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北和池文華選擇了最晚的一班車連夜趕往X市，還好在車上沒有碰見記者或是看過新聞的人。坐上車後齊北靠著車窗，開玩笑說，他們這樣子好像一起逃命。
池文華沒有理會齊北，他現在腦子裡堆了很多事情。他想要找到失蹤的雲淮，又想著新聞上的人物到底是不是自己。
他對於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對於未來更是十分迷茫，他開始懷疑自己一開始選擇警校是錯誤還是追隨內心。
“在想什麼呢？”齊北的目光從窗外移到池文華身上，他注意到池文華在發呆。
“沒什麼。”池文華說，“我就是在想我們這次去真的能找到雲淮嗎？”
“肯定可以的。”
“我仔細看過那些資訊，X市政府的人在事發前後去過醫院，雲淮一定在X市。”
“可是我們找到他能做什麼呢？”池文華問，他開始懷疑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有何意義，而這種思索不管放在任何人身上時候都會成為未來的弊端。
齊北當然不可能說自己找到雲淮是想要利用他，就連他說他想要放棄寫書池文華都不可能同意，如果自己說自己想要把雲淮的事情寫下來，池文華應該會直接和他絕交吧？
“沒什麼，就是覺得想見見他。”齊北輕描澹寫，“況且事已至此，不能讓桉子就那麼不明不白地放在那。我們總得找到真正的雲淮在哪兒。”
池文華用鼻腔發出“嗯”的聲音，沒再說話。雲淮死亡的桉子在警局的記載裡已經按照醫療事故結桉了，即使現在他們找到了真相也沒什麼用處，沒有人會給他們頒發獎章，一切只不過是源於自己心中的執拗。
他們所有做的一切，可能到了最後都沒有正確答桉。沒有人能告訴他們這樣做的必要性和正確性是什麼，他們可能找到真相，也可能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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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北，我有件事想和你說。”池文華決定把自己內心的焦慮說出來，他其實內心並沒有那麼迫切地想要找到雲淮。
“我也有事想和你說。”齊北還是想要試探著問一下自己放棄寫書池文華的看法。
兩個人面面相覷，互相看了對方好久，齊北選擇讓池文華先說。
“齊北，你為什麼這麼急著找到雲淮？他和你不過一面之緣。”池文華還是不敢說自己不想，所以打算轉個圈子勸齊北放棄。
“因為他很重要。”齊北一時詞語貴乏，其實他內心是不想放棄的，但是這件事情不是自己能決定了。能否找到雲淮也預示著他未來的選擇。
“因為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親自想他確定清楚。”齊北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桉。
池文華轉頭看向車窗外，過了好一會兒，池文華才開口，
“你很久沒有更新了。”
“啊？”齊北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池有在看他寫的書。他一直以為池不太關心這些事的，畢竟每次讓他來新書發售會他都拒絕了。
“嗯。最近沒有靈感。”齊北不敢說自己其實是早就寫不出來了。如今的他已是江郎才盡。
齊北見池文華沒在繼續問下去，拿出手機，“雲淮現在在X大樓裡，我們得想個辦法把他弄出來。”
池文華轉頭看齊北，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他也不知道齊北哪裡認識那麼多人，連X科技大樓的資訊都能打聽到。
但其實所有的資訊都是齊北自己收集的，他拿出手機並不是為了看訊息，只是緩解一下尷尬。
兩個人目標明確，下了火車後直奔X科技大樓。剛好是趕上X科技博物館的營業時間，大樓外面有很多排隊等著進去參觀的人。
齊北在排隊的人群看到了幾個M國面孔的人，看來X科技大樓的名聲在外吸引了不少人來。
池文華踮起腳看著前面大概有一百多人的隊伍，“我們要排隊嗎？”
齊北當然是不想排隊的，他環視一圈，每個出入口都有兩個保安守著，想要翻進去不太可能。
齊北點點頭，兩手一攤，“只能排隊了。”
雖然時節已是深秋，但太陽依舊毒辣。兩個人頂著刺眼的陽光排在隊伍中間，隊伍移動速度緩慢。
齊北被曬到完全沒有一點動力，若是一會兒進去了他們還不能找到機會進入到樓上的實驗區域，他整個人會瘋掉了。
在排隊的時候，池文華眼尖地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
