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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金兵夜襲

扈三娘敗回寨中之後,王二毛接過她的雙刀,安慰道:“娘,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意”

扈三娘笑了一下,沒說什麼,看來確實沒把這次敗仗放在心裡。

時遷不認識駱越,他見扈三娘敗下陣來,不禁有些擔心,他問身邊的鄭天壽:“小白臉,看懂了嗎,為什麼三娘敗下陣來,不但沒生氣,還很開心的樣子”

鄭天壽搖搖頭:“沒看明白”

時遷用最小的聲音說道:“三娘是不是看上他了,畢竟人家長得有模有樣的,比王英順眼多了”

鄭天壽瞪了他一眼:“又在胡說,若是被嫂嫂聽到,絕饒不了你”

時遷瞥了一下嘴:“別以為我怕她,我是讓著她,要是我跑起來,她根本追不上”

鄭天壽說道:“那還不是怕她,要是不怕,你跑什麼”

時遷白了鄭天壽一眼:“你個傻子,跟你說了也是白說”

就在倆人閒聊的時候,扈三娘滿面春風的走上寨牆。

時遷嬉皮笑臉的迎了上去:“嫂嫂好興致、好武功,若不是敵將追得緊,嫂嫂定能將他套下馬來”

扈三娘知道時遷喜歡順嘴胡說,也不和他解釋,只管走到寨牆邊,朝敵營觀望。

鄭天壽走過來問道:“嫂嫂方才與強敵惡鬥,想必已經乏累,不如暫且回去休息,此處交與我二人便是”

扈三娘搖了搖頭:“無妨”

鄭天壽小聲問道:“嫂嫂,剛才那員敵將是什麼來頭,那口大刀好生了得”

本來鄭天壽問這句話並無不妥,可是他偏偏被時遷的話感染,把聲音壓得很低,就和做賊一樣,反倒傳遞出很多不同的意思。

扈三娘聽鄭天壽的語氣不對,正覺得奇怪,猛然見時遷捂著嘴“嘎嘎”的笑,就知道時遷又在背後搗鬼。

她知道鄭天壽是個實心眼,不好太責備他。於是便說道:“那人是駱越,當初羅昭的結義兄弟,此人武藝高強,就連楊志也無法勝他,嫂嫂我是雖敗猶榮”

鄭天壽問道:“這駱越如何會與金兵混在一起”

扈三娘答道:“羅昭也是與金兵混在一起,這駱越與他是一丘之貉,投靠金兵有什麼好奇怪的,當初破寨之時,若不是被他走脫,只恐他也難逃公道”

身後的時遷追問道:“嫂嫂,這駱越是如何逃脫的”

扈三娘沒搭理他,轉身就走。

時遷沒臉沒皮,也不在意,他找個背風的地方一躲,捏著自己那幾根狗油胡開始瞎捉摸。

天快黑的時候,時遷去找羅芒,他向羅芒詳細瞭解了一下當初梁山人馬打破羅家寨的情形。

羅芒把羅昭與駱越的過往經歷都詳細的告訴了時遷。

當時遷知道駱越竟然可以在重重包圍之下莫名其妙的失蹤之後,不禁泛起了疑惑。

他問羅芒:“羅莊主,會不會有人暗中助他逃脫”

羅芒答道:“當初孫寨主也有此懷疑,無奈當時一片混亂,無從查起,也就不了了之了”

時遷想了想,對羅芒說道:“駱越再次出現,若寨中有人與他勾連,裡應外合,我等將防不勝防”

羅芒答道:“寨中防務有扈頭領負責,此事當與她商議才是”

時遷從羅芒處離開之後,馬上去找扈三娘,兩個人一見面,時遷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扈三娘答道:“如今我們只能加強守衛,一旦援兵到來,金兵縱有內應也無濟於事”

當天夜裡,扈三娘命令寨中土兵增加崗哨,嚴加戒備,同時將各處守軍重新進行了安排。

就在他們調整佈防的第三天夜裡,羅家寨的後寨來了一小隊金兵,他們趁著夜色偷偷摸摸的來到了後寨門外,寨牆之上的兵丁來回巡視,卻對下面的金兵視而不見。

那些金兵剛到門外,就有人開啟寨門,將他們放了進來。

金兵進寨之後立刻將寨門點著,寨中的守軍立刻喊叫了起來,有人敲鑼示警,有人朝金兵殺了過來。

守把寨門的十幾個土兵脫去外套,露出一身黑色衣褲,這些人不但不去與金兵作戰,反而將幾名衝過來的寨兵砍死。

這時候,寨牆外的黑暗中殺出許多金兵,這些人一窩蜂的衝了上來,由於寨門被毀,他們長驅直入,殺入寨中。

今晚負責巡夜的正是白麵郎君鄭天壽,他帶著兵丁巡視到東側寨牆附近,猛然聽得後寨殺聲震天,銅鑼亂響,就知道出了大事。他帶著手下直奔後寨而來,正往前走,迎面遇到一隊金兵,為首之人正是花刀駱越。

鄭天壽無暇多想,晃五股託天叉與駱越戰在一處,身旁的土兵也與金兵殺在一起。

鄭天壽的武藝與駱越差很遠,倆人交手不到十個回合,鄭天壽的肋下就被駱越的三尖兩刃刀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打溼了半邊衣襟。

