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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夜深人靜之時,梁山人馬的營盤內有無數的兵卒在悄悄的移動,他們儘量繞開營區的篝火,選擇那些黑暗處集結。

他們分成幾支隊伍,打算各自逃離宋營,然後在二龍山集結。公孫勝已經預料到童貫必然沿途截殺,所以他們要趁著夜色全力突圍。

一個小兵悄悄地跑到公孫勝的營帳之中,他低低的對公孫勝說道:“道長,宋公明派人去童貫處報信,被我們拿下”

公孫勝點了點頭:“宋江以露本相,我等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傳令下去,眾兵士速速離去”

幾路人馬得到訊息,後各自出營,朝黑暗中走去,他們剛離開營寨沒走出多遠,猛然聽得那黑暗處喊殺聲四起,原來是童貫料定史進之死會讓梁山人馬有所行動,於是,他派手下將領早早埋伏在梁山兵馬的大營之外,只要見到梁山人馬從營中逃出,立刻格殺勿論。

童貫還是失算了,他沒想到梁山人馬竟然是傾巢而出,五千多兵卒,幾十員大將,面對著童貫的伏兵毫無懼色,一陣廝殺之後,梁山人馬大部分突圍成功,只有少數人被宋軍俘獲或者殺死。

童貫得知梁山兵馬如潮水般殺出,急忙調集人馬前去堵截,等他們人馬到時,梁山軍士已經殺出重圍,消失在夜色之中。

童貫帶領著手下直入梁山大營,宋江帶領數百兵丁跪拜在地,口稱“末將督軍不利,求大人責罰”

童貫一聲令下,將梁山所剩兵馬全部繳械,就地看押。營中未走的頭領全部拿下,分別關押在各處,只等大軍還朝之時,奏請徽宗皇帝發落。

此時,營中還剩下宋江、戴宗、呼延灼、單延珪、魏定國、吳用六位頭領。公孫勝帶領眾人離去之時,宋江哭拜於地,大聲哭嚎,上哭天子下哭黎民,很多即將離去的頭領也是暗自垂淚,他們並不是被宋江感動,而是感慨自己因為誤信宋江之言,只落得進退維谷傷痕累累。

呼延灼既沒有幫助宋江挽留眾人,也沒有出迎童貫,他只是在自己的營帳當中默默地看著一切的發生,他被童貫看押在一個比較寬敞舒適的大帳之中。

次日天明,童貫派人送來好酒好菜款待呼延灼,他拿起酒杯,並不多想,該吃就吃該喝就喝。

早飯用罷,童貫親自前來,當他走進營帳之時,呼延灼倒身下拜,童貫則是雙手相攙。二人分別落座,童貫說道:“梁山以散,將軍乃大宋開國名將之後,日後有何打算”

呼延灼再次跪倒,口稱“末將願追隨大人,為大人馬首是瞻”

童貫呵呵笑道:“老夫早知你有此意,奈何你我二人並無深交,只恐你懷有二心”

呼延灼趕緊說道:“大人只管吩咐,末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童貫一笑:“宋江謀反,雖有眾將反出宋營,但也不足以將其治罪,當有梁山頭領指正其罪行方可嚴懲”

呼延灼說道:“末將願將那宋公明所行惡事公之於眾”

童貫一笑:“既然如此,將軍當休書一封,細數宋江不法之事,我將奏本與將軍的證言一併上交朝廷”

呼延灼滿口答應,他與童貫在營中攀談好久,那童貫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次日,回京大軍中多了三輛木籠囚車,分別關押著宋江、戴宗、吳用三人。

單延珪與魏定國跟隨飛虎大將軍畢勝身邊,成為了他的副將。呼延灼則是被童貫賞識,留在自己左右,只等回京之後,奏明天子,加官進爵。

撇下童貫大軍不表,單說這二龍山上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人馬,眾人再次聚首悲喜交加。

公孫勝帶領著馬麟、童威、童猛、孟康、歐鵬、凌振、等人最先趕到二龍山。在他之後不久,沒羽箭張清帶著雷橫朱仝也到了。他們到達後第二天,楊雄、石秀、阮氏三雄也都上了山,在那之後,呂方、郭盛、段景住、李俊、秦明、蔡福、蔡慶、李雲、、、等等眾頭領全都趕到了二龍山。

顧大嫂擔心自己的兩個兄弟解珍、解寶,他找那些突圍成功的頭領挨個打聽,誰都說沒看到他們兄弟二人。

段景住來的時候,顧大嫂向他問起解家兄弟的下落,那段景住說道:“亂軍之中,我見解寶身受多處箭傷,解珍揹著他朝山裡跑去,亂軍阻隔,不知所蹤”

