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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五十章 迷茫重重

那是寧弦生活的江湖,離自己如此遙遠。

那種毫無原因的知道著,他們不會丟下他,不會就此退縮的感覺讓人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而理由卻既不是因為他是寧弦的夫君,也不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什麼感情,恐怕就算是去問寧弦和鳳,得到的答案也只是:沒為什麼。

鳳在落地之前已經加了小心,就在他落地的瞬間,他所在的那一層臺階突然冒出密密的細刺,幽幽的藍光昭示著上面淬上的毒,鳳幾乎是在毒針露出地面的瞬間就已經再次躍起,時間之緊,甚至以寧弦的眼力都沒能看出毒針究竟有沒有碰到鳳。

只輕輕借力,鳳便躍到了白墨身邊,這一瞬間,寧弦看到鬼面人的手已經按在啟動機關的把手上,那面具上的鬼臉彷彿猙獰地笑起來――沖天樓大公子陰狠如狽,狡詐如狐魔道皆知,就算他說過只要鳳獨自救人就不動手……誰、信?

頭頂的利刃落下的瞬間,鳳揮劍砍斷白墨身上的繩索,已經來不及運氣,拉住白墨用力一蹬地面,兩人直接摔落下來――險險避過的利刃仍舊在二人身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傷口,兩人跌在地上,卻總算性命無憂。

鬼面一見白墨被救,立刻開啟身後的一道暗門準備離開,寧弦要追,鳳卻攔道:“別追,我們走!”他和白墨從地面站起來,身子難以察覺地微微一晃。

寧弦停住腳看向鳳,他看起來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但是,這不是鳳的作風。

“你碰到那毒針了?”寧弦緊緊地盯著他,連他臉上微小的變動也別想逃過她的眼。鳳微微沉默片刻,眼下這種情況讓同伴瞭解他的真實狀況比起一味隱瞞要有益得多,道:“毒性並不十分猛烈,我的內力暫時壓得住。”

寧弦用力一點頭,“我們走!”

慈笙去搬的援兵還沒有來,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趕來,他們得靠自己離開,越早越好。

不管鳳表現得是否無所謂,寧弦還是上去扶住他,替他分擔一些力量,“我們去找木鳶嗎?”

鳳搖頭,“不,我們先走。沒有木鳶拖住玄狼門的大護法,我們誰都走不了。”

寧弦瞄了他一眼――就是要甩了木鳶拿他殿後?

“反正那家夥死不了。”鳳凰如是說。

連鳳大人都這麼說了,寧弦還說什麼?她在心裡反覆的默唸――能者多勞,能者多勞……“走!”

白墨:“……”他們會為了救他不怕危險,卻說甩就把木鳶甩了?魔教中人……果然還是無法理解。

他們既然要甩了木鳶,讓他拖住玄狼門大護法,那麼也就意味著,他們必須自己來應付出現在眼前的任何阻隔。

重重的人馬攔截了去路,毫不意外鬼面不會放過鳳中毒且有傷在身的機會。鳳蔑視地看了一眼帶了重重人馬,自己卻依然站在安全之處的鬼面,緩緩將自己的手從寧弦臂上抽離,握上自己的劍。

“能配合我嗎?”他側目看了寧弦一眼,寧弦一怔,隨即在嘴角扯開一個理所當然的笑容,“小看我麼?”

這還是第一次,向來獨立承擔一切的鳳居然會開口要別人協助。

寧弦手中長鞭重重往地上一甩,宛若有什麼東西被崩開,細長的鞭身上無數倒刺顯現,形成一道無形的牆壁輔助鳳的防守,沾身,便帶起一片皮肉。

………………………………

杜慈笙不知道自己遊蕩了多久,他也想過,也許把寧弦逼到絕境,說不定可以逼出自己的答案,可以在怨恨與放下中,做一個選擇。

然而最終依然沒有得到答案,他去了,去聯絡霓裳,卻是在明知道已經來不及的情況下踟躕而去。他這樣做,是想挽回些什麼,還是不過想讓自己的良心能安一些?

援兵來不及的。

若寧弦他們不能以自己的力量闖出來……

他的背隱隱作痛,那些傷口已經痊癒,長出新鮮的皮肉,只留下條條痕跡。可是他心裡的傷,一直一直,擺在那裡,無論他怎樣忽視也無法消失。

即使最初的錯在自己的哥哥,不該欠了幽冥天的債,但是讓那個雖小卻和樂的幫派從此消失,歸附於他人的,是寧弦。但是救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幫派,讓它苟延殘喘下來的,也是寧弦。就連他,也成為了一個附屬,成為了沒有自主的她的附屬。而那個溫淡和善,但有著自尊和氣節的二少爺,也從此消失。

究竟是該怨恨還是感謝?是天意弄人還是自作孽?罪魁禍首是誰?

他沒有留在霓裳處等候訊息,也無法等在玄狼門外看到親眼結果,回過神時,人卻已經在白府之外。他怔了怔,伸手去推大門,卻發現自己的手冰涼而微微發抖。

“溫淡和善”的二少爺不曾殺過一個人,而現在,他卻可能害死了幾條人命。推開這扇門,他想看到的,是什麼樣的結果?

他緩緩用力,卻覺得這道門有千斤重。

“啊,杜公子,你回來了,少爺和少夫人等你許久了!”門房急忙迎上來,慈笙一怔,頭腦空白,下意識地問:“他們……回來了?”

“是,其他兩位公子也都回來了,只差杜公子一人,少夫人命小的在這裡看著,等杜公子回來。”

――他們回來了。

杜慈笙感到一瞬間的無力,他說不清心裡的是什麼感覺,是慶幸他們的平安,還是送了一口氣,他終於沒有害死人?

