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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9

白大少爺今日剛一回府,便在下人的竊竊私語中被白老爺叫去挨了半天的訓,勒令他不許隨意出門,要出行必須有人跟隨,辦完事即回!幾乎要將他禁足在家裡!最後才知道,罪魁禍首就是幾張被風吹走的詞。

――他的新夫人,裘寧弦寫的詞!

他捏著那張紙大步走向新房,走到門口略略停頓,深呼吸壓了壓心裡的煩亂,才抬手敲門――屋裡傳來一聲慵懶的“進。”連個“請”字都懶得被她吞掉了。

那懶洋洋嬌憨憨的聲音讓他微微一頓,不知道現在進去是否合適,推開門,一眼便看見寧弦懶懶地歪在躺椅上剝葡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哪裡像個“閨房怨婦”了?

寧弦抬頭掃他一眼,便繼續專心在手上的葡萄上面,頭也不抬地道:“稀客,似乎從新婚第一天之後白大少爺就沒來過我這房間了,坐。”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如同一朵醉臥枝頭的嬌芙蓉,混著柔媚和慵懶,絲毫不因為白墨的到來而有什麼不自然。

他將那張詞放到她面前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太閒了,練練字。”

“你――!”白墨深呼吸,這件事是他欠她,他不責問……“既然只是練字,練完的紙張就請收好!”

“風大,不小心吹走了。”

冷靜,冷靜――“應該不會那麼巧,每天都有風,而每天都‘不小心’,對吧?”

寧弦這次倒沒反駁,出乎意料的點點頭。

白墨本能地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她答應得太容易……寧弦剝完一個葡萄正要往嘴裡送,抬頭卻見白墨還站在這裡,拿葡萄的手停在半空――面對這個傢伙,葡萄也會變得不好吃。她故作茫然地問道:“白大少爺還有事?……要吃葡萄麼?”

白墨頓時有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轉身便要出門,然而一回身,一副大字就貼在他身後的雕花隔斷上――

水紋簟映青紗帳,霧罩秋波上。

一枝嬌臥醉芙蓉,良宵不得與君同,恨忡忡。

――她、絕、對、故意的!!

欣賞著白墨憤然離去的背影,內室的帳簾後面走出一身白衣的妖嬈風骨,木鳶再一次端量著雕木隔斷上的字,摸著下巴自得而陶醉的點頭――

“一枝嬌臥醉芙蓉”――這句話,形容得是多麼貼切,多麼傳神,多麼讓他自己都不得不崇拜自己的文采――

他坐下來,從寧弦手裡搶走那顆剝好的葡萄塞進嘴裡,說道:“斷絃兒,你這夫君生起氣來的模樣還真好看。”

寧弦低頭看看自己空蕩蕩溼淋淋的手,再看看一邊回味美人一邊品嚐葡萄一臉饜足的妖孽,怎麼就覺得他們好像一對合計著如何來氣死正夫的姦夫□□?

“我說斷絃兒,用不用我和語霖去幫你探探你那夫君外面的小情人?”

“你去查那個做什麼?”

“你不是那麼寬宏大量要讓他們這麼繼續下去吧?自然是解決掉那個女人,把他搶過來――”

“免――了!”寧弦做了個堅、決、不、要!的手勢,“他不是我那盤菜!我只要給他個教訓,讓他被白老爺禁足不能去會他的小情人已經夠他受了,我可沒有榜打鴛鴦的惡劣興趣。”

木鳶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你和他才應該是一對鴛鴦吧?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對那個女人感到好奇?”

“跟他做鴛鴦死守一輩子我會活不下去!我跟他,就是雞不同鴨講,這輩子走不到一條道上!有那個時間去為他和他的情人好奇,我還不如好奇一下我將來的姘頭在哪裡!”寧弦擦了擦手起身,懶得和他在這裡說,不如去找語霖打發時間。

木鳶對她升起的興趣被這一句話瞬間熄滅――果然不管外表怎麼變,假正經也變不成真的――他喜歡的是那種“良家”的調調,毫無疑問。而對於跟自己有著相似氣味的人……實在提不起興趣來。

木鳶又摘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裡,也許……他可以先去會會那個白大少爺。

自從方才二人徹底攤牌,白墨已經完全瞭解他這個看起來嬌若芙蓉的新婚妻子既不嬌,也不弱。本來就不喜歡和她有過多接觸,這下完全不打算靠近新房了。只是新房本來就是他的房間,書房也在同一個院子裡,被禁足在家裡,他能離多遠?