顧大嫂越來越擔心了,他和朱武商議。打算下山去尋找解家兄弟,朱武不放心,派孫新和施恩一同前往。

除了王定六在突圍中死去之外,其他英雄紛紛聚齊,唯獨少了小李廣花榮和鎮三山黃信。

山上派出大量人馬前去搜尋,依然是毫無訊息。

數日後,顧大嫂哭著把解家兄弟的屍體帶了回來,那解寶是被弓箭射傷,流血過多而死,解珍則是失足滾落山澗而死。

二龍山籠罩在一片悲傷失落的氣氛當中,公孫勝與朱武一商議,覺得二龍山不是久居之所,大家還是需要返回水泊梁山才更安全。

眾人整頓一番之後,下了二龍山奔水泊梁山而去,臨走之時,朱武留下操刀鬼曹正,金眼彪施恩,青眼虎李雲三人,讓他們暫時留在二龍山,繼續打聽時遷與鄧飛的下落。

且說梁山人馬數日之後重回梁山,他們看到舊日的山寨廢墟無不落淚。此時,水泊之中又跑來了一些小股的強盜,他們三五成群的躲在梁山周圍。當梁山人馬從新回到這裡之後,這些小賊要麼選擇加入梁山隊伍,要麼逃離這片水窪之地。

眾人重建梁山之前,首先要選出一個可以服眾的首領,大多數人選擇朱武,因為他在二龍山就是總頭領,各位英雄重新聚集,也是以二龍山人馬為主,所以理所當然的讓朱武做大寨主。

也有人覺得公孫勝更適合坐這大寨主的位置,因為他是眾人中最有遠見最有學問的人。

這天,眾位頭領被召集在一起,不論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都必須參加。

朱武與往日不同,平時,朱武都是居中而坐,其他弟兄不分身份隨意就坐,今天,朱武把正中位置空了出來,那些聰明一點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今天是要討論由誰坐這大寨主的位置。

朱武最先說話:“眾位兄弟,家有千口,當有這主事之人,朱某在二龍山之時暫居大寨主之位,如今眾兄弟重歸水泊梁山,人馬眾多,朱某自認才疏學淺不能勝任這大寨主之位,今日召集眾家兄弟來此,就是為這重推大寨主之事”

白花蛇楊春和跳澗虎陳達與朱武關係最好,那楊春說道:“哥哥在二龍山坐這大寨主之時,大小事情無不面面俱到,何談才疏學淺,依我看來,這大寨主之位非哥哥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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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達也附和楊春的話:“就是,我也覺得這大寨主之位非哥哥莫屬”

眾人中又有十幾個人表示支援朱武坐這大寨主。

其他人都不好說什麼,哪怕是心裡支援公孫勝的頭領也沒法說,畢竟自己算是投靠到朱武的麾下,就算是兄弟,也不好奪了人家大寨主的位置。

朱武嘆了口氣:“眾家兄弟有所不知,俺朱武並非無緣無故讓出這大寨主之位,實為良心有虧,再無顏面坐這寨主之位”

所有人都愣了,誰也不知道朱武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事,讓他自己這樣耿耿於懷。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孫立說道:“哥哥在二龍山之時事無巨細未見疏失,何來大錯”

朱武苦笑一聲,:“昔日李袞、項充兄弟二人帶劉煥書信回山,我自知此信若落到宋公明之手,必然被其亂用,宋江乃急功近利之人,一旦被他得到書信,必然上奏皇帝,最後只能是畫虎不成反類犬,連累我梁山弟兄受罪,奈何我顧念兄弟之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將那書信送去宋江處,單此一事,朱某便再無顏面坐這寨主之位”

在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二龍山的弟兄們也是只知道書信送去了宋江那裡,卻不知道會產生這麼嚴重的後果。

公孫勝從旁接話道:“宋江得到書信之後,立刻與我和吳學究商議,我二人皆反對貿然使用此書信,怎奈宋江口是心非,暗中差柴進帶書信上京,待我知道之時,已是數日之後,柴大官人已經上京,從此,柴大官人便再無音訊,想來凶多吉少”

呂方郭盛二人不覺潸然淚下,他二人尊宋江為兄,實則把宋江當做自己的父輩,他們對宋江言聽計從十分尊重,沒想到,一旦宋江的面具被揭掉,他是這般的害人不淺。

朱武嘆息道:“童貫雖有心假他人之手除去梁山弟兄,卻不急於趕盡殺絕,史進之事,多半也是朝中之人鼓動昏君羅織罪名,逼我梁山人馬背反大宋,如此急切惡毒,當非蔡京高俅所為,十有**與那書信有關”

