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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皇帝

在籤了份一晚上五千金元的護衛僱傭文書後,克里格便收了文書,帶著右手仍在滴血的德里福斯,在奴僕們驚訝的眼光中去偏院提了莫菲亞走人。

見到莫菲亞後,克里格便以他一貫的霸道和傲慢宣佈,她對德里福斯的債務已經轉移到了他手裡。

然而,使克里格驚訝的是,回應他的,不是驚訝、惶恐、憤怒或者麻木,而是……

微笑。作為遠近聞名的草原之花,莫菲亞十六歲時成了亞歷克斯的妻子。而現在,她的女兒也快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這許多年來,她見慣了形形**的——想憑財物誘惑她的;想憑權勢威逼她的;想憑武力強迫她的;想憑學識吸引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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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些太多事故,狡計迭出的男人比起來,這個草原上的男孩那種虛張聲勢的張揚,簡直就單純得如同大草原上的晴天,一眼便看個通透。更何況,白天的時候,莫菲亞分明看到艾琳娜在他身邊……

這麼想著,莫菲亞就看著克里格淡淡的微笑起來。

懊惱的克里格帶著三人離了德里福斯的莊園,隨即就看到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人正在莊園外面等他。而為首的一個,正是提圖斯——在克里格走後不久,提圖斯終於看到一個相熟的,便讓那人替他報了個信,叫了些朋友來幫手,又給桑格爾人和特羅布山民在副城靠近海堤的地方找了個棚子過夜,便帶了人急匆匆的趕到這邊看看情況。

“沒事,到要謝你。”雖然對方並沒幫上什麼忙,但竟帶了這些人來,卻也是一番好意。這麼想著,克里格對這個諾裡克人到是親近起來。

“對了,有個朋友聽說了你的事,想和你見見——咱們先過去,談了事我再帶你去找你的人,怎麼樣?”

克里格便再次疑惑起來——提圖斯的朋友想見自己?只是白天的時候,提圖斯說幫自己跑門路看看能不能見到皇帝,現在就有門了?這麼想著,克里格便點了頭,護著莫菲亞,跟著提圖斯走了起來。

在克里格一路的謹慎小心中,提圖斯一行人進了別墅區的一座大院,又徑直到了浴室後院的門口。在門口,提圖斯停了下來:“克里格,你和莫菲亞跟我來就行了——你這兩位朋友,不大方便。”

扎卡夫頓時握住了短斧——剛剛在德里福斯家裡的時候,克里格給他的考驗使他很喜歡,又讓他發了財,他還不想這小子太快死掉——然而克里格卻只是滿不在乎的聳肩:“規矩到多。扎卡夫,你便和桑格斯守這。”

扎卡夫瞪了眼,皺了眉,張了下嘴,終究沒說什麼——若是諾裡克人要桑格爾人死,那桑格爾人就死吧,畢竟這外面還有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如果他留在外面,萬一有事,也許還有機會衝出去……

在提圖斯的帶領下,克里格和莫菲亞走進了浴室。然而這一間浴室裡,一個人也沒有。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一個字也不能和別人提——你能做到嗎?”

看著提圖斯嚴肅的表情,克里格突然緊張起來——這怕不是什麼好事——然而好奇心很快又使他期待起來:“不提便不提。”

“起誓!”

看來,事情比他想的還嚴重——克里格這麼想著,便鄭重的伸出右手:“接下來發生的事,便一個字也不和他人提——鷹神為證。”說完,克里格便想起,提圖斯並沒有讓莫菲亞起誓……

感到滿意的提圖斯跳進了水裡,潛了下去。之後,浴池裡的水位便急速下降,直露出池底——在水底,原本應該嚴絲合縫的大理石底,此時已多出了一條隱隱發出亮光的通道——渾身溼淋淋的提圖斯站在通道旁:“來吧,那朋友就在裡面。”

雖然滿心疑惑,克里格還是縱身跳了下去,之後又回轉身,想扶莫菲亞一把。莫菲亞再次笑了起來,接著,就提起裙子,露出修長結實的小腿,也跳了下來:“我們格羅格人,也是騎馬長大的呢。”

