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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四 回 二闖王冒充天神遭識破 軒轅帝刮骨療毒救鵟鷹

第十四回二闖王冒充天神遭識破軒轅帝刮骨療毒救鵟鷹

天降大雨。

電閃雷鳴。

鵟鷹洞內,鵟鷹王躺在床上,胳臂上的箭雖然被拔掉了,但箭毒還留在體內,鵟鷹王痛得呻吟不已。

巫醫正在給鵟鷹王解毒。

巫醫先用紅背柊葉連根搗亂,加水搖均,過濾後讓鵟鷹王喝下。然後又找來大葉半邊蓮(雞爪鳳)和金耳環(又叫細辛),讓鵟鷹王放在嘴裡嚼爛吞下。

鵟鷹王後謹慎小心地侍候著。

鵟鷹洞外。

常先和大鴻正在叫門。

守門的小將一看,兩個叫門的一個狀若毛猴,一個形似狗熊。

門將大聲呵斥說:“你們是何方人氏,竟敢打我鵟鷹國洞門!?”

常先粗著嗓門說:“小子!你雷公爺爺來也,快快開啟洞門!”

大鴻捏細嗓門說:“小子!你雷母奶奶來也,快把洞門開啟!”

門將聽說是雷公雷母來了,趕緊去洞內通報。

鵟鷹王深感奇怪,這天上的神仙跑到我鵟鷹國作甚?是來給我治療箭傷,還是來助我打敗黃帝?或是黃帝請來滅我鵟鷹國的?不管怎樣,見見再說。助我者,奉之;滅我者,滅之。

鵟鷹王吩咐門將說:“將他們領進來。”

鵟鷹王忍住痛疼,坐在靠山椅子上,冷冷地靜等著不速之客的到來。

常先和大鴻旁若無人地走進洞內大廳。

鵟鷹王眯眯著眼睛,從眼縫裡注視著來人。

門將對常先大鴻厲聲說:“見到大王不施大禮何故?”

常先說:“我是上天的神仙,焉能對凡夫俗子施禮?”

大鴻說:“你家大王該給我們施禮才是!”

鵟鷹王看常先大鴻後,心裡話,這兩小子,騙人竟騙到我這兒來了,膽子夠大的!便故意問說:“誰是雷公?”

常先頭一抬說:“我!”

鵟鷹王問大鴻說:“那你就是雷母了?”

大鴻捏著嗓子說:“我就是閃電娘娘,咋啦?”

“門將——”

門將答道說:“有!”

“把這兩個傢伙拖出去砍了!”

常先聽說要殺他們,便說:“慢!大王,殺我二人何故?”

鵟鷹王說:“你們冒充天神,豈不該殺?”

大鴻說:“我就是閃電娘娘,你說我冒充有何根據?”

鵟鷹王說:“閃電娘娘楊柳細腰,風姿婀娜,乃典雅之女神,兩手各執一鏡用以閃電。你看你,蠢豬狗熊模樣,還想冒充閃電娘娘?”

常先說:“我是雷公不假吧?”

鵟鷹王說:“我所知道的雷公,狀若力士,袒胸露腹,背插雙翅,額生三目,臉赤色猴狀,足如鷹鸇,左手執楔,右手持錐,呈欲擊狀,身旁懸掛數鼓,足下亦盤躡有鼓。擊鼓即為轟雷。能辨人間善惡,代天執法,擊殺有罪之人,主持正義。你說你哪點像雷公?”

常先說:“大王,你說的很對,我是不是雷公,可是,我是雷公的弟弟呀,雷公的弟弟你見過嗎?”

大鴻趁機說:“我是閃電娘娘的姐姐,你知道嗎?”

鵟鷹王怒道說:“死到頭頂還嘴犟,兒郎們——”

眾守兵說:“有!”

“拖出去砍了!”

常先說:“且慢!”

鵟鷹王說:“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常先說:“大王,正如你所言,我們是冒牌貨。可是,你為不問問我們來此做甚?”

大鴻說:“是呀,你知我們來此做甚?”

鵟鷹王說:“刺探軍情,還能作甚?”

常先說:“不對!”

大鴻也說:“不對!”

鵟鷹王問大鴻說:“為甚不對?”

大鴻指常先說:“這個,你問問他。”

鵟鷹王對常先說:“好吧,你說說看,你們冒充雷公雷母來此做甚!”

常先眼珠子轉了轉,說:“大王,我們知道你崇敬天神,故冒充雷公雷母前來見你。”

“何事見我?”

常先說:“大王中箭否?”

“是的。”

常先說:“大王可否知道中的何等之箭?”

“不知道。”

常先說:“大王,你中的是見血封喉毒箭。此箭乃用箭毒木之漿,塗抹箭頭之上,人與獸一旦中箭,很快就會倒斃。我有熊國有“七上八下九不活”之說,意為被毒箭射中的人或野獸,在逃跑時若是走上坡路,最多只能走七步即斃命;走下坡路最多只能跑八步,跑第九步時就要斃命。“

鵟鷹王說:“純碎胡說八道!大王我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常先說:“大王,你能活著,一是你的道業深、造化大,二是你用了解毒法。不過,你的箭毒已經髮結於內,針藥所不能及也,若不及時療治,命不久也。”

鵟鷹王問說:“你有回春之手嗎?”