在花園裡呆了半晌,最終也只能回去。他正往書房走,身旁卻突然一聲“白公子。”

他驀地駐足轉身,只見木鳶竟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側――難道是方才自己想事情沒有發覺,為何這樣一個大活人靠近,他居然一點也沒有發現?不過此人他方才見過,也已經從白夫人那裡聽說他的身份。

“裘公子。方才失禮未曾好好招呼,還請見諒。”

“哪裡哪裡,白公子已經是我的‘妹婿’,一家人何必客氣。”他妖嬈一笑,白衣邈邈,妖魅逼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好似會吸魂奪魄,那魅惑的風骨竟是天成,毫不做作也毫不掩飾。

白墨一怔,對於這位“大舅子”實在頗感意外。

木鳶盯著他腰背的曲線――雖然兩人身高相似,木鳶纖細妖嬈,白墨卻是顯得高挑修長,骨肉勻稱,尤其腰背到臀部的曲線……真是引人遐思。

“似乎你和‘小妹’之間的相處……有些問題?我身為孃家哥哥自然還是比較在意的,若有什麼問題,不如跟我說說看,我幫你參考一下……?”說著越靠越近,白墨感到脊背發涼,小心翼翼不著痕跡地向後退去……這個……“大舅子”是不是有點……奇怪?

未察覺,木鳶的一隻手已經向他腰上撈去――

風聲微動,一顆小石子劃空而來,擊向木鳶的手背。他已然有所察覺,迅速抽手,石子打在白墨的臀部。他一怔,愕然回頭,卻分明什麼也沒有。身邊只有一個笑得一臉茫然無辜卻依然不失妖媚的“大舅子”。

“怎麼了?”

“不,沒什麼……”白墨疑惑地轉回頭,木鳶向後方看了一眼――樹叢微動,露出寧弦的臉,她狠狠做了個“再敢出手就殺了你”的手勢――這個風流妖孽!果然一時不看著他就要發情,明明警告過他在她離開白家之前不準出手!幸好她還沒走遠……不然木鳶真的動了手,她要怎麼面對白家人?難道要她現在就落跑?

媳婦跑了落人把柄,待白家找上裘家,她一樣得被龍珏拎回來。

――丫的為什麼白墨的貞操要她來守啊!?

第十章表哥表弟3

白老爺和白夫人這廂,也為了白墨和寧弦這小兩口的關係煩惱不已。兒子心裡有人,他們是知道的,可是那種女人根本進不了白家的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生意場上結識的裘府的小姐,兒子不曾拒絕,他們也知道他不會拒絕――因為這是規矩,這是禮數。

可是現在的情形,卻並不樂觀。兒子如此冷落著媳婦,他們除了把兒子關在家裡,也不讓他去賬房管理事情,就專心留在家裡陪媳婦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

可是這樣做,幾天過後下人的通風報信卻是:大少爺至今睡在書房裡,同少夫人的關係頗為僵持,甚至只有兩位裘公子到訪的時候才露個面,其它時間都把自己悶在書房。好在兩位裘公子也許是看出情況尷尬,時常會過去坐坐,給他們製造點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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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彙報簡簡單單,看似死寂無波,卻不知這小院裡的暗濤洶湧――

木鳶來,哪裡是替寧弦製造機會?分明是給自己製造機會的!

小院裡一張桌几,四把椅子,白墨這個主人自然是要作陪的,寧弦不喜歡坐他旁邊,就是能坐對面,結果一抬頭就打照面。她不爽地把身子側轉,一看是木鳶,再轉,對著語霖才舒坦點。

語霖和木鳶分坐兩邊,語霖可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每一次木鳶趁白墨拿茶壺瓜果之類的時候想要製造一下“不小心”地碰觸,他都急忙出手,擋在兩隻手中間,然後在白墨疑惑的眼光中歉意地笑笑。

面對語霖那張誠懇的笑臉,誰也沒辦法想歪或者責怪。

於是白墨很無語的發現,無論他伸手去拿什麼東西,那件東西都會變成搶手貨,總是三隻手幾乎同時抓上去。最後他只能捧著自己的茶杯,什麼也不去碰。

木鳶一整天沒有佔到便宜,若肯就這麼放棄了,可不是他的風格。

於是,他決定―― 一不做二不休,夜襲!

