這樣就夠了。

“那完顏澈呢?他真的勾結‘平遠候’意圖謀反篡位嗎?”君子言攬緊他的腰身,微微抬眸,眸光閃過犀銳精芒。

“他……”霎時,夙煞絕臉色一僵!想起完顏澈那雙赤紅受傷的眼神,想起完顏澈對他所說過的話,他只覺寒意遍身,讓他惶然不安。

夙煞絕欲言又止的反應盡收眸底,君子言的心驀然一沉,站起身咬字犀利,義憤填膺地道:“你居然也在懷疑他?完顏家四代忠烈,為你們戟晉打天下保江山,怎麼可能會做出謀反的事來?區區一個‘平遠候’,他會屈服嗎?為什麼你和夙孤冷都不願意信任他。”

凌銳的眸光寒冽透骨,一想到夙孤冷昨夜對自己說的話,她只覺一陣心寒。

見她如此義憤填膺地護著他,夙煞絕心頭一堵,急切解釋:“子言,你誤會了,我與完顏澈曾經患難與共,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又怎會懷疑他?我只是在想那個‘平遠候’為何到今還是如此冥頑不靈,篡位之心竟然還未泯滅?”說到最後,夙煞絕眸光閃過一絲鄙夷與狠辣。

在他心裡,完顏澈就是戟晉的樑柱,他的愛國與對戟廷的忠誠根本無須置疑。

只是,六弟身為君王,會這麼想那就表示這件事一定大有文章,這一次,只怕完顏澈是著了‘平遠候’的道而不自知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平遠候’一直對帝位虎視耽耽?”君子言問道。

歷來,封候之人無不外乎是皇親國戚,如今戟晉昌盛,民心所向,‘篡位’二字談何容易?當今天子非荒政好色之輩,夙孤冷運籌帷幄十二載,勢立早已穩固,平遠候想‘謀反’簡直是無稽之談,除非他有本事挑起戰爭,讓臨周八國為他奪天下,只是,可能嗎?

“他是我的兄長大皇子,完顏澈在黑風寨剿匪時險些受困,是‘平遠候’及時出手救了他,後來,兩人曾在密室密談過將近一個時辰,即使沒有人說,以六弟暗藏的勢力人脈,又怎麼會不知情。會懷疑,對一個君王來說亦屬正常。”

聞言,君子言一怔,原本的困惑頓然明朗,煙眉緊鎖,陷入深思。

歷來帝國廢長立糼封為儲君的例子比比皆是,只不過大多都會出現一個遍及性後遺症。

那便是長子不服不甘的心理,每一位新帝在登基後,都會為穩固自己的江山做出軀趕策略,將所有會威協到帝位的兄長全部遠逐皇宮萬里‘封候稱相’,每月只送晌銀,不得讓他們干涉朝政侵權佔勢,必要時都會用‘殺雞敬猴’的方式來宣勢新帝的權威不可藐視,穩住欲要造亂的兄臣。

而自古以來,凡是負氣高,心機重的長子都會不甘從‘皇子’貶為‘候相’,對他們來說‘封候’等於是種汙辱踐踏。所以,為一已一私會揹著君王培養出自己的勢力和人脈,表面看起來候相不過就是吃喝拉撒的閒人,實則根本就是韜光隱晦,養精蓄銳,等著在天子防不勝防之時‘篡位謀反’,一奪江山。

如此一分析,君子言算是明白個中緣由,清冷笑道:“那就不奇怪了,他不甘心從‘大皇子’貶為‘平遠候’,自然不會安份守已地過日子,而奪江山,自然要一把刀為他開路,所以大皇子在黑風寨借救人之名,拉攏完顏澈為自己奪位。

如果完顏澈答應便也就罷了,如果他拒絕,‘平遠候’就等於讓人逮住把柄,自然不會放過完顏澈,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完顏澈沾上自己的騷味,借夙孤冷之手除掉完顏澈,這樣的機率,百分之百成功。