克里格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聳了下肩,便轉身走向通道。而莫菲亞也意味深長的看了提圖斯一眼,緊跟在後面走了進去。提圖斯隨即跟了進去,轉動火把——大理石臺便升了起來,而隨即,水道也再次向浴池裡灌起熱水來——現在,就算有人進來了,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密道並不長,走了百多步便看到了一扇簾子——克里格便用馬鞭撩起簾子,走了進去。

“陛下?”看到密室裡那個坐在軟塌上的老人,莫菲亞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說出的話卻把克里格也嚇了一跳。

“你說,他就是你們的皇帝?”克里格轉向莫菲亞,懷疑的問道。他白天還在想,要見到一個有著這麼大帝國的皇帝,得經過多少麻煩的步驟;之前他也一直懷疑提圖斯的身份並不像他所宣稱的那麼簡單;在進來之前他也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人想見他要弄得這麼隱秘——然而他萬沒想到,竟然在他進入新諾裡克城的當天晚上,他就見到了這個帝國的皇帝……

老人微笑著對莫菲亞點了下頭,之後就將目光投向了克里格。

這個來自桑格爾草原上的孩子有著和他年紀不相符的魁梧身材和強壯體格,堅定的眼神便如劍般銳利,粗重的眉毛和微紅的臉膛都說明他不是個好脾氣的,沉穩的步態和高昂的頭顱則證明他也是慣於被人追隨的——若無幾分天賦,是絕難在這個年紀便做到這種程度的。然而,他畢竟太年輕了,一望便知未曾受過磨難而將這世界想得太簡單,以為一切都要隨了他的性子來——若是吃些虧,便不會象現在這樣張揚跋扈,鋒芒畢露了。

在皇帝審視克里格的時候,克里格也好奇的審視著這個傳說中世界上最龐大最富裕的帝國的統治者。花白的頭髮、鬍子和眉毛,臉上的皺紋,無一不證實著這身材不高的老人在人世間所經歷過的年歲。然而,即便是穿著絲綢和絨的大衣,坐在厚厚的軟塌上,這老人仍舊坐得筆直,猶如一柄飽經錘鍊的利劍。而與老人那雙纖薄銳利得如同兩柄隨時會鋪面砍來的快刀似的嘴唇相比,更使克里格感到不安的是那雙閃亮的黑眼睛——人上了年紀,眼睛難免會不好用,而隨著腦子越來越不好用,眼神也難免會變得渙散起來。然而,這位老者的眼睛卻是明亮而銳利的,一如正當壯年的漢子。

“不錯。”正在克里格看著皇帝的時候,皇帝對著提圖斯點了下頭。

克里格眉毛一挑——什麼不錯?

“提圖斯和我說,有個不錯的年輕人想見我,和我談談生意。”帶著些許玩味的笑意,皇帝開了口,慢條斯理的聲音裡透著輕鬆,“我總是喜歡和年輕人談的——那能讓我想起過去的日子。”

“我要特拉波要塞——它現在落入了迪德人手裡,我會幫你奪回它,但是我要它。”

老人帶著明顯的遺憾輕輕的搖頭:“提圖斯說,你有一百多名騎兵,你還帶了一百名特羅布山民,還有五百名北海人也許也會協助你——你以為這樣就能奪回特羅布要塞了——我說實話,年輕人,這點份量,還不足夠讓我來見你。”

克里格笑了起來——他明白皇帝說的是正理,並因而心虛起來——但想到在他進城的當晚皇帝便親自來見他,他又覺得自己的份量並不象皇帝所說的那麼輕,於是一邊思索著一邊以笑容來掩飾自己的疑惑和心虛:“不是一百名特羅布山民,是全部。”

看到皇帝終於露出疑惑和驚訝的表情,克里格便得意起來,於是索性繼續補充道:“北海人也不止五百。”

這話使老人皺起了眉:“你好像出不起僱傭他們的價?”