常先說:“沒有。”

鵟鷹王對門將說:“先把他推出去斬了!”

常先說:“大王又要斬我何故?”

鵟鷹王說:“你既無回春之手,又在這兒巧嘴舌簧,欺騙大王,妖言惑眾,不斬你斬誰?”

常先陪著笑臉說:“大王,容我把話說完,再做定斷也不遲。”

大鴻說:“是的,大王,你得讓雷公,哦,不是雷公,是我二哥,你得讓他把話說完。”

“講!”

常先說:“大王,我雖不能根治你的箭毒,救你一命,但是,我的大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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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鴻說:“對,我的大哥神通廣大,定能救你一命!”

鵟鷹王冷冷一笑說:“嘿嘿嘿,你們和你的大哥受西陵王之命前來殺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呀,讓你大哥來救我,豈不是笑話?”

常先說:“大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怎麼不對?”

常先說:“我們大哥奉天明命,代天理物,撫育黔黎,功被生民,萬世永賴,焉能計較你的過失?我們之所以前來,就是奉大哥之命,前來看望大王的。”

大鴻附和著說:“是的,是的,是大哥派我們來看望大王的。”

“軒轅能來救我?”

常先說:“能。”

“他怎麼會知道我如今的病情?”

常先說:“我可以回去稟報。”

大鴻說:“對,對,我們回去稟報,他不就知道了?”

“你倆是說,讓我放你們回去稟報軒轅?”

常先、大鴻齊說:“正是。”

鵟鷹王哈哈大笑說:“你們這種騙術也太低劣了!”

常先說:“我說的句句是實話,沒有欺騙大王!”

大鴻說:“我是老實本分之人,豈敢欺騙大王。”

鵟鷹王說:“還說沒有欺騙?你們看了大王我的病情,又打探了我鵟鷹國兵力之部署,回去正好稟報,好讓軒轅趁火打劫呀!”

常先說:“大王多慮了!”

大鴻說:“是的,大王疑心太重了!”

常先說:“大王,你若不信,我等兩人留其一,作為人質,另一人回去請大哥來鵟鷹國如何?”

鵟鷹王看二人講話不像是假的,不過,還是不能相信。想殺我,結果不殺了,還要救我,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人。鵟鷹王一時猶豫不定。

常先見鵟鷹王有點相信他倆,便說:“大王,箭毒不可拖得太久,否則,即便大哥來了,也無法挽救大王性命。”

大鴻說:“大王,拖不得!我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可問巫醫?”

鵟鷹王看了看巫醫,巫醫點頭。便說:“好吧,你兩人之中回去一個。”

常先說:“大王,我和他商量後再給你回話。”

常先和大鴻走到一邊,低聲商議。

常先說:“胖子,你留在這兒,我回去請大王。”

大鴻當然不願意,便說:“我回去請大王,你留在這兒。”

“你回去講不清楚,會誤事。”

“我才不上你的當呢。大哥為了西陵國的漂亮女人,想殺鵟鷹王都來不及,還能來救他?大哥要是不來,你走了沒事了,我就死在這兒了,那銀花豈不是守寡了?瘦子,你這樣做,也太不夠兄弟們味了吧!”

“胖子,你沒看出來嗎?大哥雖受西陵王之託,但並無殺鵟鷹王之意。一路上大哥想的是和各個部落結盟,以便對抗蚩尤。鵟鷹王不是蚩尤的人,大哥怎麼能殺他?”

“大哥不殺他,也不一定來救他呀!再說啦,大哥又能救了他嗎?”

“大哥會想法的,救了鵟鷹王,鵟鷹王還能反對大哥嗎?鵟鷹王歸順了大哥,你的銀花還不是你的懷中之物?”

“反正我也說不過你,吃虧倒黴的都是我,那你就快去快回吧。”

常先對鵟鷹王說了兩人的決定,鵟鷹王答應放常先回去。

鵟鷹王說:“你回去告訴軒轅,只准他一人前來。”

常先說:“可以。不過我也有一事相求。”

“說。”

常先說:“大王須派鵟鷹送我回去,不然我無法離開這個島嶼。”

鵟鷹王派了一隻鵟鷹,送常先去兔兒嶺。

黃帝聽了常先的稟報後,便決定去鵟鷹島。他想,如果能藉此拉住鵟鷹王,讓鵟鷹國和西陵國牽手,豈不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嗎?

聽說黃帝隻身前往鵟鷹島,大家都不同意。當然,黃帝一旦決定了的事,誰也阻攔不住。

女節說:“是我射的箭,我知道療法,讓我一人前去吧。”

黃帝說:“鵟鷹王指定我前去,你豈能代之?”

女節說:“我與你一同前去可否?”