就在鄭天壽手忙腳亂的時候,扈三娘帶著人殺了過來。

同時,在鄭天壽旁邊有一人喊道:“鄭頭領休要慌亂,俺宋瑤助你一臂之力”

鄭天壽本以為宋瑤是來幫自己的,不曾想他來到近前,一刀刺在了鄭天壽的小肚子上,旁邊的駱越順勢一刀將鄭天壽人頭砍下。

由於事發突然,扈三娘眼睜睜看著鄭天壽被人害死,她一聲怒吼,擺雙刀來與駱越拼命。

後寨混亂之時,前寨也遭到了攻擊,譚卓帶著金兵點起火把,沒命的往寨牆上爬,譚卓安排了二十名百夫長在隊伍後面監督,所有敢畏縮不前的兵士就定正法。

羅芒與時遷全都上了寨牆,寨子裡的男女老少也加入了戰鬥。

由於後寨分散了太多的兵力,前寨的防禦明顯有些鬆動,面對金兵的猛攻,士兵們有些應付困難,金兵幾次衝進寨來,都被守城土兵打了下去。

城上的百姓雖然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聲勢足夠嚇人,男丁們一邊打一邊罵,手中的木棍雨點一樣朝敵人腦袋上亂敲。那些家庭婦女們連哭帶喊的揮動著武器漫無目的的瞎掄,就算打不到你,那嚎叫聲也讓你分不清東南西北。

後寨殺進來的金兵足有四五千,這些人衝進寨中之後四處放火,寨中的土兵和百姓抵擋不住,只能邊打邊退,慢慢朝前寨退來。

天過二更時分,後寨幾乎全部被金兵佔領,寨中的房屋全被點著,金兵不管男女老幼見到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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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越當初和宋瑤早已約好,叫寨中的內應在家門前綁上一塊大紅布,以免金兵進寨之後受到牽連。雖然譚卓命令兵士不許騷擾門上有紅布的人家,怎奈這幫金兵殺紅了眼,他們見人就殺,遇到房屋就放火,很多金兵根本不走大門,他們翻牆而入,哪管大門上有沒有紅布。

駱越剛開始還試圖制止金兵行兇,怎奈金兵亂成一團,根本不聽指揮。宋瑤哭喊著要求駱越管束手下,可是毫無用處,他乾脆撇開駱越,獨自朝家中跑去。等他到家的時候,房子早已被點燃,兩進的院落全被大火吞沒,他的妻子在火場中哭喊呼救。宋瑤連續往火場裡衝了幾次也沒衝進去,眼睜睜看著房頂塌了下去,妻子的呼救聲也戛然而止。

駱越此時也顧不得自責了,他乾脆什麼也不管,帶著手下朝前寨殺來。

由於很多金兵忙於搶劫財物防火殺人,導致駱越身邊的兵士少了很多,他們被一群土兵和百姓堵在十字街口寸步難行。

站在高處的譚卓見寨中火光衝天,不禁仰面大小,他吩咐手下加緊攻打,一定要把羅家寨的主力牽制在寨牆之上。

就在譚卓志得意滿,以為穩操勝券的時候,他的後方殺來一哨人馬,這隊人馬直奔譚卓的後軍殺來,當譚卓發現他們的時候,那支隊伍已經殺到了百步之內。

衝在隊伍最前面的正是急先鋒索超。在他身後跟隨著火眼狻猊鄧飛,拼命三郎石秀,再往後是小李廣花榮以及梁山人馬。

花榮見敵陣中一員大將在旗腳下耀武揚威,料定是敵軍主將,他抽弓搭箭對著譚卓的咽喉就是一箭。

譚卓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花榮一箭封喉。他著嘴,一聲都沒發出來,直接落馬,抽搐了幾下,絕氣身亡。

金兵一見主將被殺,立刻亂沒陣腳,被梁山人馬殺得四散奔逃。

石秀帶著軍兵直殺到寨牆之下,把那些攻城的金兵殺散。

時遷命人開啟寨門,放梁山人馬入寨,羅芒領著眾人殺奔後寨,與扈三娘會合。

扈三娘見援軍到了,便不再與金兵纏鬥,而是帶著手下殺奔後寨門,將寨門堵死,防止金兵逃走。

後寨的金兵不知道梁山的援軍到了,他們還在肆無忌憚的縱火,結果都被困在了寨中。

天亮之後,寨中的戰鬥基本結束,那些金兵有的投降,有的被殺,只有很少一部分趁亂逃走了。

扈三娘一面叫人收斂鄭天壽的屍體,一面四處搜尋駱越的蹤跡,她圍著羅家寨前前後後搜了個遍,也沒找到駱越。她又把所有的屍體檢視了一遍,還是沒有見到駱越。扈三娘又帶著新兵挨門挨戶的搜尋,依然沒有見到駱越的蹤跡。

雖然她沒有找到駱越,卻從一口枯井中找出了宋瑤,扈三娘命人把宋瑤捆到一棵大樹之上,安排專人看守。只等寨中事物處理完畢,將他開膛挖心,為鄭天壽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