眾人無不落淚,史進其人雖與宋江關係最好,卻是極重情義,無端得此橫禍,眾兄弟越想越難過,每次提起他來,大家都如同把抓柔腸一般。

朱武說道:“若我不知宋江其人,送信之事只能說是小過,而今,我明知不可謂而為之,連累多少兄弟遇害,朱某得知史大郎慘死之後,徹夜難眠、無地自容,如何有顏面再做這梁山之主”

郭盛說道:“哥哥不必過度自責,史大郎之死未必與那書信有關”

朱武慘笑道:“蔡京高俅之流做事謹慎,絕不會使這傷人傷己之法,若說行此事之人不是那端明殿大學士張墨瀾,只恐無人能信”

眾人見朱武聲淚俱下悔恨不已,也知道他絕對沒有心情在做這大寨主的位置了。

歐鵬說道:“若朱大哥不願做這梁山之主,依小弟愚見,這梁山之主非公孫道長莫屬”

他的話音剛落,張清與秦明同聲應和,其他兄弟裡也有大半認為公孫勝最適合。

公孫勝苦笑道:“我之罪過遠大於朱武,他尚且無顏坐這梁山之主,貧道更無顏面統領眾家兄弟”

秦明急道:“你也不做,他也不做,莫非要這梁山散夥不曾”

朱武說道:“我心中倒有一人,此人外粗內細心思縝密,當可為梁山之主”

公孫勝說道:“我心中也有一人,此人目光獨具心思堅定,也可為梁山之主”

索超實在不耐煩了,大聲說道:“二位哥哥只管說出你們所選之人,這般拖拉實在急人”

朱武用手一指孫立:“就是孫提轄”

孫立正在擦眼淚,最近他的演技越來越精湛,眼淚該出來的時候直接就流了出來,也許是他和眾兄弟交往久了,有了真感情,也許是他訓練有成,演技飆升。

他聽朱武推薦自己當這梁山之主,渾身一抖,從石墩上掉到地上,趕緊拍打著屁股蛋,一邊拍一邊說:“哥哥別開玩笑,我可沒那本事,還是聽公孫道長的人選吧”

公孫勝將孫立扶起,說道:“貧道所選之人也是提轄您”

剛坐起來的孫立撲通一聲又坐下了,他連忙擺手:“二位哥哥是在拿我開心吧,就我這樣的,在山上足有一大堆,誰當寨主也輪不到我,你們還是拉倒吧”

眾人只聽懂了孫立前面的話,至於什麼叫“拉倒吧”他們誰也不知道那是啥意思。

魯智深粗聲粗氣的說道:“灑家也贊同孫提轄,從詔安之時,孫提轄便以猜到結果,放眼山上,有幾人能有如此眼光”

武松也說:“提轄文武雙全,為人仗義,慧眼獨具,當為梁山之主”

林沖、董平、李袞、項充、劉唐、、、等等十幾位兄弟都贊同由孫立當寨主。

孫立趕緊找了個藉口,借尿遁跑了。

山上眾兄弟經過幾天的商議,最終決定,由孫立坐這梁山之主。孫立推拖不過,只好答應。

從即日起,梁山從新規劃,重建四路旱寨,兩路水寨、八處關卡,四路坐探。

公孫勝與神機軍師朱武分為梁山左右軍師

豹子頭林沖、霹靂火秦明、雙槍將董平、金槍手徐寧、青面獸楊志重新組成梁山五虎將。

沒羽箭張清、賽人貴郭盛、小溫候呂方、撲天雕李應、魔雲金翅歐鵬、插翅虎雷橫、美髯公朱仝、急先鋒索超組成梁山八驃騎。同時為馬軍統領

魯智深、武松、鮑旭、焦挺、樊瑞、李袞、項充、陶宗旺八人為步兵頭領

李俊,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童威、童猛、張橫、張順為水軍頭領

楊雄、石秀、劉唐、宣贊、歐鵬、鄧飛、扈三娘、李雲,八人協助孫立守護中央大寨。

梁山在水泊之外設下四處小酒店,當做梁山耳目,

東路孫新、顧大嫂夫妻

西路孫二娘和張青夫妻

南路有白日鼠白勝與鬱寶四

北路有樂和與李立

其他人各有分工,不在一一細表。

此時,梁山上連失蹤的時遷與鄧飛一起算在內。還有七十三位頭領。

孫立與公孫勝和、武暗中商議,他們都覺得應該在那京都汴梁設下一處暗哨,一面可以對朝廷的一舉一動提前獲知,另外也可以做些影響朝局的事情。

三人經過一番商議,決定派燕青與時遷一同前去,燕青精明,時遷圓滑,此二人正是一對好搭檔。時遷失蹤不見,孫立只好讓燕青先行,叫他帶上十幾個機靈的弟兄,帶些金銀,到汴梁城先找個落腳的地方,然後在慢慢滲透那些朝廷大員,只等梁山在朝廷中積累了實力,再為盧俊義與史進等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