“僱傭?”克里格的眉毛挑了起來——諾裡克人就是諾裡克人,他們的皇帝竟也不過如此,“我與北海人立了約,我得了那堡子,海上路上,暢通無阻;北海人便不來營生,只換東西,且白給我用船。”

老人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那麼特羅布人呢?”

“我得了堡子,”被問到這個問題,克里格卻突然靦腆且猶疑起來,“要塞西邊肥地歸他們,我減了他們的稅負。”

諾裡克皇帝瞪大了眼睛,隨即就放聲大笑起來。

克里格緊張的看著皇帝,隨後發現莫菲亞和提圖斯也一副想笑的樣子,卻強忍著沒有笑出來。

“你拿我的許別人,換別人幫忙,再拿了別人的幫忙,來要我的?”笑了一陣後,皇帝終於止住,仍帶著笑意看著克里格,“你以為,你給的條件,我給不了?”

克里格就好像在偷竊時被抓了個正著似的,羞愧且不安的漲紅了臉,低著頭小聲反駁道:“嘿,我可沒欺壓特羅布人兩百年;北海人也沒搶過我,殺過我。”

皇帝止住了笑,再次認真的審視起克里格來——這個年輕人,雖然腦子簡單了點,對一些事情卻有著敏銳的直覺——北海人姑且不提,特羅布人和諾裡克人之間的和解,確實是不可能的。諾裡克人擔心特羅布人一旦強大起來便會反叛,因而刻意壓榨著特羅布人,而特羅布人又因了這種壓榨而更加仇恨諾裡克人——這種仇恨,已經累積了兩百多年……

沉默了一會,皇帝嘆息了一聲:“我到是很希望能成為你的朋友,但是你要的那座要塞,不是我能給的。”

克里格皺起了眉頭。原本他還擔心自己的份量不夠,然而現在看來,自己的份量到是夠了,但仍有原因使他無法從皇帝那裡要到他想要的東西:“你可是皇帝!”

皇帝苦笑著搖了下頭,對提圖斯點了點頭:“我想,你並不知道你在對我要什麼。”

“無論是出於軍事上的考慮,還是出於經濟上的考慮,帝國都必須保證對特拉波要塞的控制。”看到皇帝點頭,提圖斯便知道,該由自己出來解說了,“從軍事上,作為帝國東部最大的要塞和整個東部軍區的支撐點,特拉波要塞不僅是帝國腹心地區的屏障、連結格羅格人的樞紐,也是整個東部軍區的物資中轉站,更是帝國軍事力量在東部的象徵。”

克里格只是皺著眉頭,聳了下肩——這些事情,他從特拉波要塞那邊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而經濟上,帝國和格羅格人的貿易,以及和更遠的東方的貿易,都必須透過特拉波要塞。而且,在特拉波要塞旁邊的山上,有著帝國最大的銀礦——帝國稅收近十分之一來自這裡。”

克里格再次笑了起來:“原來是個產銀子的山——我又不要你的——我只要那要塞。”

皇帝皺了下眉,嘆了口氣——年輕人的單純,有時候會轉變成一種讓人惋惜的固執——而這種固執卻偏偏只能籍由時間來打磨、消弭……

“既如此,你再回去好好想想——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提圖斯。”說著,皇帝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對於他這樣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而言,大半夜的從皇宮裡跑出來和個蠻族小子談話,並不是什麼輕鬆愉快的消遣。

克里格皺著眉嗤笑了下:“我便先走——你也想想?”

“對了,還有件事。”抬起眼看到莫菲娜的時候,皇帝猛然想起什麼似的,“艾琳娜的事。”

“怎麼?”克里格回轉身,頓時緊張起來。

“對於你從北海人手中保護了艾琳娜,我和我的人民都非常感激——這一點你可以相信我。然而,依照諾裡克帝國的律法……”看著克里格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老人便知道,這又是一個讓這年輕人頑固的地方,於是說話也漸漸輕柔起來。

“嘿,這事,我寧願按桑格爾人的規矩來。”不等皇帝說完,克里格就打斷了他的話,“便是這般。”

“那就按桑格爾人的規矩來。”皇帝苦笑著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三十年?四十年?在多少年前,他也是這樣任性霸道不顧一切?他的父親,他的叔叔伯伯們,也是這樣順著他的意思來?