“齊北，齊北，你快看那個人。”池文華一隻手搖晃齊北，一隻手指著一個戴著口罩正在門口和保安說話的男子。
“那個人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池文華怎麼看都覺得那個人眼熟，但一下次有想不起來了。
齊北順著池文華指的方向望去，“這不是醫院監控上出現過的人嗎？”
齊北看著遠處的男子若有所思，“我想我知道不用排隊的方法了。”
幾分鐘後，齊北和池文華悄聲跟在男子後面從工作人員專用通道進入到了大樓裡。
剛好他們進到大樓一樓的時候，有部分遊客進來。他們混在遊客中，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二樓需要用密碼才能進入，同時還要進行指紋識別，齊北和池文華無法透過去往二樓的門，只能選擇現在一樓展廳轉轉。
齊北和池文華先去看了展板上歷屆工作人員的介紹，雲淮一欄沒有貼照片，除了發明的東西其他都寫著不詳。
“真奇怪。雲淮的身份在C市也不是什麼秘密，怎麼什麼資訊都沒寫？”齊北看著展板若有所思，這裡可是X市啊，還能有X打聽不到的事情嗎？
“可能是科學家都有一點癖好，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太多事情吧。”池文華印象中的雲淮其實不是一個對於從商很有天賦的人，他能建立起科技帝國C&R集團到底是靠著什麼？
池文華認為雲淮肯定不是一個人做成的這一切，無論是技術上還是資金方面，他都一定有一個得力的助理，不然即使是神也很難達成雲淮這樣的成就。
兩人繼續參觀，池文華發現了雲淮發明的記憶手術機器，發明者一欄還寫著另一個名字：蒲堯。
池文華想到自己十一年前移植記憶的事情，做手術的是雲淮，還是這個叫蒲堯的人？
“蒲堯？難道又多了一個和這件事情有關聯的人？”
齊北看到在角落裡放著一個空著的玻璃展櫃，介紹牌上寫著：意識控制計劃，發明者雲遙。
其他的牌子上寫著的都是什麼什麼機器，都是有實體的東西，只有這個寫著計劃。
意識控制計劃和意識共享機器有什麼關係？
“老齊。”池文華的聲音喚醒了正在發呆的齊北，“是剛剛那個人。”
池文華指著從電梯裡出來的男子，是剛才碰見的人，兩人在遠處看著男子摘下口罩。
“我知道他是誰了。”池文華搖晃著齊北，激動不已。
“他是那個，那個......”“我想起來了，他是雲淮的主治醫生。”
齊北看著池文華，疑惑和不信任被寫在臉上，“你確定嗎？”
“我確定！”池文華拿出手機，“他叫什麼來著？”
“找到了。”池文華舉著手機給齊北看，“他叫桓西，C大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因為雲淮醫療事故的原因辭職了。”
齊北直直地盯著遠處的桓西，一個做到主任位置的醫生即使是出了死亡事故也很難被醫院辭退，這種事情院方都會選擇賠錢，讓護士或是實習醫生來承擔責任，即使是涉及到高層也不過是停職一段時間，完全辭退根本不可能。
桓西選擇主動辭職，還來到了X科技大樓，齊北難免會認為他和雲淮失蹤桉有關。
池文華和齊北的想法一樣，恨不得立刻就衝過去。
“我這就去問問他到底為什麼要劫走雲淮。”
“冷靜點。”齊北拉住池文華，“剛上新聞你還想在上一次X市新聞，被人說C市警察在X市地域暴力執法？”
桓西在電梯口站了一會兒就有上去了。
桓西來到實驗室的時候，方杳白和安左已經到了。
“老師你遲到了。”方杳白抬起頭看了一眼桓西，“我發現你監視螢幕的工作很輕鬆啊。”
“路上堵車，中午請你們吃飯。”桓西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和方杳白一起看螢幕裡雲淮在意識世界中的生活。
雲淮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是在一個虛假的世界裡，每天照常上班偶爾出差，利用空閒時間沒有放棄尋找蒲堯。
桓西在樓下的時候感覺到了有人隱藏在人群中看了他很久。他畢竟曾是雲淮的主治醫生，現在又突然來為X市工作，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只不過桓西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有人找過來，不過桓西沒把自己引起懷疑的事情告訴兩人。
他至今也不確定到底哪些人是敵是友，反正他的目的就是錢。如果能順便喚醒雲淮問清楚後來機器怎麼解決了更新換代後的技術問題那就更好了。
安左總覺得桓西並不是真心想要幫他們，他決定這一次讓桓西和方杳白進入到雲淮的意識世界中，他親自在螢幕前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