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爺派來的下人沒說清楚，只讓我告訴小姐這事和前太子有關，我也是腦子一抽隨口問了句是不是前太子死了，沒想到那人居然真的點頭了。”綠環在說到“死了”兩字時，臉上驚慌的神情遮都遮不住，看來剛才是真把她嚇壞了。
“死了？”上官芸差點沒憋住直接喊出來，這軒轅灝死了倒是不奇怪，依著他那肩不能提手不能抗，上官芸一直認為他遲早有天會自己把自己餓死，可是為何會和紅苑閣有關，甚至還是夏燁然派人來通知的她。
訊息實在過於震驚，躲在房梁上的錦聽了這話，差點沒撐著直接從房梁上摔下來，即便穩住了步伐，依舊有幾塊碎片落在地上，細碎的聲音引起綠環的注意。
“小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綠環惴惴不安的看著四周，她膽子小本來就被前太子死了的訊息嚇的夠嗆，這屋內怎麼還有怪聲。
上官芸似有似無的往上面瞥了一眼，只見錦墨色的外袍一角正暴露在外，故作漫不經心道：“可是是風聲吧，剛才下雨很大的風，別管這些你繼續說。”
“我後面有再追問，可是怎麼問那人都只讓你先過去再說，說是也通知了少爺。”綠環聲音剛落，房門便被敲響，上官鈺陰沉著臉走進來。
“走吧？”似乎是篤定了上官芸已經知道訊息，他也不過多做解釋，肯定的問道。
上官芸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天氣陰沉的似乎能將人吞沒，壓的人喘不過氣來，這樣的天氣可是不妙，片刻後她收回視線，“我換個衣服咱們就過去。”
等兩人離開房間，上官芸再抬頭錦的身影再也不見，她試著輕聲喊了幾句依舊沒人回應，想必是已經離開，心裡有些奇怪卻又慶幸，還好等她回來再跟他解釋吧。
......
因為此事不宜過多張揚，屋內除卻眾人外再有外人便是紅苑閣的老闆娘，此刻正坐在桌子前，用她那粉色的絲帕不停地抹淚，若不是夏燁然威脅她不許喊，怕是早就開始哭天搶地了。
“你們說我這造的什麼孽？人死哪裡不好偏偏要死我們這。”老闆娘是最早發現屍體的人，她原本是想找傾色商量著別的事，剛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滿目的血腥，要不是傾色就跟在她後面進來，此刻怕是整個紅苑閣都已經知曉此事。
“能別哭了嗎？哭的我腦子疼。”夏燁然無奈的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本來軒轅灝死了這事就夠讓他頭疼，現在她哭的更是讓人心煩。
“罷了罷了，怪我怪我都怪我。”老闆娘聽了這話必定不爽，嚷嚷著嗓子便想和夏燁然理論，可是轉念想到這位可是金主哪裡敢再說他，只得自抽嘴巴子，傾色見狀趕忙將人拉到一旁，好說歹說才將人勸出去，只道讓他們早些解決，別影響她開門做生意。
“她知道這是軒轅灝嗎？”上官芸上前一步，軒轅灝的左心房處留著個空洞，鮮血便是從那噴射出來，不遠處掉落著把沾血的匕首，那匕首南宮瑾早已檢查過，街邊的小店裡隨處可見，並不能夠作為證據。
南宮瑾搖搖頭已作回應，慶幸著傾色回來的及時，沒能讓老闆娘看清楚軒轅灝的臉，只以為是死了個無關緊要的人。
“皇上的意思是讓軒轅灝自生自滅，怎麼看也不會是他派人殺的人。”更何況皇上要是對他的命感興趣，哪裡用得著暗殺，藉著救濟款的事將人斬首示眾，還能更加受到老百姓的擁戴。
“據我所知軒轅灝與人過節雖多，但都是小事不足以讓他們恨到動手殺人，何況要動手早在貶為庶人後便可動手，哪裡需要等到現在。”南宮瑾的分析不無道理，仔細想來確是如此，前太子得罪人多是因為自身性格，骨子裡的嬌縱說白了便是被旁人寵壞了的小少爺，只敢對底層的人肆意妄為，而對那些達官貴人還是有幾分敬重的。
“我去問了些人，都是說沒有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無論是腳步聲掙扎聲或是求饒聲都無人聽到，不過住在這房間正下方的小二倒是說，曾經聽到過風吹開門的聲音，當時正是風最大的時候，他便也沒在意。”上官鈺從外頭走進來，臉上同樣的疑惑的神色，既然毫無動靜那難不成是殺人後移屍？那也沒道理往紅苑閣移吧，扔到皇宮門口不是更有效果。
“沒有腳步聲，沒有求饒聲，甚至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難不成……”上官芸在心裡快速消化這個訊息，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
“我有個想法你們要聽嗎？”上官芸朝著前太子的屍身走近了些，在後宮多年屍身見得多了絲毫不畏懼，上下將其一番打量再三斟酌後說道。
“你說。”南宮瑾見芸兒似乎毫不畏懼屍體，甚至敢走近既奇怪又不免佩服，若是別的女子此刻怕是早就開始哭天抹淚了。
“你們看他的傷口一刀斃命，顯然非常人所為，如果是尋常百姓殺人，除非他是做了多年屠夫，否則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夠如此精確一刀斃命。”上官芸特意將屍身的傷口指給眾人看，不僅如此穿過胸膛的刀傷扎的極深，一般人顯然也很難做到，“而且哥哥說只聽到一人的腳步聲，那殺他的人呢？如果不是功夫了得，誰能確保半點聲音沒有？恐怕早就喊的整個紅苑閣都聽見了。”