“嗯?”這下,輪到克里格**了。他原本以為皇帝要拿權勢脅迫他——那說不得便只好動刀子了——然而皇帝竟要按桑格爾人的規矩辦?

“為此你花了多少錢?我出十倍的價。”

十倍!這是一個相當慷慨的提議,克里格以前從未聽到過這樣的提議——若是他想要錢,大可開口——艾琳娜的母親價值五千金元,女兒便算便宜些,也值得一千金元,十倍便是一萬金元……

桑格爾雛鷹的首領咬住了嘴唇,皺起眉,握緊了拳頭。他一點都不想賣了艾琳娜。但這確實是一大筆錢——而他要養的,可不只現在跟著他的這百多號人——草原上,還有百多號因了他而傷殘並退出獵隊的弟兄,雖不曾向他開口,但終歸他欠他們的。

最後,直到皇帝看到鮮血從克里格的嘴角流下,雛鷹首領才終於慢慢的搖了搖頭,放棄似的長出一口氣,用那種街頭的混混常用的虛張聲勢嚇人時的語調慢慢的宣佈:“你不能向桑格爾人要三樣東西——他的刀,他的馬,他的女人。”

皇帝將目光轉向被宣稱是克里格的女人的女孩的母親,卻發現對方正滿眼笑意的看著自己,似乎打算看看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於是又轉向克里格:“年輕人,你要知道,我本可以權勢強奪了你的。”

然而,這種帶著帝王多年積威的宣告,反而激起了克里格強烈的反彈——桑格爾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拔出了刀子:“嘿,試試看?”

皇帝笑著擺了擺手,讓同樣拔劍護在身前的提圖斯退到一邊:“我現在讓你離開——你能跑到哪去?”

那也許是個威脅,也許是個警告。但無論如何,這都讓克里格不滿起來——原本他對這老人充滿敬意,而現在他只想不顧一切的反對老人:“我可不知道迪德人會搶奪別人東西。”

提圖斯的眼神頓時變得銳利起來。如果克里格和提圖斯呆的時間再長一些,就會知道這正是諾裡克人殺人前的表情。然而皇帝只是又輕輕搖了搖頭:“想聽聽一個比你多活了幾十年的老人的忠告嗎?”

這話頓時使克里格矛盾起來——遵循長者教誨本就是桑格爾人的傳統——他不顧一切的想反對這老人,然而習慣卻使他知道該聽這老人的教誨。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又把刀子收了回去。

“艾琳娜的父親是諾裡克人,母親是格羅格人——艾琳娜即是諾裡克人,又是格羅個人——迪德人正在和格羅格人交戰,也在和諾裡克人交戰。你真想投了迪德人?你真想艾琳娜做你的女人?”

克里格昂著頭,仍氣鼓鼓的,卻並不反駁,也不回答。

“你要個女人在你身邊,卻終日想著跑掉?又或者要她全心愛你,敬你,當你是這世上最好,最親的人?”

這一次,克里格的身邊傳來了輕輕的啜泣聲——桑格爾雛鷹的首領驚訝的扭頭,卻看見莫菲亞竟然緊咬著下唇,瞪大了眼睛看著遠處,眼淚卻大滴大滴的跌落下來……

皇帝似乎也沒想到自己的話會產生這種效果,竟從軟塌上站了起來:“我很抱歉,莫菲亞……”

格羅格公主用力的甩了下頭,狠狠的眨了眨眼睛:“沒事,我只是,很想他……”

皇帝嘆息了一聲,整個人頓時顯得蒼老起來:“這都是我的錯……克里格,你可以先回去了,好好想想我的話——我和莫菲亞還有些事要談——待會提圖斯會送她過去。”

整個密室裡哀傷和壓抑的氣氛直讓克里格喘不過氣來——他不禁想到,若是有天他也死了,艾琳娜是不是也會如此哀傷?現在當然不會,但是以後呢?以後會嗎?

在提圖斯的引領下,克里格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逃出了密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