君王之心必多疑,夙孤冷即使是明君也會生疑。完顏澈一來兵權在握,二來權傾朝野四代功臣,功高蓋主,自然是民心所向,他若真要與‘平遠候’起反,這戟晉必然大亂。

所以,夙孤冷會怕,若選擇信他,又覺得賭注太大,不值得為一個臣子斷送到大好江山。唯一的方法便是早先一步除掉他,然後以一個名正言順的謀反罪名抄了完顏家。而此事若成,‘平遠候’的頭號憂患便已然借帝王之手成功除去,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地淨收魚甕之利。

戟晉失去頂樑柱,明君錯殺忠臣之舉定會使民心軍心動搖,大魯國也能藉機宣戰,‘平遠候’自然有動作了,所培養的勢力也多了兩分勝算,如此一來,篡位更是明正言順,豈會不打?”

君王心難測,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只是這虎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

一席話,把夙煞絕聽得一愣一愣,兩眸不眨,待回神後,手伸到她的臉輕撫,眸光灼熱,夭唇輕勾,調侃道:“子言,我都差點忘了你曾經是訟師,利害,果然心思靈透,一針見血,若是夙孤冷聽了,估計也就不會懷疑完顏澈了。”

她的分析頭頭是道,毫不含糊,把利害關係幾乎一一列舉,她的智慧連他都不禁自嘆不如。

只是,這種不凡終歸害了她。夙孤冷對她動心,實在情理之中,更在他意料之內。

所以,他不願意她被夙孤冷看見,只想將她永遠藏匿,只是沒想到還是讓一向倨傲英明的六弟失去理智的一頭栽進去,居然自私地想把自己藏匿一輩子。

人自私起來真是可怕,若他沒有師父留給他的心法將自己被銀針控制的身體治癒,他定會被六弟藏匿一輩子,想到此,夙煞絕眸色一沉,溢滿殺氣。

‘若朕是你,朕便會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這原本是他勸誡自己不要鐵失良機的話,沒想到竟成了他的動機。

君子言沒有注意到夙煞絕的異樣,只是斜睨抬眸,蹙眉道:“有什麼用?他根本就沒信過完顏澈。煞絕,我們該怎麼辦?夙孤冷安排了殺手在幽州,要置他於死地,我不想他有事,更不想老太君和亦夕丫頭出事,我想幫他們。”

如今她已經做不到對完顏澈坐視不管,那個霸道狂妄的男子,若真被扣上‘謀反’的罪名不發瘋反抗才怪。若誅連九族,老太君和完顏亦夕那個禍妮子又該怎麼辦?

突然間,她好怕。

見她如此緊張,心,霎時如被利刀切剜般生生撕扯著,夙煞絕將不安的她按住懷裡攬緊,俊臉埋進她的發,無奈嘆道:“你放心,我不會坐視不管的,我們這就回府,讓臥潛閣去查‘平遠候’,我讓夙蒼夙焱去幫澈,而且,澈不是等閒之輩,一般的人奈何不了他,你別擔心了,嗯?”

“嗯——”聽此,君子言懸空的心這才緩緩擱下,對他釋然一笑,埋進他的懷裡,問道:“煞絕,那一箭,是不是夙孤冷所為?”

夙煞絕感覺她攬進自己腰身的手力道頗重,貼著她素鬢,苦笑道:“是,但他並沒有想置我於死地,只是,只是想把我藏起來,想讓你以為我死了,忘了我。”

真相說出,君子言瞳眸收縮,攬緊他的腰身咬字憤言:“他,真狠!”