“不行。我只讓常先帶路,何況那兒還有大鴻,有他們兩人,即便鵟鷹王有何變故,也能對付。常先,把治療箭毒的草藥給我準備一些。”黃帝對女節說,“你與老金神鵰聯絡好,一旦鵟鷹島出現變故,你們做好接應。”

鵟鷹馱著黃帝和常先直飛鵟鷹島。

早有探子稟報鵟鷹王。

大鴻聽說黃帝來了,懸起的心方才放下來說:“大王,我說我家大哥是仗義的君子,不會計較於你的,不錯吧。”

鵟鷹王說:“軒轅能隻身來鵟鷹島,說明他還有一番誠心。敬佩!小的們,快!快請黃帝進來!”

黃帝來至大廳。

鵟鷹王細一看,黃帝果然非凡,身材魁偉,風流倜儻,尤其是黃帝額頭中間凸起,狀似一輪光芒四射的太陽。他強忍疼痛,意欲起身迎接。

黃帝連忙上前扶他躺下,然後輕輕地擦去鵟鷹臉上的冷汗。

鵟鷹王說:“因身體欠佳,不能前去相迎,望請見諒。”

黃帝說:“不用客氣,讓我看看你的箭傷。”

黃帝察看鵟鷹王的傷情後說:“你的傷情極重,急需醫治,否則將危及性命。”

“如何醫法?”

“你信我嗎?”

“信。”

黃帝說:“你令兵士在床前立一柱,柱吊一環。”

“作甚?”

“我將你的臂套入環中,用繩子緊縛,再蒙你的眼,我給你開刀治療。”

“不行。”

“為什麼?”

“你心懷叵測,欲奪我性命。”

黃帝哈哈大笑。

“笑從何來?”鵟鷹王問。

“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倘若我加害於你,隻身如何離開鵟鷹國?”

“這倒也是,小的們,照軒轅之話去做!”

兵士們在鵟鷹王床前立一木柱。

黃帝讓常先將鵟鷹王伸進吊環的胳臂捆緊。

黃帝將帶來的曼陀羅花、生草烏、香白芷、當歸、川芎、南天星共6味草藥搗碎,放入帶來的聖水中,泡一會兒後,讓鵟鷹王飲服。

鵟鷹王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口喝下去了。

黃帝切開鵟鷹王的肉皮,用刀刮骨。

在場的人嚇得用手捂著眼。

再看鵟鷹王,微笑著,好像一點也不痛。

眾人十分驚訝。

過了一會,血流了一盆,鵟鷹王骨上的毒被刮完。

常先松掉鵟鷹王的胳臂。

鵟鷹王竟能笑著站了起來。

眾人大驚。

鵟鷹王說:“我的胳膊伸彎自如,猶如從前。軒轅你真乃神人也!”

黃帝說:“大王箭瘡雖治,然須愛護。切勿怒氣傷觸。百日後,就可以平復如舊了。”

鵟鷹王說:“軒轅如此待我,如何報答於你?”

黃帝說:“報答就不需要了,我只是想問,你和西陵王有何疙瘩?”

鵟鷹王說:“西陵王與炎帝作對,我看不服。炎帝制耒耜,播種五穀;引火種,取暖熟食;治麻布,製作衣裳;削木弓,以射野獸;識百草,醫治疾病。列廛(chán俗稱為棧房)於國,日中為市;削桐為琴,糾絲為弦;以通天地之德,以和神人之和。其偉績豐功,宏恩厚澤,如日月經天,江河行地。西陵王屢屢侵犯炎帝,上天難容,所以我要跟他較量較量。”

“鵟鷹大王,炎帝雖懷柔天下,卻崇武不足,國無刑律法典,導致諸侯相伐,群雄割據,農不務農,商不經商,朝廷名存實亡,天下太亂了。這也無怪乎西陵王不服。如今東夷蚩尤,仰仗銅盔鐵甲,建立了八十一支軍隊,四方征伐,擴張其疆土。方雷國,你是知道的,是一個很強悍的部落,最近也被蚩尤滅了。而今,各路諸侯紛紛投奔蚩尤,炎帝天下岌岌可危。蚩尤兇殘暴擄,此人萬萬不可忽視啊。”

“蚩尤之事,我也早有耳聞。不知如何對待,軒轅有何高見?”

“以我之見,各部落應聯合起來,以防蚩尤之犯。”

“鵟鷹國願與各部落結為盟國,只是西陵國不行,西陵王多次派人來殺我,我不跟他結盟。”

“西陵國地大物博,在這一帶舉足輕重。鵟鷹島和西陵國一衣帶水,結盟則相互有利,不結盟只會被蚩尤各個擊破。”

“那就聽你軒轅的話吧,和西陵結盟。”

黃帝離開鵟鷹島後,常先、大鴻一路抱怨。

常先說:“大哥,這樣回去,對西陵王如何交代?”

大鴻不高興地說:“是啊,大哥,不殺鵟鷹王,我可就娶不到銀花了!”

“金花也不會嫁給我了。”常先嘟噥著。

黃帝笑著安慰他倆說:“你們會娶到自己心愛的人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