“你們看他的鞋底明顯有泥巴，在你們來之前我特意去看了，腳印自後院一路過來，而且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下雨過後才粘上的。”南宮瑾將屍身的鞋底翻過來朝著眾人，大團的泥巴印清晰可見，鞋面上還印著水漬，前太子必定是在雨中奔跑過，能讓一個人頂著大雨也不回家的原因，再聯想到軒轅阿紅特殊的身份，除了有人追殺他外再想不出其他。
就在眾人正準備將老闆娘重新叫進來之時，大門後面突然出現道身形矮小的影子，片刻後一個小孩子從門口探頭探腦的看進來，看到眾人正看著他，害怕的往後縮了縮。
“你不是那個。”夏燁然看這小孩倒是眼熟，似乎是在那裡見過，還未等他想起來上官芸先一步反應過來，“上次那個孩子嗎？”
小男孩唯唯諾諾的站出來，髒兮兮的小臉上滿是惶恐，便是葉氏滅門後被賣至紅苑閣的侍女生下的孩子。
“你是有話要跟我們說？”上官芸見小男孩身體不住的在發抖，又似乎是有話要說，卻因為被眾人看著不敢說話的樣子很是心疼，走上前將小男孩拉到身旁，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道。
“我……”小男孩在上官芸的安慰下有些許的好轉，片刻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你別怕，我們都不是壞人。”南宮瑾雖不知如何哄小孩子開心，還是走上前半蹲到小男孩身邊，聲音間透著溫柔意外的讓人安心。
“我剛剛看到他了。”小男孩指著地上的屍首，然後害怕的往上官芸身旁縮了縮，前太子的死狀雖不駭人，但是對小孩子來說確是可怕至極，前幾分鐘看著還是活蹦亂跳的，不久後便成了屍骨一具。
“什麼時候？”南宮瑾的視線變得凌厲的駭人，小男孩被他嚇的楞在原地半句話答不出來，上官芸反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人還嚇唬人家小孩子。
“你跟姐姐說，什麼時候看到他的？”上官芸特意轉了個身，讓小男孩面對著她，上官芸燻衣服的香料是菀之特製的，據說能有安神的功效，四溢的清香人包裹其中，猶如被母親擁在懷中的溫暖，小男孩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下來。
“我前不久在後院準備去幫忙做事，剛走進廚房便看到他翻牆進來，我見過他所以不敢出去，然後我就看到有一群人跟著他追進來，不過他們的腳步聲很輕，我當時有些害怕。”小男孩說話磕磕絆絆，卻足夠讓他們聽清楚事情的原委，後面小男孩一直躲在廚房裡，等到老闆娘發現屍體尖叫後不久，便看到眾人趕過來，小男孩見到熟人這才敢出來。
上官芸又哄了他兩句，這才叫傾色把人帶回去，這孩子嚇壞了再留在這恐怕受到的驚嚇回更多。
“現在朝中希望他死的還有誰？”能調遣到如此高手的必定不是小門小戶，尋常老百姓更不用想，朝中那幾個位高權重的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眾人左思右想，幾乎是將答案鎖定在一人身上。
“難道是煜？”夏燁然自己說出這名字時，突然背後涼風陣陣寒毛都被嚇得豎立，想必其他人是和他想到一塊去了，看向他的目光裡帶著不解和疑惑。
“其實我想了這麼久完全想不到必須殺了他的理由。”南宮瑾無可奈何的苦笑道，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軒轅灝對煜再構不成任何威脅，他早前的舉止可以理解為擔心前太子東山再起，可是經過昨天的事，前太子是徹底被捶死，除非他起兵造反否則再沒翻身的可能，煜為何如此針對他。
“我覺得是你們想得太多，或許事情沒那麼複雜。”上官鈺自前段時間便一直聽眾人的推斷，皆是以各種理由為證斷定軒轅煜的做法很是奇怪，其實說到底那不過是他們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了他，“或許在太子看來他就是該死，沒有那麼多前因後果。”
“如果是這樣豈不是更悲哀了嗎？”夏燁然苦笑著道，然後走到窗邊望著樓下絡繹不絕的人流，雨已經停了，露水落在樹葉上晶瑩剔透，折射著午後的暖陽，京城裡的紛紛擾擾都聚集在那片陰冷幽暗的深宮，絲毫不會影響平常百姓的日子。
“利益燻心或是被權利衝昏了頭腦？不都是有可能的。”南宮瑾望著地上已經冰冷的屍體，視線瞬間變得凌厲，人是感性動物，卻又摻雜著理想思考，某種程度上他雖欣賞軒轅煜做事的魄力，卻也不願看到他變成現在這般不通人情。
南宮瑾朝著屍體走近了些，俯身撿起落在旁邊的匕首，上面的血液已經開始乾涸，卻還是有些許順著動作緩慢流淌到他手上，上官芸拿出隨身攜帶的絲帕遞過去，絲帕的清香味稍稍沖淡了血液的鐵腥味，卻也沒辦法改變現在的局面。
“現在怎麼辦？報官嗎？”上官鈺緊蹙眉頭，總不能將屍身一直擱置在這，這房間必定是不能住人了，只苦了傾色這也是算是飛來橫禍。
“看老闆娘的意思吧，既然死在她的紅苑閣處置權便交給她，如果我們橫插一手必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至於訊息會不會傳的滿天飛，以及如何應付皇上那邊，便也不是他們該去管的了。（未完待續）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