那樣運籌帷幄,恢宏大氣的明君,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傷害手足,昨晚更是卑劣地在酒中對她下藥,這樣的行為在她眼裡簡直比禽獸還不如,完顏澈即使蠻橫卻要比他強得多,若昨晚被夙孤冷得逞,她一定會讓他後悔終生,她君子言可不是任人擺佈的傀儡。

“子言,你受苦了,當我聽說你為了找我跳寒潭,完顏澈為了救醒你強行喂你喝失心草時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嗎?六弟為了得到你寧願把我藏匿一輩子卻無法做到保護你,當我知道母妃對你施三十杖刑時更是恨不得殺了夙孤冷,子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夙煞絕聲聲沉啞,他受不了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那樣比殺了自己還要凌遲萬分。

出了暗道,若不是必須調整好身體,他早已回府。

未見到她時,他每天每夜想到的都是她不顧一切縱身跳潭,被完顏澈強灌失心草,被母妃杖刑,被夙孤冷禁銦的畫面,是他,沒用,才會讓她受盡折磨!

見他這般自責,君子言心頭一陣酸澀,安慰道:“老天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昨晚救我的人仍然是你,這樣就夠了。現在我已經知足了。

等救了完顏澈,為他平反後,我們和軒瀚就隱居桃花谷,我要為你生個大胖閨女,叫小老頭軒瀚哥哥,讓他照顧妹妹,整天煩死他,你說好不好,到時候一定很好玩,呵呵……”君子言不禁展顏,腦海裡滿是憧憬,光是想到小老頭蹙眉照顧‘妹妹’的樣子就覺得好逗,好滑稽。

此時的她被失而復得的幸福填滿,卻沒有注意到夙煞絕此時渾身僵硬,臉色蒼白如紙,力道一鉗,將她狠狠圈緊,潭眸閃顫不安,乾涸的字眼迸出,蒼白無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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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衝出一匹高大矯健的黑色俊駒,如疾風雷電般駛過,帶著陣陣狂風塵埃,坐騎上男子一雙眸子如鷹赤紅犀利,一身赤墨勁裝襯得他俊雋英挺,他手攥僵繩,一揮馬鞭,磁性的聲音厲喝:“駕!”‘冽魄’嘶鳴一聲,蹄速驚人。

幽州接迎大魯國和親的焚香公主是假,暗藏襲衛才是真,若非‘臥潛閣’飛鴿傳書,恐怕他的一群死將此時已跟夙孤冷潛埋在幽州的襲衛撕殺。

雖然對夙孤冷這樣的作風很不屑,但憤怒之餘卻是意外信中的筆跡竟是夙煞絕所執。

當得知他被墨隨風所救時,那一刻,他真的發自內心慶幸。

十餘載與他相互扶持的剪影歷歷在目,不得不承認,作為手足,他在自己的心中佔著不可或缺的位置。

完顏澈俊雋的臉上揚起滿足的弧度,赤紅的眸子是從未有過的堅毅,心中那片空洞如今已經填滿,即使心中蒼涼,然敵不過她幸福的展顏一笑。

言兒,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完顏澈都會為你做到,絕不後悔!

雖然看到她與夙煞絕親暱相擁時,他的心仍然會痛,但卻比起她絕望縱潭的一滴淚,那點痛顯得微不足道。

她說過:有些事,錯過了便是一生,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後悔。

他失去了後悔的資格,失去了愛她的機會,這些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他輸了,卻不是因為輸給夙煞絕,而是輸給她在寒潭那毫不顧身的縱身一跳。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輸得連不服的資格都沒有。

他永遠都會記得,與她在御花園默默相擁的那一刻,而她的體溫,她對自己最後的溫柔和信賴都會是他可以珍彌一生的寶藏。

赤紅的眸子浮霧一熱,淚隨風湧眶,愛一個人,即使不能一生佔有,然而那些與她處過喜怒哀樂的殘片支離的剪影,卻變成他足以回味一生的養份。

言兒,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與你許在來生,可好?