月黑風高,蒼狼長嘯。

一道白影在黑夜裡如鬼魅般一閃,便沒入書房開啟的窗戶中不見蹤影。

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映著月光,宛若生輝。書房的軟榻旁紗簾浮動,隱隱若現著榻上的人影……

木鳶向軟榻移去,突然又一道身影從窗戶躍入,出手將他阻開――

兩人無聲息地交起手來,宛若月光下翻飛的蝴蝶,輕盈無聲。木鳶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寧弦,只穿著貼身的裡衣,顯然是匆忙從臥房趕出來的――

她狠狠地瞪著木鳶――我就知道你這個傢伙不會那麼輕易罷手!

――嘁,三更半夜盯著這邊不睡覺,你不累啊?

――有你這種沒節操的妖人虎視眈眈,睡得著麼?

兩人狠狠對視了幾眼,在房間裡繼續你進我擋,突然寧弦一招不慎,被木鳶揮開,撞上身後的書架――碰撞的響動驚醒了白墨,靠近窗戶的木鳶在瞬間便如同一道白影躍了出去,於是白墨睜開眼起身,便看到他的“新妻子”正穿著貼身裡衣,同樣愕然地被抓了個正著……

“……”

“……”

“……你為什麼在這裡?”

他是應該“非禮勿視”,避一下男女之嫌,還是正視兩人已經拜堂成親這個事實,當作若無其事?

――不過就算是拜過堂,兩個人實際的關係是怎樣兩人心裡卻都清楚的吧?那麼為何她會出現在這裡?

――夜襲?

寧弦左顧右盼,這個……她現在這副樣子,恐怕怎樣都說不清吧?既然說不清,就搪塞了事,誰管他信不信。為什麼她來救人,還要替木鳶背黑鍋,被人誤會?

突然扯出一張悠然無害的笑臉,“我夢遊,打擾你睡覺了,你繼續。”說著她已經從窗戶爬出去,赤腳悠悠地“飄”回自己的房間。月光之下那一雙白皙玉足白晃晃的,看得白墨微微蹙眉――這麼赤腳踩在地上,難道不痛麼?就算是夜襲,也該穿上鞋子來吧?還有――難道她不能走門出去,非要爬窗戶,“哪兒來哪兒去”?

(很好,恭喜白摸摸同學,乃的問題一個都沒有思考到重點上,全跑。)

……………………

第二天白墨足到下午才再次在院子裡見到乘涼的寧弦――本來就是個賴床鬼,昨夜又折騰了半夜,她幾乎睡到午時才起。冬晴夏卉伺候著她洗漱,吃完午飯,便出來乘涼。

其實有錢人家的生活也不是不好,事事有人服侍,悠哉自得,不可謂不享受。不過這種混吃等死的日子過兩天是個舒坦,過久了真會悶死人。

寧弦瞧著白墨從書房裡走出來,她自然知道白老爺下了令不許他出門不許他管賬辦事,專心在家陪媳婦,於是白墨也只能悶在這小院裡,不是在書房就是在花園。她漫不經心地搖著扇子,懶懶笑道:“一起坐。”

單看她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似昨晚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只是她心裡卻在盤算著究竟怎麼才能名正言順地離開白家――她看了看白墨,關鍵還是在這個傢伙身上吧,若是能夠和他達成協議……這個,似乎他們目前處得不算好,要達成協議還是有一定風險的。那麼剩下就只有讓他把她趕出去?

白墨被她盯得全身不自在,一看到她跟人前大相徑庭的這副慵懶柔媚又似乎帶了幾分邪氣的模樣,就想到那句――

一枝嬌臥醉芙蓉,良宵不得與君同,恨忡忡。

她哪裡像是“恨忡忡”了??

這個女人,怎麼看都是在整他!的確,他們處得不算好,或者實在不怎麼好。但是他仍舊坐了下來,以他們往日的相處和這個“妻子”的作風,她會主動開口邀請他同坐實在奇怪,而昨夜她出現在他房間這件事情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思來想去,他心中只能得到一個結果――雖然行事作風異於尋常女子,但她到底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是否,是因為自己太過冷落了她?在這深深院落中,無論她表現得如何不在意,終究,心裡也會傷心,也會寂寞的吧?所以才做了那些事情故意來氣他,掩飾自己。而現在這又是否是她想要拉近彼此的表示?――曾經因為寧弦的作為而遺忘的愧疚,再次升起。說到底,娶了她卻又不能對她好,是他對不起她。

白墨在想什麼,寧弦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請他坐下,無非是覺得把他擱在眼皮子底下,比較容易防備不知會打哪兒冒出來的木鳶。雖說有語霖看著,但是直率的語霖哪裡是那個刁滑狐狸的對手?順便,她也可以探聽一下白墨的心思……至於昨晚她那副模樣出現在白墨房間裡的事情,早忘到腦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