頭腦中什麼也無法思考,只是機械地邁著微微僵硬的腿,走向內院。

“慈笙!”寧弦從屋中迎出來,似乎還帶著歷劫後微微的狼狽,沒來的及收拾妥當。她細細看了慈笙,帶著些許擔心,“你沒事吧?”

慈笙怔忡,這一句,為何從她的口中問出?他是先一步離開的人,會有什麼事?有事的人……是她,和他們,不是嗎……“對不起……”

寧弦微微茫然,“怎麼了?突然……”

“我……沒能來得及報信……”

寧弦瞭然一笑,“這不怪你的,是我魯莽了,我本來就知道你的輕功一般,卻讓你趕去報信本來就太勉強了,來不及也沒什麼,我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

透過開啟的房門他能夠看到屋內雖然一身狼狽卻看不出有沒有受傷的木鳶,剛剛被包紮好傷口的白墨和正運功療毒的鳳。

他們,本可以安然無恙的回來。

“寧弦……”

“慈笙,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寧弦臉上掛著笑容,急忙推著他離開,慈笙茫然地遲疑片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但是只有一點他還知道,就是現在這裡沒有需要他的事情……他緩緩點頭,邁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寧弦看著他離開,臉上的笑容緩緩褪去,似乎浮上些許低落。

“怎麼,你還打算繼續把他留在身邊?”木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站在她身後跟著一起看。

“說什麼呢。”

“你自己心裡清楚,何必自欺欺人?”

寧弦輕輕嘆氣,“不能怪他的……這事,本來就是我有愧於他。”

木鳶用扇子敲敲她的頭,怪聲怪氣道:“你啊!遲早被人害死!”

寧弦勾了勾嘴角,卻很難稱之為“笑”,在今天之前,她從沒有想過……

她從小生長在魔教,看多了,也做多了。有些事情對她來說是理所當然,她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對別人會造成多大的傷害,或者就算想到了,她也不會在乎。所以,她完全忘記了,慈笙是可以恨她的……

她情願,慈笙真的只是來不及。

他們回來之後霓裳那邊已經來了訊息,慈笙的確去過,但是卻太遲。不過為防萬一,霓裳還是已經聯絡了最近的暗哨。不管怎麼說,事情還沒有結束,鬼面和大護法也還是個危險,多派點人來總是有備無患。

她走回屋裡,看了看鳳稍顯蒼白的面色,卻不便打擾他運功。

白墨走到她身邊,“我該謝謝你。”

她搖搖頭,“這本來就是我們連累的,對於白府,不過是一場無妄之災。”

白墨轉頭看向門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經此一劫,似乎看清了許多東西。只是習慣了所有的情緒都放在心裡,面上依然只是淡淡若無其事,問道:“二弟的毒可有法解?”

寧弦點點頭,“毒之一事雖然極樂天更熟悉些,但鳳並不精於此,而幽冥天的醫堂方面是由迦樓羅王主持,只是他久病在身不便前來……對了,就是你見過的那位代理迦樓羅之位的女子的養父。所以鳳已經仔細探查過白硯所中之毒,仔細描述過,再讓霓裳傳信回去,請迦樓羅王配藥,並附上指點。雖然不及解藥的效果,但是應該無礙。”話是如此說,卻也明白這不過是下策。

照她來看,就該搬來援兵,直接攻破玄狼門的堂口,逼大護法和鬼面交出解藥。

明明那才是她的作風,可是卻莫名的在這件事情上有所踟躕,對於那個大護法,對於鬼面……莫名的感到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會應在他們身上發生。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現在能做的,只是等,等幽冥天派人過來。

………………………………

“等待拯救的小羊羔們,偉大的緊那羅大人駕到了――”

“砰――!!”

緊那羅剛剛翻進院牆,就被凳子砸了下去。鳳的視線冷冷的掃過院牆下,從旁邊又拖了一張凳子,坐下。

――受傷中毒的人,總是比較低沉易怒。

“我說這位鳳大人,你過分了吧?”緊那羅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服,便走近便埋怨道,“我可是千里迢迢來給你們送解藥加支援,不來夾道歡迎也就罷了,有你這態度的嗎?”

寧弦從廚房裡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捲起了袖子準備跟鳳理論的緊那羅,微微黑線……他們不要把幽冥天和極樂天的內部矛盾帶到這裡來吧?

她上前幾步插進兩人中間,把手裡的托盤放在桌上,上面的瓷盅塞進緊那羅手裡,“辛苦了,喝湯。解藥拿來。”

“斷絃兒,你也跟我客氣客氣成嗎?一來就要解藥……我說這白府招待人還真特別,別處上茶這裡上湯――這什麼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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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蟲夏草蟾蜍湯。”

“……”緊那羅準備揭蓋子的手就那麼活生生的停住,擔心一旦揭開會不會看到一隻燉爛的蟾蜍……(您老想象力還真豐富)

“斷絃兒……雖說我大老遠趕來的確是辛苦……你也不用一來就給我喝這玩意兒吧?”

“喝不喝?不喝拿來!”鬼才給你燉的,一進門就有湯,你當時間那麼剛好?

“別別,大補,幹嗎不喝?”

寧弦哧了他一聲――當心補到你鼻血直流!

她正要轉身對鳳說幫他再去盛一碗,卻見鳳身形一閃不見了影子,緊那羅手裡驀地就空了。

“哎哎??”緊那羅抬頭四處尋找他的湯,鳳卻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身邊,將空掉的瓷盅塞回他手裡,冷冷的一句話也不說揚長而去。

“斷絃兒……”

“什麼?”

“我的湯……”

寧弦回頭,看一眼空掉的瓷盅,聳肩道:“這不是喝完了麼,還想要?沒有。”

“喂……”喝完也不是他喝完的啊,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