眼前灼芒耀輝,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蘭園中,他心愛的妻子顧兮言一身雪紗白衣,對他溫婉一笑:澈郎,若有來生,我顧兮言還是想做你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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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天空深沉的宛如一頭沉睡中的雄獅,靜謐而危險。

上書房

“完顏澈竟然沒有出發幽州?”夙孤冷墨侫的眸色森冷陰鷙,似要將萬物吞噬。

天子明黃袖下的手狠握成拳,骨骼指節咯吱作響,似是沉睡的野獸甦醒。

砰!

書案已支離破裂,在上書房內發出刺耳的聲晌,驟時,引來在外巡護的御錦衛:“護駕!”

數名御錦衛正要衝進上書房,卻因一聲狂冽的暴吼止步:“滾,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踏進上書房一步。”

渾厚的怒吼聲把錦衛震得大驚失色,眾人抱拳跪地:“遵旨。”頻頻退下。

上書房內,地上跪著一身豔紅的蒙面女子,僅露在外的冽眸一閃,對主子的暴怒稍感心顫,挪揄片刻後,鎮定稟道:“稟主子,夙王爺被宇文逸然易容救走,如今,躺在暗廂的是宇文逸然,紅瓷不知該如何處,噗——”

一道強大的勁風襲風,紅衣蒙面女子只覺胸脈身中一掌,後背狠撞雕刻著飛龍祥雲的金柱,趴在地上,妖嬈的腥紅隔蒙巾吐出,濺了白玉青磚紅漬斑駁。

“一個人都看不住,朕,留你何用!”夙孤冷雙眸赤紅,眉宇間的墨痣在夜明珠的折射下妖治得森冷奪目。

女子連呻吟喊痛的勇氣都沒有,將欲要破喉湧出的腥液強行吞下,雙拳緊顫抱住:“主子饒命,紅瓷定帶罪立功,如今夙親王正與將軍夫人前往回府的路途,請主子明示。”

尾音生顫,對於辦事不力的人,她深知懲罰是如何的‘生不如死’。

“臭老頭真是得寸進尺,他既然心甘情願呆在暗廂,就讓他好生呆著吧,也好讓他安享晚年!”夙孤冷負手而立,胸脯起伏,吐吶寒冽,墨侫的眸光泛著森冷的蟄芒。

“紅瓷遵命,那,夙親王和完顏將軍呢?”紅衣女子冷汗直溢,屏息問道。

此時,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安公公尖細的聲音恭敬響起:“啟稟皇上,夙王爺終於平安回府,命段侍衛深夜送奏摺報安,請皇上賜閱。”

聞言,夙孤冷閉閡雙眸,咬牙迸出不甘的字眼:“逞進來。”

上書房門阺吱呀一聲半敞,安公公逞著奏摺入內,眸光察覺到地上血跡斑駁,書案殘屑並裂,奏摺琳琅一片,心中沉頓,壓抑透骨的寒流讓他不敢多言:“請皇上賜閱。”

夙孤冷斂眸接過,揚揚手,安公公躬身退下。

奏摺上,夙親王三個字如一把利刃直刺夙孤冷心脈,敞開後,熟悉的字跡入目,滿紙整齊的字行間,每一個字都似是在嘲諷自己的自私,讓一向倨傲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什麼是‘愧’。

金麒麟百孔爐龍涏香飄飄灑灑,夜明珠的幽光將夙孤冷碩長的身影拉長,合上奏摺,天子揚唇,笑得有些自嘲無力:“夙煞絕,朕果然輸給你。”

霎時,腦中閃現一張張揚清傲的臉,朕,也輸給了你。

紅衣女子從暗處現身,依然跪地,等主子明示。

“傳令下去,埋伏在幽州的襲衛撤退,令他們直奔襄城,三天後,朕要看到‘平遠候’的首級。”森冷的聲線泛著噬血的狠辣。

“紅瓷一定不負聖恩。”女子寒顫的聲音一落,餘風帶起,上書房已沒了她的身影,只留下地上的腥紅殘漬證明她的存在。

夙孤冷執著奏摺負手而立,黑侫的眸光皆是蟄冷的寒芒,森冷一笑:好你個夙煞弈,差一點,朕就要因你錯殺了一名宗臣。

既然如何,那朕也不必要為了父皇所謂的遺言對你心存善念了,朕,仁之義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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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寒月懸掛,萬物岑寂!

夙王府

一輛黑綢馬車剛一停駐在夙王府,夙管事蒼勁的聲線頓時洪亮響起:“恭迎王爺回府!”

夙管事折皺滿推的臉笑容滿溢,爽利的眸子泛紅閃閃,身後的丫環精衛動作一致地跪地請安:“恭迎王爺和君姑娘平安歸府,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一聲請安,洪亮之聲響徹寂夜,個個皆是眸光微紅,當看到主子一臉風塵卻平安如初地站在他們面前時,霎時只覺胸腔被一種莫大的喜悅充斥著,翻騰著。

夙王府上到侍衛下至燒火丫環,整整三個時辰都聚在府檻望眼欲穿地候著,如今他們終於等到了,他們的主子終於平安歸府,如此,足矣!。

未等夙煞絕眼前的一幕反應,耳邊一聲盈滿著濃濃思念和憂慮的稱喚使他渾身一僵。

“爹!”這一喚,已道盡他十三日中所等待的惶恐焦慮。

跪膝成片的家家眷精衛中間,他的兒子夙軒瀚坐在木質輪椅上,瘦弱的身子僅著一件墨綠錦袍,星眸顫閃泛光,雙手鉗進兩邊扶椅,第一次,他如此渴望自己可以手腳健全地走向父親面前。

夙煞絕潭眸輕顫,瑩光流轉間已浮起一層薄霧,將兒子的輪廓� �時變得模糊,他的喉嚨霎時只沉乾涸哽硬,艱難得發不出任何字眼,只能與兒子兩兩相望。

君子言見兩父子都是一臉傻樣,不禁露齒一笑,忍俊不禁地用手肘蹭夙煞絕一下,見他猛然回神不解地望著自己,不禁蹙眉失笑,道:“你發什麼愣啊,兒子在叫你呢?你不會打算就這樣站一晚吧!”

聞方,夙煞絕如夢乍醒,俊鑄的臉揚起一傻笑,雙腳大步流星地朝兒子走去:“瀚兒!”俯身將兒子緊攬入懷,乾啞的聲線帶著濃濃的歉意:“爹讓你擔心了。”

父親熟悉的氣息泛著淡淡藥香襲鼻,夙軒瀚猝然輕顫,耳邊的愧疚讓他胸腔陣陣酸澀翻騰,鼻子泛酸,紅赤的星眸浮霧一現,頃刻湧淚奪眶,第一次,將自己對父親滿滿的愛傾灑出來:“爹,孩兒就知道你會回來,一直都相信你會回來,一直都相信,我——我其實,好怕爹回不來!”

十年來,他不敢在父親面前放聲大哭是為了不希望父親對自己的愧疚更重,可這一次,他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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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天的等待讓他惶然不安,不敢猜測,也不願猜測,他只想稟誠著心中的信念堅信父親一定會回來,不會像孃親一樣來不及看他一眼就舍他而去。

“是爹不好,是爹不好,讓瀚兒擔心了。”夙煞絕撫著他纖瘦的後背安慰著,胸口沁涼滲膚,他的心五味雜陳,猶如刀攪,這一刻他才意識到這十年來自己有多自私。

十年來他對兒子的照顧不過是一種補償,而他從出世至今,卻終日活得小心翼翼,誠惶誠恐。

他以為只有不在自己前面哭,自己便會對他們母子少一分愧疚,

他以為只有學會沏藝,自己的臉上便會多一絲笑容。

他以為只有自己乖乖聽話去桃花谷,自己才有了追求幸福的勇氣!

瀚兒,你好傻,傻得讓爹心疼!

想到這十年來兒子對自己的默默付出,夙煞絕的心如刀剜。

他身為人父,卻讓十歲的兒子為自己擔驚受怕,他真的該死!

將兩人距離分開,夙煞絕伸手拭去兒子的淚痕,哽啞的聲線如磨刀一般難聽:“瀚兒,爹不會像孃親一樣棄你而去的,在爹的心目中,瀚兒是爹心裡頭唯一的支柱,所以,爹如今平安回來了。”

夙軒瀚因情緒激動,喉嚨幹哽沙啞,泣不成聲,朝父親喜極而泣的點點頭。

父子重逢,十三日恍如隔世,在場之人見幕無不動容,皆是眸光閃閃。

君子言泉眸浮霧,咬唇忍住,卻終究還是潸然淚下。

“王爺,少主一收到你的信函,堅持等你回來用膳,王府上下也都盼著您回來,這可不,大家一等就等了三個時辰,總算把你盼回來了。”原本不擅言語的李鬱白,此時也不禁欣喜啟言。

“三個時辰?唉——大家辛苦了,都起喀回去各自用膳吧!”夙煞絕此時胸腔暖流滿溢,能得到如此忠心真誠的府僕精衛,已然足矣!

“謝王爺!”眾人欣喜起喀。

夙煞絕心疼地將兒子抱起,瘦小的身子冰冷得讓他心疼,溫聲道:“夜裡風寒,瀚兒身子不好,爹還是送你回房吧!”

懷裡的少年輕輕頷首,抬起滿是淚痕的粉嫩小臉與父親身後一直含笑不語的君子言目光相撞,帶著泣調的琴錚聲線略顯沙啞,抽泣道:“君子言,你,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打賭。”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將眸光投向君子言,皆是疑惑。

夙煞絕一臉好奇,潭眸投向心愛之人,笑問:“子言,你和軒瀚打什麼賭?”

剎時,只見君子言臉紅若赤,清秀含春的泉眸尷尬地躲過夙煞絕探究的眸光,輕咳幾聲後,故作疲憊地捶捶肩,道:“好睏哦,玲瓏,幫我準備好房間,我,我要歇息了,你們兩父子變變聊,我先歇息了。”說話間,已然拉拽著丫環離去。

“啊——是,君姑娘!”丫環玲瓏苦著臉應聲,本想等著少主揭開迷底,豈料卻被當事人連拖帶拽地支開,不免覺得掃興。

夙煞絕一聽到她說累,臉色泛著不自然地紅暈,本想讓她安置在自己寢閣,然,一想到大家夥都在,只覺不好開口。

乾咳幾聲後,當即對眾人沉聲下令:“都杵著幹嘛,都回去用膳啊,三個時辰不吃飯,你們不餓本王可餓了。”

主子一聲令下,誰敢不從,雖然好奇,但見君姑娘和王爺那臉上不自然的神情,心中也猜準了七八成,看來,王府不久就要辦喜事了。

待人一散,夙煞絕終究忍不住發問:“瀚兒,你和她到底打什麼賭?”

只見,夙軒瀚星眸含笑,老氣橫秋迸出四個字:“終身之賭!”熤熤發亮的眸光閃過一抹促狹精芒。

終生之賭!

四個字,夙煞絕當即茅塞頓開,潭眸睜膛,待明白過來,胸膛如覺一陣陣暖流在胸腔流淌,那壓抑不了的狂喜讓他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側首一轉,順著君子言離開的倩影望去,男子幽深的潭眸被一波又一波的喜悅代替,只覺此時如置身雲霧。

下一刻,夙煞絕狂喜道:“不愧是我夙煞絕的好兒子,賭得好!”

作者有話說:噗……總算把虐的情節寫得差不多了,虐到你們有沒有?不過懶被虐得好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